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反賊平天下 作者:情緣千夜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22 18:42:0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88 60318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2 18:47

第319章 黃小丑

    或許,老道士的話在張猛耳中,無疑是危言聳聽。可王旭卻不以為然,王旭是個穿越者,他確實是在兩年前就已經死了,而張猛可能也因為王旭的到來改變了自己的一生,這就是所謂的蝴蝶效應了。

    王旭心中震驚,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他沒有說話,臉上露出不信的神情,繼續一言不發的往山腰上走。

    老道士看見王旭的表情,急忙說道:“小友,你可別不信,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們兩人的面相都顯示著應該已經死了,或者是應該在幾年之後就要死。然而,這樣的面相中,卻有著勃勃生機,面相變得非常好,有大富大貴之相,很奇怪,很奇怪啊。”

    張猛不屑地說道:“裝神弄鬼,故弄玄虛!”

    老道士聞言一急,拍著胸脯說道:“我苦禪道人說出的話,絕無虛假。”

    王旭聽後,心中放心下來,如果按照這自稱苦禪道人所說,張猛應該是在幾年後就要死,可是因為王旭的到來,死不了了,故此,死相之中又有大富大貴之想。

    王旭此刻才真正仔細的看了看眼前的道人,確實是仙風道骨,不過年齡不好估計,如果從頭髮上看,足有六十歲了,可是若看面容,絕對不會超過四十歲。

    王旭搖搖頭,道:“早就聽說燕山之上有個苦禪道人,可是”王旭滿臉不相信道:“不對,不對,你看你都一把年紀,苦禪道人的年齡應該沒有你這麼大。”

    苦禪一聽,急忙解釋道:“小友,你這就誤會了。老道我年齡的確不大,四旬左右,但長期修道,所以才有這副仙風道骨,鶴髮童顏。我見你們兩人面相詭異,想要請你們隨我一起上山。仔細研究這奇特的面相,可否?”

    王旭暗道苦禪終於露出尾巴了,苦禪追著兩人不放,就是為了面相。王旭笑問道:“苦禪道長,可曾聞存在就是合理一說。”

    “存在就是合理?”

    苦禪聽了後,臉上露出思索之色,說道:“嗯,這句話挺有道理。”

    他目光看向王旭,又準備說話。

    這時候。山道上走下來一名十二歲的童子。

    這名童子大步而行,走路極快,他身穿一件黑色棉布袍,將自己裹得緊緊地。最奇特的是童子的長相怪異,額頭高聳,塌鼻樑,眉毛濃厚,膚色黝黑。一張黑臉足以和張猛相提並論,說得好聽便是怪異。往壞的方向說就是長相奇醜。

    童子見苦禪跟在王旭身旁,大笑道:“苦禪騙子,你又在裝神弄鬼,忽悠人。”

    苦禪聞言,氣得哇哇大叫,吼道:“黃小丑。你說什麼?你何時見老道裝神弄鬼,哼,老道說的話金口玉言,一字不假,多少人都求之不得呢?”

    王旭見童子長相怪異。心中便是一突,他讓浩林查過燕山,聽說燕山之上有十幾位大賢,其中就有一個奇醜無比的童子,聽說和黃公德是親戚,但是表現出來的才能卻是遠勝黃公德。

    王旭來此的目的除了擺放黃公德和子魚以外,一多半都是想看看這個小童子,看看是不是那麼厲害。

    此刻聽見苦禪稱呼童子為黃小丑,姓黃,便是讓王旭心中想到了一個可能。王旭有些不確定,便問道:“苦禪道長,這童子是誰啊?”

    苦禪刀刃白眼一翻,無奈地說道:“還能有誰,這小子名叫黃枯,古怪精靈,極為討厭,嗯,我告訴你,他也是不長命的人,最多還有五年,必死無疑。”

    黃枯!

    王旭聽了後,猛地停下來,旋即又繼續往前走。

    黃枯何許人也?正是浩林給他說的那人,王旭微笑著點點他。他看著黃枯走下來,眼中閃過一絲奇色。

    對於黃枯如此討厭,也似乎明白過來,因為苦禪給黃枯相面,才使得黃枯說苦禪是騙子。不過,似苦禪這一類人,表面上玩世不恭,行為乖張,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夠和苦禪搭上關係,足以證明黃枯的不凡。

    黃枯走到王旭跟前,拱手道:“請問,可是西都文王駕到?”

    王旭微笑道:“正是王旭。”

    黃枯黑溜溜的眼珠子不停地轉動,心中閃過萬千念頭。他盯著王旭,見王旭雙眸清澈,面帶微笑,臉上並無憎惡之色,這才放下心來。他拱手說道:“枯受叔父黃公德之命,前來迎接文王,請!”

    黃枯年齡雖小,卻不卑不亢,擺手示意王旭先行。

    其實,黃公德得到王旭上山的消息,並沒有打算派黃枯來迎接,而是黃枯毛遂自薦,主動下山來迎接王旭,想要試探一下王旭的情況。他見王旭並沒有以貌取人,心中頓時放下心來,臉上也帶著淡淡的笑容,帶著王旭和張猛朝半山腰行去。

    苦禪見黃枯搶人,忙說道:“黃小丑,你為什麼橫插一腳?這兩位可是我的客人,我要帶到家中做客,促膝長談的。”

    黃枯哼了聲,問道:“苦禪騙子,山腰上可有你的房屋?”

    苦禪大袖一拂,自得地說道:“老道我是出家之人,雲遊四方,何處落腳,何處為家,我如今在燕山落腳,這燕山就是老道的家。”

    黃枯聞言,破口大駡道:“苦禪騙子,真不要臉。這座山是叔父家的,你是叔父的客人,卻說出這樣的話,我都替你羞愧。哼,回到山上我一定稟告叔父,讓叔父將你攆走。真不明白,你這樣的騙子,怎麼會讓叔父和子魚先生以禮相待。”

    苦禪聞言,臉上露出一抹傲色,說道:“黃小丑,你不懂的。”

    黃枯一翻白眼,帶著王旭徑往山腰上行去。

    苦禪聽見黃枯的話,知道眼前的兩人是來拜訪黃公德和子魚的,便沒有繼續糾纏。王旭跟著白枯趕路,心中驚訝不已,沒想到偌大的燕山,竟是黃家的財產。

    事實上,這年代只要有錢,山、田、土地都可以買賣。

    尤其是黃家是南郡大族,有著一定的特權,只要用一定的錢財,完全可以買下一座山。這座燕山,便是黃家的私有財產。

    一行人,一路往山上行去。

    王旭和張猛都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黃枯和苦禪鬥嘴。兩人好像與生俱來就是天生的仇家,吵個不停。尤其是苦禪,長得仙風道骨,道家總是,竟不顧身份和黃枯鬥嘴,像極了一個懵懂的少年,嘰嘰喳喳的黃枯爭辯。

    近半個時辰多,終於抵達半山腰。

    王旭帶著張猛,跟隨黃枯來到一處空曠平緩的地方。這一片地方很空曠,周圍沒有樹林,就像是一塊平地一樣。

    此時,黃公德和子魚都站在外面,等候王旭。

    見王旭上來,立刻迎了上去。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2 18:47

第320章 人才彙聚

    王旭走在最前面,見黃公德和子魚先生迎上來,不等兩人說話,便朝兩人揖了一禮,拱手道:“旭拜見兩位先生!”

    黃公德捋了捋頜下長髯,笑道:“文王,當日一別,我和子魚在燕山翹首以待,等候多日,終於盼到你來了,走,裡面請。”

    王旭笑道:“兩位先生請。”

    黃枯看看黃公德,又看看子魚,稚嫩的面頰上露出驚訝的神情。

    自家叔父,什麼時候對外人這麼和善了?

    黃公德和子魚住在一起,知道高權和胡靈也曾數次來拜見黃公德,都沒有得到什麼好臉色。然而,王旭年紀輕輕,不知有什麼能力,竟然讓黃公德如此青睞。他再一次瞄了眼站在旁側的子魚,見子魚頷首微笑,眼中更是帶著嘉許的神情,心中覺得非常奇怪,這兩個性情高傲的長輩怎麼突然性格大變,好似變了個人。

    其實此刻黃公德的心裡是很複雜的,以他對王旭的瞭解,王旭絕對算得上是一個明君,能給來百姓帶來好日子,黃公德也因此尊重王旭,這也是他對王旭如此客氣的意思;可是另一方面,王旭對待世家大族的態度泰國冷血,黃公德著實不想與之打交道,並且已經發誓,絕不相助王旭!

    黃枯不明所以,這邊王旭和黃公德、子魚已經談笑晏晏,往客廳中行去。苦禪跟在黃公德後面,問道:“黃兄,可有我的位置?”

    黃公德停下來,回頭笑而不答。子魚笑道:“道兄,請吧!”

    客廳中。賓主落座。

    黃枯年紀雖小,眼光卻毒辣,一眼就注意到王旭穿著普通百姓的麻布粗衣,並且旁邊張猛也穿著一件麻布粗衣,短小而不合身。他眼珠子一轉,問道:“文王。你來燕山拜見叔父,何故穿著不合身的粗布麻衣,莫非讓我那位叔父和子魚先生隱居山林,便是山野村夫,不值得禮遇麼?”

    一句話,直接挑起爭端。

    黃公德瞪了眼黃枯,子魚則是微微一笑。

    兩人心思細膩,怎麼可能不注意王旭和張猛穿著普通百姓的粗布麻衣,不倫不類。非常怪異。只是,兩人顧及王旭的面子,都沒有提出來,避重就輕將事情帶過去。沒想到黃枯百無禁忌,坐下後一句話就點破事情,讓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苦禪見黃枯發問,心中大喜。

    他暗暗想到,若是黃枯一席話。將兩人氣走,那就最好不過了。

    到時候。他出面留下王旭和張猛,讓兩人去他的住處做客。這樣以來,他就能仔細的推敲兩人的面相。苦禪坐在坐席上,神情古井不波,心中卻一陣竊喜,暗歎黃小丑是好人。知道他想什麼,就說什麼。

    子魚和黃公德相視一眼,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他們尚且不知道王旭被朝廷派人刺殺之事,故而不明白王旭為何穿著粗布麻衣。

    王旭聞言,朝黃枯笑了笑。緩緩說道:“黃公子有所不知,事情並非如此。”

    黃枯接著問道:“請文王釋疑。”

    王旭解釋道:“我帶著待衛乘坐馬車從南都城出發,半路上遇到百餘死士截殺,頗為狼狽,幸得康安率領騎兵救援,才得以保全性命。由於身上的衣服沾滿血跡,又破損許多,若這樣上山拜見黃先生和子魚先生,顯得太失禮。故此,旭便在山腳下尋了一處人家,換上一套乾淨的衣衫,然後上山拜見兩位先生,至於身上的衣服不合身,也是無奈之舉。”

    黃枯聞言,臉上露出一抹歉意。

    但是,他卻沒有向王旭道歉,而是繼續坐在原地,閉口不言。

    黃公德見黃枯一動不動,並沒有後退,暗歎黃枯太好強,性子不好。他想了想,問道:“文王,你遇到死士刺殺,可曾查明情況?”

    王旭搖頭說道:“未曾查明情況。”

    張猛眉頭微微皺起,他是知道情況的,明白刺殺王旭的人是高權和胡靈派遣的,卻不明白王旭為什麼矢口否認。黃公德見張猛欲言又止,說道:“文王,你的話恐怕不屬實吧,你看你待衛臉上的表情分明是在說查明了情況,為何說不知?”

    王旭依舊搖搖頭,說道:“黃先生,的確是未知。”

    戰刀上刻有高、胡兩字之事,王旭並不打算將事情擴大。故此,王旭沒有打算告訴黃公德。前些天之所以讓福康安將戰刀帶回給高權,只是王旭的一計,一是他要看看高權是否會遷怒福康安,二嘛,則是現在金山戈壁灘正在挖硝石,王旭想讓高權等人分散精力,別總是盯著硝石,如果露出馬腳就不好了。

    張猛見王旭還是堅持,便知道王旭自有打算,靜坐在王旭身後,沒有舉動。

    黃公德心思通透,一聽王旭的話,便明白王旭的意思。既然王旭不想言明,他也沒有多管閒事干預王旭決斷的想法。

    黃公德撇開話題,又談了些其他的事情。

    如此,雙方交談得倒也非常熱絡。

    “咚!咚!”

    這時候,大廳外突然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黃公德聽見後,臉上頓時露出一抹喜色,放眼望去,只見大廳外先後走來四個青年。

    為首一人,年齡約莫二十四五歲,長相英武,頭戴一方璞巾,身穿棗色長袍,面頰瘦削,雙眉如劍,雙目炯炯有神,卻又有著一股儒雅之氣。他腰間懸掛著一柄長劍,大步走進來,給人一種沉穩如山的感覺。

    王旭見青年走進來,眼睛一亮。

    眼前的青年他曾經見過,當日胡靈設宴的時候,青年就曾經在宴席上,不過坐在末尾,並沒有凸顯出來。王旭也是匆匆一見。此時只是有點影響而已。

    黃公德伸手指向青年,介紹道:“文王,此人名叫徐陽浩,胸有萬千韜略,囊括宇宙之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王旭聞言,心中暗暗驚訝,沒想到這人竟是林陽浩,燕山大賢之中,除了那黃枯以外,就是此人了。

    他盯著林陽浩,眼中露出灼灼精光,這可是拐帶人才的大好機會。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2 18:47

第321章 臣則君

    若是能夠將林陽浩收為己用,那王旭的整體實力又將上升一大截。這可都是軍事大才,王旭現在缺的就是這種人。

    王旭拱手朝林陽浩拜道:“林先生有禮了!”

    對於林陽浩,王旭可謂是放低姿態,以“先生”稱呼。這個時代,先生一詞,字面的意思是指父輩兄長,年齡稍長的人。但是也用於對有德行有學問的人。王旭以先生稱呼林陽浩,無疑是將林陽浩認定為有學問的人。再則,以王旭如今文王之尊,這禮數足夠了。

    林陽浩拱手回了一禮,然後在大廳中坐下。

    緊隨林陽浩,又有一名青年走了進來。

    這青年面白無須,唇紅齒白,黑髮如墨,身穿一襲黑袍,神色嚴肅,行走間顯得有些拘謹。他走進來後,黃公德立刻介紹道:“文王,此人名叫石韜,他性情拘謹,做事中規中矩,是郡守、丞相之才,不過他若入朝為官,擔任御史大夫最佳。”

    王旭聽得黃公德評價,心中頓時挺直身體。

    能得如此評價,是了不得的人才呀。王旭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挺直身體,拱手道:“石先生有禮了。”

    石韜拱手道:“見過文王。”

    說完後,石韜才一板一眼的走到坐席上坐下,緊挨著林陽浩。

    石韜和林陽浩,本就是同鄉,都是南郡人,兩人關係極好,一起來到燕山住在黃公德和子魚門下學習。雖然兩人都沒有拜師學藝,和黃公德之間是以友人稱呼,但事實上兩人和黃公德之間,又有著師徒之誼。

    在石韜之後。又走進來一名清臒瘦高的青年。

    這名青年身穿白色儒袍,長相清奇,頗有古風。不等黃公德介紹,青年朝黃公德和子魚拜道:“學生拜見黃先生、子魚先生。”

    旋即,他又朝王旭揖了一禮,說道:“景遼孟建。拜見文王。”

    王旭驚喜道:“孟先生是古西郡景遼縣人?”

    孟建點頭回答道:“正是!”

    王旭哈哈笑道:“孟先生有所不知,旭也是景遼縣人,沒想到和孟先生竟是同鄉。”王旭臉上帶著濃濃的驚喜,有了這一層身份,招攬孟建的時候,便有了一層臺階,能更順利的招攬到孟建。

    黃公德笑道:“文王,你可是有一個好同鄉啊,孟建才華出眾。足以勝任郡守之才。”

    孟建一撩衣袍,坐在坐席上。

    最後一名青年身穿皂布袍,衣袂飄飄,頜下有著三縷短須,生得是劍眉朗目,丰姿俊爽,容貌軒昂。他頭上戴著一方逍遙巾,透出一股飄飄欲仙的感覺。好似是山中隱士,從塵世中來。往山中去。

    黃公德指向青年,介紹道:“文王,此乃李鈞。他和林陽浩、石韜、孟建一樣,都是胸有萬千韜略,有郡守之才,可以牧守一方。端的是良材啊。”

    王旭又拱手道:“旭拜見李先生!”

    李鈞點後頷首,回了一聲,便回到坐席上坐下。

    王旭目光掃過四個人,又看了眼一臉笑意的黃公德和子魚,心中有些疑惑。黃公德如此鄭重的介紹。是想要他們出仕西都麼?若真是如此,王旭可就要滿載而歸,將胡靈的底子掏空了。想到這裡,王旭眼中便閃過一絲灼熱。

    這麼多賢才,都成為他彀中之物,可真是一件大好事。

    黃公德坐在上方,目光掠過幾個人,笑說道:“今日文王來燕山,是我燕山之幸。將你們幾個人找來,是給你們介紹文王,有道是以文會友,文王才思敏捷,胸有韜略,你們能夠和文王交談一番,可謂是一大幸事,要好生把握。”

    這番話,其實就是讓王旭和林陽浩幾人交流一番。潛意識裡面,黃公德就是在向林陽浩等人推薦王旭,讓他們試探王旭,看是否符合出仕的條件。

    但是,王旭能否經得住幾人的考驗,還得看王旭自己的能耐了。

    林陽浩、石韜、孟建、李鈞,性格各不相同,各有特點。

    林陽浩儒雅有俠氣,多了一絲英武之氣;石韜拘謹守規矩,少了一絲靈活多變;孟建清奇而多智,有古之賢人之氣;李鈞淡泊而自傲,為山中隱士。四個人,都有著自己的風格,卻又互為好友,惺惺相惜。

    然而,每個人心中又有一把尺子,衡量自己的底線,決定著未來的出路。

    黃公德一番話,幾人已經明白過來。

    是否出仕,全在個人意願,機會擺在眼前,黃公德和子魚已經做了該做的事情。事到如今,黃公德和子魚已經把路鋪好,剩下的是林陽浩等人的事情,是否願意走出山林,入仕為官,全憑個人決斷。

    由此也可以看出,黃公德雖然不喜王旭,但是不得不承認,王旭是一個明君,也正因為此,他才將這四人介紹給王旭,他也是希望燕山俊傑能輔助明君,一生所學能有的放矢占。

    黃公德恩怨分明!王旭打壓世家是一回事,但是王旭對百姓好,他佩心生敬佩。

    王旭面帶微笑,靜坐在坐席上,等待著幾個人輪番上陣。面對林陽浩、石韜、孟建和李鈞,王旭就像是一個前去面試的人,等候著幾個人的輪番轟炸和考察。

    主君求仙的情況,在亂世當中最為普遍。

    亂世出英才,出雄才,文武之人,紛紛登場。天下紛亂,便提供了一個大舞臺,君擇臣,臣亦擇君,有才的人都待價而沽,想尋找最適合自己的人,林陽浩等人便是如此。不過黃公德對王旭青睞,給了林陽浩幾人出仕的機會,同時也是給了王旭招攬賢才的機會。

    這件事,本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情。

    子魚看向林陽浩,微不可察的點點頭。

    見此,林陽浩深吸口氣,瘦削的面頰上露出嚴肅的神情。

    他也是知道王旭的事蹟,能免除百姓所有的賦稅,著實令人驚異,林陽浩調整好心中思緒,拱手問道:“文王,陽浩曾經去過西都,對文王的育民之道深為佩服。”

    林陽浩先是誇獎一番,然後話鋒一轉,直接說道:“陽浩雖然欽佩文王的人善之舉,但是心中卻有些許疑問,請文王不吝賜教。”

    王旭擺手道:“請!”

    這一次,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王旭知道這是招攬林陽浩的唯一機會,若是這次和林陽浩擦肩而過,肯定再也無法招攬林陽浩。因為事情已經擺明,而且是在黃公德和子魚在場的情況下,王旭若無法拿出一點本事出來,不僅不能折服眼前的幾位,還會顯得黃公德和子魚有眼無珠,看錯了人。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2 18:47

第322章 刁難

    林陽浩站起身,緩緩說道:“文王免除了天下百姓的賦稅,實乃難得的明君,縱觀歷代君主、郡王,也是不及;不過陽浩觀西都之地,地狹民貧,糧餉難支,自保且難,難有作為;若想成就大業,難矣!”

    林陽浩說的意思很明確,無疑是說王旭太衝動了,如此做派是籠絡了天下人心,但是同時也將自己陷入了困境。

    說的好聽點,王旭這是體恤民情,說的難聽點,王旭就是意氣用事,沒有量力而行,長此以往,西都將入不敷支。

    林陽浩說的很好,一句話就道破了西都眼下的處境。

    在座的人,沒有一個人是傻子,都是才學過人,胸中有韜略之輩。林陽浩話語中的意思,都明白。無疑是想聽聽王旭有何治國之策。

    王旭拱手回了一禮,並沒有回答林陽浩問出的問題,反而直接問道:“林先生,您熟讀詩書,可聽說過,得民心者得天下?”

    話說到這裡,王旭便沒有繼續往下說。

    林陽浩聞言,微微一笑,沒有繼續發問。

    他腦袋一偏,朝石韜微微點點頭,示意石韜說話。見此,石韜心中升起一絲疑惑,剛剛林陽浩的問題非常簡單,換做是略通謀略的人,都能夠回答出來。林陽浩問了一個如此簡單的問題,就不繼續詢問,讓石韜驚愕不已,這廝太敷衍了事。

    然而,石韜卻不知道林陽浩此刻心中所想,他早就想著出山入士,王旭一心為民,這正是林陽浩期待的明君。所以,他不會故意為難王旭。只是稍微問一問即可。他對王旭頗有興趣。如今王旭禮賢下士,尋訪人才,他便借坡下驢,虛晃了一槍。

    石韜不明所以,卻將自己的思緒理清楚,問道:“敢問文王。若親族犯事,當如何處理?”這個問題很寬泛,也很簡單,因為涉及西都律法的問題。石韜一雙眸光閃爍著道道精芒,仔細的盯著王旭,期待王旭的答覆。

    王旭說道:“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何況是百姓親族,一旦出現親族犯事。影響百姓安定,按刑律處罰。”

    石韜點點頭,便沒有繼續發問。

    接下來,則是孟建。

    孟建此刻也明白了林陽浩和石滔的意思,這是故意放水啊,放的太明顯了。

    他並不是第一位,排在第三位說話,早已考慮好問什麼問題。輪到他上場的時候。孟建拱手問道:“建早就聽聞文王文武皆被,才思敏捷。曾經在西都所作之詩賦,建此刻還銘記於心。有道是詩明志,就請文王以‘天下興亡’為題,賦詩一首,可否?”

    刹那間,客廳中的目光都聚集在孟建身上。

    好狠!

    不管是黃公德、子魚。還是林陽浩等人,都露出啞然的神情。他們知道王旭文武雙全,可即使如此,卻不一定表明王旭就能夠賦詩。再者,詩賦一道講究天賦和才華。並不只是熟讀書籍,就能夠賦詩的。

    眾人的目光先落在孟建身上,再轉移到王旭身上。

    王旭瞥了眼孟建,心中暗自誹腹道:話說孟建還是景遼人,這哪是同鄉應該問的問題?按照孟建的說法,不僅要能夠賦詩,還要能和“天下興亡”沾邊才行。否則,縱然王旭拿出李白、杜甫寫出的傳世篇章,也無法讓孟建滿意。

    問題刁鑽,非常困難。

    最重要的是,王旭沒有足夠的時間考慮。

    王旭雖然熟讀兵法,卻沒有時間去考慮怎麼做詩?怎麼做詩?王旭看著眾人的目光,知道決不能在這裡慫了,否則挖劉表牆腳的事情很可能要泡湯。

    他站在大廳中央,背負著雙手,緩緩走路。

    一步!

    兩步!

    ……

    一連走到第五步,依舊沒有找出符合“天下興亡”的詩。幸好王旭每走出一步,都要沉吟一下,思慮一番,再邁出第二步。否則按照往常的速度,早已經邁出十步有餘了。他微微低著頭,不停地搜索關於天下興亡的詩。

    此時,大廳中,寂靜的落下一根針都能夠聽見。

    “呼!呼!”

    大廳中,淡淡的呼吸聲響起,傳入耳中,格外的清晰。

    黃枯睜大了眼睛,好奇的望著王旭。他聽說過王旭的名聲,知道王旭的事蹟。現在親眼見王旭賦詩,心中有些激動,但也為王旭擔憂。林陽浩、黃公德、子魚等人也都是面色憂慮,唯獨孟建老神自在,坐在坐席上靜候王旭佳音。

    “有了!”

    突然,王旭嘴角勾起,臉上流露出一抹笑容。他的聲音不大,卻在客廳中回蕩,讓所有人都聽見他說的話。

    孟建拱手道:“請文王頌來一聽!”

    王旭深吸口氣,緩緩走到大廳門口,望著峴山巍峨的山峰,以及俯瞰著環繞在山腳下的漢水,吟道:“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裡南都路,望西都,意躊躇,傷心洪周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孟建聽後,仔細咀嚼一番,臉上露出驚愕的神情。

    不僅是孟建,坐在大廳中的其他人,都露出震驚的神情。

    一句行“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道盡了千古百姓的真實處境。雖然王旭賦“詩”很另類,不是時下流行的詩體,甚至可以說是不符合。然而,大廳中的幾人都沒有追問這個問題,而是考慮著王旭賦“詩”中的含義,仔細的思考著。

    “啪!啪!啪!”

    黃公德撫掌稱讚,說道:“好,好,好一句‘百姓苦’!”

    孟建更是長身揖了一禮,拜道:“文王大才,建心服口服。”

    此時,已經有林陽浩、石韜、孟建問話,三人都是點到為止,並未深入,也只有孟建剛剛提出的問題比較尖銳,卻被王旭一席話吸引住。

    李鈞看了眼王旭,臉上露出複雜的神情,沉默良久,最終說道:“文王文武雙全,有勇有謀,是難得一見的明主,鈞亦是心中佩服,然鈞早已寄情山水,不問世事,此生惟願隱居山林,請文王見諒。”

    王旭聞言,頓時傻眼了。

    剛剛裝逼正舒服,還沒興奮完,一盆冷水立刻就潑下來。王旭心中歎息,快速恢復過來,心中剛剛翹起的一點小辮子,消失得乾乾淨淨。他望著李鈞,見李鈞神色堅毅,說得斬釘截鐵,歎口氣道:“人各有志,旭也無法勉強。若李先生願意入西都,王旭掃榻以待。”

    李鈞拱手道:“拜謝文王!”

    溜掉了一條大魚,王旭心中有些不愉快。

    但是,想到還有三條大魚已經入彀,王旭心中便非常的高興。他目光掃了掃,最後停留在苦禪和黃枯身上。王旭眼珠子一轉,又打起苦禪和黃枯的主意。有黃枯在,至少王旭麾下又多了一個絕頂謀士,而且是軍事方面的,不同于孟建等人只有郡守之才,更重要的是,有黃枯在身邊,無疑是多了一個趨吉避凶的作弊器。

    故此,王旭還想將這兩人也拉走。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2 18:47

第323章 連出家人都不放過

    王旭心中打定主意,想要拐走黃枯和苦禪,臉上卻沒有露出分毫表情。

    現在,王旭必須把林陽浩、石韜、孟建的事情敲定,才能處理苦禪和黃枯的事情。剛才的一番問話,林陽浩、石韜和孟建都已經表露出滿意並且願意出仕的想法,但三人不是普通人,還需要讓王旭給三人鋪上一個臺階,讓三人進入西都。

    大凡才德兼備的賢才,都有傲骨。

    所謂人不可有傲氣,但不可無傲骨。

    王旭若認為剛才已經得到三人的青睞,就可以放心睡大覺,那就大錯特錯,最終無法得到三人的效忠。故此,王旭站在大廳中,先恭敬地朝黃公德和子魚拜了一禮,謝道:“此來燕山,承蒙兩位先生大恩,旭感激不盡。”

    說著話,王旭又長身揖了一禮,表示感謝。

    然後,王旭目光一轉,看向林陽浩、石韜和孟建,心中激動不已。

    這三人是進入西都最大的收穫,獲得幾個郡守之才。王旭平復內心激動的心情,拱手道:“三位先生才華過人,身懷治國之略,正該將一身本事用於經世濟民。旭懇請三位先生下山,入我西都,造福一方百姓。”

    說話的時候,王旭言辭懇請,露出誠摯的眼神。

    林陽浩客居南郡,在黃公德門下學習,早已經有不錯的名聲。這期間,胡靈曾幾次邀請林陽浩過府,想將林陽浩收為己用,都沒有成功。

    似林陽浩這樣的謀士,目光如炬,已經看穿胡靈的本性。尤其是胡靈入主南郡,平定南郡後。殘忍育民,手段狠辣,不已百姓為主,這讓林陽浩不看好胡靈,都沒有答應胡靈的請求,繼續隱居山林。在黃公德門下學習。

    王旭求賢,欲匡扶天下,素有賢明,為百姓請命,是志向遠大而有抱負的人。這樣的人,林陽浩才願意歸順。一個頂尖的謀士,絕對不會跟隨一個暴君。

    而且,就算是軍事力量,林陽浩也不看好胡靈。

    尤其是和王旭的西都相比較。他認為,王旭更甚一籌。

    現在王旭主動求賢,正中林陽浩下懷。他站起身,幾步走到王旭跟前,納頭拜道:“林陽浩,拜見主公,此生此世,願為主公驅策。肝腦塗地,至死不渝。”

    林陽浩的話說得斬釘截鐵。非常的堅定。

    這個時代,都講究一口唾沫一口釘,既然他這樣說了,便不會改變。

    緊隨林陽浩,石韜和孟建也站起身,拜道:“石韜(孟建)。拜見主公!”

    成了!

    王旭心中歡喜,趕忙伸手扶起三人,說道:“旭能得三位先生相助,如虎添翼啊!”

    這時候,李鈞穩穩地坐在一旁。看著徐林陽浩三人歸順王燦,心中驀地覺得錯過了一個好機會,有些欣羡三人的情況。不過,他性子懶散,不願意受官場的約束,便不想入世為官,能夠在山林中與友人談天說地,也是一大樂事。

    “啪!啪!”

    黃公德撫掌笑道:“好,今日你們三人入仕為官,便是文王臣子。作為一個臣子,務必勤懇務實,謙虛好學,恪守為臣之道,不可驕縱狂妄,目無君上。”

    林陽浩三人拜道:“先生教誨,學生不敢忘記。”

    黃公德的話,是最後提點林陽浩三人。

    林陽浩眼睛一亮,拱手說道:“主公,陽浩即為主公臣子,請主公直接呼我名字吧,‘先生’二字,陽浩愧不敢當。”林陽浩說話,孟建和石韜也跟著站出來說話。三個人,隱約間以林陽浩為首,石韜和孟建雖然能力不錯,依舊差了林陽浩一籌。

    王旭點頭笑道:“好,恭敬不如從命。”

    頓了頓,王旭說道:“陽浩、建、滔,若是你們隨我一起返回西都,勢必會讓胡靈心中不安,影響西都和南郡大局,讓胡靈起疑。再者,我還要留在城中幾日,將看中的一員武將招攬到手,才會返回西都。你們三人可以先行一步,前往西都,如何?”

    林陽浩、石韜、孟建拱手道:“謹遵主公之令。”

    子魚忽然說道:“為先,你招募武將,可是想將福康安也拐走?”

    王旭拱手道:“子魚先生目光如炬,旭佩服。”

    子魚笑說道:“康安家境貧寒,卻仍有建功立業之心。只是受家庭所累,再加上康安忠義無比,你想將康安帶入西都,恐怕有一定的難度。更重要的是,胡靈若是知道你拐走他麾下的武將,不會讓你得逞的。”

    王旭笑道:“旭自有打算,多謝子魚先生關心。”

    子魚頷首一笑,便沒有繼續追問。他出言提醒,不過是提點一下王旭,具體的決斷自然由王旭做決定。

    這時候,王旭把目光看向苦禪,問道:“苦禪道長在何處修行?”

    苦禪賊精得很,一聽王旭的口氣,便猜透王旭的想法。他撣了撣道袍上褶皺的地方,笑說道:“老道我出家修行,雲遊四海,天下之地,皆為修行之所,沒有固定的修行之處。”說話的時候,苦禪微微昂著頭,挺直身體,頜下花白的鬍鬚無風自動,透著一股仙風道骨,得到高人的味道。

    黃枯見此,小聲嘀咕道:“裝神弄鬼!”

    他的聲音不大,卻讓廳中所有人都聽見黃枯說的話。

    “噗嗤!”

    張猛對苦禪的印象很不好,聽見黃枯的話,直接笑出聲。

    事實上,由於苦禪看王旭和張猛的面相,說王旭是已死之人,而他則是將死之人,張猛就直接將苦禪打入冷宮,對與苦禪沒有任何好感。聽見黃枯的話,張猛撲哧一笑,黝黑醜陋的面頰笑起來,非常的難看,讓苦禪氣得七竅生煙。

    他盯著黃枯,又盯著張猛。

    一個“小丑”,一個“大醜”,太令人氣憤了。

    子魚和黃公德知道苦禪的本事,卻並沒有站出來說項。苦禪此人,長得鶴髮童顏,性格也和頑童一樣。苦禪遊歷南郡,住在山上的時候,除了和黃公德、子魚談天論道,便是和黃枯一起逗樂打趣,至於林陽浩、石韜等人,苦禪根本不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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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又拐走一個

    王旭看著苦禪,笑問道:“既然左道長四處都可修行,可願意入西都修行?”

    黃公德聞言,嘴角微微抽搐。

    這王旭,太葷素不忌了,得到林陽浩三人還不夠,竟然連苦禪這等出家之人,都要拐到西都去,還真是讓他開了眼界。子魚目光盯著苦禪,他想要看苦禪會有什麼反應,哪知道苦禪聞言一喜,立刻說道:“好,好,老道還沒有去過西都呢?這一次,就隨你入西都,領略西都風光,很好,很好啊。”

    王旭笑道:“好,苦禪道長爽快,旭喜歡。”

    苦禪呵呵笑道:“彼此,彼此!”

    他呵呵直笑,臉上露出歡喜的笑容,只要和王旭一起去西都,路上就可以仔細推敲王旭的面相和張猛的面相。說不定等剛入西都的時候,他就弄明白王旭和張猛的面相是怎麼回事?到時候,再開溜,豈不是更好。

    念及此處,苦禪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一抹得色。

    黃枯見苦禪要離開,忙說道:“苦騙子,你走了,誰陪我一起玩?”說話間,黃枯眼中流露出一絲不舍,不想苦禪離開。

    苦禪聞言,氣得哇哇大叫,喝道:“黃小丑,想和我一起,那就入西都吧。”

    話剛說出口,苦禪就感到身後如芒在背,感受到一股殺氣。他猛然回過頭去,見黃公德一臉怒容,急忙說道:“黃兄,你放心,我就是說說,當不得真。黃小丑是你的侄子,肯定在你門下學習,我是不會讓他入西都的。”

    說話的時候。苦禪朝黃枯露出無奈的神情。

    王旭立刻勸道:“黃先生……”

    話剛說出口,黃公德立刻打斷道:“文王,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枯兒才十一二歲,年齡太小,學業未成。不適合入西都。他不可能隨苦道兄入西都,你就不要打這個心思了,等枯兒加冠後,或許會入西都,但此時絕無可能。”

    王旭聞言,無奈的笑了笑。

    好個黃公德,竟把後路堵死了。不過,王旭有了林陽浩、石韜和孟建這三個大才,再加上大神棍大忽悠苦禪。足矣!

    正事解決,眾人便敞開話夾子,談天說地。

    吃過午飯後,王旭和張猛啟程返回南都。

    林陽浩、石韜和孟建三人則收拾行裝,準備先行一步進入西都。他們三人心思靈透,知道他們和王旭一起入南都,肯定要遭到胡靈的記恨,認為王旭挖了難道牆腳。和王旭分開走。無疑是最正確的辦法,再說他們都有王旭給的名刺。趕到西都便能得到重用。

    ……

    半山腰,大廳中。

    眾人離去,只剩下黃公德和子魚。子魚說道:“公德兄,你把門下弟子都送入西都,是打算扶住王旭,一統天下嗎?”

    黃公德沉默下來。好半晌才說道:“子魚,觀天下形勢,也就文王賢明,而且萬事以百姓為先,現如今。王旭平定西面三郡,大勢已成。”

    “縱然是胡靈也無法擋住王旭。故此我將門下弟子遣入西都,在文王麾下站穩腳跟,將來我南郡士族入朝為官,不會受到太大的排擠。”

    子魚歎口氣,默然不語。

    黃公德雖不為官,但看得卻是透徹。胡靈雖聲勢浩大,但註定是難有作為,黃公德如此做,便是為以後的天下士族做打算,王旭不是打壓士族麼?有林陽浩三人在,他就是想打壓也是不成的。

    用心良苦,鮮為人知。

    南都。

    福康安離開高權的丞相府後,便被南都衙門給拘押了,雖然福康安很疑惑,也很冤枉,但是他沒有反抗,跟隨士兵走進了天牢。

    自從從軍以來,福康安便沒有得到過重用。每日就呆在城門口,負責城門百姓進出的檢查。

    對於胡靈,他心中很複雜。

    他武藝高強,但是沒有展示的平臺,胡靈甚至連稍稍為的提拔以下都不肯,哪怕是讓他做個偏將軍或者是將軍也行啊,卻是沒想到,始終讓他擔任城門校尉,讓福康安很憋屈。

    一身武藝,竟被用來看門。

    莫非,胡靈將他看作是看門狗?只能用來鎮守城門。

    他家境貧寒,有妻小在家,胡靈讓他擔任城門校尉,才有微薄的俸祿養家糊口,給唯一的獨苗治病。

    是以,福康安仍舊兢兢業業,日復一日盤查百姓的進出。但人到中年,他已經是四旬開外,這讓福康安心中又升起蹉跎一生的感慨。

    是胡靈給了他俸祿,才讓他有錢給自己的兒子治病;但是,他一身武藝,無用武之地,卻是可惜!可歎。

    福康安思索間,一個士兵走了進來:“福校尉,文王要見你,跟我走吧。”

    半個時辰後,福康安被士兵帶到了高權的府上。

    大廳中,王旭、張猛兩人正和高權閒聊著。

    “大人,福校尉帶到。”士兵朝高權說道。高權擺了擺手,士兵緩緩退出大廳。

    高權滿臉堆笑,沖王旭恭敬的拱了拱手,說道:“文王,刺殺你的主謀之人已經帶來了,現在就交由你處置。”

    說完,他指了指大廳中的福康安。

    王旭忍不住笑了笑,這高權也太搞笑了,看來高權還不瞭解情況,還不知道福康安帶兵救援之事,不過王旭也不點破,這正中王旭下懷。

    王旭臉色微沉道:“高丞相說的不錯,我早就懷疑刺殺我的人是這廝,幸好丞相大人明察秋毫,才沒有讓這等人逍遙法外。”

    王旭一說完,福康安卻是疑惑了起來,他不明白王旭為何會這樣說,他本想著王旭來了,會為他開拓呢,瞬間,福康安所有的希望都破滅了。

    本來富康安對王旭的映射還不錯,但是此刻,他有點改變看法了。

    王旭很明白福康安此刻的心情,但是他不能心軟,想要將福康安拐到西都,非如此不可!

    高權哈哈笑道:“文王,那此事就算了了吧?文王可還滿意?”

    王旭回道:“滿意,當然滿意了。”

    未免遲者生變,王旭起身道:“福康安行刺我,罪不可赦,我這就把他帶會西都,施以極刑!丞相大人沒什麼意見吧?”

    高權哪裡還敢有什麼意見,只要王旭不拿此事大做文章,他就已經很感激了,他當即道:“這賊人任由文王處置,我南都沒有任何意見。”

    “那好,那我就告辭了。”

    王旭微微笑了笑,給張猛使了個眼神,張猛會意,一手擰起福康安,跟在王旭身後往廳外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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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被打的孩子

    南都北郊,福家村。

    這一處村落,地理位置極好,依山傍水,山清水秀。村子中大多是姓福的人此處居住,福家村雖然清麗秀美,卻不大,只有二十來戶人家,百餘口人。福康安的家坐落在村口,是簡陋的三間草廬,外面圍著一排籬笆,很顯眼,非常容易辨別。

    村子外,通往村口的官道。

    一群十多歲的孩童聚在一起,毆打一個蜷縮在地上的孩童。其中,一個身穿錦袍的童子站在一邊,並沒有湊上去。

    他大吼道:“打,給我狠狠的打!”

    隨著這名童子的大吼聲,聚攏在一起的孩童便揮舞著拳頭,往蜷縮在地上的一個孩童身上打去,雨點般的拳頭落下,非常密集。雖然拳頭的力量不大,並不會傷到筋骨,卻也把圍在中央的孩童打得鼻青臉腫。

    只是,拳頭打在孩童身上,並未讓孩童發出一聲慘叫。

    這名孩童,身穿一件粗布葛袍,身體精瘦,面色蠟黃,眼中有著絲絲血絲,一看就是體弱多病,落下病根的人。他被周圍的孩童一陣毆打,臉上已經是青一塊,紫一塊,頭上梳理得整齊的髮髻也散落下來,非常狼狽。

    他咬著牙,死死不出聲,臉上露出桀驁的神情。

    “停!”

    稚嫩的聲音傳來,站在週邊的錦袍童子大喊一聲。這名童子年齡約莫十二歲,圓盤臉,臉上掛著一坨肥肉。他看向被毆打的童子,緩步走過來,彎下腰來,低聲問道:“福敘。你服還是不服?”

    臉色蠟黃的童子,名叫福敘,正是黃忠的兒子。

    福敘抬起頭,面色猙獰,說道:“福郅,我死都不服!”

    福郅。便是錦袍童子的名字。

    他看向福敘,神色陰沉,大聲說道:“福敘,你憑什麼不服?你爹四十多歲,還是一個守門的校尉,沒有半點權利。我爹三十多歲,已經是一縣的縣令,一個守城門的人和縣令能相比麼?你爹比不上我爹,你當然也比不上我。說。服還是不服?”

    福敘昂著頭,大聲說道:“不服!”

    福郅聞言,立刻吼道:“打,給我狠狠的打。哼,反正每次打了你,你爹都是忍氣吞聲,做萬年王八,不敢吱聲。這一次。我就讓他們打狠一點,讓你半個月都下不了床。看你以後看到我的時候,還敢說不服。”

    福敘吼道:“福郅,你別把我逼急了,惹毛了,我和你拼了。”

    “拼命?”

    福郅哈哈大笑,說道:“拼命好啊。你是天生的病秧子,雖然力氣大,可是每次用盡全力,都會刺激到你的病情。等你拼命後,躺在床上。恐怕舞蝶妹妹又要哭得梨花帶雨,嗯,你放心的拼命,盡情的拼命,你死後我會替你照顧舞蝶,放心的拼命吧。”

    福敘吼道:“福郅,你欺人太甚!”

    他猛然站起身,雙拳緊握,瞪大了眼睛,盯著福郅。無形中,一股攝人的氣勢從福敘身上散發開來,令人不可逼視。

    “蹬!蹬!”

    福郅猛地後退兩步,驚駭的看著福敘。旋即他繼續後退幾步,大吼道:“快,沖上去,給我狠狠地打。那小子從小就是病秧子,堅持不了多久就會趴下,這次是他自己動武,受了傷也怪不得我們。”

    所有童子畏懼福郅,不敢不聽話,都揮舞著拳頭沖上去。

    此時,福敘蠟黃的臉色已經變得通紅。這種紅色,並不是因為生氣和發怒造成的,而是由於身體氣血翻騰,湧上來後使得福敘臉上透出血紅色。

    福敘鼓足勁兒,朝沖過來的孩童走去。

    “砰!”

    一個孩童沖過來的時候,福敘一拳揮出,將沖過來的人一拳砸飛。只聽見一聲慘叫響起,那孩童便倒飛出去,躺在地上不停地呻吟慘叫。

    “啊??!”

    一聲聲慘叫響起,一個個孩童都被福敘打翻在地上。

    福敘年紀雖小,卻厲害無比,雙拳揮出,如麼猛虎出山,難以抵擋。

    “咳!咳!”

    不多時,福敘的身體卻承受不了。

    他不停地咳嗽,彎著腰,雙手放在膝蓋上,臉上的潮紅色越來越濃郁。到最後,福敘壓制不住心中翻騰的氣血,一口鮮血噴灑出來,滴落下來的鮮血染紅了胸前的衣衫。福敘站雙手撐在膝蓋上,搖搖欲墜,感覺身體輕飄飄的,好像快要飛起來。

    福郅見此,心中大喜,吼道:“快,上去揍他,揍他。”一個個孩童被福敘打得很慘,非常狼狽,現在見福敘體力不支,快速爬起來,朝福敘沖去。

    就在此時,一聲渾厚洪亮的聲音傳來:“住手!”

    隨著聲音落下,在孩童們的視線中,遠處走來三個人。

    其中一人,身穿錦衣華服,頭戴長冠,腰佩戰刀,渾身上下無不透出一股貴氣。身旁的兩個人,左側的人腰間懸著一柄戰刀,威風凜冽;右側的人虎背熊腰,背後背著兩柄大錘,非常兇惡。

    福郅讓追隨他的童子毆打福敘的時候,王旭的馬車便行駛過來。

    王旭聽見吵鬧聲,掀開馬車窗簾,看著車窗外的爭鬥。

    張猛對小孩打架,沒有絲毫興趣,建議繼續趕路,儘快抵達富康家。王旭見一個孩子被毆打,雖然有救人的意動,卻還是點頭同意張猛的話。對於兩人來說,一群小屁孩之間的意氣之爭,純粹是瞎折騰,沒有任何意義。

    不過這時,福康安全是一再的懇請下車。

    其原因是被打的那個膚色蠟黃的孩童。

    那是他的兒子,只一眼,福康安便認了出來。

    當王旭遠遠看見體弱多病面色蠟黃的孩童揮舞著拳頭,打敗沖上去一群孩童,心中升起異樣的感覺,眼前的小孩很可能真是福康安的兒子福敘,他也從林浩那裡得到了性息,福康安家裡有一個一個體弱多病的孩童。

    有武藝,卻身體瘦弱,肯定是福敘了。

    王旭心中了然,不等福康安作出反應,他便搶先一步大步上前,說道:“好了,都散了吧!”

    聲音不大,語氣不高,卻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一群小孩正要衝上去揍福敘,聽見王旭的話之後,卻都停下來,沒有沖上去。

    一句話,便如同定身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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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福敘

    福郅站在旁邊觀看,見走過來的中年人出言制止,不讓童子毆打福敘,大罵道:“你算老幾,敢讓我的人停下來,識相的話趕緊離開。我告訴你,我爹可是縣城的縣令,方圓百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怎麼樣,知道我的身份了吧,趕緊離開,免得你也跟著遭殃。”

    “噗嗤!”

    張猛被福郅的話逗得噴嘴一笑,臉上露出戲謔的神情。

    縣令,還真是一個大官啊!

    王旭朝福郅走去,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福郅昂著頭,如同驕傲的公雞,大聲說道:“我叫福郅,是縣令的兒子。”說到這裡,他伸手指著福敘,說道:“被打的病秧子叫福敘,是福康安的兒子。福康安是守城門的,我爹是縣令,你說我讓他跟我混,他難道不該答應麼?不識抬舉,這樣的人就是欠扁。”說這話時,他看想了張猛身旁的那個大漢,並且露出輕藐的神色,因為他認得,那便是城門校尉,福康安。

    王旭嘴角微微抽搐,這小孩,真是極品啊。

    不過,王旭心中卻升起一抹喜色。這正是給了他一個討好福康安的機會。

    王旭看了福敘一眼,見福敘依舊穩穩地站在地上,紅潤的臉色變得蒼白無比,神情狼狽。很顯然,他的情況是剛才動武的時候,牽動了原來的疾病。王旭回過頭,看著福郅,說道:“好了,都是意氣之爭,都散了,不要留在這裡。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得病的人,多丟人啊!”

    這時。福康安想上前將自己的孩子扶起,但是被張猛制止了,因為直到現在為止,福康安還是王旭的俘虜,任由王旭處置。

    福郅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驚呼道:“我是縣令的兒子。你竟然讓我離開?”

    張猛和王旭、福康安同時翻了個白眼,徹底無語。

    一個縣令,都這麼厲害麼?

    王旭點點頭,冷聲說道:“對,我讓你離開。”他伸手指著張猛,說道:“你看見他的相貌和背後的兩柄大錘了麼?你要是留下來,這兩柄大錘就會打在你身上,到時候你死了,就沒有機會繼續作威作福。趕緊帶人離開吧。”

    “蹬!蹬!”

    福郅望了眼張猛,嚇得連連後退兩步。

    他驚愕的看著王旭,眼中閃過一抹惱怒,旋即大吼道:“你們都給我上,先把這個多管閒事的人痛扁一頓。”福郅見王旭威脅他,剛開始心中還有些畏懼,可想到他是縣令的兒子,眼前的人肯定不敢殺他。

    福郅把心一橫。讓麾下的童子沖上去。

    一群童子和兩個剽悍的大個子,沒有可比性。

    張猛和王旭冷哼一聲。猛地往前踏出一步,兩股剽悍懾人的氣勢頓時從體內散發出來。這股氣勢,充斥天地,夾雜著狂暴和殺戮。所謂養移體,居移氣,王旭身居高位。養成的是高高在上的貴氣,令人不可輕視,而張猛和福康安征戰沙場,長期下來養成的則是一種悍然無畏的氣勢,凶威赫赫。令人見之色變。

    一群小屁孩,立刻被嚇得不敢動彈。

    “啊!”

    忽然,一名小孩大吼一聲,轉身就跑。有了第一個,便有第二個,一個個小孩撒開腳丫子,舍了福郅,直接朝村子裡面跑去。

    福郅回頭張望一番,見跟著他的童子眨眼工夫就跑得一乾二淨,一個人影都沒了。刹那間,福郅被嚇懵了,他支支吾吾的說話,同時不停後退,見王旭並沒有追趕,趕忙轉身就跑,奔跑的時候,還大吼道:“我記住你們了,你們等著。”

    王旭搖頭一笑,朝福敘走去。

    此時,福敘已經是搖搖欲墜,身體有些支撐不住了。他雙手撐在膝蓋上,勉強站著,緩緩說道:“大叔救命之恩,福敘感激不盡。”

    大叔??

    王旭聽了後,眼冒金星,他竟然是“大叔”級別的人了。

    看向王旭身後那個熟悉的身影,他哭喊著撲了過去:“父親。”

    果不其然,這個孩童便是福康安的兒子!

    福敘剛喊完,又是一陣咳嗽,蒼白的臉色因為咳嗽變得通紅,眼中的血絲更加的濃郁。好半晌,福敘才停止咳嗽,可嘴角卻有著一絲殷紅的鮮血流溢出來,染紅了本就血紅的嘴唇。見此,王旭和福康安都是心中歎息一聲,福敘的病情,嚴重!

    王旭看向福康安道:“康安,去你家裡吧。”

    福康安點點頭,他此刻也看出來了,王旭心裡是知道的,自己並不是刺殺他的幕後之人,之所以要這樣說,冤枉他,定是有所圖,別有用心,至於王旭的心思,他也猜出了一點,這段時間王旭到處擺放賢才,定是想找拿自己,不過他心裡卻是有點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歲王旭去西都。

    不一會,一行人到達了目的地:“到了,就是那裡。”

    福康安的指引下,眾人人來到了一間茅屋門口。

    福康安的住處,正如林浩探聽的消息一樣,是簡陋的草廬,外面用一排籬笆圍著。張猛背著福敘朝院子走去的時候,院子中正有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正揮舞著一柄木制長刀,不斷地練習,女孩練武的招式,和福康安的招式相差不多。

    這女孩,正是福康安的女兒福舞蝶。

    她聽見腳步聲傳來,抬頭望去,看見前面的兩個不認識,眼中露出疑惑的神情旋即,又看見和福康安和張猛背上的福敘臉色蒼白,神情頹廢,趕忙扔掉手中的木制長刀,喊道:“哥,你怎麼了?是不是福郅帶人欺負你了。”

    “爹爹,哥哥這是怎麼了?”她看向福康安。

    福敘從張猛背上下來,搖頭道:“哪裡是他們欺負我,我三兩下就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不用擔心。”說話的時候,福敘昂著頭,臉上露出驕傲的神情。

    他牽著福舞蝶的手,說道:“小妹,剛才我身體不適,是這位大叔救了我。”

    黃舞蝶拱手道:“多謝大叔!”

    王旭聞言,徹底無語。被兩個十歲左右的小孩稱作大叔,真夠憋屈的,咋就不能稱呼“大哥哥”,非要稱呼“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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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收福康安(1)

    茅屋內走出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來者正是福康安的妻子,她的面容有些憔悴,快步走到福敘的面前。

    “敘兒,你怎麼樣?”

    “娘,我沒事。”

    福康安也再次時湊了上去,一家四口團員。

    不多時,福康安才想起王旭,他連忙起身招呼。

    “文王,裡面請吧。”

    王旭微微一笑,隨福康安往屋子裡面走去。

    正當王旭和福康安以及眾人往屋子行去的時候,院子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只聽見聲聲大吼傳來,一個中年人帶著十來個家丁沖進院子,怒氣衝衝的看著王旭和福康安。中年人微微躬著要,身體側開,身後走出一個身穿錦袍的孩童。

    這名孩童,正是逃走的福郅。

    此時,福郅看著福敘和福舞蝶,又看了眼福康安和王旭,臉上掛著冷冷的笑容。

    福郅目光森冷,嘴角噙著一抹冷笑,說道:“福康安,把站在你身邊的人交出來,本少爺既往不咎,也不追究今日福敘犯的錯。”

    福敘聽見福郅直呼福康安的名字,眼中閃爍著熊熊怒火,憤怒不已,大吼道:“福郅,你目無尊長,欺淩弱小,你捫心自問,做的哪一件事情是對的?哪一件事無愧於良心?先前我並沒有惹你,你卻讓人打我,這是什麼道理,我何錯之有?”

    福郅撣了撣衣衫,笑道:“我說你有錯,你就有錯。”

    福舞蝶見福郅囂張無比,嬌聲喝道:“福郅。你父親和我爹爹好歹是表親,爹地是你的叔父,你怎的如此無禮?”

    “表親?嘿嘿,時隔幾代,哪還有什麼表親。”福郅桀桀冷笑,說道:“要我尊重福康安。也可以,你嫁給我做我的女人,我就喊他一聲‘岳父’,舞蝶妹妹,你看可好?”福郅環視站在周圍的十多個家丁一眼,臉上帶著驕傲的表情。

    這些家丁,就是福郅的底氣。而且,福郅篤定福康安不敢動手。所以才肆無忌憚的帶人闖到福康安家裡,狂妄囂張。

    “我殺了你!”

    福敘大吼一聲。立刻就要朝福郅沖去。

    他神色猙獰,怒吼道:“福郅,你口無遮攔,我今日定要撕了你的嘴,看你還敢不敢欺負爹爹和小妹。”話音落下,福敘剛踏出一步的時候,就感覺一隻鐵索般的手牢牢按在他的肩膀上,讓他動彈不得。無法繼續往前沖。

    福敘回頭看去,見福康安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動手。

    福康安按住福敘的肩膀,說道:“郅少爺,我今日有貴客臨們,你帶人離開吧。”

    “哈哈哈……”

    福郅朗聲大笑,說道:“福康安,你腦子糊塗了。你不過是看守城門的校尉,也敢對我這麼說話。哼,我爹就快要回來了,等我爹回來後,一定要將此事稟報爹爹。說你包庇打我的人,到時候,你們全家都得滾出福家村。”

    福康安站在福敘身前面,鼻息咻咻,臉色非常難看。

    他握緊了拳頭,旋即又鬆開。

    福敘和福舞蝶望著福郅,臉上露出憤憤的神情。兩人都準備沖上去痛扁福郅,卻被福康安阻攔。這時候,福康安的妻子福氏朝福郅走去,她行了一禮,說道:“郅少爺,事情是敘兒不對,您高抬貴手,大人不記小人過,饒過這一回吧。”

    “老婆子,滾開!”

    福郅可不管福氏是不是女人,手一推,將福氏推倒在地上。

    這一下,徹底惹怒了福敘。

    福敘大吼道:“爹爹,您怕什麼,他不就是有一個縣令老爹麼?哼,他竟敢將母親推倒在地上,兒子和他拼了。”福敘猛然用力,一下掙脫了福康安的大手,撒開腳丫子朝福郅沖去,正當福敘要衝出去的時候,又有一隻大手按住福敘。

    他回頭看去,見王旭伸手按住他,讓他動彈不得。

    福敘面色漲紅,怒道:“大叔,你要拉住我?”

    王旭搖搖頭,說道:“你身體不好,就不要出手了,還是我來吧。”

    福敘聞言,臉上的怒色這才緩緩消失。他知道自己身體不好,不適合動手,便拱手道:“多謝大叔!”說完,福敘趕忙走到福氏面前,扶起被福郅推到在地上的福氏,問道:“娘親,您沒事吧?”

    福氏搖搖頭,說道:“沒事,不用擔心。”

    王旭向前踏出一步,喝道:“張猛何在?”

    “末將在!”

    張猛猛地站出來,抱拳喝道。

    王旭吩咐道:“進入院子的人,都給我狠狠的打。這些人作威作福,欺壓良善,下手狠一點也沒關係,出了事情,由我來負責。這一次,必須給給他們留下深刻的印象。至於福郅,他剛才哪只手不規矩,就廢掉哪只手。”

    “諾!”

    張猛抱拳大喝,頓時咧開嘴直笑。

    福敘見張猛衝上去,略顯病態的臉上掛著一抹純粹的笑容。福舞蝶站在福康安身後,睜大眼睛看著站立在福康安身前的王旭,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俏麗的臉蛋上帶著歡喜的神情。她握緊了拳頭,也想沖上去揍福郅一頓,那小子太囂張,太可惡了。

    至於福康安,苦笑連連。

    王旭一番好意,他也無法阻止王旭。

    此時,張猛赤手空拳沖上去,拳頭砸下,將擋在前面的家丁打得連連慘叫。

    肆無忌憚,兇猛無比。他最看不慣福郅這種帶著家丁作威作福,欺淩弱小的人。

    再加上福郅目無尊長,不敬長輩,出口不遜,更是犯了他的忌諱。他下手極狠,極快,霸道。每次拳頭落下,便響起砰砰的悶響聲,他出拳的時候,對準家丁手腕關節打,一拳下去,雖然沒有將手臂打斷,卻打得脫臼,無法用力。

    院子中,慘叫聲不斷響起。一個個家丁面色蒼白,神情恐懼,躺在地上望著逞兇的張猛心生畏懼。

    這人,太恐怖,太霸道了。

    “好,打得好!”

    福敘大聲叫好,臉上露出痛快的神情。自家老爹懼于福郅那縣令老爹的權勢,不敢動手,但是眼前的大叔是西都文王,打了福郅以後,肯定沒有事情的。

    福康安聽見福敘交好,瞪了福敘一眼。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2 18:47

第328章 收福康安(2)

    王旭好似沒有看見福康安的神情,說道:“康安,男兒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你英雄一世,都已經被人騎在腦袋上,還不反抗麼?你放心,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不會給你留下後患。有道是打了小的,老的也會出來,我就留在這裡,給你全部解決好。”

    福康安一臉無奈,只得點點頭。

    妻子被晚輩推倒在地上,福康安心中也非常憤怒。

    但是,福康安卻不能沖上去揍福郅一頓,因為他是長輩,不可能朝福郅動手。一旦他出手打了福郅,就落了口實。再加上福敘身體不好,福舞蝶又是女流之輩,所以福康安才處處忍讓,沒有和福郅作對。然而,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越是忍讓,福郅就越囂張。

    “嚓哢!”

    張猛拳頭落下,打斷了一名士兵的右腿。

    “嘭!”

    一聲悶響傳來,一個家丁被他一拳轟飛,摔倒在地上。這名家丁摔倒在地上,臉色潮紅,無法壓制住胸中翻騰的氣血,一口鮮血噴湧出來,血霧噴灑,染紅了家丁胸前的衣衫。他雙手撐在地上,不停的後退,往院子外後去。

    轉瞬間,十多個家丁就被打倒在地上。

    “啪!啪!啪!”

    清脆的掌聲響起,福舞蝶從福康安背後站出來,不停地鼓掌。

    福康安瞪了福舞蝶一眼,神色憂愁。這一下,勢必將福郅的父親福徹得罪完了,他們一家四口想要繼續留在福家村,非常的困難。

    福郅環視周圍的家丁一眼,見所有的家丁都躺在地上慘叫呻吟。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這時候,福郅終於慌了,他倚仗的是福康安不敢出手,同時還有十多個家丁保護。可如今福康安並沒有出手,他帶來的家丁全都被打得慘不忍睹,所有的底牌都用掉。他再也沒有囂張的底氣。

    “別,別過來,別過來。”

    福郅見張猛緩步走來,連連後退。

    “嗒!嗒!……”

    張猛一步一步往前走,每一步落下,都會發出一聲悶響,每一次落腳,都會讓福郅心驚肉跳。他想要轉身跑出院子,卻見張猛風一般的竄到院子門口。將去路擋住,使得他無法離開。前進無路,後退無路,此時福郅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他望著福康安,腦中閃過一道靈光,喊道:“叔父,救我。救我。”

    叔父?

    福敘和福舞蝶聽後,撇撇嘴。臉上露出哂笑的神情。

    或許,只有在福郅需要福康安説明的時候,才會喊一聲叔父吧。福康安聽了後,不為所動,他看著福郅長大,很清楚福郅的性格。睚眥必報,狠辣無比。救他和不救他都是一個結果,等福郅離去後,肯定還會找人來報仇,既然這樣。何苦要救他呢。

    王旭見福郅竟然向福康安求救,喝道:“張猛,打折他兩條膀子。”

    “末將明白!”

    張猛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臉上露出猙獰的神情。那模樣,好似地獄裡面的惡魔,緩緩地向福郅走來。

    “不要,不要過來!”

    福郅連連後退,臉上露出恐懼的神情。

    “砰!”

    他腳後跟被家丁橫在地上的手臂絆了一下,一跤摔倒在地上。這時候,他徹底的絕望了。他清楚地聽見那人說要打折他兩條手臂,令福郅冷汗涔涔。福郅從小到大,從未受苦,生來就屬於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人。

    不管走到哪裡,都是一呼百應,可如今卻被張猛嚇得不知所措。

    “咦,竟然尿褲子了。”

    張猛看見福郅屁股下濕了一片,一股腥味從福郅的褲襠裡面飄散開來,頓時笑了起來,臉上帶著濃濃的不屑。

    福舞蝶和福敘聽見張猛的話,臉上露出暢快的笑容。

    至於福氏和福康安,臉上沒有丁點笑容,反而是露出濃濃的擔憂。因為福敘體弱多病,需要錢財診治,但福康安只是一個守城門的校尉,官職不大,俸祿不多,再加上福康安為官清廉,不收受好處,所以家中清貧無比。

    一旦被趕出福家村,連立足之地都沒有。

    這一刻,福氏心中有些埋怨王旭多管閒事,把事情搞砸了。畢竟,王旭不可能解決他們的所有問題。然而,若福氏知道福康安此刻的處境,和王旭有心招攬福康安,恐怕又是另一個想法。

    張猛繼續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道:“小子,不管你是尿褲子,還是哭爹喊娘,都沒有人能夠救你。你的兩條膀子,老子要定了,乖乖的別動,老子給你一個痛快,要是讓老子不高興,有你好受的。”

    福氏見張猛下手毒辣,兇狠殘忍,害怕福郅被張猛打殘,最終無法收拾,三步並作兩步趕忙走到福康安面前,輕聲說道:“夫君,大家都是一個村的,你和他父親又是表親,抬頭不見低頭見,何必要把事情做絕,還是算了吧。”

    福郅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喜色。

    答應,一定要答應啊!

    福郅心中暗暗祈禱,目光盯著福康安的時候,一顆心怦怦直跳。眼看著眼前的黑臉大漢越來越近,福郅心中便緊張不已。若是稍微慢一點,就要被打折兩條臂膀,他至少一個月別想出來蹦躂。因此,福郅不停地祈禱福康安趕快答應下來,才能逃過一劫。

    “張將軍,稍等!”

    福康安眼中閃過一抹不忍,最終出聲阻止。

    不管福康安心中是如何考略的,卻仍舊還有一絲和福郅解的想法。他知道這丁點想法非常渺茫,根本就是看得見摸不著。即使如此,福康安心中依舊還想要試一試,畢竟福家村是他的跟。聽見福氏的話後,福康安借坡下驢,出言讓張猛停下來。

    張猛聞言,果然停了下來。

    “呼!呼!”

    福郅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臉上露出慶倖的神情。

    一番折騰,總算是保住兩條手臂。只是,福郅仍然不敢輕舉妄動,他害怕張猛不顧福康安的話,突然發難,給他致命一擊。這時候,還必須要站在福康安身旁的青年點頭,他才能離去,因此他等著福康安向青年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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