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妙手心醫 作者：陳家三郎 (全書完)

第580章 奇葩的謝家

    林傑把邵德曜讓進辦公室，關上門，黑著臉道：「你給我仔細說說，這件事怎麼跟我的身世扯上關係了。」

    邵德曜組織了一下言辭，說：「林專家，我先申明一點，這只是我的個人猜測，或許與事實離的十萬八千里呢。」

    「我姑且一說，您姑且一聽，好不好？」

    「少廢話，你趕緊的說！」

    心情不太好的林傑，說話的口氣很沖。

    邵德曜無奈的說：「好吧，我說。我之所以猜測，林專家您的父親或許是京城謝家之人，是因為前幾天，我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見到了謝星澤！」

    「哦，這個謝星澤就是謝家老爺子的孫子。」

    他解釋了一句，接著道：「乍一看到他，我還以為見到了幾年之後的您，你們兩個長的確實是很像。」

    「這讓我起了好奇之心，就私下裡做了一番調查。」

    邵德曜有些羨慕的說：「謝家的基因很是不錯的，男的帥氣，女的漂亮。」

    「謝家老爺子，一共有兩個兒子，四個女兒，娶的，嫁的都還算是不錯。在姻親早先的幫助下，謝家發展的也算是可以。」

    這番介紹，與付老爺子口中所說的謝家，大致不差。

    林傑不動聲色，聽邵德曜繼續說：「謝老爺子的小兒子，也就是謝星澤的父親，年輕時更是格外的帥氣，很受妙齡少女的追捧。」

    說到這，邵德曜看了林傑一眼，小心翼翼的說：「據說他當時的生活很混亂，招惹了不少女孩子。這個，這個謝星澤就是他的私生子。」

    「只是因為他的妻子身體有些問題，一直沒有懷孕，就讓謝星澤認祖歸宗了。」

    邵德曜偷偷的看了林傑一眼，見他臉色依然如故，暗自鬆了一口氣，說：「馬家也是謝家的姻親之一，馬家老大媳婦就是謝家老爺子的女兒。」

    「而且我還聽老人說，馬家老太太當年和謝家老爺子差一點就成了，只是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緣故沒成。」

    「不過，兩個老人的關係，一直很不錯的。」

    邵德曜頓了一下，直言道：「林專家，我猜，很可能是馬家老大媳婦在背後興風作浪。」

    林傑不置可否的問：「為什麼你這麼說？」

    「因為馬家的家務事，都是這個老大媳婦在操持，我打聽到一些不合適的話，正是從她嘴裡假借馬家老太太的名義，說出來的。」

    「而且，馬家老太太雖然心急孫子的身體，但是這個老大媳婦，對這個侄子卻是不怎麼關心，我還明顯察覺到，她一直在潑涼水，似乎不太樂意請您出面診治！」

    「哦，那你知道為什麼嗎？」林傑追問道。

    邵德曜沉默了一會兒，說：「我的猜測是，她一是擔心馬家老太太見到您之後，帶您回歸謝家，二是擔心您妙手回春的醫術。」

    他嘆了一口氣，道：「謝家老爺子得了腦瘤，快不行了。」

    林傑就是一愣，忍不住問：「這個馬家大媳婦竟然希望，自己的親生父親早點死？」

    邵德曜點點頭，自信的道：「雖然這是我自己的猜測，但這個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我瞭解到的實情是，謝老爺子兩個兒子和四個女兒的婚姻，都是他強勢一手包辦的，根本沒有顧及子女的意見。」

    「雖說，謝老爺子和子女的關係，尤其是和女兒之間的關係，表面上和和氣氣的，但是私下裡據說鬧的非常頂，關係很糟糕。」

    「最有力的證明就是，謝家一開始的發展，還頗得親家的助力。」

    「但是現在，這四個女兒的丈夫，基本上都成為了各自家族事業的主要決策者，中流砥柱般的人物，謝家反而沒有得到多大的助力，有時還會受到他們的競爭或打壓。」

    邵德曜緩緩的道：「謝家那些產業的產權，一直被謝老爺子牢牢的掌握在手中。」

    「如果這個時候，林專家您回歸謝家，先不說可能會分得一筆遺產。」

    「如果您再讓謝老爺子多活個幾年，獲得了他的歡心，將來您獲得謝家的多數遺產，也都是有可能的。」

    「對於這一點，謝家的幾個子女應該都不樂意看到，巴不得謝老爺子早點西去，不能您見到他。」

    聽到這，林傑暗道一聲，這個謝家真是好，真是奇葩啊。

    父親把子女當作了換取利益的商品和籌碼，作為報應，子女對這個父親，也沒有什麼親情，巴不得他早點去死。

    林傑冷哼了一聲，說：「這麼說，就是這個馬家大兒媳婦為了自己的私心，一直在煽風點火，挑動我和中醫界的矛盾，只是希望我在一怒之下，拒絕診治那個孩子？」

    邵德曜猶豫了一下，解釋說：「她主要是潑涼水。」

    「現在整個馬家，只有老太太迫切希望您早一點診治那個孩子。」

    「至於馬家其他人，甚至是孩子的父母，對於您診治那個孩子，可以說不抱什麼希望的。」

    他又進一步解釋：「在挑動中醫關係上，馬家大兒媳婦起到了一些作用，主要是京城柳家之人，上竄下跳的說了好多不合適的話。」

    「嗯，柳家的女兒，就是謝老爺子小兒子的妻子。」

    林傑恍然的哦了一聲，接著邵德曜的話說：「這個柳家還與我們這裡的利民醫院合作，在鳳凰山片區正建設一所新醫院。」

    「柳家挑撥我與中醫界的關係，也算是一舉兩得吧。」

    「這應該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邵德曜附和著說了一句，他感覺到了一點怪異，忍不住打量了林傑幾眼。

    林傑的臉色一直陰沉，好像沒什麼不對……

    忽然之間，邵德曜意識到，在聽自己講述的過程中，林傑表現的相當冷靜，這可不像是乍聽到類似消息的人呢。

    他小心的問：「林專家，您對此事表現的相當鎮靜，冒昧問一下，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您和謝家的淵源？」

    「還是，您已經知曉了自己的身世，父母確定是另有他人？」

    事已至此，林傑也不在隱瞞，語氣淡淡的說：「這件事，我確實是早知道了，一直藏在我的心底罷了。」

    「我的父親……就是謝家之人！」

    林傑語氣沉沉的道：「在我和妹妹最需要家人的時候，他不出現。」

    「現在他再出現，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我和妹妹不會和他有任何牽扯的。」

    聽到這話，邵德曜訕訕的道：「林專家，實在對不起，是我唐突了，我還以為這個消息，對您能有些作用呢。」

    林傑臉上擠出了一些笑意，說：「邵先生，你提供的這些信息，對我還是很有幫助的。」

    「這麼一個毫無人情味，糟糕透頂的謝家，更是堅定了我不與他們有任何牽扯的決心。」

    邵德曜贊同的點點頭，道：「是啊，以林專家您今時今日的地位，確實沒有必要和他們再有瓜葛的，是我想的膚淺了。」

    他猶豫了一下，忐忑的問：「林專家，馬家那個孩子？」

    他嘆了一口氣，又解釋道：「早年，馬家老太太與我奶奶的關係不錯。我創業時的啟動資金，也是馬家給提供的。」

    「這是我和馬家的淵源，對於馬家老太太的請求，當時的我無法拒絕。」

    邵德曜笑了笑，說：「現在情況出現了變化，如果林專家您拒絕的話，我也能夠理解，我會回去，好好的跟馬家老太太解釋的。」

    林傑擺擺手，說：「這是你用人情換的，我既然答應了，就不會反悔。再者說，我和謝家的關係，早晚有一天會揭曉的……」

    說到這，林傑想到了一點，忽然笑了。

    「邵先生，不是我自吹，這幾個月，尤其是最近，我也算是風雲人物了，網絡上對我的報導力度著實不小呢。」

    「謝家，還有謝家的諸多姻親朋友，不可能都這麼閉塞，不知道我的存在吧？」

    他看著邵德曜，意味深長的說：「或許，我的存在，已經是很多人心知肚明的事實了？」

    「只是……」

    「只是這些人都不說破，都是默默的等著，謝家的老傢伙死翹翹？」

    邵德曜尷尬的一笑，說：「或許，或許就是這個原因。」

    林傑忽然覺得很沒有意思，道：「邵先生，你回去轉告馬家老太太，這個星期五帶孩子來醫院辦理住院手術。」

    「你需要告訴她，我會盡力診治，但是不保證一定能夠確診病情，更不保證我的治療一定能夠有效果。」

    「或許那個孩子來濱海，只是白白的遭受了一番痛苦。如果馬家老太太不能接受這個可能，就建議她不要帶孩子來了。」

    邵德曜認真的說：「林專家，我會把您的話，一字不差的轉告的……」

    邵德曜告辭離開之後，林傑依然留在了辦公室，眉頭緊皺。

    「馬家老太太來濱海見到自己，估計自己的身世就瞞不住了，要不要提前告訴淼淼呢？還有可馨，笑笑姐，也應該說一聲的吧？」

    林傑就感覺腦仁疼。

    安可馨，張笑笑等人還好說，沒有什麼切身的感受，但是林淼……

    林傑很擔心，林淼知道此事的反應。

第581章 只緣未到傷心處

    絞盡腦汁的想了一個多小時，林傑也沒有想到，究竟用什麼方式，什麼言語，向林淼說這件事情，能讓她比較平和的接受這事。

    無奈之下，他決定暫時放下此事，和秦剛一起，吃過味同爵蠟的午餐之後，又匆忙趕到了附屬醫院。

    走進整形科的一間病房，林傑就看到崔珊珊盤坐在床上，手中拿著一個畫板，正在寫寫畫畫，而魏欣正依靠著牆壁玩手機。

    看到林傑，崔珊珊丟下手中畫板，立時從床上跳下來，期待的問：「林專家，整容效果圖做好了？」

    魏欣也收起手機，身體站好，朝林傑點頭招呼。

    「做好了！」

    林傑回了崔珊珊一聲，又朝魏欣頜首相應，然後從隨身文件包裡取筆記本電腦。

    這時，他注意到，丟在病床上的畫板上，是一個用彩筆描繪的簡單人形，問：「崔珊珊，你這是在做設計圖？」

    崔珊珊嗯了一聲，道：「在你的慶祝宴會上，認識了幾個人。有一位於沫沫，過幾天要參加一個電視節目的錄製，我幫她設計一個造型。」

    「林專家，這個於沫沫是你的朋友？」

    林傑一邊開電腦，一邊道：「是我的朋友，你幫她好好的設計一下。她闖出了名氣，火了，你也會跟著沾光的。」

    「於沫沫的颱風和形象都不錯，外貌也有辨識度，有火的潛質！」

    說到這，崔珊珊就嘆了一口氣，說：「不過這一行，光有潛質是遠遠不夠的，還得有貴人賞識提攜才行。」

    「林專家，您可以多幫幫她的。」

    林傑橫了她一眼，說：「我只是一名醫生，隔行如隔山，怎麼幫？」

    他打開一個軟件，調出一張文件，把電腦遞給崔珊珊，「這就是你整容之後的樣子，仔細看一看，有什麼需要修改的，趕緊的提出來。」

    這個整容效果圖，是林傑使用附屬醫院整形科專門開發的一套分析軟件做出來的。

    只要輸入一個人的面部三維掃瞄數據，這個軟件會自動生成幾種術後效果圖，並給出相應的手術方案。

    主刀醫生可以選擇其中一個方案，並在其基礎上進行修改。

    林傑沒有使用這個功能，直接在崔珊珊的原始三維立體圖上，通過參數修訂，鼠標拖動等方式，製作出了一個術後三維效果圖。

    「林專家，林專家……」

    崔珊珊抬起頭看著林傑，聲音發顫的問：「我真的……可以變成這個樣子？」

    「乍一看，與珊珊你有六七分的相似，只是越仔細看，就越不不像。你看這眼睛……」

    湊過來和崔珊珊一起看效果立體圖的魏欣，開始找茬，「這圖上的眼睛這麼好看，根本就不像是珊珊你的眼睛，還有這靈巧的鼻翼，這下巴……」

    「這效果圖，怎麼看都像是拿一張電影明星的圖片ps的。」

    「哎呀，欣姐，你別亂說話，好不好？」

    崔珊珊有些著急了，喊道：「我做的可是整容手術，如果五官還和原來的一樣，我幹嘛要受這份罪。」

    魏欣也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話，有些過火了。

    只是一看這效果圖，崔珊珊原來平淡無奇的容貌，一下子就來了一個翻天覆地的變化，說是土雞飛上枝頭變鳳凰，一點都不過。

    魏欣隱藏住心中的那份嫉妒，帶著歉意說：「林傑，我不是質疑的意思，只是這個效果圖真的就像電影明星那樣漂亮。」

    「這個效果，真的可以實現嗎？」

    林傑語氣淡淡的道：「這只是理想化的整容效果圖。」

    「在手術過程中的很難實現，像預設中那樣精準化的細微操作，還有臉部肌肉恢復的差異，一些不可控的炎症，再加上一些不可測的情況，如恢復期的飲食，心情等等的影響。」

    「這就造成實際整容出來的效果，與效果圖相比，肯定會有差異的。」

    「那差異能有多大？」崔珊珊和魏欣異口同聲的問。

    林傑沉吟了一下，說：「這個很難給一個準確的衡量，比如說……」

    「實際效果出來，眼睛的整形或許與效果圖差異不大，但是鼻翼的整形卻可能出現較大的誤差，或者恰恰相反。」

    「綜合衡量的話……」

    林傑給出了一個保守的說法：「我可以保證九成的相似性吧。」

    他接著解釋道：「這主要是由於崔珊珊你的面骨結構比較好，五官雖然都有瑕疵，但都無需大動刀。」

    「我只需要改刀一些面部肌肉的紋理走向，切削一些肌肉和骨骼，無需注射或填充一些容易變形的外來物，就能實現上述的整容效果。」

    「九成的相似性！九成的相似性……」

    崔珊珊盯著電腦屏幕上的立體效果圖，自語了幾句，忽的用力一拍巴掌，道：「林專家，我對這份效果圖很滿意，非常的滿意，滿意的不得了。」

    「林專家，我沒有任何的修改意見。」

    「你確定？」林傑追問道！

    崔珊珊重重的點頭，道：「百分之百，百分之一萬的確定。」

    林傑頜首道：「那好！我再給你說一下，明天一塊進行的試驗手術。」

    「我會通過腹腔鏡手術，從你的腹膈膜上取下約兩釐米長、半釐米寬的一塊膈膜，移植到你那裡。移植成功之後，會有兩到三週的觀察和試驗時間。」

    「這個階段，你會經受到很多的不適，如長時間的疼痛、行動不便等。」

    「還有……」

    林傑重點強調道：「你還要做好成為小白鼠的心理準備，你不僅會被眾人參觀，還會經受各種各樣的測試。」

    「這其中，各種尷尬的性活動測試，可是必不可少的。」

    「這一點，我希望能夠做好充足的心理準備。」

    崔珊珊輕輕一笑，說：「在這裡，您們都是醫學專家，我是您們的試驗對象。」

    「您們雖然對我做各種試驗，但是您們不會看不起我，更不會嘲諷我。」

    「林專家，您或許不知道，從小到大，我受過了太多人的歧視、排擠、嘲諷、謾罵，甚至是毆打。」

    「如果我沒有一顆大心臟的話，我早就活不下去了。」

    崔珊珊認真的說：「林專家，您請放心，我這裡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這樣的話，你就安心準備明天九點開始的手術吧……」

    出了病房，林傑又去了整形科，與科室主任關一凡商議了明天手術的一些具體問題……

    四點半左右，林傑出了醫院大樓，坐上了輝騰車。

    秦剛發動了車子，詢問道：「回家嗎？」

    林傑想了一下，決定道：「去可馨的公司。」

    來到了濱海下江區的中恆大廈，已經是近五點半，林傑剛步出電梯，就看到林淼抱著兩包a4紙從一間辦公室裡出來。

    看到林傑，林淼小跑著過來，高興的問：「哥哥，你是來接我下班的嗎？」

    林傑掏出紙巾擦了擦她鼻尖上的汗水，道：「我來找可馨談一件事情。」

    林淼哦了一聲，接著問：「哥哥，你是不是要和可馨姐過二人世界，一起吃晚飯啊？」

    察覺到林淼心情有些回落，林傑摸了一下她的頭頂，說：「淼淼，這次我要和可馨談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所以不能和你一起吃飯。」

    「我知道了。」

    林淼笑道：「可馨姐就在辦公室，你去找她吧，我還有兩件事，要趕在下班之前做完呢。哥哥，我先去忙了。」

    看著林淼小跑著進了一間辦公室，林傑才抬步來到安可馨的辦公室前。

    與小秘書鄒曼青點頭示意了一下，林傑推門而入，就看到安可馨拿著座機電話，正語氣嚴厲的訓斥對方。

    林傑來到會客區坐下，自己給自己沏了一杯茶，靜靜的品茶。

    等了五六分鐘，安可馨才過來，嗔道：「阿傑，怎麼不提前打個電話呢？今天的事情有些多，你要等我一些時間，才能一塊去吃晚飯。」

    林傑拍了拍身邊的沙發，緩緩的說：「工作先放一放吧，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談。」

    安可馨微微一怔，挨著林傑身邊坐下，關切的問：「阿傑，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林傑喝了一口茶，沉吟了一下，道：「事情還要從去年的平安夜說起……」

    聽出林傑的語氣很沉重，安可馨心中一沉，說：「去年的平安夜，我知道的，那一晚我的手錶還被偷了。」

    「我清楚的記得，你是和淼淼一起出了酒吧的。」

    林傑頜首道：「是的，我和淼淼一起出的酒吧，在停車場取車的時候，我和淼淼就被人給迷暈了……」

    「啊，迷暈？」

    安可馨大驚失色，用力的抓住林傑的手，問：「阿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你不用擔心，無論任何事情，我都會和你在一起的。」

    林傑臉上擠出一些笑容，反握了一下安可馨的手，道：「是發生了一件事情，但不是你想的那麼可怕……」

    當下，林傑就把一晚的事情，源源本本的講述了一遍。

    在安可馨滿臉的震驚中，林傑接著道：「當時我就猜測，這可能是父母所為，所以我就請孔明清大哥幫我調查。」

    安可馨小心的問：「阿傑，你這是查到自己的親生父母了？」

    林傑面容苦澀的道：「其實，我早就知道父親是誰了。」

    他又把上次去京城給錢姓前首長治病，與一個年輕女子的談話講了一遍，「對照了一下細節，我可以確信，我和淼淼的親生父親，原來是京城謝家之人。」

    「這位親生父親，知道了我們的存在，不僅不認我們，反而迷暈了我們，還偷偷取了我的骨髓來治病……」

    林傑嘲諷的道：「這樣的狗屁父親，我是絕對不對認的。」

    「我把這事藏在了心中，誰也沒有告訴，淼淼更是一點都不知情。」

    「但是現在，這件事估計要瞞不住了。」

    安可馨伸手抱住了林傑的肩膀，問：「阿傑，這是謝家人來找你了？」

    「沒有！」

    林傑搖搖了頭，說：「我今天才知道，我和淼淼的身世，在京城不少人那裡，已經不再是秘密了。」

    「只不過，他們都在等著謝家那個老傢伙病死，所以才沒把這件事給捅出來。」

    不等安可馨詢問，林傑把上午從邵德曜那裡瞭解到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遍。

    「即便是一個再好再完美的家庭，拋棄了我和淼淼，我都不會認的，更何況是這樣不堪的謝家。」

    「我只是擔心淼淼……」

    林傑心痛的道：「我知道淼淼一直幻想著，父母是因為某一個情不得已的原因，才不得不離開了我們。」

    「她一直期待著，某一天父親和母親能夠回來……」

    「其實，我之前也一直有這樣的幻想的……」

    說到這，林傑忽然就鼻子一酸。

    他急忙用雙手摀住自己的臉，道：「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給淼淼說這件事。」

    「淼淼一直過的很苦，爺爺去世之後，一直是她支撐著家，這個美好的幻想，就是她的精神支柱了。」

    「如今，這個精神支柱也要被打破了……」

    安可馨就看到晶瑩的淚水，從林傑指縫間滲了出來。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林傑流眼淚。

    在她心中，歷經艱難困苦的林傑，就好似柔弱的蘆葦，雖隨風起伏，卻韌性十足，永遠不會倒下。

    看到如此傷心的林傑，安可馨也是眼圈一紅，把林傑攬在自己懷中，安慰道：「阿傑，阿傑，不要傷心，你和淼淼已經不是過去的你們了。」

    「有我，有爸爸，有可夢，有笑笑姐，還有很多很多的人愛著你們……」

    這件事憋悶在林傑心中許久了，壓抑的十分難受。

    在安可馨面前這麼一說，林傑感覺心情舒暢了一些。

    然則，這情感的閘門一鬆，就再也關不上了。

    林傑想起了從小到大那麼多難熬的過往，想起了去世的爺爺和奶奶，想起了一起苦苦煎熬的淼淼，想起了自己幻想中的爸爸和媽媽的形象，想起了現實中的謝家……

    一股難以抑制的複雜情緒，從身體內猛然爆發出來，林傑再也壓不住，在安可馨的懷中嗚嗚的哭了起來。

    剛開始，林傑還努力壓制著哭聲，

    慢慢的，這哭聲就越來越大，林傑似乎把要過去那麼多年積累下的苦難辛酸，全部哭出來似的……

    安可馨感受到了林傑哭聲中的傷心，緊緊的抱著他，默默的陪著他一起流眼淚……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輕輕的推開。

    林淼急切的走了過來。

    看著眼前的景象，她立時眼圈一紅，也忍不住哭出了聲，害怕的問：「哥哥，你這是怎麼了？你千萬別嚇唬我。」

第582章 一塊石頭落地

    聽到了林淼的聲音，林傑急忙止住哭聲，慌忙從安可馨懷中爬起來，捂著臉，不讓林淼看到自己哭的樣子，解釋道：「淼淼，你不用擔心，我只是……我只是……」

    林傑吱吱唔唔的，就說不下去了。

    「哥哥，哥哥，你是不是心臟查出了問題？」

    「你不用擔心我會害怕，我很堅強的，我不哭……」

    林淼努力憋著哭聲，來到林傑另一側，挨著坐下，說：「哥哥，你直說就是，不論情況有多嚴重，我能承受得住的。」

    話雖這樣說，但顫抖的聲音，暴露了林淼內心的緊張。

    聽林淼這麼說，安可馨開口勸說道：「阿傑，不要再想這想那了，現在也算是一個機會。」

    「不要忘了，你和淼淼已經不是以前的你們了。」

    她分析道：「「過去，淼淼只有那一個精神支柱，支撐著自己。但是現在，她有了更多的生活支柱。」

    「比如，阿傑你身體好了，淼淼的眼睛也恢復了視覺，你們有了公寓和車子，有豐厚的收入，還有受人尊敬的地位。」

    「再者說……」

    安可馨伸手用指肚拭去林淼臉上的淚水，說：「淼淼在那麼困難的情況下，都熬了過來，她在某種程度上，比我們任何一人都要堅強的。」

    「阿傑，你想想，我說的是不是有些道理？」

    林傑也承認安可馨說的是有三分道理，只是……

    轉念一想，或許是自己太過關心淼淼，把她當作了五六歲的小女孩來對待？

    林傑也明白，如果現在不給林淼一個合理的解釋，她是絕對不會死心的。

    想了一會兒，林傑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臉，轉頭看著林淼，輕聲道：「好啊，淼淼，我全告訴你，你記得不要激動，安心聽著就是。」

    林淼伸手抱住林傑的胳膊，用力點頭道：「哥哥，我不會激動的，你慢慢說就好，我會乖乖的聽你講的。」

    林傑長呼出一口氣，說：「剛才我情緒失控哭出聲，並不是因為我的心臟檢查出了問題，是因為我們的父親……」

    他立時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林淼用力的一抱，就聽她不敢置信的問：「哥哥，你找到我們的父親了？」

    林傑輕輕的點點頭，伸手拍了拍她抱緊自己胳膊的手，提醒道：「淼淼，我會把全部的事情都告訴你。但是，我需要你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我們的這個父親……有些糟糕。」

    林淼呼氣，又吸氣，如此重複了幾次之後，咬了咬嘴唇道：「哥哥，我做好準備了，你開始講吧。」

    林傑還是從去年的平安夜開始講起，一直講到今上午與邵德曜的談話，用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才把這件事從頭到尾的講了一個清楚。

    述說了事情始末，他看著面色出乎意料平靜的林淼，說：「淼淼，對不起！」

    「我知道，應該早一點把這件事告訴你，不該一直瞞著你。只是我擔心這會影響到你心中那一份美好的幻想，就一直忍著沒說。」

    這時，安可馨開口道：「淼淼，阿傑知道這事快要瞞不住了，他不想你從別人那裡知道這個消息，但是他又不知道，該如何告訴你，才能不讓你傷心。」

    「他跟我說著說著，著急苦悶，又想起了你之前的不容易，觸動了自己的情緒，就哭了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他這麼傷心的哭。」

    「淼淼……」

    「可馨姐，我明白的！」

    林淼打斷了安可馨的話，把頭枕在林傑的肩膀上，幽幽的道：「我知道，哥哥是這個世界最疼我的人，是這個世界上肯為我做任何事的人。」

    「哥哥，你不用擔心我，我想的開的。」

    「哥哥，你不會認為我還停留在十四五歲的年紀，分不清幻想和現實的區別吧？」

    「這一點，我分的很清楚，真的很清楚。」

    「完美無缺的爸爸和媽媽，他們一直存在我的幻想中，他們從過去，到現在，還有將來，都會一直陪伴著我。」

    「但是，我也清楚，現實中的父母，很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出現了。」

    「即便出現了，我也不會對他們有一絲一毫的原諒。尤其是我知道了，這個所謂的父親，竟然還傷害了哥哥你，偷偷的取了骨髓。」

    林淼說的條理清楚，面部表情也相當的平靜，眼神也不凌亂，這讓林傑有些不敢相信。

    「淼淼，你真的是這麼想的？」

    林傑又勸說道：「你如果覺得傷心，憤怒什麼的，可千萬不要強忍著，你想哭，想罵，想做什麼都可以。」

    「哥哥我都會陪著你的。」

    林淼就是輕輕一笑，說：「哥哥，是不是我像剛才的你一樣，趴在你懷中大哭一場，你才覺得我是正常的？」

    這話說的林傑老臉就是一紅，有些訕訕的說：「剛才我只是情緒突然失控了而已。我只是覺得，你驟然聽到這個消息，情緒怎麼也得應該爆發一波吧？」

    林淼收斂了笑意，看著林傑，呼了一口氣，道：「哥哥，我其實經常幻想著聽到這個消息時，自己的反應。」

    「痛哭暈厥？憤怒異常？若無其事？」

    她眼睛裡慢慢的溢出了淚水，說：「聽到哥哥你講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卻有一種很慶幸的感覺，是真的感覺很慶幸！」

    「我慶幸的是，聽到的不是哥哥你，心臟出現問題的消息。」

    「哥哥，我要你的身體永遠好好的，我們永遠在一起！」說完這話，她就撲進林傑的懷中，抽噎著哭了起來。

    林傑也忍不住開始掉眼淚，輕拍著林淼的後背，說：「哥哥的身體不會有事的，永遠不會有事的！」

    這時，安可馨也伏在林傑的肩膀上，開始哽嚥著流眼淚……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辦公室的門被猛的推開。

    鄒曼青、凌夢嬌，還有幾個熟悉的面孔，止不住腳步撲了進來，接二連三的跌倒在地，疊在了一起。

    被壓在最下面的鄒曼青，著急的是哇哇大叫。

    不過，她們進來的快，退出去的也快，沒等安可馨和林家兄妹反應過來，她們已經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地上爬起，跑了出去。

    最後跑出去的那一位，還不忘把辦公室的門給帶上。

    林傑、林淼和安可馨看著彼此紅紅的眼睛，濕濾濾的眼睫毛，還有臉上一道道的淚痕，忍不住相視一笑。

    林淼解釋道：「曼青聽到辦公室傳出哥哥的哭聲，以為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就把我給喊了過來。」

    安可馨輕哼了一聲道：「這個傢伙不用心做事，耳朵倒是伸的挺長。不過這次，我算是原諒她了。」

    「再有下次，我就扣她的獎金。」

    哭了一場，又解決了鬱積在心中的難題，林傑就感覺渾身輕鬆，一股飢餓感油然而生。

    他一看時間，已經是晚上近八點了，語氣輕鬆的道：「事情解決了，比我想像中的要容易許多，我心中這塊石頭，總算是落地了。」

    「可馨，淼淼，我們現在一塊去吃飯。」

    「我一直擔憂著此事，中午基本上沒怎麼吃，現在感覺到肚子很餓了。」

    安可馨站了起來，笑道：「好，我正好知道附近有個飯店，飯菜味道還是挺不錯的！走吧，我請客！」

    「哎呀……哎呀……」

    忽然之間，她像被踩了尾巴的小貓，驚叫了一聲，摀住臉就跑向了辦公室的洗漱間。

    雖然她的腳傷還沒好利落，但是一缺一拐的跑的速度，倒是不慢。

    剛跑進洗漱間，就聽安可馨的聲音又傳了出來，「哎呀，又忘了！淼淼，幫我把衣架上掛的包包拿進來，我需要好好的梳洗一下！」

第583章 以大小論英雄

    林家兄妹和安可馨吃過晚飯，一同回到了祥泰公寓。

    林傑還是有些擔心，林淼會多思多慮的睡不好，就誘導著她喝了一杯紅酒。

    十幾分鐘之後，這幾天一直留宿在此的安可夢，來到客廳，拍著胸脯，道：「淼淼洗刷完，就醉的睜不開眼睛了，要不是我扶著，估計她就在躺在地毯上睡著了。」

    「這紅酒對淼淼來說，比安眠藥都好使呢，嘻嘻。」

    林傑一指沙發，說：「可夢，坐下吧，我有事情要對你和笑笑姐說！」

    聽著林傑語氣嚴肅，安可夢立時乖乖的坐下，張笑笑也調整了一下坐姿，讓自己坐的更莊重一些。

    接下來，林傑用了多半個小時的時間，把京城謝家之事述說了一遍。

    他鄭重叮囑道：「笑笑姐，可夢，淼淼聽到這事之後，表現的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她格外的堅強，情緒也沒有多大的起伏。」

    「但這事對淼淼的衝擊，肯定不算小，我希望你們兩人這幾天多陪陪她，多注意一下她的情緒變化。」

    安可夢拍的胸脯噗噗響，說：「傑哥哥，你就放心吧，我一定照顧好淼淼的。這幾天我會多和淼淼說話，逗的她開開心心的。」

    張笑笑想到了自己的父親，有些感同身受的道：「這樣不堪的父親，就當他出了車禍死了吧，不然真招惹上了，以後也是無窮無盡的麻煩。」

    「阿傑，淼淼我自然是會多加看顧的，你自己沒有事吧？」

    林傑看著張笑笑，還有安家姐妹關切的眼神，輕笑一聲道：「我怎麼可能會有事？」

    「這件事壓在我心中，都有好幾個月了，你們可發現我有什麼異常沒？」

    「放心吧，我自我調節能力好的很。你們把淼淼照顧好就可以了。」

    安可馨想了一下，說：「阿傑，這樣我安排一下，再請譚問蘭博士給淼淼和可夢做一兩次心理疏導。」

    「譚博士是這方面的專家，即便是淼淼怕我們擔心，把強烈的情緒，悶在心中不表現出來，譚博士也會有辦法，讓淼淼釋放出來的。」

    聽到這話，安可夢不依的開口抱怨：「哎，姐姐，你只安排淼淼接受心理疏導就可以了，幹嘛把我也扯了進來啊？」

    安可馨瞪了她一眼，說：「單獨讓淼淼做心理疏導，顯得我們太過刻意了，有人陪著一起，淼淼會感覺舒服一些。」

    「你剛才不是拍著胸脯說，要照顧好淼淼的？怎麼這一點付出，都不願意啦？」

    安可夢立時洩了氣，喃喃道：「好吧，我陪著淼淼一起看心理醫生，反正我也習慣了。」

    安可馨滿意的點點頭，轉頭看著林傑，狀是隨意的建議：「阿傑，要不你也和淼淼一起，去看一下心理醫生，如何？」

    「有你陪著，淼淼肯定會更安心的，也不會對心理輔導有牴觸心理的。」

    林傑卻語氣堅決的道：「不用，我的精神狀態很好，根本不需要看心理醫生。」

    「只淼淼去做心理疏導就好了。」

    其實，林傑也明白，在原本艱難的生活環境中長大，又經歷了諸多變故，自己的心理肯定或多或少有一些問題的。

    只是，林傑十分的不願意去看心理醫生。

    雖然心理醫生催眠、暗示、誘導等諸多心理建設方法，根本不像影視作品中描述那麼玄乎，但是，如果有萬一呢？

    林傑可是心中有大秘密的人呢。

    「現在時間很晚了，準備睡覺吧。」

    林傑結束了這個小型家庭會議……

    半躺在床上，琢磨著崔珊珊手術方案的林傑，禁不住抽動了一下鼻子，一股熟悉的誘人香味就直往鼻子裡鑽。

    他睜開眼睛，就看到一襲性感睡衣的安可馨，已經來到了床邊。

    看了一下床頭時鐘，才過去了半個小時，林傑打趣道：「可馨，洗過澡之後，你不是要用水液霜素乳什麼的，塗抹好幾層來著。」

    「全套下來怎麼也得一個小時啊，今晚你的效率，有些出奇的高啊！」

    林傑又誇張的吸了一口氣，陶醉的說：「真香呢，你這屬於化妝品深度醃入味，讓人垂涎三尺啊！」

    安可馨嫵媚的橫了林傑一眼，側身躺在了床上，修長滑膩的雙腿交疊微蜷！

    她單手撐著小巴，一頭秀髮如瀑布般垂下，鮮豔潤澤的小嘴，微微嘟起，朝林傑呵了一口氣，略帶喘息說：「人家這不是擔心，有人會心急的想吃人嗎？」

    這姿勢，這語氣，這話語，對林傑來說堪比催情聖藥，惹的他是渾身燥熱。

    他正欲欺身而上，卻被安可馨的另一隻手，給撐住了胸膛。

    「阿傑，你是醫生，不會諱疾忌醫吧？或許你和譚博士談一下，會有意外的收穫呢。你說呢，阿傑？」

    「我說過了，我的自我調節能力強，心理沒有問題的。」

    林傑乾脆直接的拒絕了之後，又壞壞的一笑，道：「可馨，作為一個世界級名醫，我教你一個調節身心，疏解心理最有效的辦法！」

    「什麼辦法？」安可馨很是好奇！

    「我不說，我做給你看！」

    說著這話，林傑稍微一用力，就把安可馨身上的睡衣給扯掉了……

    翌日上午九點，崔珊珊的手術準時開始。

    首先做的手術，是面部整容手術。

    這一塊，林傑已經是胸有成竹。

    哪個地方該動刀，刀口如何，深度多少，是調整皮下肌肉紋理走向，還是切削少許肌肉組織，林傑是一一熟記於心。

    在關一凡等幾位整形科醫生的注視下，林傑是一刀接一刀，先後在崔珊珊的臉上三十多處地方，做了手術切割，或用美容針具等器械，做了皮下微調手術。

    在一旁凝神觀望的關一凡，忽的眼睛一亮，若有所悟的道：「你們都研究過崔珊珊的整容手術方案，是不是覺得，林專家在好多不必要的地方動了刀？」

    在他身旁的幾位醫生，猶豫了一下，相繼輕輕的點了點頭。

    關一凡也頜首道：「其實，我也有你們同樣的疑惑，只是礙於林專家的名氣，不敢提意見，想當然的認為，林專家這樣做，肯定有其目的和作用。」

    「看到現在，我終於明白，林專家為什麼要在那些看似不必要的地方，動刀了！」

    周圍幾位醫生齊齊看向了過來，聽他繼續講下去。

    「做過面部整容手術的人，臉上都會一些看著不舒服的地方。」

    「即便一個人請的主刀醫生技術再高超，普通人或許有些難以分辨，但作為內行人的我們，還是比較容易辨別的。」

    靜聽的幾位醫生，紛紛點頭，附和贊同關一凡的話。

    關一凡嘆了一口氣，繼續道：「看到林專家的整容手術，我算是明白了，為什麼一人整容之後，臉上總會有一些看著不順眼，感覺不舒服的地方了。」

    「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我們臉上的肌肉，可以說都是相互密切關聯的。」

    「你動了眼角的肌肉，通過相互關聯，或許就能影響到嘴角的肌肉。」

    「而我們做面部整容手術，比如做鼻子，我們就只考慮鼻子和鼻子附近的肌肉。」

    「做眼睛，也就只考慮眼睛一圈的肌肉……」

    關一凡歎服的道：「而反觀林專家，他是從全盤考慮，不僅考慮到了受整容部位直接影響的周圍肌肉和肌膚，更是考慮到了受到間接影響，更遠部分的肌肉和肌膚組織。」

    「我可以斷言，崔小姐恢復之後，整容效果圖不說百分之百的實現，百分之九十五，至少是肯定的。」

    「而且，整容效果必然是非常自然，渾若天成……」

    歷經兩個多小時，崔珊珊的面部整容手術結束。

    林傑沒有休息，直接開始第二例試驗手術。

    他先是通過腹腔鏡手術，截取了一塊長條形腹膈膜，然後再用精細的手法，把它這塊腹膈膜移植到崔珊珊的小傢伙之上。

    因為人體的這個部位，極其容易受到外部刺激，而忽大忽小，這對移植部位的選擇，還有縫合，都有著特殊的要求。

    看到崔珊珊的小傢伙，林傑不由的感嘆，人不可貌相，明珠暗投，無用武之地啊。

    小傢伙確實不小，不過，這也給方便了林傑的移植手術。

    一般來說，這小傢伙的膨大幅度，並非與小傢伙的原來大小，成正比。

    相反地，安靜時比較小的小傢伙，膨大幅度較大，而安靜時比較大的小傢伙，膨大幅度反而較小。

    所以，以大小論英雄時，要以膨大之後的尺寸做衡量，原始大小只能作為參考。

    只是，如果原始狀態下長度小於五釐米，而且膨大時，長度又小於十釐米，這屬於醫學意義上的短小，可採用手術方法進行治療。

    當然，正常人為了追求某種效果，也可以到整形科做小傢伙的增大增長手術。

    通過這種手術，一般可以延長三到五釐米，對原本的功能，不會產生負面影響。

    崔珊珊的小傢伙比較大，這就意味著它的變形幅度，相對較小。

    林傑選擇了一個合適的部位，在助手的協助之下，開始做移植手術。

    小傢伙血管豐富，感應神經密切，但這就相當於一例很小的植皮手術，對林傑而言，不算什麼難度。

    只用了不到十五分鐘，林傑就完成了這一例試驗小手術。

第584章 降格的研討會

    下午，從附屬醫院回到家，林傑就見張笑笑、於沫沫，還有安可夢正在廚房裡忙碌，忍不住問：「今天的聚會，不請大廚來幫忙嗎？這是要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洗水果的安可夢，搶先回道：「傑哥哥，笑笑姐說，在川西竹海的野戰醫院，見到了幾起生死離別，深有感觸。」

    「世事無常，我們活著的人，就要珍惜眼前生活，有時間就要多和家人朋友聚一聚，所以今天的聚會主題，就是家人和朋友。」

    「自然，飯菜就是需要我們自己動手了。」

    林傑哦了一聲，就準備洗手幹活，被張笑笑給止住了。

    「阿傑，你做完手術從醫院剛回來，肯定累了，去客廳休息吧。這裡交給我們就可以了。」

    安可夢也道：「傑哥哥，廚房這裡就交給我們就可以了。」

    她得意的顯擺，「不瞞你，我現在一個人，也可以準備一桌飯菜了。」

    林傑好笑的問：「哦，原來你已經變得這麼厲害了啊。」

    「那你說說，你都能準備一桌什麼飯菜？」

    安可夢哼了一聲，數著手指頭，道：「你可別小瞧人呢！」

    「我會做煎雞蛋、魚肉粥，清炒空心菜、雞蛋西紅柿、蔬菜沙拉、水果沙拉、紫菜蛋花湯，再加上幾盤熟食滷肉什麼的，湊出一桌菜，還不是小菜一碟！」

    林傑一臉誇張的道：「厲害啊，厲害！沒想到可夢你會做的菜，已經多到能拼湊出宴席的程度了，佩服，十足的佩服。」

    安可夢傲嬌的甩給了林傑一個後腦勺，不再搭理他。

    正在處理魚的於沫沫，抿嘴一笑，道：「林傑，吃飯的時候，你一定要好好講講你們在地震中的經歷。」

    「夢夢給我講了一些，我感覺就像是看災難片似的，太驚險刺激了。」

    林傑搖頭道：「其實，沒有多少好講的，可夢喜歡往大了吹，不要太信她的話。」

    他想起一事，問：「哎，可夢，你不是把我們的經歷寫成了嗎？」

    「寫多少字了啊？先給我們看看，我給你提修改意見，順便也看看你虛構了多少故事。」

    安可夢哼道：「我已經寫了有六萬多字了，快寫完了。等我完善一下結尾，再好好的修改一兩遍，就會發佈在網上。」

    「到時，不僅你可以看，所有人都會看到的。」

    林傑不屑一顧，道：「才六萬字？太少了。」

    「網上的那些動輒都是幾十萬字，幾百萬字的。小夢夢，繼續努力寫。真火了，你就可以當網絡作家了。」

    安可夢切了一聲，拿起洗好的蘋果咬了一口，含混不清的說：「我將來可是要當一名和你一樣厲害的名醫的，寫作只能算是我的業餘愛好。」

    「我寫的這個是短篇，就只講一個故事，六萬字已經很長了，好不？」

    林傑不以為然的哦了一聲，對於沫沫道：「於沫沫，你請了崔珊珊給你設計造型？」

    於沫沫用手腕撩了一下，垂在額前的幾縷頭髮，笑道：「原來這位珊珊姐真是你的朋友啊。我們在上次你的慶祝宴會上認識的，說起了化妝和造型這事。」

    「當時，她提點了我幾句，我覺得她說的很好，很有想法，就拜託她，給我下周要參加的一檔節目做一下造型。」

    說到這，於沫沫苦笑道：「目前我這種情況，說是邀請的嘉賓，其實一點都不受重視，出場費也就像征性的幾百塊錢，還不夠上下打點的。」

    「我需要要自帶服裝，還要偷偷的塞錢，請節目組的化妝師，給化妝補妝什麼的。」

    「不然，化妝師不盡心，妝容看似畫的不錯，但，出現在螢屏上，可能就顯得老氣難看。」

    她的話，讓林傑有些明白，每一行業都有自己的潛規則。

    從底層打拚，一級一級升上來的人，都有不為人所知的心酸呢。

    而自己，幸運的獲得了沈蘭若的醫術傳承，在某種意義上說，屬於出道即巔峰，跨越了一步步苦熬打拚的過程。

    林傑鼓勵道：「崔珊珊說你有大火的潛質，只要努力堅持，總會熬出頭的！加油！」

    「謝謝！」於沫沫甜甜的笑道。

    這時，林傑的手機響了，是趙芳的來電。

    「趙芳，什麼事情？」林傑來到客廳，接起了電話。

    電話裡傳出了趙芳小心翼翼的聲音，「老師，我去申請六萬的研究經費，醫院財務那裡沒有批准，給打了回來。」

    林傑疑惑的問：「沒有批？財務給了什麼說法沒？」

    「老師，這六萬的研究經費，我們申請的名義是勞務費。」

    「財務說，我們勞務費核報的比例，已經超過了百分之二十，不能再使用這個名義申請課題經費了。」

    林傑就是眉頭一皺。

    大學醫學院和附屬醫院各核准下來的一百萬研究經費，並不是直接給了林傑。

    只是在醫學院和醫院的財務那裡，以課題組的名義，單獨列出了一個獨立賬目。

    林傑根據課題進展，定期或不定期的去財務那裡，從這個課題賬目裡支取費用。

    按照學校的課題經費管理規定，支取的經費，只能用在與課題研究相關的設備採購和租賃、試驗標本和耗材、調研諮詢、出差餐飲等相關項目上。

    申請課題經費時，還需要課題負責人提供情況說明，還有相應的報銷發票。

    學校還有一個規定，課題負責人可以最多支取，不超過百分之二十的課題經費，作為勞務費，不需要提供任何的報銷發票。

    這一部分費用，被默認為課題項目負責人的課題收入，可以任意使用。

    程星光和袁廣喜兩位院長，給予了林傑特殊照顧，把這個勞務費比例，給他提升到了百分之四十。

    已經不缺錢的林傑，雖然依然愛財，但是很有節操的，沒有打這課題勞務費的主意。

    只是他懶得像一些教授那樣，四處收集發票，用來核銷課題經費。

    一般課題所需要的費用，如學生每月發的課題津貼，一些不好開發票的支出，甚至是一些開發票的支出費用，林傑嫌報銷麻煩，直接就用勞務費的方式，由張笑笑或自己的學生去附屬醫院或醫學院的財務處申領經費。

    才超過才百分之二十，還不到百分之四十，就被財務駁回了？

    林傑忽的想起，陳石提起過，紀檢的那位祝俊明要對自己做調查，是不是他在搗鬼？

    「趙芳，這事交給我處理。我會讓張助理先給你的銀行賬戶上轉六萬，不會耽誤你的研究進度的。」

    「謝謝老師，我不會辜負您的期望的。」

    掛了趙芳的電話，林傑交代了張笑笑轉賬之事，就撥通了程星光的電話。

    接通之後，他把剛發生的課題經費報銷一事，還有與祝俊明發生的矛盾，及其他對自己的調查，全部在電話裡告訴了他。

    「竟然有這事？」

    程星光有些驚訝，繼而保證道：「林專家，這事我會親自核實的，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你先安心等我的電話！」

    林傑也就是等了半個多小時，就接到了程星光的回電。

    「林專家，我問過老祝了。」

    程星光語調清晰的解釋：「他說，上次搶救那事，他絕對沒有對你產生任何意見和不滿，之所以對你的課題經費進行核查，是因為他接到了上級指示。」

    「上級指示他，要對你在學校和醫院的經濟狀況，做一番調查。」

    「老祝還擔心，或許有人要找你麻煩，就嚴格叮囑財務，要對你的經費報銷嚴格把關。」

    程星光又保證道：「林專家，我與老祝共事近十年了，對他還是比較瞭解的，他是一個挺有原則之人，這件事上，他不會撒謊的。」

    林傑哦了一聲作為回應。

    他又想起了，安可馨曾經提過的「御醫」一事。

    莫非這是有關部門，在做背景調查？不然，可以勞動紀檢部門查自己？」

    程星光的聲音繼續傳來，「我已經再次吩咐財務了，你這個課題，勞務費比例是百分之四十。」

    「這事是我背書的，林專家你放心報銷，不用擔心被人查。」

    通話最後，他又道：「林專家，這個週六，由陳石教授和陶泰清院長主辦的肌肉纖維移植和神經末梢重構座談會，你會參加嗎？」

    陳石和陶泰清主辦的這個，原本計畫是在七月中下旬召開的。

    之後中途竄出了一個葉培華攪和了一通，背後大金主韓文斌見有替人做嫁衣裳的可能，原先承諾的舉辦研討會的支持資金，就撤回去了。

    等事情塵埃落定，再次組織時，時間就推遲到了這個週六。

    而且原本規模較大，一本正經的研討會，也降格變成了如同沙龍一般的座談會。

    林傑笑道：「我程院長，這個座談會，我參加的，而且還要發言呢。」

第585章 珍惜

    或許因為這是林傑等人從災區歸來，舉辦的第一次聚會，客人來的格外齊全。

    不僅之前經常參加聚會的人全到了，缺席最近幾次聚會的陳嵐也來了。

    離婚不久的她，看上去精神狀態還不錯。

    此外，還有幾位客人是第一次參加。

    比如，陳凡之與他的女友孟秀雅。

    雖然林傑曾經放過話，以後儘量不要與陳凡之見面，但他作為安家的實在親戚，兩人之間的見面，有時候是不可避免的。

    災區的經歷，讓林傑也有些觸動，人生無常啊，且與陳凡之的矛盾，也不是根本性的敵我矛盾。

    為了不讓安可馨、安可夢夾在中間為難，林傑就提議邀請了一下。

    看到孟秀雅左手上閃閃發光的鑽戒，林傑笑著問：「是不是婚期也定好了啊？」

    孟秀雅秀了秀鑽戒，一臉幸福的道：「定在了國慶節。」

    「嗯嗯……林專家，我想問一下，問一下……」

    她壓低了一些聲音，有些羞澀的問：「林專家，我這種情況，可不可以懷兩次孕啊？」

    林傑不由的看了看，陪在她身側的陳凡之，皺了皺眉，說：「你的情況，懷孕會對子宮肌瘤有刺激作用。」

    「不過呢，身體調養得當，且時間緊湊的話，接連生兩個的問題，也還不算大。」

    「只是，這懷孕可也不是說有就有的啊，一旦這個時間……」

    孟秀雅臉色更紅了一些，道：「未來婆婆說，她有秘方的，在一個月之內準能懷上的。」

    這個秘方，肯定是中醫藥方了。

    對於中醫某些功效之神奇，林傑是很佩服的。

    只是他沒有良師，也沒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再去研究中醫這一塊了。

    見孟秀雅與林傑談這麼私密的問題，陳凡之的臉色就有些黑，有些不自然的道：「其實，要一個孩子，我就很滿足了。」

    「只是我母親，還有岳母，都嫌一個孩子太少。」

    孟秀雅撅著嘴道：「一個孩子多孤單啊，和別的孩子打架，都沒有幫手的。」

    林傑就是一笑，建議道：「這麼想多生幾個孩子，不妨採用技術手段，懷孕多胞胎吧。這個操作性可比接連懷兩次孕容易多了，且不容易發生意外。」

    陳凡之點點頭，說：「這個方法，我會和家人鄭重討論的。」

    他頓了一下，下意識的站直了身體，道：「林傑，你和可馨、可夢在災區的經歷，可夢詳細的給我說過一次。」

    「謝謝你對可馨的不離不棄。」

    「嗯……如果你以後有需要我出力的地方，我是說任何需要，你都可以給我打電話。」

    林傑頜首道：「可馨讓我們成為了一家人，有需要你幫助的地方，我自不會客氣的。」

    還有一位意外的客人，就是隨同安可馨一起過來的杜菲雪。

    留著一頭短髮的杜菲雪，顯得英姿幹練。

    她把手中提的果籃放下，不好意思的說：「林專家，你好。被可馨臨時拉過來，沒有時間準備什麼拜訪禮物。」

    林傑已經知道，杜菲雪的那一位堂姐，已經在上個月醫治無效去世了，與杜家的恩怨，也算是畫上了一個句號。

    對於安可馨的這位閨蜜，林傑對她的印象，不算好，但也不算是差。

    「客氣了，歡迎歡迎。」

    「聽可馨說，你現在忙的兩頭不見太陽，比可馨都更像是女強人。」

    杜菲雪看著眼前這位，更顯成熟，也更有威壓的俊秀青年，按捺住心中的複雜心思，說：「我哪能和可馨相比呢，忙碌只是因為，我什麼都不懂，不得不拚命學習而已。」

    「說起來，我還要感謝林專家您。」

    「接連承接了安林醫院的幾個大工程，可以讓建築公司一年內不用考慮找工程的問題，這給了我很長的喘息充電的時間。」

    安可馨拉著杜菲雪的手，道：「來到這裡，就暫時不要想工作的問題啦。來，我給你介紹幾個新朋友……」

    等秦剛把林淼、凌夢嬌、楊樂怡、鄒曼青幾人從偉澤公司接回，晚宴正式開始。

    飯到中途，路開誠開口問：「林傑，醫院裡傳言，你有篇論文要在《Nature》上發表了，是不是真的？」

    林傑淡淡的道：「嗯，論文將發表在九月的第二周那期。」

    「哇……」

    「厲害……」

    陳秋華、姚思遠、陳嵐等人，忍不住驚訝出聲。

    孟秀雅忍不住問：「凡之，在《Nature》上發表論文，很厲害嗎？」

    陳凡之解釋道：「這是國際上公認的，最權威的科技期刊之一，發表在上面的論文，都是國際上最前沿，最創新的研究成果。」

    「這麼說吧，這一篇論文，學校光發給林傑的現金獎勵，至少就得有三四十萬。」

    獎金數量，讓孟秀雅、凌夢嬌等人直觀的認識到，這一篇論文的價值。

    姚思遠羨慕無比的說：「林傑，就憑這一篇論文，你從主治醫生，到副主任醫生，再到主任醫生，可以說一路通關了啊！」

    他又哀嘆道：「我們就有的苦了，為了一次一次的評職稱，還得千方百計的發表論文。」

    「姚醫生，你想岔了。」

    路開誠糾正道：「像我們林大名醫這種層次的醫生，根本就不需要什麼職稱來標榜自己的，一個『林專家』的稱呼，就足以。」

    「唯有像我們這樣的，才需要副主任，主任，這樣的名頭，讓病人看重我們。」

    姚思遠恍然道：「路醫生，你說的太對了，是我想岔了。」

    「林傑現在還只是在校的碩士研究生，但是我知道，東華醫院幾位掛著專家名頭的主任醫生，都在偷偷的學習林傑的上課講義呢。」

    「這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呢。」

    林傑對醫生的職稱晉陞評審條件，有一定的瞭解。

    除了學歷，工作年限、業績成果要求外，還要通過一個專業實踐能力的考核，此外，還需要通過專業外語水平和計算機水平的考核。

    而發表的論文，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晉陞指標。

    他知道，濱海市就明文規定，若晉陞副主任醫生，必須要在ISSN、CN專業期刊上至少發表兩篇研究論文。

    不少醫生，為了能湊齊晉陞職稱的論文，可謂是絞盡腦汁，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林傑提醒道：「不要捨本逐末，為晉陞職稱而晉陞，為發表論文而發表，最根本的還是本身醫術的提升。」

    「當你能夠一次又一次的完成一例例高難度手術，以很高的手術成功率挽救病人性命之後，即便只是一個主治醫生，住院醫生又如何，該有的待遇，醫院都不會少給的。」

    陳秋華頜首道：「林傑說的很對！」

    「現在醫院競爭這麼大，可以說是唯才是舉，職稱雖然是一個很重要的衡量因素，但不是唯一的因素……」

    談笑之間，眾人吃過晚飯，移步到客廳裡繼續閒聊。

    還未等所有人坐穩，鄒曼青就開口說：「淼淼，夢夢，說一下你們在災區的經歷和見聞吧，雖然我們都知道了一些。」

    「但，我想，每個人都想知道的更多一些的。」

    還未等林傑開口表態，安可夢就站了出來，喊到：「我來說，我來說！」

    在安可夢繪聲繪色的描述中，還有林淼、張笑笑等人的補充下，所有人如同看電影一般，知道了那一夜，林傑等人的遭遇。

    尤其是，在聽到林傑在洪水即將來臨之時，不願單獨離去，捨身相救，客廳裡的幾位女士，看向安可馨的目光，就充滿了羨慕。

    杜菲雪拉住安可馨的手，附耳輕聲道：「為你感到真心的高興，多多珍惜，一定要幸福。」

    安可馨嘴角上翹，低聲回道：「肯定會幸福的！」

    安可夢講完之後，林傑見所有人能看著自己，笑道：「我還是我，也沒有變成超人。當時，腦海中也沒有其他的想法……」

    說到這，林傑的目光掃過林淼，掃過安可馨，掃過張笑笑，心有感觸的道：「之前身體不好的時候，因為知道死亡會不期而來，曾經非常害怕過一段時間。」

    「過去了那段時間，心中反而不那麼害怕了，有時，對死亡還有會有期待。」

    「身體好了之後，因為生存幾率的問題，擔憂過死亡，現在也不擔憂了。」

    「只是……」

    林傑看向林淼，心疼又後怕的道：「淼淼曾經發生過一次意外，讓我非常驚恐的意識到一點，意外可能會讓我關心的身邊人，提前離開我。」

    「這是我之前從沒有想過的。」

    他又把目光轉向身旁的安可馨，說：「那一晚，你又讓經歷了類似的驚恐。」

    林傑有所感悟的道：「或許，是這個驚恐，讓我留了下來。」

    「我從沒有想過，失去你之後的生活……」

    見安可馨感動的眼圈有些發紅，林傑急忙止住了煽情，道「各位，我們都很年輕，未來的路還很長，但是，說句不好聽的話，明天的事情，誰又能說的準呢。」

    「就像前幾天，在附屬醫院不遠處發生的那一起重大車禍。」

    「我希望，我們都能好好珍惜我們的現在，好好珍惜身邊的每一人！」

第586章 最終目標

    「珍惜」這個詞，對林傑來說，可不僅僅只是說說。

    失去方知珍惜，撿了一條命，重獲新生的林傑，對身邊的人是格外的看重。

    林淼更是他逆鱗般的存在，有著近乎病態的關心。

    所以，在李東海夫妻兩人傷害了林淼之後，過往殺隻雞都不敢的林傑，堅持不接受杜家的道歉，選擇了最決絕的報復手段。

    在親生父親一事上，林傑也是儘可能的瞞著林淼，唯恐給她造成傷害。

    眼看要瞞不住了，想不出最好解決辦法的他，甚至把自己都憋屈的哭了。

    且，經過這些時間的相處相知，安可馨也在不知不覺中，被林傑納入了他的核心保護圈。

    講出了自己的心裡話後，林傑不管其他人是真的感動，還是假的感動，不願繼續災區話題的，隨開口問路開誠：「魯東海今天上午出院，這幾天，他減肥還順利嗎？一共減去了多少斤？」

    作為附屬醫院的特聘專家，林傑只需給病人做主要的診斷和手術治療，後續病人的康復治療及其病情跟蹤之事，都會由醫院派人接手。

    魯東海的顱腦介入手術是路開誠做的，後續的工作也自然的由他接手。

    「一共減去了三十五斤。」

    路開誠苦笑道：「嚴格控制魯東海飲食，剛開始的那兩天，他就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又哭又鬧，後來餓得很了，甚至去別的病房裡搶吃的。」

    「他那麼大的一個塊頭，誰能控制了他啊。」

    「病房裡的病人，我和護士都是嚇的不清。好在陪床的那個莊洪波及時趕到，身手是真的好，兩三下就把魯東海給制服了。」

    「最近這兩天，魯東海的記憶，還有思維，又都恢復了一些，能聽得進勸和哄了。」

    「他的自制力也增強了不少，能夠在家屬的照顧下，堅持減肥並鍛鍊身體，所以，我就安排他出院了。」

    林傑輕輕頜首。

    他經手的上一個病人舒嘉祥，已經在七月末回了京城，只需堅持做理療，慢慢恢復就是。

    蕭剛豪的母親，恢復的也是不錯，不需要他再投注精力。

    林傑已經決定，診斷完馬家孩子的病情，沒有特殊情況，不會再接手新的病例，把主要精力用在當前的顱腦動靜脈置換課題上。

    「林傑，上週我們科室接了一個顱腦水腫病人……」

    安可馨一聽這話，就知道這幾人要進入病例討論模式了。

    當下，她就招呼杜菲雪、凌夢嬌、楊樂怡、鄒曼青、孟秀雅、林淼和安可夢等人，起身前往，已經收拾的整潔一新的餐廳。

    張笑笑留在了客廳，負責給林傑、陳秋華等人斟茶倒水。

    林淼和安可夢慇勤的往餐桌上擺了果盤、乾果，還有幾盤小糕點，又放了紅酒、牛奶果汁和幾種飲料，供人自取。

    鄒曼青剛坐下，看了看左手位的孟秀雅，還有右手位的楊樂怡，又站了起來，說：「不行，不行，我要換一個位置！」

    「你們一個十月結婚，一個十一月結婚，和你們坐在一起，會被傳染的，我還不想這麼早結婚呢。」

    聽她話中有話，安可馨笑著問：「曼青，你被催婚了？」

    鄒曼青來到安可夢身旁的空位坐下，嘆了一口氣，道：「可不是嘛，爸爸和媽媽前天去了醫院探望剛豪的母親。」

    「表姐，你是不知道啊，他們這是第一次見面，竟然就談起了定親之事。」

    鄒曼青撅嘴抱怨道：「我和剛豪這才談了多少時間啊，在一起單獨吃飯看電影的次數，還沒有超過十次呢，相互之間還需要進一步瞭解呢。」

    凌夢嬌忍不住笑了一聲，揭穿道：「曼青，你這是口頭抱怨，實則炫耀吧。我可注意到，某人這兩天，時不時的瀏覽鑽戒網和婚紗網呢。」

    「哪有，哪有，夢嬌，你可亂說。」鄒曼青佯怒道。

    看到這一幕，杜菲雪苦著一張臉，無比鬱悶的說：「可馨，我算是知道，你為什麼要拉著我來了，你這純粹是要刺激我啊。」

    「林傑對你生死不離，還有眼前的這三對，我感覺自己受到了一百萬點的暴擊。」

    「受到刺激，那就趕緊的找一個唄，你要求也別太高了，更不要拿我家阿傑來衡量啊！」安可馨是一臉的顯擺。

    杜菲雪哼了一聲，壓低聲音不服氣的道：「可馨，你可別得意，要不是當時出了那一檔事，鹿死誰手，還說不準呢。」

    安可馨暗自不屑的切了一聲，用手一指客廳裡正在說話的姚思遠，說：「東華醫院的整形科醫生，也是單身，要不要我把他的電話給你呀？」

    杜菲雪直接一搖頭，嫌棄的說：「就他這樣模樣，還是整形醫生？肯定醫術差的可以。」

    安可馨不滿的道：「菲雪，你可不要以貌取人，阿傑可是認可他的整形技術的……」

    這時，杜菲雪靠近了她少許，低聲問：「那一位陳秋華醫生是一個什麼情況？」

    安可馨反問道：「看上他了？」

    杜菲雪直白的道：「我最忙碌的那段時間已經過去了，算是有了一些空閒時間，可以談一談朋友。俗話說人以類聚，他能參加這個聚會，肯定是被林傑認可了。」

    「林傑人不錯，他也差不到哪裡去。」

    杜菲雪嘿嘿一笑，道：「最主要的是，人長的不錯，挺帥氣的，雖不比林傑英俊，但是個頭可比林傑高不少哦。」

    「快給我說說，他具體的情況。」

    「你可真是一個外貌協會黨！」

    安可馨嘲笑了一句，又看到林傑更勝一籌的容貌，轉念一想，自己莫非也屬於外貌協會的？當時主動接近林傑，好像是因為，只有他的醫術能救治父親吧？

    心思百轉的安可馨，開口道：「他是同仁醫院的心外科醫生，已經是副主任醫生了呢，在國外讀的醫科。」

    「菲雪，你很幸運呢，他現在還是單身呢。」

    杜菲雪輕輕的點點頭，說：「你記得把他的電話號碼發給我。」

    「看到你和林傑在一起這麼好，我也真的想找一個人，平平淡淡的過一生了……」

    就在這時，被兩人談論的陳秋華，忽然接連咳嗽了幾聲。

    緩了一會兒，他才從被嗆中恢復過來。

    甫一恢復，陳秋華就忍不住問：「林傑，你說你現在教的內容，只是基礎知識教學？」

    林傑點點頭，說：「是的，我以心肝脾肺腎腸胃大腦等各具體的器官為索引，把與之相關的解剖、病理知識全部串聯的講了一遍。」

    「預計，今年春節之前，這一部分理論基礎就會結束。」

    「之後，我會把他們安排進附屬醫院各科室，進行輪轉實習。那時，我會結合具體的病例，進行更具實踐操作性的診斷教學。」

    林傑接著笑道：「等安林醫院投入運行了，他們就會轉到安林醫院邊實踐邊學習了。」

    「廉價勞動力，不用白不用啊。」

    姚思遠感嘆道：「不知道多少人情願掏高額學費，被你驅策呢。」

    他又詢問道：「林傑，醫院具體的開業時間，這是確定了？」

    「只是暫定在了七月，再具體的時間，還沒有確定。」林傑回道。

    陳秋華哦了一聲，說：「我瞭解到的情況是，鳳凰山醫院是在六月開業，利民醫院西院也是在七月，同仁醫院西院應該是在八月。還有兩家專科醫院是在八月。」

    「明年這個時候，鳳凰山片區可是有的熱鬧了。」

    姚思遠卻反駁道：「陳醫生，你錯了，應該是冷清才是。」

    「雖然鳳凰山片區再建的不少住宅小區，明年會陸續開盤銷售，但是鳳凰山片區聚集起人氣來，可不是短短兩三年就能可以的。」

    「即便人氣聚集起來，也是以青年人居多，這個年齡段的發病比例，可是最低的。」

    「所以前兩三年，各家醫院很可能會出現，醫生護士比病人多的情況。」

    陳秋華淡淡的道：「各家醫院齊聚鳳凰山片區，其輻射目標人口，可不是附近的居民，甚至說整個濱海市，都滿足不了這麼多醫院的胃口。」

    「它輻射的人口是附近的五六個省市，甚至是全國。」

    「據我所知，從市區直達鳳凰山片區的地鐵，正在加班加點的全力建設，將會在明年春節前建成通車。」

    「我還瞭解到，從鳳凰山直達機場的高速路已經立項批准了，預計年內就會動工。還有，一條從高鐵站直達鳳凰山的新地鐵，也正在勘測線路。」

    陳凡之也附和道：「確實是如此。」

    「在市政府的規劃中，鳳凰山片區的定位是全國性的醫療中心，市政和基礎設施的建設會重點傾斜，五年之內，至少會有上千億資金的投入。」

    他轉頭看向林傑，笑道：「在一家調查公司做的調查中，因為林傑你的緣故，安林醫院可是濱海市居民最期待的一家醫院。」

    「在全國的知名度更是嚇人，僅僅次於濱海大學附屬醫院，位列濱海市的第二名呢。」

    「現在的這些名氣，都是虛的。」

    林傑輕聲道：「我最終目標，是把安林醫院建成一座國際聞名，首屈一指的研究型醫院。」

    「到了那時，安林醫院會聚集一批國際聞名的各科專家，每年都有能影響全世界的醫學研究成果問世。」

    「到了那時，安林醫院會成為世界各國青年醫生，進修提升的醫學聖地。」

    「到了那時，安林醫院會是世界各地各種疑難雜症患者，擺脫疾病困擾的最佳選擇。」

    陳秋華、姚思遠，還有陳嵐幾人，還是第一次聽到林傑述說自己的志向，描述安林醫院的未來。

    看著一臉自信的林傑，幾人並不覺的他這是狂妄，不知天地。

    他們都有一種莫名的感覺，這個時常與奇蹟相伴的傢伙，真的有可能帶領安林醫院做到這一點。

第587章 大節不虧，小節從寬

    林傑從安可夢、張笑笑，還有凌夢嬌那裡，得到了確切的匯報。

    林淼晚上休息的不錯，沒出現老是翻身睡不著，或者半夜偷偷哭泣的情形，她在公司的工作效率也可以，沒有出現什麼低端失誤，也沒有發現傻坐發呆的狀況。

    這讓林傑徹底放了心。

    週五上午十點，林傑和學生曾陽，在附屬醫院辦公室，終於見到了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馬家老太太，還有要診治的病人，年僅十歲的馬金壽。

    馬家老太太約摸七十餘歲，收拾的很是干淨利落，一頭銀髮梳理的一根不亂，走路有力，可謂是落地有聲。

    十歲的馬金壽，身形瘦弱，臉色蒼白，眼大無神，神情怯怯，猛一看就是一個營養不良的六七歲小孩。

    陪同馬老太太和馬金壽前來的，除了邵德曜外，還有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

    她拉著一個行李箱，裝扮樸實。

    從這人的衣著打扮舉止來看，應該是專門照顧馬老太太或馬金壽的阿姨。

    「馬奶奶，我來介紹。」

    邵德曜開口道：「這位就是聞名遐邇，附屬醫院的特聘專家林醫生。」

    稍等了片刻，邵德曜見馬老太太還沒有應對，才注意到她一雙有些凹陷的眼睛，一直盯著林傑的臉龐，似乎有些失神。

    見狀，邵德曜只等輕聲提醒：「馬奶奶……馬奶奶……這位就是林專家。」

    「哦，林專家，你好，你好！」

    馬老太太從驚訝中驚醒，急忙道：「不好意思，是我失態了！」

    她又解釋道：「我在京城經常聽到你的名字，也聽別人提過你的年輕。只是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是是如此的年輕。」

    「你也就是有二十……七八歲吧？」

    林傑心知，她本想猜二十歲的，或許感覺這有些失禮，出口時又加了七八歲。

    他輕聲道：「我今年二十一歲了，不過年歲不重要，能治病就行。老太太，您的孫子以前檢查的病歷資料，帶來了沒？」

    「對！對！年齡不重要，有本事有能力就行。病歷資料，都帶來了，全都帶來了。」

    「小王阿姨！」

    隨著馬老太太這句話，那位拉著行李箱的婦女，打開行李箱，把裡面約半個行李箱的病歷資料一一的取了出來。

    「這是金壽從四歲多開始，保留下來的所有的病歷資料。」

    馬老太太嘆了一口氣，說：「金壽每一次看病，專家醫生的診斷，各種化驗單和檢查單、開的藥方等等，一樣不落的都保留著。」

    頓了一下，她又開口問：「林醫生，冒昧問一下，你的父母……」

    「早年出車禍，都死了。」

    林傑隨口應了這麼一句。

    看了一眼快堆滿半張辦公桌的病歷資料，林傑目光轉向馬金壽，這個小傢伙真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病秧子呢。

    「這些資料，我會一一過目的。現在，我先給您的孫子，做一個簡單檢查。」

    「金壽，過來，讓林醫生給你做檢查一下，乖，不要怕！」

    馬老太太安慰了對檢查有所抗拒的馬金壽一句，狀是隨意的問：「林醫生，你的父母是哪一年出的意外啊？」

    聽到馬老太太鍥而不捨的追問，林傑臉色一沉，不悅的說：「老太太，你還想不想讓我給你孫子看病了？」

    馬老太太意識到林傑生氣了。

    她也注意到，邵德曜在不停的給自己使眼色，道歉道：「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不該問你私人問題。」

    「請你給金壽做檢查吧，我不會再打擾了。」

    或許見林傑一臉的官司，有些抗拒的馬金壽也變的老老實實了，乖乖的任由林傑折騰。

    翻看眼皮，感知頸動脈搏動，查看舌苔，聞口氣，又讓馬金壽躺在診療床上，用聽診器仔細聽心跳、胃腸蠕動等聲音，最後，又用手把馬金壽從頭到腳的摸了一遍。

    做完這一番基本檢查後，林傑吩咐道：「曾陽，帶馬金壽去兒科辦理住院，然後給他做一次最全面的檢查。」

    「嗯，只要是能做的檢查，全都做一遍。」

    「是，老師！」曾陽一臉認真的道。

    馬老太太把聽到這話，臉現害怕之色的馬金壽，攬在懷中，問：「林醫生，你剛才做的那個檢查，可有檢查出什麼問題出來？」

    林傑說：「除了發育不良外，還沒有發現其他的。我有一個小小的問題，馬金壽的胃腸蠕動不算弱，他的飯量應該是可以吧？」

    馬老太太點頭道：「金壽的飯量一直是不錯的，和同齡的孩子相比，不比他們差。」

    「只是京城的兒童專家說，金壽長年吃藥，刺激腸胃，深深影響到了腸胃的吸收能力。」

    林傑輕輕點頭。

    是藥三分毒，常年累月的吃藥，只是影響腸胃的吸收能力，這還算是好的，搞不好馬金壽的肝臟腎臟，或許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

    見林傑不再說話，馬老太太有些不死心的問：「林醫生，你還有其他的問題或發現嗎？」

    林傑明白她的心思，耐心解釋道：「老太太，我不知道，其他人是如何向你介紹我的，不過，我可以告訴你……」

    他謙虛的說：「醫術雖然是我所長，但是相比其他成名的醫學專家，我和他們算是各有所擅吧，不見得比他們厲害到哪裡去。」

    「你孫子的病症，如果這麼容易就被我檢查出來，這只能說明，之前給他看病的那麼多醫生，不是酒囊飯袋，就是騙子。」

    「你認為，這可能嗎？」

    馬老太太認同的點點頭，說：「林醫生，你說的對，是我著急了，也是我期待過高了。」

    她梳理了一下情緒，認真的道：「盛名之下無虛士，有不止一位醫學專家，向我推薦你，可見你是真正有能力的。」

    「這一次，我就把金壽的身體健康，全拜託林醫生你了……」

    曾陽領著馬老太太和馬金壽等人離開了辦公室，林傑繼續留下，開始翻閱馬金壽的歷史病歷資料。

    他看了還沒有半個小時，就聽到了敲門聲，頭也沒抬，開口道：「進來！」

    門開門關的聲音之後，就聽一男子的聲音響起：「林專家，你方便嗎？我想給你解釋一下課題資金檢查之事。」

    林傑抬頭一看，原來來人是醫院的紀檢書記祝俊明，起身道：「祝書記，你好！那件事，我已經從程院長那裡瞭解了，知道那不是你的本意。」

    祝俊明露出釋然的表情，說：「謝謝你的理解和信任。」

    「林專家，實言相告，我這是直接從教育部紀委那裡接到的工作指示。」

    「京城教育部？」

    林傑略一思索，問：「他們當時是怎麼說的？」

    祝俊明道：「他們告訴我，這只是例行的抽查。事後，我也託人打聽了一下，沒發現什麼特殊的針對你的異常消息。」

    他生怕林傑不清楚，進一步解釋道：「現在國家反腐力度很大，高校這一塊，課題資金是監管的重點區域，上級部門的不定時抽查，是一種常態。」

    林傑很客氣的道：「我明白了，祝書記，謝謝你特意過來給我說這事。在課題資金的使用上，我會多多注意的。」

    祝俊明呵呵一笑，說：「林專家，你客氣了，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工作。」

    他又提醒道：「課題資金的目的嘛，就是研究成果。」

    「只要有可以的成果，一些小問題都是可以過去的。依林專家你的大才，這研究成果自然是沒有問題。」

    「且，你的課題資金使用，已經有程院長背書，你不必有任何顧慮的。」

    送走祝俊明之後，林傑不再糾結這到底是例行的抽檢，還是有關部門巧借名目的特殊調查，他直接撥通了孟陽的電話，準備問一個明白。

    手機響了幾聲，沒人接聽，林傑就沒有繼續撥打。

    他知道，像孟陽將軍這樣的官員，日常工作肯定忙碌的很，說不定現在正忙著開會呢。

    臨近中午飯點，林傑接到了孟陽的回電。

    他也沒有繞圈子，直接相問：「孟將軍，前幾天，我受到了濱海大學附屬醫院紀檢委的經濟調查，是不是你們在查我啊？」

    「怎麼會，那個調查不是我們做的。」

    孟陽毫無遮掩的說：「我們對你的調查，不，應該稱之為政審，在給你發徵召令之前，就已經結束了。」

    那就真的只是例行抽檢了。

    林傑心中一鬆，很有興趣的問：「孟將軍，這麼說，我是順利的通過了你們的政審嘍。這是不是意味著，我沒有任何問題？」

    孟陽在電話裡沉聲道：「問題，我們還是查出了一些，比如你沒有行醫執照之前的幾次非法行醫問題，比如你收了高額報酬的逃稅避稅問題。」

    「再比如……」

    十幾秒之後，才傳來孟陽幽幽的聲音，「再比如，你的妹妹林淼，被李東海夫妻傷害之後……」

    聽到這，林傑的心莫名就是一緊，連呼吸都屏住了。

    「你高速危險駕車，至他人安危於不顧，連闖紅燈問題……」

    林傑長呼出一口氣，暗道不是那事，不是那事……

    他又聽孟陽指出了幾個小問題後，最後聽他道：「林專家，雖然你的問題不少，但是首長說大節不虧，小節從寬，你在關鍵時刻的表現，值得肯定……」

第588章 可能的隱患

    李東海夫妻之事，對於當時的選擇，林傑沒有後悔過。即便可以重來一次，他的選擇依然是如此。

    但是，不後悔，並不代表著，不害怕，不擔憂。

    現在可是一個法制社會，一旦被查出來，後果就是不堪設想……

    掛了孟陽將軍的電話後，林傑就察覺到自己冒了一身冷汗。

    他來到窗前，望著遠近高低不等的高樓，回憶著當時可能留下的破綻或隱患。

    如今兩個當事人已死，人也變成了骨灰。

    這麼長時間過去，那兩個汽車香水，肯定已經被當作垃圾丟棄了。

    而可能的知情人……

    想到這一點，林傑不由的心頭一沉。

    朱家港的猴子和大黑。

    兩人的頭髮，是大黑找來猴子給取的，汽車裡的香水，也是猴子給換的。

    即便他們當時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只要一查李東海夫婦後來的遭遇……

    那時，自己在朱家港工作，與大黑等人的關係，還屬於蜜月期。

    只是現在……

    朱家港可是羅萬通的根據地，大黑和猴子所經營的賽車場，也是羅萬通資助開設的。

    這麼一想，林傑身上的冷汗，又流了下來。

    他急促的呼吸了幾次，讓心情平復了一些，開始往好的方面想。

    死無對證，即便大黑和猴子出面指證，只要自己一口否認，就沒有確鑿的證據證實此事，法律可是規定疑罪從無呢。

    自己甚至還可以憑藉著如今的聲望，反控對方誣陷和誹謗，鑑於和羅萬通一方的競爭關係，這一點也容易讓人信服。

    進一步講，自己與大黑和猴子等人的關係，是相當不錯的。

    在朱家港的時候，自己可是救了孫小七一命，治好了猴子師妹的手和手臂，不少村民的疾病也是自己給診治的。

    再者說，和自己這麼一位大名醫，維持良好的關係，好處是顯而易見的。

    想到這，林傑的心情稍微一鬆，陰雲卻依然縈繞心頭。

    他思忖著，或許自己應該想個辦法，把最關鍵的猴子給拉攏過來。

    萬一安家與羅萬通的關係，鬧得不可開交，各種手段齊出時，確保猴子不會出賣自己。

    這件事情，能不鬧出來，自然是最好的。

    想到就做，林傑立時給秦剛打了一個電話，讓他找人去悄悄的調查一下，朱家港的大黑和猴子近況。

    吩咐完此事，林傑開始翻看馬金壽的歷史病歷資料。

    看著一個個熟悉的醫學術語，他的心情漸漸平靜，慢慢沉浸在了病歷研究之中。

    馬金壽的病歷資料分為兩大類，西醫和中醫。

    對於中醫的診斷，什麼脈象虛浮，濕氣升什麼的，林傑壓根就看不懂，乾脆就不看。

    他主要看的都是西醫的診斷，還有藥方。

    林傑在查看這些診斷和藥方時，遭遇到的一個最大難題是，很多醫生手寫的診斷，還有開的藥方，跟鬼畫符似的，他連蒙帶猜的才能讀懂。

    對於一些寫字功力登峰造極，達到天書級別的，林傑只能是望而興嘆，放棄了。

    醫生的字跡潦草，難以辨認，這是一個世界共通的普遍問題。

    隨著現代科技的發展，電子化病歷的應用，使得這一狀況，有了很大的改善，但很多醫生手寫的病歷和處方，依然是高難度辨認級別。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問題呢？原因主要有以下幾點。

    一是，醫生相對而言比較忙碌。

    醫生每天要看大量的病人，寫病歷和處方，要快而麻利。

    久而久之，醫生就習慣使用大量的簡化字、連體字和省略化字符來寫病歷，不僅難以辨認，還晦澀難懂。

    二是，保密和安全的傳統。

    在古代就流傳有「千金易得，一方難求」的說法。

    很多醫學世家，可以抱著一個方子吃好幾代人的。為了防止方子外洩，醫生會有意的把字跡寫的難以辨認，形同密碼。

    至於安全，是為了防止競爭對手或者不軌心思之人，在藥方上做手腳進行篡改，或陷害。

    所以，這診斷和藥方寫的潦草，算是自古相傳的一個傳統了。

    三是，就是與經濟利益相關了。

    一般而言，醫院藥房的藥品價格，要比外面大藥房的藥品貴上不少。

    有些醫院或醫生，為了防止病人拿著藥方去外面大藥房取藥，影響醫院收益或自己的提成，會故意把藥方寫成只有醫院藥房的藥劑師，才會辨識的外星文。

    翻看病歷，還有不同時期的檢查單化驗單，直到傍晚時分，林傑才算是全部過了一遍。

    只是，看過了這些資料，林傑依然沒有一個明確的頭緒。

    從這些歷年病歷上看，馬金壽得的病症主要是流感、發燒、流行性結膜炎、肺炎、扁桃腺炎、支氣管炎、接觸性皮炎，還有一些腸胃疾病，這基本上都屬於小兒易患的疾病。

    馬金壽患上這些病症，一點都不奇怪。

    奇怪的是，他得這些疾病的次數太過頻繁了。

    基本山每隔十天半個月，他就會患上一種常見疾病。

    而且一旦患病，就需要去醫院住院診治，基本一個月，至少有十天的時間，在醫院度過。

    林傑考慮著，是不是這個孩子身體免疫力低下？

    但是，這一堆病例資料中，有三份身體免疫力的檢測數據，其中一份，還是出自於英國一家知名醫院。

    這三份免疫力的檢測信息表明，馬金壽的身體免疫力水平，只是略低於正常水準，其數值還在人體正常範圍之內的。

    林傑又蹦出一個想法，或許，這個小傢伙的身體，根本沒有問題，只是心理因素在作怪？

    這個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人的心理非常奇特，它有時會對我們的身體和精神，產生強大的暗示作用。

    比如，心理告訴自己，我的身體不好了，我感冒了。

    這時，你可能就會感覺到，自己的精神開始萎靡，腦袋也變得昏沉，也想要流鼻涕了。這種感覺又會作用到身體上，真的能促使身體產生如此的變化。

    這時，去醫院一檢查，醫生就會明確的說：「你感冒了。」

    像馬金壽這種常年累月生病的情況，很可能就會形成這種，自我暗示有病，精神和身體相繼給出正反饋，醫院醫生確認這種正反饋的強化循環中。

    「還是等這一次的檢查結果出來，再說吧！」

    林傑自語了一句，見到了該回家的時間，他把馬金壽的病歷收拾了一下，放好，離開了辦公室……

    待車子駛出醫院，平穩的駛入車流後，秦剛告訴林傑，對朱家港大黑和猴子的調查結果，預計兩三之內就會出來。

    林傑有些心虛的解釋道：「安林醫院開業之後，會遇到各種問題，如醫患糾紛、患者情緒失控，還有一些灰色的事情，需要幾個能鎮得住場面的人。」

    「大黑和猴子以前就是道上混的……」

    說到這，林傑才想起秦剛的叔叔葉宏青，也是道上的人，還挺有能量。

    他補救的解釋：「我這是不好意思挖你叔叔的牆角。」

    林傑又想起一事，問：「哎，秦剛，你有退伍的戰友嗎？醫院可以說是各種事情的多發地帶，保安力量需要比較強悍的。」

    秦剛點點頭，說：「有幾個退伍戰友，我會聯繫一下他們，問一下他們有沒有興趣。」

    林傑嗯了一下，換了話題，問：「你和楊樂怡的婚禮打算怎麼辦啊？」

    「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雖然時間看著不短，據說真正籌備起來，還是挺麻煩，挺費時間的。」

    秦剛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說：「雖說到了那時，懷孕三個月的危險期已過，兩家人商議著，還是以簡單為主，只是搞一個不失隆重的拜堂儀式就行了。」

    「還有，新裝修的房子，氣味對孕婦和小孩身體也不好。」

    「我們現在住的新房，也不再重新裝修了，婚禮之前請保潔公司徹底清潔一下就好了。」

    林傑呵呵一笑，說：「這樣的話，結婚的準備工作，就會輕鬆許多了。」

    說到這，他想到了自己的公寓。

    如果為了結婚，要重新裝修的話，自己和林淼住哪裡啊？

    話說回來，這套公寓還是放在林淼名下的。

    而韓氏集團正在開建的那一幢摩天大樓，需要後年才能交付使用。

    這時，林傑接到了陳石的電話。

    一接通，就聽他在電話中叮囑道：「林傑，明天九點半開始的座談會，你可不要遲到啊。」

第589章 鳩佔鵲巢

    陳石和陶泰清主辦的學術座談會，在濱海大學的校內賓館勁秋樓四樓會議廳舉行。

    此次座談會，一共有來自全國各地，四十幾位在醫學或相關領域工作的醫生、教授、研究學者等專業人士參加。

    早上剛過九點，林傑就來到了濱海大學。

    下車之後，他步行前往勁秋樓，拐過一幢建築，就見醫學院的袁廣喜院長，正與一位面容瘦長的中年男子，邊走邊熱切的交談。

    「袁院長，早上好！」林傑上前打招呼。

    看到林傑，袁廣喜是眉梢一挑，對身邊之人笑道：「說曹操，曹操就到啦！」

    「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們濱海醫學界的瑰寶……林傑專家。」

    袁廣喜又一指身邊的瘦長臉男子，介紹道：「林專家，他是我的老同學，《臨床醫學》雜誌的主編項榮。」

    項榮主動握住了林傑的手，笑呵呵的說：「老袁說錯話了，什麼叫濱海醫學界的瑰寶，林專家是整個國家醫學界的瑰寶才是。」

    「不敢當這個稱謂，項主編客氣了。」林傑謙虛的道。

    項榮正色的道：「林專家，我可不是客氣，來之前，我可是做過功課的，你做出的成績，擔得起這個讚譽。」

    「哎，我還要先祝賀你的學術論文在《nature》上發表。同時，我還要代表《臨床醫學》雜誌向你約一下稿。」

    他的左手也一併握住了林傑的手，介紹道：「我們這個雜誌，在國內醫學期刊雜誌中是排名前列的，還是相當不錯的。」

    「林專家，請認真考慮一下。」

    還未等林傑回應，袁廣喜就拆台道：「那也得看比較對象啊，論文能在《nature》上發表，何必在你的小雜誌上發表。」

    項榮立時橫了袁廣喜一眼，揮手嫌棄的道：「你該幹嘛幹嘛去，我還要和林專家深入的探討一些醫學問題。」

    袁廣喜哼了一聲，道：「你以為我樂意陪你。」

    他又朝林傑說：「我作為半個主人，需要先趕到勁秋樓。林專家，你不用給老項好臉色，他這人慣會蹬鼻子上臉的。」

    袁廣喜快步先行離開。

    項榮也放開了林傑的手，兩人緩步走向勁秋樓。

    「林專家，我非常佩服你的一點是，在自身學習和接診病人的過程中，還帶了十幾名學生。老袁告訴我，那十幾學生在你的教導之下，進步非常之大。」

    「他甚至說，你給他們奠定了成為名醫的基石。」

    項榮停住腳步，轉身看著林傑，一板一眼的說：「老袁的話，我信。」

    「林專家，謝謝你為國家培養出了一批優秀的醫生。」

    林傑見他說的很是莊重，一時有些不適應，愣怔了一下，才道：「第一次教學生，什麼都不太懂，我也只是盡力而為而已。」

    「林專家，你或許對我的反應，有些不理解。」

    項榮輕聲解釋：「因為工作需要，除了國內一些醫學研討會和座談會外，我還參加了不少國際上的醫學會議。」

    「可以說，我國的現代醫學，在世界上的地位，是相當低的。」

    「至於醫學圈之外的國外普通居民，對我國的醫學概念，也大多停留在老祖宗留給我們的針灸和草藥上。」

    「這種情況下，我們在國際醫學會議中的待遇，就可想而知了。」

    項榮欣慰的道：「林專家，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國家現代醫學強大的希望。」

    「不瞞你說，我曾經與《nature》期刊主編喬舒亞先生溝通過，他對你的那篇論文給予了很高的評價。」

    林傑微微一笑，算是謙遜的做了回應，但是獲得了對方的高度認可，內心中還是忍不住有些得意驕傲的。

    「林專家，這幾天我聽了幾堂你上課的講課錄音。」

    項榮又換了一個話題，說：「那知識的豐富程度，令我咋舌，還有以人體器官為線索，串起來的諸多醫學知識，可謂是條理清晰又相對新穎。」

    「不知，你有沒有興趣出版成書啊？」

    「出書？」

    對於這個，林傑還真沒想過。

    上課內容是他從腦海中那海量的醫學知識中，梳理歸納出來的，可以是集百家之長。

    在某種意義上講，這些課堂教學講義，也算是林傑自己的一個理論整理成果。

    「對，出書！」

    項榮認真的說：「你這書一旦出版，就是一套人體醫學知識的系統百科全書啊，甚至能當作醫學院學生，還有醫生，醫學研究者的工具書。」

    林傑不由的一笑。

    他的講課內容，已經被許多人吐槽，太乾，知識點太豐富，出版出來被當作工具書也用，也算是恰如其分。

    林傑想到了一點，說：「項主編，我的教學講義如果出版出來，怎麼說也得有一二十冊，定價可不會便宜。」

    「在當前的專業書籍出版市場，一般都是賠錢的吧？」

    項榮笑道：「我們雜誌有一筆資金，專門用來資助醫學專著的出版。」

    「我這人的面子也是有一些的，能從醫藥企業拉一些贊助，所以，把你的教學講義順利出版出來，是沒有半點問題的。」

    「還有一點，林專家，你千萬不要低估了，你這套書的實用性和受歡迎程度。」

    他分析道：「醫學本科生礙於其博大精深，或許只會買一兩冊研讀。醫學研究生和博士生，大多都會買一套的。」

    「在職的醫生，還有醫學教育者和研究者，不說一定要買一套，至少與各自領域相關的幾冊書，是要買的。」

    「這麼初步一算，全國銷上個一兩萬套，幾十萬冊還是有可能的，說不定，你還能從中賺上一筆版費呢。」

    林傑總覺的，項榮分析的太過樂觀了。

    但是自己的教學講義，能夠出版的話，也算是一件「立言」之事了。

    他略想了一下，說：「項主編，現在來聽我上課的學生，一般有二三百人。」

    「下次課堂上，我會做一個調查。」

    「如果他們中的大部分認為，有必要出版，且保留這麼一套書籍，對他們以後的學習和工作很有裨益，那我會出版的。」

    「至於出版費用，這點錢，我還是出得起的。」

    項榮頜首笑道：「我可以肯定，你得到的反饋，與我的分析，應該是大致不差的。」

    此時，兩人已經步入了勁秋樓一樓大廳。

    大廳裡，一位有五十多歲，身體微胖的男子，看到項榮，立時滿臉笑容的迎了過來。

    「項主編，我就知道這個座談會，肯定少不了你的大駕……」

    此人與項榮寒暄幾句後，轉頭看著林傑，問道：「項主編，這是你的小助手，還有你的家族晚輩？」

    項榮搖搖頭，道：「都不是。」

    「郝專家，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聲名鵲起的林傑林專家……」

    林傑正想與這位郝專家客氣一番，不料此人的臉色卻是一黑，先是從上到下打量了林傑一番，然後很不屑的哼道：「原來你就是那個林傑！」

    說完這話，郝專家直接轉身，走向了樓梯間，連項榮都給晾在了一邊。

    這一幕，讓林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可以確信，自己是第一次見到這位郝專家，為何他對自己的意見，如此之大？

    項榮嘆了一口氣，搖搖頭，說：「林專家，這個傢伙在喬鴻禎開辦的那家運動創傷治療中心兼職，每月有相當不錯的收入。」

    「只是現在，喬鴻禎被禁止從醫，那家治療中心也關門了，這位郝專家的收入就沒了。林專家，你明白了吧？」

    林傑輕聲一笑，說：「他這是怨我，斷了他的財路了。」

    他心中一動，問：「項主編，喬鴻禎被處罰的原因，京城醫術圈裡都清楚知道了嗎？」

    「看這位郝專家的態度，除了利益因素外，似乎對喬鴻禎還有些同情呢。」

    項榮點點頭，道：「具體的原因，我們都很清楚。」

    「剛開始，還有不少人拍手稱快，認為這是淨化了醫生隊伍。但是幾個醫療訴訟下來，喬鴻禎境況就有些慘了……」

    他有些憤然的說：「所以，一些風言風語就出來了。」

    「什麼風言風語？」林傑追問道。

    項榮猶豫了一下，道：「有傳言說，是你睚眥必報，想讓喬鴻禎徹底不能翻身。」

    「本來喬鴻禎的處罰，是不會是這麼重的，是你的一力堅持，才讓有求於你的那一位京城大人物在幕後施壓，讓喬鴻禎被罰終身不得再從醫。」

    「還有後續的醫療訴訟，也是你在背後鼓惑的。」

    林傑冷冷一笑，道：「先不說我沒有這麼做，即便我這麼做了，又能如何？」

    「只許他做初一算計我，就不許我在十五針對他？」

    「如果他好好的做一個醫生，即便別人想對付他，也抓不住他的把柄吧。」

    項榮嘆息道：「道理是這個道理，但弱者總是會得到一些同情，而且每人都有不同的利益，認知自然就會有偏向性。」

    「走吧，我們去會場，我帶你認識幾個朋友……」

    兩人來到四樓的座談會現場，這裡已經來了四十多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高興的交談。

    項榮的交往，真是廣泛，幾乎和每人都能親切的談上幾句。

    林傑在他的介紹下，認識了不少醫學同仁……

    上午九點三十分，座談會準時開始。

    受邀參加的與會人員，圍坐一個超大的橢圓形會議桌前。

    他們帶來的學生或助手，還有為本次座談會服務的醫學院學生，也約有四五十人，安安靜靜的坐在了後排座位上。

    袁廣喜，還有陶泰清，分別致了歡迎辭。

    就在陳石準備做研究報告，開啟真正的座談研討之時，一位不知道誰帶來的青年，忽然站起來，大聲道：「陳教授，我聽說，這個座談會討論的研究成果，實際是林傑一人的成果，您和陶院長是鳩佔鵲巢。」

    「請確認一下，這個傳言，究竟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