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不良之誰與爭鋒 作者:撫琴的人 (已完成)

 
regn13 2018-3-24 21:31:5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21 125092
regn13 發表於 2018-3-24 21:40
539 不跳,就死路一條

    陳耀東也很開心︰「哈哈哈哈哈……這幫傢伙終於又落在咱們手裡啦!」

    笑的嘴巴都合不攏了。

    看到這兩人,我們都很吃驚,完全想不到他們是怎麼跟過來的。我們只知道。這兩個傢伙來了,肯定不會有好結果,現在必須要將他們拿下,可是我們誰都站不起來,一個個身子酥軟、四肢無力。

    「離哥,這藥效還不錯哈?」陳耀東喜滋滋地說。

    「當然,這可是我親自調配的。」陸離也笑眯眯的,還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說話間,兩人便走了過來,站到了我們身前。

    我注意到陸離的左手手腕上已經紮好了繃帶,輪椅也換上了全新的。就連二人的衣服也是新的,看來這三天裡,他們已經做了充分的準備。

    「嘿嘿,嘿嘿……」陸離還在笑個不停。搖著輪椅繞著我們走了一圈,看著我們倒地不起的模樣就倍加開心。

    「離哥,弄死他們吧?」陳耀東掏出一把尖刀來,說道︰「就這地方,弄死他們都不用埋!」

    「當然要弄死他們。」陸離摸著鼻子,笑眯眯說道。

    「好 。」陳耀東手持尖刀,朝我們走了過來。

    我嘆了口氣。說︰「能不能讓我們死個明白,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們在這的?」

    「你沒必要知道!」陳耀東一聲大吼,手持尖刀狠狠朝我扎來。

    「等等!」陸離突然說道。

    陳耀東停住了。回過頭來疑惑地看著陸離。陸離說︰「左飛這個要求並不過分嘛,看在他快死的份上,咱們就告訴他吧。陳耀東,你把咱們的經歷給他們說說。」

    在之前的較量中。陸離一敗再敗,一向自詡聰明的他肯定不爽、不服,這一次佔了上風,當然要好好炫耀一下,讓我們知道誰才是真正的聰明人。

    陳耀東不愧是陸離的好狗,陸離讓他停,他便停,陸離讓他講,他便講。陳耀東的表達能力並不好,他磕磕巴巴的從那天被我們綁進後備箱裡講起……

    三天前。

    在後備箱裡,是陳耀東先醒過來的。當時我們的車已經開到了國道上,而且經歷過一連串的事件之後,都有點把這兩人給忘記了再說了,誰能想到他們手腳被綁還能出什麼事?

    陳耀東推了推陸離,把陸離給叫醒了。

    「離哥,咱們怎麼辦?」陳耀東一臉焦急。

    當時的陸離已經處在極度虛弱的狀態,手腕被打了一槍之後,失血過多讓他有點神智不清,但他依舊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

    「把我的繩子咬開。」陸離說。

    但是兩人在後備箱里根本挪轉不開,陳耀東的嘴巴也無法到達陸離的繩子處,兩人試了半天都無濟於事、徒勞無功。

    「你把繩子掙開。」陸離說。

    陳耀東試了試︰「不行啊離哥,這麻繩太粗,掙不開的。」

    「不,你可以!」陸離狠狠地說︰「你的力氣本就異於常人,這點繩子對你來說算得了什麼?」

    陳耀東又試了試、使勁試了試,還是搖著頭說︰「離哥,真不行啊!」

    「不行你就去死吧!」陸離咬著牙說︰「你要是做不到,以後就別叫我離哥!」

    「別啊離哥,我試試,我再試試。」聽到陸離這樣威脅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陳耀東竟然流下了眼淚。他使出渾身解數,使出百分之二百的力氣,發揮出體內所有的潛力,憋的臉頰漲紅、氣息都差點倒流,終於把繩子給掙開了!

    「好樣的。」陸離欣慰地說︰「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嘿嘿嘿……」得到陸離的誇獎,陳耀東顯然十分開心。掙脫開繩子以後,他又休息了足足十分鐘,才把自己腳上的繩子,還有陸離身上的繩子也都解開了。

    「咱們怎麼出去?」陳耀東接著問。雖然陳耀東力大無窮、單挑無敵,可是在他心裡,雙腿殘疾的陸離才是無所不能的,他對陸離佩服的五體投地,更是唯陸離馬首是瞻。

    陸離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的光,觀察了一下後備箱的構造,然後他指著某一處說︰「這裡有個暗扣,可以從裡面把後備箱打開。」陳耀東連連點頭,他很佩服陸離什麼都知道。陸離繼續說︰「咱們這就打開,跳下車去。」

    「啊?!」陳耀東一臉震驚。車子還在行駛途中,就……就這麼跳下去?

    「跳下去,還有活命的機會;如果不跳,跟著他們走,就只有死路一條了!」陸離咬牙說著,便用手去扳那暗扣。

    就在這時,也算天不亡他倆,車子竟然慢慢減速,然後拐了個彎,在某處停了下來。陸離趕緊重新躺下,將繩子亂七八糟的往自己和陳耀東手上、腳上一蓋,假裝繼續昏迷。

    但是那個時候,我們一心想著跑路,其實已經把他們忘了,所以也根本沒有檢查後備箱,便直接進了飯店。

    在後備箱裡,是能聽見外面聲音的。得知我們進了飯店、且周圍也沒什麼聲音的時候,陸離便輕輕把暗扣打開,陳耀東先跳下去,接著把陸離也抱了下來。他倆知道我們身上有槍,根本不敢在此地久留,也不敢進去找我們報仇,而且陸離還受了傷,血一直流個不停,需要立即送到醫院。於是陳耀東抱著陸離慌慌張張地就往國道邊上走。

    到了國道邊上,卻沒有車肯給他們倆停。想想也是,誰在荒郊野外的看見這倆渾身是血的不滲得慌?眼看著陸離越來越虛弱,而且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出來,陳耀東豁出去了,他把陸離放在地上,衝到大馬路上,試圖用肉身攔車。事實證明,這個法子很好,有輛大眾寶來一個急剎停了下來,陳耀東撲到窗口前面。

    「師傅,有人受傷了,救救我們吧!」

    那司機也嚇得不輕,拚命點頭。陳耀東才返回去抱起陸離,把陸離送進了車裡。

    「快,快回東城!」一上車,陳耀東便變了樣子,一副惡狠狠、凶巴巴的模樣。實際上他確實有資格凶,因為他隨手一扭就能把司機的脖子扭斷。司機也能看出此人的凶神惡煞,趕緊就往前開。

    開了沒幾分鐘,陸離突然幽幽醒轉。

    「離哥,咱們找上車了,馬上就能到東城,你再忍忍!」陳耀東著急地說。

    「不……」陸離有氣無力地說︰「回去,返回去……」

    「什麼?」陳耀東非常震驚。

    「回去……我讓你回去,聽見沒有?」

    陳耀東不知道陸離要幹什麼,可他對陸離一向唯命是從。他一咬牙,湊過身去掐住司機的脖子︰「回去!」

    於是,車子又返了回來,在陸離的指示下停在了距離我們飯店不遠的地方。開車的司機因為先前有些不配合,已經被陳耀東打的鼻青臉腫,還被擰斷了一根手指,現在也變得唯唯諾諾,讓幹什麼就干什麼了。

    「離哥,咱們這是……」陳耀東問。

    「跟蹤他們,看看他們要去哪裡。」陸離說。

    「可你的傷……」

    「我沒事。」

    陳耀東只好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我們幾個出來了,依舊沒有檢查後備箱,和李哥告別以後開了車就走。

    「跟上去。」陸離說。

    司機戰戰兢兢跟了上去。

    「別跟太近,那幫傢伙很聰明,我讓你快你就快、我讓你慢你就慢。」陸離的身體雖然虛弱、臉色雖然蒼白,可他的眼楮依舊尖利。

    還記得猴子說過陸離是反跟蹤的高手嗎?

    這樣的人,往往也是跟蹤高手。

    直到我們的車子突然拐彎、開進一片麥田,陸離讓司機繼續跟上的時候,司機突然就崩潰了︰「你們放過我吧,不要讓我再跟下去了……」

    無論陳耀東怎麼打他,他都堅決不肯就範。

    「殺了他。」陸離說。

    縱觀我們之前所遇過的所有對手,不算社會上的那些,只說一中、七中、三中的這些,從九太子到謝南、張雨,再到斷尺探花和紅花狀元,都沒有像陸離這般殘忍的。

    殺掉司機、處理過屍體之後,我們的車子早就跑的沒影了。

    坐在麥田邊上,陸離仔細觀察著此處的地形。身為十一中第一美男子、第一聰明人,他當然也看出了端倪。陸離嘆了口氣︰「真是偉大的傑作,如果不是咱們親眼看到他們開下麥田,恐怕這輩子都不會知道這裡竟然還有路。」

    「有嗎?」陳耀東一臉迷茫。

    「你會開車嗎?」陸離反問。

    「不會啊。」 [*妙**]更新快

    「這車是自動檔的,很好開的,你只需要把檔位跨到『d'字上面,踩下油門就可以走了。」

    「哦,我試試。」

    陳耀東坐上駕駛位,在陸離的教導下一點點往前開著。但陳耀東實在太笨了,掌握不了油門的輕重,更拿捏不了方向盤的左右。

    「算了,你只管踩油門就好。」副駕駛的陸離將手放在方向盤上。倘若不是他雙腿殘廢,他還能做很多很多事情,他會的東西雖然沒有猴子那麼多,可算起來也並不少。

    開出麥田之後,又上了一條鄉間小路,依舊沒有我們的絲毫蹤跡。

    還好陸離還有嘴。

    他不斷地向人詢問、打聽,還好在這淳樸的鄉間裡,開過的車並不多,一輛豪華的商務車就更不多見了,陸離很快就確認了我們的方向。他穿過一條寂寥的胡同、一條寂寞的小街、一處熱鬧的集市、一處旁邊有水的石板路,終於來到一座樹林的前面。
regn13 發表於 2018-3-24 21:40
540 我就怕你報警

    「沒路了。 」陳耀東說。

    6離沒有說話,眼楮死死盯著樹林。過了很長時間才說︰「你抱我下去,在這周圍好好看一看。」陳耀東把6離抱下去,兩人在樹林周圍看了一遍又一遍,6離才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啊。」

    「是哪樣?」陳耀東一頭霧水。

    「走吧,上車。」6離已經胸有成竹。

    兩人又坐回車裡,依舊是陳耀東踩油門,6離負責掌握方向。說來也怪,有時候陳耀東明明看著前面沒路,6離卻突然一把方向打了過去,眼前便憑空生出一條路來。

    這路沒有標識、沒有記號、沒有邊線,有時需要左拐,有時需要右拐,有時需要轉一個圈,有時甚至需要倒退。6離還不時地出感嘆︰「太神奇了,實在是太神奇了,造這樣一條路出來得花多大的心血?」

    陳耀東沒覺得神奇。他只擔心6離還能撐多久6離的手腕還在不斷往下滴血。

    開著開著,6離突然喊了一聲停,陳耀東立刻踩了剎車,他只會踩油門和剎車。

    「到了。」6離說。

    「哪裡?」陳耀東還是一片迷茫,他只看見一顆又一棵的樹。助圍布亡。

    「你仔細看。」6離說︰「仔細往前看,大約三百米外有個房,那房佈置的很隱蔽,和樹林幾乎融為一體,直到走近才能看到。但咱們如果真的走近的話。那就被他們給現了。」

    「那怎麼辦?」陳耀東問。

    6離冷笑一聲︰「既然已經找到他們的老巢,那就不用愁了。走吧,咱們回去,準備準備再來。」

    就這樣,二人調頭,又互相配合著把車開出樹林。

    他們並沒走遠,因為6離已經有點撐不住了,到後來竟然直接昏了過去。陳耀東把車擱下。抱著6離狂奔了好一陣,才找到一家破舊的診所。那診所的大夫一看槍傷,連連說自己治不了。讓他們移步鎮上的衛生所。

    陳耀東當然不許,他拿了把剪刀頂在大夫脖上,強迫大夫給6離做了手術。

    其實大夫不是做不了。他只是怕惹禍上身。無非就是取彈、縫傷口而已,哪個外科大夫做不了?可這是槍傷啊,一般人敢接嗎?

    無論是小診所還是大醫院,一般都沒人敢接這種活兒,所以道上的一般都有自己的私人醫生,或是找專門干黑活兒的醫生。處理完畢,包紮好之後,6離睡下了。

    陳耀東並沒讓醫生離開,他怕醫生報警,強迫醫生就在診所和他們一起睡了**。

    第二天早晨,6離醒了,但是精神狀態還還很不好,但是他依然讓醫生給他找來一把輪椅,又和陳耀東趕回了樹林裡面。這一次,他們依舊在三百米之外停下來觀察我們的動向。確認我們都離開之後,二人才走進我們的屋觀察情況,做了一番瞭解。

    然後,他們就又回去了。

    他們來到一個比較大的鎮上,6離親自配置了迷藥,又好好休養了一番,兩天之後才重新趕回樹林,這一次務必要將我們一網打盡、斬草除根。在我們再度到屋後練槍的時候,二人悄悄潛進我們的屋,在我們做飯的水裡下了迷藥……

    陳耀東講完之後,6離笑了起來︰「怎麼樣,現在可以死的明明白白了吧?」

    「那就不廢話嘍?」陳耀東再度舉起尖刀,朝著我們幾個走了過來。

    我沉默了一下,說道︰「你的意思是說,雖然你倆知道我們在哪,但是並沒選擇報警?」

    6離樂了︰「我為什麼要報警?我要親自收拾你們幾個!」

    「那就好。」我說︰「我就怕你報警。」

    說著,我就站了起來。

    6離的眼楮登時就瞪大了︰「你……你……」

    「你什麼你啊。」猴也站了起來,緊接著黃傑和鄭午都站了起來。

    我們一個個行動自如、精神抖擻,哪裡像是中了迷藥?

    見我們沒事,陳耀東意識到不妙,立刻往前跨了一步,準備先下手為強,狠狠一刀朝我刺來!

    「說多少遍了,你的對手是我!」鄭午吼了一聲,斜斜的竄了過來,一把抓住了陳耀東的手腕。

    緊接著,鄭午的拳頭又貼住了陳耀東的肋骨。

    「八極拳崩!」

    這一招,鄭午用的越來越嫻熟,我們也聽的越來越順耳。

    陳耀東的身飛了出去,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落在地上。每次看鄭午用八極拳,我心裡都羨慕的很,覺得我國功夫文化真是博大精深。猴說過,其實鄭午和陳耀東的實力差不多,但八極拳恰好是克譚腿的,所以鄭午才能每次輕輕鬆鬆地干掉陳耀東。

    「離哥,你趕緊走,我來攔住他們!」陳耀東大吼一聲,又朝我們奔了過來。

    6離立刻調頭,搖著輪椅慌慌張張地就跑。

    陳耀東奔過來,鄭午迎上去,兩人頓時纏鬥在一起。

    可惜的是,陳耀東只能纏住鄭午一人,而我和猴、黃傑便一路小跑的去追6離。不對,其實連小跑都算不上,頂多也就是競走吧。

    輪椅啊,你覺得他能跑多快?

    我和黃傑一左一右,跟在6離的兩邊給他鼓氣︰「加油,加油!」

    就像當初陳耀東給我鼓氣一樣。

    猴更賤,直接繞到6離的前面,面對6離倒著往後跑;「再快點,再快點,你這樣可不行啊!」

    6離也知道,犯到我們手裡就死定了,所以就算現在遭受著我們的侮辱,也咬著牙使勁往前跑著。「還你媽跑啊!」我罵了一句,直接抬腳把他的輪椅給踹倒了。

    沒有輪椅可坐,6離竟然撐著雙臂往前爬了起來。

    我們三個在旁邊又笑又鬧,不時在旁邊撿點落石、摘點樹枝啥的往他身上、頭上丟,不一會兒就將他的頭砸的都是血和包。

    我們對他可沒有什麼同情心,這傢伙先前可是一心要弄死我們的!

    6離不管不顧,繼續地往前爬、爬、爬。

    「爬你媽啊!」最沒耐性的黃傑終於了,狠狠一個大腳踹在6離臉上,直接把他踹的翻到一邊不動彈了。

    我抓住6離的一條胳膊,將他往回拖,就讓他的臉在地上磕絆、擦撞。回到屋前的時候,6離一張臉已經不成人樣了,但他自始至終都沒吭一聲,明明已經輸了,可表情似乎比誰都桀驁。

    鄭午也把陳耀東搞定了,現在陳耀東越來越不是鄭午的對手了。

    鄭午將陳耀東壓倒在地,反剪著他的雙手。陳耀東掙紮著、嘶吼著,鄭午又狠狠給他吃了幾拳,終於把陳耀東給暫時打昏過去了,不然讓這小老實了可不容易。

    6離趴在地上,一聲不吭,一副聽之任之的態度。

    「想不想知道,你的迷藥為什麼沒有迷倒我們?」猴拍著6離的腦袋,這回輪到我們喜氣洋洋了。

    聽到這句話,一直裝死人的6離終於有了點反應,像他這種人,當然特別在意自己的計畫為什麼會失敗。他抬起頭,看著猴,等著猴給他解釋。

    「嘿嘿,我就不告訴你,你帶著這個疑惑去見閻王吧。」猴嘿嘿直笑,還是一如既往的賤。

    然後,黃傑摸出手槍,對準了6離的腦袋。

    6離渾然不懼,眼神裡沒有一點慌亂。他冷笑一聲︰「無非就是我們的行動中出了點破綻,被你們給識破了而已,要不你們早就一敗塗地了!」

    我嘆了口氣,說︰「直到現在,你還是不知道自己輸在哪了嗎?」

    6離奇怪地看向我。

    我繼續說︰「你啊,輸在人心。」

    6離皺起了眉,顯然不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十三牡丹、單手兵團,為什麼都會幫我?那是因為我得人心、而你不得人心。」

    「放你媽的狗屁!」6離罵道︰「誰知道你用了什麼手段蠱惑他們,無非是更多的金錢罷了!」

    我搖頭︰「你看,你總以為天底下的任何東西用錢就能買到,可實際上並不是這樣。6離,你還不明白嗎,你沒有朋友、沒有感情,你活在這個世上就是一具空殼,你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人,到頭來只會把自己陷進去而已。」

    6離嗤之以鼻︰「勝者王、敗者寇,現在你贏了,當然道理都在你那邊!如果是我贏了,我也能扯出一堆道理,我會告訴你,人活在世上根本不需要朋友,有錢就能辦到一切。我6離沒有朋友,從來沒有!任何人在我眼裡,只有能利用和不能利用兩種而已。」

    「所以,你該死。」我不打算和他說的更多了。

    「別和他逼逼了,干死他吧。」鄭午催道。

    「砰」的一聲,黃傑開了槍。殺人的時候,黃傑從不手軟。

    但就在這時,突然一個黑影竄過,橫身擋在了6離身前,那一顆彈自然也落在這人的胸口上。

    是陳耀東。

    我們全愣住了,6離也愣住了。陳耀東倒在6離的腳下,鮮血不斷地從他胸口淌出,將他的衣服都徹底染紅了。6離哆哆嗦嗦地,用手去摸陳耀東的傷口︰「你,你這是何必?」

    陳耀東喘著氣,看著6離說︰「離……離哥,你有朋友啊,我,我就是……」

    6離傻住了、怔住了、愣住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24 21:40
541 斬草要除根嘛

    陳耀東命不久矣,臉上卻還掛著笑︰「離哥,我知道。在十一中,他們雖然怕我、懼我,可背地裡總把我叫做傻子,認為我精神不正常,還有人杜撰說我有精神病院開的診斷證明。他們和我說話的時候,表面上雖然畢恭畢敬,可眼神裡總有那麼一點點調笑的意思。離哥啊,只有你把我當正常人。和我說話的時候也是認認真真的,從來不把我當傻子,也從來沒嫌棄過我。」

    陸離苦笑︰「我自己就是個癱子,哪有資格嫌棄別人?」

    陳耀東輕輕咳了起來,氣息也隨之越來越微弱︰「離哥,不管你有沒有把我當過朋友,我都感謝你。真的,你就是我生命裡的光,是你讓我知道,被當作正常人的感覺是什麼……離哥我不是精神病,我只是小時候發燒,把腦子燒壞了而已。離哥,我把你看作朋友,我在這世上也只有你這一個朋友。」

    陸離淚如雨下︰「嗯,我是你的朋友。你也是我的朋友!」

    陳耀東喘著氣,似乎一個字都說不上來了,但他還是艱難地把頭轉向我們︰「死……死我一個就夠了,放了離哥好不好。求求你們了……」

    我們誰也沒有答話。呆名央巴。

    「求求你們了……」陳耀東竟然哭了起來︰「放了他吧。放了他吧。」

    「好。」猴子說。

    得到猴子肯定的答案,陳耀東終於笑了起來︰「謝……謝謝。」然後,閉上了眼楮。

    「陳耀東!」陸離大吼,眼淚淌進他的嘴巴。

    「這人不能放過,不然以後是個禍害。」黃傑又把槍口對準了陸離。

    陸離不管不顧,仍舊抱著陳耀東大哭著。

    就在黃傑準備扣動扳機的時候,猴子突然說道︰「讓他走吧,畢竟我答應了陳耀東。」

    黃傑意外地看著猴子,似乎沒想到猴子會做這樣的決定。

    而我則完全不意外,我知道這就是猴子的行事風格。

    「是啊,都答應別人了,不好反悔吧?」鄭午也跟著說道。

    黃傑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們會後悔的,你們將來有一天肯定會後悔的。就這傢伙,就他。」黃傑指著陸離︰「就這個王八蛋,手段有多毒。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我們一個說話的都沒有。

    陸離依舊抱著陳耀東,他抓著陳耀東的領子︰「你給我醒醒,我命令你醒醒聽見沒有?你不是最聽我的話嗎?!」

    我的臉上突然有點濕濕的。

    我當然不會哭。

    我抬起頭,發現剛才還晴空萬里的天氣,現在竟然飄下來一點點的雨絲。

    緊接著,雨越下越大,到後來,竟如爆豆一般, 裡啪啦地砸著大地。這邊沒有水泥地,全是鬆軟的土地,於是整個世界變成了一片黃湯,四處都泥濘不堪起來。

    這是入季以來的第一場大雨,下在陳耀東死去之後,似乎一切冥冥中自有天意。

    我們站在雨裡,渾身上下都被雨水沖濕。

    我們看著嚎哭的陸離,看著紋絲不動的陳耀東。

    「你走吧。」猴子說︰「你這條命,是陳耀東換來的;如果你還來找我們,下次就沒這麼好運了。」

    聽完這句話,陸離二話不說就回過頭去。

    如果他一個人走就罷了,可他還偏偏想把陳耀東也帶走。他行動本就不便,輪椅又還在幾十米以外,他只能一條胳膊架著陳耀東的肩膀,一條胳膊撐在滿是泥水的地上爬。

    他一個人爬尚且費勁,何況還帶了一個人?

    他爬的每一步都充滿了艱難。

    泥水淌滿了他和陳耀東的身體,可他的頭依舊高高挺立,彷彿得勝回朝的將軍。

    這世上是有那麼一種人,無論多麼落魄,卻從不落下半分驕傲。

    他拖著陳耀東,往前爬、爬、爬。

    黃傑突然奔了出去。他跑到幾十米外,抓起陸離的輪椅,使勁往地上摔、摔、摔,最終把輪椅摔的四分五裂。黃傑站在大雨裡,喊︰「你走!我看你能不能走出這片樹林!」

    陸離不管不顧,依舊拖著陳耀東的身體往前爬,瓢潑的大雨落在他和陳耀東的身上,滿地的泥水滾滿他們的全身。

    我們返了回去,站在了屋簷下面。

    短短一百米的距離,陸離爬了足足一個多小時。等他徹底消失在我們視線中的時候,天色都有點擦黑了。想爬出這片樹林,看來很難。

    我們在屋子裡,把淋濕的衣服脫下來,各自披了一條**單沒辦法,我們來的時候又沒拿換洗衣服。下著大雨,我們也沒法去練槍,就在屋子裡圍坐在一起打牌。

    打到天黑,雨勢漸漸小了,我們便爬到樓上睡覺。

    一整個晚上,誰都沒有說話,大家心裡都惦記著一個問題。

    第二天早上,又是一個陽光明媚、晴空萬里的天氣。我們的衣服也幹了,被太陽曬的暖洋洋的。我們吃過早飯後,便一起沿著路往外走。土地還稍稍有點濕潤,不過並不礙事,沿途還有陸離帶著陳耀東拖過的痕跡。

    走到三百米外的時候,我們看到了一輛大眾寶來,就是陸離和陳耀東來時開的那輛車。我們打開車門一看,陸離和陳耀東都在裡面。陸離坐在主駕駛,陳耀東坐在副駕駛,兩人都閉著眼楮。

    猴子摸了摸陸離的鼻子,說︰「死了。」

    這個結果,在我們的預料之中。

    陸離的手腕受過槍傷,昨天又是雨又是泥的,被感染是肯定的,流血過多也是肯定的。

    同時我們也注意到,陸離手裡還攥著一根長棍,這根長棍抵在下面油門上。如果他沒受傷,恐怕還真能把陳耀東帶出去,這傢伙的意志力、精神力都讓我們深感恐懼。

    我們把陸離和陳耀東拖下來,放進後備箱裡。寶來的後備箱沒那麼大,拖進去就合不上蓋子了,只好就任由它開著。然後,猴子把車開了回去。我們在屋子後方的樹林裡挖了個坑,把他倆埋在了一起。

    你要問我,第一次摸死人、抬死人怕不怕。我會告訴你,我怕,可也沒特別的怕。我們和這倆人鬥了很久,經歷過數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戰鬥,彼此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熟悉到像是朋友一樣。

    他們死了,我們少了兩個敵人,也少了兩個朋友。

    他們死在這裡,不會有人知道,我們也不會傻到去外面說。

    「下輩子做朋友吧。」猴子點了三支香菸插在地上。

    對了,現在該說一說我們是怎麼沒中迷藥的了。那是因為,我們根本就沒用那個水來做飯。在陸離和陳耀東第一次接近我們的屋子時,就被我們給發現了。

    第一天下午,我們在樓上看槍的時候,我和黃傑分別拿了一把大狙,從瞄準鏡裡看著四周。還記得嗎?當時我說,這瞄準鏡可以看到兩三百米以外。正好,被我給看到了陸離和陳耀東。

    這世上就是有這麼巧的事。

    只不過,當時他們兩個已經準備走了,否則我真會拿狙崩了他倆就算我不會,我也可以讓猴子代勞啊,這傢伙可是十佳全能手呢。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開車調頭走了。

    我立刻將這個情況告訴給了猴子。

    猴子當即斷定,他們還會再回來的。

    「陸離不會放過咱們,但我不知道他下次來的時候,是帶警察來,還是自己來。」

    後來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陸離和陳耀東所做的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包括他後來踩點、又來下藥。我們為了確定陸離到底報警沒有,所以就先假裝被迷暈了,以此來套出陸離的話。陸離在洋洋得意的狀態下,自然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告訴了我們。

    得知陸離沒有報警之後,我們立刻翻身而起,將這二人制服。我們本來是計畫將這兩人殺了的,可誰都沒有想到後來會生出這些事來。

    埋完、祭完,陸離的事總算告一段落。

    猴子呼了口氣︰「繼續練槍吧。」

    我和黃傑走進樹林,站定、掏槍。鄭午繼續在溪邊練拳,猴子躺在溪邊的石頭上睡覺。

    「砰!」

    「砰!」

    兩聲槍響,驚起無數飛鳥,樹葉上殘留的雨水也紛紛灑落下來,淋了我和黃傑一身。

    我倆相視一笑。

    「哎,我問你。」我說︰「如果昨天陸離沒有受傷,你真的會放他走嗎?」

    「會啊。」黃傑說︰「再怎麼著,也得給猴子一個面子嘛。不過,我會半夜再追上去,親手了結了他。」

    「是你的風格。」我笑了。 嫂索妙 **之誰與爭鋒

    「必須的,斬草要除根嘛。」黃傑的眼楮裡閃過一絲冷酷,抬起槍又崩了一次出去。

    正中靶心,十環!

    「臥槽,你的進步能不能不要那麼神速?」我也是無語了。

    「哈哈,抱歉,我要開始練二十米的了。」

    晚上吃過飯後,我們圍坐在一樓主屋,燭光下,猴子捧著一本《巴黎聖母院》在看,而我們三個則鬥著地主。就在這時,猴子的老款諾基亞響了起來。

    這是我們躲在林中小屋的第四天。

    王瑤終於打來了電話。
regn13 發表於 2018-3-24 21:40
542 狂風驟雨的四天

    林中小屋的四天,是偶爾驚心動魄,但總體還算安逸的四天。 我們練槍、抓魚、與世隔絕、在陽光下睡覺。在細雨中賞景,舒服到不能再舒服,舒服到都想一輩子住在這裡。

    而對東城來說,卻是狂風驟雨的四天。

    數千人的群架,這麼多學生的暴動,受傷的人數以百計,當晚東城所有醫院爆滿,且有七八個重傷。現在還在搶救。十一中也一片狼藉,被損壞的財物不計其數。受傷學生的家長和十一中的老師們聯起名來,一紙訴狀告到市政府和電視台。

    於是,市公安局直接立案,市委市政府親自督辦,要求嚴查暴動事件背後的始作俑者。目標很快鎖定一中、三中、七中三所學校的學生,一些代表人物率先被控制。雖說我提前告訴他們,讓他們儘管從實招來,把我推出去就行,但他們並沒有,而是堅稱自發行為,就是看十一中學生不順眼,才聯合起來去打砸十一中的。

    當然,這種小伎倆肯定難不住公安機關,幹警人員應付過多少比他們還難纏的道上角色?幾支刑警隊分駐一中、三中、七中。明察暗訪、道聽途說,很快就將目標人物定到了我的頭上。

    一方面,對我的抓捕行動迅速展開,一方面繼續盤問各個學校的代表人物。這起案子。因為是市委市政府督辦的。所以我爸也在調查小組之中。

    據說,在會議室的銀幕上放出有關我資料的ptt時,我爸的面色發白、雙手顫抖,連說︰「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還不小心把茶杯給打翻了,據後來我爸的同事講,那是他們和我爸共事以來,第一次看到我爸當眾失態的模樣。

    是啊,親生兒子啊,誰能淡定的起來?

    一位領導站起來說︰「左建國,鑑於你和嫌疑人員的特殊關係,組織希望你暫時退出調查小組,並且接受公安機關的調查,希望你能配合公安機關一起找出你的兒子。」

    我爸沉默了好大一會兒,面色漸漸恢復如常,緊接著兩個工作人員過來把他帶走了。

    我爸這人雖然一身正氣、光明磊落,但他在官場上並不是剛正不阿的類型。他既有君子的清風。亦有小人的油滑,而且這事涉及到他的兒子,他也犯了一個父親通有的毛病︰哪怕是關起門來把自己兒子打死,也絕不允許外面的人動自己兒子分毫。

    簡稱起來就三個字︰護犢子。

    在這一點上,我們兩個是一樣的,我繼承了他的基因。

    而且,他對自己的兒子相當信任,這種信任是建立在十多年朝夕相處上的。

    他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個好人,知道自己的兒子斷斷不會無緣無故的就挑起這場戰爭。在被公安機關審問的時候,他這條老狐狸當然是一問三不知。「同志,你也知道我平時工作很忙,真不知道我兒子上哪去了,或許他回老家了,不如你們去看看?」

    之前說過,我爸雖然只是個副處長,但手握實權,地位在市政府裡舉足輕重,工作人員也不敢太冒犯他,問不出什麼結果來後,只好把他放了。因為我的緣故,我爸的工作也暫時停了,被組織暫時放假在家休息。

    我爸是回到家了,但他並沒真的休息。當時,我媽還不知道什麼情況,也不知道我已經被通緝了。我爸回到家裡,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繼續和我媽談笑風生天知道他怎麼會有這樣的定力?

    但是,紙畢竟包不住火。當天晚上,就有公安機關的人員到我家裡,把我媽也帶走了。我媽也是一樣,對我的情況一概不知,而且辦案人員還不跟她說我到底犯了什麼事,就只是問她知不知道我去哪了。我媽說不知道、不知道,然後又反問,我兒子到底出了什麼事?工作人員冷笑一聲,說你還不知道嗎?就前幾天發生的十一中暴動事件,你兒子就是始作俑者,他帶了幾千人把十一中給砸了,你兒子好大的本事啊,下回是不是要砸了市政府?

    「不可能!」我媽也是這三個字,然後就精神崩潰了。

    因為同樣問不出什麼,公安機關只好把我媽也放了。

    公安局門外,我媽哭著撲進我爸懷裡,問我爸是怎麼回事?我爸抓著我媽的肩膀,說你還不瞭解咱們的兒子嗎?無論他做什麼事,都一定有他的原因!我向你保證,只要我左建國還在,就不會讓咱們的兒子出事……

    安撫好我媽,我爸便迅速忙碌起來。

    我爸在東城雖然還呆了不到兩年,可是他的關係網已經遍佈各個角落,他打出去的每一個電話、所托的每一個人都在起著作用。我爸在官場浮浮沉沉幾十年,雖說頭幾年吃了一些苦頭,但後來便慢慢熟悉、深諳官場的這套規則,而且玩的很溜。

    他深深知道,現在要想救我,一個是把事情壓下去,一個是製造利於我的輿論。

    現在鬧的最凶的,一個是十一中的老師,一個是那些受傷學生的家長,他們成天堵在政府門口要求給個說法。我爸管不住那些受傷學生的家長,但是他可以管得住那些老師。

    他給十一中的校長打了個電話,對話內容誰也不知道是什麼,但無非是些利益交換之類的東西。總之第二天,十一中的校長便發出命令,禁止這些老師再到政府門口去鬧。

    緊接著,他又聽說電視台做了這起事件的專題,立刻趕去電視台提前看了此片,發現裡面有著大量不利於我的內容,包括渲染我是三所學校的老大、血洗十一中之前還開了動員會,有說「使勁打使勁砸」這種話,還找了幾個臉上打馬賽克的學生,說我在校的時候多麼殘忍暴戾等等。誰都知道,這樣的片子一播出去,會給輿論造成多大的影響,我也就被釘在恥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了。

    我爸和電視台的領導在辦公室裡密談了一個上午,所談的內容當然不足為外人道也。當然,過程不重要,結果最重要。結果就是,電視台答應不僅不放此片,還會編輯另一套片子出來,題材將由我爸和電視台一起商量、比對,用於製造輿論。

    黑暗嗎?黑暗。

    可社會就是這個樣子。

    但同時,我爸也覺得有點奇怪,東城的政壇和公安機關之中,似乎有另外一股力量也在活動,這股力量和他不是一回事,但卻不是和他為敵,而是和他做著同樣的事情,那就是保我!

    我爸在東城的力量再強大,但終究不能做到隻手遮天,總有些邊邊角角無法照顧的到。

    而且,我爸就是再會做人,在官場也避免不了樹立仇家,這時候就有人趁機作亂,趁著這個事件要將我和我爸都打壓下去。於是,這股力量恰到好處的照顧了我爸顧及不到的邊角、還將那些和我爸做對的人物、勢力化為烏有,所以一切都顯得順風順水,以至於讓我爸感覺有點奇怪︰是不是有點太順利了?

    甚至有些從不聯繫、也沒什麼交情的領導也跳出來幫我爸的忙,主動向我爸打電話詢問我的情況。我爸有一次終於忍不住了,詢問其中一個領導,你為什麼要幫我的忙?那領導卻微微一笑、諱莫如深,一句話都不願多說。

    如此一來,官場上的問題就搞的差不多了,方方面面都會對我的案子網開一面,現在主要就是輿論的問題,一方面是那些鬧事的學長家長,一方面是電視台要播放的十一中事件專題。

    前者,大家心知肚明,用錢才能安撫,而且需要大量的錢。我爸有小錢,沒有大錢,只好暫時放下;後者,我爸覺得不需刻意偽造題材,從另一個方面入手就行徹底瞭解暴動事件發生的原因和真相。呆吐討弟。

    知道真相的人不多,那天血洗十一中的時候,大家只是在我的命令下,「十五分鐘後進入十一中亂搭亂砸」即可。所以,無論是張峙,還是劉明俊,亦或是薛詡,當天所有參與動亂的學生都不知道為什麼要血洗十一中。

    知道真相的,基本都不在東城。

    但是我爸明白,有個人一定知道這個人就是王瑤。

    而王瑤,也因為「一中代表人物」的身份暫時被公安機關控制起來了。但這難不住我爸,我爸動用了一些人脈,便把王瑤帶了出來。他和王瑤經過一番促膝長談,終於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搞了個清清楚楚。

    同時,我爸也知道了那一股暗自幫助他的力量來自於哪裡西街毛毛、南街豬肉榮,是這三個分城區的黑道老大花錢、花關係所形成的。其實還有王瑤,但王瑤沒敢和我爸說。

    王瑤還告訴我爸,那些鬧事的學生家長,已經由他們的人去一一安撫了。

    「錢不是問題。」王瑤說。

    「如果安撫不成功呢?」我爸問︰「有些家長,骨頭很硬的,他就是不要錢,一定要要個說法,這種情況該怎麼辦?」 **之誰與爭鋒 妙

    「放心吧叔,他們有辦法的。」王瑤說。

    他們幹這行的,專門治骨頭硬的。有些在**欠債不還的賴皮骨頭夠硬吧?照樣被他們制的服服帖帖。

    我爸沒有再問,他不是封建老頑固,知道這世上並不是非黑即白那麼簡單。

    「好,那些學生家長交給你們,電視台的專題片交給我那個什麼十三牡丹能聯繫到嗎,她們是這起事件的導火索,需要請她們上個節目。」

    「好的,叔叔。」

    方向已經清晰,局勢已經明朗,一樁樁去解決就行。

    我爸呼了口氣︰「那麼,你能聯繫上左飛嗎?」
regn13 發表於 2018-3-24 21:40
543 命中靶心的秘訣

    在電話裡,王瑤把這幾天所有的事情都一股腦的告訴了我,然後說︰「左飛。叔叔也在,他想和你說話。」

    我說好。

    手機本來是在猴子手裡的,現在又遞到了我的手機。

    我的手有些發抖,接過手機來,深呼吸了一口氣,才顫顫巍巍地叫了一聲爸。

    沒有回應,我以為我爸在生氣。

    「爸?」我又叫了一聲。

    「我是你姨,不是你爸。」王瑤說。

    王瑤這麼說話。我就知道我爸不在身邊。我說別鬧,我爸呢,不是說要和我說話嗎?王瑤說是啊,是要和你說話,可我也沒說就是現在啊,然後又說,你爸到旁邊打電話去了,你再勉強和我這個姨再說兩句吧。

    我說我想你了。

    王瑤說你能不能別這麼破壞氣氛,正玩兒著呢怎麼就煽上情了。我說我真的想你了,王瑤說滾滾滾,滾一邊去。我說我就是想你了,然後王瑤就的語氣就哽咽起來,說你怎麼那麼煩啊,非把人家弄哭是不是?呆長剛號。

    我捂著話筒,對猴子他們說︰「聽見沒。知道我倆之間誰佔主導地位了吧?」

    眾人的臉頰抽動起來,猴子直接衝我比起中指,然後我放開話筒,繼續說道︰「王瑤。我好想你啊。我想抱抱你、親親你。」

    電話裡面傳來我爸輕咳的聲音,猴子他們一下就笑翻了,有捂著肚子倒下去的,有在地毯上打滾兒的。我尷尬地說︰「爸,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剛過來。」我爸說︰「在外頭還好吧?」我爸不愧是老江湖,就這麼輕飄飄的就把我剛才的尷尬帶過去了。

    我說好著呢,從來就沒這麼好過。我爸又問我晚上吃什麼飯了,我一一給他道來,反正就是各種好,「我們住的地方後面有條河,裡面全是小鯽魚,炸起來吃特別香。」

    和我爸聊了一會兒,我爸才跟我說︰「那行,你踏實住著吧,我這邊會努力幫你的,不過你自己也做好心理準備。畢竟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萬一事情最後沒辦成,你該坐牢還得坐牢,老在外邊呆著也不是個事。」

    「知道了爸。」

    「行,就這樣,有消息再給你說。」我爸準備掛電話了。

    「爸,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我趕著說了一句。

    我爸沉默了一下,才嘆了口氣說︰「那就儘量以後別找麻煩了吧。」

    一直以來潛藏在心裡的愧疚,因為我爸的這句話徹底爆發出來。我感覺挺對不起我爸的,但我依舊不後悔當日的決定。我爸又說︰「在你回來之前,就不讓你媽和你通話了。」

    我說行。我知道我爸的意思,他怕我媽止不住哭。

    掛了電話以後,大家紛紛吹捧我,說我有個當官的老爹就是牛逼,出這麼大事還能幫我壓下來。猴子說︰「左飛,叫你爸收我當乾兒子唄,咱們以後就是親戚了。」我說少扯淡,就你那背景,不比我牛逼啊。然後我又說,也別高興太早啦,現在看情況是樂觀一點,但最終結果畢竟還沒出來,在這之前咱們還是不要得意的太早。

    猴子說是是是,還是抓緊練槍吧,外面的事、就讓外面的人忙去。

    晚上躺在**上,我也是心舒體暢,感覺這幾天壓在心上的石頭卸去了一大半。

    這天晚上睡的很好。

    第二天,我們一切照舊,練槍、打拳、享受陽光。

    樹林裡。

    「砰」的一聲,不遠處傳來一聲槍響。是的,是不遠處,黃傑已經在練二十米的靶子了,他找了一個更寬闊更有利的地帶,而我還在練十米的靶子。

    我現在已經能打到靶子的邊上,但是想打中靶心看來還有一段距離要走。

    「砰砰砰砰砰……」我連續開了好幾槍,將十米外那顆大樹打的樹皮四濺。我就納悶了,這手槍的穩定性就這麼難控制?我明明已經抓的很牢了啊。

    我又雙手握槍,死死地抓著槍柄,瞄準十米外的紅心。

    「砰」的一聲,槍口微微上揚,還是打到了靶邊上。

    「啊……」我大叫了一聲,真是要快瘋了,為什麼我幹什麼都要比黃傑慢一拍啊!也就是學手刀的時候,我比他稍微多了點天分才比他快!

    「嘿嘿嘿,瞎吼什麼呢?」猴子從後面走了過來。

    我一回頭,猴子立刻抱頭蹲下了︰「我草你別用槍對著我,這玩意兒不小心就走火的知道不?」

    「哦哦哦,好好好。」我趕緊把槍放下了。

    猴子這才站起來,重新問我怎麼回事,我把我的困擾給他說了說,「黃傑都開始練二十米的了,我還在十米這徘徊呢,老也控制不了後坐力,就差那麼一點點、一點點啊!」我沮喪地說。

    「那你有沒有想過,在開槍的時候,把槍口稍微往下挪挪呢?」

    「嗯?」我的腦子突然激靈了一下。

    猴子抓著我的手腕,讓我把手臂抬起,說道︰「既然總是差那麼一點點,而且你也很清楚這一點點是多少距離,何不在開槍之前就調整好距離呢?」

    「你是說……」

    「試一試。」猴子笑著。

    我立刻瞄準紅心,預估了一下自己不可控的震動距離,然後將槍口微微往下調了一點。「砰」的一聲,因為後坐力,槍口自然的上揚了一點,而子彈穿進樹幹,雖說沒正中紅心,但是已經很接近了,只需再稍加練習,肯定能熟練掌握這個訣竅!

    「我日!」我大叫了出來︰「真你媽的爽啊,你為什麼沒有早點告訴我這個訣竅?」

    猴子嘿嘿一笑︰「早點告訴你有什麼用,你那時還不瞭解自己『不可控的距離』是多少!行了,練吧。」說完,猴子打了個呵欠,伸著懶腰走出林子,姿態像極了一位世外高人。

    三天之後。

    「砰砰砰砰砰……」我連開五槍,其中有三槍正中靶心,另外兩槍則偏離了一點點。

    看著這個成績,我滿意的笑了出來。我知道,我也可以去練20米的了。

    這些天來,我們什麼也不做,就是練槍、練槍、練槍,心無旁騖、專心致志,這世上無論什麼事都怕「認真」二字,只要你認真了,哪怕資質如我一般低劣,也能有所收穫和獲益的。

    這三天來,外界沒有一點消息,王瑤也沒有再給我們打電話。

    有句老話說的好,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所以我們能夠更加認真的投入到練槍之中。除了認真,數之不盡的子彈也是我們槍法飛躍的基礎和保證。總之一句話,有錢真好。

    「砰……」不遠處又傳來一聲槍響。這次沒有飛鳥驚起,因為我們成天在這練槍,飛鳥都不敢在這邊棲息了。

    我撥開樹葉,來到黃傑身前。黃傑看見我過來,便摘下了耳朵裡塞著的樹葉。

    「喲,終於來練二十米的啦?」

    「那是。」我得意地轉著手裡的槍,「還好猴子告訴我秘訣了,不然我還不知道拖到什麼時候呢。」

    「還有秘訣?說開聽聽!」黃傑的眼楮放出光來。

    「哎,你別裝了,你還能不知道嗎,不就是……」我把開槍之前先把槍口下調的秘訣告訴了他,「你也是這麼做的吧?」我嬉笑地看著他。

    「我不是。」黃傑搖搖頭︰「我沒有把槍口下調,就是瞄準紅心打出去的。」

    「……」我頓時無語。

    這就是說,黃傑用雙手把後坐力帶來的震動控制在了「零」的狀態。

    在這世上,總有些人比你天才、又比你勤奮,不服不行。

    「不過,謝謝你提供的這個竅門,我正發愁二十米這個坎兒該怎麼過去呢。」說著,黃傑抬起手臂,先瞄準了,又微微調低槍口,「砰」的一聲,子彈穿過樹幹,正中紅心。

    我目瞪口呆。

    「嘿嘿嘿。」黃傑笑著︰「我去練三十米的嘍,再見。」

    黃傑衝我擺了擺手,走向了另外一處場地。

    「……」我苦笑了一下。算了,勤能補拙,我還是繼續練吧。我抬起手臂,瞄準二十米外的紅心,「砰」的一聲放出槍去。

    不用說,第一槍自然什麼都沒打著。

    不過我並沒氣餒,接著又開出了第二槍……

    與此同時,東城的局勢也在發生著悄然的變化。

    首先,市政府門口聚集的家長人群越來越少了,他們大部分都接受了私底下的調解,拿了一筆不菲的賠償金後就銷聲匿跡了;接著,市委派出的調查小組也開始消極怠工,每天就是做做樣子、聽聽匯報;上面的人尚且如此,下面辦案的警員就更加消極了,尤其是在他們受了一筆錢財之後,對這案子基本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百度嫂索妙 **之誰與爭鋒

    但是,仍舊有幾個家長整天在市政府的門口不屈不撓地鬧著,門口掛著好幾張諸如「無能政府,任由凶手逃逸暴亂校園,究竟何人之錯」之類的條幅,他們不接受私下調解,無論是一萬、五萬、十萬,都休想打動他們的心。

    「我不缺錢!」市政府門口,一位家長神色激動的衝著電話說道︰「休想用錢來買通我,,這個世界就是被你們這種混蛋給搞壞的,我要把這件事放到網上,讓你們都身敗名裂!」

    「李先生,您別激動。」電話那頭說道︰「談錢不行,可以談談其他嘛。」

    「呵呵,談什麼也不行,休想用任何物質來買通我!」

    「嗯,是這樣的,我聽說您除了在十一中上學的大兒子以外,還有一個九歲的女兒,今年才上小學?」

    「你……你想幹什麼?」這位家長有點慌了。

    「嘿嘿,沒什麼,我就是告訴你,您的女兒現在在我們手裡。」
regn13 發表於 2018-3-24 21:40
544 塵埃落定

    「別,別……」這位家長立馬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我錯了,我知道錯了。請您別為難我的女兒,我現在就走,我把條幅也帶走,我以後再也不來了……」

    「哎,你別激動嘛,我們把您的女兒帶來,只是看她可愛,想和她一起玩玩的……您看,您兒子上次在學校也沒吃什麼虧,咱們私底下接受一下調解可以嗎?」

    「可以,可以。」家長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嗯。您看您想要多少錢?只要是在一個合理範圍,我們都會支付的。」

    「我不要錢,我只想要我女兒。」家長都快哭了出來。

    「好的,現在收拾東西回家吧。今天晚上十二點之前,你一定可以見到你的女兒。別報警哦,否則你只能見到自己女兒的屍體了。」

    電話掛了,這位家長匆匆忙忙的收了條幅,匆匆忙忙的就往回趕。

    「哎,你怎麼了。哎,你去哪啊……」其他家長紛紛問著。但是沒人攔得住他遠去的腳步。

    畢竟是普通百姓,怎麼鬥得過喪心病狂、不折手段的黑社會?

    西街,某酒店的總統套房內。毛毛把雙腳蹬在茶几上,饒有興致地看著電視裡的鹿鼎記。

    「哈哈,七個老婆,這傢伙比我還厲害啊。總有一天我要超越他的記錄!」毛毛站起來,指著電視裡的韋小寶說道。

    旁邊有個小弟掛了電話,恭恭敬敬地說︰「毛毛哥,那位姓李的家長接受調解了,而且還不要錢。」

    「哈哈,真是個好人吶。」毛毛拍著大腿說道︰「好人就該一生平安,晚上12點把她女兒送回去吧。」

    小弟點了點頭,看向另一個小點的臥室。那臥室已經被改造成玩具屋,裡面有各種各樣的玩具,有嗚嗚跑的小火車,有汪汪叫的毛絨狗,還有一大堆的積木和拼圖,四五個小孩子正在裡面玩的不亦樂乎。

    「哈哈哈……」兩個小孩因為爭搶玩具,笑著跑出了房間,在客廳裡奔來奔去。

    「嘿、嘿、嘿,回去玩去,別影響我看電視啊。」毛毛凶巴巴的。

    「就不!」一個孩子跑了過來,一把抱住了毛毛的大腿︰「毛毛哥,你陪我們一起玩嘛。」

    「就是就是。」另外一個孩子也跑過來,抱住了毛毛的胳膊︰「毛毛哥,和我們一起玩嘛。」

    「我才不玩,我都這麼大了,而且我還是黑社會哎……」

    「不管啦,你必須陪我們玩。」兩個孩子把毛毛拖進了玩具屋,一幫孩子立刻圍擁過來,把毛毛撲倒在地,笑著鬧著和他玩在了一起。

    「毛毛哥,以後我們經常來玩好嗎?」

    「毛毛哥,不要急著把我們送回家哦……」

    要是讓外人看到這一幕,誰也不會相信這些孩子都是毛毛派人綁架來的。

    小弟看著這一幕,也是無奈地笑了笑,開始給下一個家長打電話……

    當天晚上12點,這些孩子通通被送回家裡;第二天,市政府門口便徹底清靜下來,再無一個家長在門口鬧事。東城的市委書記在樓上透過窗戶看了都嘖嘖稱奇︰「這左建國能力不小啊,不過一個禮拜的功夫就把事情壓到這個地步了……」

    旁邊的秘書說道︰「是啊,這次白道和黑道一起出動,東城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熱鬧的景象了……左處長不簡單啊,感覺整個東城的地下勢力都被他控制了似的。」

    「不會,左建國才沒功夫和黑道人物結交,我看那些黑道人物八成是他兒子的人脈能調動幾千學生,簡單得了嗎?」市委書記一針見血。

    秘書皺眉︰「那……這父子兩個,一個官場得意、一個黑道稱雄,東城豈不是在他們的掌控之下了?咱們是不是採取一些什麼手段……」

    「小王,心胸別太狹隘。這樣的人,應該好好拉攏嘛。」

    「是。」秘書低頭。

    而另外一方面,電視台所做的「十一中暴動事件背後真相」的專題片終於出爐了。

    這個「新聞一加一」的節目在東城擁有很高的人氣,是老百姓最喜歡觀看的本地時政節目之一,主持人任雨薇更是大眾孰知的美女明星,雖然才22歲,剛剛大學畢業一年,卻已經成了東城電視台的當家花旦。

    節目開始,先放了幾張十一中動亂過後的照片,砸爛的桌椅、玻璃、講桌,還有地上的血跡,每一張都觸目驚心。

    在這樣的大事,在東城早就傳的沸沸揚揚,當晚的節目也達到前所未有的收視高峰,據數據統計,東城當晚觀看此節目的觀眾達到八成之多。

    圖片放完之後,任雨薇面色凝重地說道︰「十一中暴動事件,涉及四所學校,數千學生參與其中,造成數百人受傷、不計其數的財物損失,想必大家都已經有所耳聞。事件發生之後,市委市政局高度重視……最終,組織、策劃這場暴動事件的始作俑者被挖了出來。」

    然後,屏幕上便出現了我的照片,當然,面部打上了馬賽克。

    「大家應該可以看的出來,這個學生不過十七八歲,為什麼能調動數千人到十一中呢?以及,他又是為了什麼,做下了這樣衝動的事情?我們的節目做了深度調查,終於查明了暴動當天的事情原因……接下來,咱們再看一段影片。」

    接著,屏幕上便放起了那天陸離和我視頻的片段,當時我雖然憤怒,卻也保持著理智,用手機軟件把這一片段錄了下來。之後打電話的時候,我便把這個視頻傳給了我爸,現在又被放到了新聞節目上。

    視頻裡,顧瑤被人追打、**、撕破衣服,七八個女生哭作一團的模樣刺痛了電視機前的每一位觀眾,陸離張狂的大笑、挑釁的語言更是激怒了大家。

    影片放完,又出現了對十三牡丹的採訪,當然一樣在面部打了馬賽克。幾個女生都是哭哭啼啼的,說起當天的經歷來更是痛不欲生、淚流滿面。

    「陸離是個混蛋,**……」顧瑤哭著說︰「當時如果不是左飛來救我們,還不知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當時,至少有幾十個學生在欺辱我們。而左飛來救我們的話,則要面對上千的學生……因為陸離是十一中的老大!」秦佳佳抹著眼淚說道。

    這些女生楚楚可憐的面容,更是讓電視機前的觀眾大為心痛,紛紛罵起了陸離這個混蛋。接著,新聞又對其他幾個學校的代表人物做了採訪。

    「左飛沒叫我們,是我們自己要去的,我們想救那幾個女生。」

    「左飛不想讓我們去,但我們還是去了,因為十一中人太多了,我們怕左飛吃虧。」

    「實際上,我們去的時候,左飛根本就不知道,他先進的學校,隨後我們才進去的……」

    一個又一個的聲音傳來,無一不是在為我洗白、撇清責任,還將我塑造成了一個有情有義、為了正義和朋友才出頭的好漢。之後,新聞節目又採訪了幾個一線的幹警和工作人員,他們也紛紛表示,經過詳細的調查,事件的主因在陸離身上,是他造就了那起巨大暴動。

    而我,則無形之中一點一點被撇的乾乾淨淨。

    主因在陸離身上,而人也不是我組織的,是大家自發而去的。

    那我還何罪之有?

    新聞的最後,任雨薇滿臉沉痛地說︰「發生這樣的事情,是每一位家長、每一位老師都不願看到的。事後,家長和老師們,以及教育局的官員,都在反思自己的錯誤,為什麼這些學生在遇到事情不願意告訴老師、告訴警察,而執意要自己去處理呢?我們的教育方式,是不是出了一點問題?值得我們每一個人去深思。好了,今天新聞一加一的節目就播送到這裡,歡迎大家明天繼續收看……」

    就這樣,一起暴動事件,最後轉移到了「教育」的問題上,沒人會再計較一群孩子因為「救人」和「衝動」犯下的錯誤。

    而且,就算是計較也計較不來啊,那可是數以千計的學生數量啊……

    這出節目播得非常成功,人們的輿論焦點迅速被轉移開來,沒有人在指責我的過失,或是某某人的過失。如果要指責,指責的也是陸離,可惜現在誰也找不到陸離了。

    節目播出以後,我爸邀請電視台的台長吃了頓飯。在包間裡,他們進行了愉快的交談。

    「左處長,那筆經費……」

    「哈哈,沒問題的,你們想做山區孩子的教育節目,這個政府一定會大力支持的嘛……」

    輿論被轉移之後,案子的調查也加快了進度,這件事雖然已經大事化小,但是絕對不可能小事化了,還是要有人出來承擔一下責任,否則也太不像回事了。 **之誰與爭鋒︰.mi ao.

    我爸繼續走訪公安機關、檢察機關,幫我們抹了好多事情,比如在學校開槍這種事,就當作從來沒發生過……

    最後,得知我被控的是聚眾毆鬥罪,最多就是拘留十五天的處罰,我爸這才松了口氣,讓王瑤給我打電話,通知我們幾個可以回來了。

    而這個時候,已經半個月過去了。

    王瑤通知我之後,我當然特別高興,但隨之也有個疑問︰「我爸為什麼不親自通知我?」

    「嗯,叔說不想和你說話。」

    「……」

    「左飛。」王瑤的聲音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你回來吧。回來以後,和你說一下馬傑的事。」
regn13 發表於 2018-3-24 21:40
545 四根手指全斷了

    我頓時一個激靈︰「馬傑怎麼了?」

    要知道,王瑤平時叫馬傑也是小媳婦,現在不光語氣嚴肅。 連稱呼都換成了本名,頓時讓我覺得有點緊張。

    「還是回來再說吧,你要做好心理準備。」王瑤掛了電話。

    我莫名其妙,想起我們跑路之前,馬傑就已經失蹤了,那時我以為他只是自己出去溜溜,並沒有在心裡當回事。後來跑路,來到林中小屋。手機也直接關了,變把馬傑的事給忘了。現在,半個月過去了,王瑤突然提起馬傑,還讓我做好心理準備,這不明著告訴我馬傑出事了嗎?

    猴子他們問我怎麼了,我把王瑤的話告訴他們。

    猴子說︰「你現在著急也沒用,還是等回去以後再看看什麼情況吧。」

    因為天色已晚,我們不可能馬上啟程,畢竟樹林子裡的路也不好找,於是我們又在林中小屋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晨,趁著猴子和鄭午還沒起**,我和黃傑又到屋後練了一陣子的槍好吧,我承認,是他要練。我是尾隨過來的,不能比人家天分低,還比人家懶啊是吧。

    現在的我,二十米也練的像模像樣了。而黃傑在三十米那欄卡了很久。大家也知道距離越遠越不好瞄準麼。其實手槍本就只是適合近距離攻擊,要是隔那麼遠,還不如拿狙擊槍呢,所以我挺滿意自己現在的成績。

    練完槍回去,猴子和鄭午終於起來了,大家收拾完畢準備啟程的時候,突然來了個老頭,手裡還拎著大把的新鮮蔬菜。這個老頭就是猴子兩年多前雇的那個人,一個星期前就已經來過一次,所以我們都已經認識他了。老頭沉默寡言,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想必這也是猴子當初選他的原因。

    「要走了?」看我們收拾東西,老頭問道。

    「嗯,這裡還麻煩你繼續照顧,說不準我們什麼時候還要回來住。」猴子朝他拱了拱手,跳上車去。

    「好。等著你們。」老頭朝我們擺手,兩行濁淚竟然流了下來。

    「他平時一個人住,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猴子一邊開車一邊說︰「十幾年前,全家死在一起車禍上,只有他自己活了下來,從此就孤零零的一個人了,所以特別珍惜和人相處的時候。」

    還記得一個禮拜前,老頭第一次見到我們的時候,那股驚喜的勁兒就好像當爹了似的。而我們得知他就是猴子雇的送菜工,當然也沒客氣,紛紛把一個禮拜沒洗的衣服脫下來讓他幫忙洗,而我們到屋後的溪流裡面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老頭幫我們洗衣服也很開心,那一天都在我們的屋子裡轉悠,把我們倒騰了一個星期的屋子收拾的乾乾淨淨。

    我們那時還以為他喜歡幹活,原來是喜歡和人相處。

    我們走的時候,還開著那輛商務車,陸離和陳耀東的寶來則留在了那裡。

    經歷了半個月的跑路,現如今終於平安歸來,按理說應該高興才是,可因為馬傑的事,大家心裡都有點沉甸甸的。當然,也可能是只有我一個人心裡沉甸甸的,畢竟猴子他們和馬傑的關係一般,看我心情不好才都沒有說話的。

    一樣穿樹林、過小鎮、走麥田,最後來到國道,直直朝著東城而去。

    回到東城,直接來到東街的永良診所,王瑤和甦憶、柳依娜已經在診所門口等著我們。我們這次回來,並沒有大張旗鼓的通知其他人,所以也沒出現什麼敲鑼打鼓的歡迎場面,畢竟案子還沒徹底結束,一切還是低調行事。

    一下車,甦憶和柳依娜就分別撲進了鄭午和猴子的懷裡,而我直接拉住了王瑤的手,焦急地問道︰「馬傑怎麼了?」

    「你跟我來。」王瑤看了我一眼,轉身走進診所,我也緊緊跟了上去。呆私住亡。

    進了診所,王瑤又把我領進裡屋,我一眼就看見馬傑坐在**邊。

    馬傑看見我,立刻站了起來︰「飛哥!」

    我趕緊撲過去,抓住馬傑的肩膀,上上下下的看他,從上到下都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和最後一次見他之前沒什麼兩樣,整隻左手還纏著厚厚的紗布之前陳耀東不是差點削斷他四根手指嗎?

    「你沒事吧?」我問。

    「我沒事,飛哥。」

    我鬆了口氣,回頭樂呵呵看著王瑤︰「小媳婦沒事嘛,一驚一乍的,搞的我們回來的時候都不敢高興。」

    王瑤卻沒笑,依然板著臉,嚴肅地說︰「左飛,馬傑的四隻手指全斷了。」

    「什麼?!」我大吃一驚,連忙抓起馬傑的左手。馬傑的左手上包著紗布,也看不到裡面的具體情況。就在這時,猴子他們也都進來了,紛紛圍在馬傑左右。

    我抓著馬傑的手問︰「到底什麼情況?」

    「飛哥……」馬傑一臉慚愧,低下頭去不敢說話。

    王瑤說道︰「你們走了以後,我們一直沒見到馬傑,大家也忙成一團,沒人顧得上他到哪去了。五天以後,他突然來找我,說手疼的不行,但是沒錢去醫院。我就帶他去了醫院,一檢查才知道之前接好的那四根手指已經徹底壞死,而且開始發爛,只能鋸掉。醫生說,是因為他長期呆在戶外,前段時間又春寒陡峭,他的手指是被生生凍壞的……我問馬傑去哪了,他也不肯說,我只好把他帶回這裡,讓他在這好好養傷,再也不讓他亂跑了。」

    「你搞什麼鬼!」我的心中冒火,氣的我一耳光甩了過去,「你跑到戶外幹什麼,我不是讓你好好休養嗎?!」

    我確實氣壞了,馬傑之前剛做完手術的時候,醫生就有說過需要好好休養,我給他開了單人病房,還找了兩個人伺候他,他怎麼就這麼不聽話,還一個人跑到戶外去,消失了五天才回來,把四根手指都弄斷了!

    「飛哥……」馬傑被我扇的眼淚汪汪,抬起頭來說道︰「我……找到北街老大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馬傑含著眼淚,把他前幾天的經歷一股腦的說了一遍。

    原來,他被陸離欺騙,害的我們歷盡千難萬險才脫離十一中後,便一直心生愧疚,總想為我們做點什麼。後來,聽我說猴子和黃傑一直未能找出北街老大的真面目,所以便暗生心思,想憑自己的力量去找找這個人。

    他聽我說過,知道北街老大藏在某大廈13層的某房間內,他覺得憑自己的能力,應該可以從外面的水管爬上去的。

    但是他又不敢和我說,因為他知道我肯定不會同意,一來太過危險,二來他的手剛受傷,還在休養期間。他想來想去,覺得等自己的手完全好了還得個把月,恐怕會錯過最佳時機。於是他就不辭而別,誰都沒有告訴,一個人來到那棟大廈之前。

    可是,總不能大白天的就爬,於是他一直等到晚上,等到夜深人靜、沒人注意的時候,才開始順著水管往上爬。爬這東西,對馬傑來說是小菜一碟,可他現在手受傷了,爬起來也是千難萬險,費了很大功夫才到13層。

    13層啊,說起來容易,但是哪有那麼簡單?一般人光是看看,腿都會發軟。而且山西的春天,白天暖和、晚上冷,接近零度甚至零度以下。馬傑到了13層以後,再慢慢踩著空調、窗檯等物,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檢查。

    這時他就發現,13層的房間基本都是空的,唯一亮著燈的幾個房間倒是也住著人,可那些人一看就是北街老大,都是些小馬仔而已馬傑好歹跟了我這麼久,這點眼力價兒還是有的。

    這些馬仔抽菸、喝酒、吹牛,馬傑並未把心思放在他們身上,而是繼續觀察著13層的每一個房間。這棟大廈每層有二十多個房間,馬傑就這樣在空中行走,像暗夜裡的蜘蛛俠一樣,迎著春寒、冒著危險,一個又一個的爬了過去。 [*妙**]更新快

    「你就沒考慮過自己的手?」我一聽,就知道馬傑的手是怎麼凍壞了的。在這種情況下,一般人的手都要凍壞,更別說他的手剛做過手術!現在我知道他的手指是怎麼壞掉的了。

    「說實話吧飛哥。」馬傑低著頭說︰「因為太冷了,我的手都凍僵了,當時根本察覺不到絲毫疼痛。」

    馬傑把所有房間看過一遍以後,竟然沒有找到所謂的北街老大,但他通過這些馬仔的所在,相信北街老大肯定就在這一層裡。於是他又返回去,一個又一個房間檢查過去。

    在高空作業,馬傑雖然是熟手,而且相當擅長這個,但是也不得不小心翼翼,檢查一層需要兩個多小時。檢查第二遍的時候,終於讓他發現玄機,其中有個房間,雖然拉著窗簾,可是裡面隱隱傳來聲音。酒店的玻璃隔音效果太好,馬傑並聽不清裡面在說什麼,但他可以肯定裡面有人,而且肯定北街老大就在這個房間裡面。

    可是窗簾不拉開,馬傑怎麼看到北街老大的真面目?

    於是他決定等。

    他一手扒住水管、一手扒住窗檯,雙腳踩在牆壁的縫裡,靜靜的等了起來。
regn13 發表於 2018-3-24 21:41
546 北街老大竟然是他

    春夜,刺骨的寒風不斷吹過馬傑的臉頰、身體、雙手。不用多長時間,渾身都已凍僵,可是馬傑一動也不敢動,他知道在這種高空環境之下,任何一次微小的抖動都可能帶來可怕的後果。

    他一直等,一直到房間的燈熄了,裡面的人也睡了,他才知道沒指望了,只好慢慢收回早已凍僵的雙手,抱著下水管爬了下來。在大廈下面,他打開已經關機一天的手機,才知道現在已經凌晨兩點了,同時看到的還有無數條短信,都是之前看護他的那兩個兄弟發來的。

    馬傑又把手機關掉了,他不敢回覆,也不敢回去。他覺得我現在肯定已經知道他「失蹤」的事了,如果回去的話不僅要挨一頓臭罵,而且恐怕就再也出不來了。

    他隨便找了家公園,躺在長椅上冒著寒風睡了**。他不是不想去住旅館,只是沒有錢,身上僅有的那點錢還要買飯吃。這是真的,馬傑雖然跟了我這麼久,但是分紅什麼的從來沒有他的份,他也是我們這裡面最窮的。

    第二天。他在街上逛了一天,到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再次順著水管,爬上了大廈的13層,但這次也是一樣,那間屋子的窗簾始終拉著,由此也可以看出裡面的主人有多謹慎,住在13層都要整日拉著窗簾他到底是有多怕見人?

    這**同樣無功而返。

    因為馬傑手機關機。又不和我們任何人聯繫,所以十一中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他都不知道,我們跑路了他也不知道。助余上技。

    就這樣。馬傑白天在街上閒逛,晚上就爬到13層那間屋子外面監視。

    他不相信有人會一輩子都不開窗簾。

    但是時間久了,他也會產生疑問。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人一輩子都不會拉開窗簾?可是走到這步,他已經不能再回頭,因為他已經失蹤了三天,就這樣兩手空空的回去,他自己都會覺得沒臉。

    他決定堅持下去。

    那時候,他的手已經疼到不行,即便被凍僵了還是覺得很疼,他不知道紗布下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還是強行咬牙忍著。這種事放在以前的馬傑身上真的不敢想像,可是後來他的心性越來越堅韌,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竟然已經成長到了這麼可怕的地步。

    這還是那個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畏畏縮縮的小媳婦嗎?

    在13層高樓的牆外冒著嚴寒一趴就是幾個小時,這種事情單是讓我想想,就覺得不寒而慄了!如果稍微有個閃失,哪怕就是風稍微大一點……看著馬傑現如今還能活蹦亂跳的坐在我面前,即便他的四隻手指全都斷了,我也覺得相當不容易、都想跪下來感謝佛祖保佑這個傻瓜了。

    好在,馬傑的堅持並沒白費。

    第五天的時候,奇蹟終於出現了。那時,馬傑幾乎都要放棄了,連續好幾天的饑寒交迫和睡眠不足,讓他覺得又困又餓,他抱著下水管,竟然打了個盹兒。這一瞌睡,讓他的身體失去支撐,雙手也滑脫了,整個身體急速下墜,寒風呼呼在他耳邊刮過。他嚇傻了,立刻伸手去撈下水管。如果說馬傑有什麼神奇技能,那「抓住管子就能死不松手」肯定算一個。

    當他再次牢牢抓住管子的時候,已經掉到10層了。那一瞬間,他的全身上下都是冷汗。馬傑說,那是他這輩子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所以後來斷了四根手指,他完全不覺得可惜他這條命都是撿回來的。

    在10層,他緩了半天,才驚魂未定的繼續往上爬。

    剛爬到13層,那面五天來始終紋絲不動的窗簾突然就拉開了。不光窗簾拉開了,就連窗戶都推開了。那一瞬間,馬傑說就像老天對他的恩賜一樣。老天先讓他差點摔死,接著便讓他見到了這世上最美好的景象。

    是的,那一刻,對馬傑來說便是這世上最美好、最夢幻的景象!他等了足足五天,忍凍、挨餓,就是為了這一刻的到來!他不光看清了那人的臉,還聽到那人在說話。

    「你確定陸離和陳耀東真的死了?」那個人說。

    聽到這句話,馬傑的心裡怦怦直跳。陸離和陳耀東竟然死了?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死的?誰殺了他們?在馬傑心裡湧出很多疑惑。

    屋子裡又傳來一個聲音︰「是死了,我看的清清楚楚。陳耀東是被打死的,而陸離則是受傷失血過多而死。小少爺本來能將兩個人都打死,但不知為何放了陸離一命。」

    沉默了許久之後,窗口的這個人說︰「我知道了。」

    然後,他把窗戶關上,窗簾也拉上了。

    馬傑呼了口氣,慢慢地爬了下來,哆哆嗦嗦地打開手機給我打電話。

    當然,打不通。接著,他又聯繫猴子、黃傑……通通都打不通。然後他又想到了王瑤,於是他便給王瑤打了個電話,又跑到東街來求助王瑤,因為他的手那時已經疼的不行了。在王瑤處,他這才得知我們這幾人的情況,才知道我們已經跑路好幾天了。

    王瑤帶馬傑去了醫院,四根手指已經保不住了,所有血肉、細胞全部壞死。王瑤問他怎麼回事,但他死都不說。因為此事事關重大,馬傑並沒敢和王瑤說,他堅持要等我來了再說。

    馬傑說完他的經歷以後,我們所有人都是一片沉默,因為大家都知道「小少爺」說的是誰。這個北街老大是何方來頭,竟然知道猴子的身份,而且稱呼他是小少爺?

    黃傑說︰「你還記得那人的長相嗎,試著給我描述一下吧。」

    「記得,我記得很清楚。」

    黃傑找來紙和筆,他的素描很厲害,給韓幽幽畫像的時候便看出來了。馬傑便描述著那人的長相,髮型、額頭、眉毛、鼻子、臉頰、嘴巴……一樣一樣說的非常清楚,連我都驚愕不已,這傢伙識人、記人的能力未免也太強了一點!

    根據馬傑的描述,黃傑很快就畫完了像。

    我們看過去,畫面上的男子清秀帥氣,除了王瑤她們幾個女生以外,我和黃傑、鄭午全都傻了。

    因為我們見過這個人,在猴子的錢包裡。

    「哎,這不是……」柳依娜也震驚地開口,看來她也見過。

    沒錯,這是猴子的哥哥。

    那時,鄭午號稱可以做夢把人殺死,猴子便興沖沖地把錢包裡他哥的照片拿出來,讓鄭午也夢死他。也就是那時候,我們都認識了猴子的哥哥,那位名字叫做孫孤生的大少爺。

    馬傑當然也見過那張照片,所以他才覺得此事非同小可,要等我們來了才敢匯報。

    誰能想到,北街老大竟然是猴子的哥哥!

    怪不得!

    我就說麼,什麼人如此有能耐,和我們年紀差不多大,竟然就做了北街的老大。如果是猴子的哥哥,那就再正常不過了,我們都沒見過這位大少爺的面,可是他心狠手辣、手段強硬的作風卻是屢屢有所耳聞。

    可是,他為什麼要來北街當這個老大?是他的那座城市失守,所以來奪猴子的地盤,還是他的那座城市已經拿下,覺得無聊過來逗猴子玩玩?

    還有,他竟然能知道陳耀東和陸離死了,那說明他也知道我們之前的藏身之處!陸離和陳耀東在跟蹤我們,而有人在跟蹤陸離和陳耀東!這才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我們誰都不知道答案,一個個都看向猴子。

    王瑤即便不認識猴子他哥,也能從那張畫像中的眉眼也能看出幾分端倪,再結合我們幾個一個個目瞪口呆的表情,也明白髮生什麼事了。

    猴子面色複雜,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哈哈哈……」鄭午突然大笑起來。

    我們震驚地看著他,誰也不知道他突然笑個什麼勁兒。鄭午指著那張畫像說道︰「我剛想起來,這不是猴子他哥嗎?我還夢到過這個傢伙呢。小媳婦,你說北街老大是猴子他哥?這怎麼可能嘛……」

    沒人說話。

    鄭午不笑了,反應了半天,才說︰「不會吧,還真是猴子他哥?」

    猴子說︰「馬傑,你先休息下吧,這些天你哪也別去了,好好養傷才是。」

    「好。」馬傑點頭。

    猴子回頭,朝著屋外走去,我們也都跟了上去。走到門口的時候,猴子突然回頭,說了一句︰「對了,謝謝你啊小媳婦,這次你可立了大功!」

    馬傑嘿嘿笑了︰「沒什麼的,能幫上你們的忙,我很開心!」

    猴子出去了,我們也都出去了。猴子坐在沙發上,我們也都坐在沙發上,圍成一圈。

    甦憶和柳依娜知道我們要談正事,便找了個藉口出去了。

    我先說話了︰「猴子,都這時候了,咱們談事還避著小媳婦,不太好吧?我覺得他可以加入咱們了。」

    猴子點頭︰「對,馬傑可以加入了。」

    我開心的笑了,馬傑這傢伙終於得到了猴子的認可,這是馬傑自己用汗水和傷痕換來的!

    「那我去叫小媳婦。」我立刻站了起來。

    「你等一等,左飛。」猴子叫住了我。

    「嗯?」

    「小媳婦可以加入,以後咱們再說事情不用再避著他。但是現在我要說的事情,必須要避著他,所以你先坐下吧。」

    我吃了一驚,什麼事必須避著馬傑?

    我只好又坐了下來。
regn13 發表於 2018-3-24 21:41
547 林可兒是猴子他哥的人

    診所內一片沉默,大家都看著猴子,想聽聽他到底要說些什麼。

    猴子沉默了一下。臉上竟然浮現出些許慚愧之色︰「我對不起馬傑。」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猴子有什麼地方對不起馬傑的?!

    猴子低下了頭,輕聲說道︰「我早就知道北街老大是我哥了。」

    眾人面面相覷,比較之前更加震驚。

    猴子開口說話,聲音低的像是囈語︰「其實我之前就一直有所懷疑。我的情報系統失效,無論是十一中還是北街,我就像瞎了、聾了似的,這說明對方用的是和我一樣的情報系統。才能做到這樣滴水不漏的防備,不讓我竊取到半點消息。當然,同樣的原因,他也一樣竊取不到我的信息。」

    我看了看黃傑他們,發現大家的表情都很自然,難道大家其實都知道影子的存在?

    「我家的情報系統自成一格,外人是絕對無法知曉的,所以當我的情報系統失效之後,我第一時間就懷疑到了我哥,但我一直不敢確定,生怕是我家的對手之類。直到那天晚上,毛毛說去抓陸離,結果卻抓回來另外一個學生的時候,我終於確定了對方就是我哥。咱們一撤出十一中,我哥的情報系統立刻恢復。所以才反制了咱們一把……」

    我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所以,後來你不吃不睡,就是因為……」

    猴子點頭︰「沒錯,我知道是我哥以後。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一直在思索對策,以至於不吃、不睡。抱歉,那個時候讓大家擔心了。」說著,他嘆了口氣︰「如果那個時候,我就告訴大家真相的話,馬傑就不會去爬牆……也就不會損失四根手指了,都是我的錯。」

    我們一片沉默。

    「那麼,當時你為什麼不肯告訴大家?」我問。

    「因為我還沒想出對策,我不想讓大家陷入恐慌之中……」

    「猴子。」我打斷了他︰「我們沒見過你哥,根本不會怕他,也更不會恐慌。」

    猴子一時無言,臉上更是慚愧。其實我知道,是猴子恐慌了。他從小就害怕他哥,以至於到現在都怕的要命他自然而然地以為我們也會害怕,所以便想一個人默默承受下來,結果卻釀成了馬傑的悲劇。

    四根手指。就這麼沒了。

    這事說到底,其實並不怨猴子,如果他不說,我們永遠不會知道,可他還是說了出來。

    「猴子,答應我一件事。」我說︰「這件事永遠保密,就讓小媳婦認為北街老大是他找出來的好嗎?就讓他以為自己立下了蓋世奇功好嗎?」

    「我就是這樣想的。」猴子說︰「所以我才沒有當面向他道歉。我,猴子,在這裡發誓,以後會把小媳婦當作自己真正的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把馬傑當作自己真正的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們幾個跟著低聲發誓。

    「好了,把馬傑叫出來吧,接下來要讓他參與我們的會議了。」猴子說。

    我站起身來,走進裡屋,看見馬傑已經躺下了。

    我過去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哎呦。」馬傑捂著屁股跳了起來。呆廣廣技。

    「睡什麼睡!」

    「飛哥,是你讓我好好休息……」

    「跟我到外頭開會去。」

    我抓住馬傑,將他推了出來。馬傑一出來就愣住了,因為所有人都微笑地看著他,猴子甚至站了起來︰「小媳婦快過來,坐到我這裡!」這種場面極大的歡迎儀式,是馬傑這輩子都沒嘗受過的。

    馬傑跟著九太子混的時候,就是個任人呼來喝去、如狗一般的角色,後來雖然跟我以後地位大大提高,可也沒什麼人真的將他當作人物,最多是將他看作「左飛身邊的人」罷了。

    可是現在,他站起來了。

    馬傑受**若驚地坐過去︰「謝謝猴哥……」

    「傑哥,你太客氣了……」猴子拍著馬傑的肩膀。

    馬傑一下跳起來︰「猴哥,你可千萬別叫我傑哥,這會折我壽的呀!」

    「那你叫我猴哥,也一樣會折我壽的呀!」猴子嘿嘿的笑︰「小媳婦我跟你說,大家以後就是兄弟,可別哥來哥去的叫了,以後就直呼我的名字吧,來叫我一聲猴子!」

    馬傑傻眼了,還以為猴子在逗他玩,於是看向了我,而我則衝他投過去鼓勵的目光。

    馬傑終於確定這不是玩笑。

    馬傑張了張嘴︰「猴哥……」

    猴子一巴掌拍到自己臉上,而我們則幾乎笑昏過去了。猴子扳著馬傑的肩膀︰「不不不,你不要叫我猴哥,你又不是豬八戒!來,叫我聲猴子,咱們之間是平等的。」

    馬傑又張了張嘴︰「猴哥……」

    猴子差點跪在地上。

    「猴哥,謝謝你們把我看作兄弟,可我真不能直呼你們名字啊,這也太大逆不道了……」馬傑哭喪著臉。

    「算啦算啦。」我樂呵呵地說︰「隨便你怎麼叫吧,反正你以後就記住了,你馬傑是我們的兄弟,和我們平起平坐的兄弟!」

    「好。」馬傑使勁點了點頭,眼楮裡冒出一點淚光來。

    接著,我當場掏出手機,把馬傑拉進我們那個叫做「軍事秘密基地」的QQ群裡,這是馬傑期待已久的夢想,馬傑顫巍巍的點了「接受」之後激動的手都抖了。王瑤一看還有這群,便嚷嚷著也加了進來,說要監視我們每天聊些什麼不健康的東西。

    「小媳婦,你別在裡面發黃圖哦,否則我會踢人的。」猴子賤兮兮地說。

    「我才不會。」馬傑臉紅了。

    「好了。」我鎖了手機,說︰「現在言歸正傳。猴子,現在確定了,北街老大就是你哥,你有什麼想法?」

    剛才還樂呵呵、賤兮兮的猴子,神情猛地嚴肅下來︰「我想先聽聽你們的看法。對方畢竟是我哥,我怕我思考起問題來不能站在客觀的角度。」

    我清了清嗓子,說道︰「我覺得你哥跑來東城,還幹掉牛志奎做了北街老大,無非就兩種原因。第一,他之前的那座城沒有拿下,所以便來打東城的主意,北街便是他的第一個根據地;第二,他的那座城早就拿下了,但是他覺得沒有玩夠,也不著急向家裡匯報戰況,便跑來東城逗著你玩。」

    猴子苦笑一下︰「逗我玩?左飛,你用的詞太謹慎了,他就是專門來對付我的!」

    我沉下臉來︰「你的意思是,你哥是第二個目的?」

    「以我哥的風格,八成就是這個目的。因為以他的能力,不可能沒有拿下他的那座城,而且就算真的沒有拿下,他完全可以再換一座城,沒必要非得來搶我的!」

    「所以,你確定就是第二個?」我反問。

    猴子嘆了口氣,然後點了點頭︰「他來東城,一個是示威,一個是……幹掉我。」他的眼楮裡露出些悲傷、絕望的神色來。

    「那你準備怎麼辦?」我繼續問。

    猴子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從小就不是我哥的對手。從小到大,只要我哥想對付我,我就沒有成功的時候……」

    「猴子。」我按住了他的胳膊,「別這麼悲觀,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如果我沒記錯,你說從13歲就出來闖了吧?到現在也有四五年沒見過他了,你怎麼知道現在還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這次還有我們幫你!」

    「是啊,這次還有我們幫你。你哥有那麼玄乎嗎,咱們和他交交手唄。他再牛逼,才佔了一條街而已,咱們可是佔了三條街啊。」大家紛紛說道。

    在眾人的鼓勵下,猴子的眼楮漸漸閃出興奮的光芒︰「好,咱們就和他鬥一鬥!」

    「這就對了嘛。」大家都蠻開心。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猴子搓著手︰「讓我好好籌劃一下,這次一定要干掉我哥!」

    「喂,還有件事你們可被忘了。」黃傑突然說道︰「根據咱們之前得到的線索,陸離、林可兒可都是北街老大的人……」

    我們全都愣住。

    是啊,之前根據顧瑤提供的說法,林可兒是某個組織的成員,而後來,陸離在林可兒的引薦下,也加入了這個組織……陸離每隔一段時間,都要去向組織做一下匯報。

    根據種種線索,猴子他哥就是這個組織的老大,那林可兒……也是孫孤命的人?

    許久許久,誰都沒有說話,一個比一個面色複雜。尤其是王瑤,不停地咬著嘴唇,面色也跟著發起白來。

    「大家先去忙吧。」猴子說︰「讓我好好的想一想這件事。左飛,你也回家吧,你爸應該等你很久了。」

    我說好,便站起身來,把王瑤也叫了出去。

    「陪我一起回家吧。」我說︰「我怕我爸罵我,你在的話要好很多。」

    「好。」王瑤答應了我。

    王瑤回頭,上了她的奧迪6。我摸了摸鼻子,說道︰「咱們還是打個車回吧,你這也太高調了,和我爸開一樣的車……」

    「也是。」王瑤又下了車。

    我們打了車,車子到小區門口,然後我們兩個走著進去。王瑤始終低著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我拉住了她的手,她並沒有躲開,抬起頭來,憂心忡忡地說道︰「左飛,如果可兒真的是猴子他哥的人,那咱們是不是要和她成為對手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24 21:41
548 被軟禁了

    我說哪兒跟哪兒啊,現在都只是猜測,還不確定可兒到底是不是猴子他哥的人呢.h.王瑤還是低頭不說話。其實我也知道這種說法有點自欺欺人,按照我們之前的分析和揣測,其實已經**不離十了。我只好又說,就算可兒是猴子他哥的人,她也不會和咱們做對的啊,到時候分分鐘叛變到咱們這來。

    王瑤說真的?

    我看著王瑤,她的眼神裡露出期待。其實我知道,以王瑤的能力,並不需要別人來左右她的想法,她現在只是需要我的精神慰藉而已。

    我重重點頭,說真的。

    領著王瑤回了家。開門我先進去的。因為已經提前通知過我爸,所以我爸我媽就坐在沙發上等我。一進家門,我就感覺迎面撲來一股沉重的氣息。這次出了這麼大事,害我爸費了那麼大功夫,打了多少電話、託了多少人,對我能有好臉才怪了!

    我爸和我媽都沉著臉,看樣子能隨時對我動用滿清十大酷刑。

    我叫了一聲爸、媽,兩人都沒理我,甚至連看都沒看我。

    「叔叔、阿姨。」王瑤在我身後閃了出來。

    我爸和我媽「噌」一下就站了起來,「哎王瑤來了啊。快,快進來坐。」我爸和我媽爭先恐後的奔到門口,一邊一個拉住王瑤的胳膊,熱情似火地把她往家裡面請。我爸還因為動作太大,把我給擠到鞋櫃邊上去了,磕的我尾椎疼了半天。

    那架勢、那態度。就好像王瑤是親生的、我是抱養的一樣。

    「這閨女,要來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是啊,要知道你來,我就提前做好吃的給你!」我爸我媽讓王瑤坐下,又圍著她噓寒問暖,完全不顧我齜牙咧嘴的疼痛模樣。

    我捂著尾椎,倒吸著涼氣。朝沙發的方向走。

    「給我站那!」我爸突然回頭,剛才還熱情似火的面容,現在又變得冷酷無情了。

    我馬上就站住了,我還沒見過我爸發這麼大的火。我爸一向秉承西式教育,從不對孩子打罵責罰,看來這次是真動肝火了。

    「閨女,你在這坐著啊,我給你做好吃的去。」我爸站了起來。

    「叔叔,不用麻煩了。」王瑤趕緊說。

    「沒事沒事,你坐著吧。」我爸走向廚房,經過我的時候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我媽繼續拉著王瑤的手問東問西,吃的好不好呀、穿的暖不暖呀。自從我媽知道王瑤的家庭條件,就老以為她過的是水深火熱的生活,特別心疼她,老想叫她回家吃飯。除了想見見她以外,也是想給她改善一下生活。

    我媽哪知道人家開的還是奧迪6吶,和我爸一個級別的車!

    王瑤看了我一眼,眼神裡露出可憐和同情來。我衝她撇了撇嘴,意思是我已經很知足了,要是沒你,我肯定比現在更慘。廚房裡響起叮叮噹噹的聲音,我爸已經忙了起來——看來要不是王瑤來了。估計我連晚飯都吃不上。

    我就站在靠近門口的牆邊,誰也不搭理我,我也不搭理誰。不過我知道我媽還是關心我的,她和王瑤說話的空隙一直在偷偷看我。在我跑路之前,我就有半個月沒回過家了,也就是說我媽一共有一個月沒見過我了。尤其是這後半個月,我媽天天心焦的跟什麼一樣,不想我才怪呢,要不是我爸不讓,我媽早撲過來把我抱懷裡了。

    不一會兒功夫,我爸就做好飯了,四菜一湯,香的我全身上下蠢蠢欲動。

    我看見我爸端菜,也趕緊過去幫忙。「誰讓你動了,給我站那去!」我爸端著一盆燉雞湯衝我吼,我只好又眼巴巴地回去了。

    王瑤幫我爸端菜,來回走了兩趟,每次路過我都用同情的目光掃我。我心想不讓端就不讓端,我還懶得動呢。端好了菜,王瑤又去盛飯,就聽見我爸說盛三碗就行。我心裡吃了一驚︰不是吧,連飯都不讓我吃了?

    事實證明,我並沒有多想,他們三個圍坐在茶几上吃飯的時候,我還孤家寡人的站在牆邊,像是被整個世界都遺忘了。

    「叔叔,讓左飛過來一起吃吧。」王瑤終於忍不住幫我求情。

    「他吃什麼飯啊,他那麼有功。」我爸哼了一聲。

    王瑤還想說什麼,但是我衝她搖了搖頭。過了一會兒,我媽也忍不住了,說你就讓他過來吃嘛,他在外頭跑了半個月,指不定餓成什麼樣了。王瑤趕緊趁熱打鐵,說是啊是啊,他們在外面過的可苦了,叔叔你就讓他過來吧。我爸沒吭聲,但我知道我爸是同意了,趕緊跑到廚房盛了碗飯過來吃。

    猴子的手藝是不錯,但還是比不上我爸。我呱唧呱唧吃的可香,我媽說你慢點吃,還往我碗裡夾菜。我爸輕咳了一聲,我媽只好不管我了。

    吃過飯後,我主動把碗洗了,又很勤快的擦桌子,表現的跟個勞動模範似的。

    有王瑤在,我爸也不好意思罵我。一直磨蹭到晚上九點,王瑤起身告辭,我媽自然又是一番勸阻,希望王瑤留下過夜,我也希望她留下來,只要她還在我家,我爸就不會對我咋樣。但是王瑤不行,她必須得走,從很早以前她就不在我家過夜了。

    我只好出門送她,一直把她送到小區門口。王瑤說行了佷子,就送到這裡吧。我說你要是住我家不走了,我以後天天叫你姨。王瑤朝我擺了擺手,說你還是自求多福吧,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我還能天天在你家啊,你不是遲早還得面對?

    送走王瑤,回家的路上我一走三磨蹭,拖拖拉拉的二十多分鐘才回到家。一進家,那股子熟悉的壓抑感再次撲面而來,果然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我知道一場狂風暴雨即將到來。

    算了,面對吧。

    我走到茶几前面,看著我爸我媽說︰「對不起,讓你們操心了。」

    我爸看了我一眼,說道︰「今兒不早了,先早點休息吧。」說完,他就進了自己臥室。

    我媽也站起來,衝我悄聲說了一句,這幾天老實點,可被再惹你爸不高興!然後也跟著進了臥室。當時我就懵了,就這?就這就完了?我也不可思議地回到自己臥室,意識到這遠遠沒有結束,我爸正磨刀霍霍呢,那把大刀不知什麼時候就砍下來了。

    躺在**上,不得不說,林中小屋是舒服,但還是比不上自家舒服啊。

    睡覺之前,我給朋友們群發了一條短信,說我到家了,一切平安,請勿擔心。我知道大家這幾天都挺擔心我的,發條短信也算是報平安吧。

    第二天早晨起來,就看見我爸在沙發上坐著,還不到上班時間,他正在看早間新聞。我洗了把臉,就出去和我爸坐一起了,不過我爸並沒和我說話。

    新聞播完了,我爸也該去上班了。他穿上衣服,才對我說了一句︰「你的案子過幾天公訴,這幾天就哪都不要去了,就在家吧。」

    「嗯。」我點了點頭。縱助見血。

    我爸走了以後,我媽也出來了,母子倆總算能交交心。

    我媽問我,是不是真的在外面和二流子一起混。所謂二流子,也是我們這方言,就是混混的意思。我說什麼二流子啊,都是我朋友。我媽說你朋友還有耍槍的?我立馬就無語了,猴子崩陸離那槍,外面雖然壓下來了,但我媽還是知道的。我媽又說,老左家世世代代,都是書香門第,可沒出過「染黑」的,你可別誤入歧途啊!

    我低著頭不說話,其實我現在已經騎虎難下了,更加不能半途而廢,猴子他哥都出來了,正是需要我們團結一心的時候。可這些話能和我媽說嗎?她肯定不會理解啊。

    「左飛,我和你爸從來沒插手過你的生活,我們都相信你將來會有自己的打算。在我們看來,不需要你有多出人頭地,只要能做你喜歡的事情,哪怕不怎麼賺錢都行。可是,我們還是不希望你走那條路,我和你爸都接受不了。左飛,這是我和你爸的意思,你自己考慮考慮吧。如果你不思悔改,還要和那些人在一起,那我們只能把你軟禁起來,再也不能讓你出門了。」

    我媽說完,便忙自己的事去了。

    於是,從這天起,我就算是被軟禁起來,除了在家以外哪都不能去,乖乖在家等著法庭提起的公訴。其實像我這樣的情況,應該先在拘留所裡呆著,但我爸肯定有他的門道,所以我還能在家。

    我在QQ上和猴子他們說了一聲,便老老實實在家當宅男了,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無聊了就玩電腦遊戲。

    在家的這幾天,從我爸我媽的談話裡,我也知道了我爸工作上的一些事情︰最近有個正處級的職位空出來了,我爸準備競爭這個崗位,和我爸一塊爭的還有個姓李的副處長。但是這位李處長名聲不好,作風敗壞,組織上不看好他,我爸競爭成功的希望很大,至少有七八成的勝算。

    這是件喜事,我爸平時挺沉穩的,這幾天也忍不住喜上眉梢,沖淡了不少之前因為我的事而氣鬱的心情。我也挺高興的,我爸當了小兩年副處,現在又要陞官啦。

    不過那位李處長……我好像有點印象,是不是在辦公室裡女秘書亂搞那個禿頭?媽的,他要是能被提拔就太沒天理啦!

    這天下午,我正在屋子裡玩遊戲,外面突然傳來敲門聲,正在看電視的我媽問道︰「誰啊?」

    「送快遞的。」外面那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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