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都市全能特種兵 作者：北客 (已完成)

第735章 父親的職責！

    陳道旭的手放在甦沐雨柔軟的腹部上，體內的靈氣早已將他的神經敏銳度提升到了極高的層次，所以他很輕易就感受到一個生命正在那裡孕育，那鮮活的生命是如此真實，彷彿就在他手掌心中跳動，就連他的耳邊，都傳來了一陣陣心跳聲。

    都說在這個世界上，生命的胚胎是最具有靈氣的，而陳道旭體內的靈氣似乎也因為這個還在慢慢長大的胚胎而輕輕波動，帶著幾分默默的喜悅。

    我……如今也是要做父親的人了麼？

    陳道旭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不知為何嘴角便多了幾分笑意，這是每一個男人初為人父都會有的笑容，無論如何，陳道旭也不可能免俗。

    甦沐雨看到陳道旭臉上的笑容，心裡也多了幾分甜蜜，她輕輕握緊了這個男人的手，就像是孤獨那麼多年之後，又一次得到了人生中最大的依靠一般。

    陳道旭的身子一緊，似乎下意識的便要躲避，但卻硬生生停在了那裡，隨後便放鬆下來，任由甦沐雨輕輕依靠著自己。

    「辛苦了。」

    陳道旭低聲回道，他並沒有回答甦沐雨那個問題，而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神色中更多了幾分堅毅，「這些天我會在這裡陪著你的，絕對不會讓任何意外發生。」

    「嗯，你的能力，我放心。」甦沐雨輕輕點了點頭回道，以她的身高，幾乎和陳道旭相平，但她的臉上卻主動露出小鳥依人的表情，溫情款款。

    陳道旭笑了笑，伸出手主動給甦沐雨拉緊了披風，說道︰「好了，外面風大，天氣又冷，回屋去吧！待會兒我再進來看你，想要什麼就和我說，我讓人送來。」

    「嗯，好。」

    甦沐雨點了點頭，便轉身朝寺內的廂房走去，走到一半的時候，她又頓了頓腳步，回頭看了眼陳道旭，眼中閃過幾分嘆息。

    以她的聰慧，又怎麼能看不出，陳道旭內心的警惕。

    當初自己所做的，所執行的，所算計的事情，又哪裡是說能放下就放下，能因為孩子忘記就忘記的？

    甦沐雨知道這些，所以她沒有提起林紅妝，也很沒有默契地再繼續逼迫什麼，陳道旭能夠來這裡陪著她，從心底而言，她已經很滿足了。

    兩個老嬤嬤從寺內出來，扶著她走了進去，而陳道旭則那裡看著，一直到甦沐雨的身影消失在想房內，他才緩緩吐出一口氣，拿出手機給陳武戈打了電話。

    「少爺。」

    陳武戈隨時待命，接到電話後立即回道。

    「你親自帶人來棲霞山，我要保證這裡的絕對安全。」陳道旭低聲說道，想了想後，「來之前記得和這裡的勢力接洽一番，不要起了衝突。」

    「是，少爺，我會帶精銳過來。」陳武戈低聲回道。

    陳道旭點了點頭繼續吩咐道︰「還有這段時間我都不會再回明珠市，旭陽國際的事情，由你和蕭情全權負責，和甦中民以及董西湖先生多多交流，有什麼問題出現了，再通知我。」

    「是，少爺。」

    「嗯，對了，蕭情人應該不在集團內吧？」

    「是的，少爺，蕭小姐這幾天前往江南省去了，大概要不少時間才能回來，嗯，對了她將集團的不少事務都留下來，交給了林小姐管理。」

    「林小姐？哪個林小姐？」陳道旭一怔，現在他一聽到林小姐三個字，腦海中便會浮現出紅妝的模樣，以至於有些渾渾噩噩的。

    「林可兒小姐啊，她不是一直在蕭小姐手下鍛鍊麼？蕭小姐說現在以她的本事，足夠可以獨當一面了，就安排給了她不少事情去做。」

    「嗯，這件事我知道了，挺好的，你的電話在我那幾個朋友手中都有吧？沒事關注著一些，有事情立即稟報我。」

    「是，少爺。」

    陳道旭將事情囑咐了一遍後，這才掛了電話，心中估算了一下，想想蕭情將集團在江南省的事務處理完畢後，應該已經前往山舟市普陀山了。

    紅妝……對不起！

    陳道旭看向南方，臉上露出幾分愧疚的表情，此刻的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呆在這裡，希望紅妝能夠明白他所做的選擇。

    小丫頭在不遠處看著，心裡疼的要命，忍不住就走上前來，輕輕拉著自己道旭哥哥的袖子，出聲道︰「道旭哥哥，別難過，紅妝姐姐那麼聰明，一定會明白的。」

    頓了頓，小丫頭看了眼棲霞寺，又加了一句感嘆道，「其實她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啊！」

    陳道旭點了點頭，卻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看向公羊未央，發現這位老爺子在旁邊一臉欣慰地看著自己，目光相觸的時候，微微點了點頭。

    「還不錯，總算是盡到了一個父親的職責，還是一個男人。」

    公羊未央淡淡地說道，「姓陳的小子，你要知道，對於男人來說，年輕的時候幹出很多荒唐事來很正常，老朽當年獨自一個人在華夏闖蕩的時候，也不知惹下過多少風流債，單單就是沐雨她娘，就是老朽當初在江南留下的意外。」

    「但是老朽自問，除了沐雨她娘和沐雨，老朽有遺憾，沒能照顧好，其他女人不也一樣安安穩穩的？陳小子，你知道一個女人追求到後面，最終會要求什麼嗎？」

    「年輕的男男女女會追求虛無的愛情，會追求精神上的愛戀，但成人，會要求穩定的生活，足夠的安全感，和自身價值的實現，你這一點做得很好。」

    公羊未央淡淡地說著，眼神中多了幾分複雜，「我年輕的時候要是有你這樣的想法，沐雨她娘也不至於躲我躲到江南來，也就不會發生後面這些事情了，你知道嗎？如果你這輩子真的不再和我外孫女聯繫，等將來孩子出生長大，你會後悔的。」

    陳道旭站在那裡一言不發，只是點了點頭，輕輕嘆了一口氣，

    誰都很清楚，這就是現實，即便是再多的錢，再大的權，再盛的名都沒辦法改變的現實。

    公羊未央將掃帚往旁邊一扔，背手慢慢朝寺內走去，邊走邊說道︰「不過做我公羊家的外孫女婿，也不虧待了你，和我過來吧！那老烏龜不教你控靈之法，我教你！」

第736章 控靈之法

    冬日時分，棲霞寺內的遊客本就不多，再加上公羊未央又一路朝寺院的左廂房後走去，那裡是禁止遊客進入的，自然是一個人也沒有，陳道旭帶著小丫頭一直跟在後面，一直來到了左廂房後的一處小池塘邊上，公羊未央才停下了腳步。

    「就在這裡吧！這些天我外孫女說想要多親近親近佛祖，就搬來這裡小住幾天，你要學控靈之法，那就在這裡和我學吧！」

    公羊未央指了指左廂房道，那裡的院門雖然關著，但陳道旭很明白，甦沐雨便在裡面，或許是在焚香祈禱，或許是在養身安胎，而這個女人也會知道，他就在這邊。

    「呼！」

    陳道旭緩緩吐出了一口氣，讓小丫頭去旁邊的石凳上坐著，看向公羊未央，出聲道︰「老先生，您並沒有靈氣，為什麼會知道控靈之法？」

    「還叫我老先生？」

    公羊未央眼楮一瞪，不過很快他就擺擺手道，「算了，也不知道那老烏龜和你之間是不是師徒的關係，我也不拘泥這種稱呼，你要樂意，就叫我一聲老爺子，要是不樂意呢，就隨你叫吧，老先生也算是中規中矩了。」

    「老爺子。」陳道旭規規矩矩地說道，現在無論是說起自己和甦沐雨之間的關係，還是這他打算教授自己控靈之法，這一聲老爺子都當得上，他叫的很心平氣和。

    「誒，這樣還差不多。」

    公羊未央笑著眯起了眼楮，加上那白色的小鬍鬚，活脫脫就是一頭修煉成了精的老狐狸，很是得意，就好像佔了什麼大便宜一般，他走到小池塘旁邊，定住了身子，繼續說下去。

    「小陳，既然你叫我老爺子了，那我就好好教教你，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是沒有靈氣，因為要真說起來，這東西在整個華夏，或者是這個世界上，也沒幾個人能有的，但我沒有，不代表我就沒有仔細想過。」

    「控靈之法，本質也是控氣之法的昇華，只不過和我們體內的氣勁不同，什麼是氣？一呼一吸之間便是氣，氣勁便是給這呼吸賦予上力量，而普通人頂多只有肺在呼吸，所以這呼吸力量過小，甚至不能對敵，但內武林的武者，不僅僅是自己肺在呼吸，身上所有的肌肉，骨頭乃至於神經，全都在呼吸，這力量加在一起，可就變得十分巨大了。」

    公羊未央慢慢說著，隨手朝池塘上一指，頓時一道水流就從水面升起來，而若是仔細觀察，便可以看到這水流正隨著他的呼吸輕輕顫抖。

    「所以修武者可以延長自己的壽元，甚至是突破人體的極限，傳說中彭祖八百歲，便是將他的控靈之法發揮到了極致！所以我才說，你身上的靈氣是邁入天道境的基礎！」

    陳道旭看向那水流，眉頭輕皺，隱隱間似乎明白了什麼，體內的靈氣竟然開始有些蠢蠢欲動起來。

    公羊未央笑了笑繼續說道︰「你小子沒有修過什麼心法，也沒有任何內武林修行的基礎，所以控氣之法本就缺乏，不過你知道嗎？控氣之法，需要武者自己去聯動體內的氣勁，但靈氣，自主便帶有靈性，所以當你需要它的時候，只需要心神一動，它便會主動將你體內的氣勁調用起來，這就是你身上平時根本沒有絲毫氣勁，但卻有著武道境修為的原因！」

    陳道旭眉頭一皺，終於出聲問道︰「老爺子，我之前這麼試過，可是體內的靈氣並不怎麼聽從我的命令，甚至有時候還會給我造成巨大的麻煩。」

    「野馬也，塵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人體內呼吸產生的氣如果比喻做野馬，那你的靈氣自然就是野馬之王，尤其是那麼好馴服的？更何況你還沒有修行控氣之法，如果不真正和靈氣心意相合，靈氣自然不會有你所用。」

    公羊未央撇了撇嘴說道，再次揮手，又是一道水流升起，眯起了眼楮，「現在你看清楚了，看看我這兩種水流控制之法，和我說說你感悟到了什麼。」

    陳道旭的神情凝重了幾分，目光看向那水面上的水流，十分認真。

    坐在旁邊石凳上的小丫頭也轉了轉眼珠子，左看看右看看，嘟起嘴巴，似乎有些不滿現狀手中沒有一杯奶茶，不然就可以抱著奶茶看了。

    公羊未央沒有說話，而是先揮手，讓旁邊的水流動了起來，那水流輕輕顫抖，似乎被一股力量包裹了起來，宛若透明的一條蛇，蠕動著，十分神奇。

    隨後這位老爺子一言不發，又揮了揮手，另一條水流也是如這條般，蠕動起來，動作幾乎一模一樣，幾乎看不出什麼區別。

    陳道旭看著這一幕，眉頭越皺越深，似乎是在苦思冥想什麼。

    公羊未央只是演示了一會兒，隨後便揮手讓水流散去了，看著陳道旭在那邊皺眉苦思冥想，微微搖了搖頭。

    唉，這悟性資質，要不是因為你小子身具靈氣，我這獨家的看門本領，也不至於就這麼隨隨便便就給你看了……

    「好了，你慢慢看吧，啥時候明白了，也給我看一遍就行。」公羊未央慢吞吞地說著，便自顧自走到一邊，繼續開始掃地收拾起來。

    而陳道旭則一直站在池塘邊上，沉默不語，只是偶爾伸出手來，似乎是想要試一試，但又將手收了回去。

    小丫頭在旁邊很快就看的無聊了，撒腿溜走不知道去了哪裡，好一會兒後才回來，手裡已經多了一杯奶茶和爆米花，竟然是去買了東西打算坐著繼續看！

    只不過當她回來的時候，石凳上已經多了一個人，正是甦沐雨。

    「你……也看道旭哥哥練功嗎？」小丫頭走過去坐下來，看了眼甦沐雨的肚子說道，「這石凳子多涼啊，不怕受寒嗎？」

    「沒事，有暖香玉在。」甦沐雨掏出一塊小小的紅色石頭說道，眼神落到了陳道旭的身上，「再說，你道旭哥哥練功的樣子，我可沒有多少機會能夠看到。」

    「哦，原來是這樣……」

    小丫頭看了眼那塊前清王朝留下來的無價之寶暖香玉，知道這肯定是那個什麼雲流公主送的，能抵禦極寒，撇撇嘴，換了一個話題道，「嗯，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甦沐……姐姐？」

    「什麼問題？」甦沐雨笑著問道。

    小丫頭的神情變得嚴肅了幾分，指指她的肚子道，「我想問的是，你……和道旭哥哥來了幾次就有了孩子？」

第737章 萬氣朝宗

    董三生的問題頓時讓甦沐雨鬧了一個大紅臉，她也不知道這小丫頭會問這樣的問題，而且還毫不加以掩飾，就這麼直接**裸地問了出來，猶豫了好久，甦沐雨才微羞著臉，用蚊吶般的聲音回道︰「兩次。」

    「啊？兩次就懷上了啊？道旭哥哥這麼厲害？」小丫頭頓時張大了嘴巴，大眼楮瞪得滾圓，像兩顆晶瑩剔透被剝的乾乾淨淨的荔枝，表情十分誘人。

    甦沐雨無奈地笑了笑，只好點了點頭。

    小丫頭看向還站在那裡陷入沉思的道旭哥哥，喃喃自語道︰「沒想到道旭哥哥這麼厲害，好棒，不知道我有多少機會……」

    頓了頓，小丫頭又看向甦沐雨，很是好奇地問道︰「姐姐，那你們當時是採取什麼姿勢這麼容易就懷上了？」

    「……」

    即便是以甦沐雨這般如今已為人母的心態，也有些擋不住小丫頭的問題，畢竟真的要說起來，她如今也不過只有二十多歲而已，在男女之事上，終究還有幾分羞澀，尤其是面對外人來說。

    「這個……時間太久遠，我也記不太清楚了……」甦沐雨不得不出聲岔開話題道，「好了，別問了，你就好好看你道旭哥哥怎麼練功吧，這可是很難得的機會。」

    小丫頭噘著嘴，很是不樂意地嘀咕了一句道︰「小氣包，都有孩子了還這麼小氣，哼，大不了下回我自己拉道旭哥哥好好試一試……」

    小丫頭仔細對比了一番自己和甦沐雨直接的差距，哼，除了比我高一點，胸大一點，其其他也沒什麼嘛，我也一定可以懷上的！

    甦沐雨沒有再管這董三生在想些什麼，只是看向陳道旭，此刻已經過了午後，天色快要接近晚上了，夕陽西垂，映射在這個男人的側臉上，讓陳道旭那張略顯幾分黑色的面容多了幾分獨特的沉默，那是一種區別於那些小白臉的帥，帶著一股男人強烈的氣息。

    其實他除了看上去長得黑了一點，身高一般了些。其他方面一點都不差嘛！臉型有稜有角的，不知道以後孩子會不會像他？

    甦沐雨心中想著，一時間不由得痴了。

    而這個時候，東廂房院門外，雲流公主的身影飄然而至，手中還提著一把古色古香的酒壺，一看便知道又是前清遺留下來的寶貝，上面雕刻著百花仙女采晨露集百花的畫面，栩栩如生，十分精緻。

    「沐雨，感覺身體怎麼樣？來，這是今日的百花露。」雲流公主來到甦沐雨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發現她還一臉痴痴的模樣，便看向不遠處的陳道旭，心中一聲感嘆。

    心中說是不愛，說是不再牽掛，但是女人這輩子真若懷了孩子，要想放開，又哪裡是那麼容易做到的？

    「沐雨？」雲流公主再次喊了一聲，甦沐雨終於回過神來，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紅臉，接過了那百花露。

    「雲姐姐，對不起，我一時看入迷了……」

    「傻丫頭，這才第一天，就這麼痴迷，接下來還有四個月，難道還不夠你從早看到晚的啊？」雲流公主笑說道，打趣著甦沐雨，心裡卻也欣慰了不少。

    在那個男人沒來之前，她一直陪著甦沐雨，她也看到一個人懷孕慢慢等待孩子長大，忍受身體的不舒服，夜不能寐等等狀況是多麼疲累，但是現在陳道旭來了，甦沐雨的精神頓時好了許多，這一點讓她很是感慨。

    對於一個懷孕的女人來說，有孩子的父親陪著是誰也代替不了的啊！

    甦沐雨略帶羞澀地笑了笑，打開那酒壺，一股清幽的花香頓時傳了出來，而在其中，還蘊含著一股淡淡的靈氣，令人聞之便感覺渾身清爽。

    而此刻站在池塘邊還皺眉思考的陳道旭也感受到了這股靈氣，終於轉過頭，發現甦沐雨坐在那裡看著自己，臉上閃過幾分歉疚，便暫時停下練功，走了過來。

    「怎麼出來了？」陳道旭出聲問道，指了指那石凳子道，「這地方小心受寒了，快進去吧！」

    一旁的小丫頭很是不滿地說了一句︰「哼！有了孩子就不管我了，道旭哥哥好偏心！難道人家不是女孩子嗎？」

    甦沐雨笑了笑回道︰「沒事的，有暖香玉在，再大的寒冷我也感覺不到，更何況最近外公來了，幫我用氣勁好好調理了一番身子，再加上……你又來了，我的精氣神早就恢復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嗯，你有什麼事嗎？」陳道旭還是不習慣和甦沐雨待在一起，站在那裡沉默了一會兒，感覺氣氛有些尷尬，只好出聲問道。

    「我沒什麼事啊，就回去看了會兒書，又給寶寶做了會兒胎教，便是養身安胎，其他也沒什麼了，晚上再讓我外公調理一下身體，不過外公說你的靈氣對胎兒效果最好……」

    「嗯，知道了，晚上我給你調理吧，靈氣對人的身體確實比較好。」

    陳道旭立即說道，猶豫了一下，坐了下來，甦沐雨笑了笑，心裡無比高興，將腦袋倚在了陳道旭的肩膀上。

    小丫頭在旁邊看的心中嫉妒不已，但又不好說什麼，只能冷哼一聲，狠狠地喝了一口奶茶，發出了咕嚕嚕的聲音，表達出自己內心的極度不滿。

    陳道旭聽到這聲音，只是笑了笑，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看著那小池塘平靜的水面，依舊思索著之前公羊未央給自己展現的那一幕。

    看上去是一模一樣的兩道水流，但其內的本質，卻完全不同，只是到底差在了哪裡？

    陳道旭思索著，甦沐雨的小手輕輕拉住了他，他也好像沒有絲毫感覺。

    雲流公主沒有留在這裡繼續打擾下去，再加上她本就不喜歡陳道旭，所以將百花露交給甦沐雨後，便提醒了一句待會兒回虎山玄門觀吃晚飯，便悄然離開了。

    公羊未央在遠處掃地，偷眼看著陳道旭和自己外孫女坐在那裡的背影，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雖然這小子長相差我們家沐雨太遠，修武的資質和悟性也實在是差得很，但總算身世和性格蠻配的，也算是便宜你了！

    公羊未央笑眯眯地擼了擼鬍鬚，非常滿意現在的狀況，深深地嘆息了一句，將目光收回，眯起了眼楮。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天邊的雲朵全都被染紅了，夜色將近，甦沐雨這才從陳道旭的肩膀上離開，輕聲說道︰「我們回去吃飯吧！」

    「你先去吧！我在這裡繼續坐一會兒。」陳道旭回道，「剛才老爺子給我展示的東西，我好像明白了什麼。」

    甦沐雨眼中閃過幾分黯然，原來他陪著自己的時候，一直在想這些，但這個女人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點了點頭，看向坐在旁邊的董三生，示意她要不要一塊去吃。

    小丫頭摸摸肚子回道︰「不用了，我陪著道旭哥哥就好，奶茶有些喝多了。」

    甦沐雨嗯了一聲，也沒有勸說，站起身來，自然就有老嬤嬤陪著她朝虎山走去，而陳道旭則是繼續看向那池塘，眉頭輕皺著，第一次真正伸出了手。

    一股足以讓任何生命都沉醉的氣息從他之間散發而出，隨後便有狂風從四面八方湧來，落入那平靜的池塘裡，水面的平靜被打破，一圈圈水花四濺開去，慢慢形成了一個漏斗，而在這漏斗的中央，一條水柱緩緩升起，順著那四面八方而起的風，搖擺起來。

    雖然水流搖擺的速度極慢，但這違背自然規律的一幕若是讓普通人看到，一定會以為是奇蹟的。

    而本打算回虎山去了的公羊未央此刻將目光轉了過來，看到這一幕，突然眼楮便亮了起來，嘴中喃喃自語了一句話，帶著幾分不可思議。

    「這……這是傳說中的萬氣朝宗？」

第738章 意未順，氣難平，情不達

    臨近夜晚，已經快六點了，天色漸暗，世界似乎都安靜了下來，但在池塘邊上，卻有一陣陣風呼嘯而來，一道水流宛若復活的水蛇般在這風中搖擺，看上去極為奇異。

    坐在旁邊石凳上看著的小丫頭覺得好玩，將奶茶一飲而盡，隨後跳下來，蹦著小腿就跑到了自己道旭哥哥的身邊，順手一招，將旁邊草叢中的落葉招了過來。

    那些落葉早已全部乾枯成了片片蝴蝶，在小丫頭的氣勁下，頓時朝那水蛇而去，圍繞著水蛇翩翩飛舞起來，看上去就像微型的龍吸水奇觀一般。

    小丫頭玩的開心，又是一揮手，那些樹葉再次分出一部分，朝水裡面鑽去，只是還沒有等樹葉靠近，那水流便猛的粉碎開來，將她的葉子也全部打濕了。

    池塘邊上，陳道旭收回了手，劇烈咳嗽著，胸腔不斷起伏，眼楮裡竟然滿是血絲，看上去很是可怖。

    公羊未央的身影驟然出現在他身後，猛的一巴掌拍在陳道旭背後，一股氣勁突然迸發。

    陳道旭發出一聲悶哼，便將喉頭的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看上去略微有些狼狽，小丫頭在旁邊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還以為是自己隨意搗亂的緣故，連忙上前來，小臉滿是擔憂。

    「道旭哥哥，我……」

    「和你沒有關係，是我自己有些心急了。」陳道旭搖了搖頭，出聲說道，小丫頭伸手扶住他，將他扶到了一邊的石凳上坐下，用手輕輕撫著道旭哥哥後背，給他理順氣。

    公羊未央在不遠處皺眉看著，之前他看到那一幕，分明就是靈氣引領下的萬氣朝宗現象，即是人體與靈氣心意相合，所以可以引動天地回應，將大量的氣勁送來，在那種情況下，人本應該處於一種十分自然的狀況，怎麼會受到靈氣的反噬？

    他有些不明白，尤其是陳道旭這般劇烈的情況，也不像是靈氣出現了問題，要知道靈氣比氣勁更多了幾分靈性，和修武者之間休戚相關，不會無端傷害，所以必然是武者自己出現問題，才會導致這樣的情況出現。

    「怎麼回事？你小子自己出問題了？」公羊未央問道，「先說說你怎麼做的吧！」

    陳道旭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點了點頭。

    「老爺子前面兩手水流，看上去一樣，其實不然，第一手水流是用氣勁聚合而成，每一滴水上都有氣勁附著，累積起來便形成了那道水流，但是第二道不是，第二道水流老爺子根本沒管水，而是讓氣勁自然在水面捲動，就像龍捲風，自然便將水流吸引了上來。」

    陳道旭慢慢說著，之前公羊未央施展的時候，他一直看的很認真，敏銳的神經早已看到了本質，所以他很快就明白了這老爺子要教他什麼。

    控靈之法本質上是控氣之法的昇華，普通的控氣之法無非是自己心神控制全身，去和呼吸聯繫，繼而感受天地間的氣勁，納入身體內，時間久了，自然體內生成氣勁，也就成了內武林的修武者。

    只不過不配合心法，普通人難以入門，即便是外武林的練**的，若是強行來，很容易走火入魔，傷到自己的身體。

    陳道旭雖然從未修過任何控氣之法，但後山瘋老頭從小便瘋狂壓榨他身體的潛能，同時給他浸泡各種天地靈物，使其體內產生了靈氣，這種靈氣不是來自氣勁，而是他自身產生，所以也就多了不一樣的特殊性。

    這就是為什麼陳道旭曾經使用熱流，熱流並不聽從的原因，而後來他知道那是靈氣後，嘗試著慢慢去控制，最終終於在不久前海島上達到如臂指使般順心的武道境，靈氣才真正成為他自己的。

    但這只是靈氣聽從他命令了，並不意味著便是控靈之法，就好像你可以很輕易拿著一根筆，但要想精確地用筆去寫下一個個字，就需要更多的鍛鍊了。

    公羊未央教給他的便是這個！

    「一開始我嘗試著用老爺子教的第一種，用靈氣去操控水流，但我發現體內的靈氣實在是太少了，根本不夠使用的，別說托起一條水流，就是幾滴水都難，後來只能轉換成第二種，用靈氣去操控天地間的氣，讓它們捲起一條水流來。」

    陳道旭慢慢說著，看著那灘鮮血，臉上露出了幾分遺憾。

    「這些我都看出來了，你的方法很對，後面怎麼會失敗的？」公羊未央點了點頭，有些凝重地問道，這位老爺子現在對陳道旭的態度可不僅僅只是自己外孫女婿了，還有幾分提攜後輩的意思在裡面。

    因為他沒想到陳道旭在武道上的資質悟性竟然這麼高！

    「老爺子，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之前本來已經很順利地動起了靈氣，卻突然被打斷，就連體內的靈氣都變得狂暴起來，根本無法控制。」陳道旭苦笑一聲道，「要不是老爺子幫我把那口氣血逼出，我還要受不小內傷的。」

    公羊未央的眉頭皺了起來，走到陳道旭的身邊，一把將他的手腕抓了起來。

    「嗯……」

    公羊未央閉上了眼楮，氣勁遊走，輕輕探查著陳道旭的身體，陳道旭沒有阻止，放開了自己的身子，就這樣許久後，公羊未央似乎明白了什麼，緊閉的眼楮緩緩睜開來，臉上閃過了幾分複雜。

    「我知道為什麼了……」

    陳道旭心中一動，微微調用了一下自己體內的靈氣，頓時心口一陣刺痛傳來，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深深刺入了進去，血肉模糊。

    公羊未央嘆了一口氣道︰「小子，你上一回真正和體內靈氣心意相通，如臂指使的時候是什麼時候？」

    陳道旭聽到這句話，已經明白了老爺子的意思，嘴角也多了幾分苦澀。

    真正如靈氣如臂指使的時候，不就是在那海島上，甦中興要對紅妝開槍的瞬間麼？那一瞬間，他真正操控了靈氣，真正達到了心意相合的武道境。

    所以??還是因為紅妝這個深深印刻在自己心底無法抹去的人兒麼？

    陳道旭一想到這個，更是心如刀絞，開始劇烈咳嗽了幾聲，眼眶通紅，耳邊傳來了公羊老爺子的聲音。

    「氣未順，意難平，情不達，這是武者修煉靈氣最大的三大關隘，踏不過去，終身難窺天道……呵呵，老朽至今意難平，故而難以聚集靈氣，而你小子是情不達，哈哈哈，天意啊！」

    公羊老爺子大笑起來，老臉上卻全是無可奈何之色！

第739章 苦海無涯，誰肯放手？

    虎山玄門觀內，雲流公主早已讓人準備好了飯菜，觀內老尼姑在旁邊另開了一桌，作為玄門觀的老人，根據上一輩傳下來的規矩，她們沒有資格和觀主雲流上桌吃飯，然而雲流將飯菜放好後，卻發現甦沐雨沒有過來吃飯，而是依舊站在門口，神情茫然。

    「怎麼了？早點吃飯，早些休息了，別累著了，明天還有醫生來看身體，精神可不能太虛弱了。」雲流公主出聲說道，雖然她和公羊未央都是武道方面的高手，但是對於懷孕這種事情，還是找專業的醫生來比較好。

    甦沐雨輕輕靠在門邊上，看著外面的小徑，輕聲回道︰「他還沒回來，再等等吧！」

    雲流公主輕嘆一聲道︰「之前公羊老先生那一手，看似平淡，就算是內武林中一般的武者拼盡氣勁也能施展出來，但是內裡的道理可著實是深，況且很多東西有時候容易看到，但要真正理解並且運用，可要不少的功夫。」

    「再多的功夫，我也等。」

    甦沐雨輕聲回道，眼神在屋簷下的燈光映射中，顯得亮晶晶的，「我相信，如果是林紅妝，她也一定願意等的。」

    雲流公主無奈，她自從繼承這玄門觀，發誓永不出棲霞山之後，便早已歸隱，即便玄門觀在華夏內武林世界中相當有名，暗地裡來拜訪的內武林中人也相當不少，但大多都被攔在了那扇極為沉重的觀門外。

    這位前清的公主用實際行動告訴世人，她早已斷去一切塵念，更不用說男女之間的痴怨纏綿，所以她雖然明白甦沐雨心中的想法，但未必認同。

    「沐雨，你又何必如此？」

    這位穿著繡花鞋，終日不以真面目示人的雲流公主也走到門口，手中拿著一盤糕點，「要不稍微吃一點，墊一墊吧！」

    甦沐雨搖了搖頭，只是看著那條慢慢被黑夜和路燈光籠罩的小路，長長的睫毛下，曾經暗淡的眼珠子裡，閃爍著一種名叫幸福的光芒。

    每一個堅信未來的女人，每一個等待幸福的女人，都會有的光芒。

    甦沐雨相信陳道旭會給自己未來，也會給自己幸福，所以她默默等待著，等待那個願意在寒風夜雨中依舊喊自己一聲紫萱的男人。

    對於她來說，這等待，值得。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終於路道口，公羊未央走在最前面，陳道旭跟在後面走了過來，甦沐雨眼眶微微有些濕潤，伸手擦了擦之後，自己幾步走到桌子邊上，拿著一個碗去盛飯了。

    「雲姐姐，可以開飯了，菜都沒有涼吧？啊，他第一天和我一起吃飯，我還沒問他喜歡吃什麼，不知道這些菜合不合他的胃口……」

    雲流公主看著瞬間變得有些匆忙起來的甦沐雨，心中更是感嘆萬千。

    在世人眼中難以割捨的愛情，莫非得到了，便真的是西方極樂？那若是得不到，豈不就是一念苦海，便永世望不到彼岸了？

    而這苦海無涯，誰肯放手？

    ……

    其實早在這一天的清晨，江南省山舟市普陀山，蕭情便帶著手下坐著一艘租來的游輪登上了這座海島，這位旭陽國際如今明面上的掌控者如今在江南早已聲名赫赫，誰都知道是這位強有力的女人將旭陽國際的金融帝國建成，並且一步一個腳印，完成了從基礎到穩固的過程。

    在這個過程中，旭陽國際經歷了董甦兩家之間爭鬥後的建設，之後便是和甦家之間的爭鬥，在江南乃至於整個華夏，官方媒體上都表明這個女性是如今華夏身價最高的幾位女性之一，甚至著名的福布斯女性財富排行榜都派了人想要做專訪，調查她的真實身家。

    只不過這一切都被蕭情拒絕了而已。

    如今誰能知道，這位旭陽國際的締造者之一，卻來到了普陀山這個地方，只為了給她那個在外界眼中極為神秘的老闆送東西。

    淡漠地看了眼在遠處晨曦中若隱若現的觀音大士像，蕭情便帶著自己手下開始了登山，到山腰小寺廟的時候，她停下了腳步，讓手下去買了香點上，又等了一會兒後，才繼續登山。

    蕭情很清楚，自己帶人到來的事情，肯定已經被這座山真正的主人所知曉了，所以她才用這樣的方式表示自己的來意。

    果然剛登上山後不久，靜安便帶著人親自出來迎接，走到蕭情的面前，施禮道︰「蕭施主來普陀山拜佛，靜安有失遠迎，望蕭施主莫要怪罪。」

    蕭情還禮，回道︰「靜安師傅好，我來這山上，是為了見一個人。」

    靜安點了點頭，似是早已猜到，一張老臉上滿是平淡︰「蕭施主是為了見林紅妝林小姐而來的吧？」

    「嗯。」蕭情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言語。

    靜安也是如此點頭，回道︰「林小姐她已經知道了，只不過並不想見您，如果您有什麼想要轉交的，給靜安便是。」

    蕭情輕輕皺了皺眉，但依然很是堅定地回道︰「抱歉，這件東西很珍貴，我必須親手交給林小姐。」

    頓了頓，蕭情又加了一句，「還請靜安師傅回去告訴林小姐，就說這是陳少爺讓我帶來的。」

    靜安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離開了，而蕭情則是沉默地站在那裡，抬頭看向那觀音大士像，繼而又看向前面的四位金剛護法，嘴角微微一撇。

    「倘若真有極樂世界，世人又豈會沉淪苦海？佛見？未見？不如自救。」

    蕭情喃喃自語著，這是她很多年以前在英國求學時，小姐和她說的話，而這也是她至今不信佛不信教的原因。

    等待許久之後，靜安終於再次走來，只不過這一回並不僅僅只是她一個人，跟在她後面的，還有一個人。

    只不過那人並不是林大小姐，而是她母親，林幼晴。

    「蕭小姐。」林幼晴走過來，對著蕭情輕輕頷首道，眼中帶著幾分冷淡，「不知有什麼東西那個姓陳的要轉交？」

    蕭情面色微微一變，自家的少爺被人直接稱呼為姓陳的，她自然心有不悅，但卻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輕聲回道︰「林總，是對我們少爺來說，很重要的東西，少爺吩咐必須親手交給林小姐，不過您是林小姐的母親，我可以讓您看一看。」

    說著，蕭情從自己隨身帶著的包裡拿出那個裝著華夏守護者勛章的盒子來。

    然而林幼晴只是冷冷地看了眼那盒子，轉身就走，只是回了一句︰「這東西既然那麼珍貴，也不用給我女兒了，回去告訴姓陳的，有些東西第一次拿出來的時候確實是會讓人感覺重要，但第二次，就已經一文不值了。」

    「還有，下回要是還這這樣的話，也不用來了，我林家高攀不起那個人！」

第740章 一個吻

    普陀山紫竹林不肯去觀音院後的三間佛堂中，林大小姐正獨自一個人跪在一個蒲團上，認真禮佛唸經，這些天的事情下來，她清瘦了很多，但同樣的，身上的氣質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似乎是因為這普陀山海外佛國的氣息沾染，林大小姐如今一頭短髮，穿著素雅的白色衣服，身材縴柔苗條，似乎完全沒有了曾經刁蠻的模樣，整個人宛若出塵一般。

    「……願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濟三途苦。若有見聞者，悉發菩提心。竟此報一身，同生極樂國……」

    這是一則修持淨土法門的回向偈，林大小姐唸得十分認真，裊裊青煙中，那張傾國傾城的面容倏忽間帶上了幾分莊嚴。

    「嘎吱！」

    佛堂的木門被輕輕推開來，林幼晴從外面走進來，看著自己女兒跪坐在蒲團上的背影，微微嘆了一口氣道︰「真的不去見見那蕭小姐麼？」

    林大小姐唸佛的聲音微微一頓，略微有些顫抖地出聲道︰「媽，不是說了我在度煉情路麼？還是不見了吧！見了更加心煩意亂。」

    林幼晴走到她身邊，伸手幫自己女兒撩開耳畔的發絲道︰「你這又是何苦呢？煉情路忍了自己的苦，卻未必能得到結果，你以為娘不知道嗎？更何況他身邊還有那個甦沐雨在，根本就不知道你一個人在如此受苦……」

    林紅妝的臉上略微露出了幾分失落，但很快便又堅毅起來，回道︰「媽，我相信如果他真的愛我，就一定會來找我的，他……怎麼會忘記我？」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林大小姐也已經多了幾分遲疑，隨後便閉上嘴巴不再說話。

    她知道正是因為這一份遲疑，她和陳道旭之間的感情便有了裂痕，而這道裂痕，唯有用時間證明的煉情路，才可以彌補。

    林幼晴搖了搖頭，也沒有再說話，而是也陪著自己女兒跪在那蒲團上，抬頭看向那面容莊嚴的佛陀，雙手合十開始祈禱。

    安靜的佛堂裡，沒有任何人前來這裡打擾，唯有佛音陣陣。

    而另一邊，蕭情並沒有急著回明珠市，而是一路走下了普陀山，來到了海岸邊，看著少爺交給自己的盒子，有些猶豫不決。

    這是第一次少爺交給她的任務，蕭情沒有完成，但她又不能隨意擅闖，所以她現在很是矛盾。

    「真是一件麻煩事啊！」蕭情猶豫了很久後，長嘆一聲道，掏出手機給陳道旭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發完這條短信之後，蕭情才緩緩吐出一口氣，有些懷念自己跟隨在小姐身邊的日子了。

    「要是小姐在這裡，一定就沒有問題了。」

    ……

    然而蕭情並不知道，陳道旭那個時候還在感悟控靈之法，並沒有看手機，而之後又讓小丫頭下山後，便和公羊未央回到了虎山吃晚飯，一直都沒有看。

    晚飯期間，吃飯的四個人都有些略微的沉默，不過甦沐雨倒是一直在給陳道旭夾菜，忙的很開心，陳道旭雖然沒有說話，但也沒有拒絕，而是慢慢吃著菜，臉色沉默。

    對於這一切，甦沐雨知道陳道旭心中還沒有完全接受自己，但她已經十分高興了，最起碼陳道旭沒有拒絕自己。

    吃飽後，玄門觀的老嬤嬤們來收拾碗筷，甦沐雨看了眼陳道旭，問道︰「陳道旭，你待會兒有事嗎？」

    陳道旭想了想，搖搖頭道︰「明天我要去京南市黨校報導，今晚沒事，怎麼了？」

    甦沐雨溫柔地笑了笑，如水潤一般道︰「那你陪我去走走好麼？以往每次吃完飯，我都會去散散步的，晚上的棲霞山風景很不錯哦。」

    陳道旭沉默了一下，點點頭道︰「好。」

    陳道旭站起來，伸手拿過一旁老嬤嬤遞過來的絨衣，給甦沐雨穿上，甦沐雨很開心地笑起來，伸手挽著陳道旭的手臂，腦袋輕輕依靠在他肩膀上，兩人並肩朝外走去。

    公羊未央在門口的躺椅上躺著，只是看了一眼，隨後便依舊眯著眼楮，沒有去管。

    身為人道境的武者，此刻他的氣機早已和這周圍一大片的世界所聯繫，但凡有什麼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感應，更何況如今陳道旭的實力也已經是真正的武道境了，世上除非是用大規模熱武器，不然能傷到他的人，屈指可數。

    所以公羊未央很是放心。

    而陳道旭則陪著甦沐雨沿著虎山後的小路慢慢走著，夜晚的棲霞山別有一番滋味，山下的各色燈光亮起來，再配上隱隱約約古色古香的建築，給人一種彷彿穿越千年的感覺。

    更何況在他的身邊，還有一個曾經扮演過古代絕色美女的甦沐雨在。

    「心裡在想什麼？」

    走了一會兒後，一直來到可以看到對面千佛岩的附近，甦沐雨輕輕出聲問道，聲音一直飄到了對面去，隱隱似乎還有回音傳來。

    陳道旭正在出神，撓撓頭回道︰「沒想什麼。」

    「那你幹嘛一直保持沉默？」甦沐雨輕聲問道，如水般的眼楮看著陳道旭，沒有女孩撒嬌的語氣，也沒有任何賭氣的口味，只是詢問，就像一個朋友問另一個朋友那麼自然。

    陳道旭猶豫了一下回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所以就還是不說了。」

    甦沐雨忍不住笑起來道︰「還真是一個榆木腦袋，真不知道你這樣不會浪漫的男人，是怎麼有這麼多優秀女孩喜歡的？」

    頓了頓，甦沐雨主動出聲問道︰「你不是特種兵嗎？那你和我說說，你平日裡都幹些什麼吧！或者講講你在部隊裡的事情也好。」

    陳道旭點了點頭，隨便挑了些東西回道︰「其實特種兵的大部分日子，在旁人眼中看來還是很單調的，並沒有那麼多愛恨情仇的事情，很多情況都是你在不斷地訓練訓練訓練，然後等待上級的命令，完成任務……」

    頓了頓，陳道旭的聲音略微有了幾分深沉，「而除了這些之外，更多的時間，都是一個人或者幾個人在極度危險的情況下度過，生死這種事情，真的都只是一瞬間的而已……」

    「我記得有一回我帶幾個人去邊境剿匪，上級要求帶活的匪首，所以我們不能隨意開槍，那一場戰鬥中，我們損失了整整三個戰友才將匪首抓獲，你不知道，我們一群大男人為這件事，都哭紅了眼楮。」

    「還有一回是為了保衛一名科研人員回國，和北西伯利亞上的北漠之狼戰鬥，那次戰鬥，我們損失了十二個人，因為任務緊急，所以沒辦法將屍體運回國，所以只好就地掩埋，當時剩下來的人還想和我搶，但我讓他們趕緊回國，自己留下來斷了那狼王的兩隻手，隨後又將那十二個人全都埋了，每一個都是我親手埋的，我到現在還忘不了他們的表情。」

    「這樣的生死任務執行多了，你就越發想要一個人去完成任務，因為那樣無論是生是死，至少不會有人在誰的身邊哭泣，有時候捨不得的不是我們自己的命，而是自己兄弟的命，我每每想起這些事情，都恨不得自己替自己的兄弟去死……」

    陳道旭慢慢地說著，一時間便陷入了回憶中，入了神，甦沐雨在旁邊看著這個男人，看著他慢慢說著，那些足夠讓人感到驚心動魄的生死之事，似乎就像是槍口噴射出子彈後的青煙，已經遠去，在他的嘴中全都變成了雲淡風輕。

    以及雲淡風輕背後，一個人硬生生承受的巨大痛苦。

    這，才是她甦沐雨的男人！

    甦沐雨笑起來，輕輕湊過頭去，在陳道旭陷入回憶的時候，在他臉上留下了一個吻。

    陳道旭，我以前只要你的人，現在我也要你的心！

第741章 調理身體

    甦沐雨這突然而來的一個吻，打了陳道旭一個措手不及，他愣了一會兒，看向自己身邊這個女人，臉上露出了一種很怪異的表情。

    她剛才吻了我？

    這一刻的陳道旭似乎想到了很久以前，那次自己和甦沐雨在車上的放縱，那也是他人生中唯一一次真正的放縱，在那輛車上，他徹底變成了一個男人，而甦沐雨也變成了女人，其中來自**的歡愉不必多言，每一個細節陳道旭至今記得十分清楚。

    人生的第一次，誰願意迷迷糊糊？

    所以陳道旭很清楚，他和甦沐雨雖然進行了兩次交合，但過程中，兩人不知為何，都很默契地刻意避免著直接親吻，尤其是甦沐雨，似乎對她而言，嘴唇上的親吻比她身體的貞操更加重要。

    因為她那個時候並沒有愛，然而剛才，她卻是親吻了自己，而且還是主動的，難道……

    陳道旭心裡微微一顫，不敢在想下去，氣氛顯得有些尷尬起來。

    甦沐雨看到了陳道旭臉上詫異的表情，臉上微微閃過幾分羞澀，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輕聲道︰「別看了，我們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見甦沐雨主動撩開這略微有些尷尬的場面，陳道旭鬆了一口氣，輕輕點了點頭。

    兩人慢慢朝原路返回，這一路上，陳道旭可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甦沐雨也沒有說話，而是低著頭，手挽著陳道旭的手臂，略微有些發緊。

    陳道旭有感覺，此刻這個在他身邊即將為人母的女人，很緊張，甚至若不是她也有一定的武道修為，用氣勁控制著自己，只怕連身子都會顫抖起來。

    難道就是因為剛才那個吻？

    陳道旭不知道的是，女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命，當她們從未接觸過愛情的時候，會很強大，甚至比男人還強大，但一旦接觸到愛情，又會變得無比脆弱，這種接觸，哪怕僅僅只是一點點的心動，也足夠了。

    而對於甦沐雨來說，比如一聲雨夜中的紫萱，比如為自己默默披上絨衣的動作，再比如那張在路燈下輕聲訴說生死往事的側臉，已經足夠了。

    甦沐雨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也沒有過愛情，雖然從小到大，追求她的人十分之多，但那個時候的她，自身難保，還始終籠罩在沒有自由面臨威脅的甦家之下，她如何敢奢望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要想活下去並且得到自由，她必須學會隱忍，學會算計，學會放棄那些正青春年輕人都應該有的夢和愛，一步步艱難地走下去，甚至用自己的身體去做籌碼！

    所以在那次舞台表演上，她雖然勝了林紅妝，但卻依舊還是輸了，因為她知道無論如何，從一開始，她就已經輸了。

    但如今，甦沐雨已經得到了自由，外公公羊未央也來到了江南，母親也得到了最好的照顧，她曾經夢想的已經全都有了，自然對愛情的渴望也終於來臨。

    從骨子裡來說，甦沐雨便從來不是一個含蓄的女人，那股在心中壓抑了多年的火一旦有人願意將她點燃，又怎麼還會引不出一段飛蛾撲火的瘋狂？

    所以，當甦沐雨因為陳道旭的這幾個小動作觸動心底的時候，便已經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她要愛陳道旭，真真正正的愛一次！

    陳道旭不知道在甦沐雨的心中已經多了這麼多的想法，他只是伸手輕輕拍了拍這個女人，皺眉問道︰「紫萱，你怎麼了？身子在顫抖，是不是冷？」

    甦沐雨聽到這話，本就絕美的面容頓時彷彿綻放出一朵花來，她深呼吸幾口氣，輕聲回道︰「沒事，我不冷，你在，我怎麼會冷呢？」

    陳道旭感到甦沐雨的手放鬆了一些，點了點頭，便要繼續保持沉默，然而甦沐雨的聲音卻是再次響起。

    「陳……道旭，待會兒你要給我親自用靈氣調理身體哦，可不要忘了。」

    甦沐雨低聲說道，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此刻的她只要想到待會兒兩人會同處一室的場面，心裡就不由自主的顫抖。

    那種又是激動又是期待又是害怕的感覺，是甦沐雨從未有感受過的。

    陳道旭並不知道這麼多，只是輕輕點了點頭，隨後兩人便慢慢回到了玄門觀中，公羊未央還是躺在門口，像一尊門神一般，只是陳道旭和甦沐雨回來的時候，微微睜了睜眼。

    「小子，幫我外孫女調理身體的時候，可不要輕易分心，靈氣雖然對生命都有好處，大部分情況下也都是舒緩的，但若是控制不好，傷害也會很大，你自己注意一些。」

    陳道旭輕輕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甦沐雨卻拉著他直接進了自己的房間，公羊未央看著自己外孫女著急的樣子，無言地笑了笑，發出了一聲冷哼。

    「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哼，我幫著調理身體的時候，自家人還必須站在門外，這小子倒好，被直接拉進了房，真是胳膊肘往外拐，不像話啊！」

    公羊未央的聲音不大，但卻順著氣勁一路傳到了裡面的房間內，甦沐雨聽到後，羞得俏臉通紅，連忙一揮手，竟然有一股氣勁從她身體內迸發而出，將那股聲音打斷了。

    陳道旭只能輕咳幾聲，被甦沐雨拉著坐到了床邊上，露出了幾分尷尬的表情。

    「用靈氣梳理身體，不用到這裡來吧？」

    甦沐雨臉上的紅暈還沒有下去，又湧了上來，好一會兒後她才定定神回道︰「你在想什麼啊？只是我要躺在床上而已，至於你在哪裡，誰管你！」

    說著，甦沐雨便小心翼翼地躺到了床上，陳道旭無奈得笑了笑，伸出手就要放在她的腹部，然而甦沐雨卻是搖了搖頭，硬要拉著他的手。

    並且是十指緊扣的方式。

    陳道旭抽了幾下，沒有成功抽離出來，也只好作罷，深吸一口氣後，調起身體內的靈氣，緩緩輸送進了甦沐雨的身體內，開始給她調理。

    而甦沐雨只是感到一股比氣勁舒服不知道多少倍的氣流進入了自己身體，忍不住便輕輕嘆了一聲，手指扣得更緊。

    在心裡她告訴自己，這輩子，若是放開自己手邊這個男人，自己一定會後悔一生的。

    而陳道旭則是心無雜念地慢慢調理著，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也不知道多久後，他才收回損失不少的靈氣，發現甦沐雨不知何時竟然已經睡著了。

    「呼！」

    陳道旭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替甦沐雨蓋好被子，隨後便坐在床邊看著這張絕美的臉蛋，心頭突然一陣劇痛傳來！

    「哼！」

    一絲猩紅的血跡出現在了陳道旭的嘴角！

第742章 百花露

    「還是調用靈氣過度的問題啊！」

    陳道旭苦笑一聲，將嘴角的血跡緩緩拭去，仔細給這個躺在床上的女人蓋好被子之後，便慢慢掙脫她的手，走到了旁邊。

    這件房內沒有太多多干的東西，很是樸素，除了床桌子椅子之外的日常用品，便是一些書卷佛經，以及筆墨紙硯，陳道旭看過去，目光很快便被一副甦沐雨剛剛寫了一半的字帖吸引住了。

    「一花一世界。」

    清秀婉約，卻又不失大方，隱約間還透露出幾分甦沐雨獨有的古韻，陳道旭雖然不懂得欣賞，但這字裡行間的味道卻能感受到。

    而在這字帖的旁邊，還有一張白紙放著，顯然是用來寫下面一句「一葉一菩提」的。

    「沐雨很喜歡寫字，可以說在她所精通的琴棋書畫，詩酒花茶中，她最擅長也最喜歡的就是書法了。」

    不知何時雲流公主從外面緩步而入，在離陳道旭不遠的地方站定，一臉淡漠地說道，「每次她感到茫然的時候，就會在這裡練字抄書，她說這是積累功德的事情。」

    陳道旭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那字帖，沒有說話，保持著沉默。

    雲流公主繼續說道︰「陳道旭，你應該慶幸你能遇到沐雨，說實話，其實我不喜歡你這個人，或許你來這棲霞山上就應該知道這一點了。」

    陳道旭的手微微一頓，轉過身來，面色淡然地點頭回道︰「這一點我知道，不過雲流觀主也應該知道，我並不在乎這個。」

    雲流狹長的丹鳳眼眯起來，遮在面紗下的嘴唇微微一動︰「只怕你不僅不在乎我，就連沐雨，也並不在乎吧？」

    陳道旭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這位玄門觀的觀主，直截了當地問道︰「雲流觀主，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不用拐彎抹角的。」

    「好！就你這點性格，還算有點男人的樣子！」

    雲流點了點頭道，「說實話，我雲流不是討厭你，而是討厭所有男人，憑什麼這個世界要以男人為主導？憑什麼女人只能成為男人的附庸？你們男人每一個都狂妄自大，自以為是，卻總是只能把事情搞砸，更可笑的是，後世的人還會把罪過全部放在女人的身上。」

    雲流一字一句地說著，言語上毫不客氣，語氣倒是很平靜，就像是在陳述一些事實。

    「沐雨是我見過最有魄力的女人，但你的出現，讓原本的她發生了改變，我不知道這改變對她來說是好是壞，但哪怕僅僅是從她為我玄門觀弟子來說，我都希望，你最好要對得起她，像那種腳踏兩條船三心二意的小心思，你最好收一收。」

    陳道旭看著一臉冷漠的雲流觀主，知道這番話她一定是忍了很久才說出來的，但他並沒有回應，只是一臉的面無表情。

    雲流用目光盯著陳道旭，盯了好一會兒後，她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瓶子來，用氣勁送到了桌子上。

    「哼！我派人查過你陳道旭的身份，也知道你和燕京陳家有關係，所以沖陳家老佛爺的面子，這瓶百花露就送給你了，每天只需要三滴，足夠補充你消耗的靈氣，走了。」

    這個女人和陳道旭說完這句話之後，便轉身離開，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陳道旭看著桌子上那瓶百花露，思考著這個女人話中的意思，又看了眼還躺在床上的熟睡的甦沐雨，微微嘆了一口氣。

    自己雖然決定來到了棲霞山照顧紫萱，但往後的日子，有了孩子，紅妝那裡，又該如何是好？難道自己那個時候，就有臉回去見紅妝了？就有資格和她說，要娶她進門了？

    陳道旭微微緊了緊自己的拳頭，並沒有收那瓶百花露，而是沉默地走出門，將房門關好，一個人默默地坐在了門口的凳子上。

    公羊未央眼楮也不睜，出聲問道︰「身子調理完了？」

    「嗯。」陳道旭點了點頭。

    「又因那心動靈氣的緣故，受了不小的傷吧？」

    公羊未央嗯了一聲道︰「其實那瓶百花露你應該收著的，這小小的玄門觀也沒有多少好東西，除了一本堪比道德經心法的太上忘情錄之外，能入老朽眼楮的，也就是這百花露了，呵呵，這雖然比不上那老烏龜的好貨，但也算是世間難得了。」

    「無功不受祿，這種好意我不領。」

    然而陳道旭卻是搖搖頭回道，淡漠地坐在那裡，他和這位雲流觀主之間沒有什麼關係，所以自然不會接受這麼貴重的東西。

    然而公羊未央卻是搖了搖頭回道︰「你小子還是心氣過小，要老朽就接了，你想想，第一你幫沐雨調理身子，沐雨可是她玄門觀未來的希望，這娃娃給點百花露也不算什麼，其次，你幫沐雨調理身子，老朽心裡可是清楚的很，這靈氣消耗也不小吧？所以那瓶百花露，你受得起。」

    說著，公羊未央輕輕伸手一招，內屋的房門輕輕打開，便有一股氣勁托著瓶子飛出來，飛到了陳道旭的面前。

    「拿著吧，你別看雲流那女娃娃說話很不客氣，其實她刀子嘴豆腐心，也算是活了半把年紀的人，哪裡還會有爭強好勝的性子？無非還是在逞年輕時候的能，不肯撂那口氣而已。」

    在公羊未央面前，雲流是女娃娃，但其實真算起年紀來，兩人也相差不了多少，只不過雲流公主駐顏有術，所以依舊保有那青春面容罷了。

    陳道旭看著那瓶子，最終伸手接了下來，心裡還想著剛才雲流觀主和他說的話，這一刻的他，突然很想給禍水姐姐打電話。

    或者說，他很想和自己奶奶說說話。

    陳道旭朝公羊老爺子打了一個手勢，便走到了一邊，掏出手機給禍水姐姐打了電話過去，他知道自己奶奶家是沒有電話機的，所以只能給姐姐打電話。

    電話那邊響了幾聲，終於接了起來，只不過傳來的聲音並不是禍水姐姐那熟悉的聲音。

    「小旭，是小旭嗎？」

    一個蒼老中帶著幾分慈祥的聲音緩緩進了陳道旭的耳中，瞬間打濕了他的眼眶。

第743章 好消息和壞消息

    在這個世界上，會說出小旭這兩個字的人，就只有陳奶奶了。

    這是從小到大對他最親的親人，在父親不在燕京外出執行任務的時間裡，他除了呆在後山隨瘋老頭熬煉身體，便是和陳奶奶在一起，跟在禍水姐姐的身後四處玩鬧。

    在陳道旭的記憶裡，那段時光是最為自由快樂的，無論是瘋老頭的熬煉身體，還是隨著禍水姐姐四處闖禍，都成為他記憶裡不肯割捨的片段，只不過一旦出事了，真正護著他的人，便只有他這個並沒有血緣關係的奶奶。

    陳道旭不知道奶奶名字叫什麼，只知道她不太愛說話，每次見到自己，就拉著手到旁邊去量身高，一邊量還一邊不斷重複要讓自己多吃的話。

    而禍水姐姐那個時候往往因為惹禍了，就只能被禁閉在房間內，唯有他可以躲過一劫，甚至兩人有一回因為禍水姐姐私下帶著他去燕京郊外的深山裡玩耍，差點掉下懸崖的事情，當時他還正在燕京的父親知道了這件事，沒差點把他吊起來打，都是陳奶奶死命護著他，才不讓他受到一點苦楚。

    可以說，在陳道旭的心裡，陳奶奶就是他的親奶奶，而直到現在，他所穿的鞋子鞋底用的都是奶奶給他納的，一直沒有換，因為陳道旭捨不得。

    只可惜陳道旭也知道，奶奶不喜歡熱鬧，所以無論是在後山的宅子裡，還是在燕京後海的大宅子，奶奶都沒有裝任何通訊設備，他想要聯繫，都必須通過禍水姐姐。

    而讓陳道旭很是驚訝的是，這一次接電話的竟然不是禍水姐姐，而是奶奶！

    「奶……奶奶？」

    陳道旭略微有些斷斷續續地說道，面容帶上了幾分難以置信，而當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在遠處躺著的公羊未央突然就睜開了眼楮，眼中帶上了幾分敬重之色。

    這位公羊家族的老狐狸似乎因為陳道旭喊得奶奶二字，已經隱隱猜到電話對面的人了，所以面容才會如此變化，似乎在這位人道境強者的眼中，這位陳家奶奶是一位相當有份量的人。

    在這世上，能有幾個人當得起這公羊老爺子的敬重？

    「誒，小旭，是奶奶！」

    燕京後海大宅子裡，陳奶奶一手拄著枴杖，一手拿著手機，眉開眼笑地回道，原本多的是陰氣森森的臉上，此刻卻變得無比慈祥，就像是一尊活菩薩一般。

    只不過在陳奶奶的不遠處，陳道旭的禍水姐姐此刻正坐在水桶裡，讓人噴血的身子在熱氣騰騰中若隱若現她正在壓制體內的血蓮毒。

    這邊陳道旭很是奇怪地問道︰「奶奶，姐呢？」

    陳奶奶看了眼在水桶裡忍受痛苦的孫女，伸手抹了抹自己略微有些濕潤的眼眶，平靜了一下自己的聲音回道︰「小旭，你姐啊在洗澡呢！手機裡放在外面，奶奶我聽到了，她就讓我接一下，怎麼樣？奶奶這聽力還算不錯吧？」

    陳道旭心中微微一鬆，雖然還是感覺有些不對，但也沒有問，而是道︰「奶奶，您身體怎麼樣？腿上的關節痛好了沒有？」

    「奶奶身體好，小旭不用擔心，嘿嘿，這家裡還有一大幫子的事情沒有弄完，你奶奶我可不捨得下去見老頭子，不然這老頭子又要說我當初不聽他的話，埋怨你奶奶我了。」

    陳奶奶笑著回道，腦海中回想著不知道已經多少年沒有去探望的那座無名小墳，眼眶裡的淚水更多。

    「至於這腿上的關節痛，那都是老毛病了，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奶奶不著急，你放心，有你後山那位老神仙在，有再大的事情，奶奶這口氣他還是能吊的住的。」

    「奶奶您別說這樣的話，什麼一口氣，我聽您的聲音就知道您中氣十足的，再活上個五六十年都不成問題……奶奶您剛才說陳家有一大幫子事，我能幫上忙嗎？」

    不知道為什麼，陳道旭和自己奶奶一說話，心裡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便緩緩沉寂了下去，嘴角也不由自主浮現出了幾分笑意。

    在這個世界上，朋友會背叛，愛人會遠去，只有家人是你永遠的依靠，無論經歷什麼，他們都願意站在你的身後，支撐著你走下去。

    「燕京的事情你就別管了，在南邊你也不容易，好吃好喝的，千萬別累了自己，啊！」

    陳奶奶的聲音從那一端傳來︰「你這小子，以前可不會這麼油腔滑舌地說話，就只是木訥地站在那裡，現在還學會拍人馬屁了，可不是一個好習慣，該打！」

    「誒，奶奶您啥時候想打我都成，我受著，保證一句話都不說。」陳道旭輕聲回道，語氣裡多了幾分柔和。

    陳奶奶笑罵道︰「你這滑頭鬼，奶奶哪裡捨得打你？哼！話說回來，奶奶還要問你，上回你禍水姐姐說你有了女朋友，打算什麼時候帶過來給奶奶瞧瞧？你可記住，奶奶還等著要抱孫子孫女，這件事可不能馬虎了！」

    「姑娘家的家世背景，奶奶可以不在乎，也不用在乎，但關鍵是人品心性一定要好，這一大家子裡的，要是女人人品心性不好，以後亂七八糟的事情多得很，所以你帶來的姑娘，奶奶相信你的眼光肯定不差，就幫你稍微把把關，然後就可勁造孩子吧！」

    「……」

    陳道旭聽著奶奶在對面自言自語著，雖然絮絮叨叨，但卻充滿了一股家獨有的溫情，如果是毫不關心毫不在意的陌生人，誰有這閒工夫和你說話？

    但是奶奶的話，又讓陳道旭心中很是無奈，好一會兒後，他總算深吸一口氣，苦笑一聲道︰「奶奶，正好我也這裡有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您想聽哪個？」

    「好消息和壞消息？」

    陳奶奶一愣，卻也沒有多想什麼，笑道，「還和你奶奶我賣關子，說吧，奶奶先聽好消息，壞消息再壞，能壞到哪裡去？」

    陳道旭笑了笑，看了眼甦沐雨所在的房間，輕聲道︰「奶奶，你想要的孫子孫女已經有了，六個月大了，再過四個月差不多就能生了。」

    對面陳奶奶一怔，隨後立即喜笑顏開起來︰「已經有了？小旭，你……你這消息，奶奶實在是高興壞了，檢查過沒有？是男孩女孩？」

    陳道旭正想說話，然而他奶奶還在說話︰「不不不，還是不要檢查，就這樣吧！男孩最好，女孩也不差，將來下去了見老頭子，都能有交代……列祖列宗保佑，南無阿彌陀佛，謝天謝地啊！」

    陳道旭聽著奶奶在對面祈禱，到嘴邊的話只好停住，好一會兒後等奶奶平靜了下來，他才道︰「奶奶，我還有一個壞消息沒說呢！」

    陳奶奶此刻心裡不知道多高興，出聲道︰「有什麼壞消息？你說，奶奶都幫你解決了！」

    陳道旭苦笑一聲道︰「懷孕的，不是我想要帶回家的那個。」

    「……」

第744章 孫媳婦！

    可能是陳道旭奶奶自己都用了不少時間消化這件事，好一會兒後，陳道旭才聽到對面傳來他奶奶的聲音，令他感到幾分詫異的是，這聲音中竟然還帶著幾分得意。

    「小旭啊，那你剛才的意思是，奶奶能不能理解為有兩個孫媳婦了？」

    聽到奶奶的話，陳道旭只能更加苦笑一聲，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奶奶，按照法律規定，我最多也只能有一個合法妻子……」

    「法律怎麼了？法律就不能通人情？」

    陳奶奶的話慢慢傳來，帶著幾分大家族長輩頗有的氣度，「再說了，現在都有孩子了，這姑娘你能不能擔起責任來？那個姑娘你又喜歡，她應該也喜歡你吧？你能放得下？」

    「……」

    陳道旭發現奶奶幾句話就已經將事情全部說了個透徹，是啊，甦沐雨有了他的孩子，無論如何，這個責任他逃脫不了，而另一面的林大小姐又是他最愛的人，他又怎麼可能割捨的了？

    但這一點陳道旭也很明白，只不過問題就在這邊，現在讓他如何取捨？

    「奶奶，事情要是有這麼簡單就好了……」陳道旭苦笑一聲後，略微有些支支吾吾起來，雖然奶奶是他最親的親人，但有些私密的事情要想真的說出口，別說陳道旭本就不是什麼厚臉皮的人，哪怕是真的臉皮很厚，在這樣的問題上，也不敢輕易開口的。

    然而陳家奶奶是什麼人？

    這些年陳三金早已退位不再管事，而接手的陳禍水又出現了不少問題，但陳家有著如此龐大的產業卻依舊沒有出現問題，至少明面上還維持著模樣，不正是因為這位多年在後海唸佛一雙眼楮早已看穿不知道多少事情的陳家奶奶麼？

    在燕京家族勢力中有這麼一句話，陳家老佛爺不倒，陳家不倒，由此便可以見到這位老人家有多麼大的能量。

    所以對於陳道旭的那些小心思，老人家早就全部猜到了，沉默了一會兒，陳奶奶看了眼還在水桶中的自家孫女，微微嘆了一口氣。

    「小旭，奶奶給你講一件事吧！」

    陳奶奶想了一會兒後，眯著眼笑起來道，「在很久很久以前，別說是你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就連三金都還小，我們陳家的根基還主要在東北，只不過那個時候，中央就給你陳爺爺和我準備了這套後海的大宅子居住，只不過我一直沒來過，嫌棄這裡人生地不熟。」

    「倒是你陳爺爺，因為中央任務的原因，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會在燕京這大宅子裡，那個時候，他還年輕，年紀大概和你父親差不多，心思也活躍的很，所以我一直不放心，怕他在這燕京繁華之地裡，一不留神就犯原則性錯誤，還和他立了三不三要的規定。」

    「不準奢侈浪費，不準花天酒地，不準找半掩門，要每天打電話，要每天反省自己，要記得家裡。」

    陳奶奶說這個時候，臉上洋溢出幾分略微幸福的光芒來，似乎那些本來已經深埋在心底下的甜蜜往事，慢慢一件件全部浮上了心頭。

    陳道旭心裡也勾起了幾分好奇，這三不三要別看簡單，但任何一個男人長時間在外面，要想真的守住，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陳奶奶繼續說道︰「你陳爺爺也算是一名鐵骨錚錚的軍人，不然也入不了我的眼，所以這規定他一直守的很好，只不過這個世界上，男人越是優秀，就越有女人飛蛾撲火，年輕時候的愛情又容易讓人沖昏頭腦，後來你陳爺爺還是犯錯了。」

    「只不過這個錯，你奶奶我認了，因為我那六條規定中，要的是他不準找半掩門，奶奶不是說瞧不起那些賣肉的，但好歹還是要些臉的，你爺爺要是敢找半掩門的，早被我打死了，不過喜歡上他的那個姑娘是一個大家閨秀，人真的不錯，燕京人，為了他，甚至後來找到了東北，沒差點給我跪下來，就只求一件事，讓她愛一次，哪怕沒有名分也好。」

    「只可惜你奶奶我當時也年輕，硬是不肯認這件事，後來那姑娘就走了，你爺爺也再沒有聯繫過，一直到他那天要走的時候，除了定下陳家不準進燕京的規定外，便是念叨著這件事，他說當年他要是留下她那該多好。」

    陳奶奶說到這這裡的時候，聲音中已經多了幾分略微的遺憾，「小旭，對於這件事，奶奶要告訴你的便是，年輕的時候做錯事很正常，但既然身為男人，就一定要擔起責任來，你爺爺這輩子唯一的遺憾，只怕就是沒有擔起當初那個責任，這一遺憾，就是一輩子。」

    「奶奶不希望你以後老了，也有這樣的遺憾。」

    聽完奶奶的話，陳道旭不由得微微捏緊了自己的手機，深呼吸好幾次才將起伏的心緒平靜下來。

    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老一輩人的話，老一輩人的目光，很多時候確實更加不一般一些。

    「那，奶奶，我該怎麼做？」陳道旭好一會兒後才出聲問道。

    陳奶奶來到水桶旁邊，有些疼惜地伸手摸了摸自己孫女的臉，回道︰「如果都是良家好女孩，那就都做我陳家的孫媳婦吧！至於法律上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到時候奶奶再幫你出出主意，看有沒有辦法。」

    「嗯，謝謝奶奶。」

    和奶奶說過話之後，陳道旭心中的枷鎖終於卸下了不少，看向甦沐雨房間的目光中，也就更多了幾分堅定。

    這些責任，他必須承擔起來！

    而此刻掛掉電話的陳奶奶將手機擱在了桌子上，正打算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一會兒，水桶裡的陳禍水微微睜開了眼楮，看向自己奶奶，發出了輕輕的聲音。

    「奶奶，剛才是道旭打來了電話嗎？」

    「嗯，小旭打來的電話。」陳奶奶點了點頭，笑眯眯地回道。

    陳禍水略微有些好奇地問道︰「奶奶，什麼事情？他可不是一個沒事就會打電話的人。」

    陳奶奶笑的眼角皺紋全都堆了起來，回道︰「不能說，不能說，孫女兒，你還是好好養養身子，等過年的時候去江南見他，你要陪我去見見你之前和我說的那位姑娘！」

    「反正將來都是陳家的孫媳婦，這顆心，還是讓我這個身子已經半截入土的老婆子去定一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