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妙手心醫 作者：陳家三郎 (全書完)

第680章 高端病人

    臉色青紫，雙眼外突。

    林傑進一步檢查，發現此人喉頭水腫堵塞了氣管，同時無脈搏無心跳。

    這是急性過敏引發的呼吸停止和心臟驟停！

    「乾淨的刀，還有乾淨的吸管！」

    林傑的這一句話還未落地，就有一人著急吼道：「快點拿刀和吸管，要干淨，消過毒的！」

    一二十秒之後，一柄廚房用小尖刀，還有一包未開封的吸管，就遞了過來。

    林傑用小尖刀熟練的做了切管手術，隨後插上一根吸管。

    之後，林傑開始給這位倒地的中年人做胸外壓，還有人工呼吸。

    這種情況下，人工呼吸倒是好做，直接對著吸管吹就可以了。

    中年人面部的青紫，漸漸的消退。

    兩分鐘之後，此人也恢復了自主心跳。

    林傑站了起來，對周圍的十幾人道：「心跳和呼吸都恢復了，暫時沒有了生命危險。現在只需等救護人員來了，帶到附近的醫院，做進行進一步的醫療即可。」

    「林醫生，林醫生，我朋友這是怎麼了？」

    說這話的人是一位五十多歲，頭髮稀疏的中年男子。

    他顯然是認識林傑的，一臉關切的道：「我們坐下才動筷沒多久，老趙捂著自己的脖子站了起來，呃呃的就是說不出話了，隨後他就倒地沒有了心跳。」

    他稍微猶豫了一下，猜測道：「是不是這菜裡，有什麼問題啊？」

    這話的意味非常明顯，就差明說菜裡有毒了。

    隨著他這話，就有幾人開始咳嗽，檢查自己的手，或摸自己的臉，生怕自己的身體也出現異常。

    「錢老闆，有些話，是不能隨便亂說的。我這家店是老字號，可曾出現過飯菜質量問題？」

    穿著一身淺色旗袍，盡顯成熟魅力的飯店女老闆，急切的辯別了一句後，又把目光移到林傑身上，懇切的道：「林醫生，你是我們濱海公認的醫學專家，你說句公道話吧。」

    「地上躺著的這一位趙總，是我們店裡的常客，一個月總要來一兩次的。可這樣的事情，卻還是第一次發生。」

    這種時候，林傑也不好把話，說的太死。

    他沉吟了一下，道：「根據我的判斷，這一位趙總的狀況，可不像是中毒，很可能是急性過敏反應引發的心臟驟停和休克。」

    「當然，我這也是猜測。具體的病因，還需要醫院做進一步的檢測，才能確定。」

    「竟然是過敏反應！真沒有想到呢」

    女老闆微微一怔之後，表情就是一鬆，自動忽略了林傑「猜測」這句話。

    剛才發話的那一位錢老闆，卻很是不解的詢問：「林專家，據這位老闆娘所說，老趙可是這裡的常客啊。」

    「老趙要是真對某種食物過敏，之前就應該有所發作才是呀，老趙自己也沒提起過啊。」

    面對周圍不少人的疑惑，林傑解釋道：「過敏反應是一種很複雜的人體免疫反應，這種反應有時候很敏感，很少的過敏源刺激就能引發。」

    「我們身邊的過敏源，高達兩萬多種！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任何一樣東西都可能成為一個人的過敏源。許多過敏物質，我們也很難知道的。」

    林傑猜測道：「或許飯菜裡，最近更換了新的調味料，香料什麼的。」

    「還有一個可能就是，人體也會因為某些病變，或其他因素影響，對本來不過敏的物質，也可能變的過敏。」

    鑑於林傑的醫學地位，不少人聽到這個解釋之後，都認同的點點頭，那一位錢老闆也不在質疑。

    這時，一位服務員裝扮的年輕女孩，指著房間內的鶴形香薰爐，開口詢問：「林醫生，林醫生，請問一下，這香味也能引發過敏反應嗎？」

    林傑看向那鶴形香薰爐，忍不住抽動了一下鼻子，好聞的味道沁人心脾。

    「這個香味，其實是由極其細小的顆粒或者分子結構組成的，我們能聞到它，是因為它被我們吸入了體內。」

    「這種小顆粒在體內積累到一定程度，也是有可能引發過敏反應的。」

    聽到這話，這個年輕的女服務員就緊接著說：「老闆，老闆，我那個同事老鄉聞到這個新換上的香味，就頭疼，而以前那種香味，就從沒有出現過頭疼情況。」

    「肯定這個新香味，引發的過敏反應。」

    這話令女老闆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狠狠的瞪了這女服務員一眼。

    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就有急救人員帶著擔架和搶救設備，急匆匆的來到了這裡。

    看到病人脖頸上插的著一根吸管，當前的男急救醫生就是一怔，隨即高聲道：「誰給病人做的切管和插管？是誰？」

    「是林專家！」

    「是林醫生！」

    男醫生隨著眾人的目光望過來，看到林傑，就是一驚，有些不安的道：「林專家，我沒想到會是您……」

    林傑輕聲道：「給病人做消毒處理吧。我會在搶救記錄上籤字，並做說明的。真出了問題，不會怪到你們身上的。」

    醫生對病人的救治，是有異常明確的責任劃分的。

    簡單一點說，就是誰出手誰負責。

    像這種外出的急救醫生，對這種責任劃分，更是格外的敏感。

    比如，路人對一個人進行搶救，做胸外壓導致肋骨骨折，刺穿了肺部，如果後續來的醫療救護人員，沒能發現這一點，並做好記錄，這個責任有可能會自己背的。

    等林傑在搶救記錄上籤好字，寫好說明，急救醫生也給病人替換好了插管，做好了消毒包紮。

    然後，他們用擔架抬著病人，疾步出了餐館……

    這裡事情已了，林傑、安可夢和付修遠也離開了御膳堂。

    走進電梯，付修遠呵呵笑道：「林專家，老闆給免單，這一餐算是你請我了。改天我再找一個好地方，回請你一次。」

    他又朝安可夢一笑，說：「到時，你也跟著一塊來。」

    安可夢笑眯眯的應了一聲，又拽著林傑的衣袖，高興的道：「傑哥哥，你今天算是幫了御膳堂一個大忙了。真要死了人，有些話是說不清楚的，肯定會大大影響生意。」

    「下次來這裡吃飯，傑哥哥你是不是就有了，不用預約的特權了啊？」

    林傑直搖頭道：「即便有特權也不來，隨便吃頓飯就要數千上萬的。雖然咱也是吃得起，但是艱苦樸素的傳統，還是要保持的。」

    「再者說，這裡的食物都是高油高脂肪的，偶爾吃一次是可以的。長吃的話，就對身體不太好了。可夢，我們要健康飲食。」

    聽著這義正言辭的話，安可夢就暗自撇了撇嘴。

    付修遠哈哈一笑，道：「安可夢，想來這裡吃飯了，就給我打電話，我請你。你這位傑哥哥有些摳門了，賺來的錢就是要花的。」

    到了地下停車場，與付修遠分開，林傑載著安可夢朝祥泰公寓駛去。

    駛上街道沒多久，坐在副駕駛位的安可夢，就看到車窗外的一家冷品店一晃而過。

    她滿懷期待的說：「傑哥哥，今天的天氣還有些熱呢，我們回去之前，一塊去吃冰激凌，好不好？」

    林傑沒有直接回她，而是開口道：「成年人體骨骼有二百零六塊，而健康人體全身的肌肉共有六百三十九塊。」

    安可夢伸出左手，在林傑眼前晃了晃，嬌聲道：「掌心到現在還疼呢，真的疼呢。我長這麼大，爸爸和姐姐都沒有打過我……」

    林傑沒理她，繼續道：「這些肌肉約由六十億條肌纖維組成，其中最長的肌纖維達六十釐米，最短的僅有一毫米左右。」

    「大塊肌肉有兩千克重左右，小塊的肌肉僅有幾克。」

    「一般人的肌肉，佔體重的百分之三十五到四十五。肌肉內毛細血管的總長度可達十萬千米，可繞地球兩圈半。」

    「人類全身上下，最強韌有力的肌肉，是舌頭……」

    「好了，好了，別說了！」

    安可夢臉色鬱鬱的，從車後座的背包裡，掏出約有三釐米厚的一本講義，撅著嘴道：「我現在就開始學習人體肌肉……」

    下午五點，安可馨也來到了祥泰公寓。

    在書房裡，給林傑講了與斯洛菲爾的商談之事。

    「阿傑，斯洛菲爾最關注的，是你的醫術能力。在我們把你做過的幾份病例，給他詳細講述了一遍之後，他把自己最終確定下來的想法，也講了出來。」

    「哦，他的最終想法是什麼？」林傑遞給安可馨一杯水，好奇的問。

    安可馨喝了一口，笑道：「只做高端病人。」

    「斯洛菲爾表示，像你這樣醫術高超的醫生，在美國也是異常稀缺的。而且那些人，是永遠不會缺少病人的。」

    「這種情況下，很多得了重病的有錢人，不得不退而求其次，選擇水平次一等的醫生來治療自己。」

    「但是，如果有了更好的選擇，他們自然會選擇更好的。對他們說，錢是次要的，自己的健康和生命才是第一位的。」

    林傑呵呵一笑，道：「這樣的人，也更是難以說服吧。斯洛菲爾有那麼大的說服力？」

    安可馨笑道：「這就不需要我們來操心了，反正他自己是信心滿滿的。」

    「斯洛菲爾的算盤打的挺好，這樣的高端病人，中介費用起碼都是十萬美元起步，還能收穫對方的感激和人脈資源呢。」

    「今天我們只是粗略的談了一個大概，很多細節的問題還需要再談。」

    「不說這個了，阿傑，我問你……」

    安可馨臉色一板，嚴肅的問：「你真的體罰可夢，打她了？」

    林傑啊了一聲，奇怪的說：「就打了一下。我不是提前給你說過了，你也同意了啊？」

    安可馨喘了幾口粗氣，心疼的道：「我以為你只會嚇唬嚇唬她，沒想到你真的下手了。可夢從小到大，就沒人動過她一根手指頭。」

    「不行，我要先去看看可夢！」

第681章 滲析和腎移植

    「林傑……」

    這聲音如炸雷，似獅子吼，林傑就是莫名的渾身一寒，惶然站起。

    與此同時，書房之門被猛然推開，安可馨拽著安可夢就闖了進來，吼道：「林傑，你也太狠心了吧，竟然把可夢的手打成這樣！」

    看著安可夢被安可馨舉起的左手，林傑的鼻子都快氣歪了。

    她的左手，纏了至少有七八層紗布，隱隱的還有紅色從紗布中滲出。

    這一幕，著實令林傑氣壞了，氣急敗壞的喊道：「安可夢，你……你……」

    還未等他把話說完，安可夢急忙把左手纏著的紗布扯開，道：「姐姐，姐姐，我手沒事，一點兒事沒有。」

    「你看……你看……」

    她把白嫩嫩的小手，使勁的安可馨眼前晃了晃，又解釋道：「我這是在練習包紮傷口呢。你說你，也不說一句，就拉著我急慌慌的過來……」

    安可馨臉色忽然變得鐵青，眼神有如殺人般，在閃爍著怒光。

    安可夢的聲音漸漸的弱了下來，嘀咕道：「我連解釋的時間都沒有……這事不怪我的。」

    「是你自己太衝動……」

    最後，她自己也說不下去了，低著頭看著自己穿著人字拖的腳丫子。

    這時，張笑笑闖了進來，繞過安家姐妹，護在林傑身前，擔憂的問：「發生了什麼？你們這是吵架了？」

    「吵架歸吵架，可別動手啊。」

    「笑笑姐，沒事，只是一點誤會，現在誤會已經消除了。」

    安可馨很快平復了情緒，長呼出一口氣，道：「阿傑，可夢的教育以後就全交給你了。我和父親對你的任何舉措，都會贊同的。」

    「至於體罰……」

    她咬著後槽牙，惡狠狠的道：「我代表父親再次表個態，只要打不壞，你隨便。」

    一聽這話，安可夢急忙伸手扯住安可馨的衣角，抬頭努力睜大眼睛，可憐兮兮的說：「姐姐，你這是生我的氣了嗎？」

    「我以後會很乖的，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安可馨就是一瞪眼，哼道：「又來這一套？你都多大了啊？你都十七八歲了，可不是只有七八歲。」

    安可夢伸手抱住安可馨的胳膊，搖晃著自己的身體，嬌聲道：「別管我多大了，我都是你的妹妹啊。我知道是自己錯了，不該故意的誤導你。」

    「都怪傑哥哥不給我買冰激凌……」

    說著這話，安可夢就偷偷的瞄向林傑，見他的眼光也滿是不善，立時把目光撤了回來，繼續一扭一扭自己的身體，怯怯的道：「我也沒想到，姐姐你會發這麼大的火。」

    「姐姐，我真的錯了……」

    看著安可夢眨著大眼睛，楚楚可憐的看著自己，安可馨不由的想起她小時候，求自己抱抱的可愛樣子。

    安可馨心中一軟，轉頭看著林傑，無奈的道：「阿傑，可夢確實是嬌慣了一些。」

    「別看她有時挺懂事的，令人欣慰，令人心疼。但也有時候，會做一些十一二歲，甚至五六歲的幼稚事情，令人火大，你別怪她哈。」

    林傑心道，在你這個寵妹狂魔面前，我怎麼會怪她呢。

    要怪也得等你離開啊。

    他淺淺一笑，說：「只要可馨你不生氣就行，我怎麼會怪她呢。」

    張笑笑見氣氛緩解，開口道：「誤會解開了就好，解開了就好！」

    「阿傑，剛才我接到了那個英國人弗雷迪的電話，他說想帶一個朋友過來拜訪，詢問你週一週二是否方便？」

    林傑眉頭微微一皺，問：「帶朋友，什麼朋友？他有說什麼事情嗎？」

    「一位叫伯德-卡希爾的朋友，弗雷迪說，伯德認識到自己上次見面說話很不當，有所冒犯，希望得到一個當面道歉的機會。」

    聽到這話，林傑把目光投向安可馨，問：「那位表妹和這位伯德-卡希爾，關係和好了沒？」

    安可馨搖搖頭，說：「應該還沒有。到現在為止，我這個表妹還沒來我家見父親呢，想來她和伯德之間的問題還沒搞定。」

    林傑追問道：「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的矛盾嗎？」

    「具體的還不清楚，不過從各種跡象來看，想來與你有一些關係。」

    安可馨建議道：「阿傑，方便的話，就見一見他們吧，表妹的事情早一點解決，大舅一家也能早一點安心。」

    林傑輕輕的一頜首，道：「笑笑姐，就把會面安排在週一下午兩點，在醫學院辦公室……」

    晚飯過後，安可馨因為事情忙碌，不能留下，林傑把她送到電梯門口。

    兩人剛準備要來一個吻別，安可夢提著背包跑了過來。

    「姐姐，好幾天沒有見到爸爸了，我想爸爸了，和你一塊回家。早上沒人陪著爸爸鍛鍊身體，爸爸也是會偷懶的哦。」

    安可馨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背包，對林傑道：「傑哥哥，講義我都帶著呢，回到家之後，我保證用十二分的努力學習。」

    林傑心中暗道，小丫頭求生欲很強啊，知道避開鋒芒了，不過小丫頭似乎忘記了，沒有初一，還有十五呢。

    他笑著點點頭，輕聲道：「多多努力，下周的時候，還會有考核的……」

    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安可夢卻感覺到脊骨有些發涼，左手心又隱隱有些痛了。

    她猶豫著是否要留下，乖乖的認錯討好時，電梯門叮咚一聲打開，從裡面走出了一為姿態優雅的女士。

    此人，安可夢是見過的，正是御膳堂的那個女老闆谷安琪。

    有客人來訪，安可馨暫時延後回家，以女主人的身份，熱情的把谷安琪迎到了家中。

    寒暄過後，林傑也收下了對方作為禮物的兩瓶法國葡萄酒。

    林傑猜測，估計關注自己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自己酒量奇差，卻又喜歡品嚐上好葡萄酒的奇特愛好。

    「谷老闆，那一位趙老闆的情況怎麼樣了？」

    谷安琪嘆了一口氣，一臉愁色的道：「林專家，我正是因為這事過來的。趙老闆確實是因為急性過敏造成的心臟停跳和休克。」

    「通過過敏源測試，也測出包間裡的香氣，是引發趙老闆過敏的真兇。」

    對方特意而來，林傑心有所悟，問：「難道那位趙老闆，因為過敏反應引起了其他病症？」

    谷安琪重重的點點頭，說：「您真不愧為專家，一猜就猜到了。趙老闆去了醫院之後，又出現了急性腎衰竭症狀。」

    「經過緊急治療，情況基本穩定了下來。但是，醫生卻說，趙老闆的腎臟不容樂觀，如果這次不能有所好轉，以後就要靠洗腎滲析過日子了。」

    林傑不由的感嘆，這個趙老闆運氣真是差啊。

    過敏反應引起腎衰竭，大部分是由於服用或注射的藥物過敏引起的，這個香氣過敏竟然也能引發腎衰竭，真是……

    林傑忍不住詢問：「谷老闆，你這個香氣含有藥物成分？」

    谷安琪有些心虛的道：「那人是朋友介紹來的，他在向我推薦時，說這個香氣可以提神，有益身心健康，我聞著確實感覺不錯，就……」

    她很是懊惱的道：「我也沒想到，這個香料裡竟然還含有一些可以導致過敏的成分啊。」

    林傑忽的明白，那一位趙老闆應該是接觸到了兩種過敏源。

    一種過敏源造成了他的腎損傷，另一種過敏源導致了他的喉頭水腫，心臟驟停。

    只不過後一種過敏反應太過劇烈和顯化，遮掩了前一種的症狀。

    「林專家，救人救到底，能否給他看一看啊？」

    谷安琪從隨身包裡取出一沓複印文件，「這是我複印的趙老闆的病歷，還有檢查治療資料，林專家，請您……」

    沒讓她繼續請求，林傑就接過了這沓紙，一一的翻看。

    看過一遍之後，林傑在腦海中分析了一下，遺憾的道：「谷老闆，我恐怕是無能無力了。從檢查化驗單上來看，這位趙老闆早年應該患過腎炎，腎臟有過較嚴重的損傷。」

    「而這一次的過敏反應，又損傷到了腎臟的大部分腎小管。」

    「從主治醫生的治療方案來看，可以說沒有什麼可修正的。最終的治療效果，只能依賴趙老闆對藥物的敏感程度，還有自身恢復力了。」

    谷安琪臉上的憂色大增，詢問道：「林專家，那……那從您的專業來判斷，趙老闆挺過這一關的希望有多大？」

    林傑分析道：「腎臟早先有損傷，又經過這一次的過敏摧殘，再加上先前腎炎的治療，讓趙老闆對腎病治療藥物，有了一些抗藥性……」

    「谷老闆，你最好不要過於樂觀。」

    說到這，他又安慰道：「即便結果糟糕，要靠洗腎滲析過日子，也不用悲觀。按時滲析，調養好身體，活個幾年十幾年，甚至更長，問題不大的。」

    「滲析也不行了，還可以做腎臟移植的。」

    滲析和腎臟移植，都是治療腎衰竭和尿毒症等腎臟疾病的有效方法。

    至於哪一個效果最好？可以說各有利弊。

    做滲析一個星期需要兩到三次，時間耗用較多，一個月的花費也近四五千元。

    且，隨著滲析時間越來越長，費用越來越高，最後其它器官也會慢慢受損，也需要藥物支持，費用就會越來越多。

    做腎移植，患者要尋找腎源、血型匹配、一次性治療費用較高，且換腎之後也需要長期服用抗排斥藥物。

    做了腎移植之後，如果恢復良好，生活質量要明顯優於做滲析的患者。

    只是做了腎臟移植之後，有一個生存概率問題，在考驗著患者。

    林傑個人認為，先做滲析，等身體差不多到了極限，再做腎移植。

    谷安琪帶著失望離開。

    猶豫再三的安可夢，最終還是跟著安可馨一起回了家。

第682章 不負老師心血

    週一上午的課程結束之後，林傑難得的請自己的學生們一塊吃飯。

    霸佔了醫學院辦公樓的一間小會議室，十幾人圍坐在橢圓形會議桌前，一起開吃外賣。

    剛吃了幾口，林傑狀是隨意的問：「顏北辰，林小小現在的情況如何？」

    顏北辰急忙把嘴裡的食物嚥下，又喝了一口水，才開口道：「老師，這段時間，林小小的症狀一直很平穩，沒有發現肢體協調性有惡化的跡象。」

    「林東豐，苗涵夫妻也一直按照我們的叮囑，每日督促林小小做運動，增強她體質。」

    林傑點點頭，說：「嗯，好！那就通知他們，本週六來濱海，辦理住院手術。」

    這話一出，會議室氣氛就是一凝。

    有幾人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沒有了吃飯的胃口。

    林傑假裝沒有看到，繼續道：「週三，週四，週五，分別對二號、四號和五號試驗猴進行解剖驗證。一號和三號試驗猴，留作做林小小的對比試驗對象。」

    停頓了一下，他又道：「如果解剖發現了嚴重的器質性病變，就採用備用手術方案，給林小小進行顱腦大跨度接橋手術。」

    「田項禹、霍廣恆，到時我會需要你們兩人的協助，你們預先準備一下。」

    「是，老師！」

    田項禹、霍廣恆兩人齊齊應道，臉上卻沒有多少高興的神色。

    林傑又開口道：「宋立誠、曾陽、高彥紅、霍廣恆、郭鵬，從下周開始，你們每週需要拿出三天時間，去附屬醫院做實踐實習。」

    「先去心外科待一個月，我會和任教授打招呼的。」

    「至於賀憶敏，你還是每週拿出一天在門急診，另外再拿出兩天時間，和他們一起實習。」

    被點到名字的幾人，俱都輕輕的嗯了一聲。

    這個安排雖然有些突兀，但也不算太過意外。

    這一學年，是宋立誠、曾陽的畢業年。

    他們總不能老跟著林傑學理論，偶爾做副手參與幾例手術，進行實踐實習，多接觸病人是必須且必要的。

    至於軍方派過來的高彥紅、霍廣恆、郭鵬、賀憶敏四人，則是剛剛博士畢業。

    這一年，本來是他們做實習醫生的一年，也是考醫生資格證的一年，在醫院的實習工作經歷是必不可少的。

    「老師，老師，我們三個呢？」

    方含蕊忽然開口，指了指自己，還有身邊的田項禹，蕭剛豪兩人。

    林傑隨口回道：「蕭剛豪會暫時掛靠在附屬醫院五官科，接診病人。至於你和田項禹，各自有資源，也不缺去的地方，自己安排吧。」

    方含蕊有些不依的道：「呀，老師，你這是厚此薄彼啊，蕭剛豪和我們的情況是一樣的，都是在職過來進修的啊！」

    林傑哼了一聲，道：「蕭剛豪怎麼會和你們一樣，他已經決定加入安林醫院了。你們兩個如果棄暗投明，脫離利民醫院和京城大學附屬醫院，我也會酌情安排的。」

    「嘻嘻，老師，這可是你說的哦！」

    方含蕊收斂了臉上的笑意，一本正經的說：「老師，我現在正式申請加入安林醫院，在您麾下工作。」

    林傑就是一怔，問：「方含蕊，你可別開玩笑，你這個選擇，你父親會同意嗎？他可是利民醫院的院長！」

    方含蕊重重的點點頭，說：「老師，您不用擔心，這個問題，我已經和父親深談過了。」

    「用我老爸的原話說，就我這資質，也就是跟著您再混上七八年，才能勉勉強強的出來撐起一個普外科室。」

    對於方含蕊的選擇，林傑自然是高興的。

    為了保險起見，他又確認的問：「你的選擇，不會對方院長產生什麼負面影響吧？要知道，安林醫院與利民醫院西院、利民醫院是有直接競爭關係的。」

    方含蕊笑道：「老爸他就是一個普通的院長，只擁有一點期權股份，把自己都奉獻給利民醫院已經足夠了，沒有必要再把自己的女兒，也奉獻給利民醫院啊。」

    這句話，引得一陣輕笑聲。

    因試驗猴一事，讓眾人有些低落的情緒回升了不少。

    曾陽趁機暴了一個消息：「老師，我已經向安林醫院投遞了簡歷！」

    宋立誠也淡淡的道：「我也投遞了！」

    林傑更是高興，道：「你們兩個跟我說一聲就可以了，白白浪費了一份簡歷。」

    這時，田項禹站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老師，我的情況，我……」

    林傑輕輕一揮手，止住了他的解釋，笑道：「田項禹，你不用不好意思，我教你們知識，目的可不是為了讓你們給我工作的。」

    「無論你們在哪裡工作，只要盡心努力，不負所學就可以了。」

    田項禹表情一鬆，表態道：「老師，我一定會吧！」

    「哎，老師！」

    方含蕊忽的訝然喊了一聲，道：「我怎麼感覺，今天這頓午餐的氛圍有些不對啊。老師您一下子就把我們大部分下放進醫院了。」

    「您是不是因為有了那個醫學定向班，就準備放棄我們了啊？」

    隨著這話，所有人都盯著林傑，像顏北辰、馬洪敏、趙芳等幾個女生，還露出了被拋棄的委屈表情。

    嚴格意義算起來，他們是陳石教授的學生，只是跟著林傑學習知識，有師生之實。

    那個醫學定向班的學子，才是林傑根紅苗正的學生。

    所以對這個醫學定向班，他們的心情有些複雜，可謂是羨慕嫉妒恨，五味雜陳

    見他們的樣子，林傑就是一樂，道：「你們喊了我這麼長時間的老師了，也不能白喊，不是嗎？」

    林傑伸出手指，一一的點了過去，「你們呢，是我的第一屆學生。」

    他有些感觸的道：「雖然我也沒有什麼教學經驗，對你們算是瞎培養，但是我可以拍著胸脯說，我對你們，自認是認真負責的。」

    「把你們幾人放進醫院，進行實踐培養，不是下放，是教學需要。」

    他輕聲解釋道：「至於那個醫學定向班，算是一個試驗。」

    「你們都是帶著一身學識而來，我只能根據你們自身所學，還有你們的興趣所在，夯實基礎，再加以指導和引導。」

    「而這個醫學定向班的學生，就像是一張張白紙，我想試一試，能不能在七八年的有限時間內，把他們系統的培養出來。」

    「但是論感情，他們肯定是比不上你們的，就像是初戀，第一個孩子，你們佔據了這個第一，這是他們絕對比不上的。」

    「我對你們的感情，是很深厚的，你們就是我的開山大弟子，不用羨慕他們。」

    林傑說這話，沒有什麼深意，但是架不住學生們多想啊。

    他是一位心臟移植患者的事實，立時浮現在所有人腦海中。

    這些學生們意識到，之所以招收那個醫學定向班，或許這是老師想著，在身體最健康的時候，把一身醫術傳承下去。

    想起自己每次上課，老師講到最後，喉嚨差不多都是沙啞了。

    想到每次一對一的談話，老師都是熬到深夜，頂著星星月亮回去。

    更是想到每一次更新書單，佈置下一階段的學習任務，老師幾乎都卡住了自身能夠承受的極限，讓自己不得不拼了老命在努力。

    說實話，這種持續高強度的學習，心中沒有半點抱怨，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現在，他們似乎都明白了老師的苦心。

    這是老師深知自己時間的有限，還有未來的不可測，所以才儘可能把海量的知識，壓縮在最短的時間內灌輸給自己。

    轉念之間，這些傢伙們紛紛想了這麼多，比較感性的顏北辰、趙芳兩人就是眼睛一紅，站了起來。

    她們蹭蹭的來到林傑身邊，衝動之下，竟然大膽的一左一右抱住了他。

    「老師，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醫學只會越來越發達，老師您一定會健康長壽的。」

    這話令林傑有些愕然，看了看其他人，似乎他們也都是一臉的觸動。

    林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讓他們往這個方面想，但是似乎挺有激勵作用的。

    他拍了拍顏北辰、趙芳兩人的肩膀，語氣沉重的道：「我別無所求，真到了那一天，我看到你們都能有所成就，也就心滿意足，沒有遺憾了。」

    「老師……不許你這麼說……」

    說這話的趙芳，鼻子一酸，眼淚就流了下來，雙手不自覺的用力抱緊了林傑肩膀。

    林傑就感覺到被箍的有些難受，趕緊的出聲提醒，「快點放手，我快喘不過氣來了。還有，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不許這麼明目張膽的佔我的便宜。」

    在幾人的強裝笑顏中，顏北辰、趙芳臉色紅紅的放開了林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林傑清咳了一聲，嚴肅的道：「都趕緊的吃飯，我二點鐘還要見兩個人。這周，還有下周，你們要做的事情也有很多，沒有時間浪費。」

    「是，老師！」

    所有人應了一聲，進入了狼吞虎嚥的吃飯模式……

    林傑吃完走人，學生們都留了下來打掃衛生。

    田項禹輕輕的敲了敲會議桌，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沉聲道：「十四人，十四張不同且不時更新的書單，十四份有針對性的指導。」

    「我們都能明白，老師在我們每一身上花費了多少心血。」

    「說句不客氣的話，老師有必要在我們身上花費這麼多心血嗎？老師輕鬆自在的行醫，然後每月用一兩個星期的時間，去旅行，去休閒，去娛樂，豈不是更好？」

    田項禹的目光緩緩掃過眾人，道：「在想一想其他的導師們，是怎麼對待自己學生的？不是把他們當作廉價勞動力，就是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我們都是成年人，慷慨激昂的口號什麼的，講了也沒用，我只希望，我們能牢記一點，不負老師心血！！」

第683章 第一位國際病人

    弗雷迪和伯德-卡希爾兩人來的相當準時，敲門的時候，是差三分鐘不到兩點。

    兩人還給林傑各帶來了一瓶英國葡萄酒和美國葡萄酒作為禮物。

    「林傑醫生，非常抱歉！」

    伯德開門見山的用英文道：「上次相見，是我太過自以為是，還請見諒。」

    「卡希爾醫生，你的歉意我接受了。」

    林傑請兩位坐下，也用英文道：「這種事情，在我身上經常發生，且卡希爾醫生你的意見也是中肯的，只是我自己的情況，有些特殊而已。」

    他又直言詢問：「卡希爾醫生，你特意請弗雷迪先生陪同，你們是朋友嗎？」

    伯德看了弗雷迪一眼，開口解釋說：「我們算是相互認識！」

    「我有一個大學同學，在英國駐濱海領事館工作。在那天的下午茶上，我幸運的見到了弗雷迪先生。」

    見弗雷迪沒有插言的意思，伯德繼續道：「在三年多之前，我在梅奧診所達多夫博士領導的眼科研究中心學習進修的時候，是見過弗雷迪先生的。」

    「那時，他正是為露西的眼睛問題，求醫達多夫博士。」

    「只是露西的情況有些複雜，達多夫博士也沒有有效的辦法……」

    這時，弗雷迪開口道：「林傑醫生，當時達多夫博士提出了一個和您類似的手術方案。只不過，他承認，這個手術方案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小，建議我們不要冒險。」

    「我和妻子認真考慮一番，後來就放棄了。」

    伯德接著道：「那天在下午茶活動上相見，自然就談到了露西的近況，我才得知林傑醫生你為露西做了手術。」

    他攤開雙手，有些誇張的道：「林傑醫生，你完全可以想像得到，我當時的驚訝和震驚。」

    「露西的手術難度，我是確切知道的。這讓我意識到，陳石先生對你的誇讚，或許一點都不是溢美之詞。」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坦白講，當時的我，一直排斥相信這是真的。但是以弗雷迪先生的謹慎，是不可能拿自己女兒的生命和健康來冒險的。」

    「弗雷迪先生選擇相信你，自然不是盲目的，也不可能是被人矇蔽。在我的特意打聽下，我又從弗雷迪先生這裡，瞭解到了許多有關你的事蹟。」

    「在大量可以查證的事實面前，我不得不承認，林傑醫生你在眼外科方面的實力，不弱於達多夫博士，或許還超過了他。」

    「林傑醫生，我再一次為我那一天的無禮道歉！」

    伯德站了起來，請求道：「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可以跟你學習一些時間嗎？我願意盡我所能，為此支付學習費用的。」

    這個請求，讓林傑有些意外，也有些自得。

    他心中暗嘆，只要有本事，有真才實學，總是會突破偏見，獲得別人認可的。

    林傑沉吟了一會兒，道：「最近這段時間，不太合適，我沒有空閒時間，再指點其他人了。如果你真有意的話，可以等明年七八月份，安林醫院運營之後。」

    「那時，醫院會設有專門的交流學習部門，可以安排像你這樣的醫生，來醫院進修。」

    「明年七八月份？」

    伯德略思索了一下，點頭笑道：「完全沒有問題，對我來說，正好有充足的時間，把美國的工作和生活做一個妥當的安排。」

    林傑想起他與陳月華之事，詢問道：「卡希爾醫生，我知道這是你的私事，但是我還是需要冒昧問一下，你和陳月華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重新坐下的伯德，猶豫了一下，輕聲道：「你的詢問，我不介意，好像這是中國人的一個傳統，戀人之間發生了矛盾，親朋都會出面調解。」

    「我可以告訴你，我和艾麗莎發生矛盾是因為，我被她誤導了。」

    「哦，艾麗莎是月華的英文名字。」

    解釋了這一句之後，伯德有些懊惱的道：「因為我不怎麼懂中文，對林傑醫生你的瞭解，全都是艾麗莎告訴我的。」

    「根據之前她對你的描述，我對你的印象是，一個有些天賦的在讀醫學碩士。」

    「艾麗莎對你的情況，應該是知情的，但是她卻沒有對我說清楚。」

    「這才造成那一天，我先入為主的失禮。」

    聽到這，林傑雖然不清楚，陳月華為什麼對自己的介紹有些隱瞞，依然為她解釋道：「卡希爾醫生，我就問你，如果艾麗莎對是我如實介紹，你會相信她說的話嗎？」

    伯德沉默了一會兒，緩緩搖頭道：「應該不會相信。」

    「你的年齡，還有你的成就，反差太大。如果不是弗雷迪先生親口所言，我又身在濱海，可以調查到一些事情，這樣的事情，難以令人相信。」

    伯德又安靜了一會兒，臉色難看的道：「我與艾麗莎爭吵，應該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被遷怒了。」

    林傑靜靜的看著，繼續聽他講，「上個月，我有一個很好的朋友出了車禍，傷到了右眼，傷情嚴重，只有達多夫博士這一層次的眼科醫生，才有把握治好。」

    「只是……」

    伯德苦笑一聲，說：「雖然我跟著達多夫博士學習過一些時間，但是我跟博士的關係很是一般，研究中心裡像我這樣的進修生，就有幾十位。」

    「不出意料，我的請求被拒絕了。」

    他有些自嘲的道：「達多夫博士的助理回覆我，博士的日程緊張，沒有時間。我的朋友最終是由我所在醫院的眼科主任做的手術。」

    「沒有出現奇蹟，朋友的右眼沒有保住。」

    「我知道了林傑醫生你的實力之後，當時大腦裡就蹦出了一個想法，如果我當時就知道，還有一人也有能力保住朋友的眼睛，或許他的右眼就不會被摘除……」

    伯德呼出一口氣，承認道：「我的遷怒，讓我那一天有些失去理智，與艾麗莎發生了爭吵。這是我的錯，我去找艾麗莎道歉的。」

    他又表態：「像艾麗莎這樣美麗的東方女士，能和她在一起，是我的榮幸，我會珍惜的。」

    林傑差一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美麗的東方女士？

    看著伯德一臉認真的表情，還有他的棕色眼睛，紅色頭髮，林傑才想到，這是東西方的審美差異。

    在不少西方人眼中，小眼睛，塌鼻樑的東方女人，才是美女。

    林傑就很不理解，為什麼很多外國人認同的西方美女，都是一些滿臉雀斑，臀大腿特粗的傢伙。

    又和弗雷迪聊了一些小露西的情況，他們兩人才告辭離去……

    晚飯，林傑是和安可馨在外面吃的。

    在等待飯菜的空檔，安可馨首先告訴了林傑一個好消息，那六顆原鑽被一位大款以五百萬的價格買走了。

    「這個價格，算是公道。」

    安可馨從錢包裡掏出一張支票，遞了過來，說：「父親請人鑑定過，這六顆原鑽的市場價值，差不多就這個價，當然切割出來的價值會更高，上千萬都有可能。」

    「只是我們沒有合適的渠道，找不到高明的鑽石加工技師。」

    接過支票，林傑用食指輕彈了一下，笑眯眯的道：「以後，我就只給你買，可以保值增值的黃金首飾。這五百萬，可以買十幾千克黃金呢。」

    「我可不戴金晃晃的黃金首飾，特俗了，還不如什麼都不戴，你乾脆買金磚保值得了。」

    安可馨表達了意見之後，又接著道：「阿傑，大舅打電話了，明天晚上安排家宴。」

    「大舅說了，這個家宴目的，一是為了表哥婚事的具體安排通通氣，還有就是讓我們正式見一見陳月華和伯德。」

    「你明晚有時間的吧？」

    「有時間的，除非有特殊情況出現。」

    接受了家宴邀請的林傑，心中嘀咕道：「這伯德的效率挺高的啊，這麼快就搞定了東方美女陳月華呢。」

    他又關心的詢問道：「斯洛菲爾那裡談的如何樣了？」

    「算是基本談妥了，斯洛菲爾不會從我們這裡拿抽成。他的收入來自病人給的中介費用。這一方面，我們不管，談多談少，是他自己的本事。」

    「我們這邊的針對性醫療定價，基本上是直接把人民幣符號換成美元符號。」

    安可馨笑道：「當然，為了漲價有理，醫院會專門裝修一兩間特豪華的高級病房，專門接待斯洛菲爾介紹過來的高端病人。」

    林傑點點頭，認可了這個辦法，接著問：「斯洛菲爾可有提到什麼要求沒？」

    「他本想著好事，想獨家壟斷呢，讓我們只接收他介紹而來的美國病人。被我們給堅決否了，最終只是答應他，他介紹來病人有優先權，在你的日程可以安排的前提下。」

    這個條件，林傑認為是可以接受的。

    安可馨又接著道：「阿傑，斯洛菲爾之所以對這個中介服務，表現的這麼有信心，原來是他手上已經有了一個病人。」

    「我已經讓他把病人的病歷情況，發到你的郵箱裡了。」

    「阿傑，你這兩天看一看，如果覺得有把握，時間又合適的話，我會聯繫附屬醫院，以三方合作的名義，操作一下。」

    安可馨有些興奮的道：「這可是我們的第一位國際病人呢。」

    「我現在就看一下吧！」林傑取出手機，打開了郵件。

    他剛把附件打開，腦海中就傳出了沈蘭若的聲音：「咦，竟然是他！」

第684章 新的迷宮

    「蘭若姐，你竟然能夠辨認出是誰？」

    林傑有些驚訝，因為這份掃瞄的病歷，病人的姓名等資料，已經被塗抹掉了。

    沈蘭若在林傑腦海中輕哼了一聲，「從一人的基本身體和生理數據，認出自己治療過的病人，這有什麼難的，阿傑你也可以做到的。」

    林傑哦了一聲，恍然道：「原來這是你的一個病人啊，是心臟問題？」

    「不是，確切的說，他不是我的病人。」

    沈蘭若呵呵笑道：「我對他熟悉，因為他是一個名人。」

    「他是明尼蘇達維京人球隊的一名球員，我非常喜歡的一名橄欖球運動員，自然對他的各項體徵，是瞭解於心的。」

    「阿傑，快看一看，他究竟出了什麼狀況？」

    林傑繼續往下翻看病歷，發現了這一人的確切病症。

    腦瘤，一個直徑三釐米大的腫瘤。

    他粗略看過CT圖片，在腦海中自語道：「這個腫瘤的摘取難度不算大，既然作為一個名人，在美國應該能比較容易的，找到一個高水平的腦外科專家吧！」

    「你說的難度不算大，也只是相對你而言，實際手術難度應該也不算小了。」

    「作為一名運動生涯短暫的橄欖球運動員，對手術的要求，肯定是萬無一失，沒有任何的後遺症，自然要找最高水平的腦外科專家來做手術。」

    「而這樣的高水平腦外科專家，可不是那麼容易請得動的。」

    沈蘭若又繼續提醒道：「阿傑，你別忘了一點。他可是橄欖球運動員，腦袋經常遭受劇烈的撞擊，大腦結構或許與常人有點差異呢。」

    這麼一說，林傑認真的分析了一下顱腦CT，頓時發現了一點不同。

    丫丫的，這人在CT圖片上顯示出的不少紋路，與林傑記憶中正常人應該顯示出的紋路，竟然有了不小的差異。

    這一點，讓林傑一驚的同時，也興起了濃濃的興趣，有了一種迎接挑戰的興奮感。

    大腦做為一個異常精細複雜的器官，這一微小的改變，就意味著林傑先前可以依賴的大腦知識都不能用了。

    他必須重新探索，重新定位病人大腦的各功能組織，找出一條最佳的手術線路。

    這好比一座複雜的迷宮，林傑已經在裡面探索無數次了，什麼障礙、陷阱、險地，都摸索的清清楚楚，自然是可以輕車熟路的通過。

    但是現在，這座迷宮的一些關卡……改動了。

    迷宮變成了新迷宮。

    林傑需要重新探出一條路，這個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更困難的是，他沒有同樣的一座迷宮用來參考，用來練手，用來進行破壞性試驗……

    看著林傑如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手機屏幕，安可馨知道，他這是陷入了異常投入的工作狀態。

    雖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但是，這也要看場合的。

    鬱悶的安可馨，撅起了小嘴，探身伸出一指，慢慢的朝林傑的眉心點去……

    直到指尖快觸摸到眉心了，林傑才恍然驚覺。

    看到安可馨倏忽抽回的手指，又看到餐桌上已經擺好的飯菜，林傑放下手機，急忙道歉：「可馨，不好意思，一時投入忘形，我們開始吃飯吧。」

    安可馨拿起了筷子，給林傑夾了一塊嫩嫩的魚肉，關心的問：「阿傑，你剛才臉上的表情，專注中有凝重，凝重有興奮。」

    「能讓你如此表現的病人可不多，這個病人的病情可見很不一般，有多嚴重？」

    林傑想了想，解釋道：「並不是這個病人的病情有嚴重，只是病情足夠複雜。」

    「他的腦子里長了一個腫瘤，腫瘤不算大，最大直徑只有有三釐米，但腫瘤的位置略深一些。如果不顧慮腦部損傷的話，這個腦瘤摘取的難度，頂多算是中上。」

    「斯洛菲爾特意讓我出手，自然是想要做的漂亮，萬無一失的。」

    「這樣的話，這個手術難度，就呈幾何倍數上升了。」

    「最大的一個困難就是，此人的大腦結構相比正常人，已經發生了些許改變……」

    林傑把其中需要克服的困難，大致的給安可馨講了一遍。

    對大腦手術稍微有些瞭解的安可馨，十分擔憂的說：「既然其中的困難這麼大，阿傑，不如我們就拒絕了這個病人？」

    「拒絕？為什麼要拒絕？」

    林傑語氣躍然的說：「這麼一例具有挑戰性，能突破自我，醫術獲得提升的病例，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再說，這也是斯洛菲爾給我們的一個考驗吧，我們可不能臨陣退縮。」

    林傑自信的一笑，道：「可馨，你放心，我一定能夠找到最佳的手術方案的。」

    見他是如此的躍躍欲試，安可馨忽然有了一些感觸。

    或許正是因為，這種在專業領域知難而進，喜歡迎接挑戰的秉性，才讓林傑獲得了如今的成就。

    同時，對林傑把諾貝爾生理學獎作為追求目標，安可馨也不覺的那是遙不可及了。

    她燦然一笑，道：「阿傑，我相信你！」

    「不過……」

    安可馨又陰惻惻的道：「斯洛菲爾給我們的當頭炮，是這麼的猛烈，我們的回擊輕了一些，也有些說不過去啊。」

    「醫療價格，有必要再商榷一下，就手術難度來一個分級……」

    此時，沈蘭若的聲音，再一次在林傑腦海中響起，「阿傑，你的表態沒有讓我失望。」

    「作為一名有遠大追求的醫生，是絕對不能畏懼病人的複雜病情，唯有正面迎接挑戰，才能讓自己的水平漸次提高。」

    她又威脅道：「阿傑，你最好是沒有任何意外的治好他，不然我有你好看。」

    未等林傑詢問原因，沈蘭若哼道：「這名運動員，我可是真的很喜歡的，家裡貼有他的海報，我還收藏有他親手簽名的橄欖球呢，球衣，不止一件。」

    知道原因的林傑，自然不懼她的危險，很有興趣的默默道：「蘭若姐，對於任一個病人，我都是竭盡全力的。哎，你先告訴我，這個傢伙究竟是誰啊？」

    沈蘭若嘿嘿道：「等你回家後，再告訴你。我可提醒你一句，和女孩子吃飯，走神是非常不禮貌的哦……」

    林傑就是一個激靈，急忙注意力集中在安可馨臉上，才發現她臉上的些許委屈。

    他給安可馨盛了一碗芙蓉羹，歉意的說：「可馨，我錯了，我又忍不住想這人的病情了。」

    「你剛才說的是什麼啊？」

    安可馨橫了林傑一眼，用湯匙緩緩攪拌著芙蓉羹，說：「我剛才是問你，這一次表哥婚禮來的客人會有些多，舅舅需要人手幫忙。」

    「你可以抽出時間，幫忙接待一下客人嗎？」

    這樣迎來送往的工作，林傑是最怵頭了。

    他皺著眉頭問：「不是請了婚慶活動公司做統一安排了嗎？還需要我們也上場？」

    安可馨解釋道：「雖有婚慶公司的人在安排，但是自家人也是要忙的。」

    「這次來的客人，有很多是醫學界的人，還有一些人，或許是趁這個機會為你而來，所以舅舅就讓我問一問你的想法。」

    安可馨又嘆了一口氣，說：「主要是這次婚禮，來的客人有些多，已經統計到的人數，都有八百多人了。」

    「啥？可馨，你說多少人？」林傑很是驚訝。

    「八百多人了啊！」

    安可馨有些無奈的道：「因為這是舅舅家第一件喜事，舅母堅持著要大辦，結果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舅舅教學從醫近三十年，不說桃李滿天下，至少整個濱海有四分之一的醫務工作者，可以稱得上是舅舅的學生。」

    「這麼多年，治療過的病人，至少也有上萬人，還有這麼多年結交下來的人脈。」

    「阿傑，我預計婚禮當天，來賀喜的人，至少要突破上千人呢。這還是舅舅的性格，有些孤傲，不太合群的情況呢。」

    林傑忍不住嘆道：「這得收多少份子錢啊？至少得有幾百萬吧？」

    安可馨白了林傑一眼，嗔道：「舅舅又不是缺錢的人，之所以這麼大辦婚禮，也有給表哥擴大人脈的緣故，畢竟表哥經營的是醫藥銷售公司，人脈越多越好。」

    「還有一點，你和舅舅家的關係，所有人都是知道的，肯定一些有心人，曲線救國，是奔著你而來的。」

    林傑自得的嘿嘿一笑，心中盤算道：「陳凡之的婚禮是十月一號，週六。」

    「那一天……」

    「林小小一家來濱海辦理住院手續，並做一些身體檢查，這倒不用自己出面……」

    想了一下，林傑開口說：「週六那一天，我可以空出時間的。」

    見安可馨面露喜色，林傑想到了一點，問：「可馨，你說等我們結婚之時，客人應該不會這麼多吧？」

    安可馨笑了笑，語氣肯定的道：「我們結婚時的客人，只會比這多，而且還會有不少重要人物到場。」

    「阿傑，你千萬可不要低估了自己的影響力……」

    晚上近十點，林傑一人回到家中。

    他直接來到書房，打開電腦就搜索「亞當-蒂埃倫」這個名字。

    這是沈蘭若口中所說的那個運動員，是明尼蘇達維京人球隊的一名主力外接手。

    沈蘭若告訴林傑，橄欖球外接手的工作，是按照四分衛在發球前所指示的路徑前衝，閃躲並甩開對方的盯人防守，以創造出有利於接球的條件。

    這就要求，外接手要擁有高速度和敏捷的身手，能通過敏捷急速的變向擺脫防守，接球進攻。

    林傑翻閱了一些新聞，發現這位亞當-蒂埃倫的日子，不好過啊。

    因為這段時間表現不佳，他已經被主教練放在了冷板凳上，還有傳言，明尼蘇達維京人球隊要把他交易出去。

    「阿傑，我明白亞當-蒂埃倫為什麼要找你來求醫了。」

    沈蘭若悠悠的道：「亞當-蒂埃倫因為腫瘤的影響，表現大為失常，球隊要交易他。而交易他，必須要做一個詳細的體檢。」

    「而這一體檢，腦瘤就瞞不住了。」

    她忽然問道：「阿傑，根據你的判斷，這個腦瘤生長有多長時間了？」

    林傑再一次調出病歷，查看了一番，道：「至少有兩三年的時間。」

    沈蘭若沉默了一下，道：「明尼蘇達維京人隊的隊醫，還有亞當-蒂埃倫的私人醫生，肯定替亞當-蒂埃倫隱瞞了病情。」

    「如果這消息暴露，就是一個大醜聞，很多人都會受到影響，亞當-蒂埃倫更是首當其衝，其職業生涯，說不定就此就完結了。」

    「擔心洩漏消息，亞當-蒂埃倫也不敢在美國境內就醫，所以才會冒險來找你……」

    在夜深人靜的夜晚，林傑把亞當-蒂埃倫的顱腦CT圖放在大屏幕上，努力在這個新的迷宮中，尋找一條安全的探寶路徑……

第685章 參考物

    週二早上，今天負責照看試驗猴的蕭剛豪，提著一大袋水果，來到綜合實驗樓的頂層。

    走進實驗室，他就發現郭鵬、高彥紅、馬洪敏、曾陽、趙芳幾人都在。

    看到一旁的桌子上，擺放的一大堆水果乾果，蕭剛豪默默的把手中提著的水果放了上去，然後和郭鵬、趙芳他們站在一起，靜靜的看著籠子裡吃個不停，十分歡快的幾隻試驗猴。

    沉默了半響，趙芳忽然問：「蕭師兄，它們那個時候會感覺到痛苦嗎？」

    蕭剛豪搖搖頭，輕聲道：「不會，它們會在深度麻醉中結束生命，不會感覺到任何痛苦的，這一點你放心，老師不會那麼殘忍的。」

    這個回答，讓趙芳感覺好受了一些。

    不過，郭鵬卻開口道：「想想老師給給我們安排的手術試驗，這是生生的把它們開膛破肚，大卸八塊啊。」

    「一想到我那可憐的小灰，會遭受這樣的命運，我就……我就……」

    「哎吆……」

    郭鵬忽然大喊一聲，捂著自己的腳，就跳了起來，對高彥紅怒目相向，「你幹嘛踩我的腳，還踩的這麼用力？」

    高彥紅語氣不屑的道：「你一個大男人，還是一個軍人，煽什麼情啊？你看你惹的馬洪敏和趙芳兩位師妹，眼睛都紅了。」

    見馬洪敏、趙芳兩人都不好意思的轉頭看向別去，郭鵬有些訕訕的解釋：「我這不是煽情，只是養了小灰這幾個月了，天天相處，難免有了一些感情。」

    「哪像你，冰冷鐵疙瘩一個。」

    高彥紅切了一聲，道：「我可不是無情的冰冷鐵疙瘩，只是我一開始就告誡自己，它們的命運從一出生就注定了。」

    「作為人工飼養的試驗猴，注定為某一項醫學試驗獻出生命。」

    「我時時告誡自己，要與它們保持著一些距離。」

    她把目光轉向鐵籠子裡的幾隻猴子，溫言道：「這段時間，它們除了沒有自由外，一直被我們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如今又是為崇高的醫學事業獻身，算是不枉猴生了。」

    郭鵬禁不住出聲揶揄：「這幾隻猴子要是能聽懂你的話，肯定會大聲回你幾句MMP什麼的。」

    高彥紅氣的眉毛一挑，喊道：「郭鵬，你……」

    「好了，都消停一下！」

    蕭剛豪立時呵斥了一句，見郭鵬和高彥紅都閉了嘴，沉聲道：「這幾隻猴子的命運已經注定，我們能做的，就是把它們的價值發揮到最大，不讓它們白白的死去。」

    「老師交代的那幾例器官切除取，還有器官再移植手術，你們準備的怎麼樣？這可是難得的一次練習機會，別到時手忙腳亂的不知所措。」

    聽到這話，郭鵬、高彥紅、馬洪敏、曾陽、趙芳幾人面有難色的相互對視了幾眼。

    最終是郭鵬撓了撓頭，開口詢問：「蕭師兄，我們幾人還都算是學生身份。」

    「雖然也進過手術室，但是卻從未主刀過一例完整的手術，只是幫著打打下手，協助處理一些傷口而已。」

    「像器官移植這樣的大手術，我們可是半點經驗都沒有啊。十分不明白，老師為什麼要安排我們做這樣的大手術？幾乎就沒有成功的可能的。」

    「師兄，你能告訴我一些原因嗎？」

    蕭剛豪猶豫了一下，面色尷尬的道：「其實吧，我也不明白，老師為什麼不循序漸進，驟然就讓你們練習這樣的大手術？」

    他語重心長的告誡道：「不過，以老師的廣聞博識，這麼安排肯定自有深意。你們即便不明白，也需要多多準備就是。」

    曾陽點點頭，回道：「蕭師兄，其實從昨晚開始，我們幾人就一直在觀摩器官摘取和移植手術的教育視頻。等下，我們還會去附屬醫院的視頻觀摩室，繼續學習。」

    「可能的話，還會請教有著豐富移植手術經驗的幾位主任醫生。」

    曾陽咬著牙，道：「爭取在明天自己動手之前，把手術環節、注意事項、關鍵細節處理等牢記於心。」

    「只是老師給我們的準備時間太少了，不然……」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至極的聲音，在幾人背後響起，「既然知道時間緊張，還杵在這裡幹嘛，不趕緊的去做準備？」

    幾人就是一個激靈，還未轉身，問好的話語先齊齊出了口：「老師，早上好！」

    問好之後，幾人轉身，散開，隱隱的把林傑簇擁在中間。

    作為在場幾人的師兄，蕭剛豪首先開口道：「老師，他們只是過來看看，並給試驗猴做一次詳細的檢查。」

    「是嗎？」

    林傑瞅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大堆水果乾果，道：「我還以為你們打算撐死它們呢。」

    趙芳小聲嘀咕道：「這些水果，不光是我們買的，方師姐、宋師兄、盧師姐他們所有人也都有份的。」

    「咦……」

    趙芳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得，看著林傑的眼睛，問：「老師，您眼睛有些紅，是不是也舍不得它們啊？」

    林傑哼了一聲，解釋道：「我眼睛紅，是因為昨夜沒有睡好，熬的。」

    趙芳又一臉期待的問：「老師，您沒睡好是因為心疼可憐它們嗎？」

    林傑忍不住樂道：「趙芳，你這是千方百計要往這幾隻猴子身上扯啊？你還是死心吧，就算是我真的心疼可憐它們，它們的結局也是改不了的。」

    「收起你這豐富的同情心，該幹嘛幹嘛去！」

    趙芳哦了一聲，然後輕輕的拉了拉高彥紅、馬洪敏幾人的衣袖。

    除了蕭剛豪外，他們幾人你拉我一下，我拉你一下，一溜煙的退出了房間。

    等趙芳等人的腳步聲消失無蹤，蕭剛豪就見林傑安安靜靜的站在鐵籠子前，看著裡面的試驗猴，似乎有些失神。

    他心中不禁感嘆道：「老師表現的一點不在意試驗猴的樣子，其實心裡還是很捨不得的。」

    「畢竟年歲和閱歷擺在那裡，還沒有像老醫生那樣鐵石心腸。」

    其實，蕭剛豪這是誤解林傑了。

    他之所以來到這裡，純粹就是過來散心，尋找一些靈感的。

    昨晚，林傑對著病人的顱腦CT圖片，思索良久，在這個熟悉又陌生的顱腦迷宮中可謂是百般探索，就是沒有找到一條通往彼岸的道路。

    要不是張笑笑半夜出來去衛生間，見書房裡還有亮光，估計林傑就要思索一夜了。

    只不過，被趕去房間睡覺的林傑，壓根也沒有睡好、

    早上醒來，他依然是頭腦昏沉，乾脆想來醫學院清理一下思路。

    沉默許久，林傑也一直沒有移動身體。

    蕭剛豪忍不住開口道：「老師，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

    這聲音，把林傑從腦海中一個個模擬手術方案中拉了出來。

    他回了一下神，說：「哦，你有什麼問題？」

    「老師，您安排我們在試驗猴身上，做生殖器官切除，部分腸肝切除、脾腎切除等器官切除手術，我們臨時學習一下，大體還是能應付的。」

    蕭剛豪不解的道：「可是，您又讓我們把切除的部分腸、肝，還有脾、腎等器官，再移植回去。這個手術難度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就我們的能力而言，這是注定要失敗的手術啊。」

    「老師您……」

    林傑反問道：「你是想知道，為什麼我要安排難度遠超過你們水平的練習手術吧？」

    蕭剛豪認真的道：「是的，老師！學習手術，不應該是一步一步的從小手術開始嗎？跨度太大，我們難以適應啊。」

    林傑轉頭看著他，認真的道：「原因很簡單啊，有練手的機會，就不能浪費啊。這麼練習一次，你們或多或少總能有些收穫的，總比白白的丟了這個機會強。」

    蕭剛豪就是一個愣怔。

    原因竟然就是這個，不浪費機會？

    這個理由，就好比就是「有便宜不佔王八蛋」，那麼簡單直接，他還以為林傑會講出一通大道理呢……

    林傑在實驗室這裡，一共待了近兩個小時。

    他順手給試驗猴們做了一個身體檢查，還吃了幾個香蕉，只不過，他依然沒有得到任何闖迷宮的啟發。

    前往綜合辦公樓的路上，林傑還在想著這件事。

    「如果我在迷宮裡迷路了，我會怎麼做呢？」

    「找參考物！」

    「大腦中什麼可以做參考物，可以明確指出變動之後的各功能組織呢？」

    想著想著，林傑忽然止住了腳步。

    他想到了一個參考物！

    血管！

    大腦中具有複雜無比，密度很高的動靜脈血管系統。

    大腦會做輕微的移動，血管也會跟著做位移，但是血管系統與供養的大腦各功能組織之間的相對位置，是不變的。

    想到這一點，林傑就是眼睛一亮，掏出手機，找到路開誠的電話就撥了過去。

    接通之後，他就急切的道：「路開誠，你幫我一個忙，雇一個健康的試驗者，做一個腦血管的動靜脈造影，所有費用都掛在我的名下。」

    「哪一部分？」

    「全部，我要這人顱腦的全部血管造影圖。」

    「還有，我要最大精度，儘可能把所有的血管都造影出來……」

第686章 一個機會

    傍晚近六點，林傑來到皇冠假日酒店，參加陳石一家的家宴。

    他知道，陳凡之與孟秀雅的婚禮儀式，將在這家酒店最大的國華廳舉行。

    且，酒店還會把國華廳所在的整個一層，共四個宴會廳，全部用來招待前來觀禮的賓客。

    上千人的婚宴規模，值得皇冠假日酒店鄭重對待了。

    林傑來到包間，發現陳石夫婦、陳凡之與孟秀雅、陳月華與伯德-卡希爾，安偉澤與安家姐妹都已經就坐了。

    不過，他感覺到包間裡的氣氛，似乎有些沉重。

    林傑也沒怎麼在意，告罪了一聲，與眾人簡單打過招呼，坐在了安可馨身側。

    「傑哥哥，喝口水！」

    安可夢討好的遞給林傑一杯水，又匯報導：「傑哥哥，我這兩天在家裡，都在拚命的學習呢，沒有浪費一點時間。早上六點就起床了，晚上都是過了十一點才睡的。」

    「姐姐可以作證的。」

    安可馨點頭道：「確實，我從沒有見可夢這麼勤奮過。」

    想用一杯水來獲得原諒？

    這怎麼可能。

    林傑表情肅然的喝了一口水，沒有搭理安可夢。

    「人到齊了，凡之，讓他們開始上菜吧！」

    這時，陳石淡淡的吩咐了陳凡之一句，又對林傑道：「今天我們點的菜，就是婚宴上所用的菜單，標準是一萬一千八，酒店按四個八給折算。」

    「嘗過之後，你有什麼建議，現在還可以提，讓酒店更改的。」

    他又一指陳月華和伯德-卡希爾，說：「林傑，你們已經見過和認識了，我就不再介紹了。」

    「月華將在明年考取美國的行醫資格，回國之後，我想讓她跟著你……」

    「爸……」

    陳月華打斷了陳石的話，語氣不滿的說：「考取行醫資格之後，留在美國工作，這是我的最後決定，不會更改了。」

    「明年，伯德即便在安林醫院進修，那也只是暫時的，他還是要回美國的。」

    陳石臉色很是不快，悶了一口氣，板著臉道：「既然你那麼想留在美國獨立，那就隨你吧。你也這麼大了，我和你媽該盡的責任，也都盡到了。」

    陳月華哼道：「爸，我明白你的潛台詞，不就是想斷了我的學費和生活費嗎？」

    「我現在雖是實習的住院醫，在美國也是有工資的，雖然不多，但也足夠我生活了，還真不怕斷了經濟供給。」

    說完這話，她站了起來，用英語對伯德道：「我身體有些不舒服，我們先回去。」

    有些不明所以的伯德，見陳月華快步離去，匆忙的對陳石和林傑說了一聲「Sorry」，離席追了出去。

    眼前鬧的這一出，林傑有些驚訝。

    就聽安偉澤勸說道：「舅兄，孩子都大了，就隨他們去吧。當年，凡之不也是死活不願意回來，現在不也回來了。」

    這話說的陳凡之面露尷尬之色，訕訕的一笑。

    安偉澤繼續道：「很多事情，就得順其自然，我們把自己照顧好就可以了。子女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處理吧。」

    陳石沉默了半響，長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也只能如此了。」

    他看了看安可馨，安可夢，又看了看林傑，羨慕的道：「偉澤啊，在孩子的教育上，我不如你和妹妹，可馨可夢兩個多乖巧，從來就不會惹你生氣。」

    安偉澤卻是臉色一黯，嘆息道：「多難興家吧，她們兩個是不得不乖巧。我倒是希望她們天天惹我們生氣跳腳呢……」

    眼見包間裡的氣氛，越發的沉重，孟秀雅忽然「呀」的一聲，摸著自己的肚子喊了起來：「我的肚子忽然動了，凡之你來摸摸，是不是胎動了啊？」

    陳石氣的都樂了，道：「還不到兩個月，胎動個鬼！你那是胃腸蠕動，餓的！」

    正好這時，服務員開始絡繹不絕的上菜。

    陳石到底心疼自己未出生的孫子，開口道：「既然上菜了，那我們就開吃……」

    眾人吃喝了一陣，包間裡的氣氛，也輕鬆了許多。期間談論了一些小孩子的話題，陳石臉上又有了笑意。

    這次晚宴持續了近兩個小時才結束。

    陳石詢問林傑的飯菜意見，他是交口稱讚，味道先不用說，至少這高達一萬多的標準，在用料的上是相當講究的，澳洲龍蝦，四頭鮑，石斑魚什麼的都是有的。

    晚宴結束之後，陳石的妻子帶著孟秀雅和安可夢迴去。

    而林傑，安偉澤和安可馨，被陳石父子邀請進了一個雅緻的茶室喝茶。

    品了一杯茶之後，陳石看向林傑，說：「自從醫學定向班的消息正式公佈以來，到現在為止，林傑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從我這裡討人情，走關係嗎？」

    「多少啊？」林傑配合著問。

    陳石伸出了一根手指頭，道：「至少一百人，只多不少。」

    「我不怕得罪，全都回絕了他們，即便一些人是我多年的朋友，還有一些是有背景有來頭的人。」

    他感慨的道：「估計到了春節，向我打電話問候新年的朋友們，又會少了幾個了……」

    「舅兄，別故意說的這麼嚴重，這麼傷情，你這是哄騙小孩子呢。」

    安偉澤用力哼了一聲，揭穿道：「眾所周知，學醫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即便辛辛苦苦的成為了一名醫生，其社會地位和賺錢能力，在背景深厚之人眼中，也不過是寥寥。他們可不認為，學醫是自家子女的最佳選擇。」

    他又自豪的道：「當然，像阿傑這種層次的醫生自然是例外。」

    「舅兄，你說的有背景有來頭之人，究竟有多深的背景啊？」

    「還有，你那些多年的朋友……」

    安偉澤笑道：「你把他們的名字告訴我，我親自向他們解釋，斷不會讓他們責怪你，與你斷了往來的。」

    陳石鬱悶的喝了一口紅酒，指著安偉澤的鼻子，道：「安偉澤，你過分了啊，我這不是想顯擺一下自己的功勞和犧牲，想讓林傑幫個忙嘛。」

    安可馨嘻嘻笑道：「大舅，今天可是家宴，阿傑坐在這裡，就表示他和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有什麼事情，直說就是。」

    「阿傑可以做到的，自然不會推脫。做不到的事情，拒絕了，大舅你也別生氣。」

    陳石的目光在安偉澤和安可馨逡巡了一會兒，誇張的呼出一口氣，道：「我發現，你們和林傑才算是真正的一家人，我和你們已經隔了一層了。」

    林傑握了一下安可馨的手，輕笑道：「可馨說的對，教授，我們就是一家人，你有什麼事直說就是。」

    陳石先看了自己兒子一眼，說：「凡之經營的這個醫藥銷售公司，雖說是漸有起色，但總歸還是小打小鬧。」

    「隨著國家對仿製藥政策的鬆動和放開，可以預計的是，在醫藥行業肯定會有一番此起彼伏的激烈競爭，或許就有醫藥企業，藉著這個機會乘風而起呢。」

    安偉澤搖頭道：「仿製藥的研製，也是需要強大的研發實力和資金實力的。」

    「醫藥的研發動輒都是幾億，十億級別起步，這個行業只會強者愈強，國內的產業集中度只能是越來越高的，小型藥企起來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話不能說的絕對！」

    陳石輕聲笑道：「只要能生產一兩種有核心競爭力的藥品，小型藥企也是能發展起來的。」

    安偉澤若有所思的問：「舅兄，你手中有這種藥品的配方和生產工藝？」

    陳石神秘的一笑，說：「有這個機會，不過需要林傑出手相助。」

    林傑疑惑的問：「需要我出手？我對醫藥的研發，知道的是很少的！」

    這時，陳凡之接過了話題，說：「醫藥的研發，除了幾個發達國家外，就屬印度做的最好。印度的格蘭馬克製藥在仿製藥方面做的相當不錯，年出口額在十億美元以上。」

    「我這段時間一直與格蘭馬克製藥公司聯繫，印度也去了幾次，希望能夠代理他們的幾個藥品。在聯繫的過程中，我卻有了一個意外的收穫。」

    陳凡之壓低了聲音道：「格蘭馬克製藥公司的一個工作人員，私下的聯繫了我。」

    「這人說他的兒子身患重病，如果我們有辦法治好他的兒子，他會把自己偷偷掌握的一種仿製藥的配方和生產工藝送給我們。」

    陳凡之攥緊了一下拳頭，繼續說：「這個人告訴我，他偶然在《Nature》雜誌上看到了林傑你的那篇論文，發現自己兒子的病情，符合論文中動靜脈置換的治療。」

    「但是，即便有了你在論文描述的治療方法，印度的專家醫生說，他們也治不了，他兒子的手術難度太大了。」

    「至於出國治療，這人坦誠，自己也沒錢。這個仿製藥的配方和生產工藝，他也不敢在印度國內出手。」

    「我瞭解到，這人是格蘭馬克製藥公司的一名網絡技術工程師，收入不高。」

    「估計他為了給兒子治病，動了心思，利用自己維護網絡的便利，竊取了仿製藥的配方和生產工藝。」

    眼睛發亮的陳凡之，激動的道：「林傑，如果我們得到了這個配方和生產工藝，我們就可以合作或直接買下一家小藥企，發展壯大的。」

第687章 穩妥的辦法

    「這是治療前列腺癌的進口藥康士德的仿製藥，國內的售價在一千三四百一盒，在前列腺癌患者中接受程度很高。」

    「該類藥物，國內的市場容量在二三十個億左右，前景很好。」

    陳凡之面色激動的道：「對方為證明手中真有這個配方和生產工藝，給了我一個截取版本，父親分析過，可以證明是真的。」

    陳石點點頭，說：「從藥理上，還有加工工藝上來衡量的話，截取版本給出的內容，可信度很高。」

    「我們可以依據這個配方和生產工藝，進行適當的調整，然後作為我們自己的研究成果。畢竟作為仿製藥，藥物成分和加工工藝，肯定是要與原廠藥高度雷同的。」

    「格蘭馬克製藥公司即便察覺到有些不對，也是沒有證據的。」

    這確實是一個很大的餡餅。

    只要治好一個病人，就能獲得這麼大的一個好處，林傑說不心動，那肯定是假的。

    只不過，他總感覺，這個好處太大，也來的太過容易了一些。

    對於利益的需求，今非昔比的的林傑，已經沒有之前那麼迫切了。再者說，他已經與付修遠合作研發一種，沒有任何風險的仿製藥了。

    而且，陳凡之提出的這是一種名不正，言不順的仿製藥……

    心中隱隱有些擔憂的林傑，沒有發表意見，而是看向了安偉澤和安可馨。

    從兩人的臉上，林傑沒有看到激動和熱切，這讓他感覺舒服了好多。

    安偉澤皺著眉頭，沉吟了片刻，開口道：「舅兄，凡之，即便買下的是一家小藥廠，沒有幾千萬，也是不成的。」

    「況且，後續的驗證、原料配比調整、試驗、調整工藝組織規模生產等等，也要一筆很大的投入，這可不是一兩億就可以拿下的。」

    「先不說這資金的問題，我需要提醒一下，小藥廠的新藥研發能力基本上等於零。」

    安偉澤詢問道：「我們如何解釋，這個仿製藥的研發問題？即便找一家知名藥企合作，這個仿製藥的配比和加工工藝的來歷，我們也是不好解釋的。」

    「這其中的風險，不可不慎呢。」

    安可馨也開口道：「大舅，表哥，我總感覺，這個事情有些巧合啊。」

    「為尋找這樣的一個驗證病人，我可是發動了公司所有的業務員，阿傑的一位病人，還好心的在分佈在全國各大城市的影院裡做廣告，才在偌大的國內，找到了一個病人。」

    「表哥去了幾次印度，就有這麼一位病人的父親，冒著大大的風險找了過來。」

    「這個人恰好看到了阿傑在《Nature》發表的文章，巧合的還有類似病情的兒子，而且還神通廣大的竊取了工作單位仿製藥的原料配比和生產工藝……」

    安可馨一臉擔憂的說：「你們不覺的，這有些太過刻意了嗎？」

    陳凡之白了她一眼，哼道：「可馨，我看你是有被害妄想症了。」

    「什麼刻意，巧合啊？我有請印度的私家偵探，調查這個傢伙的。」

    「他們給我的調查報告顯示，這個傢伙沒有說謊，他確實有一個六歲的兒子，患有較嚴重的腦部疾病。」

    「可馨，這個世界上碰巧的事情，可多了去了，你也太過小心了。」

    陳凡之目光灼熱的看著林傑，熱切的道：「像這樣的大好機會，可真是錯過這村，就沒有這店了。」

    安偉澤繼續勸說道：「舅兄，凡之，我在生意場上混了這麼多年，不能說沒有聽說過，天上掉餡餅的事情。」

    「但是，一百件這樣的事情中，或許只有一件是真的，剩下的那九十九件，跟在餡餅後面的，都是深不可測的陷阱。」

    「明年安林醫院就正式運營，有醫院支持，凡之你的醫藥公司，肯定能獲得更好更快的提升，這種腳踏實地的發展，才是最心安的。」

    陳凡之壓住心中的著急，道：「姑父，我不是沒考慮過，這後面隱藏的風險。」

    「這個利益實在是太大了，順利拿下的話，每年可就是數億的收入啊。」

    「我認為，這個風險還是值得冒的。」

    他盯著林傑的眼睛，難以掩飾心中的渴望，道：「林傑，你看這事……」

    林傑沉吟了一下，說：「我一時難以決定，需要一些時間，好好的想一想。」

    陳凡之點頭附和道：「確實，這是一件大事，很大的事，的確需要好好的考慮一番，不能倉促決定。」

    他雖這麼說，但臉上卻滿是失望和急迫，恨不得林傑立馬同意……

    離開皇冠假日酒店，安偉澤和安可馨沒有乘坐自己的車，而是由林傑開車載著他們返回金鼎大廈。

    待車輛行駛平穩之後，安偉澤語重心長的提醒：「阿傑，以你的醫術實力，沒有必要冒險的。金錢和名望，你完全可以一步一步的獲取。」

    「阿傑，我是說真的，你沒有必要劍走偏鋒，讓自己踏入不可測的危險境地之中。」

    林傑感受了關心，認真的道：「安叔叔，我清楚的，自己不需要走捷徑。」

    安偉澤欣慰的點點頭，又嘆了一口氣，說：「我以為凡之經過上次那事，變得穩重了呢，沒想到遇到這麼大的誘惑，還是難以把持自己。」

    「爸爸，阿傑，其實我也很心動呢。」

    安可馨咬了咬嘴唇，感嘆道：「一切順利的話，這可是每年數億的收入呢。」

    「有了這筆錢，安林醫院就可以放開手腳大力發展。哪裡像現在，請個主任醫生，都還得斤斤計較的來回討論待遇問題。」

    抱怨了一句後，安可馨問道：「阿傑，這事你究竟是怎麼想的？沒有立時同意，你也是覺得有問題？」

    林傑思索著說：「我其實也非常心動，只是有些擔憂。」

    「安叔叔，可馨，我在想，如果這事真的是陷阱，對方的目的是什麼？」

    「為了錢？」

    他搖頭道：「能夠拿出一種特效抗癌仿製藥的原料配比和生產工藝來做誘餌，幕後一方應該是不缺錢的。」

    「不是為錢，就是為人了，那目標那應該就是……我了。」

    林傑有些自戀的道：「也就是我，可以讓對方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來設置陷阱。」

    安偉澤哈哈一笑，道：「這倒也是，凡之不值錢，陳石和我，好像也不值一種特效抗癌仿製藥的原料配比和生產工藝。」

    「唯有你……值這個價。」

    林傑笑道：「如果，我們以最大惡意，來推測這件事的話，就好辦了。」

    「安叔叔，可馨，你們還是勸說一下陳教授和陳凡之，放棄這個仿製藥。」

    「如果他們不願意的話，那我就接下這個病人。」

    安可馨眉心一蹙，問：「接下病人？阿傑，你這是有了後續的計畫？」

    林傑呵呵一笑，道：「病人慕名而來求醫問診，我正常接收，這可沒有什麼不對。」

    「至於病人和陳凡之有什麼私下交易，那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後續與仿製藥有關的所有事務，安叔叔，可馨，你們也不要有任何的插手，權當自己不知道這事。」

    林傑沉聲道：「如果這事真的是餡餅，那就讓陳凡之大吃特吃，怎麼說也算是一家人呢，陳凡之發達了，也是好事不是？」

    「如果不是餡餅，而是陷阱，我們置身事外，也能最後撈陳凡之一把。」

    安偉澤輕輕頜首，說：「從陳石和凡之今天的表現來看，讓他們心甘情願的放棄此事，可能性不大。」

    他搖頭感嘆道：「阿傑你要是態度強硬的，拒絕接收這個病人，估計我們和陳石一家，以後就真的不是一家人了」

    「你這個對策，不失為一個穩妥的方案。」

    安可馨也輕聲道：「風險和收益，由大舅一家獨自承當。」

    「萬一出了事，我們就是大舅一家的避風港……」

    說到這，她意味莫名的說：「這個置身事外的方案，或許比我們深度參與，表哥更樂意接受呢。」

第688章 更高精度的儀器

    週三下午兩點多，醫學院綜合實驗樓的頂層手術實驗室。

    在體外循環機，呼吸機的嗡嗡聲，還有各種監測儀器的報警聲中，郭鵬做完了最後一針的縫合。

    他把手術鑷和縫合針，輕輕的放在一旁的手術托盤上，轉身和其他同學一樣，忐忑的看著沉默不語的林傑。

    在三個多小時之前，二號試驗猴就沒有了生命體徵。

    多次搶救也無效，但是林傑一直沒有說「停止」，蕭剛豪、郭鵬、高彥紅、馬洪敏、曾陽等人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把手術做下去。

    林傑輕輕的一揮手，郭鵬立馬把還在運轉的各種儀器關掉。

    手術實驗室重新恢復了安靜。

    「試驗猴死了，從這個結果來看，你們的手術是失敗了。」

    目光緩緩的從蕭剛豪、郭鵬等人臉上掃過，林傑肅然的道：「或許你們都認為，這不公平，自己從沒有主刀過這樣的大手術，甚至可以說是一點經驗都沒有，手術失敗是正常的。」

    「但是，真的是這樣嗎？」

    林傑詢問道：「手術中所需要的理論知識，都學過了吧？」

    「手術中所需要的基本手術技能，也都會吧？」

    「相關的手術教學視頻，也都研究過了吧？」

    他每問一個問題，所有的學子們都沒有否認的點點頭。

    林傑眉毛一挑，說：「就是說，從理論上來講，你們是可以順利完成這幾個手術試驗的？」

    雖然心中有些不服氣，蕭剛豪幾人卻不得不承認。

    林傑這話說的，真的沒錯。

    不過，他們都在心中哀嚎，老師，這只是理論上啊，理論和實際可差著十萬八千里呢。

    手術作為一門實踐操作技能，沒有大量的練習，怎麼可能應對自如，不是每個人都像老師您一樣，近乎生而知之的！

    這個想法，只是在心中想想，沒人在臉上表現出來。

    林傑教育道：「有理論基礎，有技能支持，還有教學指導，你們可以詢問一下附屬醫院的外科醫生，他們在這樣的條件下，能不能完成一例最新接觸的手術？」

    「或許你們認為，我的要求，是太高了，自己只是初出茅廬的學生，怎麼可以和那些已經工作了許多年的老醫生相比？」

    「但是，你們不是別人的學生。」

    「你們是我的學生，是我林傑的學生。」

    林傑高聲道：「你們去醫院後，別人對你們的期望值，因為我的原因會變得很高，這就要求你們對自己的要求，就得更高！」

    「知不知道？」

    「知道！」蕭剛豪等人異口同聲的大聲喊道！

    林傑對他們的反應很滿意，頜首道：「當然，水平的提升不是一蹴而就，我只是要求你們，時時刻刻以最高的標準，來要求自己。」

    「還有，醫生是永遠不可能做好萬全準備的。病人不會像教科書描述的那樣，規規矩矩的生病，且病人的病情，每時每刻都是在變化的。」

    「工作中，還有很多意外總是不期而至，不會留給你們做練習，做準備的時間。」

    說教了這幾句之後，他又接連吩咐道：「今天主刀的你們幾人，需要認真的分析一下手術視頻，找出自己問題所在。」

    「田項禹，郭鵬，你們負責二號試驗猴的大腦解剖工作，查看有無器質性病變，有無需要注意的任何變化。」

    「方含蕊、霍廣恆、顏北辰、宋立誠、盧曉瑜、韋弘揚，明天四號試驗猴的手術，由你們負責。」

    「還有，因為明天下午的課，明天上午的手術時間，提前到早上六點……」

    近四點，林傑趕回祥泰公寓大廈。

    在地下停車場，他碰巧遇到了隨同安可馨而來的斯洛菲爾。

    「林傑先生，我與安可馨小姐的商談很是順利，只是因為要趕往京城，急著處理一個突發的工作問題，我不得不離開濱海。」

    斯洛菲爾看了看手錶，道：「我是晚上七點一刻的飛機，離開之前，我想與林傑先生你面對面的溝通一下。」

    「好，斯洛菲爾先生，我們到家裡談吧。」

    林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斯洛菲爾呵呵一笑，道：「能在停車場巧合相遇，說明我們是有緣分的，為節約時間，我們就在這裡簡單聊一下吧。」

    主隨客便，林傑自然是沒有意見的。

    「林傑先生，我發的那一份病歷，不知你研究過沒？」

    林傑輕聲道：「已經看過了，雖然病人顱腦情況複雜，摘除腫瘤的難度不小，但是我已經找到了很好的解決方案！」

    「你找到瞭解決方案？這麼快？」

    斯洛菲爾明顯有些吃驚，又急切的追問：「你的方案，術後會有什麼後遺症？」

    林傑笑了笑，有些自得的道：「不算快了，我思考了近一夜的時間呢。」

    「至於後遺症，手術順利的話，不會有多少後遺症，至少不會有影響到他比賽的後遺症。」

    斯洛菲爾更加吃驚了，訝然的問：「你竟然知道，他是一位職業運動員？」

    林傑輕聲解釋道：「病歷上有此人的詳細身體檢測數據，這些數據，可不是普通人的身體素質可以達到的。」

    「據此判斷他是一名職業運動員，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了。」

    斯洛菲爾哦了一聲，說：「也是的，這些身體檢測數據，對你們醫生來說，就是沉默的證據，可以告訴你們很多的信息。」

    他頓了一下，道：「林傑先生，我可以再透漏一點此人的身份。」

    「他是一名職業橄欖球明星，屬於很有名的那種，明星球員。」

    「因為這項運動的特性，身體經常受到強烈的衝撞，在大腦在時常震盪之下，更是變的與普通人的結構，略有不同。」

    「為了繼續職業生涯，他對手術的要求是，不能有後遺症。」

    斯洛菲爾語氣重重的強調道：「手術造成的損傷，絕對不能影響他的判斷力、爆發力、靈活性、平衡性等，影響到他的比賽狀態。」

    他感慨的解釋道：「對職業運動員來說，運動就是他們的一切，不能上場比賽，他們所擁有的一切，都將會煙消雲散。」

    「林傑先生，他在美國可是找了好幾位知名的腦外科醫生。」

    「他們都表示，鑑於他大腦的現狀，腫瘤倒是能夠摘取，但是要想沒有影響運動狀態的後遺症，是絕對做不到的。」

    看著斯洛菲爾有些疑慮的目光，林傑想了一下，說：「作為一名負責任的醫生，我不能給你百分之百的保證，我只能告訴你。」

    「順利完成此人手術，讓他重返賽場，運動狀態不會下降，這種可能，我是能做到的。」

    「但是，我需要提醒的是，這僅僅是一種有很大成功的可能。」

    「我不能保證，這種可能一定會實現。」

    沉默了一會兒，斯洛菲爾臉上慢慢的溢出笑容，說：「這是我這幾天，聽到的最大的一個好消息。」

    「林傑先生，你是目前唯一一個，能給出這個可能性的醫學專家。」

    「回到美國之後，我會盡快的促成此事，讓他來濱海接受治療。」

    「這是我們的首次合作……」

    「我相信，上帝會保佑我們，這種可能性一定會順利實現的……」

    給了林傑一個熊抱後，有些激動的斯洛菲爾，還想繼續擁抱安可馨，被林傑給擋住了……

    與斯洛菲爾揮手作別，看著他坐上出租車消失在車流中，林傑和安可馨返回公寓大樓。

    「阿傑，可夢不來參加今天的聚會了。她說，要把每一分每一秒都用在學習上，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不能讓你這個傑哥哥失望。」

    林傑哼了一聲，道：「還算她聰明，知道該怎麼做。」

    安可馨暗自撇了撇嘴。

    她自然看得出，林傑正憋著一口氣想要教訓安可夢呢。

    其實以林傑的秉性，安可夢只要撒一下嬌，外加誠心誠意的道歉，那一天林傑的火氣自然就會消去的。

    但是，安可夢這個小傢伙，心中似乎也憋著一口氣呢。

    林傑的那個體罰，讓她心裡有些受傷。

    這一下，兩人算是隱隱的對上了，就像是兩個長不大的孩子在鬥氣。

    對於這個，安可馨也懶得管了。

    反正兩人再怎麼鬧，都是有分寸的。

    從目前來看，效果也是正向的。

    這幾天安可夢的學習，那是真刻苦，安可馨還是第一次發現，她還可以這麼勤奮……

    回到家，林傑就發現客人已經來了幾位，於沫沫、陳秋華、杜菲雪，還有在廚房裡忙碌的路開誠和陳莉莉。

    林傑開口喊道：「路開誠，那個血管造影做好了沒？」

    「好了，好了……」

    穿戴著圍裙的路開誠，從廚房裡跑了出來，從一個文件包掏出平板，道：「我已經把儀器掃瞄出的所有造影圖，輸入了處理系統，得到了一個三維立體的腦血管影像圖。」

    「林傑，你看一看，符合你的要求嗎？」

    林傑接過平板，就看到了或粗或細，密密麻麻相連的血管，組成了一個顱腦形狀，紅色的是動脈，藍色的是靜脈。

    他大體掃了幾眼，發現顱腦血管顯示的非常全，沒有什麼疏漏，知道這是路開誠用心了。

    「路開誠，謝謝，這個造影圖做的很好，對我很有用。」

    血管與周圍組織的密度差異，是比較小的。

    要想使用CT掃瞄清晰的看到血管，需要先注射造影劑。

    造影劑通常是高密度的碘化合物，通過高壓注射器注射，增加血管和組織的密度差異。

    注射之後，就能通過儀器掃瞄看清楚血管。

    因為血液是流動的，造影劑注入之後，很快就會稀釋到身體各處。

    所以，完整的得到這一張顱腦的三維立體的腦血管影像圖，需要多次輸入造影劑，在有限的時間內多次掃瞄。

    輸入的時間，注入的節點，都是要考究技術和經驗的。

    從這張腦血管影像圖上，可以判斷出，路開誠的實力是很紮實的。

    林傑手指拖動這張三維立體影像圖，逐步放大，眉頭微微一皺，問：「路開誠，這是醫院最大精度的造影圖？」

    「是的，這台CT掃瞄，能掃瞄出顱腦直徑一毫米的血管。這台儀器，精度已經是相當之高，在國內也是位居前列的。」

    路開誠輕聲詢問：「是不是這個精度，對你來說，還是有些不足？」

    這個精度，對這個手術來說，確實是有些不足的。

    林傑至少需要在手術行刀路線附近，還有腫瘤附近，零點五毫米的血管造影圖像。

    他點點頭，說：「你可知道，哪裡還有精度更高的掃瞄儀器？」

    路開誠遲疑的一下，小聲道：「據我所知，國內顱腦掃瞄精度最高一台儀器，在康寧醫院，可以掃瞄到零點五毫米的血管。」

第689章 千里挑一

    丫丫的，那台儀器竟然在康寧醫院。

    林傑有種被老天捉弄的感覺，不死心的問：「路開誠，你還知道其他醫院有嗎？不光侷限在濱海，京城、廣深等其他大城市也可以的。」

    路開誠緩緩的搖搖頭，說：「精度達到一毫米的CT掃瞄儀，足以滿足絕大多數人的病情檢查需要。很少有醫院會多花費上千萬，進口更高精度的儀器，只為那一年都可能用不到一次的檢查需要。」

    「我之所以知道，康寧醫院有這台儀器，還是因為，在前年的時候，康寧醫院為此宣傳過。說他們擁有了國內唯一一台，精度達到零點五毫米的雙螺旋CT掃瞄儀。」

    林傑這個鬱悶呢，對安可馨道：「你讓公司在全國各地的營銷員打聽一下，兩年時間過去，或許有其他醫院有進口了這種精度的儀器，也說不定呢。」

    安可馨點點頭，說：「我明天一早開早會的時候，就會吩咐下去。」

    「阿傑，非得需要這樣精度的儀器嗎？」

    林傑點點頭，說：「為確保那個運動員的萬無一失，是需要的。」

    安可馨就感覺有些頭疼。

    目前，以林傑和胡家水深火熱的關係，想借用他們醫院的那台雙螺旋CT掃瞄儀，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她只能寄希望，這段時間有譜大有錢的醫院，進口了那種高精度掃瞄儀……

    傍晚六點剛過，林淼、凌夢嬌、鄒曼青，還有挺著小肚子的楊樂怡和秦剛一併來到。

    為籌備婚禮，還有照顧變得嬌氣許多的楊樂怡，這段時間，林傑基本上放了秦剛的假，都是自己開車來來去去。

    六點十分，姚思遠也來了。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陪同他而來的人，讓林傑感到有些意外，竟然是崔珊珊。

    崔珊珊的到來，立時成為了眾人關注的焦點。

    她的身份，安可馨、張笑笑、林淼、於沫沫等人是知情的，不消一分鐘，房間裡的所有人就全都知道了。

    剛開始，大傢伙還挺有分寸的，圍在她的身邊，試探性的問東問西。

    後來見崔珊珊表現的大方磊落，不藏著掖著，幾個女孩放開了顧忌，，問題更加放肆露骨，甚至還動手動腳。

    「你這麼漂亮，看不出一點整容的痕跡，真是的林傑給整容的？以前的照片還有嗎？」

    「聲音也很好聽呢，也是林傑手術給改變的？」

    「你的胸，也是林傑給做的嗎？看著形狀好好看啊，可以摸一摸嗎？」

    「可以問一下，你做那事，有感覺嗎？強烈嗎？」

    這後面的問題之大膽，讓一旁的林傑、陳秋華、姚思遠、秦剛等人汗顏，想避嫌的離的遠一些，卻又挪不動腿。

    「我是在樓下碰見她的，見她和保安說要來找你，保安也沒阻攔，便和她一起上來了。」

    姚思遠用欣賞的目光，在崔珊珊身上打量了幾番之後，崇敬的看著林傑，道：「這就是大師和匠師的區別呢。」

    「在你的鬼斧神工之下，硬是把一個七尺男兒，變成了一位妖嬈誘惑的美嬌娘，這份功力讓我深深的歎服。」

    「這幾年，我們科室做過的變性手術……唉……」

    姚思遠失望的搖搖頭，說：「只能說，只是在性別上從男的變成了女的。」

    「其他的方面，只能說是湊合。」

    林傑輕輕一笑，說：「我的功勞只佔一小部分，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這個傢伙在改變之前，就妖嬈的像個女的！」

    崔珊珊回答了幾個問題之後，饒是再豪放，也承受不住了，急忙道：「我這次過來是尋求林專家幫助的，我們以後再聊，以後再聊！」

    說著這話，她衝出包圍圈，來到了林傑近前。

    見崔珊珊的臉色殷紅如血，林傑瞪了站在她身後不遠的張笑笑、陳莉莉、鄒曼青等人一眼，關切的詢問：「可是身體感覺不舒服？需要我請關一凡醫生給你做個檢查嗎？」

    崔珊珊搖搖頭，深吸了一口氣，道：「林專家，我的身體恢復的很好，沒有什麼不適。」

    說著話，她從隨身的一個小坤包裡掏出一封信，遞了過來，「我這次來，是代表我們這個特殊的群體，向您請願的。」

    林傑並沒有接她手中的信，追問道：「請願？這是什麼意思？」

    「林專家，整個濱海像我這樣的人，其實並不少，大部分都是小心翼翼的隱藏著自己的本性，不讓自己的家人和朋友知曉。」

    崔珊珊面容苦澀的解釋道：「我們這樣的人，有時就會聚集在一起，發洩心中不為人理解的苦悶。」

    「在林專家您的幫助下，我算是解脫了，獲得了新生，但是很多人還在痛苦煎熬中。」

    「同時，您在我身上體現出的高超醫術，也讓與我同病相憐的人深深的羨慕。」

    她認真的道：「林專家，您現在有名望和有地位，我們想請您替我們說句話，呼籲一下，讓更多的人對我們理解一點，寬容一點。」

    「同時，我們還想請您能多做幾例變性手術，幫更多像我這樣的人解脫。」

    看著眼前這位變身為社會活動家的傢伙，林傑忍住翻眼皮的衝動，道：「抱歉，我只是一名醫生，其他的事情，我是不會參合的。」

    他忍不住多說了幾句：「隨著社會發展，人們之間的寬容和包容是越來越強，我想這一點，你們肯定是深有體會的。」

    「以我國的國情和實際，我認為這事不易強行推動，還是默默的推進為好。」

    「至於再接變性手術之事，目前我的手術日程，有詳細的安排，將來或許還會接，但是現在，這類型的手術，不在我的手術安排之列。」

    兩個請求均被拒絕，崔珊珊雖然很是失望，但是也明白，林傑不是自己可以勉強的。

    她說了一聲「抱歉打擾」，留下了那封請願信，就告辭離去了。

    她這一走人，林傑就成了眾女圍攻的焦點。

    鄒曼青拍著自己的小胸脯，膩聲道：「表姐夫，我一直想這裡變大一些的。」

    陳莉莉指著自己的鼻子，急切的喊道：「林大專家，我光整一下鼻子，就鼻子，你可是說過我鼻子太大的。」

    杜菲雪也湊熱鬧道：「我也要整一下，我發現我的容貌，有些配不上自己的聲音，我要變得更美一點。」

    「整什麼整！」

    林傑臉色一板，哼道：「人工的再怎麼好，也不如原裝的，原生態的好。我建議你們多看看網上整容失敗的例子，讓自己警醒一些。」

    杜菲雪不以為然的道：「網上那些整容失敗的，那都是找的不靠譜的醫生，林傑你可是從沒有失敗的記錄啊。」

    林傑哼了一聲，道：「以前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對手術來說，沒有人敢百分之百的確定，一定不會發生意外的。」

    這時，路開誠的聲音從餐廳裡傳出，「飯菜準備好了，都過來吧……」

    餐桌上，路開誠、陳秋華、秦剛、姚思遠等人，都旗幟鮮明的站在林傑一邊，表達了對整容的不支持，甚至是厭惡。

    這才讓幾位女同志被崔珊珊勾起的，整容變美之熱情，消減了許多。

    安可馨眉眼一笑，很有興趣的道：「阿傑，如果你不反對的話，過幾日我與這位崔珊珊談一談，看她是否有意做我們醫院整形科的宣傳廣告模特。」

    「我發現，她就是一位既完美又有魅力的整形代言人，能夠勾起很多人的野望呢。」

    林傑不在意的道：「只要這個崔珊珊同意，我這邊沒有意見。」

    陳莉莉忽然開口詢問：「林傑，我問一下，那個醫學定向班進展怎麼樣啊？」

    「這一方面，我沒怎麼關注，可馨，你瞭解嗎？」林傑轉頭看向安可馨。

    安可馨高興的介紹道：「對於這個醫學定向班，我知道的還是比較多的。」

    「目前，學校負責該項目的負責人，已經召集了近十位專家，正在設計學生的篩選考核項目和題目，制定過關的標準。」

    「學校安排了五個人接聽諮詢來電，每天都要忙個不停呢，感興趣諮詢的人特別多。」

    「肯定有不少托關係，走門路的吧？」陳莉莉繼續問道。

    安可馨點點頭，無奈的說：「這是人情關係社會必不可少的，確實有不少請託。」

    「不過呢……」

    安可馨沉聲道：「我們都通好了氣，無論什麼關係，什麼來路，都必須參加考核，憑藉學生自己的真本事，過關斬將一路闖過來。」

    「沒有任何的例外！」

    「這個班級，不僅是學校的心血，更是阿傑的心血，篩選出的學生，我們確保每個人都是同齡中千里挑一的佼佼者，也都是熱愛醫學的勤奮學子……」

    聚會結束之後，已經是過了十點。

    林傑沒有去休息，而是來到了書房，在電腦中打開上午學生做練習手術的視頻，點評每一名學生的手術表現。

    他在手術室觀看過每一個人的表現，早已經心中有數的他，隨著視頻的推進，不時編輯進一條語音，指出一人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