[歷史穿越] 大唐小相公 作者:天山寒鴉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7 14:53:2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1 180724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4:57

第十九章 離奇之事

  信不長,寥寥幾百字,表達出來的意思也很簡單——叔公養了你十幾年,如今你應該回報我了,好好聽崔家的話,否則我就去官府告你不孝。

  在大唐,不孝,是有罪的。

  這是一個把“孝”納入法律的年代,父親殺了人,兒子幫忙隱瞞不但無罪,還會被人稱為孝順,相反,如果兒子去告發父親,非但沒有功勞,還要面臨官府的懲罰。

  鄭子文是被他叔公養大的,對於他來說,現在這一封信,就是握在崔貴手裡的“尚方寶劍”!

  看完信之後,鄭子文心中疾呼:“老子不是蘿莉控啊,老子是被蘿莉控的啊!”

  他愣了半晌才抬起頭來,苦笑道:“伯父,能告訴我你給了我叔公多少錢麼?”

  無論在哪朝哪代,“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都是不變的,鄭子文覺得自己那個從未謀面的叔公一定是被崔貴用錢砸暈了。

  而崔貴也如他所想般笑著點了點頭,並毫不在意的說道:“十五貫!”

  鄭子文的頭頓時無力的垂了下去,原本還想評估一下自己的身價,沒想到居然只值十五貫錢。

  一頭牛也需要三貫錢好嗎?

  你崔老爺好歹也是一個正三品的戶部尚書,招一個隻值五頭牛的女婿你有什麼好得意的?

  但現在他只能乖乖的朝著崔貴躬身行禮。

  “如此,小婿拜見岳父大人。”

  “哈哈,賢婿無需多禮。”

  毫不在意他那無精打采的樣子,崔貴一邊扶起了他,一邊笑了起來。

  “你也不用太在意,做了我崔某人的女婿還能虧了你不成,我回去就和夫人說一聲,讓她把秋兒也給你,如何?”

  “此話當真?”

  “老夫一諾千金!”

  說完,兩人對視一眼,然後默契的笑了。

  “岳父大人,嘿嘿嘿!”

  “賢婿,嘿嘿嘿嘿!”

  兩人又相互寒磣了好一會兒,才“依依不捨”的告別,嫣然一副翁婿情深的模樣。

  回去的路上,鄭子文算是明白了。

  為什麼崔盧氏對他那麼慈祥,為什麼對他那麼好,還說一家人什麼的,原因就在這裡了!

  回到北苑的時候突然看到曹二狗,鄭子文心頭一動,頓時朝著他招了招手,只見曹二狗一臉諂媚的跑了過來。

  “鄭爺,有什麼吩咐?”

  鄭子文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二狗啊,府裡面的人似乎都怕我,你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曹二狗頓時一驚,連忙擺手。

  “爺,這可不關我的事,再說了,咱府裡誰不知道鄭爺您呀,那不是怕,那是從骨子裡對你的愛戴!”

  鄭子文頓時點了點頭,這馬屁拍的,太特麼有水準了,讓他都忍不住露出會心的笑容了。

  “嗯嗯,二狗你小子真會說話,那你再說說看,為什麼大家這麼愛戴我呀?”

  “那還用問?”

  看到馬屁奏效了,曹二狗腰杆一下子就挺了起來。

  “當然是被鄭爺你的人格折服,再說了,咱們崔府就只有茵茵一位大小姐,鄭爺成了崔府的姑爺,將來就是清河崔家的姑爺,誰若敢放肆,我曹二狗第一個不放過他!”

  “嘖嘖!”

  聽到這裡,鄭子文頓時咂了一嘴,然後朝著曹二狗揮了揮手。

  “行了,你下去吧。”

  “是!”

  曹二狗走後,鄭子文歎了一口氣,朝著自己的臥室走去。

  他有些鬱悶,原來這事就連曹二狗這樣的二貨都知道,只有自己沒注意到?

  “茵茵不過才是一個剛滿五歲的小蘿莉,用得著這樣麼?”

  與此同時,在南苑的臥室當中,崔盧氏也問出了這個問題,而崔貴的則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當然用得著!”

  看著崔貴的認真的神色,崔盧氏有些不解。

  “就算這小子略有文采甚至還通曉一些兵法,但……”

  沒想到崔貴卻搖了搖頭打斷了她。

  “夫人此言差矣,鄭子文此子不但能引經據典說出曾經發生的戰事,甚至能深入淺出的把兵法當作故事講給茵茵聽,你覺得只用粗通二字就能說明的麼?”

  崔盧氏頓時瞪大了眼睛,驚疑道:“你的意思是?”

  崔貴頓時微微一笑,然後點了點頭。

  “收到你托春兒捎過去的信時,我立刻去找了姐夫,姐夫看了之後頓時拍案叫絕,說若他能掌握並靈活運用,可與徐世績一戰!”

  “嘶!”

  崔盧氏一聽,頓時到吸一口涼氣。

  徐世勣是誰,那可是為大唐立刻赫赫戰功的人,被先皇賜姓李姓,李勣之名,大唐誰人不知?

  崔盧氏眼睛都瞪大了,捉住了崔貴的手,急切的追問道:“姐夫還說了什麼?”

  崔貴很滿意自己夫人震驚的樣子,於是他接著說道:“姐夫說這些計策根據敵我實力對比,以及不同的時機而制定,因而千變萬化,十分厲害。”

  說完還微笑著撚了撚自己的鬍鬚。

  “得知此子不足弱冠,姐夫連稱生子當如鄭子文呢,還說可惜他沒有女兒,否則當招這小子為婿呢,呵呵!”

  崔盧氏也笑了起來:“那這麼說,這小子也配得上咱們茵茵。”

  “當然!”

  崔貴頓時來了精神,一下子就直起身子。

  “陛下初登大寶便遭遇了渭水之盟,心底必是怨憤難平,大唐與突厥必有一戰,而崔家缺的就是能征善戰的武將,若此子心向崔家,我清河崔家的地位必將更加穩如泰山!”

  說到這裡,崔貴突然神秘一笑。

  “況且,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鄭子文此子的身份!”

  “他的身份?”

  崔盧氏頓時有些不解的皺了皺眉頭。

  “他不就是永州的生員,一個窮小子唄,還有什麼身份?”

  “不!”

  崔貴搖了搖頭。

  “雖說子不語怪力亂神,我得到這個消息時也很驚訝,據我所知,鄭子文此子應該是在來京的路上就已經染了風寒死去了!”

  “啊!”

  崔盧氏頓時驚叫了一聲,然後左右看看,壓低了聲音道:“難道這個鄭子文是假的?”

  崔貴卻搖了搖頭。

  “據永州一個和他一同趕考的生員的描述,那死去的鄭子文竟和我府中的這位一般無二,夫人你說奇不奇怪?”

  說道這裡,崔貴頓時咧開嘴笑了,而在他旁邊的崔盧氏頓時打了一個寒顫。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4:57

第二十章 宣紙事件

  隨著崔貴的訴說,崔盧氏的臉色越來越白。

  “難……難道這就是人家說的鬼……鬼上身?”

  崔盧氏屬於那種比較迷信的,對鬼神之說更是深信不疑,崔貴這些話是真的把她嚇到了。

  崔貴看她被嚇到了,連忙把她摟在懷裡。

  “夫人莫怕,聽為夫慢慢道來。”

  崔貴如同哄小孩子一樣,在她的腦袋上撫摸了幾下,等她平靜了一些,才繼續接著說。

  “鄭子文並沒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我已經問過冬兒,他與常人一般無二。”

  崔貴突然笑了起來。

  “說起來好笑,當初他救茵茵時,那股攝人的氣勢我到現在都忘不了。”

  崔盧氏也捂著嘴笑了起來。

  “我聽崔安說了,你們倆讓他兩下就給打趴下了。”

  崔貴的臉上有些發燙,他頓時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

  “他不但令茵茵死而復生,還不以藥石之力就讓夫人的氣疾得到治癒,此等手法真是神鬼莫測。”

  崔盧氏也點了點頭。

  “那瓦罐中的陽氣乃是從池子水草中所提取,日出而始日落而終,無色無味,遇火則燃,端是神奇無比。”

  想了想,崔盧氏又接著說道:“還有院裡的月季花,也是在他的提示下我才讓下人移走的,奇怪的是,之後我的氣疾竟慢慢好轉,如今幾乎已經無礙了。”

  崔貴笑得更開心了,連連點了點頭道:“夫人,此子不但精通兵法,還通曉陰陽,是真真正正的奇人異士,可不是那些裝神弄鬼之流能夠相提並論的。”

  崔盧氏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能夠讓死人死而復生本就是駭人聽聞的事,當時自己的女兒溺水而亡是她親眼所見,也由不得她不信。

  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崔盧氏堅定的點了點頭。

  “那一切就交由夫君做主好了。”

  崔貴頓時點了點頭,然後撚著鬍鬚笑了。

  “些許時日不見,為夫也想念夫人了,如今夫人病體痊癒,為夫實在欣喜……”

  話沒說完,就被崔盧氏一把拽上了床榻。

  “不用說了,妾身知道你的意思,來吧,死鬼!”

  “哎呀,夫人輕點……疼……”

  “……”

  鄭子文並不知道他已經成為崔貴夫婦倆眼中的“金龜婿”了,此刻的他正一臉躊躇的看著正在給自己洗腳的冬兒。

  “冬兒,你說我要是娶了茵茵人家會不會說閒話?”

  “公子何出此言?”

  冬日頓時搖了搖頭。

  “不會的,公子可是既有本事心腸又好的人呢,而且老爺還這麼看重您,要知道,當初陛下想娶一個五姓女,都沒有得逞呢!”

  鄭子文頓時瞪大了眼睛。

  “不會吧?”

  冬兒卻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不僅如此呢,就連先皇當初打算把公主嫁到五姓家族來,都被拒絕了呢!”

  鄭子文頓時張大了嘴巴。

  “真的假的?這麼叼?”

  雖然他一開始就知道這幾個大家族很囂張,但沒想到居然囂張到這個地步。

  大家族的女兒就是拿來聯姻的,想想崔貴居然把自己的女兒嫁給自己,鄭子文忽然有點小激動。

  “原來老子也成了一個人物了!”

  他突然咧嘴一笑,然後一把摟過冬兒,在她小臉上“吧唧”就親了一口。

  “時候不早了,來,爺教你玩一個遊戲!”

  “爺,又不是小孩子,玩什麼遊戲呀?”

  “當然是大人的遊戲啦,嘿嘿……”

  “……”

  鄭子文覺得自己是一個很純潔的少年,現在之所以變得這麼荒唐,完全是受這個缺少娛樂活動的封建社會的影響。

  “呸,萬惡的封建社會!”

  第二天一早,鄭子文一邊陪著小丫頭崔茵茵喝八寶粥,一邊唾棄這個讓他不再純潔善良的封建社會。

  喝完了之後,還不忘指點一下小丫鬟。

  “呃,今兒個的粥有些清了,明天再煮稠一些。”

  “是,鄭爺!”

  看著兩個丫鬟麻利的收拾了碗筷,然後把茶水、果脯什麼的擺上桌子,鄭子文滿意的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正在書房練字的崔貴卻皺了皺眉頭,然後把丫鬟叫了過來。

  “夏兒,這段時間可曾有客到訪?”

  夏兒一聽,頓時搖了搖頭。

  “回稟老爺,不曾有過。”

  “那可就奇怪了!”崔貴頓時撚了撚鬍鬚,然後指著書桌上的宣紙問道:“老夫記得上個月我讓管家買了好幾刀宣紙放在書房,為何現在只剩這麼一點了?”

  夏兒一聽,頓時笑了。

  “稟告老爺,宣紙是小姐取用的,小姐她每天都要讓秋兒過來拿幾張呢!”

  “哦?”

  崔貴頓時大喜過望。

  “吾兒聰慧,這麼小就知道勤于用功了,老夫這就去看看她的學業如何了。”

  說著,便高高興興的出了書房,直奔崔茵茵所住的東苑。

  崔貴來到東苑後,並沒有看到“勤于用功”的崔茵茵,反而看到一臉緊張的鄭子文,此刻的他正拿著兩張宣紙,急匆匆的往外走。

  “這小子看起來挺用功的嘛,不過他拿著宣紙要去哪呢?”

  好奇心被引出來的崔貴撚著鬍鬚微微一笑,便邁開步子跟了上去。

  而鄭子文並沒有注意到他身後的崔貴,一路小跑的就出了東苑。

  兩人一前一後,很快就走過了東苑的側門,來到一個崔貴熟悉的地方——茅房。

  這下子崔貴更疑惑了。

  “難道這小子還能一邊如廁一邊用功不成?”

  崔貴皺著眉頭思考著,他實在想不出上茅房和宣紙之間的聯繫,正當他一籌莫展的時候,鄭子文出來了。

  只見他一臉的神清氣爽,就算崔貴也可以看出此刻的他一定很舒服,但這並不是主要問題。

  主要問題就是——之前他拿著的兩張宣紙哪去了?

  此事鄭子文也看到了崔貴,他頓時露出一個十分高興的笑容。

  “岳父大人也來如廁,哈哈,這真是太巧了!”

  崔貴一聽,忽然想到了什麼,頓時面色一變,然後快步走進了茅房。

  而當他出來的時候,臉上已經是烏雲密佈,看著鄭子文的目光猶如殺父仇人。

  “你這個有辱斯文的孽畜,受死吧!”

  “啊……”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4:57

第二十一章 斯文掃地

  崔貴一下子撲了過來,鄭子文猝不及防之下,便被他一拳打中額頭,頓時怪叫一聲,撒腿就跑。

  崔貴哪肯甘休,隨手抄起一根木棒,拉起長袍便追了過去,一邊追還一邊罵道:“孽畜,你給老夫站住!”

  鄭子文一聽,哪還敢作半分停留,撒開了腳丫子拼命的跑。

  崔貴當官久了,平時又很講究舉止什麼的,自然跑不過整個陪著小丫頭玩耍的鄭子文,看到對方越跑越遠,連忙扯著嗓子高呼起來。

  “來人……來人給我抓住他……給我抓住那小子!”

  鄭子文一聽,頓時急了,這要是被抓住,還不被打得鼻青臉腫的?

  於是他也扯著嗓子喊了起來:“岳父大人,有話好說!”

  “老夫和你無話可說,來人給我抓住他!”

  “岳父大人請聽小婿一言!”

  “不聽!”

  “……”

  周圍的家丁頓時躊躇了。

  雖然崔貴讓他們抓鄭子文他們聽到了,但是而鄭子文叫崔老爺岳父他們也聽到了,最重要的是崔老爺也沒有反駁。

  他們這一抓不要緊,但是得罪了姑爺以後還有他們好日子過麼?

  大家都不傻,所以在鄭子文沖過來時雖然一個個都喊著“抓住他”之類的話,卻沒有人真正動手。

  鄭子文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一路暢通無阻的就沖到了崔盧氏所在的南苑。

  “岳母大人救命啊!”

  大吼了一聲,就直接沖了進去,看得門口夏兒一陣發愣。

  鄭子文沖進去沒過一會,拿著棍子的崔貴就來了,只見他到了門口就停了下來,然後氣喘吁吁的問道:“鄭……鄭子文……那小子呢……呼呼……”

  夏兒張了張嘴,然後用手指了指身後的院子,崔貴兩眼一瞪,舉著棍子就沖了進去。

  而鄭子文本打算在崔盧氏的月季花叢裡躲一下的,但進了院子之後卻發現整個院子空空如也,那十幾叢月季花早已不見蹤影。

  “慘了!”

  剛好這時候廂房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聲華服的崔盧氏走了出來,看到鄭子文後,她頓時皺了皺眉頭。

  “子文啊,大清早的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要是老爺看到了……啊……”

  崔盧氏說到這裡忽然說不出話來了,眼睛裡透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在鄭子文身後,原本最講究行為舉止的崔貴,此刻一手持著一根三尺木棍,另一隻手拉著長袍露出一雙毛茸茸的大腿,嘴角還掛著冷笑。

  “嘿嘿,看你小子往哪跑,夫人你且先行退下,老夫今天非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有辱斯文的孽畜……”

  不等崔貴說完,鄭子文一閃身子就躲在了崔盧氏的身後。

  “岳母,岳父大人發癲了,追著小婿喊打喊殺,求岳母救我。”

  此刻的他無論是聲音還是表情,都透著一股冤屈,崔盧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淡然的瞥了他一眼。

  “子文呐,你且說說,為何老爺會發如此大的火?”

  “唉……”

  鄭子文頓時歎了口氣,然後搖了搖頭。

  “稟告岳母大人,小婿也是片刻之前才偶遇岳父大人,卻不料剛剛和岳父大人打完了招呼,就遭到了岳父大人的毒打呀,請岳母為小婿做主啊!”

  崔盧氏看了看鄭子文,那委屈的樣子不像是在作偽,再看看另一邊的崔貴,那義憤填膺的樣子也不似假裝的。

  她頓時皺了皺眉頭,暗道:“難道是老爺在報復之前挨的一拳?”

  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崔盧氏頓時便朝著崔貴走了過去,然後伸出了手。

  “拿來!”

  崔貴一怔,然後還是乖乖的把棍子遞過去,崔盧氏接過之後就把它扔到了一邊,然後歎了口氣。

  “老爺,您常說君子當有容人之量,子文他只是一個孩子,你何必要和他斤斤計較呢,還是原諒了他吧!”

  崔貴一聽,頓時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頓時跺了跺腳。

  “哎呀,夫人呐,你當老夫是什麼人?你且再問問這小子,看他幹了什麼好事?”

  崔盧氏頓時疑惑了,再次將目光轉向鄭子文,而後者卻一臉的茫然。

  崔貴頓時火氣更盛。

  “那老夫就直說了,孽畜,今早你可是拿了老夫的宣紙去如廁了?”

  “噢!”

  鄭子文頓時恍然大悟,頓時長長的歎了口氣。

  “岳父大人原來是因為這件事生氣,這確實是小婿的過失,改天小婿一定再買幾十刀上好的宣紙放到岳父的書房去!”

  他的樣子看似豪爽,其實內心卻心疼得要死。

  “這破宣紙貴得要死,一刀就得幾百文錢,唉,算了,就當是破財免災吧!”

  他覺得這樣一說應該沒問題了,畢竟自己已經做出賠償了,但當他抬起頭來時,卻發現崔貴更加憤怒了。

  “夫人,你聽聽,這孽畜是不是……”

  話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看到自己夫人那一副羞澀的樣子,心中頓時明白了。

  自己書房的幾刀宣紙少說也有幾百張,就算鄭子文每天糟蹋了幾張,這大半個月頂多用掉幾十張,那麼剩下的宣紙去哪了?

  “夫人,你……”

  崔盧氏面色酡紅,頓時一跺腳。

  “妾身為你崔家生兒育女,用你幾張宣紙怎麼了,哼!”

  說完,轉手走進了廂房,然後關了房門。

  崔貴傻眼了。

  但很快,他又轉過身怒視著對面的鄭子文。

  “就是你小子,我那賢慧的夫人會變成這樣都是拜你所賜,受死吧!”

  說著,就撿起了剛才被崔盧氏在地上的棍子,鄭子文眼疾手快,一下子沖了過去抓住了木棍的另一頭。

  “岳父大人,您說話得憑良心啊,您就算不敢頂撞岳母也不能拿我撒氣不是?”

  “豎子!”

  崔貴的眼珠子一下子就瞪圓了,想要從鄭子文手裡把木棍抽出來,但卻發現另一頭被鄭子文緊緊的握住,怎麼也拽不過來。

  “放手!”

  鄭子文態度堅決的搖了搖頭,然後朝著崔貴開口道:“岳父大人,實不相瞞,那茅廁當中的木棍小婿實在不敢用,唯恐傷了小婿那嬌嫩的菊花啊!”

  崔貴再一次愣住了。

  “何為菊花?”

  鄭子文眨了眨眼。

  “啟稟岳父大人,菊花就是糞門,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屁眼,嘿嘿,想不到吧?”

  “……”

  頓時,崔貴的怒火如同澆了汽油般熊熊燃燒起來。

  “斯文掃地啊,斯文掃地的孽畜!今日老夫便替天行道,受死吧!”

  看著崔貴捨棄了木棍,揮動著一雙老拳朝自己撲了過來,鄭子文頓時面色大變,然後拔腿就跑。

  “我命由我不由天!”

  “孽畜,給我站住!”

  “不站!”

  接連被頂撞的崔貴怒不可遏,氣得渾身發抖。

  “孽畜,你到底站不站住?”

  鄭子文一看,跑得更快了。

  “男子漢大丈夫,說不站住,就不站住!”

  “……”

  看著在院子裡追蹤的兩人,周圍的家丁丫鬟頓時驚呆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4:57

第二十二章 進京完婚

  不到五分鐘,氣喘吁吁的崔貴不甘心的停了下來,坐在涼亭裡的石凳上“呼呼”的喘著大氣。

  “你……你小子……有辱斯文……”

  眼看著是追不到鄭子文了,崔貴只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譴責他。

  “岳父大人此言差矣,小婿自問也是一個讀書人,如何斯文掃地了?”

  鄭子文畢竟年輕氣壯,此刻的他正蹲在距離崔貴大約十米左右的一個空地上,一邊休息一邊反駁崔貴。

  崔貴一聽,剛想發火,想了想又忍了下來,然後用手指著鄭子文喝道:“豎子,你將宣紙用來如廁,你還有有臉說自己是讀書人?”

  鄭子文頓時也怒了。

  “岳父大人此言大錯特錯,小婿以為用宣紙如廁的錯誤並非是有辱斯文,而是宣紙造價高昂,用來如廁過於奢侈……”

  崔貴一聽,頓時有些意外的看了鄭子文一眼,正準備說什麼,忽然看到鄭子文站直了身子,然後輕輕一撥頭髮,裂開嘴笑了。

  “但是,相比於昂貴的宣紙,小婿嬌嫩的菊花卻更加珍貴,容不得半點閃失。”

  崔貴的臉頓時黑了,緊接著著,又聽到鄭子文輕聲吟道:“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

  “好詩!”

  崔貴頓時忍不住擊掌叫好,但很快反應過來對方說的菊花指的是什麼玩意,頓時老臉更黑了。

  “哼!”

  既然話已經說漏了,崔貴也不好意思繼續在這個問題糾察,於是他大袖一揮,便起身離開。

  還沒等他走幾步,就聽到了鄭子文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岳父大人請留步!”

  崔貴停了下來,面無表情的回頭,準備看看他要說什麼。

  只見鄭子文先對著他躬身行禮,然後接著開口道:“岳父大人請見諒,小婿乃是一介粗鄙莽夫,若是岳父大人因此想要取消小婿和茵茵的婚事,小婿絕不敢有半句怨言。”

  說完,鄭子文便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崔貴,一副萌萌噠的樣子,他的心裡狂呼著:“答應啊,快答應啊,你倒是快答應啊!”

  崔貴微微一愣,然後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的笑容。

  “賢婿,老夫像是那種出爾反爾之人麼?如今夫人的身子也好些了,這樣吧,我們明日就啟程進京,等到了長安便為你和茵茵完婚,你就放心等著做新郎官吧,哈哈哈哈!”

  說完,崔貴便邁著八字步,一邊放聲大笑一邊離開了,留下傻了眼的鄭子文愣愣在的站在原地。

  “失策了!”

  崔貴發出的命令的執行力度那是非常高的,第二天一大早,崔府中的僕役就開始忙活起來,等鄭子文起床的時候,基本已經收拾好了。

  看到鄭子文走了過來,正在馬車上忙活的曹二狗連忙跳下馬車,一路小跑過來給鄭子文作揖。

  “鄭爺,東西已經收拾好了,鄭爺請上馬車吧!”

  說完便匍匐在地,那樣子似乎是讓鄭子文踩著他的脊背上馬車。

  鄭子文皺了皺眉頭,抓著他的手就把他拉了起來,然後抓住馬車的側門便爬了上去,然後關上了車廂的門。

  曹二狗有些疑惑,末了又張了張嘴,但卻沒有說出一句話,只是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鄭子文沒有打算改變什麼,別人怎麼做他管不著,但讓他向對待牲畜一樣對待自己的手下,他卻是做不到的。

  沒過一會,冬兒也爬上了馬車,只聽前面傳來曹二狗的聲音:“鄭爺,咱們啟程了,您坐穩。”

  鄭子文也點了點頭。

  “出發吧!”

  清河到長安的路程比較遠,同時也考慮崔盧氏大病初愈,為了減少顛簸,車隊的速度很慢,用了將近半個月才到達京城。

  崔貴在長安城裡也有一套大宅院,據說還是前朝的皇帝賜予的,後來李家上臺了,他們這些有“從龍之功”的家族也沒有什麼損失,反而更上一層樓。

  聽說現在距離所謂的“良辰吉日”只有不到一周的時間,因此剛一回府,還沒怎麼休息,崔家的兩口子就開始忙活起來。

  崔盧氏指揮著一眾丫鬟開始打理府邸,崔貴則拿著一大遝紅色的請柬分發給家丁。

  “虎頭,你把這張請柬送到城南的劉大人,二愣,你去城西的趙大人家,這張是房大人的?呃,還是我去吧……”

  看著整個府邸忙成一團,鄭子文抱著小丫頭坐在閣樓上,有些悵然。

  “茵茵,今天想聽什麼故事呀?”

  小丫頭咬了咬手指頭,然後搖了搖頭。

  “娘說了,茵茵要做子文哥哥的新娘子,今天要安靜一點。”

  鄭子文:“……”

  槽點太多,都不知道該從哪說起了。

  看著鄭子文那無精打采的樣子,小丫頭有些擔心的拉了拉了他的衣角,然後抬著頭,等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

  “茵茵最喜歡子文哥哥了,子文哥哥不喜歡茵茵嗎?”

  看著小丫頭的樣子,鄭子文忽然笑了起來,寵溺的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怎麼會呢,子文哥哥最喜歡茵茵了,茵茵是全大唐最可愛最美麗的新娘子呢!”

  這麼一說,小丫頭頓時高興起來了,抱著鄭子文的腦袋“嘖嘖”就在他臉上親了兩口。

  崔府的動作很大,這個消息很快便傳到了大唐皇帝李世民的耳中。

  “崔家嫡女出嫁了?”

  他端起近侍遞過來的茶,輕輕抿了一小口,然後點了點頭。

  “朕知道了,劉炳,你幫朕記著,到時候賞賜崔侍中一些小物件吧。”

  他的話剛說完,就看到劉炳低下了頭。

  “回稟陛下,不是博陵崔氏,而是清河崔氏!”

  “什麼?”

  李世民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

  “倘若朕沒有記錯的話,那清河崔家的嫡女應該是崔尚書的女兒,今年應該只有五歲吧?”

  劉炳頓時點了點頭。

  “陛下英明,正是如此。”

  李世民嘴角抽搐了一下,臉上閃過了一絲不愉之色。

  如果是其他家族的女兒出嫁,李世民的臉色也不至於這麼難看,但清河崔家不一樣。

  太子李承乾今年七歲,在五姓七家當中唯有清河崔家的女兒和太子年齡相仿,是李世民內定的兒媳婦,如今居然說嫁就嫁了,李世民頓時感覺自己的權威被挑釁了。

  他輕輕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眼睛也眯了起來。

  “劉炳,你去幫朕看一下!”

  “諾!”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4:58

第二十三章 李世民的關注

  得到了李世民的旨意之後,劉炳換了身衣服,獨自一人便出了皇城。

  雖然說皇帝金口玉言,但畢竟沒有書面上的旨意,如果出了紕漏,後果將很難預料。

  在大唐初期,太監的權力很小的,和大唐的中後期完全是天壤之別,因此,劉炳表現得十分謹慎。

  用了一些銅錢,劉炳就從崔府的幾個家丁嘴裡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他立刻趕回了皇宮,把自己打聽到的消息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李世民。

  聽完了他的彙報,李世民微微一怔。

  “根據朕所知道的消息,滎陽鄭氏的嫡系當中應該沒有鄭子文此人,難道崔貴真的把女兒許配給一個寒門書生?”

  劉炳低下了頭,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小人句句屬實,聽說崔家小姐前些日子溺水而亡,是那鄭書生將自己的陽氣過給她,讓她死而復生。”

  李世民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

  “鬼神之說,大多以訛傳訛,不足取信。”

  說到這裡,他突然笑了起來。

  “不過朕可不相信這些世家會做賠本的買賣,你再幫我查查,崔貴這幾個月都做了些什麼,見了些什麼人,全都給我查清楚。”

  說著,他便提筆龍飛鳳舞的在寫下幾個大字,然後遞給劉炳。

  “這次朕破例允許你調派些人手,不過如果你把事情辦砸了……”

  接過墨蹟未乾的宣紙,劉炳“噗通”一聲便跪倒在地。

  “若有差池,小人當提頭來見!”

  “下去吧!”

  “諾!”

  劉炳的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僅僅只用了三天時間,便把一遝寫滿了字宣紙放在了李世民的書桌上。

  “回稟陛下,這是崔尚書這三個月在長安城以及周邊地區的全部活動記錄,清河那邊小人已經派人去查,最遲一個月便會有消息。”

  李世民點了點頭,拿起書桌上的紙看了一眼,然後朝著劉炳擺了擺手。

  “下去吧!”

  “諾!”

  第二天退朝之後,得到傳召的程咬金高高興興的就來到了禦書房,不聞其人先聞其聲。

  “哈哈,陛下可是許久沒有召見俺老程了。”

  論君臣關係,程咬金和秦瓊和李世民的關係是最好的,看到程咬金毫不見外的樣子,李世民也微微一笑,然後命下人傳膳。

  酒過三巡之後,李世民不動聲色的問道:“阿醜,二哥問你,前些日子那崔貴找你是為何事?”

  程咬金正夾著菜往嘴裡送,聽到李世民叫他小名了,還自稱二哥,頓時眨了眨眼。

  “那崔貴是俺老程二夫人的親弟弟,來找老程乃是尋常走往。”

  看著李世民眉頭皺起來了,程咬金頓時長歎一口氣。

  “看來二哥是心中有數了,那俺老程只能實話實說了,其實那日崔貴是來給老程送兵書來了。”

  “兵書?”

  李世民兩眼一瞪,一把揪住了程咬金的衣襟。

  “還不快些拿來給朕瞧瞧,莫要告訴朕你沒有後手,朕是絕計不會相信的。”

  程咬金頓時笑了,都是帶兵打戰的人,李世民對兵書的熱切也在他意料當中。

  “嘿嘿,俺老程可是隨身帶著呢,這就給二哥您點評點評。”

  說著,便站起身來解開腰帶,把手探了下去抓出一本書來,看得李世民眼角直抽搐。

  看著程咬金遞過來的書,李世民一臉嫌棄的接了過來,心想過會一定要把手多洗幾遍。

  剛打開一看,李世民的臉就垮了下來。

  “果然字如其人,真醜!”

  對於李世民的點評,程咬金毫不在意,繼續吃菜喝酒,而李世民的心神逐漸被手裡的書吸引了。

  等他把書放下的時候,便看到程咬金依在一旁的胡床上打瞌睡,頓時搖了搖頭,直接走過去在他的臉上拍了拍。

  “阿醜,阿醜醒來!”

  程咬金搖了搖腦袋,然後抬頭看向李世民。

  “二哥看完了,怎麼樣,厲害吧?”

  李世民面色嚴肅的點了點頭。

  “這十幾篇兵法都用詳盡的故事闡述了出來,可謂是一針見血,而且還有具體的戰例,讓人更容易理解,只要有了此書,便可以在短時間內培養一批可用的將領出來。”

  說道這裡,他又皺了皺眉頭。

  “更可怕的是,根據此書記載,無論是敵軍勢微,抑或是兩者不分伯仲,都有相對應的對策,很難想像全書是何光景。”

  看到李世民的目光投向自己,程咬金頓時笑了起來。

  “俺老程得到的就這麼多,陛下難道還懷疑俺藏私不成?雖然那崔貴的姐姐是俺的二夫人,但論公論私,俺老程可都是向著陛下的。”

  李世民頓時笑著點了點頭,兩人又聊了幾句,這才派人送程咬金回家。

  等程咬金走後,李世民頓時捏了捏自己的下巴。

  在他看來,崔家是沒有這個能力寫出這樣的兵書的,那麼根據最近發生的這些事來看,這書就算不是出自鄭子文之手,也和他脫不了關係。

  “看來得和這個鄭子文接觸一下了。”

  就在這時,他忽然嗅到手裡傳來一股奇怪的氣味,頓時想起剛才自己看的書是從程咬金那裡拿出來的,頓時面色大變。

  “劉炳,快給朕端一盆水了,快!”

  “諾!”

  在李世民使勁洗手洗臉的時候,程咬金已經走出了皇城。

  此時的他有些後怕的擦了擦腮邊的冷汗,然後長長的呼了口氣。

  有些事別人不知道,但他可清楚得很,皇宮裡那位看似和藹可親的皇帝陛下可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誰要是被他惦記上,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呼,總算過關了,好險啊,看來崔家讓陛下給惦記上了,看來這段時間我得低調一些。”

  他並沒有打算去插手崔家的事,被外人看作混不吝的他有一套自己的處世之道,這也是他能夠歷經三朝還能善終的原因。

  而鄭子文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惦記上了,此刻的他正跟隨著一個上了年紀的婦人學習禮儀。

  “腳要站直,躬身行禮時雙肘抬平,作揖時左手輕貼於右手之上……”

  鄭子文有些心不在焉的,但他不認真的行為立刻就引來了對方的不滿。

  “姑爺,禮儀之事不可懈怠,在您大婚的時候來的都是長安城裡數得上名號的勳貴,若是出了差錯,老身便是萬死莫辭了……”

  聽著在自己耳邊絮絮叨叨的婦人,鄭子文唯有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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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大婚進行時上

  鄭子文對於大唐的繁瑣的禮節是非常深惡痛絕的,他一直盼望著早點完事,但偏偏事與願違,禮節這東西可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

  其他的倒是好說,只有一樣鄭子文怎麼也適應不了,那就是——坐!

  俗話說得好,“站有站相,坐有坐樣”,在大唐,上至將相勳貴,下至平民百姓,在正式場合要麼站得筆直,要麼就得坐得端正,故而命名其為“正坐”!

  正坐也就是跪坐,跪好之後得把上身挺直了,臀部坐在腳踝上,雙手交叉放於膝上,眼睛不能四處亂瞟。

  這種坐法看起來是非常不錯的,否則扶桑人也不會偷學了,唯一的缺點就是對於初學者來說太難受了,只坐了一小會,鄭子文就受不了了。

  “不行啦,不行啦,我的腿已經沒知覺了,啊,血液不流通,頭好暈,我暈啦!”

  說完,“噗通”一聲就倒在地毯上開始裝死,誰叫也不理。

  複雜教授他禮儀的婦人看了看他,然後歎了口氣,朝著他微微躬身行了一禮,便退了出去。

  待她一走,鄭子文一個軲轆就爬了起來,一邊捶捏自己的腿,一邊拿起供桌上的梨大嚼。

  剛咬了兩口又聽到外面傳來了腳本聲,他連忙把啃了兩口的梨放回原處,然後接著躺在地上裝死。

  來人是崔盧氏,她是接到告狀之後才來的,一進門就看到鄭子文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心頭頓時一慌,快步走了過去。

  “子文,快醒醒,來人啊,快來……咦?”

  正在叫人的崔盧氏忽然看到供桌上那個缺了一半的梨,再看看躺在地上的鄭子文,眼睛雖然閉著,但睫毛卻抖了好幾下,她頓時明白了。

  這時曹二狗跑了進來,朝著堂中的崔盧氏作了個揖。

  “夫人有何吩咐?”

  剛說完便看到倒在地上的鄭子文,頓時大驚失色。

  “呀,姑爺怎麼了?”

  崔盧氏頓時微微一笑。

  “姑爺中邪暈倒了,你快去後院馬廄接些馬尿來,然後喂他服下他便會醒來了,愣著幹嘛?還不快去?”

  “哦!是,小的馬上去!”

  說著,便撒開腳丫子跑了出去,讓正眯著眼睛偷看的鄭子文暗暗叫苦。

  “你大爺的曹二狗,跑得這麼快,等不及想要老子喝馬尿是不是?還有崔盧氏,居然想出這麼狠毒的主意來整老子,老子到底跟你有什麼仇什麼恨什麼仇什麼恨什麼……”

  正當他在心裡不斷的咕噥的時候,就聽到一陣腳本聲傳了進來,只見曹二狗雙手抬著一個大碗公喘著大氣就進來了。

  “稟告夫人,馬尿來……來了!”

  來了你妹啊!老子平時叫你做事你也沒這麼效率吧?

  鄭子文這下不敢裝死了,他一下子就坐了起來,然後長長的叫了一聲:“啊……”

  叫完了之後才扭頭四處看看,一副迷糊的樣子。

  “這是哪?哦,是祠堂啊,我剛才這是怎麼了?”

  崔盧氏頓時冷笑了一聲,指了指供桌上被他啃過的梨。

  “你偷吃供品,引得先祖發怒了!”

  鄭子文頓時“大驚失色”,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一副我被嚇到了的表情。

  “這是誰吃的?難道是祖宗顯靈了?”

  “哼!”

  崔盧氏不願意繼續看他裝瘋賣傻的樣子,哼了一聲便出去了,曹二狗則湊了上來,一副關心的模樣。

  “爺,您剛才中邪了,可把小的急壞了,您看這是小的剛去接的馬尿,大冷天的,您看,這馬尿還在冒煙呢!”

  鄭子文的臉頓時黑了。

  “果然還在冒煙,那你還不快趁熱把它全喝了?”

  曹二狗:“……”

  崔盧氏前腳剛走,教授鄭子文禮儀的婦人進來了,看著臉上洋溢著笑容的婦人,鄭子文充滿了悲憤。

  “太卑鄙了,居然搬救兵,還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鄭子文的苦日子一直持續到了大婚的當天才宣告結束,清早起來之後,便有一大堆的丫鬟婦人圍著給他梳妝打扮。

  塗脂抹粉也就不說了,給老子頭上戴花算是搞什麼鬼?

  對於他們的審美,鄭子文已經無力吐槽了,大男人塗脂抹粉也就是大唐這些傢伙了。

  但沒辦法,只能入鄉隨俗了。

  不過這些都是旁枝末節,鄭子文最在意的還在這次婚禮的主角——五歲的崔茵茵。

  大唐反對晚婚,到了年齡還不家的女子,官府就要找個剩男把她給嫁了,但卻沒有早婚的處罰,簡單來說就是支持早婚,制裁晚婚。

  五歲的新娘,這讓鄭子文內心充滿了矛盾和罪惡感,無奈崔老爺一意孤行,他也只能認了。

  “我是被嗶無奈啊!”

  穿戴整齊之後就得出去迎接賓客了,鄭子文老老實實在站在崔貴旁邊,做一個合格的應聲蟲。

  “賢婿,這位是吏部的劉大人。”

  “劉大人好!”

  “好好!賢侄真是一表人才!”

  “劉大人過獎了,裡邊情!”

  當然,也有插不上話的時候。

  “賢婿,這位的戶部的張大人,乃是老夫的同僚。”

  “崔大人客氣了,下官實不敢當,崔大人慧眼識珠,鄭小相公一表人才,將來一定鵬程萬里!”

  “多謝吉言,裡邊情!”

  當太陽掛在天空的中央時,就聽到院裡傳來一聲吆喝聲:“吉時已到!”

  聲音有些像曹二狗的,鄭子文老遠就聽出那聲音中賤氣四射。

  遺憾的是除了他之外的其他人都沒聽出來。隨著這聲吆喝聲,眾人便一齊湧到正堂。

  在上百人的圍觀下,鄭子文紅著臉牽著崔茵茵的手拜了天地,然後給崔貴兩口子奉上茶,算是正式結為夫妻。

  突然多了一個五歲的小媳婦,鄭子文百感交集。

  “這次是真的當了擒獸了!”

  想起周圍賓客的目光,鄭子文心頭微微一動,仔細回想起來,那些目光似乎並不是在鄙視,而是飽含著各種羡慕嫉妒恨。

  他頓時拍了一下巴掌。

  “我明白了!”

  他忽然想到當初冬兒和他提到過,現在的大唐勳貴都以娶五姓女為榮,更何況他娶到的還是崔家的嫡女。

  簡直就是羨煞旁人啊有木有?

  有一點鄭子文還不知道,小丫頭可是李世民內定的兒媳婦,有資格當太子妃的女子,身份那是何等尊貴?

  不過,是福是禍就很難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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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大婚進行時下

  拜過堂之後,小茵茵便被崔盧氏接去內院了,而家丁丫鬟則招呼賓客入席,鄭子文則跟著崔貴向前來赴宴的百官進酒。

  想到自己那“逢喝酒必醉,逢醉酒必發酒瘋”的酒品,鄭子文有些躊躇。

  看著他一動不動的樣子,崔貴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子文,愣住幹嘛,快給各位大人敬酒!”

  崔貴的一句話讓鄭子文回過神來,同時也提醒了他。

  “對啊,我現在穿越了,這具身體也不是我原來的身體,再說大唐的酒度數很低,喝酒應該不會那麼容易醉吧?就算醉了我也不一定會發酒瘋吧?”

  想到這裡,他便端起酒杯,滿臉笑容的就朝著賓客們走了過去。

  推杯置盞,開懷暢飲。

  鄭子文忘了一點,酒量是和跟身體有關的沒錯,但酒品,卻和是意識有關的,他穿越雖然換了身體,但意識卻還是他原來的意識。

  於是,酒過三巡之後,他發酒瘋了。

  “你是我心中最美的雲彩……嘿嘿……斟滿美酒讓你留下來……嘿嘿嘿……”

  鄭子文發酒瘋和常人不同,就是喜歡唱歌跳舞,這個時候的他絕對是人畜無害的,但是,倘若這時有人試圖阻礙他的話……

  “姑爺,您醉了,小的扶您回去休息。”

  “啊……打……”

  一聲李小龍似的叫聲過後,曹二狗倒在了地上。

  然後,繼續……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怎麼愛你都不嫌多……”

  “賢侄……”

  這次上來的是有些喝高的吏部尚書劉大人。

  “哈杜根!”

  “啊,劉大人,劉大人您快醒醒!”

  地上躺著兩個人之後,便沒有人上來勸了,鄭子文頓時跳了個盡興。

  夜慢慢深了,出去上門賠禮道歉的崔貴黑著一張臉回府了,跟著他一起回來的還有兩人文士打扮的人。

  剛一回府,崔貴就看到鄭子文拎著個酒壺在院子裡搖搖晃晃的走著,頓時氣就不打一處來。

  “豎子,你……”

  還沒等他大罵出聲,身後的一名男子便輕輕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崔愛卿,稍安勿躁。”

  “是!”

  崔貴一怔,然後便抱拳讓開了一位置,讓那名男子走上了前來。

  這名男子身穿白色書生長袍,還披著一件紫色的貂皮披風,盡顯華貴,不是李世民又是誰?

  看到他上前,崔貴頓時大驚失色。

  “陛下不可,這豎子酒後失德,下手極重,微臣之前便吃了他的虧,倘若衝撞了陛下,微臣萬死也難得其咎啊!”

  李世民一聽,頓時啞然失笑,此時崔貴身後的另一人也開了口。

  “崔賢弟莫慌,聖人當初大破竇建德,百騎破十萬,什麼大陣仗沒見過?不礙事的。”

  崔貴一回頭,露出一臉的苦澀。

  “玄齡兄,怎麼你也……唉……”

  看到李世民已經走過去了,崔貴歎了口氣便跟了上去,心裡暗暗祈禱鄭子文別鬧出事。

  而此刻的鄭子文唱唱跳跳之後出了一身汗,酒也醒了三分,看到李世民朝自己走了過來,頓時舉了一下酒壺,朝著他揚了揚下巴。

  李世民微微一愣,然後搖了搖頭,鄭子文一看,頓時歎了口氣,自顧自的倒上一杯酒,一飲而盡。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他一邊念一邊往杯子裡倒酒,再次喝下杯中酒之後便將酒杯隨手一扔,站起身來。

  “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

  四句詩一出,頓時把李世民三人震住了,特別是房玄齡,眼睛都瞪大了。

  而原本黑著臉的崔貴此刻臉上也有了紅光,心裡暗道:“這小子,終於給老夫長臉了。”

  就在這時,鄭子文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只見他雙頰酡紅,卻帶著滿臉的笑容,放聲吟道:“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醒時同交歡,醉後各分散。永結無情遊,相期邈雲漢。”

  他的動作稍大,恰好這時起風了,夜風吹拂著他的長袍,衣袂飄飄,給人一種狂放和灑脫的感覺。

  房玄齡撫了撫自己的鬍鬚,朝著崔貴笑道:“此子頗有才氣,不過老夫並不認為這是崔賢弟選擇他的理由。”

  崔貴還沒說話,走過來的鄭子文就介面了。

  “喂喂,我都聽到了啊,老爺子,背後說人壞話可不好!”

  “老爺子?”

  房玄齡眨了眨眼睛,頓時笑了起來。

  “有意思,你可知老夫是誰?”

  鄭子文一愣,然後仔仔細細,從頭到尾的把他看了個遍,接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是……”

  鄭子文一轉身,手指卻指向旁邊的李世民。

  “是他的管家!對不對?”

  房玄齡眨了眨眼睛,然後和李世民相視一笑,這才朝著鄭子文點了點頭。

  “不錯,老夫正是他的管家!”

  說完兩人再次相視一笑,默契十足,崔貴看著這君臣兩人,眼裡閃過一絲羡慕。

  但偏偏有人就喜歡破壞氣氛。

  “哎哎,兩個大男人在這裡眉目傳情,噁心死了,敢問老爺子貴姓?”

  “免貴姓房,叫我房管家即可!”

  鄭子文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旁邊的李世民,頓時朝著李世民咧開嘴笑了。

  “我知道你是誰了,你一定是人稱房謀杜斷中的房玄齡,房大人!”

  話剛說完,一旁的崔貴便立刻朝他喝道:“不得無禮,這位是……”

  不等他說完,李世民就揮手打斷了他,然後朝著鄭子文笑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那還不簡單?”

  鄭子文頓時得意的笑了。

  “人家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這位房管家舉止從容大氣,除了房府不作他想!”

  崔貴的臉色有些難看,立刻喝止了他。

  “豎子休要胡言亂語,房大人的官職是中書令,你不要胡亂說話。”

  聽到崔貴的話,鄭子文頓時拍掌大笑起來。

  “岳父大人,您別看現在人家房伯伯和你同是正三品,等貞觀三年二月的時候,皇帝就會封房伯伯作尚書左僕射了,到時候就比你大一級了,哈哈哈哈!”

  崔貴和房玄齡都愣住了,而李世民卻露出了一臉的震驚。

  “這個鄭子文,到底是何許人也?”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4:58

第二十六章 賭約

  李世民確實被震驚到了。

  房玄齡參與策劃了玄武門事件,雖然這事談不上光彩,但卻可以稱得上“從龍之功”,加上他也算得上是難得的治國能臣,李世民早有提拔的打算。

  原本李世民也打算在兩三年之內提拔他,不過這事只有他自己知道,鄭子文這小子是怎麼知道的?

  而且不但知道,就連具體的時間都給出了,貞觀三年二月?

  李世民正在發愣呢,忽然感到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扭頭一看,原來是鄭子文這小子,只見他腆著笑臉就湊了過來。

  “嘿嘿,房伯伯您看,我告訴了你這麼大一個好消息,而且今天還是我的大喜日子,您是不是得意思意思?”

  看著鄭子文一臉諂媚的樣子,李世民頓時愣了,這算是要好處?

  他頓時忍不住啞然失笑,一邊笑一邊擺了擺手。

  “發現,喜錢少不了你的。”

  說到這裡,他忽然想到了什麼,頓時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不過要是你說的不准怎麼辦?”

  這下輪到鄭子文發愣了。

  這個問題他一直沒想過,不過現在看來的確有這個可能,他頓時皺起來眉頭。

  “按照正常來說,應該是準確的,不過房伯伯你知道,其實皇帝才是這事的主導,您要是自己跑去惹怒他了,導致不給你升官,那可怪不到小子。”

  聽到這話,李世民頓時一臉得意的笑了。

  “這個你不用擔心,你就說萬一你說的時間不准怎麼辦吧?”

  看著愁眉苦臉的鄭子文,一旁的房玄齡頓時傻眼了,他們也沒想今天李世民居然這麼無賴,冒充他就不說了,居然還挖坑讓鄭子文跳。

  “希望這小子機靈點吧!”

  房玄齡的希望很快就破碎了,因為鄭子文已經炸毛了。

  “他乃乃的,居然看看不起我大天朝穿越眾?”

  借著酒勁,他頓時猛的一拍桌子。

  “時間誤差絕對不會超過一年,如果不准,我就吞糞自盡!”

  李世民:“……”

  房玄齡:“……”

  崔貴:“……”

  三人聽過很多發誓的,再惡毒的都聽過,但今天算是漲見識了,原來還可以惡毒到如此地步!

  這是在作死啊!

  “好!君子一言!”

  李世民伸出了巴掌,鄭子文毫不猶豫的也伸出了自己的巴掌和他擊掌三次。

  “駟馬難追!”

  看著笑得一臉燦爛的兩人,房玄齡和崔貴都捂住了臉。

  在鄭子文看來,房玄齡是崔盧氏的親姐夫,就算他到時候輸了,還可以去求岳母說情,按照房玄齡怕老婆的德性,難道還真能讓自己吞糞自盡?

  但他卻不知道,面前這個房玄齡假的。

  正所謂一步踏錯滿盤皆輸,說的就是鄭子文現在的情況。

  已經勝券在握的李世民頓時心情大好,找了個地方就坐了下來,隨手拿起一壺酒自斟自飲起來。

  “小子,可能飲否?”

  看著他得意的樣子,鄭子文頓時不樂意了,不就是點低度米酒麼,有什麼大不了的?

  輸人不輸陣,他頓時深吸一口氣,然後大手一揮。

  “既然房伯伯盛情相邀,小子就卻之不恭了。”

  鄭子文忘了,低度酒雖然好入口,但後坐力可不是蓋的,不到半個時辰,他便醉到了,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剛一醒來,就看到了一臉同情的崔貴。

  “子文醒了,你可還記得昨晚發生的事?”

  鄭子文的腦袋有些疼,這是宿醉的後遺症,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然後從床榻上坐起身來。

  “小婿昨天大婚,著實高興了些,荒唐之處還望岳父大人海涵。”

  崔貴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我倒是沒什麼,不過你可還記得昨晚你和人打的賭?”

  鄭子文眨了眨眼睛,然後笑著點了點頭。

  “是房伯伯吧,小婿是記得的,岳父放心,這事不會有問題的。”

  讓他想像不到的事發生了,只見崔貴露出了一副古怪的搖了搖頭。

  “子文啊,你不知道,陛下今早已經封你房伯伯做左僕射……”

  “不可能,明明是貞觀三年的事,現在貞觀元年還沒過完呢,這不科學!”

  鄭子文頓時瞪大了眼睛,還沒等他心神平穩,就聽到了門外傳來一聲尖細的聲音。

  “聖旨到,鄭子文接旨!”

  聖旨?怎麼回事?

  一頭霧水的鄭子文頓時愣住了,但下一刻他就感到有人推了自己一把,扭頭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岳父崔貴。

  “還愣著幹嘛,還不快去接旨?”

  鄭子文這才反應了過來,連忙從床榻上翻身而下,一邊揉著發疼的腦袋,一邊小跑的去了院子。

  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個太監。

  “你就是鄭子文?”

  那太監正是劉炳,看到鄭子文點頭之後,他也笑了。

  “果然是一表人才,接旨吧!”

  這事當然難不倒鄭子文。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

  他立刻跪在地上,高舉雙手,然後喊道:“草民鄭子文接旨!”

  劉炳微微一笑,便直接把聖旨放在了他的手裡。

  “接好了,這是聖人的中旨,鄭公子自己看就行了!”

  鄭子文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來打開了聖旨一看,這一下他頓時呆滯了,一張臉也漲成了豬肝色。

  李世民用的是隸書,鄭子文當然看得懂,不過聖旨裡面的意思就讓他難過了。

  什麼叫進宮履行賭約?

  想到自己立下的賭約,鄭子文頓時朝著崔貴露出了一個哭相。

  “岳父大人,救救我!”

  崔貴的表情十分古怪,不知道他是高興還是難過,總之看起來就想便秘了一樣。

  他輕輕的拍了拍鄭子文的肩膀,然後搖了搖頭。

  “子文呐,要知道君無戲言,岳父也沒辦法啊,你還是快點進宮吧,相信陛下不會為難你的!”

  鄭子文轉念一想,絕對也很有道理,房玄齡好歹也是自家親戚,沒理由為難自己啊,只有他本人答應了,皇帝還有什麼好說的?

  想到這裡,他便放下了心來,然後登上了門外的轎子,和劉炳一起進了皇宮。

  與此同時,李世民正在皇宮的禦書房中一臉的迫不及待,而站在他身邊的房玄齡則露出了一臉的苦笑。

  “陛下,老臣知道君無戲言,不過可否看在老臣的薄面上……”

  還沒說完,李世民就伸手打斷了他。

  “房卿家不必多言,朕自有主張。”

  聽到他都這樣說了,房玄齡只好低下頭退到一邊,心裡暗暗歎息。

  “鄭子文,你小子自求多福吧!”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4:58

第二十七章 鄭子文傻眼了

  劉炳有了李世民的手諭,帶著鄭子文一路暢通無阻的就進了皇宮,很快就到達了禦書房。

  “你在這等著,我去通報一下。”

  “哦!”

  把鄭子文留在門口,劉炳一溜小跑的就進去了。

  “陛下,鄭子文帶到!”

  “哈哈!”

  李世民頓時笑了,朝著劉炳就擺了擺手。

  “這裡用不到你了,下去吧!”

  “諾!”

  劉炳下去後,李世民又朝著房玄齡使了個眼色,房玄齡露出了一個苦笑,然後朝著他躬身行了一禮,便走到了屏風的後面。

  這時李世民才走了出去,朝著正在外面東張西望的鄭子文招了招手。

  “小子,進來吧!”

  “哦!”

  鄭子文點了點頭,跟著李世民便走進了禦書房,進去之後他就朝著李世民作了個揖。

  “房伯伯,您大人有大量,放過小子吧,等會陛下來了,您幫我求求情好不好?”

  李世民眉毛一挑。

  “還要不要老夫意思意思?”

  鄭子文頓時輕輕的在自己臉上扇了一下。

  “是小子無禮,回去之後小子立刻準備準備一份禮物,以恭賀房伯伯升官。”

  李世民一聽,笑而不語,鄭子文一看,心下一沉。

  “這是嫌不夠啊!”

  咬了咬牙,鄭子文伸出了兩個手指頭。

  “這個數!”

  李世民一愣,但很快就反應過來,頓時搖了搖頭。

  “才兩百貫,太少了!”

  鄭子文差點哭出來,他的私房錢總共就二十貫,現在人家連兩百貫都嫌少,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看著他一臉沮喪的樣子,李世民卻笑了。

  “不過也不是沒辦法!”

  聽到了這句話的鄭子文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

  “房伯伯儘管說來,只要小子辦得到,無論是上刀山,下火海……”

  “行了行了!”

  李世民直接打斷了他的大話,然後撚了撚自己的鬍鬚。

  “聽聞你小子懂命數通陰陽,是不是真的?”

  鄭子文剛想否認,忽然想起自己有求於人,頓時眼珠子一轉,然後湊了過去。

  “房伯伯想知道什麼?”

  李世民沉默了一會才開口道:“那你說說看,老夫的壽數如何?”

  對於這個問題,李世民其實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這只不過是他作為一個皇帝的好奇心罷了。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鄭子文卻大笑起來。

  “哈哈,原來房伯伯你也怕死呀,放心好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有七十的壽數,高興吧?當然前提是你自己得愛惜自己的身體才行。”

  聽到鄭子文的話之後,李世民頓時皺起來眉頭。

  “如果沒記錯?難道你早就知道?”

  鄭子文很自然的點了點頭。

  “也可以這麼說,房伯伯可以幫我和陛下求情了吧?”

  李世民微微眯起了眼睛。

  “求情沒問題,賭約也可以就此作罷,不過你得再回答我一個問題!”

  他慢慢的轉過身體,面對著鄭子文開口道:“你告訴我,在位的皇帝陛下壽數幾何?”

  說完,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鄭子文,注視他的每一個表情,躲在屏風後面的房玄齡頓時大驚失色,差一點忍不住驚呼出聲,他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而鄭子文也被嚇到了,不過他沒有房玄齡的穩重,被嚇到之後直接就叫了出來。

  “房伯伯你瘋了?”

  他的眼睛都瞪圓了,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小子能把您的壽數告訴您這沒什麼,但其他人的怎麼能順便說?特別是陛下的,一不小心就是人頭落地的!”

  躲在屏風後的房玄齡頓時舒了口氣,還好這小子不傻。

  李世民也笑了。

  “你也怕皇帝?”

  鄭子文頓時白了他一眼。

  “這不是廢話嘛?當然怕了,而且聽說咱們這位陛下心眼挺小的,一旦被他盯住可就慘了。”

  房玄齡的臉頓時白了。

  “這小子真不讓人省心啊!”

  被說城心眼小的李世民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整張臉立刻烏雲密佈,連說話的語氣也開始尖銳起來。

  “你小子不是通陰陽的奇人嘛,一個凡間的皇帝有什麼好怕的?”

  屏風後的房玄齡頓時苦笑起來,看來鄭子文今天討不了好了。

  鄭子文也聽出了李世民語氣的不對勁,但他卻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好了房伯伯,您就別諷刺小子了,小子也只是一介凡人而已,奇人之類的話就不要提了。”

  他想了想,然後繼續說道:“如果說命運是一條長河的話,那麼小子只是一條偶爾躍出水面的小魚,只是比一般人看得遠一點罷了,本質上和其他人沒有什麼不同。”

  聽到鄭子文的這個比喻,李世民和房玄齡都微微一愣,表情也有些震驚。

  過了好一會,李世民才有些茫然的自言自語道:“難道世上真有鬼神不成?”

  鄭子文頓時聳了聳肩,然後攤開雙手。

  “誰知道呢,反正我沒見過。”

  李世民再次沉默了,過了好半響才歎了口氣。

  “小子,你老實告訴老夫,是不是所有人的壽數你都知道?”

  鄭子文頓時笑了起來,他當初去記這些,其實只是為了去泡師範的妹子,故作博學罷了。

  於是他朝著李世民擺了擺手。

  “自然不是,我只記住名人,一般人我可不知道。”

  他的意思是自己只記住歷史名人,但這話落在李世民的耳朵裡卻有了另外的意思,他連忙追問道:“何為名人?”

  “呃……怎麼說呢?”

  鄭子文再次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然後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語言才開口道:“就是能在千百年後依然會被人記住,並繼續流傳下去的人,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青史留名啊!

  李世民頓時大喜過望,他的快樂就連屏風後的房玄齡都感受得到,更不用離他最近的鄭子文了。

  “房伯伯高興了?那麼你看我那賭約?”

  李世民頓時一皺眉頭。

  “這個時候還在意這些無關緊要的事,真的煞風景,你且說說看,千百年後是否還有人記得朕……呃……真正的老夫?”

  李世民發現自己激動之下差點說漏嘴,幸虧鄭子文沒有發現,而是點了點頭。

  “會記得的,房謀杜斷,大唐能臣,這就是您的評價。”

  躲在屏風後的房玄齡頓時笑得合不攏嘴,他頓時覺得這一趟沒白來啊,雖然有些提心吊膽也值了!

  李世民卻不滿意。

  “那大唐的皇帝呢?”

  看著面前這張年輕的面孔,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有些緊張起來,似乎他口中的話就是後世對自己的評價。

  “至於陛下嘛……”

  李世民更緊張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4:58

第二十八章 認可

  在李世民緊張的注視下,鄭子文沉吟了一會,才認真的開口道:“房伯父,你首先得向小子保證,此事出得我口,入得你耳,不能讓第三人知道,否則禍福難料。”

  李世民看他說的認真,於是便點了點頭。

  “房某保證決不外傳!”

  躲在屏風後的房玄齡傻眼了。

  “陛下你夠了!”

  不過這時候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期盼鄭子文這小子別弄出大麻煩,但轉念一想,那小子可精著呢,不可能沒有後手,自己還是靜觀其變好了。

  看到李世民點頭了,鄭子文也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後找了個胡床坐了下來。

  “首先,對於大唐皇帝李世民的評價,後世各個時期的評價都不一樣,所以我選擇用一個比較公正客觀的評價。”

  鄭子文嚴肅的態度,有一種讓人信服的力量,這讓屏風後的房玄齡緊張了起來,而李世民背在身後的手更是握緊了拳頭。

  “首先,李世民是一個傑出的政治家、軍事家,他少年從軍,為唐朝的建立與統一過程中立下赫赫戰功。”

  房玄齡暗自點了點頭,李世民也心裡稍微緩了一緩,他的功績也是被人知道的,這讓他特別開心。

  還沒等他們緩過神來,鄭子文就拋出了一個重量級的。

  “李世民在玄武門之變的勝利,在客觀上對唐初社會歷史的發展起著積極作用。”

  李世民愣了,房玄齡也愣了。

  這話他們聽起雖然不大懂,不過似乎是好話?

  最終李世民還是忍不住開了口:“這個,積極二字何解?”

  鄭子文頓時笑了。

  “積極,就是好的,有利的,也就是說玄武門的勝利,在客觀上來說是對於大唐有利的!”

  李世民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呆滯。

  “那麼……意思就是說……這是功績?”

  鄭子文皺了皺眉頭,但還是點了點頭。

  “客觀上來說,是這樣沒錯!”

  他話一說完,李世民就放聲狂笑起來。

  “是功績,玄武門是對大唐的功績啊!哈哈哈哈……”

  玄武門一直是壓在李世民心頭的一塊大石,一方面他為了權力而不擇手段,一方面又備受煎熬,生怕外人說三道四。

  如今,鄭子文說玄武門是對大唐的功績,這相當於搬開了李世民心中的大石頭,他怎麼能不欣喜若狂?

  他笑得放浪形骸,笑得肆無忌憚,笑得撕心裂肺,笑得鄭子文都有些害怕了,一把上去就捂住了他的嘴。

  剛想發怒,就聽到身後的鄭子文的怒斥聲。

  “房伯伯,這麼大聲幹什麼?玄武門是皇帝的忌諱,你不想活啦?”

  屏風後的房玄齡頓時流下一滴冷汗。

  你小子該說不該說的都說了,全都被當事人聽到了,現在想亡羊補牢?

  晚了!

  不過他關心自己的舉動卻讓老房心裡一暖。

  “這小子算是自家的子侄,不錯!”

  而被捂住嘴的李世民原本想反擊的,忽然想起自己現在正在假扮房玄齡,於是拍了拍鄭子文的手,示意他放開。

  等鄭子文放開手之後,他才閉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氣。

  “接著說。”

  鄭子文點了點頭,然後才繼續接著說道:“李世民為帝之後,對內以文治天下,虛心納諫,對外開疆拓土,平定四夷,為後來盛世大唐奠定重要基礎。”

  他微微一笑,然後做出了總結。

  “總的來說,李世民這個皇帝,算是一個好皇帝,這就是後世的評價。”

  這一次房玄齡震驚了,李世民卻默默在走出門外,仰頭看著湛藍的天空。

  “這就是上天為朕安排的命運嗎?”

  他頓時再次大笑起來。

  “如果是這樣的命運,朕願意接受啊,哈哈哈哈!”

  鄭子文傻眼了。

  如果說之前他沒注意到李世民的自稱,現在他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朕?”

  一瞬間,他的嘴長得可以吞下兩個雞蛋,一隻手也顫顫巍巍的指向正在對著天空傻笑的男人。

  “你不是房伯伯,你是……”

  躲在屏風後的房玄齡知道該是自己現身的時候了,他搖了搖頭,帶著一臉的苦笑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

  “小子,我才是你房伯伯,唉,你呀!”

  這時候李世民已經轉過身來,鄭子文一看對方正用一雙炯炯有神的“龍眼”凝視著自己,頓時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房玄齡連忙上前。

  “陛下,這小子已經暈過去了,要不老臣先送他回去吧。”

  李世民眯著眼睛看了躺在地上的鄭子文半晌,然後緩緩開口。

  “房卿家不用為這小子打掩護,還有你鄭子文,要是你再繼續裝死,朕就治你個欺君之罪!”

  鄭子文頓時一咕嚕翻身起來,端端正正的朝著李世民跪下。

  “陛下如果明察秋毫,小子惶恐!”

  說著,渾身猶如篩糠般顫抖不已。

  李世民一看,頓時哭笑不得。

  “行啦行啦,別抖了,裝也應該裝得像一點,回去跟你岳丈多學幾年再來朕面前賣弄吧,起來吧!”

  “謝陛下!”

  鄭子文頓時站起身來,就聽李世民再次沖他開口了。

  “沒想到你小子還真是有點門道,不過你剛才說的似乎不是你自己的看法,我想聽聽你對朕的看法,說實話吧,無論你說什麼朕都不會追究。”

  信你才怪!

  鄭子文眼睛一轉,然後笑靨如花的對李世民諂媚道:“在子文心中,陛下就是英明神武的好皇帝,子文相信,在陛下的領導下,我大唐將會蒸蒸日上,國富民強,陛下就是子文心中的紅太陽!”

  鄭子文的馬屁如同決堤的大壩,洶湧澎湃,弄得李世民和房玄齡目瞪口呆。

  “子文對陛下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猶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

  馬屁拍得這麼露骨的,李世民還是第一次遇到,他的臉都忍不住有些泛紅,而房玄齡已經扭過頭偷笑了,而鄭子文似乎並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自從見到了陛下,子文就明白了一個道理,人最寶貴的東西是生命,生命屬於我們只有一次,一個人的生命應該這樣度過。”

  他微微眯起眼睛,聲情並茂的開始演說起來。

  “當他回首往事時,他不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因過去碌碌無為而羞恥——這樣,在他臨死時,可以說:我整個生命和精力已獻給了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為大唐的繁榮和強盛而戰鬥。”

  房玄齡和李世民已經傻眼了。

  拍馬屁都能拍成這樣,這是人才啊!

  懲罰的事早已經被李世民拋之腦後了,他現在已經考慮該怎麼把鄭子文這小子從世家的陣營拉到皇家陣營來了。

  “一定要讓這小子為我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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