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妙手心醫 作者：陳家三郎 (全書完)

第490章 你說了不算

    感覺到身邊的人在動，林傑緩緩睜開了眼睛，模糊的看到安可馨正在起床穿衣服，含糊的問：「這麼快就天亮了麼？」

    「好像聽到有人在大力敲門，我先出去看看。」

    聽到這句話，林傑立時清醒了一些。

    他凝神一聲，果然聽到了「咚咚」的敲門聲。

    林傑立時翻身起床，拿起睡衣就往身上套，道：「應該是有病情突發的病人，這是來找我的，我們一起出去看看。」

    兩人出了臥室，快步下樓，就聽到敲門聲越發的響亮和急促。

    「來了，來了！」

    林傑一邊喊著一邊開門。

    門才開了一條縫，小兒嘶啞的啼哭聲，就如魔音一樣灌入他和安可馨的耳中。

    與此同時，林傑就看到，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還有一個二十多歲披頭散髮的女子，俱都是一臉焦急的站在門外。

    女子懷中抱著一個八個月大的嬰兒，哭聲正是從這個小傢伙嘴裡嚎出的。

    這兩人，林傑是認識的。

    他們住在二十幾層的鄰居姜良雨，還有他的小嬌妻關曉月。

    關曉月急切的道：「林專家，孩子一直哭個不停，已經哭了一二十分鐘了。我感覺他哭的聲音，根本不像是平常的哭鬧，請您給看看吧。」

    姜良雨也開口解釋道：「林專家，實在不好意思，我本意是去醫院的，但是曉月她實在是不放心，又怕耽擱時間……」

    趁著這說話的功夫，林傑已經從關曉月懷中，把孩子接了過來，道：「我先看一下孩子！」

    幾人快步回到客廳！

    林傑把孩子平放在沙發上，就見他雙腿蜷向腹部，小小的拳頭緊握，小小的身體團成一團，可以說是扯著嗓子在哭。

    他雙手用力的搓了一搓，讓右手的手掌溫度升高一些，然後從小傢伙的肚臍入手，慢慢的往下撫摸……

    很快，林傑就在嬰兒的右下腹部，摸到了一個大棗般大小的腫塊，同時，小傢伙的哭聲陡然提升了一個高度。

    「林專家，寶寶這是怎麼了？」關曉月帶著哭音問。

    林傑又在腫塊四周輕輕的摸了摸，說：「嗯……不是闌尾發炎，這是……腸套疊。」

    「腸套疊？林專家，嚴重不？」姜良雨擔憂的問。

    林傑一邊褪小傢伙的衣服，一邊解釋：「這是小兒一種比較常見的腸道疾病，是體內相連的兩段腸子，摺疊套在了一起，從而導致小兒劇烈的腹痛。」

    「我先給小傢伙按摩一下，看能不能解決這個問題。」

    話語之間，小傢伙就被他扒成了光腚猴子。

    林傑的右手按住了他的整個右下腹部，同時左手的食指和拇指按住了小傢伙的兩個肩膀，不讓他亂動。

    然後，他的右手，以順時針方向，或輕或重的揉動，同時，手指還不時的抓捏兩下……

    這個過程中，小傢伙的嗓門又提升了一個高度。

    這聲音之高，震的林傑耳朵是隆隆作響，讓他感嘆這個小子的肺活量真心不小呢。

    但是小傢伙嚎叫了幾聲之後，這個聲調就呈現了斷崖式下跌，最後變成了抽噎式的哼哼。

    這是症狀緩解了！

    關曉月和姜良雨臉上的表情，就是一鬆，安可馨也是輕輕的呼出一口氣。

    林傑也停止了按摩，開始給小傢伙穿衣服。

    「嬰幼兒的腸胃，還沒有發育完善，如果吃的食物不容易消化，或者抱著孩子的時候，吃得過飽，活動量又比較大，就比較容易出現腸套疊。」

    他把小傢伙交給關曉月，又叮囑道：「還有，不要讓小傢伙的腸胃受涼。」

    「謝謝，謝謝林專家！」

    感激不已的關曉月，抱好小傢伙，在他的臉蛋上親了一親，然後狠狠的剜了姜良雨一眼，氣哼哼的道：「林專家的話，聽到了沒？」

    「以後你再把寶寶扔來扔去，當玩具玩，我就跟你沒完。」

    姜良雨訕訕一笑，回瞪了她一眼，繼而道：「林專家，孩子這是沒事了吧？」

    林傑點點頭，說：「目前是沒事了。」

    「不過呢，你們還是需要關注一下，如果小傢伙出現便血，或再一次異常的哭鬧，趕緊的送醫院，做進一步的檢查。」

    「我知道了。謝謝林專家，打擾你們休息了，實在不好意思。」

    把兩人送走，林傑轉身就看到林淼，還有張笑笑也下了樓，還有樂樂也跑了過來，圍著他的腿打轉。

    林傑一彎腰，就抓住樂樂兩個的前肢，把它提了起來，教訓道：「你這個傢伙，半夜有人敲門，你即不喊也不叫，可以說是一點警惕性都沒有啊。」

    「我怎麼放心讓你保護家人呢，你再不警惕一點，上心一點，我就要吃狗肉火鍋了。」

    「哥哥，不許嚇唬樂樂。」

    林淼不滿的出言維護：「我就是被樂樂給叫醒的，只是聽到你和可馨姐的動靜，我也就沒有立時起床。」

    張笑笑打了一個哈欠，有些戲謔的說：「阿傑，你之前不是說，小病小災的讓你出手，至少也是百萬起價嗎？」

    「要不要等天亮之後，我去跟這位鄰居談一談診費的問題啊？」

    林傑橫了她一眼，說：「鄰居，又是心急孩子，半夜找上門，情有可原，我也是舉手之勞，就當做是義診了。都回去睡覺吧。」

    「睡覺！」

    張笑笑應了一聲，又打了一個哈欠，剛走了兩步，卻又轉身回來，上下打量著安可馨。

    此時的安可馨，穿著的是一襲白色的真絲吊帶裙裝睡衣，外面還罩著一件小外套，露出半截修長潔白的長腿，曲線身材，彰顯無疑。

    張笑笑微微點點頭，卻是語氣肅然的道：「安可馨，我是阿傑和淼淼的姐姐，從阿傑這邊論，你也是要喊我姐姐的。」

    安可馨微微一怔之後，臉上露出笑意，說：「笑笑姐，這是自然的。」

    張笑笑輕哼了一聲，說：「阿傑家中沒有長輩，我這個姐姐就算是他的長輩了，有些話，我這個當姐的就厚著臉皮，當著你和阿傑的面，直說了。」

    「笑笑姐，你直說就是。可是我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安可馨是一臉的誠懇。

    張笑笑轉頭看向林淼，威嚴的道：「淼淼，你回屋去睡覺，我有些悄悄話要和阿傑，安可馨私下談。」

    「哦，樂樂，跟我回屋。」

    林淼悄悄的朝林傑吐了一下小舌頭，和搖晃著尾巴的樂樂回了自己臥室。

    聽到林淼關臥室門的聲音，張笑笑再一次開口道：「安可馨，你比阿傑大幾歲，又是一家大公司的總經理，見過的世面多，知道的，懂得也比阿傑多。」

    「而阿傑又是醫生，也無需避諱什麼。」

    「有些話，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張笑笑掃了林傑一眼，看著安可馨的眼睛，說：「阿傑現在的年齡，正是衝動不加節制的階段，你的資本又是這麼誘人……」

    聽到這，林傑立時明白張笑笑的意思了，有些羞惱的說：「笑笑姐，這事你就別操心了。我可是很厲害的醫生，我心中有數的……」

    「你心中有多少數？」

    張笑笑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哼道：「面對安可馨這樣的身材，這樣的容貌，你能管得住你的衝動？」

    「哼，別忘了，你才二十一歲，可正是食髓知味，管不住下半身的時候。」

    她盯著面色變得嫣紅，低著頭的安可馨，叮囑道：「阿傑的身體，你是明白的。你想和他長相廝守的話，就得學會克制。」

    安可馨輕輕的點點頭，蚊子般哼哼的道：「笑笑姐，你提點的對，我……我會克制的。」

    一聽這話，林傑就知道，安可馨這是聽進心裡去了。

    為了自己以後的幸福生活，林傑喊道：「我是誰啊？我可是濱海大學附屬醫院的特聘醫學專家，在濱海，甚至在整個國內，我自認醫術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

    「我會對自己的身體，不瞭解？」

    「所以，在這事上，笑笑姐，你真的就別瞎操心了。可馨，這事，我說了算，你別聽笑笑姐的！」

    「你說了不算！」張笑笑和安可馨異口同聲的道。

第491章 初步成功

    週三，林傑一早來到了醫學院的實驗樓。

    醫學院為顯示對林傑課題的支持和重視，特意的在實驗樓僻靜的頂層，佈置了一間標準的顱腦手術室，一間教學實驗室，還有一間重症監護室，兩間病房，供課題組使用。

    林傑趕到這裡時，所有的學生已經齊聚，都整齊的穿戴著手術消毒服，提前做好了準備。

    「報告老師，試驗一號猴，猴齡三歲半，體重九點三千克……」

    負責觀察和照顧一號猴的郭鵬，用響亮的嗓門，詳細介紹完手術對象的身體和生理數值，最後表示：「老師，一號猴的身體健康，各項數值檢測正常，可以接受今天的手術。」

    林傑微微點頭，示意對方做的不錯。

    這時，田項禹開口道：「老師，今天手術所需要的手術器械、各種藥品、一次性消耗品，還有意外處理方案，也都準備妥當了。」

    林傑不置可否，目光轉向方含蕊，道：「帶著你的小組，在我去做手術準備的期間，對田項禹小組的術前準備，做一次檢查。」

    「查出任何問題，本次手術的助手工作，就由你的小組承當。」

    方含蕊也不說話，直接一揮手，宋立誠、顏北辰、賀憶敏、韋弘揚四人就跟在她身後，跑進了手術室。

    林傑把他們分成了三個手術小組，分別由田項禹，方含蕊，蕭剛豪帶隊，輪流擔任他的手術助手，負責術前、術中和術後，各項瑣碎細緻的準備和輔助工作。

    等林傑進了準備室做相應的手術準備工作，馬洪敏、曾陽和郭鵬就靠近了田項禹一些。

    「田師兄，這把關工作是你負責的，應該不會出題吧？」

    「照顧一號猴有十天了，如果不能親自協助老師給它做手術，我這心情……」

    田項禹哼了一聲，說：「你們不用擔心，林老師之所以讓我擔任第一組的組長，不就是看中了我的經驗豐富？」

    「我參與的手術也有上百例了，主刀的手術，有二十七例。」

    「這個術前準備的標準，我是熟的不能再熟悉了。就算是方含蕊他們幾人雞蛋裡挑骨頭，也找不出問題所在的。」

    話雖是這麼說，田項禹也是一臉的自信，但是他的心中卻是惴惴。

    林傑在細節的要求上，是相當苛刻，眾人是深受其影響。

    他們每件事情上，也都力圖做到精益求精，但是，田項禹真沒有必然的把握，在這次手術的各項準備上，做到毫無瑕疵。

    十幾分鐘之後，還留在手術室外的眾人，隨著林傑進了手術室。

    方含蕊得意了瞅了田項禹一眼，高聲說：「老師，我們一共查到了三處準備不當之處。」

    說到這，她一指顱腦手術專用的手術顯微鏡，道：「第一處，顯微鏡沒有校準對焦。」

    「第二處……」

    方含蕊又一指手術床，說：「固定在手術床上的顱腦手術托架，雖然根據試驗猴的體形大小做了調整，但是手術床的高低，卻沒有根據老師的使用舒適度，做適當的調整。」

    「至於第三處，也不算是不當之處了。」

    她輕聲道：「田師兄這次準備的麻醉劑，是鹽酸嗎啡注射液。但是試驗猴和人體是有差異的，我認為用芬太尼注射液更合適一些了。」

    林傑輕輕頜首，道：「方含蕊小組檢查的很不錯。」

    「你們不要小看了這些細微之處……」

    他目光掃過眾人，輕聲道：「假設你們自己就是主刀醫生，有兩個助手。助手甲的醫術水平高一些，助手乙的醫術水平，則略低一點。」

    「每次術前準備，助手甲做的很標準，沒有差錯，而助手乙做的很細緻貼心，讓主刀醫生每次做手術，都感覺到很舒服。」

    「那麼，這種情況下，你們會認為，主刀醫生會重點培養哪一個助手？」

    林傑沒讓他們回答，輕聲一笑，說：「你們可能會認為助手乙，很會討好主刀，會拍馬屁，但這種細緻的觀察，貼心的細膩，也是一名好醫生所要擁有的特製之一。」

    「至於你們認為最重要的醫術差別……對我來說，你們之間的醫術高低之分，是完全可以無視的。」

    「就像現在的你們，看待醫學院一二年級的新生一樣，他們之間的第一名和最後一名，也就那樣，都是什麼都不懂的毛蛋孩子一個。」

    見眾人或有所思，或輕輕點頭，林傑接著道：「既然你們能做的更好，那就努力把每一個工作，都儘量做到完美。」

    「討好人也是如此，別放不下架子。」

    「在學習階段，有目的的討好學習對象，不丟人，實際受益的可是你們自己。」

    林傑有些自得的感慨道：「等你們功成名就，到了我這個層次，就可以擺譜了。」

    他的這番話，很像是一個閱歷豐富的老人，對年輕人的忠告，其實他都是搬運的沈蘭若對他的教導。

    今天正好藉著這個機會，「語重心長」的告誡了他們一番。

    「至於麻醉藥劑，既然有更合適的，自然選擇更好的。」

    「就像我之前，一貫教導你們的那樣，對病人有益的，即便只能增加百分之一的功效，也要選擇較好的那一個選擇。」

    「一個又一個的百分之一，積累下來，也是很可觀的。」

    「對於病人幾十年的壽命而言，或許你今天這個百分之一，就能讓他多存活幾個小時，或者幾天呢。」

    說到這，林傑語氣一肅，說：「臨時的人生教導，到此為止。」

    「方含蕊小組做此次手術的助手，其他人留在一邊旁觀學習……」

    今天這一例試驗猴顱腦的動靜脈置換手術，用時近五個小時。

    手術過後，試驗猴立刻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連接上各種監測設備……

    看到林傑一直站在落地窗之外，注視著連接著各種數據線的一號試驗猴，田項禹上前勸說道：「老師，你回去休息吧，一號的後續檢測工作，我們保證做好。」

    林傑搖搖頭，說：「術後這三四個小時，格外的關鍵，如果這種手術會產生什麼急性刺激或反應，都會在這個時間段表現出來。」

    「我必須在這裡守著……」

    「咦，人呢？」

    放學之後，急匆匆趕到林傑公寓的安可夢，沒有發現慣常的熱鬧人影，疑惑的問：「笑笑姐，難道這次的聚會改地點了？」

    張笑笑遞給她一杯清水，說：「你肯定沒看群裡的通知。阿傑今天有重要的動物試驗手術，所以這次的聚會就暫停了。」

    「不過那些無公害的肉蛋菜，都送到路開誠醫生那裡了。」

    「想吃的話，可以趕到他那裡。」

    安可夢就是一撅嘴，說：「我手機上的群有很多，肯定是漏看了。不去路醫生那裡，每次聚會來這裡，我可不是主要為了吃東西。」

    「笑笑姐，傑哥哥今天幾點回來啊？」

    「這個不清楚呢。」張笑笑回道。

    「那我等他回來吧，許斌老師有一些話，讓我轉告呢。」

    安可夢這一等，就是好幾個小時，直到晚上近十點，才等到了林傑。

    她端著一杯涼開水，立時迎了上去，關切的問：「傑哥哥，傑哥哥，你今天的那個動物試驗手術順利嗎？」

    林傑接過水杯，喝了幾大口，說：「還算是順利的。那隻猴子沒有出現急性的不適應反應，術後檢查也表明，猴子沒有受到顱腦損傷。」

    「這麼說，試驗成功了。許斌老師如果聽到這個消息，肯定得後悔死。」

    林傑坐在沙發上，擺出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說：「說成功還為之過早，只能說是，動物試驗獲得了初步成功。」

    他進一步解釋道：「沒有急性的不適反應，還有可能會出現慢性的反應。」

    「所以，這隻猴子後續幾個月的所有行為，還有生理數據，都會納入嚴密的觀測之中。」

    安可夢有些瞭然，笑道：「好的開始，就是成功的一半呢。這個消息也足以讓許斌老師後悔的垂首頓足了。」

    「傑哥哥，許斌老師正在辦理離職手術，他說以後不當老師了。今天還找到了我，讓我給你捎幾句話。」

    驟然有了上千萬的財富，自然就可以享福了。

    林傑對許斌辭職的選擇，沒有感覺到奇怪，問：「他都說了什麼？」

    安可夢頓了一下，組織了一下語言，說：「許斌老師說，他已經沒有臉面見你了，所以一些話，就讓我轉達了。」

    「他首先讓我轉達深深的歉意。」

    「他也是這幾天才知道，傑哥哥你為了尋找第二例病人，竟然是花費了很大代價，在各大電影院做廣告尋找。」

    「他還說，他現在已經明白，那個喬鴻禎醫生之所以花言巧語把他們騙去京城，就是為了給傑哥哥你的課題研究製造障礙。」

    「許斌老師說，他現在是自食其果，是活該。他想提醒一下傑哥哥，那個喬鴻禎對你有很深的怨恨，讓你多多提防他。」

    林傑哼了一聲，不屑的說：「這還用得著他提醒。」

    「許斌老師還說，他有一個學生在體育總局那裡工作。從他那裡得知，這個喬鴻禎正在全力運作，準備讓體育總局出面，與濱海的一個課題成果持有人和單位建立深度合作。」

    「最終建立一個，以他為領導的，什麼世界級運動創傷研究中心。」

    「嗯……」

    林傑的眉頭，立時皺了起來。

第492章 畢業論文

    深度合作，運動創傷研究中心，還世界級！

    林傑想來想去，這個課題成果也就是他自己、陳石和陶泰清三人的那個課題了。

    他禁不住笑了。

    這個喬鴻禎還真他娘的夠無恥的。

    竟然鼓動國家力量出面建立合作，還要以他為領導？

    這是見課題成果已出，阻止已經是不可能，繼而就採用迂迴路線，想把這個課題成果掌握在自己名義下嗎？

    這個騷操作，真的很666啊。

    想到「國字頭」的研究中心，確實挺有吸引力的，林傑取出手機就撥通了陶泰清的電話。

    電話響了三聲之後就被接通，手機裡傳來隱隱的音樂聲，還有女生的嬌笑聲，林傑打趣道：「陶院長，我是不是聯繫的不是時候啊？」

    「你這是放飛自我，正在燈紅酒綠中享受生活嗎？」

    電話中傳出陶泰清哈哈的笑聲，說：「我可是一個正人君子，正和幾個同行，飯後在做足浴呢，放鬆一下。」

    「你要不要也過來享受一下啊？」

    林傑婉拒道：「對我來說，最好的享受和休息就是睡覺。」

    「跟你說一件事……」

    當下，林傑就把許斌說的事情，還有自己的猜測說告訴了陶泰清，接著道：「這個喬鴻禎的心思很大，看樣子也挺會玩的，我就提醒你一下。」

    「最近這些時日，確實有單位來尋求合作，不過，還沒有與來自體育總局的人有過接觸。」

    陶泰清義正言辭的說：「林傑，你放心吧。我們即便與別人合作，也會牢牢掌握主動權的，不會讓別人騎到我脖子上去。」

    「至於喬鴻禎這樣的小人，更是我的合作黑名單裡。」

    掛了電話，林傑一看時間也挺晚了，對安可夢道：「你和淼淼去洗刷，準備睡覺吧，明天你們還要早起去上課上班呢。」

    安可夢哦了一聲，起身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剛轉身卻又把身體擰了過來，說：「傑哥哥，我們快要放暑假了。」

    「暑假之後，我可就讀高三了，那時要一心一意的準備高考，就沒有時間去玩了。」

    「這個暑假，我們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林傑就是一樂，說：「知道要讀高三了，還想著出去玩？」

    「明年暑假才是你遊玩的時候啊，到了那時，沒有學業牽累，可以想怎麼玩就怎麼玩的。」

    「哼，我這還不是考慮到你和姐姐的情況。」

    安可夢有些生氣的道：「到了明年暑假，安林醫院肯定要開業收治病人了。那時，你和姐姐肯定都沒有時間，陪著我一起出去玩的。」

    林傑一想也是，醫院頭一年開始營業，他需要坐鎮，自然不可能丟下病人去遊山玩水。

    「嗯……你這個小傢伙考慮的也是在理。」

    「只是今年，我和你姐姐也是……」

    林傑看到了也起身打哈欠的林淼，驟然想起了一事。

    他語帶歉意的道：「淼淼，之前我還許諾，要帶著你遊遍山山水水呢。」

    「結果除了春節之前，帶你去了一趟南方的海島度假村外，就再也沒有帶你出去遊玩過了。淼淼，是我失言了。」

    「哎呀，哥哥你不是忙嘛！」

    林淼不在意的說：「我的眼睛已經好了，想看風景，完全可以自己去的。只不過，我也是大小事情不斷，走不開的。」

    林傑走近林淼，摸了摸她已經長到肩膀的秀髮，說：「你現在就想想旅遊這事吧，這個暑假，我們再一起出去旅遊一次。」

    「具體的時間，我和可馨需要商量安排一下。至於去哪裡，你和可夢兩個做主。」

    「真的？」林淼是一臉的期待。

    安可夢興奮的吼吼道：「真的讓我和淼淼決定去哪裡玩？」

    林傑霸氣的一揮手，說：「自然是真的，我和可馨決定時間，你們兩個決定地點。」

    「無論如何，這個暑假，我們是一定要出去旅遊一次的。」

    睡覺前，林傑與安可馨進行視頻通話，說了旅遊之事。

    「阿傑，我哪有那麼多的空閒時間啊？事情一大堆呢，你帶著她們出去玩吧。」安可馨是一臉的苦色。

    林傑勸說道：「時間擠一擠總是有的。龔學朋院長不是全面接手了醫院的籌辦事務了嗎？你現在的工作量，應該比之前輕鬆了一些了啊。」

    安可馨無奈的說：「醫院的事務確實是少了一些，但是公司這邊的事務，卻多了啊。鄭國傑離開留下的工作，大部分都由我來接手了，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人手來接替。」

    「我們又不是今天決定，明天或者是下周就出發，至少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來準備。」

    林傑勸說道：「有這些時間做緩衝，總能想到辦法的。」

    「再說，工作是永遠做不完的，難道你非要等到老了，走不動了才打算出去玩？」

    安可馨敷衍的點點頭，說：「好吧，好吧，我先答應你。但究竟能不能成行，我現在可不能給你保證。」

    「只要真心想做，肯定可以成行的。」

    林傑雙眼開始放光，雙手做出龍爪手的姿勢，嘿嘿一笑，道：「現在是福利時間，小妞，來，給大爺看一看又鬆又軟的白饅頭。」

    「哎呀，大爺，實在不是行啊，本姑娘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你先洗洗睡睡吧。」安可馨給了林傑一個風情萬種的眼神，隨即關了視頻通話……

    週四中午，林傑再一次來到綜合教學樓的五樓教室上課。

    剛踏進教室，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如果不是看到了田項禹、方含蕊等人，他還以為進錯了教室了。

    每次上課，可容納一百多人，過道都坐滿了學生的大教室，今天只坐了三四十人，顯得教室特別的空蕩。

    「今天來聽課的學生，怎麼這麼少？」林傑忍不住開口詢問。

    宋立誠站起來回道：「老師，今天是學院的考試日。之前來聽課的很多學生和老師，不是參加期末考試，就是去監考了。」

    林傑哦了一聲，問：「你們幾個是不是也有別的課程要考試啊？」

    馬洪敏起身道：「院長給我們幾個特批了。」

    「院長說我們這幾人，在老師您的高標準嚴要求下，還能一直堅持到現在，不被你淘汰，難能可貴，其他課業的成績，自然是不會差的。」

    「所以，院長說，我們別的科目考試，一律算良好通過。」

    林傑點點頭，知道院長為這他們創造了不少便利條件。

    他忽的想起一事，問：「我是不是也要參加幾門期末考試啊？我記得，這個學期，我還還需要上幾門公共課和專業課呢。」

    教室裡諸多學生，這才猛然想起，眼前這一位牛氣衝天的大人物，在學校的真正身份，只是一名研一的學生。

    只見林傑把手一揮，說：「這事下課之後，我找院長問一問，現在我們先上課。」

    下課之後，林傑來到院長辦公室，詢問期末考試之事。

    袁廣喜一本正經的問：「林專家，我這麼說吧，如果你最終因為缺考，或學業成績考試不及格等原因，不能從濱海大學正常畢業。」

    「你說，外面的那些人是噴你，還是噴學校呢？」

    林傑想了一下，猶豫的說：「應該是噴學校的多吧？」

    「這不就得了。」

    袁廣喜哼道：「所以，林專家你不用擔心考試的問題，你肯定會順利畢業的。你這屬於大勢所趨，學校不敢不讓你畢業啊。」

    林傑嘿嘿一笑，謝過之後，就要告辭離開。

    「哎，等一下！」

    袁廣喜喊住了他，問：「林專家，你是想以碩士身份畢業，還是博士身份畢業啊？」

    「我能以博士學位畢業？」林傑驚奇的問。

    袁廣喜點點頭，說：「你現在的實際能力超過了學院的諸多博導教授，以博士學位畢業，操作一下，是可行的。」

    林傑很想當場答應，但想了一想，輕聲道：「還是算了吧，這樣就有些過份了，會對濱海大學這樣一所知名學府的聲譽，造成一些負面的影響。」

    「能拿到碩士學位，我已經是心滿意足了。」

    袁廣喜臉上溢出淡淡的笑意，說：「我會把你的想法，向校領導匯報一下的。」

    「林專家，各項考試你可以不參加，但是畢業論文你可一定要寫啊，而且還要寫的好，寫的出彩才行。」

    「很多知名學者，他們的畢業論文在他們一生的學術研究中，佔據著非常重要的作用。」

    林傑頜首道：「這一點，我是曉得的。」

    「目前我手上的這個課題，進展算是順利，昨天進行了第一例動物試驗手術。」

    「到今天為止，試驗猴一直表現的很正常。如沒有意外，這個研究課題的成果，就會是我的畢業論文了。」

    袁廣喜贊同道：「不錯，不錯！這個課題，在醫學上的開創性和示範性，都很足，作為畢業論文，再是合適不過了。」

    「林專家，我期待著這個課題研究大獲成功的那一天。」

    「借院長吉言，我先走了。」

    林傑走到了院長室門口，又折身回了過來，問：「院長，我問一下，學校有關榮譽博士的規定……」

第493章 一位母親的請求

    榮譽博士是授予一些在社會某行業聲望比較高、對社會貢獻大的人，是對個人成就的一種肯定。

    同時，學校也通過這種手段，跟某人拉上關係，增加學校的社會威望。

    袁廣喜稍微解釋了兩句之後，感嘆道：「林專家，你的學識、醫術，和行業內的聲望自不必說，至於社會貢獻，你現在研究的這個課題，一經成功，也差不多夠了。」

    「只是，林專家，你注定無緣濱海大學榮譽博士學位啊。」

    「為啥啊？」林傑是滿心的疑惑。

    他經常在電視等新聞節目上，看到某某人士被某個大學授予榮譽博士，或名譽博士學位，感覺挺有意思的。

    這正經八百的博士拿不到，或許這個榮譽博士可以奢望一下！

    袁廣喜哈哈一笑，道：「按照國家的規定，這個榮譽博士學位，只授予國外知名人士的，你是沒有資格的。」

    原來還有這麼一條限制，林傑立時覺的臉部有些發燒，快步離開了院長辦公室……

    在接下來的一個多星期內，林傑以前所未有的效率，接二連三的完成了五例試驗猴的顱腦動靜脈置換手術。

    且，每一例手術都獲得了成功。

    截止到現在，一號試驗猴術後過去了十一天，早已恢復了上竄下跳的生活。

    郭鵬報告說，還沒有發現一號試驗猴明顯的生活習性改變，其各項生理數值，也沒有檢測到異常的變動。

    總之，課題進展一切順利。

    林傑叮囑郭鵬他們幾人，繼續密切觀察。

    有些改變可能是緩慢的，潛移默化的，需要一個較長的時間段，才能浮現出來。

    由於林傑時刻維持著學生之間的競爭和合作關係，這些傢伙的表現，一直相當不錯，讓林傑頗為滿意。

    週日早上十點，林傑帶著兩個學生方含蕊和霍廣恆，在附屬醫院的辦公室，見到了朱俊英親自陪同前來的那個朋友。

    此人一瘸一拐的走進了辦公室。

    林傑還注意到，他的左臉到左耳，有一道長長的縫合傷疤，而且左耳還少了下半截。

    他還感覺到，此人的精神狀態似乎有些萎靡頹廢。

    來人在林傑的示意下，坐在了診斷椅上，自我介紹道：「林專家，您好！我叫舒嘉祥，今年二十七歲，這是我之前的病例，還有一些檢查資料。」

    林傑接過一疊厚厚的資料，直接放在了辦公桌上，輕聲道：「我先看一看你的右腿。」

    舒嘉祥脫掉了右腳上的鞋和襪，並把右褲腳挽到了膝蓋以上。

    他小腿上的皮膚，縱橫交錯著十幾道長長的傷疤，看著有些觸目驚心。

    斷腿接駁，在膝蓋以下十釐米處，那裡有一道略凸出來的環形疤痕瘤！

    皮膚包裹下的小腿肚，凹凸不平，顯然不少小腿肌肉在那一場事故中失去了。

    林傑戴上醫用橡膠手套，細細的摸捏了一遍他的腿和腳，說：「說一下你現在的症狀。」

    「我可以自如控制小腳趾和小腳趾，但是其他三個腳趾，我無法做到蜷曲，也沒有感覺。」

    舒嘉祥仔細的描述道：「有兩處痛感比較強烈的地方，一是小腿肚子這裡，一處是腳背這裡。除了痛的感覺外，整小腿還一直有麻麻木木的感覺，比那種坐麻了感覺，稍微輕一點，」

    「還有，一些地方，我把針扎進去，沒有什麼感覺……」

    他一邊說著，並用手指出了具體的部位。

    述說完之後，舒嘉祥輕聲道：「我已經對這條腿絕望了，以為一輩子也就這樣了。但是小朱對您的介紹，讓我又生出了一些希望。」

    「過去的這幾天，小朱拿了不少有關您的資料給我看，還特意把汪景蘭給叫了過來，開解我，述說您的神奇。」

    「林專家，請您說一句實話，我這條腿的狀況，還能夠改善嗎？」

    林傑立時回道：「我現在還沒有辦法，給你一個肯定的答覆。需要先給你做一個詳細的檢查，我看過檢查結果才能確定。」

    「不過，從你的描述來看，你的右小腿神經損傷不是一般的嚴重。」

    他打量著舒嘉祥的傷腿，沉吟了一下，道：「通過手術治療的話，估計不是一兩次手術就能解決問題，再加上神經恢複本來就很慢……」

    「你的右小腿出現確切的治療效果，至少也是四五個月之後的事情了。」

    「林專家絕對是我見過的，世界上最厲害的醫生。」

    靜靜陪在一旁的朱俊英，開口道：「嘉祥，你的小腿症狀一定會得到改善的，你要相信我，更要相信林專家。」

    舒嘉祥掃了朱俊英一眼，呵呵笑道：「我既然答應了你，從京城來到了這裡，自然不會半途而廢的。」

    「林專家，我現在的時間，充裕的很。」

    「你想怎麼檢查就怎麼檢查，想怎麼治就怎麼治吧，我都沒有意見。」

    林傑明顯聽出，舒嘉祥對自己沒有多少信心，估計他此次前來，是礙於朋友的極力勸說，不好意思拒絕才來的。

    他也沒有多說，吩咐道：「方含蕊、霍廣恆，你們負責舒嘉祥的檢查。」

    林傑叮囑道：「常規檢查之後，你們要對他的右小腿進行一次細緻的神經損傷檢查，我需要你們查清楚，每一塊肌肉的神經損傷程度。」

    「是，老師。」

    方含蕊、霍廣恆共同應了一聲，然後領著舒嘉祥和朱俊英兩人出了辦公室。

    留在辦公室的林傑，則翻看起了舒嘉祥的病例和檢查資料。

    約摸過去了一二十分鐘，林傑忽然聽到了輕輕的敲門聲。

    「進來！」

    林傑喊了一聲，隨之就看到，一位年輕可人的女子，陪著一位穿戴雍容的中年婦人走了進來。

    對兩人沒有半點的印象，林傑以為她們是來醫院看病的病人，說：「這間辦公室是不接受非預約病人的，你們走錯地方了。」

    「林專家，我是剛才過來看病的舒嘉祥的母親。」

    中年婦人走到林傑近前，打量著林傑，說：「我是特意過來找你的。」

    「哦，特意找我？」

    林傑站了起來，問：「可有什麼事情？」

    舒母輕輕點點頭，道：「我知道你是濱海大學附屬醫院的特聘專家，醫術了得。」

    「不論你是不是有信心能夠改善嘉祥的腿部狀況，我以一個母親的名義，請求你中止對他的治療。」

    林傑眉頭一皺，不解的問：「你這是怎麼意思？」

    舒母輕聲解釋：「我的意思是，等嘉祥的檢查結果一出來，你就藉口他的傷情太過複雜，你無能為力，就此結束對他的診治。」

    這時，站在一旁的年輕女子取出一張支票，放在了林傑身前的辦公桌上。

    舒母繼續道：「我知道，讓你這麼說，會對你的醫術口碑造成負面影響。這十萬的現金支票，算是我們的一點心意，做一下彌補。」

    掃了一眼支票，林傑哼了一聲，不屑的說：「你是舒嘉祥真的母親也好，假的也罷……」

    「舒嘉祥作為一個有自主思維，可以清晰表達自己意願的成年人，他有什麼想法，可以直接向我說明的。」

    「你不想他接受治療，你可以直接告訴他，而不是對我說。」

    林傑一指辦公室的門，道：「門在那裡，好走不送。」

    一旁的年輕女子就有些火了，眉毛一豎，喊道：「你這個醫生怎麼能這樣呢，阿姨她……」

    「杉杉，不許對林專家無禮。」

    舒母止住了年輕女子，嘆了一口氣，說：「林專家，我這也是迫不得已啊。」

    「嘉祥一直鍾愛一些刺激性的運動，尤其是對賽車情有獨鍾，經常去賽車場，還有些僻靜的地方和別人飈車。」

    「作為一個母親，我是整天提心吊膽的，生怕有一天傳來不好的消息。」

    「上一次事故，簡直要把我嚇死了。」

    舒母撫著胸口說：「慶幸的是，嘉祥只是受了重傷，生命無礙。他康復一些，就留在家裡靜養，只是他的右腿一直存在著一些問題。」

    「右腿的狀況，讓嘉祥再也不能操控那些靈敏度很高的賽車……」

    她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容，不好意思的說：「林專家，不怕你笑話，這兩年多，是我晚上休息最好的一段時間。」

    「嘉祥即便在留在外面徹夜不歸，我也不牽腸掛肚了，因為我確定的知道，他不去再去賽車飈車了，不會有生命危險了。」

    「所以，現在的我，非常的害怕，他的腿突然有一天恢復了。」

    「我知道，嘉祥一旦完全恢復，他一定還是會去賽車的，我是勸不住他的。」

    舒母掏出紙巾擦了擦有些發紅的眼睛，懇求道：「林專家，請你體諒一位母親的自私，我不想再過那一種徹夜擔憂的生活。」

    「請你放棄對嘉祥的治療吧。」

    林傑心生唏噓的同時，卻板著臉，道：「你確實是一位很自私之人，自己不去與自己的兒子做深入的溝通和勸說，卻把這個選擇題丟給了我。」

    他語氣嚴肅的道：「你這個請求，我是不會答應的。」

    「這個問題，你還是與你的兒子直接說吧。」

    「他……就在你們的身後。」

    「什麼？」

    舒母大驚失色，急忙轉身，就看到房門已經被輕輕的推開一些，舒嘉祥臉色複雜的站在了門外。

第494章 風雨欲來

    濱海下江區的中恆大廈。

    中午時分，林傑特意趕到這裡，和依然在工作的安可馨，共進午餐。

    打量著明顯小了許多，裝修又十分簡陋的辦公室，林傑搖頭道：「可馨，這間辦公室與之前的相比，也太差了一點吧。」

    「對方免費給公司提供的辦公區面積，能有多大啊？」

    安可馨精打細算的道：「再說了，這是過度性質的辦公地點，大體整修一下就可以了。」

    「公司在業內已經有了一定的知名度，也無需用辦公樓，豪華裝修什麼的，來彰顯公司實力了。」

    她看著林傑手中提著的餐盒，笑著問：「阿傑，你帶的什麼好吃的？」

    「是在皇冠假日酒店那裡，提前定的飯菜，都是你喜歡吃的。」

    林傑把飯菜在會客區的茶几上擺放好，道：「趕緊過來一塊吃，我再告訴你一件上午發生的，很有意思的事情。」

    安可馨接了兩杯水過來，遞給林傑一杯，問：「什麼事情呀？我這裡也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呢。」

    「你先說你的。」

    「上午，我在醫院接診了一個早就預約的病人……」

    林傑一邊吃東西，一邊把舒嘉祥，還有他母親之事告訴了安可馨。

    「啊，竟然有這樣的事情！最後的結果是什麼啊？」安可馨是興趣滿滿。

    「我也不知道呢。」

    林傑喝了一口水，道：「趁著這對母子深談的空檔，我告訴那位朱俊英，如果最終決定接受治療，那就繼續接受檢查。或者，直接離開即可。然後，我就走人了。」

    「這是他們母子之間的事情，我是一名醫生，能避則避的。」

    安可馨輕哦了一聲，感嘆道：「其實，我挺理解那位母親的。」

    「如果我們將來的孩子……」

    說到這，她的臉色微微一紅，瞅了林傑一眼，繼續道：「如果我們的孩子，也不聽勸告，堅持從事高風險的活動，我就打斷他的腿。」

    「我情願一輩子養著殘疾的他，也不願在某一日聽到噩耗，承受那令人絕望的痛楚。」

    見林傑好像沒什麼反應，安可馨就有些不滿了，氣哼哼的道：「林傑，對這事，你是什麼態度啊？」

    林傑給她夾了一些菜，笑道：「我們的孩子，肯定是聰明又乖巧的，不會做這種讓我們十分擔心的事情的。」

    「你說的也倒是。」安可馨樂滋滋的承認道。

    這話讓林傑深切體會到了，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的傳言。

    他轉而問道：「你說，你也有事情要告訴我的，什麼事情？」

    「哦，是這樣的。」

    「我們之前和陶泰清院長簽了一個補充協議，明確指出，運動創傷研究中心，由安林醫院建立。」

    「他，還有他所在的單位，不能以課題成果的名義，建立類似的研究機構。」

    安可馨笑眯眯的說：「這兩天，有一個很有來頭的公司前來聯繫，想要買下這份協議。」

    「這個協議我自然不會賣的，我嘗試著與對方談一談，看能不能建立深度合作。」

    林傑的眉頭輕輕蹙起，問：「什麼公司，什麼來頭？」

    「國鑫公司啊！」

    安可馨語氣有些興奮的道：「這家公司隸屬於國家體育總局，主要負責中超賽事、CBA等各種職業運動的賽事推廣。」

    「阿傑，如果和他們建立了合作關係，國內這麼多的職業運動員。」

    「這一下子，我們的醫院……」

    見林傑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安可馨停住了話題，小心翼翼的問：「阿傑，是不是這個合作有什麼問題？」

    林傑呼出一口氣，說：「確實有問題，我猜測沒錯的話，這事的幕後，應該是那個喬鴻禎在推動。」

    「是這個混蛋？他竟然有那麼大的能量？」安可馨有些驚訝。

    林傑沉吟了一下，說：「職業運動員算是一群高收入群體了，但高強度的訓練和比賽，讓每個人都難以避免各種類型的運動損傷。」

    「為了拯救自己的職業生涯，這些運動員都是不吝付出的。

    「所以，運動損傷醫療這一塊，就是一塊大肥肉呢。」

    他思索著說：「喬鴻禎或許沒有這麼大的能量，但是他可以用專業知識去遊說那些有背景，有能量的人，加入進來，推動此事運作的。」

    「目前來看，這家國鑫公司就是入局者之一了。」

    林傑可沒有這樣的見識。

    這是他和沈蘭若溝通時，兩人一起分析出的喬鴻禎可能採取的應對措施。

    以可觀的利益為誘餌，吸引一些有勢力，有背景的人參與進來，這是林傑最擔心的一個辦法。

    京城那裡，這樣的人物，可是比比皆是。

    這些人有錢有關係，他們更看中的是利益，而喬鴻禎雖然分薄出了大部分利益，但是作為發起方和專業人士，就當仁不讓的成為了這件事的組織者。

    此事做成之後，他想必就能得償所願，成為了這家研究機構的領導者了。

    安可馨握住了林傑的手，說：「阿傑，你放心。本來，我就沒有打算賣這份協議，既然是那個混蛋在搗鬼，我就更不會賣了。」

    林傑苦笑一下，說：「有時候，各方壓力撲來，容不得你不賣。這個國鑫公司找你，顯然他們已經和韓文斌聯繫過了。」

    「這個傢伙沒有什麼動靜，也沒向我們通風報信，我猜他已經妥協了。」

    說著這，林傑就拿出了手機，道：「我們直接問一下他吧。」

    他找出韓文斌的號碼，撥了過去。

    手機響了幾聲之後被接起，傳來韓文斌的聲音，「林專家，你好啊！」

    林傑開門見山的說：「國鑫公司，運動創傷研究中心，韓大老闆，明人不說暗話，有什麼事情，我們之間直說可好？」

    手機中就是一陣沉默，良久傳來韓文斌的苦笑聲，「林專家，我也是沒有辦法啊。和我談的是一位很有來頭，背景不小的人物。」

    「他雖然沒有什麼成事的本事，但是壞事的辦法，卻有不少。」

    「林專家，我這邊家大業大，難免會有一些疏漏之處，被一些部門盯上了，隔三差五的過來查一查，集團的損失就不是一個小數目呢。」

    「所以，我雖然知道那個姓喬的混蛋，是來摘桃子的，卻也不得不答應了他們。」

    韓文斌道歉道：「林專家，實在對不起，這事是我不對在先，你如何應對，我都不會在意的。」

    事情如林傑預測的一般，正是最壞的那一種情況。

    林傑深深的呼吸了幾次，問：「你們之間達成的具體協議內容是什麼？」

    「合作成立一家運動創傷研究中心，對方會想辦法，對這家研究中心，冠以『國家』的稱謂。」

    「雖然號稱是合作……」

    韓文斌語氣有些惱怒的道：「我們不僅出地皮，還負責承建相應的建築，卻對這家研究中心的運作，還有財務等等，沒有半點過問的權力，只有一個乾巴巴的少許股權證明。」

    「陶泰清院長呢？」林傑追問道。

    「因為他是這個課題名義上的主負責人，除了繼續擔任西院的院長外，他還會兼任這個研究中心的副主任。」

    「我猜，他這個副主任也是名義上的，沒有半點實權。」

    「林專家……」

    韓文斌忽然壓低了一些聲音，說：「所謂課題成果的所有權，還有陶泰清院長這個負責人，都是虛的，我們都知道，你才是這個課題的靈魂人物。」

    「當前情況下，也唯有你，才能把這課題的成果具現化。」

    「我猜那個喬混蛋對這一點，也是心知肚明的。」

    「他們現在是先對外圍發動攻勢，估計最終的目標，還是你。」

    「林專家，你要多多注意。」

    掛了電話之後，林傑和安可馨俱都是一臉的沉重。

    這一刻，兩人都有了風雨欲來的感覺。

    沉默了半響，林傑開口道：「既然他們想從外圍慢慢的來，那就先把那一份協議賣給他們，儘量賣一個高價格。」

    「不知道對方還會使出什麼花招，但是我們手中多掌握一些現金，總是好的。」

    他嘿嘿的笑了笑，道：「這份協議只是禁止陶泰清以課題的名義，建立類似的運動創傷研究中心，卻沒有禁止我們自己開辦類似的機構。」

    林傑自信的道：「他們是國家級，甚至是國際級別的又如何？」

    「前來尋醫問藥之人，要的可是切切實實的治療效果，最終還是要口碑來說話。」

    安可馨緩緩點點頭，說：「這件事，我會用心操作，這份協議肯定不會便宜賣出的。」

    她又安慰道：「阿傑，任何情況下，我，還有安家，都會和你站在一起的。」

    安可馨分析道：「公司現在可動用的現金，達到了兩個億。」

    「這些錢，足夠讓安林醫院順利建成，並支撐運營不短的時間，使得醫院進入良性循環的自我發展階段。」

    「我們現在可以不求於人，自然就不懼他們的手段。」

    「If you do not leave me， I will by your side until the life end.」

    飆了一句英語，表明了自己心跡之後，林傑站了起來，說：「我是一名醫生，還是一名很厲害的醫生。我倒是很有興趣，看看他們究竟會採用什麼手段。」

    安可馨低頭想了一會兒，開口道：「我會勸說一下父親，不要把手中的股份攥的那麼緊，多拉幾個有份量的利益方。」

    「我認為，他們想購買安林醫院的股份，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想和你建立更進一步的交情，不是為醫院的那點利益和控股權什麼的。」

第495章 還你一個病人

    在安可馨面前，林傑雖然表現的很自信，很有底氣，但內心深處還是有些惴惴的。

    猶豫了半晌，他輕聲道：「可馨，要不要把我和京城那一位首長的關係搬出來，震懾一下他們？」

    「別！」

    安可馨急忙阻止道：「到現在為止，對方採取的手段，嚴格意義上講，還屬於商業上的正常手段，沒有什麼過分的地方。」

    「你和那一位首長的關係，屬於我們的秘密底牌，能不動用，最好不要動用。」

    「再者說，這一層關係，可以從首長那一邊透露出去，如果我們自己大肆宣揚的話，那一邊很可能會對我們產生很不好的印象。」

    安可馨嘆了一口氣，道：「上位者的想法，我們不好隨意揣測。」

    「或許對方認為，給你辦妥了行醫資格，給了你一幅名畫，又讓軍方和我們合作成立了一個傷殘軍人救治中心，就把那份人情還清了呢！」

    「所以，除非遇到了我們實在不能解決的大難題，還是不要麻煩對方了。」

    想一想從對方那裡已經得到的好處，林傑不得不承認，安可馨的這一層謹小慎微的顧慮，還是很有道理的。

    他故作無所謂的說：「那就算了，我們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看對方究竟使出什麼花招吧。」

    兩人的心情，都變得有些沉鬱，胃口減了不少，草草的結束了午飯。

    這時，林傑接到了方含蕊的電話，告知那一位舒嘉祥回來找她，要求繼續做檢查了。

    「老師，病人想和您說幾句話，您看這事？」

    「把手機給他吧。」林傑淡淡的回道。

    幾十秒之後，舒嘉祥的聲音，從手機中傳出，「林專家，實在對不起。」

    「母親她已經認識到，自己之前的請求有很大的不妥，給您製造了困難和麻煩，還請您多多諒解。」

    「沒關係，我能理解你母親的心情。」

    說到這，林傑又忍不住開口道：「看的出來，你母親是真的非常愛你的，可能用的方式方法有些問題，你這個做兒子的，要多多體諒一下才是。」

    「老話說，父母在，不遠遊什麼的。你追逐刺激的愛好之時，需要多顧慮一下家人和朋友的感受。」

    「林專家，您說的很對。」

    舒嘉祥語氣誠懇的道：「以前是我年輕氣盛，對家人的勸告不以為然，同時又對自己的能力有著絕對的自信。」

    「發生在我身上的這一次事故，還有今天偶然發現的母親的所作，都深深的觸動了我。」

    「林專家，我已經向母親做了保證，即便是我的右腿，恢復的和沒受傷之前一模一樣，我也不會再去做高風險的刺激活動了。」

    「恢復到和之前一樣，那是可不能的。」

    「不過最簡單的一點，我可以做到……」

    林傑笑道：「就是把你的長短腿，重新變得一模一樣長，你有沒有興趣？」

    舒嘉祥呵呵一笑，說：「這一點，我穿鞋跟不等高的鞋子，就可以做到了。我更期待林專家您能夠解決，我的右小腿的神經損傷問題。」

    「這樣看你檢查出來的神經損傷程度了，最終結果如何，我不好講的。」

    林傑叮囑道：「肌肉的神經損傷檢查，是一個精細又漫長的過程，估計需要一兩天的時間。期間，你還可能會有很不適的感覺，希望你能耐心的配合他們。」

    「這是自然的，整個治療過程中，我都會積極配合，這是我的保證。」

    林傑掛斷了電話，就看到鄒曼青正在收拾茶几上的殘羹剩炙，隨口問道：「鄒曼青，你那個好朋友還和陳凡之在一起嗎？」

    「不僅在一起呢，還打得火熱呢，不時一起吃個飯，看個電影什麼的。天天在朋友圈裡發圖得瑟，炫耀。」

    鄒曼青幽怨的掃了安可馨一眼，說：「表姐夫啊，你有沒有認識的家世好，長相帥氣，又會照顧人的男孩子啊？給我介紹幾個唄？」

    林傑就是一頭黑線。

    還介紹幾個？這樣的男孩子，冒出來一個，就被下手快的人給搶了，好不好？

    不過，他還是想了想，說：「我手下倒是有幾個男學生，他們是否單身，家世如何，我不太清楚。但是他們的將來，應該都不會太差的。」

    林傑斟酌了一下，說：「這幾個傢伙，將來達到的層次，至少也能是大醫院的主任級醫生這個水平。」

    「大醫院的主任醫生？還至少？」

    鄒曼青的眼睛就開始冒光了，說：「我可是知道，幾個在大醫院工作的主任醫生，年收入都在百萬以上呢，而且在親戚朋友圈裡的地位很高，很有話語權的。」

    「表姐夫，你有他們的照片沒？我先看看！」

    林傑手機裡倒還真有他們的照片。

    他一邊翻找，一邊告誡道：「我可提醒你啊，他們現在很辛苦的，可沒有時間陪你吃飯看電影，花前月下什麼的。」

    「這一點，你要想好。」

    「知道，知道！我明白醫生有時忙起來，都是沒黑沒夜的。快點給我看照片啦。」鄒曼青有些著急了。

    林傑找到了幾張照片，把手機遞給了她。

    鄒曼青一邊翻看照片，一邊嘀咕道：「這個太醜，這個太老，這個個頭似乎不高。這個備選，這個也備選，這個……」

    「表姐夫，你給我介紹一下這三個人吧。」

    林傑看到她指出的照片中三人，暗道這個丫頭的眼光可真高，選出的這三人都是有身高，有顏值的帥哥。

    他緩緩的介紹道：「他們分別叫霍廣恆、郭鵬、曾陽。」

    「其中，霍廣恆、郭鵬的身份是現役軍醫，曾陽是博士一年級……」

    「霍廣恆是……霍廣恆是……」

    林傑忽然卡殼了，驀然驚覺，自己對他們的瞭解，實在是太少了。

    這也無怪林傑。

    不是他不上心，他一開始實行的，是大浪淘沙的淘汰式教學法。

    誰能留下，他自己都不知曉，也就不想費那個力氣，再去瞭解諸人的生平過往。

    只是最近這兩三個月，這十幾個學生算是穩定了下來。林傑也真正把他們當作了自己的門生，來看待。

    只不過，他已經養成了和這些傢伙接觸的習慣，也算是熟悉了他們，更不會想到去看看他們的檔案，閒談一下他們各自的家庭情況。

    林傑為了掩飾自己的知之甚少，急忙道：「這樣吧，過幾天，我把他們拉出來吃頓飯，休閒一下。」

    「到時，可馨，你，淼淼等人也參加，所有人熟悉一下。」

    鄒曼青高興的點點頭，興奮的說：「表姐夫，你定好了時間，一定要提前兩天通知我的。」

    「到時人家還要去買一兩身很好看的衣服，還要好好的做一做頭髮，美美容，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待鄒曼青離開了辦公室，安可馨嗔怪道：「阿傑，你這是自找麻煩了哦。」

    「曼青的心地挺好，就是被我姑姑給灌輸的有些物質，但是還滿腦袋的少女浪漫幻想。你那幾個連睡覺時間都嚴重不足的學生，可沒時間陪她卿卿我我的。」

    林傑不在意的道：「介紹歸介紹，我又不保證一定能成，或許有人還真的和鄒曼青王八看綠豆，看對眼了呢。」

    「剛才，我也猛然意識到，對這些學生，我瞭解的太少了。」

    「我和他們的平時，都是醫學知識方面的交流，像聚餐什麼的，還一次都沒有過呢。組織一次休閒活動，緩解一下這些傢伙們的緊張和壓力，還是有必要的。」

    安可馨頜首道：「那好，我來安排……」

    「交給笑笑姐來安排就是！」

    林傑急忙道：「你每天這麼忙，別在這小事上費心了，笑笑姐閒著也閒著，讓她多操心一下，權當是身心鍛鍊了。」

    安可馨抿嘴一笑，說：「你這位笑笑姐，對你可是真的好呢，處處為你著想。」

    林傑臉色一苦，隨即哼了一聲，不滿的說：「真要為我著想，就不該瞎操心，你也是，虛與委蛇就行了吧，還來真的。」

    「你就不怕我，慾求不滿去采野花啊？」

    安可馨身體一扭，躲過了林傑的祿山之爪，膩聲道：「這事確實要適度的，旦旦而伐不好的，人家也是為了你的身體考慮嘛！」

    林傑怒了，喊道：「我的身體好不好，你會不清楚？」

    就在這時，林傑的手機再一次響了起來。

    他取出手機一看，是陳石的來電。

    林傑只得暫時熄了妖火，接通了電話，說：「陳教授，有什麼事情？」

    「林傑，你還記得剛過了春節，被王飛章那個傢伙搶走的，那個眼睛受傷的病人嗎？」

    「自然還記得，怎麼了？」林傑疑惑的問。

    電話裡傳來陳石得意的笑聲，「那一天，他把病人搶走了，手術以失敗告終。今天，他親自找上了我，說要還給你一個病人。」

    「還我一個病人？」

    「對，他說的就是，還你一個病人！」

    陳石介紹道：「這個病人，五十四歲，女，右眼因為外傷導致的右視神經萎縮，近乎全盲。如今，病人的左眼也因為一次意外，造成眼球失明。」

第496章 挑戰極限

    前往慧明眼科醫院的路上，陳石簡略的向林傑介紹了一些這家醫院的基本情況。

    這家醫院，位於一幢臨街的商業大廈內，佔據著大廈西半側，一到六層的樓層，擁有五十多張病床，算是一家小而精的專科醫院了。

    林傑感受的出來，陳石對王飛章這一次的主動聯繫，還是比較得意的。

    兩人下了車，步入大廈的一樓大廳，擁有大鼻子這個辨識標誌的王飛章，就迎了過來。

    「老陳，林專家！」

    王飛章走到近前，注視著林傑，語帶歉意的道：「我也是不久之前才醒悟過來，年後的那個傷者，林專家你應該是打算自己出手的吧。」

    「都怪我，心急的想逞能，冒失的搶走了傷者，還望林專家見諒。」

    林傑客氣的道：「我當時的情況也特殊，王院長你不可能未卜先知的，不用放在心上。」

    王飛章嘆了一口氣，說：「怎麼可能不放在心上？」

    「如果是林專家你出手，那個年輕人的未來，或許就不會是一片黑暗了。」

    「王院長，你這可是太過高看我了。」

    林傑謙虛的說：「眼球移植的難度可想而知，我當時想的，也是死馬當活馬醫，勉力一試罷了，結果應該不比院長你的情況好上多少。」

    王飛章恭維道：「林專家，你實在是過謙了，你的實力，我可是……」

    「好了，別亂扯，浪費時間了。」

    被晾在一邊的陳石，冷哼一聲，打斷了他的話，道：「我們還是先去看一看傷者吧。」

    「哦，傷者還沒到，還在送來的路上。」

    「是這樣的……」

    王飛章輕聲解釋道：「傷者的家位於濱海市與蘇南省的交界處，意外發生之後，傷者被緊急送去了臨近的一家醫院。」

    「該醫院的醫生檢查之後，發現需要做左眼球摘除手術。」

    「因為該傷者的右眼，已經因為右視神經萎縮，近乎失明。傷者的親屬就想，盡一切的可能不讓她失明。」

    「他們輾轉聯繫到了我，還有幾位眼科專家，通過遠程視頻，為這位傷者會診。」

    王飛章感嘆道：「獲知此傷者的情況，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林專家你。」

    「傷者的右眼，因為右視神經萎縮，近乎失明，但是還能感覺到一些輕微明暗變化，這就表明，她右眼球的功能，還是完好的。」

    「而現在她的左眼出了意外，需要摘除。」

    他唏噓道：「這一例傷者的情況，可以說就是年前那一例傷者的翻版啊。」

    「因此，在所有人都束手無策，沒有更好解決辦法的情況下，我冒昧的推薦了你，並說了那一個手術解決方案。」

    王飛章又急切的道：「林專家，請你放心。我已經再三的表示，這個手術方案的風險性很高，成功率極低，屬於碰運氣的一個手術。」

    「不過，這對傷者來說，是屬於沒有選擇中的選擇，黑暗中的一線曙光。所以，傷者親屬迫切希望，林專家你能出手，主刀這一例手術。」

    他又解釋道：「那家醫院缺乏相應的眼科手術設備，因此傷者只能護送到這裡來。」

    陳石斜睨了王飛章一眼，揶揄道：「王飛章，這有些不像你的風格啊，年前的那一個傷者，你可是當仁不讓的就搶了去。」

    「雖然那一例手術，你失敗了，也應該多多少少積累了一些經驗了吧。」

    「主刀這一例手術，你應該更有把握了才是，怎麼這一次這麼大方的讓了出來呢？」

    王飛章面色尷尬的一揮手，說：「那件事，老陳你就別提了，現在再一回想，我就心生愧疚，自己逞能誤了一個孩子的一生。」

    「親自做過了那一例手術，我才算是真明白了，這個手術的難度之高，遠遠的超過了我的預估，是我太過夜郎自大了。」

    林傑不管他是真愧疚，還是假愧疚，著急問了一個自己關心的問題，「王院長，這是一例非常精細的手術，手術器械這一塊……」

    「手術器械這一塊，林專家你不用擔心！」

    王飛章自信的說：「我花費了一筆大價錢，使用航空金屬材料，定製了幾套高精細的眼科手術設備，其精細程度達到了10微米級別。」

    「不是我自誇，這幾套手術器械，我不敢說全國，單就整個濱海而言，就精細程度而言，絕對不會有別的醫院超過的。」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嗡嗡的發動機的聲音……

    「林傑，這是直升飛機螺旋機轉動的聲音，傷者應該是被直升飛機送來了。」林傑腦海中忽然響起沈蘭若的聲音。

    這麼一提醒，林傑也發覺這聲音，確實與影視作品中，直升飛機的聲音很相像。

    看王飛章也有些不明所以，他試探的問：「這好像是直升飛機的聲音，傷者會不會……」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青年醫生，疾步跑了過來，喊道：「院長，直升飛機正在大廈上空盤旋，準備降落，他們通知我們做好救治傷者的準備。」

    王飛章就是一驚，急切的對青年醫生說：「你先領著陳教授和林專家去六樓，做術前準備。我親自去頂樓接傷者。」

    說完這話，他沖林傑和陳石拱了拱手，做了一個拜託的手勢，快步離開。

    「陳教授，林專家，請跟我來！」青年醫生異常客氣的道。

    在這位醫生的帶領下，林傑和陳石來到了六樓，進了一間準備室，為手術做準備。

    陳石臉色嚴肅，沉吟道：「林傑，這個傷者用直升飛機接送，背景有些不一般啊。」

    「我猜，這個王飛章或許就是因為對方的來頭，比較大，所以才不敢親自接這個手術，積累手術經驗。」

    「但是，他又不想放棄這個討好對方的機會，所以就把你給推了出來。」

    說到這，他有些氣憤的道：「我就說嘛，這個老傢伙怎麼會突然變好，對我說起了軟話呢，他這是無利不起早啊。」

    林傑輕聲笑道：「不管怎麼說，這個病例確實是挺難遇到的，見獵心喜，我也想挑戰一下自己的極限。」

    陳石明白林傑的這一種感覺。

    他自己何嘗不是如此，在附屬醫院重複著沒有多少難度的手術，就像左手摸右手，沒有什麼感覺，但是遇到一個棘手又新穎的病例，就感覺渾身充滿了幹勁。

    這時，外面有輪床的聲音傳來，兩人心知，這是傷者接了過來。

    一兩分鐘之後，穿戴整齊的林傑和陳石，出了手術室，就看到手術室前，王飛章正與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在輕聲交談。

    這是一位容貌普通的男子。

    他的相貌不能說丑，只能說他的五官，沒有什麼特色，有令人記憶較深的眼睛或鼻子等。

    但是，林傑卻感覺此人有一種別樣的魅力，似乎他的一站一立，一舉一動，都自帶風度，觀之令人可親。

    「林專家，你好！」

    此人率先開口，語氣沉沉的說：「來這裡的路上，我對林專家你的情況，做了一番走馬觀花般的瞭解，你表現出來的醫術，令我驚嘆。」

    「這一次，我阿姨的眼睛就拜託給你了。」

    林傑客氣的道：「我自當盡力，不過這手術的難度，不知王院長是否給你提過？」

    男子點點頭，說：「說過，這是一例難度極大的手術。」

    「林專家，阿姨從小把我帶大，我是當作母親一樣孝敬她的。」

    他懇切的道：「雖然有些強人所難，但是請你一定盡力，保住阿姨的眼睛，我不想她的本該享福的晚年，在一片黑暗中度過。」

    「我只能說盡力而為……」

    刷手消毒完畢，林傑和陳石進了手術室，就見幾位醫生和護士，已經給傷者做好了手術準備。

    傷者安靜的斜躺在眼科專用手術台上。

    只是令林傑驚訝的是，一支飛鏢還紮在傷者的左眼上。

    走到近前，林傑發現，傷者左眼球玻璃體內的液體，已經流失大半，眼球變的軟趴趴，眼窩裡還有不少血液。

    初步檢查了一下，林傑就發現，這根飛鏢扎透了她的眼球，造成此人角膜和視網膜嚴重受損，玻璃體破裂，已經沒有了修復的可能。

    林傑一轉頭，就見手術護士旁的手術器械架上，擺放著上百件眼科專用手術器械！

    他目測了一下，有一些顯微手術器械的精細程度，應該達到了王飛章自誇的10微米級別。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有了這一批手術器械相助，林傑對手術成功的把握又提升了不少。

    林傑從手術助手那裡，接過手術刀和手術鑷，開始做傷者的受損眼球摘除。

    剛做了一半，準備妥當的王飛章，也走進了手術室，輕聲解釋：「考慮到那家醫院的手術條件，比較簡陋，就把這眼球摘除手術也一併拖延到了現在。」

    「這次手術，我和老陳做你的助手，你儘管吩咐就是。」

    林傑不客氣的說：「你負責摘除傷者的右眼球，眼球後面的視神經束，留長一釐米！」

    兩個眼球的摘除，對林傑和王飛章兩人來說，都是異常簡單的小手術。

    幾分鐘之內相繼完成！

    林傑把傷者左視神經束和血管扯出眼眶外約三釐米，固定在專用的小型手術台架上，又從王飛章那裡，取過完好無損的右眼球，也固定在小型手術台架的合適位置上。

    移植的第一步，是先吻合血管。

    有了血液的滋潤，可以讓眼球保持活性，為視神經的吻合爭取更充足的時間。

    眼球移植需要吻合的血管，又多又細，不過對林傑來說，不算是難事。

    莊詩蕾和汪景蘭的肌肉纖維，還有毛細血管的移植吻合，讓林傑在精細吻合的技術方面，又有了進一步的提升。

    歷時近兩個小時，林傑在王飛章敬佩不已的目光中，完成了眼球血管的吻合。

    之後，林傑稍微活動了一下身體，深吸深呼了幾口氣，再一次站在手術台前。

    在高倍數的顯微手術視野中，林傑開始對細如蛛絲的一根又一根視神經，按照彼此的對應順序，小心翼翼的進行對接吻合……

第497章 中人說和

    林傑進入慧明眼科醫院的手術室，開始做手術的時間，是週日下午三點三十八分。

    等他吻合完所有的視神經，抬頭一看計時鐘，顯示的數字是十七小時十九分，時間已經到了次日早晨近九點。

    林傑不由的長呼出一口氣，這是迄今為為，耗時最長的一例手術了，算是打破了自身的一個小紀錄。

    王飛章見林傑已經難以掩飾臉上的疲態，開口道：「林專家，接下來的工作就交給我吧。」

    他和陳石交替為林傑服務，雖然也堅持了同樣的時間，但精神狀態保持的還算可以。

    接下的手術，就簡單了許多。

    人左右眼的解剖結構，是有一些差異的，把右眼球塞回左眼眶之前，需要對右眼球做一些精細的手術調整。

    這種手術操作，對王飛章這樣的眼科專家來說，自然不是難事。

    林傑點點頭，讓出了手術位置。

    他坐在一旁休息了一些時間，恢復了一些精氣神，見手術進入收尾階段，便出了手術室。

    甫一出手術室，林傑就被十幾人給嘩啦圍上了。

    「醫生，我姑姑怎麼樣了？」

    「手術順利嗎？」

    「眼睛保住了沒？」

    一時之間，林傑耳邊充斥著各種各樣急切的詢問。

    「都安靜一些，這裡可是醫院。」

    這聲音不算大，卻似乎蘊含著一股魔力，其他人的聲音立時冰消瓦解，消失無蹤。

    這些人自動散開，讓出了一條寬寬的通道，昨日下午陪同傷者前來的那名男子，在一個神情怯怯的小胖子的陪伴下，走了過來。

    「林專家，我阿姨的情況如何？」

    林傑實事求是的道：「手術算是順利。不過呢，手術效果究竟如何，需要七日之後才能揭曉。七日之後，才能對傷者的眼睛，進行光刺激反應檢測。」

    他進一步解釋道：「如果那一天，檢測出有光刺激反應，就表明，這一次的眼球移植手術是成功的。但，這並不代表著，傷者的視力，會馬上得到恢復。」

    「傷者的視力恢復，需要一個比較漫長的時間。因為神經系統的恢復，最為緩慢。」

    男子關切的問：「林專家，那需要多長的恢復時間呢？」

    「需要五到六個月的時間。傷者的視力，那時會恢復到最佳。」

    林傑活動了一下痠疼的身體，接著道：「我的工作算是完成了，術後的護理工作，王院長會接手。」

    「我會在七日後，傷者眼睛檢測的那一天，再次過來的。」

    男子點點頭，說：「非常感謝林專家不辭辛苦，主刀了這一例手術。」

    他有些歉意的道：「因為事發突然，我來的也匆忙，等過了這幾日，我定會上門拜謝林專家你的相助之情。」

    林傑客氣的回道：「你客氣了，我是一名外科醫生，救死扶傷可是我的職責。」

    男子臉上溢出淺淺的笑意，說：「我明白的，像林專家你這樣的外科聖手，可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請到的。」

    「更何況是這種突發的意外，這份情義，我認。」

    他從衣兜裡掏出一張名片，遞了過來，「我叫葉培華，上面有我的手機號碼。他日，林專家去了京城，一定聯繫，給我一個做東的機會。」

    這是一張暗金色，帶著水印花紋，看著很顯檔次的名片。

    只不過名片的正面，就印著「葉培華」三個簡簡單單的字，反面是手寫的一個手機號碼。

    林傑明白，但凡有有些地位的人士，都會有兩個或多個聯繫號碼，有工作號碼，也有只有親朋好友知曉的私人號碼。

    葉培華給的，應該是他自己的私人聯繫號碼了。

    林傑把名片收起，謝過了葉培華的好意，進了一旁的手術準備室，開始換衣服……

    回到家休息的林傑，感覺剛睡著就被喊醒了。

    他強忍著起床氣，問：「笑笑姐，可是有什麼事？」

    「阿傑，有客人來拜訪。他們昨晚來過一次，今下午又來了。」

    林傑不悅的問：「什麼客人？」

    「來自付家的付修遠、付問竹兄妹，還有一對姓蔣的父子。」

    張笑笑解釋道：「我見他們來自付家，又接連兩天過來找你，生怕有什麼大事，就只好把你喊醒了。」

    林傑轉頭看了一下時間，快下午三點半了。

    這意味著自己睡了近五個小時了，而他卻感覺，像一眨眼那麼短暫。

    林傑下了床，發覺身上越發酸漲的難受，知道這是身體還沒緩過來，鬱悶的道：「你讓他們稍等一會兒，我洗涮一下就去見他們。」

    簡單沖洗了一個熱水澡，林傑來到了客廳。

    他發現那一對蔣姓父子，其中年輕的兒子是見過一面的，就是在前一段時日，在養生湯館遇見的，對自己有些意見的蔣英銳。

    通過寒暄介紹，林傑知道，這位父親叫蔣麟，是付修遠和付問竹的堂姑父，也是一家醫藥公司的董事長。

    這對父子前來拜訪林傑的目的，是想建立與安林醫院的醫藥合作關係。

    林傑眉頭輕輕一皺，說：「將董，我和安家有過約定，安林醫院的具體醫院事務，我是不插手的。所以，這一塊，你需要去和安家，還有安林醫院的龔院長去商談。」

    蔣麟哈哈一笑，奉承道：「林專家，以你如今的地位和名望，安林醫院的諸多事務，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情？」

    林傑語氣淡淡的道：「所謂術業有專攻，我醫術還算可以，並不代表在其他方面也擅長。對於醫院的管理，我可以說是一竅不通。」

    「為了安林醫院能夠健康持久的發展下去，我還是不插手為好。」

    「林專家說的也是，像你這樣頭腦清晰之人，那是相當的少見，安林醫院有你在，一定能獲得長足的發展，這也更堅定了我與安林醫院合作的決心。」

    蔣麟認真的說：「我會和安董約個時間，好好商談合作事宜的。」

    林傑也沒料到自己短短的兩句話，就讓蔣麟打消了主意。

    就在他頗感意外之際，就聽蔣麟接著道：「林專家，我們這次前來，受人所托，還有一件事要麻煩你。」

    「哦，你請說！」林傑客氣的應道。

    這時，他敏銳的注意到，付修遠眉心微皺，探究的與付問竹對視了一眼。

    「是這樣的，林專家，我這家公司與濱海的幾大醫院，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合作關係。」

    「其中，與康寧醫院的合作，算是相當的密切了，每年的合作金額都在億元以上。」

    蔣麟有些痛心的道：「不過呢，這多半年，這康寧醫院的營收下降的厲害，掉了足足有三成。這營收掉了三成，這利潤可以說是所剩無幾了。」

    「不僅如此，連帶著我公司的賬款回收，都出現了拖延。」

    蔣麟呵呵一笑，說：「康寧醫院與林專家你的恩怨，我自然是知道一些的。」

    「如今，康寧醫院的聲譽口碑下滑的厲害，每天接診的病人也比往年少了不少，可以說，康寧醫院已經受到了足夠的教訓。」

    聽到這，林傑就感覺有些不對味了。

    怎麼叫足夠的教訓？康寧醫院的現狀，純粹是自作自受，他這個受害人，還沒出手整治報復他們呢。

    林傑沉默不言，繼續聽蔣麟講下去，「如今，胡元青院長的左手有傷，遲遲沒有恢復，一直不能做手術。還據說，他手上的傷，只有林專家你才能根治。」

    「林專家，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如今，胡元青院長願意出一千萬的手術費，在眾人見證下，在酒店擺上一桌，代表胡家當面向你道歉。」

    蔣麟注視著林傑，笑道：「我見胡院長這一次是誠心道歉，給出的條件也很豐厚。就答應了他的請託，做一個中人。」

    「林專家，你看這事？」

    林傑臉上的笑意，慢慢的蔓延開來。

    距離上次會談，已經過去了多半個月，林傑以為，胡元青放棄了，沒想到竟然委託了和付家關係親密的一個中人，過來勸說。

    只不過，這個傢伙口口聲聲說，不願意當這個院長，然則此次提出的條件，卻絲毫未提及此事。

    看來一個人嘗到了權力的味道，再想放棄，就是千難萬難了。

    林傑心生嘲諷，面上不顯，輕聲道：「這事嘛，我曾經與胡元青談過，約定了三個條件，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期限。」

    「既然此事是蔣董你辛苦前來，那我就退後一步。」

    「他這麼眷戀院長這個位置，我就成全了他。請你回去轉告胡元青，只要他嚴格執行了另外兩個條件，我就答應治療他的左手損傷。」

    蔣麟臉上的笑意在一分一分的消減，沉聲道：「林專家，胡院長告訴我，第三個條件，是絕對不對答應的。」

    「如果你同意擺酒席道歉這一條，他可以在手術費上，多付出一些。」

    林傑堅持道：「第三條，我是絕對不會改的。請你如實轉告，並告訴他，他還有十天的考慮時間，過期不候。」

    蔣麟臉色立時變得不渝，說：「林專家，每個人都會有低谷和波峰的時候。」

    「在人生得意之時，不要落井下石，要懂得寬容，要廣結善緣，這樣才會在自己遭遇低谷的時候，就會有源源不斷的朋友來伸手相助。」

    「林專家，你是如此的年輕，更需要謹慎行事，人生起伏難測啊。」

    他又勸說道：「只要林專家你同意胡院長的條件，就此揭過此事，你不但會獲得胡家的友誼，也會獲得我蔣家的友誼，甚至是獲得付家的友誼。」

    聽到這話，林傑還沒有什麼反應呢，付修遠就板著一張臉，站了起來。

    「林專家早已經是我們付家的朋友，蔣董事長，你可沒有資格代表我們付家，來決定誰能獲得付家的友誼。」

    蔣麟立時臉色漲的通紅！

    此次把付修遠和付問竹，連哄帶騙的帶來，就是想藉著付家之勢促成此事，沒有想到，平時不聲不響的付修遠，竟然當場駁了自己的面子。

    「付修遠，我可是你的姑父，是你的長輩，你就這樣沒大沒小嗎？」

    付修遠冷哼了一聲，說：「現在我代表的是付家，你代表的是蔣家，這是家族之間的爭論，不講親戚輩份的。」

    蔣麟怒氣發問：「你能代表付家？」

    「至少比你更有資格。」付修遠輕聲反駁！

    蔣麟一時啞口無語，付修遠被付老爺子帶在身邊培養，隱隱有付家第三代第一人之勢，還真的比他更有資格。

    見此事已經不可成，羞惱的蔣麟，也不再多言，直接帶著兒子離去。

    付修遠朝林傑拱了拱手，說：「林專家，我這個堂姑父怎麼說呢，仗著蔣家的家族之勢，一生順遂，肆意行事慣了，還請不要見怪。」

    「這事，我會一五一十的告訴老爺子的。」

第498章 活動安排

    林傑睡到晚上近八點，才被林淼再次喊醒，起來吃晚飯。

    「哥哥，蔡琪夢遊殺人案今天開庭審理，網上還有文字直播呢。這個案子，受到了不少網民關注呢，留言的很多，」

    蔡琪的案子進入庭審程序，林傑感覺這個進度，算是蠻快了。

    他先喝了半碗粥，問：「當場宣判了沒？」

    林淼搖搖頭，說：「沒有，法官說是擇日宣判。」

    「哥哥，你說蔡琪是真的在夢遊狀態下殺人，還是假裝夢遊故意殺人呢？」

    林傑就是一笑，道：「這我怎麼會知道啊。心理專家在法院庭審時，怎麼說的？」

    張笑笑拿起手機，翻找了一會兒，說：「出現在法庭上的心理專家，叫譚問蘭，她的鑑定結果是，蔡琪是在夢遊狀態下殺人。」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林傑不由的想起，她情急失態請求自己救治她侄子的場景，輕聲道：「這是一位專業水平很高的心理專家，她的鑑定結果應該是正確的。」

    林淼輕哦了一聲，說：「雖說陳亮罪不至死，但是他結婚之後整天打遊戲，不管不顧家裡的事務，還打老婆，這樣的傢伙，一點都不讓人同情呢。」

    「現在的人，沉湎於網絡遊戲的人太多了。」林傑感嘆道。

    這個話題不算愉快，三人談了幾句，就沒有了興致。

    張笑笑忽的開口說：「淼淼，阿傑，你們有沒有感覺，今年的濱海格外熱啊？最熱氣溫都快三十五度了，熱的我都有些受不了了。」

    「還好吧！沒感覺有多熱啊，和去年差不多吧！」

    林淼又奇怪的問：「笑笑姐，公寓裡有中央空調的，你不會大中午的出門逛街了吧？」

    張笑笑白了林淼一眼，輕聲道：「我又不傻。不過，淼淼啊，以前你和阿傑為省錢，除非天氣熱的受不了，家裡是不開空調的，這讓你格外的能熬抗熱。」

    「現在不一樣了啊，阿傑能賺大錢了。」

    「所以呢……」

    她誘惑道：「淼淼，阿傑，你們該享受的，就得享受，不能把錢老存在銀行，捨不得花。」

    林傑翻了一下眼皮，說：「笑笑姐，你想說什麼就說吧，不用拐彎抹角的。」

    張笑笑嘿嘿一笑，說：「阿傑，昨天我遇到那個關曉月了。她熱情的邀請我，還有你和淼淼，去乘坐遊艇，出海看看海上的風景。」

    「我才知道，她老公有一艘中型遊艇，而且還是一家遊艇俱樂部的董事。」

    她哼道：「我明白，她這是想報答阿傑你治療她兒子的那個情分，只是你不太喜歡這樣的交際，我自然是婉拒了她的邀請。」

    「不過，她的提議，卻也提醒了我……」

    張笑笑建議道：「阿傑，你不是讓我組織一個活動，邀請你的學生，一起輕鬆一下嘛。」

    「我們租一艘遊艇出海如何？」

    她語氣有些興奮的道：「我詢問過了，一艘可乘坐二三十人的豪華遊艇，出租一天的話，也就是兩三萬塊錢。」

    「我們上次在樓頂舉辦的那個燒烤活動，花費也差不多是這個數了。」

    「大熱天的乘坐遊艇出海遊玩，想一想就挺爽的。」

    林傑沉吟了一下，搖搖頭，說：「不行的。他們需要照看試驗猴，不能離開太長的時間。乘坐遊艇出海，算上路上往返，至少一天時間就過去了。」

    「這太長了，時間上不合適。」

    想到自己和林淼雖然就住在臨海不遠的濱海城，但也只是看過海，一直沒有乘船出過海。

    林傑接著道：「笑笑姐，還有淼淼，你們想出海的話，可以把某一次週三的活動，安排在遊艇上進行的。」

    「只是，學生們的活動，笑笑姐，你還是需要另外想一個。」

    張笑笑鬱悶的道：「這樣的話，學生們的活動，我再想一想吧。」

    「不過，阿傑，週三的活動，還是低調一點好，有時候調子提上去了，再想降下來，就比較難了。」

    林傑認同的點點頭，又想起一事，問：「淼淼，你和可夢商量好，暑假去哪裡旅遊了沒？」

    「還沒呢。」

    林淼高興的道：「我和可夢找了不少風景好看，遊人又不會扎堆的地方，只是還沒做最後的決定呢。」

    「哥哥，這次出去玩，我們可以在外面待多長時間啊？」

    林傑想到安可馨愁愁的臉色，說：「可馨的工作緊張，可能抽不出太長的時間陪著我們。不過，她實在很忙的話，也可以提前回來的。」

    「這樣吧，你們就以一週的時間，作旅遊計畫。」

    「選擇旅遊的地方，最好是交通比較方便的地點，有高鐵或飛機直達的。」

    林淼點點頭，說：「我知道了，我和可夢選擇旅遊景點的時候，會考慮到這幾點的。」

    飯後，幾人收拾好餐廳和廚房後，張笑笑窩在沙發上看電視，而林淼也是斜靠在沙發上，拿著筆記本電腦，跟著學習軟件，學習新知識。

    林傑則來到了書房，打開電腦，跟安可馨來了一個視頻通話。

    視頻剛一接通，就傳來安可馨關切的聲音，「阿傑，身體恢復過來沒？」

    林傑輕聲道：「睡了一天，感覺好多了。告訴你一聲，下午的時候，蔣麟父子，還有付修遠和付問竹過來了……」

    他把蔣麟做中人之事，還有付修遠一點不給面子的駁斥之事，都講述了一遍。

    安可馨呵呵一笑，說：「付修遠是不敢不表態啊。」

    「付老爺子對你青睞有加，面對蔣麟這隱含威脅的話語，他如果都沒有什麼表示的話，付老爺子對他就會很失望的。」

    「付修遠的父親，能力一般，在付家沒有什麼實權，付修遠唯一可以倚靠的，就是付老爺子的看重了。」

    林傑即便沒吃過豬肉，也是見過豬跑的。

    從過去看過的一些豪門恩怨的影視劇上，他知道了一件事，這些大家族的內部，水也是深的很，肯定不會像表面上，看上去的一團和氣。

    安可馨又接著說：「至於胡家，阿傑，你就不要再搭理他們了。」

    「這個胡元青，以前胡家順風順水之時，感覺他是一個好人。現在這幾件事看來，這個人的本性，也就那樣了，真不愧是那個老傢伙的種啊。」

    林傑輕聲道：「我會小心應對的。」

    「對了，和那個國鑫公司談的怎麼樣了？」

    安可馨笑了笑，說：「父親正與他們交涉，應該能拿到一筆還算可以的賠償金的。」

    兩人又情意綿綿的談了一會兒，因各自有事情要忙，就結束了視頻通話。

    這時，林傑看到一個郵件提醒，發現是方含蕊發來的舒嘉祥的詳細檢查信息。

    林傑大體看了一下，發現舒嘉祥的右小腿，可謂是千瘡萬孔呢。

    他一邊細細閱讀這份檢查信息，一邊思考著舒嘉祥的治療方案……

第499章 來自學生的懇求

    翌日上午，林傑來到附屬醫院，把舒嘉祥，還有他的母親叫到了辦公室。

    「根據檢查結果，我介紹一下舒嘉祥的治療方案。」

    林傑把掃瞄出來的右小腿立體圖，投放在電腦屏幕上，分析道：「從檢查信息來看，這條小腿在事故中遭受了嚴重損傷，不僅肌肉損失嚴重，神經系統更是受到了嚴重創傷，可以說是亂成一團麻。」

    「我會通過手術，重新梳理一下小腿的神經網絡。」

    他指出了幾處明顯受損的區域，繼續道：「梳理原則是抓大放小，確保重要的感知功能。」

    林傑指著小腿骨兩側的神經，「這兩處的主神經束，我會修補其損傷。手術效果符合預期的話，會大幅度減輕小腿的麻木感。」

    「我還會重點修復足底的神經系統，因為腳底板的神經反射和感知，對人體很是重要。至於其他的……」

    林傑指著小腿肚子區域，道：「這一塊區域，有幾塊肌肉損失嚴重，而檢測出的神經反射也是時斷時續。」

    「這幾處藕斷絲連的神經，應該是導致小腿肚區域疼痛的原因，我會徹底截斷這幾處的神經連接。」

    舒母關切的問：「林專家，截斷了這幾處神經，那對小腿的運動功能會不會造成大影響？」

    林傑搖搖頭，說：「影響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你們看，這幾處殘存的肌肉組織，已經沒有多少了，其收縮能起到的作用非常小，卻一直造成疼痛，不如捨去。」

    舒嘉祥點點頭，說：「確實如此，就按照林專家您的意思處理吧。」

    「我腳背的疼痛……」

    「有是一部分是神經損傷的原因，不過最主要的，還是這一處的血管，出現了曲張造成的，我會通過手術加以糾正。」

    林傑又細細解釋了，其他幾處需要梳理或捨棄的神經網絡，繼而道：「我爭取在一次手術中，就完成這些工作。」

    「這樣的話，根據這次手術預後可能出現的問題，再做一次調整手術就可以了。」

    「這個手術，我還需要從健康的左腿，取出一些神經束用來修補右腿的神經缺損……」

    不等舒嘉祥和舒母詢問，林傑解釋道：「我只會劈取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的神經束，由於人體的功能代償和修復功能，不會影響左腿正常的神經功能。」

    「只不過，左腿需要忍受一到兩週的疼痛。」

    舒嘉祥笑道：「相對於麻木腫脹的難受，疼痛是我更願意承受的一個選擇，更何況最長還只是兩個星期，沒有問題。」

    舒母又開口問道：「林專家，嘉祥這次手術之後，以後走路是不是就不會一瘸一拐了？」

    這個問題，舒嘉祥替林傑回答了，「媽，這一瘸一拐是沒法避免的。」

    「因為再植手術，我的右腿清理斷面時，截去了一些，使之比左腿要短了兩三釐米，這是不可復原的。」

    「不過，我以後可以穿不等高的鞋子，緩解一下。」

    「你最好還要拄拐個單拐。」

    林傑又建議道：「因為你右腿肌肉的缺損，且，神經控制力度也減弱了不少，這就造成你右小腿的力度、協調性和反應力相比左腿弱了一下。」

    「在遭遇意外情況下，會造成你左右腿不協調，很容易出現摔倒的情況。」

    「拐個單拐，就能讓我避免這種情況？」舒嘉祥疑惑的問。

    「不能。」

    林傑乾脆的回答道：「拐個單拐就是告訴你的大腦，自己的右腿是功能受限的。」

    「時間一長，大腦就會形成條件反射，在應對突發的情況時，會區別對待你的右腿，讓你少摔幾次。」

    舒嘉祥不相信的問：「這可行嗎？」

    「可行的。」

    站在一側的方含蕊，輕聲道：「從心理學上講，這屬於特定物品形成的潛移默化反射，很有效果的。」

    「手術時間暫定為本週六，這幾天你們可以處理一下私事。」

    霍廣恆陪著舒嘉祥、舒母一起出了辦公室，方含蕊卻留了下來。

    「老師，我可以和您談幾分鐘嗎？」

    「你有什麼事情？」

    除了主動發郵件詢問一些問題外，所有學生當中，方含蕊還是第一個主動要求談話的，這讓林傑有了興趣。

    方含蕊拉了一下診療椅，整理一下衣服，板板正正坐在了林傑正對面，鄭重其事的說：「說事情之前，我想先說明一下……」

    「老師，心理學是我的輔修專業，我有心理學學士學位。」

    林傑輕哦了一聲，沒有說話，卻用眼神示意方含蕊繼續說下去。

    「老師，我知道您採用淘汰法篩選我們，並使用高密集的知識灌輸，壓迫我們的學習潛力，力圖在最短的時間內，培養出幾個，你認為合格的學生。」

    「只是……」

    方含蕊猶豫了一下，說：「只是每個人的承受力，都是有極限的。」

    「強烈的意志，還有精神上的自我催眠，固然可以提升身體的極限值，但是，總會有一個不可踰越的極值存在。」

    「老師，您或許不知道吧。」

    方含蕊臉色擔憂的說：「蕭剛豪、韋弘揚、曾陽和趙芳等幾個同學，都開始採用電擊自己的方式，用這種極端的自虐方法，來讓自己保持神智清明了。」

    林傑就是一驚，忍不住道：「這麼狠？」

    方含蕊重重的點點頭，說：「這是我親眼所見的，不敢騙您。」

    「老師，我求求您……」

    她伸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下，懇求道：「您能不能對我們稍微放寬那麼一點，我正擔心，有人會承受不住，身體或精神崩潰掉……」

    林傑沉吟了一下，說：「這是我的問題，謝謝你的提醒。」

    「你們一直在高強度的壓力下，堅持了近五個月了，也該稍微放鬆一下了。」

    「嗯，這樣吧……」

    他想了一下，說：「你回去轉告他們，就說這週四的一對一談話，挪到下週四，期間不會有新的作業安排。」

    「謝謝老師，謝謝老師。」

    方含蕊激動的差一點從診療椅上跳起來，立時意識到現在的自己，大致算是一個談判代表的身份，很快把自己的情緒穩定了下來。

    「老師，我再告訴您一件事。」

    她有些幽怨的道：「在成為您的學生之前，我們十四個人當中，七八個人都是有男女朋友的，可到了現在，都成了光棍了。」

    林傑不以為然的說：「這幾月的分離都承受不住，而斷然分手，這說明你們談的另一半不僅不是真愛，而且還是目光短淺之人。」

    「他們難道看不出，你們的未來會因為我的教導，而變得更加光明，更加廣闊嗎？」

    他又自得的道：「方含蕊，我先給你透露一下哈。」

    「近前，我會給你們舉辦一個活動，到時給你們介紹幾個漂亮的女孩……」

    注意到方含蕊的性別，林傑又加上了一句，「哦，當然，自然還有好看帥氣的男孩。」

    說完這話之後，林傑心中開始暗暗叫苦。

    漂亮的女孩好說，鄒曼青，凌夢嬌，於沫沫，他還記得安可馨公司裡，還有幾個長得挺養眼的員工。

    但是和方含蕊、顏北辰、盧曉瑜等人搭配的高學歷，有能力，長相還可以，年齡也合適的優質男，卻讓他往哪裡去找呢。

    轉念一想，林傑試探的問：「方含蕊，你們十幾人在一起也有一些時間了，相互也瞭解的不少，就沒有相互看對了眼，默默生情的？」

    見談話內容已經拐了十萬八千里，方含蕊鬱悶的把話題往會拉，道：「老師啊，我們在一起的時間雖然不短，但是相互之間的接觸，卻少的可憐。」

    「再加上那麼多書要讀，那麼多東西要記，連睡覺時間都嚴重不足，哪有時間去想別的。」

    林傑點點頭，說：「這也是我的問題。」

    「以後，我會適當的舉辦一些活動，讓你們多多相互瞭解的。」

    他善意滿滿的說：「方含蕊，我借你之口，給你們幾個女生提一個醒啊。」

    「你們現在的資源，還算是豐富的，就好比在動物園裡捕獵。-等出了校園進入社會，對你們來說，就很困難了。」

    「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方含蕊忽然覺得，林傑這位老師還是很有趣的，笑道：「清楚的很呢。高學歷女生找對象是個大難題，而在校園裡，相匹配的優質資源，相對多一些。」

    「我會轉告老師您的話，讓她們幾個儘量主動一些。」

    「前提是，老師您給我們多一些自主時間啊。」

    林傑就是一瞪眼，說：「你這一而再的提醒和暗示，有些過份了啊。所謂有收穫，就得有犧牲，你信不信，有不少人想替代你們的位置的？」

    「是，是，老師您說的對，是我得隴望蜀了。」

    方含蕊立馬站起來，乖巧的認錯之後，又說：「老師啊，在平時，我就注意與同學們多交流一些，還用我學過的心理學知識，緩解他們的壓力和緊張。」

    「嗯，這可是我在異常繁重的學業之餘，利用寶貴的休息時間來做的。」

    「老師，您看……」

    林傑再一次瞪了她一眼，說：「有什麼要求直說，我最討厭你這種說一半，留一半的？」

    方含蕊嘿嘿一笑，說：「瀟瀟七月份的演唱會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