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修真】仙藏 作者:鬼雨(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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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再下一城

  如此一來,金丹宗先聲奪人,拿到了四分,大衍宗三分,也還不錯,仙器宗兩分,天符宗一分。

  結果一宣佈,台下的人表情各異。

  金丹宗的年輕人很多都聽過秦笛講課,所以覺得獲勝是理所當然的事,雖然也有些築基對秦笛不瞭解,但是想到既然宗門派他出來,就應該在宗門強勢的方面獲勝。

  梁天澗和吳天桐也過來旁觀了,這兩人坐在高台下方不遠處,那裡有專門為金丹真人留下的最好席位,因而看得很清晰。

  當聽說秦天笛煉出三道丹紋的至寶丹時,這兩人都露出驚訝的面色。雖然說事先也聽萬真人說了,秦天笛的煉丹水平很高,但也不應該高到這種程度。

  至於其他的宗派,歡呼人數最多的乃是大衍宗。能在自己的弱項上拿到第二,這也算是很好的成績了。

  對於旁觀人數最多的仙器宗來說,則不能算是太開心,但也是差強人意,對這個結果還可以理解。

  而對於墊底的天符宗來說,就未免有些難堪了。

  好在這一項已經結束,接下來要比賽煉器,不管怎樣,只要在自己的弱項不要墊底就行,至於強項,那可是贏定了的,沒有人能將勝利的桂冠奪走。

  隨著仙器宗主一聲宣告,有年輕修士將煉器的材料一樣樣搬出來,供四個人挑選,至於運用現有的材料能打製出什麼樣的靈器,那就是四人自己的選擇了。

  終於到了自己的長項,仙器宗的鐵天柱一聲長嘯:「哈哈,終於輪到我了,且看我煉器的手段!給你們開開眼!」

  說著,他將寒鐵材料丟進煉器爐中,開始了鍛造的過程。他要拿出全部的實力,打制一把靈劍,至於能達到哪一階,那就不好說了。他對自己有信心,不敢保證八階、九階,最起碼七階沒有問題。

  另外兩人無一例外,選擇的都是鑄造長劍,因為靈劍最熟悉,使用的人最多,憑著想像也能猜出鑄造的方法。

  秦笛左右瞧了一眼,心道:「得了,我也不別出心裁!乾脆跟你們一樣,都打制靈劍得了。」

  台下的人都在熱熱鬧鬧的觀望,有些人距離太遠,未成形的靈劍又在煉器爐中,所以這些人看不清煉製的過程,便將目光聚集到幾個人身上。

  鐵天柱依然是煉器宗師,曾經偶爾打製出九階的靈劍,所以最吸引眾人的注意力。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的粗獷,那麼的豪放,隨著他的每一下敲擊,台下都有人為他叫好!

  「鐵真人打制得真帶勁!」

  「鐵真人動作純熟,一看就是宗師!」

  「那還用說嘛,鐵真人必贏,這一場比試,關鍵是看另外三家誰墊底。」

  另外兩位金丹真人來之前顯然也曾經請教過各自宗門煉器師,所以打製的過程也不算很差,但是畢竟不像鐵天柱那樣拿這個做職業,因而動作都有些生疏,敲兩下看看,然後再敲兩下。

  比較而言,秦笛的動作不緊不慢,但是幅度很小,下面的人根本看不清他的一舉一動。

  就比如敲擊這個環節,別人都是用力敲擊,有一下是一下。而秦笛這兒則利用了材料的共振,將一次擊打延續為百次細小的敲擊,聲音綿延不絕,就好像密集的鼓點一樣,而且還有節奏的變化,彷彿組成了一首樂曲。

  下面有人哈哈大笑:「金丹宗的秦真人這是在做什麼?他以為這是彈琴鼓瑟呢?」

  有人偷偷的恥笑:「譁眾取寵,待會兒看他煉成一塊廢鐵,還怎麼拿出來展示?」

  「對啊,既然不會煉器,還不如像另外兩位真人一樣,老老實實的一步一個腳印,說不定還能打製出靈劍的坯子。」

  眾人議論紛紛,儼然將秦笛看做了必然失敗的那一位。

  然而台上的幾位掌門就不是那樣看了。因為這些人距離很近,能看清靈器在煉器爐中的變化,眼見著秦笛打製的靈劍成型得最快,比煉器宗師鐵天柱都要快一倍,不由得不讓人吃驚。

  才花了一個時辰,秦笛就已經將靈劍的坯子鑄造好了,然後是淬火,在外層加一道秘銀,再一次打製,淬火,再加一道靈金,再一次的打製,最後還要在爐火中慢慢溫養一陣子。整個過程很複雜,然而卻有條不紊,一絲不苟。

  三個時辰之後,仙器宗的鐵天柱第一個完成了,「哈哈哈」大笑三聲,叫道:「八階上品!眼看就是九階!雖然有些倉促,不是我的最高水平,但也相距不遠了!」

  靈劍呈給五位宗主觀看,眾人齊齊點頭:「嗯,不錯,不愧是煉器宗師,只有煉器宗師才能打制八階以上的靈兵啊!」

  台下的人聽了,忍不住齊聲歡呼:「還是我們的鐵真人厲害!一出手就是八階上品的靈劍,這要是拿到天寶閣去賣,價值不少的靈石呢!」

  「哈哈,我最敬服鐵真人了,他出身貧家弟子,跟著師傅煉製靈器百餘年才成為練器大師,後來又獨自揣摩了兩百多年,終於成了煉器宗師,現在是本宗除了太上長老之外最強的一位。」

  「佩服佩服,有志者事竟成。如果有鐵真人這樣的專心和毅力,做什麼事做不成啊?」

  讚美聲不絕於耳。

  其餘三宗的旁觀者也沒有覺得不對,這一關本來就該仙器宗贏嘛,不贏才是出鬼了呢!現在的關鍵是剩下的三人誰會墊底。

  吳天桐和梁天澗二人對煉器一竅不通,眼睛盯著秦笛,心想:「不知道這小子最後能不能煉出成型的兵刃,別到最後還是一塊廢鐵,那就丟人丟大了!」

  他們雖然坐的比較近,但因為是在台下,看不見煉器爐中的變化,所以心思就有些波動。

  天符宗的張天廣第二個完成,將靈劍呈給幾位宗主,被鑒定為三級靈劍。

  「不錯不錯!一個制符宗師,竟然能打製出三階的靈劍,還真是不簡單!」

  「聽說張真人在加入天符宗之前乃是個打鐵匠,祖上傳下來的職業,所以能打出三階靈劍也不奇怪。」

  「哈哈,我們天符宗總算拿了個第二了,不至於在兩項綜合之後墊底。」

  然後是大衍宗的顧天艮結束了煉製,看著手裡歪歪扭扭的寶劍,面上露出尷尬的神色。

  幾位宗師也不用看了,就想直接宣佈煉製失敗。

  顧天艮卻不肯認輸,說道:「雖然難看了點兒,但是這劍或許很鋒利,不信你們可以試試!」

  仙器宗主將這把歪劍與張天廣打製的三階靈劍相護交擊,結果輕輕一碰,歪劍就斷了。

  台上幾位宗主靜靜的看著顧天艮。

  顧天艮有些尷尬,低著頭下去休息,不好意思多說一句話。

  台下天符宗的人都很鬱悶,仙器宗的人卻在哈哈大笑,大衍宗的人看上去很開心。不過,還有更多的人,等著瞧金丹宗的笑話。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秦笛終於完成了最後一道工序,靈劍出爐,發出虎嘯龍吟之聲,他在煉器爐上一拍,靈劍就像一條蛟龍,散發出逼人的寒光,在空中滑過,筆直的飛到仙器宗主的手中!

  仙器宗主自身就是煉器宗師,打眼一瞄就禁不住吃驚的叫起來:「九階上品!天吶,這麼簡單的材料,竟然打製出九階上品的靈劍!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另外幾人也紛紛湊過來,看著寶劍讚不絕口。

  「厲害!秦天笛太厲害了!能煉出這樣的靈劍,那就是頂階的煉器宗師啊!」

  萬花門主花詠媒心裡驚嘆,嘴裡不知道說啥好了。

  金丹宗主李真人儘管知道秦笛乃是煉器宗師,但也不曉得他能不能發揮出真正的水平,此刻眼見著九階上品的靈劍,禁不住哈哈大笑:「我們金丹宗也有了煉器宗師,這真是大喜事啊!」

  仙器宗主心中哀嘆:「我們是煉器的宗門,竟然比賽輸了,這可怎們向老祖宗交代啊!」

  台下的吳星桐和梁天澗禁不住面面相覷,眼睛裡閃現出震驚的神色,過了好一陣才開口說話。

  「怎麼可能呢?你說這是真的嗎?」

  「怎麼可能不是真的?這麼多人眾目睽睽之下,難道還能作假不成?」

  梁天澗一拍自己的大腿:「哎呦,早知道秦天笛這麼厲害,就不該跟他作對了。」

  吳星桐摸了摸自己的老臉:「是啊,以後真不好意思面對他了。」

  至於台下那上萬人的觀眾,此時多數人都還在震驚中,尤其是現場最多的乃是仙器宗的弟子,那表情可就複雜了。有的人面色陰沉,有的人心中苦惱,有人捶胸頓足,也有人失聲痛哭。

  金丹宗的弟子卻在歡呼,尤其是聽過秦笛講課的人,還有秦笛的徒子徒孫,那更是興高采烈,就差載歌載舞了。

  鬧騰了好一陣,最後仙器宗主宣佈,這一局金丹宗四分,仙器宗三分,天符宗兩分,大衍宗一分。

  兩場比試合起來,金丹宗拿到八分,遙遙領先,仙器宗五分居於第二,大衍宗四分第三,天符宗三分墊底。


bpd 發表於 2018-3-31 18:17
第280章 火劍靈符

  再接下來,就要比賽制符了。

  天符宗的張天廣抖擻精神,眼睛瞄向另外三人,口裡輕笑道:「哈哈,終於輪到老夫的強項了!我可不能像鐵真人一般,竟然輸給了金丹宗。」

  鐵天柱雖然滿臉的鬍茬子,可還是泛出了羞愧的顏色,聞言握了握拳頭,嗡聲說道:「張真人,你也要當心了,莫要輸了這一局!」

  張天廣「嘿嘿」笑道:「怎麼可能呢?我應該沒那麼倒霉!鐵真人,你不要太難過,並非你煉器實力不行,而是秦真人太妖孽!」

  秦笛微微笑道:「是鐵真人讓我呢。」

  鐵天柱甕聲道:「我可沒讓你,輸了就是輸了!沒什麼好說的!」

  幾個人才說了幾句話,就聽見仙器宗主宣佈制符比賽開始了。

  四個人各自坐回桌邊,開始揀選制符的材料。比賽用的符筆、符紙都是一樣的,然而妖獸血卻有不同,看你習慣用哪種就選擇哪種。

  制符主要考驗的是神識,和對靈力的操控能力,要求神識堅韌,穩定持續,對靈力的操控極其精微,才能讓符筆連續不斷的在符紙上遊走,從而煉製出高階的靈符。

  當然,靈符製成之後,要想充分發揮威力,還有一個充靈的過程,既可以人工充靈,就是說修真者將自身的靈力灌注在靈符上,也可以採用靈石或者聚靈陣充靈。在這次大比中,充靈的步驟不包含在比賽之內。

  四個人坐在桌邊,全神貫注於符筆之上,在符紙上小心翼翼的勾畫,生怕稍一粗心就要重新再來。這就像寫一篇千字文,寫到最後一筆錯了,那這張靈符也就廢了。

  天符宗的張天廣一生之中幾乎將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制符上了,因而對於製作出高等級的靈符贏得比賽極具信心,所以他坐直了身子,臉上洋溢著傲然的神色,下筆如有神助,只用了兩個時辰就完成了一張九階的靈符。

  他看著靈符得意的笑起來:「哈哈,這樣的靈符我一生之中也不過製成了三次,沒想到這次比賽也能製出來,果然是上天庇佑啊!」

  他志得意滿的將靈符呈獻上去,然後面帶微笑等待結果。

  幾位掌門看了靈符,得出一致的結論:九階下品,非常難得!能練出這樣的靈符,都可以稱作宗師了。

  張天廣靜靜的站著,聞言心潮澎湃,熱血沸騰!

  他忍不住回想自己的一生,想起早年為了制符,可謂是廢寢忘食,嘔心瀝血,如今有了這樣的成就,一生的辛苦都值了!

  正在這時,秦笛忽然停住了符筆,雙手捧著靈符走了過來。

  他將靈符放在幾位宗主面前的長桌上,笑道:「好不容易製成了一張,也不知道是幾品的靈符。」

  天符宗主最有發言權,當即伸手將靈符拿了過去,定睛觀瞧了片刻,越看越覺得震驚,雙手都禁不住微微顫抖。

  「這是九階上品的靈符!我的天吶,秦真人竟然製作出九階上品的靈符來了!而且用的是中級材料,如果用了高階靈材,難道能煉製出仙符來?」

  仙器宗主也跟著吃驚:「九階上品?這怎麼可能呢?秦真人修道不過百年,就已經是煉丹、煉器宗師了,難道還是頂階的制符宗師不成?天底下真有這樣的經世奇才?」

  萬花門主嘆道:「沒錯!這就是九階上品的靈符。秦真人真是深藏不露啊!」

  金丹宗主李真人開心的笑起來,嘴裡一句話都沒有說。

  站在旁邊的張天廣卻表示不服:「幾位宗主,我與秦真人煉製的都是烈焰符,靈符的威力只有激活之後才能看出來,單憑肉眼可能會有偏差。」

  仙器宗主道:「這很簡單,叫人去旁邊的空地上激活,一看就知道結果了。」

  有人拿著靈符來到高台後面空曠的草地上,先激活了張天廣的靈符,形成一道兩百丈長的火龍,果然是驚世駭俗。

  然後那人又激活了秦笛的靈符,形成的卻是一柄火劍,火劍發出去,竟然能刺到三里之外,將遠處的一座宮殿都摧毀了!

  仙器宗主吃了一驚,趕緊派人過去查看,不知道有沒有人因此受傷。

  時候不大,從裡面抬出三人,被燒得體無完膚,頭髮都變成了焦炭。所幸人還活著,對於仙家高人來說,倒也不難救治。

  張天廣看見威力巨大的火劍,禁不住心神失喪,一個勁的搖頭,悲嘆自己辛苦演練一輩子,竟然會輸給才剛剛修道百年的秦天笛。

  台下的梁天澗和吳天桐都已經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上萬觀眾都覺得匪夷所思:一個人的時間和精力都是有限的,怎麼可能同時將三門技藝修煉到宗師境界呢?天底下真有這樣的人嗎?

  那麼多的觀眾裡面,只有金丹宗弟子在歡呼,覺得就像是做夢一樣。

  「秦師叔祖厲害!」

  「師叔祖博才多藝,樣樣精通!」

  「嘻嘻,那可是我師祖!師祖待人可好了,對我們姐妹就像家人一樣!」

  「哈哈,師叔祖以前罵過我!至今如雷貫耳,時刻在耳邊迴盪!」

  又過了一會兒,另外兩人制符也結束了,成績只能說是差強人意。

  三場比試結束,金丹宗拿到了十二分,仙器宗七分,天符宗六分,大衍宗五分。

  除了金丹宗主依舊樂呵呵之外,剩下三位宗主都已經露出了嚴峻的神色,接連兩個宗門都在自己的強項失利了,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可以說這幾乎動搖了仙器宗和天符宗存在的根基,如果不是四大宗門同根同源,這些人說不定因此動手,將秦笛這個妖孽給滅了。

  不過,想起柳仙君留下的話,這些宗主在震驚的同時,又有了一絲希冀,難道說滿門飛昇的傳言真有實現的那一天?

  當然,此時還不能說這種話。因為這件事即使發生,也該發生在通天河的源頭,而不該發生在死海的邊上。

  在這兔子不拉屎的天涯海角,怎麼能誕生出驚世奇才,又怎能一路殺到靈山,統一靈山總部四大宗門呢?那不是癡人說夢嗎?

  因此幾位宗主只能搖頭嘆氣,由仙器宗主宣佈,最後一項比賽開始!


bpd 發表於 2018-3-31 18:24
第281章 仙巢湖畔

  最後一場比試乃是煉製陣盤。

  如果說制符還要考究對靈力的掌控,那麼煉製陣盤就純粹是比試神識的強弱和對陣法瞭解的程度了。

  因為有著前兩場翻盤的變故,所以這一場比試還沒開始,大衍宗的顧天艮就已經心虛了,禁不住偷偷瞄了秦笛一眼,心想:「這小子會不會煉陣?應該不會了吧?他這麼年紀輕輕,難道能同時掌控修真四藝?不過,這事兒還真不好說!我只能對天祈禱,希望大衍宗歷代祖師保佑,讓我能贏得這場比試。」

  他卻不知道,就連大衍宗的祖師之一,大衍七十三,都在秦笛隨身攜帶的洞天裡待著呢!

  終於,比試正式開始了。

  有侍者將煉製陣盤的材料一樣樣取過來,擺在四位真人的桌子上。

  顧天艮率先動手,手腳麻利的開始製作陣盤的根基。

  另外兩人也不敢怠慢,趕緊跟著下手。

  秦笛卻取出一個紫紅色的茶壺,不緊不慢的喝起茶來。

  幾位宗主都靜靜的瞧著,既不願催他動手,更不敢叱責他喝茶,畢竟時間過去很久了,修真人雖說可以不吃不喝好幾年,但人家要喝口水總是可以的。

  他們卻不知道,秦笛此刻在喝的,乃是大名鼎鼎的悟道茶。

  等到盞茶功夫之後,秦笛收起茶壺,開始不緊不慢的製作陣盤。

  所謂慢工出細活,製作一個好的陣盤往往需要好幾天的功夫,但是秦笛只花了大半天,就完成了陣盤的製作,呈獻給四位宗主一看,禁不住又是一片震驚!

  「九階上品,又一個九階上品!」

  「哎呀,我們大衍宗也沒有活路了!」

  萬花門主先是一聲不吭,然後忽然「咯咯」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讓人不敢凝視:「秦真人天縱之才,又懂得韜光養晦!定然是仙人轉世,或許是受柳仙君委託,來庇護四聖宗的。這可是一件好事啊!」

  說這話時,她心裡已經將黑松門的覆滅,跟眼前這位表現驚人的秦真人聯繫起來,慶幸自己先前沒有動手,否則萬花門也要被滅門了。

  四位宗主聽了,只能面帶苦笑,接受秦笛乃是仙人轉世的說法,如此一來,也算是有個說辭,否則對三宗打擊太大了,幾乎讓年輕弟子失去信心!

  見了這一幕,台下的梁天澗和吳天桐都幾乎要鑽到椅子底下去了,心裡既慚愧又震驚,同時還有幾分欣喜,沒想到金丹宗竟然出現這樣一個出類拔萃的同道,這可是打著燈籠也難找的道友啊!財侶法地,這個侶就包括了能夠交流的友人,人家一句話就能給你帶來啟迪,這樣才能促進修煉共同進步。這樣的道友結交還來不及的,有怎能得罪對方?

  因此這二人下定了決心,想著回去準備一份厚禮,登門向秦天笛請罪。

  台下上萬名弟子都彷彿看見了天上的太陽,覺得金丹宗秦真人就像太陽一樣耀眼。

  也有少年人暗下決心,想要向秦真人學習,回頭精研修真四藝,說不定也能創造奇蹟。

  對於秦笛的幾個弟子來說,都覺得師傅到了這一步,也算是實至名歸,乃是非常自然的事;至於幾個徒孫,心裡就剩下開心和驚訝了。

  這場修真四藝的大比就這樣結束了,最終以金丹宗大比分獲勝,其餘三宗差距很小。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秦笛一個人身上,別的都被忽略了。

  秦笛載譽而歸,在金丹宗受到前所未有的歡迎。

  一連許多天,都有人不斷找上門來,要麼前來請教,要麼懇求煉丹煉器,秦笛不勝其煩,只好跟掌門李真人和師傅蘭星裳交代了幾句,告別了幾個弟子,帶著五色神雀,出門巡遊去了。

  他先去通天河兩岸各個主城的修仙殿查看了一圈,發現新弟子源源不絕,都在殿主指引下努力修煉,每天每月都在逐漸成長,於是便放了心,沿著通天河,繼續往西方飛去。

  來到西山密林,秦笛發現這兒多了好幾塊靈田,因為金丹宗將原先陰鬼宗和陰陽門的靈田都搶過來了,所以靈田的總面積增加了好幾倍。楊雲松也不再是主管了,而是變成了主管之下的一個執事。

  現在的主管是一位築基巔峰的修士,乃是苗雲娟的師傅,名字叫谷星薇。

  見到秦笛,谷星薇變得有些拘謹:「秦師叔,歡迎前來視察。」

  秦笛聽了,感覺還有些不習慣,可是修真門派就是這樣,只要不是直系的師傅、師祖,其餘的稱謂都是以功力高低作為參照,今天是師叔,過兩天就成師兄了。

  秦笛在靈植園中走了走,發現這兒的靈氣並沒有因為巨型靈脈被抽走三分之二而受到影響,於是也就放了心。

  臨走的時候,他將以前煉製的結金丹送給了谷星薇一顆。

  谷星薇十分感動,連連致謝。

  離開西山靈植園,秦笛坐著通天舟,繼續往西飛去。

  西山密林十分寬廣,也不知道有多少萬里,通天舟全力飛馳,也花了半個時辰,才飛出密林的範圍。

  再往前就是寬廣無邊的大平原了。人口稠密,城市一座接著一座,分不清有多少的國度。

  繼續往前飛了一會兒,秦笛忽然看見通天河的南岸有一片廣褒的湖泊,湖中有若干島嶼,最中間的島嶼最大,有數不清的鳥兒在空中飛來飛去,想來那片湖泊就是仙巢湖了。

  於是他收起了通天舟,化作一個普普通通的築基修士,向著那片湖泊飛去。

  五色神雀身軀只有四寸,渾身的羽毛很嬌艷,站在他的肩頭,看上去就是一隻僅供觀賞的鳥雀。

  秦笛一面緩緩往前飛,一面讓肚子裡的小桃樹用神識掃瞄四周,看看有沒有步虛真君的存在。說起來,他現在也就怕碰到步虛真君,特別是高階的步虛,擁有幾千里步虛天象,差距太大了,還真是不好對付。除此之外,包括元嬰真君,他已經敢直面硬抗了。

  不久,他來到一個島嶼的上空,低頭下看,見不到一個人影,只有一些殘破的宮殿,還有不少的斷垣殘壁。

  他從空中輕輕落在地面上,就聽見小桃樹在肚子裡傳音:「放心吧,這島上沒有高階修士,只剩下兩三個人,躲在地窖裡邊。」

  秦笛有些驚訝,道:「竟然有人躲在地下?這裡又沒人監管,為什麼不逃走呢?」

  他邁開步子往前走去,來到一處最高大的宮殿前,看到破損的大門上方,還有「金丹宗」三個大字,禁不住心裡有些難過。

  「沒想到啊,剛從空中下來,就找到被滅門的金丹宗了!」

  說起來,天下金丹宗是一家,因此由不得秦笛不惱怒。

  進入殿中,就見屋內橫七豎八的倒斃著一些屍首,也不知道過去多久了,竟然都沒人收拾,任由屍體腐化,招來許多的蒼蠅在殿裡飛來飛去,放出難聞的臭味。

  秦笛心中不忍,一路走一路丟出火球,將屍體焚化,變成骨灰散落在地上。

  過了好大一會兒,殿裡難聞的氣味才終於散去了。

  秦笛從牆角搬開一個沉重的殘舊丹爐,露出下面的地磚,又將地磚撬開,下面就是一個通道。


bpd 發表於 2018-3-31 18:30
第282章 一片狼藉

  通道裡很暗,只有一點點螢石發出的微光。

  秦笛循著通道往下,曲曲折折走了好久,感覺幾乎走到了湖底,再往前就能聽見緊張的呼吸聲了。

  此時他揚聲道:「不要怕,我是通天河下游金丹宗的同門,聽說這邊的宗門出事了,所以過來看看。希望能幫上你們的忙。」

  聽見這話,對面忽然有聲音響起:「通天河下游的金丹宗還在嗎?」

  「還在呢!而且越來越興旺!」

  正在這時,忽然有燭光燃起,照亮了周圍的環境。

  一間空曠的地下室內,坐著一位青年女子,容貌姣好,面色蒼白,看著只有二十多歲的樣子,左側坐著一個七八歲的幼童,右側是一個三四歲的女娃,她的一隻手還捂著女娃的嘴,生怕這孩子發出哭叫的聲音。

  兩個孩子的眼中都流露出驚恐的目光。

  秦笛手裡也沒有糖果,只能抓出一把枇杷,還有幾顆靈桃,送到兩個孩子的手裡,安慰道:「好了,好了!有叔叔在這兒,不要怕。」

  兩個孩子似乎很久沒吃到新鮮的水果了,所以抱著靈桃就咬了起來。

  秦笛將自己的令牌拿了出來,展示給對方看,上面題著金丹宗內門長老的字樣。

  這樣一來,對面的女子才終於放了心,問道:「秦師叔,外面怎麼樣了?賊人終於退去了嗎?」

  秦笛點點頭,問道:「我聽說本地的金丹宗已經被滅門十餘年,你怎麼還在這兒?」

  女子答道:「秦師叔您說的不錯。我叫谷星蘅,乃是本地金丹宗主朱虛炎的孫媳,十餘年前一場大戰,祖父和父親都被人抓走了,我和外子逃了出去。三個月前,我們帶著十幾個弟子回來看看,結果剛來到大殿,又有一夥賊人殺進來。外子將我們娘仨推進地下室,後來就沒有音信了。」

  「那你就一直困守在這兒?」

  谷星蘅答道:「我被推下來的時候,外子曾說,讓我在這裡等著,他要是不來,就不要出去。我也怕出去之後再碰到敵人,所以想著在下面待的越久越安全,畢竟有兩個孩子呢。所以一晃三個月就過去了。」

  秦笛道:「走吧,我帶你們出去。」

  幾個人從地下室中走出來,秦笛先自嘆了口氣,道:「我進來的時候,發現這裡有好幾具屍首,就將他們火化了,你來好好的看一眼,這些骸骨之中,有沒有自己熟悉的物品。」

  谷星蘅心中惶恐,急切走上前來,仔細查看每一片骨灰。

  秦笛先前放出的火球,只是普通的火焰而已,他並沒有使用高階靈火,更沒有動用仙火。如此一來,如果有隱藏的靈器和儲物裝備,還是能夠殘留下來的。

  谷星蘅看了一圈,最後搖搖頭:「外子不在這裡邊。他手臂上有一圈乾坤鐲,乃是祖父賜下的一階靈寶,平常隱藏在肉裡看不出來,但是就算天階靈火也不會燒壞。」

  秦笛安慰她道:「或許被敵人捉走了,人可能還活著。你先不要急,想想有什麼去處沒有,我可以送你過去。」

  谷星蘅眼睛裡露出迷惘的神色,想了一會兒道:「我自幼生長在宗門裡,別的地方也不熟悉,更沒有親人可以投奔。秦師叔,我想帶著孩子跟您走,歸入您那邊的金丹宗門下,可不可以?」

  秦笛道了聲好:「我有一處洞天,你和孩子先進去等著,等我回歸的時候,再放你們出來。」

  說著便將三個人收入一處資源豐富的洞天中,裡面靈果、靈榖應有盡有,也不會餓著他們。

  隨後,他在島上找了找,發現島上的靈脈都已經被人抽走了,剩下的只有殘磚破瓦,沒什麼值錢的東西。

  秦笛又飛到別的島上找了找,發現情形差不多,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留下來。

  五色神雀見他找了半天都沒有頭緒,有些不耐煩,張開翅膀飛了出去。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一直巨大的鳥兒從天邊飛來,爪子下面抓著一個人,「砰」的一聲丟在秦笛的跟前。

  「哥哥,我給你捉來一位金丹巔峰的壞蛋,你來審問一下就知道了。」

  「鳳兒,你怎麼知道他是壞蛋?」

  「我看見他在仙鳥洲拿著皮鞭抽人,逼著一些築基修士和金丹真人挖靈石!」

  「喔,那倒要好好審一審!鳳兒你真能幹,一下子就抓住舌頭了。」

  「那是當然,哥哥,我很有用的!」

  秦笛摸出一顆高達九階的「惑心丹」,塞進那人嘴裡。

  時候不大,那人起身,對著秦笛納頭便拜,口中問道:「長老,您有什麼吩咐?」

  秦笛也不清楚為何在對方眼裡變成了長老,但他知道惑心丹能讓人神智迷亂,將一個人當成另外的人,所以被喚為長老也不覺得奇怪。

  「你叫什麼名字?在仙鳥洲負什麼職責?」

  「在下婁一鑾,專門負責監工,讓那些被捉的金丹、築基挖掘靈石。」

  「挖靈石做什麼?」

  「秋老祖說了,只要能挖空那幾條靈石礦,仙鳥洲上的大型靈脈就會減弱,島上的鳥族非暴亂不可,那樣他就有進入核心區域的機會了。」

  秦笛問道:「秋老祖在哪兒?」

  婁一鑾迅速答道:「不知道,在下只是在七八年前見過他一面,三年前又見過一回,隨後再沒見過老祖,有人說他回太陽湖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他老人家神出鬼沒,就算不在,咱也不敢偷懶啊!」

  秦笛緊跟這問道:「那還有沒有別的步虛真君留守在本地?」

  「秋老祖的侄子秋四海在這兒呢,他也是一位步虛真君,聽說才進階步虛不久。」

  「你手下看管著多少金丹,多少築基修士?」

  「島上總共有四條靈石礦,我負責其中的一支,手底下管著五百個金丹,兩千名築基修士。」

  「這些人不會暴動?負責看管的有多少人?」

  「嘿嘿,這些人都被封住了九成的功力,又沒有武器,想暴動也無能為力!負責看管的人員並不多,每一隊只有十位金丹真人。」

  秦笛微微皺眉:「怎麼會沒有元嬰真君?秋四海在哪兒?」

  婁一鑾答道:「元嬰真君和秋四海都守在距離仙鳥洲不足千里的天靈島!他們膽子小,不敢輕易踏上仙鳥洲,生怕鳥族高手殺過來,逃也逃不掉。」

  「秋四海不願踏足仙鳥洲,又怎麼知道挖礦的情形?」

  「嘿嘿,我每天飛一次天靈島,稟報採集靈石的狀況,同時將靈石呈獻給秋四海。」

  秦笛想了一會兒,又問道:「怎麼挖礦的只有金丹和築基,那些被捉的元嬰修士和步虛真君呢?」

  「長老您怎麼問那個?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秋老祖捉了一堆高手,全都丟到仙鳥洲的核心區域去了!」

  「這些人是死是活?」

  「那誰知道啊?反正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秦笛心想:「估計那些人大都已經死了,但也保不準有人活下來。仙鳥洲有不少高階的鳥族,我也不敢輕易登島去查看。」

  他靜靜的思索了一會兒,就將婁一鑾放了回去。

  五色神雀想不明白,忍不住叫了起來:「哥哥,你怎麼把他放回去了?」

  秦笛笑道:「我暫時不想讓天靈島上的元嬰真君起疑,更不想驚動秋四海。所以先讓他回去,過一段日子再說。」

  「哥哥,接下來你想怎麼辦?」

  秦笛柔聲道:「鳳兒,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去仙鳥洲打探消息,看看那些被捉的元嬰和步虛真君,是否還有人活下來。我估計那些人被捉之後,不一定全被殺死。如果還有人活著,特別是金丹宗、天符宗、仙器宗和大衍宗的高手,有多少我都願意贖回來。」

  「你可以求見仙鳥洲的宗主,問問他們想要什麼,然後回來告訴我。你也知道,我是修真四藝的宗師,即便現在煉不出仙丹,假以時日也能煉出來。我可以幫他們煉製九階靈器,只要渡過雷劫就是靈寶了;並且能佈置大陣,加強仙鳥洲核心區域的安全。甚至願意拿出幾個洞天,跟他們換人。只要有可能,我都想把那些人救回來。」

  「好的,哥哥我知道了!」

  五色神雀答應一聲,張開巨大的翅膀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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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靈石礦洞

  秦笛在附近的島嶼上搜索了幾天,其間也碰到有人在空中巡視,都被他頭頂的鎮神塔遮掩過去了。

  鳳兒去了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五天之後,秦笛覺得不能再等了,於是避開天靈島,悄悄摸上了仙鳥洲。

  仙鳥洲很大,長寬不知幾許。

  島上覆蓋著茂密的森林,不時可見三三兩兩的鳥巢掛在樹杈上,越往裡走,鳥巢越密集,空中飛的鳥兒等級也越高。

  秦笛不敢往核心區域去,只能在島周圍逡巡。

  找了一圈,他終於找齊了四處靈石礦,都在靠近水邊的地方,向著島中央的位置挖了一條深深的隧道,出口處很不起眼,為了不引起鳥族高手的注意,僅僅在出口上方搭了一個茅草棚,負責看守的人員就守在裡面。

  秦笛躲在遠處的樹梢頭,藏在枝葉掩映裡,靜靜的瞧著。

  他發現每隔一個時辰,都會有一組人從隧道裡走出來,上交開採的靈石,如果採集的靈石不夠,就會有皮鞭抽打在身上。

  被抽的人還不敢高聲慘叫,如果大聲叫的話,就會被一劍斬殺,屍體拋進湖水裡。

  秦笛坐在樹梢看了兩天,只見到元嬰真君過來巡視了一次,並沒有看見步虛真君,更不用說步虛巔峰的秋老祖了。

  這時候,鳳兒依舊沒有回轉,不知道是不是被島上的鳥族高手留下來了。

  秦笛決定等元嬰修士再一次巡視之後,就開始動手,強行闖進去,救出金丹宗的弟子。雖然他並不認識這些人,但是看在同是金丹宗一脈,也沒有受人欺凌見死不救的道理。

  又過了半天,他看見兩位元嬰真君從天靈島的方向飛過來,進入茅草棚,待了小半個時辰就飛走了。

  等到那兩人飛遠,秦笛變化了容貌,從樹梢飄落到茅草屋前,剛一現身,就聽見有人低喝:「誰?你是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

  秦笛微微一笑,張嘴欲答,卻沒有發出聲音,一瞬間神識橫掃,施展出「夕陽枯木吟」。

  隨著功力的提高,他的神識越來越強,這套「夕陽訣」越來越厲害,別說面前這些金丹真人,就算是元嬰巔峰都難以逃脫,甚至步虛初期也會受到影響。

  茅草屋裡幾個負責看守的金丹真人就覺得眼前紅光一閃,頓時陷入到迷亂中,三魂七魄都被勾走了。

  秦笛將這些人收進一個空置的洞天中,看看四周再沒有一個人,於是便大搖大擺的走進隧道裡。

  他腳步輕快,沿著隧道往裡走,腳下高高低低,起伏不定,越走越深,頭頂有螢石發出淡淡的白光,大約走了七八里,就聽見前方傳來「砰砰」的敲擊聲。

  再往前,就看見挖靈石的修士了,一個個衣衫襤褸,遍體鱗傷,這些人都被封印了九成的功力,因而心情鬱悶,滿腔憤恨,相互之間也不說話,就知道狠狠的敲打石壁,不停的挖掘靈石。

  隧道的盡頭,有著很多條分支,每一個分支都佈滿了人,加起來也不知道有多少。

  秦笛想起婁一鑾的說法,每一個礦洞大概有五百個金丹,再加上兩千名築基,這麼多人要是一下子放出去,勢必引起很大的騷亂,定然被天靈島上的人發覺。天靈島上不但有步虛初階的秋四海,還有好幾位元嬰真君,如果想要追,這些人很難逃脫。

  秦笛在隧道裡走來走去,一面走一面問:「朱天培在哪兒?這裡有金丹宗的人嗎?」

  敲擊礦石的人停下來,呆呆的望著他,然而卻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過了好一陣,才碰到一位老者,傴僂著身子,說道:「小伙子,你找朱天培做什麼?他不在這裡,可能在別處挖礦。」

  秦笛停下腳步,問道:「老人家,你是金丹宗的?」

  老者點點頭:「不錯,我是金丹宗內門長老王天通。」

  秦笛一聽,這人是天字輩,顯然也是金丹真人,於是道:「王師兄,我可以救你出去。」

  老者聞言吃了一驚,手裡的礦鋤「咣當」掉在地上:「什麼?你能救我出去?真的假的?」

  秦笛點點頭,沉聲道:「快把金丹宗的人叫來,我將你們都帶出去!」

  老者上下打量秦笛,見他衣衫整齊,相貌不俗,滿臉正氣,跟別人大不相同,心裡就有些相信了,但還是有些顧慮,問道:「你也是本宗弟子,我怎麼沒見過?」

  秦笛道:「我來自別處金丹宗,聽說本地宗門遭了大難,所以就過來看看。」說著,他將自己的身份令牌拿出來晃了晃。

  老者雖然看不清楚令牌上面的字跡,但是對令牌的樣式十分熟悉,單看那金燦燦的顏色,就知道是內門長老的標誌。頓時,他就像臨死之人捉住了救命稻草,瘋了一般的跑到隧道裡邊去了。

  大約過了盞茶功夫,總共有五十多人走過來,後面還有不少人聽見動靜向這邊靠攏。

  秦笛找了個空曠的地方,抖手拋出一個洞天,一面拍打著門戶,一面大聲道:「凡是金丹宗的人,都走進這道門戶,我帶你們出去!」

  五十多人彼此觀望,低聲交談著,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

  「真奇怪,這年輕人從哪裡冒出來的?」

  「咦?這竟然是一個洞天!怎麼可能呢?」

  「他才不過是金丹,盡然能隨身帶著洞天,真是匪夷所思!」

  「這會不會是個圈套?我總覺得不太靠譜!」

  最後,還是內門長老王天通說了句話:「都聽我的,別磨蹭了!這位小哥相貌和善,滿臉正氣,一看就是好人!跟著他往外闖,就算出不去,最多也就是一死!這樣的日子,我已經過夠了,倒不如早死早托生!」

  有人大聲附和道:「王師叔說的沒錯,這樣的日子,我一天也熬不下去!」

  「好,都聽王師叔的!」

  「這位前輩,多謝你來相救,不管能不能出去,大夥兒都感激你這段情分!」

  在萬天通的催促下,五十多人魚貫而入,全都進入洞天之內。

  然後秦笛又大聲道:「大衍宗,天符宗,仙器宗,有沒有人困在這裡?有的話也可以進去!看在同屬於四聖宗的份上,我順道救你們出去!」

  話音未落,呼啦一群人湧上來!這些人看見金丹宗的人先進去了,於是也不再猶豫。

  「我是大衍宗的!多謝前輩!」

  「我是仙器宗的!辛苦您了!」

  其間,也有一位中年修士幫忙矯正:「前輩,本地沒有天符宗,幾萬年前就已經滅門了。」

  秦笛點點頭,道:「我知道了。大家排好隊,不要擁擠,抓緊時間,快些進去!若是慢了,有步虛真君趕過來,那我們都慘了,一個也別想走!」

  「聽前輩的安排,大家都排好隊,一個一個的來!快,快點兒!」

  只是片刻功夫,這兩家宗們總共一百多人都已經進入洞天之中。

  這時候,後面跟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了。

  有人在旁邊問道:「小兄弟,你真有辦法闖出去?外面有兩道關卡,闖過金丹真人的看守不算很難,難的是不遠處就有天靈島,要想長距離飛躍仙巢湖,那可是很難的事!萬一給秋四海和他的手下看見,可就生不如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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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本名秦瓊

  秦笛看著後面這些人,心想:「如果只有這一個礦洞,我也就放任這些人離去了。可是後面還有三個礦坑,這邊一出亂子,後面也沒法救人了。雖然說碰上秋四海,我也可以勉強交手,但是終究有些麻煩,我一個金丹真人,硬扛步虛初期,還是太吃力!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乾脆將這些人都救走!一隻羊是放,一群羊還是放,就當做點兒好事了。」

  於是,他再度拍了拍洞天之門,大聲道:「所有人聽好了!想活命的,都到這裡邊來!我會想辦法,將你們帶到安全地界!我給你們一盞茶的功夫,過期就不等了!」

  有些人光在旁邊看著,就是不敢動。因為萬一逃不出去,還不如不逃。不逃還可以苟且偷安,逃了被捉回來那就沒命了。

  秦笛望著眾人,淡然說道:「我既然能悄悄走到這裡,就有法子出去。如果不相信,那就算了!」

  礦洞之中,很多人都已經受夠了折磨,只要有逃生的機會,就絕對不肯放過,所以二話不說,走進洞天之中。

  也有人一邊往裡走,一邊說道:「要不是功力被封,我就自己往外闖了。如今沒有別的法子,只能指望小兄弟!你可千萬要逃出去啊!若是被捉住,可就坑了我們!哎,我說,你到底能不能闖出去?」

  秦笛低喝道:「少廢話,不願意走你可以留下來。」

  那人猶猶豫豫,結果被別人推到了一邊。

  大約過了盞茶功夫,六七成的人都進入洞天裡,剩下三四成要麼不相信,要麼還在隧道深處沒得到消息。

  秦笛也不管那麼多,反正金丹宗的人救出來就行了。

  對於其餘的人,老實說他也沒有救助的義務。

  修真界原本就很殘酷,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今天你捉人,明天被人捉,生死都講究緣分。秦笛已經給了他們機會,機會來到面前,自己抓不住,也怪不得別人。

  所以秦笛收起洞天,轉身就走,迅速來到洞口,他丟下一個五階的迷蹤陣盤,暫時封鎖了隧道的出口,遲滯後面的人出來。

  否則這些人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飛,勢必引起天靈島上秋四海和一幫元嬰真君的注意。那樣就沒法營救後面三個靈石礦的人了。

  五階陣盤才只是中階,對於隧道內的金丹真人來說,即便被封印了九成的功力,只要多花點兒功夫,還是能破解的。至於究竟要花多少時間,最終能不能逃出去,那就看他們對陣法瞭解的程度,以及個人功力的高低了,當然還取決於運氣。

  隨後,秦笛來到另外一個挖掘靈石的礦坑,一招「夕陽寒鴉啼」,將幾個負責看守的金丹真人都俘虜了。

  這時候,他也懶得進去找人,而是從洞天之中叫出人來,金丹宗,仙器宗,大衍宗,每個宗門叫了四五人,然後讓這些人進洞去找,找齊本宗的人之後,就趕緊出來。

  大約花了小半個時辰,三個宗門的人都來到隧道口,按照指示進入洞天之內。

  隨後,秦笛又扔下一個五階陣盤,封住了隧道出口。

  如此這般,半天之後,四個靈石礦坑,三個相關的宗門,所有的人員都被救了出來,其中也包括金丹宗主朱虛炎的孫子,也就是谷星蘅的相公朱天培,他是被人抬出來的,幾乎被折磨的不成樣子,渾身都是傷痕,一隻胳膊斷了,軟軟的垂在身側。

  正在這時,秦笛忽然發現前面拋下的陣盤被人突破了,有數百人從隧道裡衝出來,向著四面八方飛去。

  然而只是片刻之間,就有數位元嬰修士從天靈島的方向急如電閃飛了過來。

  這些人一面追趕逃,一面大聲叫罵。

  「他娘的,膽子不小,竟然敢逃出來!」

  「負責看守的人呢?都死哪去了!」

  「快點,把那些人都捉回來!領頭的統統處死,其餘的每人三百鞭!」

  秦笛並不想跟這些人交手,在大庭廣眾之下,暴露自己的實力,有可能留下蛛絲馬跡,被人找到家門口,那就不妙了。於是他收起洞天,放出了通天舟,急速飛了出去。

  通天舟一路往西疾馳,吸引了元嬰修士的注意,後面傳來一陣大呼小叫,秦笛回頭一瞧,發現有步虛真君從後面趕了上來,然而通天舟飛得很快,只是片刻功夫,就將其遠遠的甩開了。

  秦笛兜了一大圈,然後掉頭向南,一口氣飛出五十萬里,這才停了下來。

  接著,他將洞天的門戶打開,讓那些人都出來。

  數千人一個接一個往外走,抬頭看見藍天白雲,呼吸著自由的空氣,有的人喟然長嘆,有的人放聲痛哭,每個人都對著秦笛鞠躬:「多謝救命之恩,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秦笛微微一笑,道:「我從通天河上游下來,原本是大雪山縹緲峰金丹宗弟子,機緣湊巧救了大夥兒,至於姓名那就不說了。大家只要記住金丹宗的情分就行。」

  眾人紛紛致謝,然後相護攙扶著離開了。有的人一路走一路尋思:「大雪山縹緲峰在哪兒?我怎麼沒聽說過?」

  也有人道:「你不知道的東西多著呢!通天河那麼長,就算是元嬰真君一路飛過去,也要飛六百年,才能趕到靈山!你說一路上得有多少山峰,多少壯觀的景致啊?」

  眾人逐漸散去,就連大衍宗和仙器宗的人也被秦笛攆走了,只剩下金丹宗的修士留下來,總共有兩百多人,其中有六個金丹真人,剩下的都是築基修士。

  朱天培也是六位金丹真人中的一位,身材高大,相貌堂堂,因為是少宗主的緣故,所以威信較高,率領著一幫人對秦笛致謝。

  「我聽王真人說,您也是金丹宗內門長老。我看你年紀很輕,能不能冒昧的稱你一聲師弟?」

  秦笛點點頭:「沒問題。朱師兄本就年長,叫我師弟就對了。」

  「師弟您貴姓?」

  「免貴姓秦,全名『秦瓊』!」

  朱天培道:「多謝秦師弟,若沒有師弟相救,我們這些人早晚要死在礦洞裡。」

  還有一些築基修士七嘴八舌的致謝:「多謝秦師叔,救命之恩,永世難忘。」

  秦笛看一幫人都帶著傷,於是施展春風化雨,撫平他們身上的傷勢,又將被封印的功力解開。

  眾人都對秦笛感激不盡,但卻兩手空空無以致謝。

  有位金丹真人提議,說要給靈山總部寫信,請上頭大力表彰大雪山縹緲峰的秦瓊秦真人。

  秦笛很是詫異:「靈山總部能接到這樣的信件?」

  朱天培點點頭:「可以,只要將信件交給天寶閣,付幾塊極品靈石就行了。」

  秦笛眼前一亮,問道:「信件寄過去之後,靈山總部會有人管嗎?」

  朱天培苦笑道:「或許會,或許不會,誰知道呢。這樣的信最快也要在路上走六十年,等到消息傳回來,又是六十年。就像十幾年前,我們這兒金丹宗滅門,消息報上去了,到現在信件可能還在路上走著呢,」

  「這麼說你們以前也寫過類似的信,而且收到過回音,對不對?」

  「不錯,我聽爺爺說,很久以前幾乎每封信都有回執,但是近千年來就不行了,本宗發出去五六封信,一直沒收到回音。」

  不管怎樣,秦笛覺得這消息有些價值,最起碼體現了金丹宗曾經是一個整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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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再度折回

  隨後,秦笛將谷星蘅母子放了出來。

  朱天培見了又驚又喜,一下子將母子三人抱住。

  「谷妹,你和孩子都活著!真是太好了!」

  「天培哥,我是不是在做夢?」

  眼看著夫妻相見,父子相逢,一家人團聚,眼淚汪汪,令人不勝唏噓。

  過了一會兒,秦笛問道:「朱師兄,既然逃出來了,你們有何打算?」

  朱天培輕輕搖頭,道:「山門都丟了,還能有什麼打算?只能暫時找地方躲一躲,等過了風頭再說。」

  秦笛微微皺眉,道:「對於修士來說,若是離開了靈脈,功力就沒法增長。人生苦短,歲月有限,經不起折騰。」

  「那能有什麼辦法?這天下有靈脈的地方都被別人佔了。」

  旁邊圍了一大圈人,每個人都愁眉苦臉。

  這些人都是金丹宗的核心人員,其餘的要麼死了,要麼已經逃走。

  秦笛想了想道:「這附近有沒有大型的仙墟,也就是修真人交易的場所,你們可以去那兒煉丹,順便換點兒靈石。我聽說,大型的仙墟附近也是有靈脈的。」

  老者王天通眼前一亮,道:「仙巢湖的西邊,沿著通天河往上,不到兩萬里,就有一個大型的島嶼,名叫「翠墟島」,上面有幾條巨型靈脈,還有天寶閣扶植起來的『天寶宗』,在島上開闢了很大的墟市,並且建立了多個修真洞府,專門供外人租賃。我們可以去那兒定居。」

  朱天培道:「王師兄說的不錯,翠墟島有幾位步虛後期的高人鎮守,既安全又適合定居。我們剩下這兩百來人,其中幾位煉丹大師,甚至有一位可以算煉丹宗師了,只要有一筆啟動資金,就可以生存下來。」

  王天通嘆了口氣:「是啊,沒有靈石,連翠墟島都進不去。」

  這時候,忽然有幾位築基修士叫起來:「師叔,我們這裡還有些靈石,都是先前在礦洞裡挖的,還沒有來得及上交,就被我們帶出來了。」

  「總共有多少靈石?」

  大夥兒將靈石湊在一起,數了數只有幾百顆中品靈石。

  朱天培頗為滿意,笑道:「有這些靈石,就能登上翠墟島了。至於上島之後,先去各大店舖打工,辛苦幾年,積累了資源,就可以自己開爐煉丹。」

  秦笛忽然摸出一袋高階靈金,道:「既然如此,好人做到底,我這裡有些材料,就送給你們了,拿去換成靈石,也就有了啟動資金。」

  「這……秦師弟救了我們的性命,哪能再要您破財?」

  秦笛道:「拿著吧,不用客氣。我倒是有個問題想請教,你們原先住的島上,那些靈脈去哪兒了?」

  朱天培一跺腳,怒道:「都被秋四海牽引到天靈島上去了!」

  秦笛覺得有些奇怪:「一個小小的天靈島,要那麼多靈脈做什麼?我先前查看了好多個宗門,所有的靈脈都不見了,難道都去了天靈島?」

  朱天培道:「沒錯。我聽說秋四海收集那麼多大型靈脈,是準備凝聚一條超巨型靈脈,以供秋老祖突破步虛境界,進階為合道老祖。我們修真人就是這樣,沒有中型靈脈,就難有金丹真人;沒有大型靈脈,就沒有元嬰真君;沒有巨型靈脈,就留不下步虛真君;同理,沒有超巨型靈脈,也沒法踏足合道。秋老祖要想成為合道真君,而且長期在通天河下游居住,就必須有一條超巨型靈脈,供他繼續修煉成長。」

  秦笛還是覺得有些不解:「既然到了步虛巔峰,他為何不去靈山潛修,非要留在這裡稱王稱霸,摧殘同道?」

  朱天培輕輕搖頭:「寧為雞首,不為牛後,有人就喜歡這樣。再者,我聽說靈山腳下殺成了一團亂麻,可能這位秋老祖害怕了,所以不敢去靈山定居,只能在這兒窩裡橫。」

  秦笛想了想,問道:「那些靈脈是否還在天靈島上,會不會被秋老祖牽走了?」

  王天通插言道:「秦師弟,秋老祖功力再高,也沒辦法牽走那麼多靈脈。即便是合道老祖,洞天世界裡也只有三五條大型靈脈而已。然而據我說知,周遭十幾個宗門,每一家都有步虛初階甚至步虛中階坐鎮,雖然都敗給了秋老祖,但是這麼多宗門,單是大型靈脈加在一起,就有七八十條,巨型靈脈也有十來條,如此多的靈脈,也沒法隔著千山萬水,牽引到太陽湖去,畢竟距離太遠了。我可以肯定,所有靈脈都還在天靈島!」

  秦笛聽得雙眼放光,禁不住哈哈大笑:「那就好,那就好啊!」

  朱天培有些擔心的問道:「怎麼?秦師弟對這些靈脈感興趣?那你可得小心了。秋四海已經是步虛初階,擁有十幾里的步虛天象,而且他手下還有七八位元嬰真人,不乏元嬰後期的高手,你可千萬別去戳馬蜂窩啊!」

  秦笛心想:「為了這些靈脈,不戳也得戳了!我把這些靈脈都牽引走,最起碼小桃樹能吃飽喝足,如果還有剩下的話,不妨牽引到水底的明霞大陸去。就是不知道,小桃樹是否願意幫忙,吞下木屬性之外的靈脈。」

  朱天培見他笑吟吟的不答,也就不再勸了,然後率領著一行人告辭。

  眾人對秦笛千恩萬謝,依依不捨的去了。

  秦笛待眾人走遠,坐上通天舟繞行一圈,又悄悄回到仙鳥洲的邊緣。

  這時候,他看見湖水裡漂浮著幾十具屍體,顯然都是先前沒能夠逃出去,被人捉回去殺了。

  他心裡有些不忍,懷疑自己當初是否應該強行將這些人帶走。

  不過仔細一想,不沾親不帶故,憑什麼帶人家走啊?

  機緣已經給你了,你抓住機會,進入洞天,就不會死;當然,你也可以拒絕機緣,老老實實的留在洞內,不往外逃,也不會死。可你既然選擇了逃跑,結果又沒有逃掉,那就沒辦法了。

  而且,秦笛還在隧道口佈置了五階的大陣,就是為了阻止這些人逃走。明知道步虛真君就守在不到千里的天靈島,這些金丹和築基修士又被封印了功力,逃出去的機會很渺茫,所以明智的人也不敢輕易往外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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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白眉鷹王

  秦笛不願再看那些屍首,於是轉身飛到了仙鳥洲的另外一側,摸出音圭給五色神雀傳音:「鳳兒,你在哪兒呢?」

  過了好大一會兒,音圭中才傳出聲音:「哥哥,我被鳳老祖留在島上了。她非要讓我做鳥族的小公主!」

  秦笛吃了一驚:「小公主?為啥讓你做小公主?鳳老祖是什麼人啊?」

  「鳳老祖是仙鳥洲百鳥的族長。她的功力到了步虛巔峰,說我有鳳凰族的血統,不准我在外面流浪,一定要我留在仙鳥洲,還要傳我鳥族的功法。所以哥哥,我出不去了!」

  秦笛欣喜的道:「那你就留在仙鳥洲好好修煉,等你功力大進之後,再出來也不遲。」

  「對了,哥哥,我在附近打聽了一下,聽一些鳥族的大人物說,當初有一些步虛和元嬰被人從天上拋下來,當即發生了一場混戰,這些人八成都死了,但還有兩成留下來,做了鳥族的俘虜。我還見到過其中的幾位,有一位金丹宗的宗主,名叫朱虛炎,還活著呢!他專門負責給鳳老祖煉丹,所以沒有受到虐待。但是老祖也不肯放他走,說這人煉丹是一把好手,走了就沒人煉丹了。」

  秦笛笑道:「那太好了,你幫我照顧一下,別讓朱虛炎死了,或許將來我還要用到他。」

  「我記住了。哥哥你教我的人族文字太有用了!鳳老祖有一些書籍,是用人族的文字寫的,她自己有些地方也看不懂,又不敢請教人族,既怕洩露秘笈的內容,又怕人族不盡心,甚至佈置圈套,讓她上當,所以經常讓我幫著翻譯,每次老祖都很開心,賞賜我一堆的寶貝哩!」

  「鳳兒開心就好。我這裡跟你說一件事:有一位名叫『秋四海』的壞蛋,僅僅是步虛初階,率領一幫元嬰,居住在天靈島上,逼迫數千名金丹真人和築基修士,在仙鳥洲邊上挖靈石,試圖毀掉仙鳥洲的根基。你能不能跟鳳老祖說一聲,讓她派人將秋四海捉走?我已經打聽過了,最厲害的秋老祖不在此地,可能回太陽湖去了。」

  「好,哥哥你等我,我這就去說。」

  大約過了盞茶功夫,音圭裡又傳來聲音:「哥哥,鳳老祖派出了白眉鷹王!白眉鷹王是步虛中階,性格粗疏,當年被人捉住熬了數月,結果還是給他逃了,因為有這段經歷,他對人族很不友善!哥哥你可要走遠點兒,別被他傷著!」

  「我知道了。鳳兒你好好修煉,有空再來看我,別忘了,天星島也是你的家。」

  「哥哥,我心裡明白。」

  秦笛躲在兩千里外,摸出鎮神塔化成帽子戴在頭上,站在樹林裡靜靜的觀看。

  時候不大,就見一隻巨大的蒼鷹鋪天蓋地的飛過來,雙翼展開足有八百里寬,從頭到腳也有五百里長,一眼望去,簡直就是龐然大物啊!

  秦笛心想:「這應該是步虛天象了,若是真實的蒼鷹,不可能有這麼大。」

  這時候,他不禁想起莊子的逍遙游: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

  能有幾千里那麼大,那應該是步虛高階了。如果是步虛巔峰的天象,放出來最大能有一萬里。

  至於有沒有超越萬里的存在,秦笛此刻也不曉得。不過據說再往上,牽涉到天條法則,很難繼續突破。

  巨大的蒼鷹直撲天靈島,口裡發出刺耳的鷹啼,讓人聞之耳聾,望之心膽俱喪。

  這時候,天靈島上陡然升起一個十餘里高的巨人,手持一把驚天巨劍,向著撲面而來的蒼鷹刺去。

  蒼鷹快如閃電,左側的翅膀一拍,就將巨劍拍落到湖水裡,隨即右側的翅膀也拍了下去,將巨人拍飛出幾十里,天靈島上的宮殿也被撞得倒下了一大片。

  就這麼一下子,十餘里高的巨人法象塌陷了一半,變小一號的巨人明知不敵,急忙縱起身形,向遠處逃去。

  無奈兩者之間的差距太大了,十里面對八百里,就像一米高的孩童,去鬥八十米高的恐龍,根本就沒有廝殺的資格!

  所以秋四海只能選擇逃走,但因為近在咫尺,他也來不及摸出飛行靈器,只能御風瞬移,向著西方疾馳。

  然而他碰到的不是別人,而是以飛行速度見長的白眉鷹王,所以沒飛出多遠,就被巨大的蒼鷹一連啄了十幾口,整個步虛天象都被吞了下去,只剩下七尺高的本體,被蒼鷹捏在爪下。

  秋四海發出慘叫:「啊,你不能傷害我!留我性命,我爹秋老祖願意付贖金!」

  聞言之下,巨大的蒼鷹頓了一頓,似乎想到了什麼,也就沒有捏下去。

  這時候,島上飛出七八道人影,向著四面八方亡命奔馳。

  然而蒼鷹在空中劃過一道巨大的圓弧,翅膀連續拍擊了幾下,將所有人都拍得粉碎,血漿如雨落下,傾注在寧靜的湖面上。這些人的肉身粉碎之後,就連元嬰也沒能逃走,都被蒼鷹一口一個吞了下去。

  秦笛看得目瞪口呆:「這蒼鷹也太兇惡了!他怎麼沒把秋四海捏死?難道留著跟秋老祖討價還價?」

  蒼鷹從天靈島上空掠過,隨即又是幾下拍擊,將所有的宮殿拍成了齏粉,就算有人藏在裡面,也沒法活下去了。然後牠飛在空中,很快找到了幾個靈石礦,又是幾翅膀扇下去,將茅草屋和隧道全部拍成了實地,至於隧道深處的人是否還活著,牠也不管了,就那麼拍拍翅膀飛走了。

  不過,按照秦笛的估計,整個礦洞都被拍塌了,在這總劇烈的震盪之下,活下來的人不會太多。

  他也沒想到結果是這樣,原以為捉走秋四海,這些人就自由了,誰知道白眉鷹王這麼凶殘,將整個靈石礦都徹底破壞。

  秦笛也不敢現在去救人,一則不知道白眉鷹王會不會回頭,二則不知道秋老祖會不會來,兩者只要來一個,就能讓他欲哭無淚。其實更關鍵的是,那些人都埋在地底,救人需要花不少功夫,要挖四個長長的隧道,還不能暴力挖掘,那可不容易。

  而且,這樣做也沒有太大的好處。

  這是一個修真的世界,在這裡人命不值錢,死了只能怨自己倒霉。

  所以他只能自我寬慰:「反正都不是凡人。金丹真人埋在地下,又不會立馬就死,這些人不用喝水,不用吃飯,都能活好幾年。而且手裡都有挖礦的靈鋤,那就自己努力挖出來好了。」

  秦笛等了好一陣,眼見白眉鷹王一去不回,於是悄悄飛上了天靈島。


bpd 發表於 2018-3-31 19:15
第287章 遷移靈脈

  「小桃樹,快幫我找靈脈!」

  「啊呀呀,我已經聞到巨型靈脈的味道了!咦,好像還有一條將要成型的超巨型靈脈!」

  「快告訴我在哪兒!」

  「前面那被毀的宮殿裡面,殘磚斷瓦的下面,就是控制靈脈的中樞!」

  秦笛急忙奔過去,施展了幾次青龍探爪,將上面堆積的瓦礫掃到一邊,暴露出下面的「鎖龍混元」大陣,還有青赤黃白黑各色的靈脈龍頭,龍頭有大有小,最小的不過七八寸粗細,中等的約有兩三尺,個個色彩艷麗,晶瑩剔透。最大的一個龍頭足有丈許粗,顏色白裡透著淡黃。

  秦笛看得又驚又喜:「小桃樹,你見過這麼粗大的靈脈嗎?怎麼會有這樣的顏色,看上去比羊脂白玉黃一點,又比黃龍玉淡一點。」

  小桃樹從他的肩頭探出一個小小的枝丫,迎風舞動著,答道:「最大的這個,乃是超巨型靈脈,眼看就要成型了。它融合了十條巨型靈脈,木火土金水每樣兩條,匯聚各種靈脈的精華,因而返璞歸真,樸實無華,呈現出白裡透黃的顏色。」

  「哇,這就是超巨型靈脈?幾乎有一丈粗了!那些兩三尺粗的靈脈呢?應該是巨型靈脈了,對不對?」

  「不錯,巨型靈脈的龍頭也只就是這樣粗。再小一些的,都是大中型靈脈了。」

  秦笛大致數了數,發現除了一條超巨型靈脈外,還有六七條巨型靈脈,十幾條大型靈脈,跟朱天培所說的數目不一致。

  他心想:「或許是因為我來的晚,有些靈脈已經融合了,所以減少了很多,但是卻出現了超巨型靈脈。」

  他看著眼前光彩奪目的龍頭,發現裡面還有紅色的靈脈,禁不住問道:「這個是巨型火脈,怎麼沒有一絲火焰的味道?」

  「都被鎖住了唄。靈脈被鎖得非常嚴密,所以一絲靈火的威力能沒法透出來。」

  秦笛心裡有些激動,問道:「小桃樹,你能將這些靈脈都帶走嗎?」

  小桃樹「咯咯」笑道:「我要這條超巨型靈脈,好不好?只要你答應我,剩下的靈脈都幫你帶走!」

  「你那小小的肚子裡究竟能裝下多少靈脈?是不是吞下這條超巨型靈脈,就可以完全填飽了?」

  小桃樹的枝丫隨風搖擺,似乎在不斷的搖頭:「這算什麼嘛。我是三階天仙,最少要收集三條仙靈脈!有了這條超巨型靈脈,我只能進步到靈仙九階。要想跨入天仙一階,必須要有一條仙靈脈,或者用十條超巨型靈脈,湊成一條仙靈脈才行!」

  秦笛聽得咋舌,心道:「這真是任重而道遠啊!沒想到天底下竟然有這樣的吃貨。」

  「好不好嗎?這條超巨型靈脈先讓給我,我幫你把剩下的靈脈都帶回去,隨便你放哪兒都行。」

  「好吧好吧,反正沒你出手我只能乾瞪眼,隔著這麼遠,也很難牽引回去。」

  於是小桃樹從秦笛的肩頭鑽出眾多的枝丫,從四面八方抱住了巨大的龍頭。就像形成了一個漏斗,將龍頭吸了進去。

  龍頭之後是龍身子,也不知道有多麼長,直到十天之後,整條超巨型靈脈都不見了。

  小桃樹打了個飽嗝:「哇嗚,真是好舒服啊!好久沒這麼舒服了!」

  秦笛催促道:「少廢話,快牽引剩下的靈脈,收拾完趕緊走。要是秋老祖趕過來,看到咱倆牽引靈脈,你猜會有什麼後果?非把你做成燒火棍不可!」

  小桃樹咯咯笑道:「那也要先把你砍成人棍啊。」

  對於吸納了超巨型靈脈的小桃樹來說,牽引巨型靈脈就變得輕鬆了很多,幾乎兩三個時辰就是一條,所以只花了兩三天,就將剩下的靈脈全部裝進肚子裡。

  秦笛看看周圍,過了這麼多天依舊沒有人過來,於是他蹲在地上,研究融合靈脈的大陣,這是一個超越九階的大陣,但還不到仙階,只能算是半仙階。他將大陣拆解下來,準備回去之後再琢磨一陣子,或許日後還能拿出來佈陣,弄出一條超巨型靈脈。

  隨後,他在天靈島上搜索了一番,倒是找到了不少好東西,比如九階的煉丹爐就有兩三個,煉器爐也有好幾個,而且都沒有被白眉鷹王打壞,這些九階靈器都很堅硬,不但超過了修士的肉身,也超過了宮殿的磚瓦,要不然也不能成為九階了。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靈材,以及七到九階的靈兵,顯然都是秋四海從周遭各派搶來的,結果都便宜了秦笛。

  其實,秦笛要這些東西也沒有用,只能帶回去送給交給宗門,或者賞賜給後輩弟子。

  他在島上找了半天,結果只找到一件靈寶,看著很不起眼,不知道屬於哪位元嬰修士,人死了,靈寶和儲物戒指留了下來。至於秋四海的靈寶長劍,已經掉進了水裡,秦笛顧忌這裡的水域,或許會有高階的靈魚,所以也懶得下去尋找。

  他手裡的青霄劍都已經是四階靈寶了,而且還在不斷的提升中,所以也用不著更多的靈寶飛劍。

  秦笛判斷,秋老祖將周圍的宗派掃蕩一圈,可能把真正的寶貝帶走了,留給秋四海的好東西並不多。

  等到搜刮一圈之後,看看周圍還是很平靜,於是他又登上了仙鳥洲,來到一處靈石礦的位置,問道:「小桃樹,你幫我用神識掃一遍,看看下面還有沒有活人。」

  小桃樹回答:「有!而且眼看要挖通了,距離地面還差三十丈!人數不少,足有三十幾人。」

  秦笛笑道:「那就讓他們繼續挖,我懶得做這樣的好事,寧願雪中送炭,不願錦上添花。」

  隨後,他又去了另外一處靈石礦:「小桃樹,你再看看,這下面有沒有活人。」

  小桃樹回答:「很不幸,底下沒有生機,好像都死光了。也可能逃走了。」

  秦笛沉默片刻,又去了另外一處:「這裡的情形如何?」

  結果小桃樹說,下面也有一夥人,但是這些人挖錯了方向,一直朝著島嶼內部深入,如果一直挖下去,就會驚動鳥族的高手,到最後還是一個死字。

  於是,秦笛走到這些人的頭頂,用力的往下跺了兩腳。

  結果下面的人聽到動靜,便很快改變方向,開始向上挖。

  還不到一個時辰,就有一人從下面鑽了上來。

  緊接著,後面出來二十多人。

  秦笛也懶得跟他們見面,乾脆躲在在遠處靜靜的瞧著。

  那些人看看左右,沒見到一個人影,便悄悄的縱身飛走了。也有人受傷較重,只能砍樹製作木筏,從水面慢慢漂走。

  秦笛又去了最後一處靈石礦,結果發現裡面的人早已經挖通了塌陷的隧道,跑得沒影了。

  按理說,這些被困的人中,只要有土屬性的修士,就不會被困在地下。

  但是秋四海沒那麼傻,說不定早將土屬性的修士除掉了,或者徹底封印他們的功力,也就沒辦法靠著土遁鑽出來。

  儘管如此,還是不能排除有些人兼修土系功法,就像范瑤一般,木土雙修,木修為主,土修為輔,同樣也不會被困在地下。

  想到這裡,秦笛在周圍看了看,果然發現有人鑽出來留下的痕跡,而且還不止一處呢。

  他略微舒了口氣:「總算沒有死絕。要不然雖然不是我的錯,心裡還是有些不安。說起來,那些死去的人,都是被白眉鷹王拍死的。如果單純埋在地底,無論是金丹真人,還是築基修士,都不會被悶死,早晚都會從地下出來。」

  至此,仙巢湖的事也算是塵埃落定,除了陷入仙鳥洲的高手沒能救出來,剩下的都已經解決了。至於將來秋老祖回來會發生什麼事,那就不是他所能知道的了。無論秋老祖怎麼折騰,都有仙鳥洲的鳳老祖接著。

  秦笛心想:「估計秋老祖也翻不出大浪,要不然他早就殺上仙鳥洲了,又怎會畏縮不前,讓別人打頭陣呢?」

  他數了數日子,才出來沒幾天,還不到回去的時候,於是飛過仙巢湖,從洞天之中放出身長數丈的白虎,騎著白虎沿著通天河南岸向西方行去。

  此時的白虎已經成長到四階,相當於人類的築基初期,奔走急速,來去如飛,橫掠山林,登萍渡水,都不在話下,甚至能短暫的浮空飛行,盞茶功夫不會從空中掉下來。因此作為坐騎,還是很合格的。


bpd 發表於 2018-3-31 19:22
第288章 山神廟

  秦笛一路西行,不斷吞吐山林間新鮮的木靈氣,不知不覺之間,功力都在緩緩增長。

  這一日天近黃昏,忽然有傾盆大雨從天而降。

  秦笛雖然不懼風雨,但也不想平白無故的在雨水裡硬撐,放眼一瞧,就見前方山頂有一處破敗的山神廟,於是催動白虎飛奔過去。

  來到近前,就見山神廟頗有氣勢,雖然廟門有些破了,但是裡面很寬敞,正中立著一個丈許高的泥塑山神像,方臉闊口,面目猙獰,手裡握著大鐵槍。山神像前還有一個桌子,桌上放著一盞長明燈,也不知道誰續的燈油,那燈竟然一直亮著,在風雨如晦的傍晚,給廟內帶來一絲溫暖。

  秦笛雖然只有一人一虎,然而卻不覺得寂寞,就在廟裡拿出烤架,取出蔣雲木從明霞島獵殺的六階靈羊肉,撒上孜然粉,逕自燒烤起來。

  空氣中瀰漫著誘人的香味,讓人聞之垂涎三尺。

  白虎就伏在他的腳下,身形已經縮小到兩尺長,睜著一雙大眼,伸著舌頭望向烤架,彷彿一隻饞嘴的大貓一般。

  眼看著靈羊肉就要烤好,忽然聽見遠處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白虎豎起耳朵,口中發出低吼,就想竄出去,結果被秦笛輕輕踢了一腳,又老實趴在了地上。

  時候不大,就見一個年約十六七歲身材魁梧的後生,背著一位年約五旬的老婦人,從外面走進來,兩個人渾身上下都濕透了,雨水順著褲管往下淌。

  少年一面將老婦人放下來,一面道:「娘,我們千辛萬苦,總算逃到這處山神廟,您可以休息一會了。」

  老婦人被雨水淋得渾身冰冷,瑟瑟發抖,看著秦笛面前的烤架,聞著誘人的肉香,又見秦笛在這樣風雨如晦的傍晚自得其樂從容不迫,便知道秦笛不是普通人,於是上前一步施禮道:「打擾仙長了,我們娘倆進來避避雨,希望您不要介意。」

  秦笛將烤架下的木柴分出去一半,丟在婦人的面前,微笑道:「我也是進來避雨的,既然相逢就是有緣,先烤烤火,去去寒氣再說。」

  婦人連忙施禮:「多謝仙長施恩!」

  秦笛拿出刀叉,將烤靈羊切成小塊,一半放入乾淨的盤子裡,一半丟給匍匐地上的白虎。

  白虎就像大貓一樣,幸福的「啊嗚」一聲,張開大嘴吃起來。

  老婦人不敢多看,只能靜靜的站在火堆前烤火。

  少年卻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唾沫,聲音怯怯的道:「仙,仙長,家母已經兩天沒吃飯,您能不能行行好,賜給她老人家一點兒?」

  話音未落,就聽老婦人叱責道:「小虎,你胡說什麼!這裡有你開口的地方?」

  少年被訓得退後兩步,不敢再說。

  老婦人對秦笛躬身道:「這孩子沒見過世面,請仙長不要介意。打擾仙長您用餐了。」

  秦笛淡淡的道:「不是我小氣,而是這肉你們吃不得,只要一小口,就能讓人送命。我看你也曾修煉過,但是卻半途而廢,對不對?」

  老婦人道:「多謝仙長,老身功力已廢,不敢品嚐靈肉。」

  少年不敢多說,眼睛裡卻顯示出不信。

  秦笛見少年人表現有些魯莽,老婦人的舉止卻甚為有禮,給人好感,於是又取出一大塊一階的靈魚,放在烤架上,招呼少年人,道:「小虎你過來,烤好靈魚,伺候你母親用餐。」

  少年大喜,兩三步跑過來,拿過鐵鏟開始烤魚。

  老婦人連聲致謝,道:「仙長您太仁慈了。我這孩子做事毛糙,而且在山野裡流浪太久,失了禮數,還請仙長諒解。」

  秦笛微微搖頭:「沒關係,老人家,你從哪裡來?」

  老婦人望向秦笛,又在廟內環視了一圈,躊躇片刻,答道:「實不相瞞,我家距此很遠,我和小虎在路上走了七年,才終於趕到此地。」

  秦笛覺得有些詫異,然而口中卻道:「如果有什麼秘密,就不用說出來了。」

  老婦人道:「我觀仙長器宇不凡,為人慷慨和善,或許正是我和小虎的機緣。實不相瞞,我也不知道為何要來此處。小虎的爺爺是一位修真人,十年之前從太陽湖回來,說小虎這孩子有火靈根,但是沒辦法激發。除非能在今日趕到這處山神廟,才可能有意想不到的機緣。所以我們就千辛萬苦來到了這裡。」

  秦笛問道:「孩子的爺爺為何不親自送你們過來?他是哪個宗門的修士?」

  老婦人嘆了口氣,道:「說來話長。很多年前,小虎剛出生的時候,原本住在太陽湖周邊。小虎的父親和爺爺都是天機宗的修士,天機宗是大衍宗的一個分支,以占卜聞名於當地。後來太陽湖發生了騷亂,小虎的父親不幸戰死,我那時也受了點傷,失去了築基初期的修為,還是小虎的爺爺殺出一條血路,將我們娘倆送出來。」

  「後來他爺爺將我們安頓在一處凡人的鄉鎮,自己引著敵人逃走了。直到十年前,他才又回來一次,結果才說了一會兒話,又有敵人追過來,他給了我們幾張隱身靈符,就跟我們分開了。如今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我和小虎按照他爺爺的指示,一路往大炎山山神廟這邊走,路上靠著隱形靈符,幾次逃過追殺,好不容易才走到這裡。幸喜見到了仙長,或許您就是小虎爺爺所說的機緣,還請仙長搭救我們娘倆。」

  秦笛沉吟道:「如果說天機宗是大衍宗的分支,那跟我還有一點兒淵源。不過,你將小虎他爺爺說的話一句不漏的講出來,讓我聽聽究竟是怎麼回事。」

  老婦人說道:「他爺爺留下一片玉簡,讓我交給山神廟見到的人。說您一看就明白了。」說著從衣襟裡摸出一塊玉簡遞了過來。

  秦笛接過玉簡神識一掃,就見上面寫著:「天下大亂,靈山傾倒,洪水氾濫,四聖宗興。離尊神火,合於廟內,敬獻仙長,元興托孤。」

  老婦人在旁說道:「小虎姓楚,他爺爺叫楚元興。」

  秦笛看著玉簡,頭也不抬,問道:「元字輩?他是元嬰真君?」

  老婦人答道:「嗯,小虎爺爺是天機宗的二長老,已經到元嬰中期了,在占卜方面很有名望,甚至超過了天機宗大長老武虛甲。」

  秦笛凝神於玉簡中的字裡行間,看了好一陣,方才收起玉簡,摸出萬年蓍草,開始演算起來。

  他這一算就過了很久,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嚴肅,滿臉的陰雲,幾乎要滴出水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楚小虎烤好了靈魚,就想端給老婦人用餐,然而卻被老婦人用眼神止住。

  楚小虎只能可憐兮兮的看著秦笛,希望他能早點兒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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