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諸界末日在線 作者：煙火成城（連載中）

第兩百八十六章 忘川之散

    婉兒臉色發白，拚命催動靈力。

    「晴柔姐，我靈力不夠與他對抗！」

    「我來助你！」

    晴柔飛身上前，毫無保留的把自己的靈力度過去。

    這一刻，晴柔以手抵住婉兒後背，婉兒將手按在紫衫公子肩上。

    兩人齊心同力，終於讓綠焰鎖鏈穩定下來，緊緊纏住紫衫公子。

    三人圍繞著鎖魂神技默默角力。

    那道符籙懸在半空，開始出現一道道裂痕。

    「不！」紫衫公子變色道。

    連續對抗兩道神技，而且第二道神技頗有來歷，符籙再強也抵禦不住。

    「啪」的一聲，符籙碎裂散開。

    「賤人！難怪你們可以偷藏靈力，原來你這個小賤人擅長鎮獄鎖法。」紫衫公子陰沉沉的道。

    婉兒大聲道：「我本不會，但紫雨姐姐被你凌虐至死，她臨死前，把這門術法灌頂給了我。」

    「這就是善惡終有因果！」晴柔低聲道。

    「哈哈哈，好一個善惡終有因果，不過，該讓你們失望了。」紫衫公子道。

    一個小小的陣盤從他身上跳出來，散發出奪目光彩。

    「我父親給我的，早已設置好的兩界穿梭陣盤，只要我意念一動，就可以激發。」

    「十五息之後，我就能傳送回去。」

    「我會馬上再帶人來，一個一個取你們的性命。」

    「我要將你們的魂魄拘住，讓你們永！受！折！磨！」

    他恨恨的大聲說道，到最後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吐出每一個字。

    那小巧陣盤一閃一閃，來回轉動，似乎在尋找破開世界的位置。

    晴柔咬著牙，摸出一柄雪色匕首朝紫衫公子身上扎去。

    又一道符籙自動飛出來，化作一面重盾，擋住她。

    「阿彌陀佛！」

    突然一道金光在遠處冒出來，頃刻到了紫衫公子面前。

    悲仰大師現出身形，朝紫衫公子拍出一掌。

    數十道符籙從紫衫公子身上冒出來，放出光芒，迎上悲仰大師。

    嘭！

    金光被擊飛，以更快的速度消失在幾人面前。

    「沒用的，你們傷不了我，我的護身符籙有數千道。」紫衫公子哈哈大笑道。

    忽然天地一暗。

    滾滾江水席捲天空。

    小船自天上來，窈窕女子站在船尾，一邊搖著船槳，一邊轉頭看向幾人。

    滔滔忘川水，黃泉擺渡人。

    紫衫公子面色一變。

    「攻擊類的六道神技，糟糕……」

    他急急忙忙去看那小巧陣盤，卻見陣盤依然在蓄積力量。

    他又試著掙脫鎖鏈，可惜在兩名千劫修士全力施為下，鎮獄神技一時間並不能被撼動。

    婉兒看著那江水，莫名有些心慌，悄聲問道：「姐姐，這是什麼？」

    「看著就是，別出聲。」晴柔也有些不安的說道。

    什麼辦法都殺不掉齊焰，而齊焰明顯畏懼這一招六道神技。

    現在只能看這一招的了。

    骷髏美女眼眶中的幽幽綠火一掃全場，隔空問道：「此次渡幾人？」

    「時間緊迫，請幫我渡此人前往黃泉。」百花仙子道。

    骷髏美女望向紫衫公子，道：「太虛境修士，船資昂貴。」

    「多少我都出。」百花仙子道。

    「付出你所有的命力，而後地獄受苦千年，我才能請他上船。」骷髏美女道。

    百花仙子一靜。

    晴柔和婉兒緊張的看向她。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百花仙子喃喃道。

    「青山、秀秀、小樓……」

    她長長嘆息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說話間，她滿頭三千青絲，皆化作雪白之色。

    封聖境的所有生命力，被百花仙子聚攏成一團翠綠之芒，輕輕捧在雙手中。

    她輕聲道：「那就這樣吧，我——」

    骷髏美女眼眶中幽幽綠火大盛，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就在這關鍵一刻，天地間響起一聲驚雷般的暴喝。

    「住口！」

    幾人一起抬頭。

    卻見顧青山如流光般飛下來。

    他的速度快到了極致。

    一個散發著滔天魔氣的陶罐，緊緊跟隨著他。

    「青山！」百花仙子驚訝的望著他。

    「交給我，你千萬別發動！」顧青山大喝道。

    百花仙子一怔，看了看手中的翠綠之芒，有些猶豫不決。

    「信我啊！」顧青山聲嘶力竭的吼道。

    「青山……」百花仙子喃喃一聲，撤去了手中綠芒。

    她的頭髮恢復了黑色。

    在整個世界面臨生死存亡的關頭，她選擇了毫無保留的信賴他。

    天上的忘川大河，開始緩緩消散。

    晴柔和婉兒望向顧青山。

    天空中的骷髏美女也注視著他，喃喃道：「這麼多魔物……」

    顧青山見百花仙子散掉手中術法，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按照巨大屍體的說法，這大概就是最關鍵的時刻，最關鍵的一推！

    不管接下來自己要面對如何離奇的遭遇，只要百花仙子活著，怎麼樣都無所謂！

    他定下心神，看了看紫衫公子面前的陣盤。

    陣盤正在輕輕撞擊虛空。

    不好！他要跑！

    一定要趕得上，不然一切都白費了！

    靈力一催陶罐，顧青山喝道：「我們發動。」

    「好！」虛空中響起一道女聲。

    魔界清冷水光曼陀羅，解！

    黑衣少女顯出身形，貼在顧青山身側。

    一人一魔，同時唸誦咒語。

    「十方世界，」

    「無邊微塵剎海，」

    「千萬億那由他阿僧祇劫中，」

    「無量無數大自在天魔皆來圍繞。」

    咒語誦完，兩人身後，無邊無際的天魔女顯現出身形。

    千百萬天魔女，在顧青山與黑衣少女的帶領下，疾行而來。

    許是知道情況緊急，她們跟著顧青山一起，飛速的唱吟咒語。

    「自在天：」

    「大自在天：「

    「他化自在天：」

    「諸界天魔妖姬，速速助我連接此界！」

    眾多天魔身上散出黑光，一絲一絲，一縷一縷，往陶罐中飛去。

    陶罐得了這無數道黑光，頓時不斷抖動起來。

    「哈哈哈，不管你們要幹什麼，都來不及了。」紫衫公子大聲道。

    他看上去終於鬆了一口氣。

    可是——對面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有那麼多的絕色美女，身穿如此暴露魅惑的衣裝，從天而落？

    難道那個世界中，這樣水準的女修到處都是？

    他已經完全輕鬆下來，索性貪看著一個個天魔女。

    那個陣盤漂浮在他身前，狠狠撞在虛空中，把虛空撞出一道口子。

    口子對面，有混沌的氣流隨風吹來。

    那是虛空亂流，連接另一個世界。

    兩界通道漸成。

    再有三息的功夫，紫衫公子就能傳送離去。

    而顧青山帶著百千萬天魔女，手持陶罐，距離這裡還很遠，根本趕不上。

    無論接下來他將施展何等強大的術法，都再也無法傷到紫衫公子。

    很快，紫衫公子將帶著更多的強者來到神武世界。

    甚至，他們會進攻修行世界。

    兩個世界的命運危在旦夕。

    同一時刻。

    「來不及了，婉兒，撤手！」晴柔黯然道。

    如果不撒手，她們兩人將隨著紫衫公子，一同被傳送回那個世界。

    「不！不！不！不該這樣。」婉兒瘋狂的搖頭道。

    晴柔默默無語，雙淚橫流。

    她的手貼在婉兒背後，而婉兒將手按在紫衫公子肩膀上。

    婉兒依然在全力催動綠焰鎖鏈，禁錮對方。

    婉兒快絕望了，但沒到最後一刻，依然不願放棄。

    還是同一時刻。

    顧青山手中的陶罐，散發出柔和的霞光。

    霞光之中，透出陣陣難以言說的痛苦尖叫嘶吼，不時有猙獰恐怖的身影，圍繞著陶罐一閃而沒。

    「天魔穿梭已成，但是距離太遠，趕不上了。」黑衣少女遺憾搖頭道。

    「不！我一定趕得上，你準備接住他！」顧青山眼睛都紅了，大吼道。

    在這樣的時刻，黑衣少女情知他不會亂說話。

    她再次提起精神，認真起來。

    「你打算——」她的話沒說完。

    顧青山帶著陶罐消失。

    神技，縮地成寸！

    但他立刻再次顯出身形，狂吐了一口鮮血。

    紫衫公子大笑道：「真當我是傻子，我已發動三百道禁法護身，虛空之中密佈無數禁法，你根本過不來！」

    兩名侍女的目光頓時黯淡下去。

    百花仙子一動不動，依然望著他。

    黑衣少女微微嘆了口氣。

    顧青山抹了抹嘴角的血，一咬牙。

    沒辦法了，只能——

    這一息之間，兩個世界的命運發生了劇烈變化。

    顧青山從黑衣少女眼前消失。

    他明明還用手按住陶罐，正在向前急速飛行。

    下一秒，他卻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紫衫公子。

    紫衫公子出現在陶罐面前。

    紫衫公子發現自己的手按在陶罐上。

    他完全怔住，一時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黑衣少女卻沒有絲毫走神。

    她縱橫各個世界，經歷無數戰爭，怎會錯過這樣的機會。

    霎時間，她伸手觸碰陶罐，打出一道法訣。

    陶罐上霞光大盛。

    魔界穿梭！

    霞光就像一張嘴，一口將紫衫公子連帶他身上的無數防護靈光全部吞了進去。

    紫衫公子消失！

    他被天魔罐送去了天魔界。

    而另一邊。

    顧青山卻替代紫衫公子，出現在他原本站立的位置。

    神技，移形換影！

    許是感覺到四周空間有一絲輕微的波動，小巧陣盤受了神技驚擾，突然大放光芒。

    它提前了一息啟動！

    而這時，婉兒的手按在顧青山肩上，晴柔的手抵住婉兒的後背。

    光芒一閃。

    顧青山、婉兒、晴柔從原地消失。

    他們被陣盤帶入了虛空亂流，即將前往紫衫公子的世界。

    電光火石之間，整個局面翻天覆地。

    三個世界之間的爭鬥戛然而止。

    紫衫公子、顧青山、晴柔、婉兒均被傳送離開。

    截然不同的命運，正等著他們。

第兩百八十七章 百花與天魔

    滔天的靈光散去。

    灰暗的虛空通道，晚霞般的天魔界，一同從神武世界消失。

    這一片天空中，只剩下百花仙子和黑衣少女。

    兩人都是聰明絕頂的存在，很快就把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

    百花仙子瞬間消失，出現在虛空通道原本的位置。

    她伸手捏了個法訣，道：「開！」

    虛空在她手上再次打開，混沌的氣流吹拂不休。

    然而這一塊兒空間剛經歷過超遠距離的兩界傳送，再次打開便十分遲緩。

    百花仙子立於混沌氣流之中，任憑狂風吹拂滿頭青絲，眼眸中顯出一絲焦急。

    「給我開！」她催動全身靈力，輕喝道。

    呼呼呼——

    亂風飛舞，虛空終於再次打開一條通道。

    然而裡面什麼也沒有。

    沒有陣盤。

    沒有那兩位被禁錮修為的千劫境女修。

    沒有顧青山。

    百花仙子呆立原地。

    「沒用的，那個陣盤太快，跟不上就會迷失在虛空之中，連回來的路都再也無法找到。」黑衣少女道。

    虛空再次合攏。

    百花仙子默然不語。

    黑衣少女搖搖頭，望著手中的陶罐，臉上的遺憾之色消失的乾乾淨淨。

    她一把將陶罐抱在懷裡，再也舍不得撒手，眼中流露出濃烈喜意。

    下一刻，她卻又恨恨的望了一眼顧青山消失的位置。

    「這滑頭，兩界穿梭陣盤還沒給我。」

    但是顧青山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就算她再怎麼憤怒，也沒辦法。

    ——還不如抓緊眼前的戰利品。

    黑衣少女托起陶罐，正要回到自己的世界。

    「等一下。」

    遠遠的，百花仙子喚了一聲。

    黑衣少女停下腳步。

    「我知道你是天魔女帝的化身，連你也沒有辦法去那個世界？」百花仙子問道。

    黑衣少女看她一眼，緩緩搖頭。

    「你有個好徒弟，」黑衣少女深深的注視著百花仙子，「身為神照境修士，命運的慣性已經十分強大，按說絕不會更改，而你卻被一股力量從死亡深淵推了出來。」

    「我能看到你身上的灰敗死氣全都散去，你將來的道路全然是一片虛無，這虛無等著你去改寫一切，去產生新的變數，這實在是罕見的情況。」

    「真的只是徒弟？就能為你做到這個地步？」她突然問道。

    「你不用動我心志。」百花仙子道。

    黑衣少女一笑，道：「妹妹，我什麼都沒做。」

    她接著說道:「我沒有蠱惑你，我手上有著天魔神器，還有太虛境修士的魂魄，這一次也算心滿意足。」

    「我未聽聞過天魔會毫無企圖的與人長談。」百花仙子道。

    黑衣少女自顧自道：「我竟與人族修士聯手陷敵，今天這樣的狀況，天魔界數萬年來從未發生過，所以我只是忍不住想交代你一件事。」

    「什麼事？」

    「我的出場酬勞——他還欠我一個世界，以後他若回來了，勞煩你通知我一聲，我來收賬。」

    「他什麼時候能回來？」百花仙子問道。

    「我怎麼知道，不過既然有人能從那個世界來，他只要掌握了那個法子，自然能再回來。」黑衣少女道。

    百花仙子攏在袖子裡的手，終於輕輕鬆開。

    她看著黑衣少女，忽然流露出一絲殺意。

    「你很想要我徒兒的魂魄？」

    「他的魂魄？」黑衣少女露出複雜神色，沉吟道：「區區元嬰修為，就能動用一切手段，將太虛境界修士陷於死地，我如何捨得吃他？」

    「那你想幹什麼？」

    「我不會吃他魂魄，我會詢問他是否願意轉化為天魔君王，為我們天魔界效力。」

    黑衣少女說完，轉身就要走。

    她突然停住。

    百花仙子身上殺意鼎沸，揮手甩出一道尖刺蔓藤。

    「證明你的話，否則我不會放過一個窺視我徒兒性命的天魔。」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尖刺蔓藤上冒出朵朵白花。

    黑衣少女看看百花仙子身上的洪荒烈焰戰甲，又將目光凝注在蔓藤上。

    她的神情變的凝重。

    「阿修羅神技——又是六道神技，這真是奇怪，」她喃喃道，「境界這麼低，卻會黃泉道和修羅道的因果神技，究竟是什麼樣的世界才可以……」

    長鞭已經開始甩動。

    黑衣少女神情一動，擺手道：「停，我證明就是了。」

    黑衣少女看了看自己身後千百萬的天魔，再看百花仙子一眼。

    孤身一人，竟敢以一當萬，這是何等氣魄。

    黑衣少女的面色嚴肅起來。

    她有著無數年的閱歷，自然看得出來對方正處於情緒激盪的狀態。

    這個時候一旦打起來，對方真的會拚命。

    還有一點。

    那個叫顧青山的少年，確實值得轉化為天魔。

    再說自己還要指望那少年，將自己引至那一方世界中去。

    跟這個並不強大但無比恐怖的女人糾纏下去，不是什麼好事。

    想到這裡，黑衣少女便道：「天地為證，我絕不會害顧青山性命。」

    簡簡單單一句話，卻有著天地為證四個字，這便是天地之誓了。

    天魔從心從欲，比修士更畏懼違背誓言的後果。

    黑衣少女說完，望向對方。

    但見百花仙子秋水般的明眸中，殺意漸漸消散。

    百花仙子將長鞭甩至身後，反倒屈身行了一禮，說道：「既然如此，不管你們達成了什麼樣的協議，只要你不害他，我便要謝你此次出手相助。」

    黑衣少女意外的笑了笑，感慨道：「我也有很多年，沒見過你這等恩怨分明的修士了。」

    她也微微屈身，回了一禮，道：「就此別過。」

    漫天霞光從黑衣少女背後冒出來，如紗似霧一般，重疊輕籠在她身上。

    黑衣少女轉過身，朝天魔女們道：「都給我回天魔界，一個太虛境修士的魂魄還等著我們去採摘！」

    「只要拿下他，我會將他的魂絲分一些給你們！」她大聲宣佈道。

    天魔女們齊齊發出興奮的尖叫，太虛境修士的魂絲，哪怕只是一丁點，都能讓她們更進一步。

    她們圍著陶罐，飛舞飄蕩而來，融入那片霞光之中。

    黑衣少女步入霞光之中，忽然又轉身細細打量百花仙子。

    「還有何事？」百花仙子問道。

    黑衣少女抿著嘴，搖搖頭。

    她忽然開口輕唱道：「蘭草於暗，幽幽無依。洵有情兮，而無望兮。」

    杳杳聲逝。

    卻有無數絕色天魔妖姬一齊唱了起來。

    「蘭草於暗，幽幽無依。洵有情兮，而無望兮。」

    漫天女聲，宛轉悠揚，就像在朝著一位絕世佳人致意。

    黑衣少女清唱已畢，遂融入霞光，消失不見。

    無數天魔女緊隨其後，從神武世界退走。

    霞光散去，歌聲消弭。

    百花仙子站在半空中，怔然望著天魔消失的地方，沉默了很久。

第兩百八十八章 顧青山

    微微風中，忽然傳來百花仙子的喃喃低語。

    「這樣下去不行，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我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收了尖刺蔓藤長鞭，看了看自己的手。

    青蔥如玉，玉無瑕。

    ——但這樣一雙手，卻無法把握自己的命運。

    她將手握緊，攥成拳頭。

    「我謝道靈這一生，最不怕的就是修行……」

    百花仙子正想著，身邊忽然響起一道女聲。

    「你打算怎麼做？」

    卻是洪荒烈焰戰甲發問。

    「讓你們的世界和我的世界融合，你覺得怎麼樣？」百花仙子道。

    洪荒烈焰戰甲贊同道：「我這一界生靈死絕，但若與你的世界融合，器靈們便可重新認主，如此一來，眾器靈才能有更進一步的機會。」

    「這樣的話，對我們的修士，也是一次實力上的提升。」百花仙子道。

    「我這一界，還有無數法訣秘術，乃至修行突破之法，就連你突破至太虛境的法訣，都是齊備完整的。」洪荒烈焰戰甲道。

    「那我們就說定了。」百花仙子道。

    「好！」洪荒烈焰戰甲道。

    一人一甲，寥寥數語間，訣定了兩個世界的命運。

    「和尚！」她大聲道。

    「阿彌陀佛，我在。」一道黯淡金光從遠方飛來。

    「世界融合之事，就交給你負責了。」

    「那你呢？」

    「我要閉關，全力衝擊更高境界。」

    謝道靈解釋道：「我們不能一直任人宰割，而我正好有一些戰鬥感悟，只要給我時間閉關，一定可以更進一步。」

    悲仰大師滿臉震撼的望著百花仙子謝道靈。

    這才多久，她就又能突破了？

    「阿彌陀佛，謝施主天資絕頂，老衲自愧不如。」悲仰大師有些失神的道。

    「阿彌陀佛，你也不要太妄自菲薄，你就是老了點。」缽盂勸慰道。

    缽盂飛起來，朝著一個方向掠去。

    「悲仰，世界融合之法我知道，你跟我來。」它說道。

    悲仰大師緊隨其後飛去。

    百花仙子注視著他們離去，問道：「你有什麼打算？」

    洪荒烈焰戰甲道：「從你穿上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認你為主。」

    百花仙子目光中浮現一絲暖意。

    「那你就隨我一起閉關。」

    「好。」

    ……

    顧青山在時空亂流中穿梭。

    每次突破大境界之時，他都會神魂離體，進入時空亂流。

    但這次不同，這次他是真身進入了時空亂流。

    小型陣盤在前，發散出朦朦光芒罩住三人，朝著一個方向飛去。

    綠焰鎖鏈早就被散開。

    兩女的狀態都很萎靡，禁錮她們的鎖鏈再次將她們渾身靈力封印。

    「剛才是移形換影？」晴柔緊緊盯著顧青山，問道。

    「是的。」顧青山道。

    「你跟天魔女帝一起，把齊焰送入天魔界了？」晴柔繼續問道。

    「是的。」顧青山道。

    晴柔這才長出一口氣，雙手捧在胸口，喃喃道：「天魔界是個封閉的世界，天魔們一定不會放過他這樣強大的魂魄。」

    「這麼說……齊焰死定了。」

    她忽然就留下兩行淚水。

    婉兒遲疑道：「姐姐，你在說什麼？」

    晴柔轉身抱住她，一邊哭一邊道：「婉兒，齊焰去了一個必死境地，他死了，他死！」

    「真的，你沒騙我？」婉兒不能置信道。

    剛才的情形，看上去就像兩人所說的那樣，但她依然不敢確定。

    「沒有騙你，」晴柔抹著眼淚道，「我以道心發誓，若我騙你，叫我神魂俱滅。」

    「他……死了……」婉兒終於確認，目光呆滯的說道。

    她突然放聲大哭，口中嗚咽道：「父親，母親，我活下來了，你們的仇已經報了！」

    晴柔抱住她，她也抱住晴柔，兩個人哭做一團。

    顧青山本來準備了一些話說，但看兩人這幅模樣，也只好默默站在一邊。

    兩人哭了一陣，晴柔扭頭望向他道：「也許你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對我們來說有多重要，但是沒關係，我等下再跟你說。」

    她邊哭邊說道：「你放心，到那個世界還有一會兒時間，讓我們先哭一會兒。」

    「好吧。」顧青山道。

    晴柔點點頭，又開始哭了起來。

    她就像是受盡了屈辱，要把這些年藏在心中的委屈統統發洩出來。

    婉兒哭的更狠，眼淚鼻涕橫流。

    兩名千劫境的大修士，卻像小姑娘一樣痛哭流涕。

    許久，她們才緩緩平復。

    晴柔牽著婉兒，來到顧青山面前，一起屈膝行禮。

    晴柔道：「我是南宮晴柔。」

    婉兒道：「我是雲婉兒。」

    南宮晴柔道：「我們來自不同的世界，但我們的世界都被廣陽門侵佔，我們的親人死在齊焰和他父親手中，世界則被廣陽門融合成他們洞天世界的一部分。」

    「我和雲婉兒因為姿容出眾，被禁錮了修為，成為齊焰的奴僕，每日生不如死。」

    「今日你借天魔之力殺掉了他，我跟婉兒無以為報，一定會想辦法讓你活下去。」

    雲婉兒也點頭道：「多謝你替我殺掉他，一會兒就算我死了，我的心也已了無遺憾。」

    兩女對望一眼，立刻知道了彼此心意。

    「所以一會兒抵達那邊，我們會施展捨命的法門，攻擊廣陽門，製造混亂，以便你趁機逃離。」晴柔道。

    雲婉兒道：「廣陽門南邊就是白岩河，你藏入河中，順水漂流而去，找個法子離開廣陽門，他們就沒辦法尋你了。」

    南宮晴柔道：「你改名換姓，就可活下去，以後一邊修行，一邊再找機會，回到你自己的世界。」

    她補充道：「請放心，我們殺一些廣陽門弟子，馬上引爆自己的神魂，絕不會讓齊焰的父親擒獲，以暴露你的存在。」

    「慢著，慢著，」顧青山聽的頭大，不禁問道：「難道我們傳送過去之後，就必須拚命？」

    南宮晴柔道：「你不是廣陽門弟子，修為又只有元嬰，一照面就會被擒下，他們絕不會手軟。」

    顧青山想了一會兒，道：「齊焰呢？」

    「什麼意思？」雲婉兒不禁問道。

    「假如照面的是齊焰呢？」

    南宮晴柔蘭心蕙質，看看他答道：「他是廣陽門掌門之子，無人敢惹他。」

    顧青山尋思片刻，突然想起冷天星對自己的評價。

    這兩女也說過同樣的話。

    他便道：「似乎我跟齊焰長得有些像？」

    兩位絕色美女怔住。

    「你是想……」南宮晴柔一雙杏目散發出明亮光彩。

    顧青山點頭道：「他們那麼強，硬拚是取死之道，我們何必跟他們打打殺殺。」

    他看了看兩女，緩聲道：「希望你們也別輕言生死，你們應該替死去親人好好活下去，如此才不負那麼長久的忍辱負重。」

    雲婉兒還沒明白過來，說道：「如果我們能都活著，那當然很好，可是我們對付不了廣陽門那麼多高階修士。」

    南宮晴柔看著他，嘴角微翹。

    「我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顧青山見南宮晴柔似乎有些明白了，便笑笑道：「你們能否配合一下？」

    南宮晴柔點頭道：「我會把齊焰的事情都告訴你。」

    「不夠，我要他三代近親所有資料，他做過的每一件事，說過的每一句話，跟誰結過仇，喜歡吃什麼，日常穿什麼，睡覺的姿勢，喜歡什麼樣的女人，殺人慣常用的手段，在宗門裡的風評，擅長的術法，這些都要告訴我。」

    「還有，這個世界是什麼樣的，廣陽門的內部權力結構又是什麼樣，你們最好也告訴我。」

    顧青山飛快的說著。

    雲婉兒終於明白過來，怔怔的望著他道：「可你只是有些像他，並非真的是他。」

    「這個我來操心，你們準備一下資料，我馬上用。」顧青山道。

    「那你如何面對齊焰的父親？他正在渡劫，即將成為玄靈期修士。」南宮晴柔問道。

    「我會見機行事。」

    顧青山摸索著手臂上的天魔鈴，簡潔說道。

    他的話語充滿鎮定，卻依然讓兩女感到匪夷所思。

    南宮晴柔看著他，忽然想起他是怎麼對付齊焰的。

    明明只是元嬰境修士，竟然會有天魔女帝跟他合作。

    他跟天魔一起，把太虛境修士弄死了……

    何曾有過這樣的事？

    南宮晴柔莫名的多了幾分信心，

    她伸手取出一枚玉簡，遞給顧青山。

    「我們一直在記錄和準備，想找機會殺他。」她解釋道。

    「你們有心了，」顧青山將玉簡收起來，稱讚道：「這是一個良好的開始，而良好的開始，代表著我們已成功了一半。」

第兩百八十九章回歸

    這時戰神操作界面上，有一道道提示符不斷閃動。

    顧青山望向戰神界面。

    數行螢火小字正停留在上面。

    「金丹/元嬰雙境界神通抽取任務結束。」

    「你完成了七次任務，獲得了雙境界神通抽取機會。」

    「你成功活了下來（暫時），你獲得神技：移形換影。」

    這幾行小字停留在那裡，等顧青看完後，這才緩緩消失。

    新的一行行提示符出現。

    「命運任務：決戰（下）。」

    「任務描述：世界和個人的命運交織匯聚，風起雲湧之際，命運中的一切都將隨之改變。」

    「任務目標：在未來的日子裡，至少讓神武世界維持原樣。」

    「任務已達成。」

    幾行字在顧青山看過之後，化作飛灰。

    新的文字出現。

    「你已經完成了命運任務：決戰（下）。」

    「恭喜你，你完全獲得了戰神名號選項，在今後的戰鬥中，你將可以一直使用戰神名號。」

    「你讓神武世界保持了原樣，並設計殺掉了罪魁禍首。」

    「你超額完成了任務。」

    「額外獎勵開啟。」

    「額外獎勵：當你回歸現實世界之後，隨時可以再次穿梭回來，不再有時間限制。」

    「玩家現在可以立刻回歸現實世界。」

    又有數行紅色的提醒符出現：

    「特殊任務出現。」

    「特殊任務：吳三必須死。」

    「任務說明：請玩家注意，在完全陌生的世界中，知曉神武世界和修行世界的修士還剩一人。」

    「殺掉此人，將不會再有人知道這兩個世界的存在。」

    「這件事關係到兩個世界的最終命運，請玩家認真應對。」

    「任務目標：在秘密被其他人察覺前，幹掉這個知情者。」

    「任務獎勵：玩家可以指定一項其他任務，立刻完成它。」

    顧青山看完任務，點點頭。

    這也是他心中記掛的一件重要事情。

    在他探查敵營之時，曾殺掉兩個負責偵查的陌生世界修士。

    當時對一名修士進行搜魂，得知紫衫公子有一名親信。

    這名親信知曉一切事情，但並沒有來到神武世界。

    這個人，名字叫做吳三。

    知曉這一切的其他人都被天魔殺了。

    紫衫公子也被送至天魔界，早晚也是個死。

    現在唯一的知情人，就是吳三。

    如果紫衫公子一直不出現，他的父親必定會過問此事。

    吳三作為紫衫公子的親信，肯定會被詳細的詢問。

    到時候，神武世界和修行世界就藏不住了。

    紫衫公子的父親，若是成功渡劫，那便是玄靈境修士。

    他將成為那個世界最強大的存在。

    若是紫衫公子的父親出手，兩個世界將再無任何反抗餘地。

    顧青山嘆了口氣。

    沒想到事情會變的如此複雜。

    幸好師尊終於活了下來。

    所以，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看了看虛空亂流，又看看身邊的兩女。

    前方，一扇發光的門忽然出現。

    發光的門裡面，有著充沛的靈力，隨風吹出來。

    這樣渾雄的靈力，幾乎有著自己的生命力。

    顧青山僅僅是吸了兩口，都覺得整個人舒爽無比。

    「真是勝境……」

    他喃喃著。

    可惜這樣的世界，也到了終結的時刻。

    魔神正摧毀一切。

    自己一定要找個機會，去看一眼那恐怖的魔神到底是什麼。

    但是首先，得想個法子，讓自己活下去。

    顧青山正想著，卻見身邊兩女都緊張了起來。

    「要到了，你恐怕來不及扮作他。」南宮晴柔急聲道。

    「不行的話，我們就拚命，你趁機逃走。」雲婉兒也道。

    「對，你有移形換影這樣的神技，一定能逃出去。」南宮晴柔道。

    顧青山看她們一眼。

    這種時候，她們想的是用性命報恩。

    兩女歷經那麼多悲催遭遇，想不到還能保持本心，委實讓人佩服。

    這樣的人作為自己身邊的夥伴，是值得信賴的。

    也罷……

    顧青山輕聲道：「回歸。」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

    一道光幕閃過。

    顧青山從當前的時間流中脫身，被一股力量推入另一個時空。

    ……

    雨水。

    冰冷的雨水。

    夾雜著細碎冰屑的雨，從夜空灑落。

    明明離開的時候還是白天，然而再次回來，已是傍晚時分。

    在修行世界每呆一天，現實世界就會過去一個小時。

    顧青山站在冷雨中，伸手接了接雨水。

    雨水冷得徹骨。

    每當妖魔來襲，整個世界就會下雨。

    這是末日的典型特徵。

    上一場雨停之後，永生者遊戲出現在這個世界。

    這一場雨呢？

    顧青山抬頭望向夜空。

    雨正密密麻麻的下著，看樣子一時半會兒停不了。

    如此也好，趁著雨未停，趁著妖魔還未出現，自己要趕緊把該幹的事情都幹了。

    懷裡的光腦亮了起來。

    「閣下，晚上好。」

    「現在的溫度是零下三度，西北偏北風五級。」

    「狂風和冷雨將對你的健康產生不利影響，請注意躲雨。」

    公正女神發出關切的提醒。

    顧青山道：「知道了，他們呢？」

    公正女神道：「張英豪先生正在策劃一次針對聖教的刺殺，廖行先生帶著葉飛離先生在首都的彩虹酒吧喝酒。」

    「喝酒？」

    顧青山笑了笑，舉步就要朝山間別墅走去。

    誰知公正女神繼續道：「您不在的時候我接到了熾天使的信號。」

    「什麼信號？」

    「就是您設置的異常情況報告信號。」

    顧青山腦子一空。

    蘇雪兒？

    她發生什麼事了？

    「立刻告訴我所有的情況。」顧青山道。

    天空飛來一道明亮的光，轟然落於顧青山面前。

    熾天使機動戰甲。

    熾天使發出聲音：「閣下，蘇雪兒前往北極圈，隨後就失去了聯繫。」

    「知道地方嗎？」

    「信號在北極圈內某個點上消失。」

    「我們走！」

    戰甲的駕駛艙彈開，顧青山身形一動，已經落入其中。

    戰甲立刻閉合，兩道流光羽翼猛然張開。

    熾天使戰甲沖上高空，發出一聲劇烈的音爆，直往北方飛去。

    高空之上。

    越往北就越冷。

    狂風怒號，飛雪成幕。

    熾天使無懼風雪，一路將速度飆至最快。

    公正女神的聲音響起：「閣下，北極圈附近充滿了未知的干擾，熾天使將無法再靠近。」

    「開艙門。」顧青山道。

    「閣下，外面是寒冷的萬米高空。」

    「沒事，開艙門。」

    熾天使艙門打開。

    顧青山一躍而出，懸浮在風雪肆虐的高空。

    他周身靈力湧動，將寒風冷雪都排斥在一米之外。

    「你去近地軌道衛星上去，後面的路我自己走。」顧青山朝熾天使道。

    「遵命，閣下。」

    熾天使化作流光，往天外飛去。

    顧青山一拍儲物袋，取出自己的飛舟。

    他駕馭著飛舟，朝北極圈繼續飛去。

    「她為什麼會到這種地方來？」顧青山問道。

    「蘇雪兒小姐成為了蘇府的府主，前往北極圈接受九府的傳承禮。」公正女神道。

    「她當府主了？」顧青山一怔，「照你這麼說，這件事是每一名九府府主都會經歷的？」

    「正是如此。」公正女神道。

    顧青山略略鬆了口氣。

    雖然這看上去像是一種九府的傳承慣例，可是蘇雪兒確實失去了聯繫。

    「你幫我查一下，九府傳承禮，有沒有府主出事的。」顧青山道。

    「查詢府主信息，所需的程序相當繁瑣，需要一點時間。」公主女神道。

    「沒關係，你立刻查，我要知道結果。」

    顧青山等了一會兒，卻覺得頗為不耐。

    他想來想去，最終還是決定先去看看情況。

    飛舟頓時化作流光，穿越風雪，朝北極圈飛去。

第兩百九十章 喝酒

    半刻後。

    顧青山抵達北極圈範圍。

    他正要催動飛舟繼續向前飛行，卻見前方的風雪中，凌空出現了一道身影。

    那是一道黑色的身影，被厚厚的斗篷遮住，看不清面目。

    與此同時，一道聲音在顧青山心中響起。

    「我是九府守護者，這裡是我們九府的祖地。」

    「你是誰？來此地想幹什麼？」

    這是心靈感應類的天選技。

    顧青山看看那道身影。

    深沉如海的力量從黑色身影上騰起，化作凌冽殺機。

    是了，這畢竟是人家的地方——也是蘇雪兒的地方。

    顧青山一念及此，便停住飛舟。

    他從飛舟上下來，凌空飛至那身影對面，道：「在下顧青山，前來尋找蘇雪兒。」

    「你找她做什麼？」

    「她是我的朋友，突然跟我失去了聯繫，她最後的消息是從北極圈裡傳出的。」

    「真是如此？」

    「絕無虛言。」

    那道身影抬起手，從虛空抽出一張牌。

    她又將一根長長的頭髮綁在那張牌上。

    「昨日重現。」

    身影低聲喃喃道。

    那張牌頓時散成密密麻麻的光點。

    光點在空中旋轉組合，化作一面虛幻的幕布。

    顧青山和蘇雪兒的影像出現。

    兩人坐在一起吃飯，下一秒，顧青山摸了摸蘇雪兒的頭。

    「原來你真是雪兒的朋友，我還以為又是一名窺探九府秘密的強者。」

    那道身影身上的殺氣消散，語氣也稍稍放緩。

    「她人呢？」顧青山問道。

    「你走吧，她正在接受九府的傳承，不便見你。」

    「我能去看看嗎？」

    「當然不能，事實上任何窺探九府秘密的人都死了。」

    「假如我一定要呢？」顧青山道。

    一把劍出現在他手中。

    九府守護者下意識想要抬手抽牌，卻又收回手。

    她打量著顧青山，回想剛才從幻象中看到的那一幕。

    這個少年，跟雪兒關係匪淺。

    他還能飛到這裡來……

    九府守護者略緩了片刻，轉換語氣道：「那樣的話，蘇雪兒就會為此難過。」

    顧青山一怔，問道：「什麼意思？」

    「她出身九府，又身為府主，而這裡埋葬著她的祖先和族人，你確定要在這裡出手？你自己覺得呢？」

    顧青山渾身氣勢為之一滯。

    隨便闖九府的祖地，自己一點都不在乎。

    但蘇雪兒是九府的府主，等於說，這裡屬於她祖先的墳地。

    如果自己像個毛頭小子似的，非要在她祖先的墓地大鬧一場……

    那還真是不好。

    顧青山身上的氣勢收了個乾乾淨淨。

    「看來是個明白人。」

    那道身影帶著輕輕的笑意。

    「我能問一下嗎？她現在到底怎麼樣？」顧青山認真道。

    「她很好！我探查了數次命運，死亡的陰影已經離她遠去，她正在展翅翱翔。」

    黑色身影自豪的道：「很快，她的力量就將是你所不能想像。」

    顧青山感受著對方身上的力量。

    這樣強大的力量，在這個世界上屬於頂尖水準。

    這種強者，應該不屑於在這種事上隨意撒謊。

    顧青山試探道：「你似乎很關心雪兒？」

    黑色身影道：「廢話，這是我九府的祖地，你覺得我會是她什麼人？」

    顧青山拍拍額頭。

    自己真是關心則亂。

    這是九府的祖墳所在，對方明顯是守護著這裡的強者。

    搞不好，這人還跟雪兒有血緣關係。

    黑色身影卻問道：「反而是你——你又是誰？跟我們雪兒有什麼關係？」

    顧青山一怔。

    話題怎麼突然跳躍的這麼大。

    自己竟然有一種上門的感覺。

    這時光腦亮起來。

    「最近四百年的記載中，每一名家主都順利經過了傳承禮。」公正女神的查詢結果顯示出來。

    這樣說來，雪兒應該也沒事。

    顧青山放下心。

    既然那麼多府主都經歷過傳承禮，之後也都活得好好的，那麼這種傳承應當不會有太大危險。

    自己也是的，沒弄清楚就闖到這裡來。

    ——誰會喜歡瞎闖自家祖墳的傢伙？

    「不好意思，雪兒就拜託給你了，我忽然想起來還有件緊急的事馬上要去處理。」顧青山說著，鄭重抱拳。

    行完禮，顧青山頭也不回的飛走了。

    看上去竟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感覺。

    黑色身影默默注視著他遠去。

    「飛行……這個孩子身上的力量真是驚人……」

    這個世界上，只有三種人可以不借助任何外力，自由飛行。

    五行第五段的強者。

    武道之中的武聖。

    天選技抵達第五段、即將擁有個人捲軸或卡牌的天選者。

    這是全世界公認的常識性知識。

    每一個職業者，甚至每一個普通人都對此一清二楚。

    對方如此年輕，就能在暴風雪中飛的這麼穩，已經說明了一切。

    這也是九府守護者親自前來，沒有第一時間出手的原因。

    「這小子不錯，雪兒將來也需要這樣的人輔佐。」她喃喃道。

    九府守護者轉身飛去，一直飛至北極圈極點的高山腳下。

    她在一棟小屋門口停住。

    「出來吧。」她出聲道。

    八位府主一一走出來，神色緊張的望向守護者。

    「蘇雪兒還在接受考驗，你們不用等她了，先走吧。」守護者說道。

    「按照規則，我們不是應該帶她一起回去嗎？」一名府主道。

    「她一個人，怎麼回得去？」另一名府主道。

    「你們不用試探我了，」守護者帶著笑意道，「她將變得無比強大，北極圈裡的這條路，她一個人就能走回去，用不著你們帶路。」

    說完，守護者頭也不回的飛上高山。

    「聽見了嗎？」一名府主注視著守護者遠去的身影，說道。

    「是啊，看來那個小姑娘選擇了力量，並且結果還不壞。」

    「這真是讓人吃驚。」

    府主們沉默下來。

    一個世界上的強者就要誕生了。

    這位強者還是九府之一的府主。

    其他八府該何去何從？

    府主們收拾著東西，想著以後的應對之策。

    「女孩子，總是要嫁人的。」一名府主自言自語道。

    「根據我的情報，她有一個心儀的對象。」另一名府主道。

    「是我們哪一府的嫡系？」又一名府主感興趣道。

    「不是我們的人。」

    幾名府主同時停下手上動作。

    「不，」一名府主突然道，「強大的力量，其韁繩應當掌握在我們手中。」

    ……

    顧青山狼狽退走。

    但他心中卻輕鬆起來。

    既然蘇雪兒無恙，那就不必再操心。

    她本就是九府的人，就讓她在九府祖地繼續突破吧。

    再說了，自己也在熾天使指環上留的有後手，萬一有危險，也能幫到她。

    行了，暫時沒什麼事了。

    顧青山疲憊的嘆了口氣。

    連續奔波兩個世界，精神一直緊繃，從來都沒有片刻歇息。

    如果可以稍稍休息一下……

    不如先去喝杯酒，再說其他事。

    「幫我調一下廖行和葉飛離的位置。」

    「彩虹酒吧的位置已調取。」公正女神道。

    顧青山看著光腦上的顯示位置，招來飛舟，朝著聯邦首都飛去。

    自由聯邦。

    首都。

    一處人聲鼎沸的酒吧裡。

    廖行帶著葉飛離，坐在一處卡座上。

    廖行灌下一大杯酒，又拿起雪茄，美滋滋的吸了一口。

    「這裡真舒服，」他愜意的說道，「如果可以許願的話，我希望每天都能過這樣的日子。」

    「你這心願挺無聊的。」葉飛離道。

    「你呢？你有什麼願望？」廖行隨口問著。

    他將一杯酒放在葉飛離面前。

    葉飛離扶了扶墨鏡，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願望……我有很多願望。」

    「貪心的小子，只能說一個。」

    「我想找女朋友。」

    「你他媽現實點兒。」

    「我想過正常人的生活。」

    「好吧，我們來說一說，你想找什麼類型的女朋友。」

    「我跟你說不到一塊兒去。」葉飛離惱火道。

    這時一名美女從兩人身邊走過。

    香風拂過。

    兩人齊齊閉嘴。

    廖行壓低聲音，報了三個數。

    葉飛離搖頭道：「你這老色鬼，也就是嘴上厲害，其實連說過的事情都做不到。」

    「我說過什麼了？」

    「你說只要你上前搭訕，馬上就會有許多小妞投懷送抱，你還說，將教會我如何跟女人相處。」

    「哦？是嗎？我說過這話？」廖行喝的醉眼惺忪，隨口應道。

    是的，一個詐死的逃犯，興致勃勃的帶著一個殺人鬼前來泡吧。

    逃犯準備向殺人鬼展示如何搭訕。

    若不是公正女神時刻關注著他們，恐怕他們早就惹出事端了。

    「你這老混蛋，自己說過的話都不記得。」葉飛離再次惱火道。

    「記得，怎麼不記得，我現在就教你。」廖行道。

    他東張西望，卻見酒吧內的美女們，沒有一個注意到自己這裡。

    也是，一個拚命往嘴裡灌酒的老酒鬼，一個在昏暗燈光下還戴著墨鏡的靦腆少年，這樣的組合不僅看著彆扭，還有幾分怪異。

    大家都是出來玩的，誰會對這樣的怪人感興趣？

    「嘿，美女，想一起喝一杯嗎？」

    廖行朝鄰座的女孩兒打招呼道。

    那美女看他一眼，翻個白眼，身子轉到另一邊去。

    搭訕失敗。

    「原來你只會吹牛，虧我還以為你真的懂得如何跟女人相處。」葉飛離失望的喃喃道。

    「吹牛？我什麼時候吹過牛！」廖行坐直身子，瞪著眼道。

    葉飛離挺了挺胸，學著他的模樣和語氣道：「搭訕是一門很簡單的藝術，我可以跟任何一位美女搭上話。」

    廖行道：「是的，這是小意思。」

    「你倒是求姑娘們跟你說句話啊？」葉飛離嘲笑道。

    「臭小子，別擠兌我，只要我發動男人真正的魅力——」

    廖行說道，神情似乎認真起來。

    他放下酒瓶，打開個人光腦，連接公正女神。

    「尊敬的女神，我有個問題。」

    「廖先生，請提問。」

    「我的遷躍器微型化技術，要採購哪些設備和材料？顧青山為此準備了多少信用點？」

    「您所需的材料如下：量子加速器，微型動力核心……」

    公正女神便逐條回應起來。

    廖行靜靜聽著，直到最後。

    不知怎的，他的手突然一滑，不小心把光腦的音量調至最大。

    光腦上傳出一道聲音：「……所以您的可用餘額為：十一億九千六百萬聯邦信用點。」

    巨大的聲音傳遍整個酒吧。

    一陣詭異的寂靜。

    所有人齊齊轉過頭來，打量這怪異的兩人。

    「啊，該死的光腦，總是出問題。」廖行大聲道。

    他憤怒的拍著光腦，朝大家攤手道：「不好意思，打攪諸位了。」

    他顯得很尷尬。

    人們便回過頭，恢復到平常狀態。

    下一秒。

    「嗨，大叔，這裡有人嗎？」

    背後傳來一道聲音，兩人轉頭望去，卻是一名嬌滴滴的美少女。

    美少女露出燦爛的笑容，朝廖行偏了偏頭。

    無論是身材還是面容，她看上去棒極了。

    「坐吧，喝什麼自己點，我請客。」廖行道。

    美少女吃吃的笑著，扭著腰肢，坐在廖行身邊。

    又是一道女孩兒的聲音：「大叔，我看這裡還有個位置，不知道能不能讓我坐一會兒？」

    「坐吧。」

    前後不過一分鐘。

    再來一女，從旁邊拖著一把椅子坐過來：「位置雖然滿了，但還可以擠擠嘛。」

    「好吧好吧，大家都坐，沒事兒，交交朋友，一起玩兒嘛。」廖行道。

    他朝葉飛離擠擠眼。

    葉飛離小聲道：「你這不是搭訕。」

第兩百九十一章 天選技：聆聽

    葉飛離突然感應到什麼。

    「這種氣息……」

    葉飛離猛的抬頭，朝一個方向望去。

    只見酒吧的吧檯上，一名年輕男子背對自己而坐。

    這男子從酒保手中接過一瓶酒，自己倒了一杯，一仰而盡。

    「他來了。」葉飛離說著，站起身大步走過去。

    「誰？什麼？」廖行正與幾個姑娘打的火熱，一時沒聽明白。

    葉飛離已經走到吧檯前，在顧青山身邊坐下。

    顧青山便給他也倒了一杯酒。

    「酒吧好玩嗎？」顧青山問道。

    「老色鬼非要來，我倒是無所謂。」葉飛離舉起杯子。

    兩人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葉飛離皺眉道：「喝不慣這種烈酒。」

    顧青山看看酒瓶。

    這是世界上最烈的酒之一。

    葉飛離喜歡味道偏淡偏甜的酒。

    「抱歉，這是我的口味，再給你換一瓶。」

    顧青山說著，就要招呼酒保。

    葉飛離攔住他，道：「不必了，偶爾喝一次還行。」

    顧青山就拿了酒瓶，將酒倒滿。

    「再來一杯？」

    「好。」

    兩人再次喝完杯中酒。

    葉飛離皺眉咧嘴，道：「喜歡喝這麼烈的酒，一定有過不少艱難時刻吧。」

    「誰沒有呢？」顧青山笑了笑。

    他繼續說道：「喝酒並不能讓你好受，你以為它能麻痺你，但它起不到這個作用，它只會在你胸腔裡燒——它會持續燒一陣，讓你得到一小會兒的放空。」

    葉飛離點點頭，拿過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又給顧青山倒滿。

    「你忙什麼去了，怎麼看上去一副疲憊模樣。」他問道。

    「去拯救了兩個世界。」顧青山簡單說道。

    噗嗤！

    旁邊一位美女笑出聲。

    她的男伴已經喝的半醉，大笑道：「拯救世界！哈哈哈，拯救世界！」

    兩人充耳不聞。

    「敬你。」

    「好。」

    顧青山一口喝乾，轉過眼來打量葉飛離。

    葉飛離也沒理會閒人，同樣是舉杯一飲而盡。

    「這酒應該不合你的口味，今天怎麼喝的這麼猛？」顧青山奇怪道。

    「一點小事罷了。」

    葉飛離說著，又伸手去拿酒瓶。

    顧青山撥開他的手，拿著酒瓶給兩人倒滿。

    「你的事沒有一件是小事，告訴我。」他認真說道。

    葉飛離猶豫著，半天才說道：」我想去找女朋友。」

    顧青山拿起酒杯，喝了口。

    「說下去。」顧青山說道。

    葉飛離繼續道：「我想去見見她。」

    顧青山忍不住道：「你說的是你那個前女友？」

    「是的。」

    「為什麼？」

    「最近一段時間，我總能聽見她在我耳邊哭。」

    「你能聽見她哭？天選技？」

    「是的，這是我的天選技，聆聽。」

    「你現在對天選技熟悉的怎麼樣了？」

    「勉強還行，」葉飛離道，「一段一段的，不同時間之內，能聽見的動靜都不一樣。」

    「挺不錯的技能，都能聽見什麼？」顧青山問道。

    「目前我已知道的，比如第一個小時，我能聽見牆壁外的聲音，那麼以此類推，第二個小時就能聽見地下的聲音，第三個小時聽見所有植物發出的聲音，第四個小時聽見動物們的心聲，第五個小時聽見天外的聲音，第六個小時聽見別人的心聲，第七個小時——我也不知道這聽見的屬於什麼類別。」

    葉飛離補充道：「第八個小時之後的聲音，我還沒試出來。」

    「你是第六個小時聽見前女友哭的？」顧青山問道。

    「不，是第七個小時。」葉飛離道。

    「有點奇怪。」顧青山沉吟道。

    「是的，所以我有點想去一看究竟。」

    「你想去見前女友？」

    「嗯。」

    「那還等什麼，去吧。」

    葉飛離反倒猶豫起來，說道：「之前她說過，不想再見到我。」

    「末日來臨之時，她丟下我直接跟一個貴族跑了。」

    「她做的這麼不地道，」葉飛離鬱悶道，「我不想再和她打照面——她肯定正在別人懷裡甜蜜，我真不想去見到這一幕。」

    他試圖解釋道：「我只是為充分瞭解自己的天選技，不得不去一趟。」

    顧青山看著他，打了個響指。

    「先生？」酒保過來，禮貌的問道。

    顧青山跟酒保耳語幾句。

    酒保很快就拿了酒和水果、小碟、鹽等原料，擺在顧青山桌上。

    顧青山嫻熟的調了一杯雞尾酒。

    他將酒放在葉飛離面前。

    「這是什麼？」葉飛離問道。

    「瑪格麗特，戀人之酒，我猜它合你口味。」顧青山道。

    「謝了。」

    葉飛離就把酒喝了。

    這酒倒是合他的口味。

    他放下酒杯，索性打開話匣子：「當年學校組織徒步游，我雖然喜歡她，但一路上都沒跟她說一句話，直到快結束的時候，她紅著臉遞給我一瓶飲料，問我能不能合個影。」

    葉飛離懷念的道：「我當時很驚訝，沒想到她能看得上我，後來我們就在一起了，一直到畢業工作之後也在一起。」

    「她喜歡大聲笑，喜歡打遊戲，總拉著我打排名，我們彼此說的每一句話，對方都接得上。」

    顧青山看他的模樣，就又給他調了一大杯酒。

    顧青山一直注視著他，直到他將整杯酒灌下去，才開口問道：「你一直都在想著她？」

    「三年了，那瓶飲料早已過期，但我一直藏著，從未開封。」

    葉飛離盯著酒杯道：「我想再去看她一眼，只是遠遠的看，不被她察覺。」

    顧青山打量著他。

    葉飛離臉上滿是猶豫和忐忑，還有一絲回憶往事的神情。

    沒有半點殺人鬼之王的氣勢，也沒有殺戮小丑的瘋狂。

    葉飛離剛說完，馬上又搖搖頭，自顧自說道：「算了，既然她甩了我，我還腆著臉想去看她，這實在沒意思。」

    「那就不去了。」顧青山試探道。

    「可是她一直在我耳邊哭，我都不知道怎麼辦好了。」葉飛離惘然道。

    顧青山沉默片刻，問道：「你在害怕什麼？」

    葉飛離拿起酒杯瓶，猛灌一口道：「我只是覺得作為一個男人，不應該就這樣低聲下氣的去見她——我本來就輸了一次，這就像我再一次承認自己的失敗。」

    「不，你錯了。」

    「錯了？」

    「不用在乎任何世俗的規則，不用在意任何別人的看法，你應該去做自己內心深處渴望的事。」顧青山道。

    葉飛離聽了，垂下頭去，用手狠狠地抓自己的頭髮。

    叮咚！

    叮咚！

    叮咚！

    酒吧的古老時鐘一聲接一聲響起。

    一個嶄新的小時來臨。

    葉飛離突然停住。

    「你聽，」他露出傾聽的神情，「她又開始哭了，以前她只會笑，但現在天天哭。」

    「問問她，為什麼哭。」顧青山道。

    「不行，她離我很遠，而且她一定不知道我能聽見。」葉飛離道。

第兩百九十二章 原來你在這裡

    ——這不對勁，葉飛離聽見的究竟是什麼？

    天選技這玩意兒，是世界法則的具現，五花八門，形形色色，以人類的思維不一定能完全理解。

    曾經有一些奇怪的天選技，其擁有者一直到死，都沒弄明白它究竟是什麼。

    顧青山沉吟道：「這樣吧，我陪你一起去。」

    「真的？」葉飛離眼睛亮了一下。

    「行事躊躇不前，這對你來說是個壞兆頭，你得擺脫這個狀態。」顧青山認真道。

    「可是我真不知道該不該去。」葉飛離苦著臉道。

    「行了，你也別多想，我們現在就去一趟。」顧青山拍板道。

    「嘿！頭兒，你怎麼來了！」

    廖行帶著三四名女孩兒過來。

    那幾名女孩聽他喊頭兒，一個個眼睛亮晶晶的望著顧青山。

    「我整理了幾千種修行的功法，都在公正女神那裡，你記得提取出來，先大致的分一分，清楚了嗎？」顧青山道。

    「功法？好，我明天就開工。」廖行應道。

    「修行功法！公正女神！哈哈哈，是演戲嗎？」旁邊那男子豎著耳朵聽了，大笑著重複道。

    他跟身邊幾人悄悄說著什麼。

    不一會兒，許多人都忍住笑意，望向顧青山。

    「我跟葉飛離出去辦點事，你忙完早點回去，注意安全。」顧青山說著，就站起身往外走。

    「好的好的，頭兒，你去忙吧。」廖行道。

    葉飛離猶豫一下，跟在顧青山身後走去。

    鄰座的那名男子忽然放聲道：「哥們兒，你又要去拯救世界？」

    吧檯前一片笑聲。

    顯然，剛才的笑話已經傳遍了吧檯前的男男女女。

    顧青山和葉飛離都沒有理會。

    他們往外走著，迎面而來的一切人和東西都自動讓開一條路，酒吧的門也被莫名的力量打開。

    兩人走到門口，身形一動，轟然飛上天空。

    一道雷電藍芒，一道猩紅血光，迅速劃破天際遠去。

    酒吧裡一片寂靜。

    就算是白痴也知道，什麼樣的人才能自由飛行。

    「這兩個傢伙……」廖行小聲念叨著，「不行，出風頭這種事怎麼能少我一個……」

    「哥們兒，」廖行叼著一根菸，走到那男子面前道：「你剛才好像對我兄弟有意見？」

    他眯著眼，冷冷的瞪著對方。

    「誤會，誤會，大哥，我真不是故意的。」那男子酒早就醒了，此刻出了一身冷汗。

    這可是世界上最強的存在，還一下出現了兩個。

    而自己剛才在拿他們開玩笑。

    這是性命攸關的事！

    他連忙給廖行點上火：「您消消氣，今晚您想喝點什麼，我請！」

    「哼！以後說話注意點，你可惹不起我這兩個兄弟。」

    廖行冷哼一聲，順勢坐在兩名美女中間。

    半個多小時後。

    顧青山和葉飛離站在墓碑前。

    葉飛離蹲下來，看著墓碑上的文字。

    「原來你在這裡。」

    他臉上流露出悲傷之色，抬起頭，看著墓碑上方的虛空。

    「是啊，我來看看你。」

    「我確實聽得見你的聲音，這是我的天選技，一個小時內，可以與……你交談。」

    墓碑上空無一物。

    葉飛離卻認真的對著虛空說話。

    「——你怎麼突然就不在了？」

    「喝多了，從五樓掉下去摔死的？」

    「不，我沒有為此開心，當初的事，我早就不怪你了……」

    「真的不怪你，當時到處都是殺人鬼和吃人鬼，我又不在你身邊。」

    「我一直沒有去找你，是因為……」

    葉飛離緩緩取下墨鏡，露出一雙猩紅色眼瞳。

    「那個時候，我控制不住自己，每一個跟我照面的人，都被我殺了，直到後來，我變的越來越強，才能勉強控制自己。」

    「我現在是殺人鬼之王！」

    「別笑，我是說真的。」

    「……別哭，你看，我還活得好好的。」

    顧青山默默看著這一幕。

    他是修士，靈光一動便可以看到那個虛無的存在。

    一個清純的小姑娘，正坐在墓碑上哭泣。

    原來這一個小時，葉飛離可以聽見亡靈的聲音。

    正想著，葉飛離忽然轉身，將他拉到墓碑前。

    「這是我的朋友。」

    「他是聯邦最著名的機動戰甲專家。」

    葉飛離朝顧青山道：「她向你問好。」

    顧青山對著女孩虛影，露出微笑道：「你好，我是顧青山。」

    女孩兒朝葉飛離說了什麼。

    顧青山聽不見，望向葉飛離。

    葉飛離就說道：「是的，他人不錯，還給我設計了一套機動戰甲。」

    「對了，」他獻寶似的道，「你一定不知道，其實我就是殺戮小丑。」

    「哈哈哈，不信？」

    葉飛離望向顧青山。

    葉飛離要拉風，顧青山自然沒二話。

    「公正女神。」

    「明白。」公正女神回應道。

    機動戰甲很快飛落至墓前。

    葉飛離穿上殺戮戰甲。

    他將小丑頭盔戴上。

    調整後的聲音從頭盔後面傳來：「怎麼樣，這次你信了吧。」

    「你的男人，其實是一個蓋世英雄——」

    他突然不再說話，整個人怔在原地。

    顧青山不禁問道：「怎麼了？」

    「一個小時到了。」

    葉飛離的天選技，只在這個小時之中可以聽見亡魂的聲音。

    過了這個小時，就又要等數個小時，才可以再次聽見亡魂的聲音。

    葉飛離脫下機動戰甲，勉強對著空氣笑道：「別著急，再過幾個小時，我就又能聽見你的聲音了。」

    「我們先去辦點事，回頭再來。」

    「放心，我一定來。」

    葉飛離朝顧青山使了個眼色。

    兩人離開墳場，走到墳場外的馬路上。

    葉飛離不說話，顧青山便也沒出聲。

    「她說她喝醉之後，從樓上掉下去摔死的。」葉飛離突然道。

    「嗯。」

    「可她從來不喝酒。」

    「公正女神。」顧青山道。

    公正女神的聲音響起：「聯邦公民劉詩君，過量飲用酒精，從五樓掉下去摔死。」

    顧青山道：「真相呢？」

    「王家的一位少爺，飲酒過量，失去理智，將她從五樓推出去，跌落而死。」

    「王家是九府之一，我目前還沒有準備好，所以只能暫時記載。」

    公正女神解釋道。

    兩人默然。

    葉飛離怔了片刻，問道：「我女朋友，是怎麼跟他走到一起的。」

    「當時她一家都被困住，那位少爺說能救她父母，所以她才同意交往。」

    「她父母呢？」顧青山問。

    「死了。」

    公正女神回答的很簡潔。

第兩百九十三章 絕世小丑

    顧青山看看葉飛離。

    葉飛離意外的平靜，說道：「歷史上，九府貴族開創聯邦之時，所有大貴族都是英雄人物，都曾作出過讓整個世界為之傳頌的壯舉。」

    他不解的問道：「為什麼他們的後代會如此？為什麼九府的貴族，現在都是這樣的德性？」

    「因為現在的貴族，並沒有傳承他們祖先的精神，僅僅是傳承了權力。」

    顧青山解釋道：「當一個人有權去控制和傷害其他人，而不會因此受到任何懲罰，那麼這個人很可能會變成惡的代名詞。」

    「為什麼會這樣？」

    「路西法效應，這是人性。」

    葉飛離若有所思，說道：「你覺得，我應該替她報仇嗎？」

    「為什麼要替她報仇？你們已經分手了。」顧青山冷聲道。

    葉飛離急忙道：「是啊，可是我能理解她——她也是為了在末世活下去，或者說，為了家人在末世活的好一點。」

    「她拋棄了你。」顧青山毫不留情的道。

    「那又如何，她都已經死了，我還要跟她計較？再說，現在我已經不再是人類，但她帶給我的那些快樂，是我作為人類時光裡最珍貴的回憶。」

    葉飛離終於道：「其實我一直感謝她。」

    顧青山認真聽完，露出一點笑容。

    「這很好，報仇不隔夜，你現在就去。」他說道。

    「我是去殺人——殺一個普通的人類，你不阻止我嗎？」葉飛離望著他道。

    顧青山道：「你雖然變成了殺人鬼，但你一直都沒意識到一件事。」

    「什麼事？」葉飛離問道。

    顧青山正要開口說話，忽然神色一動。

    葉飛離隨他一起朝周圍望去。

    墓地四周的馬路上，有許多人悄悄圍上來。

    他們多是職業者，也夾雜著一些普通人。

    兩位男青年走在後面，職業者們如同眾星拱月，將他們環繞在中間。

    「我只是來墓前看看，就會引來這麼多王家的人？」

    葉飛離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看上去不是找你，他們都盯著我。」顧青山道。

    人群走來，默默將顧青山和葉飛離圍住。

    兩位男青年越眾而出。

    他們打量著顧青山。

    「你是顧青山？」

    「我是顧青山，你們又是誰？」

    「我們是九府這一代的嫡系子弟。」

    「有何貴幹？」

    兩位青年互相看看，左邊那人首先說道：「離開蘇雪兒吧，條件隨便你開。」

    「因為她現在是蘇府的府主？」顧青山笑問道。

    「是的，她現在所代表的權勢，不是你這樣的人可以攀附的。」那人道。

    「我們可以給你一個億，只要你離開她！」一名男青年忍不住道。

    「任何條件都不行。」顧青山繼續笑道。

    他實在是想笑，連葉飛離都有些想笑。

    「什麼感覺？」顧青山問葉飛離。

    「覺得有點像是過家家。」葉飛離如實回答。

    「假如我是一個普通人呢？」

    「那樣的話，」葉飛離想了想，道：「恐怕不答應的話就會死，就像我女朋友。」

    他剛說完，為首那名男青年果然下令道：「禁酒不吃吃罰酒，給我上，幹掉他！」

    職業者們飛撲而來。

    顧青山從虛空之中抓出地劍，道：「剛才我要跟你說的事，便與此有關。」

    「是的，你說我忘了一件事。」葉飛離點頭道。

    「當你不斷變強，你會發現世界很遼闊，眼前的風景與以前截然不同。」顧青山道。

    黑色劍影無聲的密密綻放，轟然散開。

    霎時間，整條馬路上全是遊走盤旋的飛劍之影。

    秘劍，畫影。

    「你要走更遠的路，看更雄奇的風景，而不是如同弱者，生死握於別人手中。」顧青山繼續道。

    有人想衝上來，有人想先防禦，有人想逃跑。

    當劍影穿過他們的軀體，他們再也沒有念頭可想。

    無數道慘叫聲此起彼伏。

    一片深沉的血霧，在夜色中瀰漫開來。

    顧青山收了劍，看著葉飛離道：「你要成為強者，就必須先有一顆強者之心。」

    沒有任何其他聲音干擾，以至於他的聲音傳出去很遠，隱隱有著回音。

    四下寂靜，再無活人。

    「我……現在已經很強了。」葉飛離說道。

    他攤開手掌，上面有猩紅色的血光浮動。

    「不，你並不強。」顧青山道。

    葉飛離道：「我的力量——」

    顧青山打斷他道：「當你擁有力量的時候，你以為你變強了，但其實沒有。」

    「為什麼？」葉飛離怔住，忍不住問道。

    「所謂的強者，應該在於心靈——當你心中渴望著某件事，而你的行動也追隨於你的渴望，你才是一個強大的人。」

    「就算是普通人，也會因此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你內心深處有著真正想做的事情，但你卻一直逃避，猶豫。」顧青山道。

    葉飛離惘然。

    顧青山道：「如果連自己渴望的事情都不敢去做，那麼力量就是廢的。」

    「你將永遠是弱者。」

    葉飛離蹲下去，抱著頭道：「我到底該怎麼做？」

    顧青山搖頭道：「和平年代將你壓抑的太久，以至於你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

    「我是誰？」

    「殺戮小丑。」

    葉飛離愣了愣，低頭自嘲道：「這麼說，真正的我其實是魔鬼？」

    「不，你是英雄，你從永生者遊戲手中救了這個世界。」

    顧青山繼續道：「但這還不夠，你想要成為強者，就必須在取下面具之後，依然敢於做自己。」

    「……是的，當我扮演殺戮小丑的時候，我確實更快樂一些。」

    葉飛離輕聲道：「我有一種……酣暢淋漓、不負此生的感覺。」

    「這種感覺，只有英雄才能體會。」顧青山道。

    「哈哈哈哈哈！」

    葉飛離突然爆發出一陣狂笑，仰天怒吼道：「我明白了，我真正想做的是替她報仇！」

    猩紅血光照亮了四周，猙獰骨刺從他背後伸展出來。

    「我還是人類的時候，說不出自己喜歡什麼歌，說不出自己最愛什麼電影，除了打遊戲混日子，也覺得人生其實沒那麼有趣，但我成為殺人鬼之後，卻明白自己最愛的人已經跟別人在一起了。」

    他劇烈喘息著，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我實在想不通，我當做寶貝捧在手心裡的人，到了別人那裡怎麼就什麼都不是了。」

    伴隨著這句話，他身上佈滿深黑色神秘符號，在猩紅血光中，就像是洗不掉的刺青。

    氣浪一陣陣從他身上發散。

    這是前所未見的葉飛離。

    他沒有戴上面具，但這一刻，他就是殺戮小丑。

    「只有替她報仇，才能讓我的心得到安慰。」

    「我要殺了那個人！我要折磨他，讓他百倍償還她受的所有苦楚。」

    「現在就要！」

    血光轟然飛上天空，朝著一個方向疾速而去。

第兩百九十四章 競選現場

    顧青山靜靜注視著猩紅血光遠去。

    「閣下，這樣好嗎？」公正女神的聲音響起，似乎有些擔憂。

    「男孩總要成長為男人，沒事。」顧青山道。

    「但是葉飛離先生的樣子將會暴露。」

    「沒人認識他，事後在影像資料上做點手腳。」

    「好的，還有一個問題。」

    「什麼？」

    「王家二少爺，王銘澤，即將上台發表競選議員的演講。」

    「這是怎麼情況？」顧青山奇道。

    「今天是郡議員的集中選舉，全國電視直播，不少大人物都在場。」

    公正女神補充道：「武聖和海皇也都在暗中關注。」

    「這還真是見鬼。」顧青山以手扶額道。

    這個時間點太糟糕。

    但是讓葉飛離在這個時候退卻，他一定不會退縮，一定會竭盡全力復仇。

    自己也並不想去阻止他。

    以葉飛離一人，想對付兩名聯邦最強大的職業者，還有無數機動戰甲、星空戰艦……

    恐怕他會有閃失。

    許多無辜的人，也會受到牽連。

    這將是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戰。

    怎麼辦？

    除了攔住葉飛離，剩下的唯一辦法，就只能自己親自趕過去幫忙。

    但自己明面上的身份，是聯邦的科學家。

    跟葉飛離不同，如果自己以真面目在那樣的場合露面，首先武聖就會認出來自己。

    一旦暴露身份，後面的麻煩事將會很多。

    「閣下，還有3分鐘，葉飛離將抵達議員競選的直播現場。」公正女神提醒道。

    「我們還有基因易容藥劑嗎？」

    「上次去聖國用完了，新的來不及做。」

    顧青山嘆了口氣，只好說道：「我跟葉飛離的形體差異大不大。」

    「您比他高兩公分。」

    「這樣說來，也沒什麼差異。」顧青山若有所思的喃喃道。

    「閣下，還有2分鐘。」

    「殺戮小丑戰甲應該就在附近吧。」

    「是的，剛才用過之後，放在近地軌道衛星上。」

    「送下來。」

    「遵命。」

    漆黑戰甲，黑光羽翼。

    顧青山穿著殺戮小丑戰甲，不自在的活動一下身子。

    「閣下，挺帥的。」

    公正女神的聲音帶著笑意。

    「別嘲笑我了，」顧青山無奈道，「那小子是我鼓動起來的，萬一出了什麼事，可就不妙了。」

    他將小丑頭盔戴上。

    冰冷怪異的笑臉後面，傳來顧青山的聲音。

    「這是我自己挖的坑，我要得去填平。」

    「您少說了』含著淚』三個字。」

    顧青山攤攤手，道：「走了！」

    黑光一閃，發出一聲強烈音爆。

    機動戰甲在天空中拖拽出兩道長長黑色光翼。

    顧青山進入超音速飛行狀態。

    「預計抵達時間：53秒後。」

    「您將比葉飛離先生晚27秒抵達。」

    「知道了，你密切關注現場一切狀況。」

    「好的。」

    競選現場。

    這是國會大廈外的一片開闊草坪。

    往常，這裡都用作召開大型新聞發佈會，迎接外賓，政府公益慈善活動儀式。

    每隔幾年的競選議員演講，也在這裡舉行。

    此刻，一名儀表堂堂的年輕參選者站在台上。

    他正朝著在場的大人物們，以及全國的電視觀眾們發表競選演講。

    「我是王銘澤。」

    「輾轉十九個縣市，歷經過七個月、二十三場辯論，打敗了兩個競爭對手，我一共用了四瓶護嗓寶，穿壞了兩雙皮鞋。」

    「終於，我站在了這裡。」

    他的開場白引起了大家善意的笑聲和掌聲。

    王銘澤附和著笑了一聲，將雙手扶在講台兩邊，繼續講下去。

    「是的，有許多災難降臨在我們的世界。」

    「但我要說，我們人類最寶貴的，在於堅持平等，尊重，重視女性權益——」

    血光從天而降。

    一個長著恐怖骨刺羽翼的人落下來，蹲在講台上。

    「女性權益？很不錯的競選口號。」

    這個怪人輕聲道。

    他伸出一隻手，手指變成尖銳的刺，猛然穿過王銘澤的兩處肩胛骨。

    王銘澤頓時發出一聲慘叫。

    葉飛離盯著面前的年輕競選者，似乎在觀察他痛苦的模樣。

    飛行途中，衣衫被羽翼刺爛，又被高空的狂風吹散。

    所以他現在精赤著上半身。

    一道道黑色刺青出現在他身上，又被紅芒不斷映照，顯得無比妖異。

    人群沸騰了！

    「刺殺！」

    「護衛呢？」

    「是職業者，快來人！護衛！」有人尖叫道。

    那些大人物被人擁簇著，朝遠處退去。

    普通的工作人員們四散而逃。

    一群黑衣人冒出來，向著演講台飛掠而來。

    少部分新聞工作者跑掉，更多的記者扛著長槍短炮，一個個打了雞血似的，環繞著整個演講台尋找有利地形。

    「抓住他！」有人吼道。

    黑衣人紛紛朝葉飛離進攻。

    噠！

    一聲毫不掩飾的狙擊槍發出了響聲。

    子彈打在葉飛離頭上，彈飛出去。

    葉飛離一動不動。

    他身上紅芒湧動，驟然散成滔天血幕，旋轉著朝四周瀰漫。

    血色的光幕將競選講台四周隔絕成一界。

    那些撲上來的護衛都被彈飛出去。

    他們倒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呻吟。

    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接觸的時候，進入他們身體，對他們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內部創傷。

    數名強大的職業者沖上前。

    然而不待他們有所動作，血色光幕化作大手，輕輕將他們摁在地上，連動都無法動一下。

    「是殺人鬼！強大的殺人鬼！」

    有人看清了葉飛離的血色瞳孔，驚恐大叫道。

    「不行，他太強了，申請調動星空戰艦。」一名指揮官模樣的人命令道。

    「宋將軍已同意，星空戰艦正在趕來！」

    「這樣強大的力量，真是聞所未聞，興許只有將軍……」指揮官感受著葉飛離身上的猛烈血光，喃喃道。

    他飛快問道：「兩位將軍呢？」

    「他們——不知道啊，剛才還在這裡。」下屬回答道。

    天空中，巨大的星空戰艦顯出輪廓。

    星空戰艦正跨過國會大廈數里外的大河，徐徐飛來。

    它擁有人類科技最全的武器庫，能夠捕捉住任何敵人的細微動作，發動超視距的遠程打擊。

    它的威力，堪比五段的強者。

    競選講台上。

    王銘澤強忍住疼痛，鎮定道：「你是誰？我跟你無冤無仇。」

    「初次見面，你好，我是劉詩君的前男友。」葉飛離道。

    王銘澤一愣，瞳孔驟然放大，額頭上滲出一層冷汗。

    葉飛離道：「看來你知道我的來意。」

    「你要多少錢。」王銘澤壓低聲音道。

    他望著對方，努力擠出一個笑容：「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我會盡全力彌補你。」

    葉飛離也笑了起來。

    他爆發出一陣大笑，直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好一會兒，他擦擦眼角，開口說話。

    「我愛的姑娘死了，她再也不能回到這個世界，你竟然覺得這能彌補？」

第兩百九十五章 對不起

    看著對方癲狂的樣子，王銘澤察覺到了某種不祥。

    「我是九府的貴族，是王家的二少，」王銘澤臉上顯露出政客慣有的真誠，說道：「相信我，你要什麼我都能給你，只要你放了我！」

    他口中說著，眼中餘光掃視四周，卻不見有新的安保人員出現。

    該死，怎麼會這樣！

    很多人跟自己有仇，但根本到不了自己面前來。

    可是怎麼連殺人鬼也跟自己有仇？

    這個殺人鬼真是特別，居然還有理智……

    但是他死定了！

    今天，聯邦最強的兩位將軍也在場！

    ——可是他們人呢？

    見鬼的官僚主義，你們快來救我啊！

    王銘澤心中焦急的咒罵著。

    天空。

    巨型星空戰艦依然在徐徐飛行。

    星空戰艦的上方，更深遠的高空。

    海皇李冬元，武聖張宗陽並肩而立，兩人如臨大敵。

    殺戮小丑站在他們對面，肩上扛著一柄劍。

    「裝神弄鬼。」張宗陽不屑道。

    「殺戮小丑？久聞大名，不知你這次來聯邦是要做什麼？」李冬元道。

    說是說，兩人卻一點都沒放鬆。

    當初的畫面，兩人也都看過。

    小丑表現出來的實力，太讓人吃驚了。

    還有那控制全球光腦的詭異能力……

    下方國會大廈前的騷亂，他們有注意到，但那只是一個殺人鬼。

    一個強大的殺人鬼。

    自己這一方，有兩名大將在，還有無數機動戰甲和巨型星空戰艦，不管怎樣，到最後一定能將其消滅。

    而殺戮小丑是未知的存在。

    它一出現，誰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親身遇見小丑，感覺又不一樣。

    兩名將軍都是五段的強者，能夠感應到小丑的力量。

    小丑身上，有一股無形的波動，其深沉如海，又如潛伏在淵的巨獸，隨時能轉化為摧毀一切的力量。

    細細感應，這股力量又與天地契合。

    站在小丑對面，就像站在世間萬物的對立面。

    兩名大將不敢輕易離去，更不敢掉以輕心。

    「兩位何必打打殺殺，我只是路過這裡，順便來看看。」殺戮小丑很輕鬆的道。

    武聖和海皇對望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凝重。

    「放下你手中的武器！」海皇喝道。

    「你是認真的？」小丑問道。

    「當然，有什麼事，你放下武器再說，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了。」武聖道。

    「好——」小丑鬆手。

    他隨手將長劍拋出去。

    長劍翻滾著飛落遠方，並隨著下降之勢，墜落的越來越快。

    兩名將軍面色微鬆。

    突然一聲巨響。

    緊接著，火光濃煙衝天而起。

    兩名將軍臉色一變，趕緊朝下方望去。

    卻見長劍落在巨型星空戰艦上，不偏不倚的砸中星空戰艦的動力池位置。

    下一瞬，整個戰艦被拽入運河。

    八千六百三十七萬斤的長劍，從高空急速墜落，即使是最先進的高科技戰爭兵器，也只剩下墜毀的命運。

    「不好意思，看來我不該聽你們的。」

    小丑手一招，那柄劍再次飛上高空，落在小丑手中。

    「你這個怪物。」

    武聖望著他，臉色前所未有的嚴肅。

    一柄劍，居然把整個巨型星空戰艦砸入運河，這超出了人類的認知。

    他隨手一招，那把兵器還能憑空飛回來。

    匪夷所思！

    「說話可要憑良心，這可是你們讓我丟的。」小丑無辜的道。

    「不，你不是殺戮小丑。」海皇突然道。

    「哪裡不像？」小丑問道。

    「語言神態，氣質動作，你都不像。」海皇道。

    「你這麼說，我也有這種感覺。」武聖道。

    「觀察力很細緻嘛，我確實不是殺戮小丑。」小丑道。

    「你到底是誰？」

    「我是他大哥。」

    顧青山用低沉嚴肅的聲音說道：「我們一共有五個人，四男一女，當我們陸續出現，代表著世界正滑落深淵，等到有一天，當我們五人同時出現，你們會看到前所未見的一幕。」

    「我們會看到什麼？」海皇忍不住問道。

    「你們會看到五個小丑！」顧青山一本正經的道。

    「……」海皇。

    「……」武聖。

    顧青山在高空上胡攪蠻纏，拖延時間。

    而真正的小丑卻在天空之下復仇。

    競選講台。

    葉飛離認真的道：「你不喜歡她，可以來跟我說，沒關係，我帶她走。」

    「可是你為什麼要打她？」

    「為什麼要欺負她？」

    「為什麼要把她從樓上推下去？」

    「誰給你的權利，這樣對待一個無依無靠的姑娘？」

    他每問一句，就割掉對方身上的一部分。

    「我道歉，我道歉！」王銘澤一邊慘叫，一邊說道。

    他已經成了一個血人，身上再無一處完好。

    興許是忍受不住這種非人的酷刑，又或是知道自己再也無法倖免，王銘澤發出了怨毒的吼叫。

    「不管你是誰，你死定了，我是王家的二少，我們家會發動整個聯邦，殺了你，然後再光你全家！」

    葉飛離充耳不聞，依然在割掉對方身上的部件。

    他一邊割，一邊輕聲說道：「她總是表現的很堅強，很大膽，連當初第一次合影，都是她主動提出來的。」

    「但是那一刻，我看到她眼中充滿惶恐和緊張。」

    「是的，其實她是膽小鬼，她怕的太多，她跟我說過，那是她一生之中，最大膽的一天。」

    「這樣想來，若是有人死在她面前，估計她也會害怕吧。」

    「所以我就不帶你去她墓前了。」

    「你就死在這裡吧。」

    葉飛離將手刺入對方胸口，握住那個跳動的東西，一把抓出來。

    「不！」

    王銘澤尖叫一聲，眼中還有著不可思議。

    今天明明是自己一生中最風光的日子。

    今天之後的事情都安排好了，自己將步入人生的巔峰，成為一名聯邦的正式議員。

    自己還有遠大前程。

    然而此刻，自己卻要死了。

    王銘澤吐出一口血，喃喃道：「不過是個……女人……為什麼……」

    他倒下去，再無生息。

    葉飛離單膝跪在競選講台上。

    他一手握著跳動的心臟，一手使勁的揉眼睛。

    猙獰的骨刺羽翼收回來，安靜蜷縮在背後。

    他哽嚥著，抽泣著。

    恍惚間，彷彿回到當年。

    女孩兒遞過來一瓶飲料，微笑而緊張的看著他，滿懷希翼的看著他，請求著一張兩人的合影。

    葉飛離終於淚流滿面，低聲道：「對不起，我沒有護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