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妙手心醫 作者：陳家三郎 (全書完)

第831章 名師出高徒

    「哥哥，新出版的圖書，出版社的人給你送來了。」

    下午近四點，林傑隨著前來告知消息的林淼，出了書房，來到一樓客廳，就看到了擺放在客廳裡，用牛皮紙包裹的一包又一包的書籍。

    他見到了濱海大學出版社的褚晶，也見到了參加義診的田項禹、蕭剛豪等人。

    「林專家，這是一百套的第六到第十冊，還有一百套一到十冊的英文版圖書。」

    褚晶解釋道：「因為這一次準備的比較充分，首印的二十萬套後五冊，已經全面鋪開。」

    「預計週一的時候，除了批量訂貨的醫院和醫學院等單位外，全國各地的主要專業書店，也會同步上架銷售的。」

    林傑嗯了一聲，隨手扯開一包書，抽出一本簡略的翻了翻。

    從紙張和印刷質量上來看，應該比上五冊，有過之而無不及，這讓林傑比較滿意。

    「林專家，出版社想再次舉辦一個簽售會，您的意思？」

    林傑可不想再一次累的手腕痠痛，直接拒絕道：「還是算了吧，年底了，事情都多，我手上還有重要的手術，近期沒有時間的。」

    「好，我會您的意見轉告給社長的。」褚晶沒有繼續堅持。

    主要這不是粉絲經濟，這套叢書屬於醫學專業書籍，有需要的自然會買，不需要的，再忽悠也沒用。

    作者的簽售會，對書籍銷量起不到多少促進作用。

    書籍送到，褚晶也沒有多待，就告辭離去了。

    林傑禮貌的把褚晶送出房門，回來後看著田項禹、蕭剛豪、郭鵬、賀憶敏等人，問：「義診這是順利結束了？」

    「老師，已經全部結束了。」

    田項禹代表眾人匯報導：「我們七人一共對二百多人進行了身體檢查，對一百五十多人提供了健康諮詢服務，建議十四人去醫院做進一步的詳細檢查。」

    林傑不置可否的問：「你們可有什麼發現？」

    田項禹、郭鵬等人相互對視了幾眼，依然是田項禹率先開口：「從前來諮詢和檢查出的病症來看，多是與心血管、高血壓、糖尿病等相關的病症。」

    「這應該與大廈居民收入較高，有一定的相關性。」

    趙芳也開口道：「老師，今天檢查了十幾位小孩子，大多體形過胖，還有幾個小孩屬於明顯的缺少某些微量元素。」

    「這應該與家長無原則的溺愛，孩子嚴重偏食有關。」

    林傑輕聲道：「作為醫生，治病救人是我們的職責，普及健康生活知識和醫療知識，也是我們的職責之一。」

    說到這，他有感而發，多說了一些。

    「除了這個外，偶爾深入一下小區，調查一下居民的身體狀況也是很有必要的，可以掌握一下發展趨勢。」

    「居民的飲食習慣，生活習慣，工作環境，是漸次變化的，這導致他們得的病症，也是不斷變化的。」

    「作為醫生，我們要儘可能的預判出這種變化，做好應對準備。」

    林傑掃過洗耳恭聽的宋立誠、賀憶敏等人，緩緩的說：「你們可能覺得，我說的比較虛。」

    「諸位想一想，三十年前，我國的醫療是一個什麼狀況？」

    「那個時候，各類寄生蟲引起的諸多病症，可以說在病人中佔據著相當大的比例。」

    「而現在呢，我不說你們也都清楚……」

    林傑悠悠的道：「我再問你們，再過三十年呢？」

    「你們能想到，三十年後，隨著醫療技術的進步，那個時候的醫療是一種什麼狀況嗎？」

    見田項禹、宋立誠、韋弘揚等人，有人思索，有人迷茫，林傑沉聲道：「那個時候的你們，六十歲左右，按照常理推測，應該是各自領域中舉足輕重的人物了。」

    「但，我可以肯定，你們各自的發展，肯定是不平衡的，有人成就高些，有人成就低些。」

    「一下子往後看三十年，我們或許很難做到，也難以想到，但是我們可以想十年之後，五年之後，甚至是一年之後……」

    「永遠比別人想的快一步，提前準備好，你們的發展才能趕超別人一步。」

    「謝老師教誨！」田項禹、宋立誠、趙芳等人參差不齊的道。

    林傑呵呵一笑，說：「這麼說吧，我也只是有感而發。」

    「看十步走一步這個方面，我可能還不如你們做得好，一塊努力吧。」

    說到這，他一指眼前的一包包書，吩咐道：「你們每人留一套，還有英文版的，記得把方含蕊、盧曉瑜他們的，也一併給他們捎回去。」

    「其餘的書籍，給我搬到書房裡去。」

    「是，老師！」

    在林傑的指揮下，七個免費勞力很快把一包包的書，搬進了書房的一角堆放好。

    趙芳把幾本書遞了過來，嘿嘿道：「老師，給簽個名唄！這一套簽名圖書，我會好好保存的，當作傳家寶。」

    林傑來到書桌後坐下，從筆筒裡取過簽字筆，道：「我的字，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可沒有什麼鑑賞價值的。」

    「字的關鍵不在好不好看，主要是看誰寫的。」

    田項禹拍馬屁道：「老師您可是注定要在醫史上留名的，若干年過去，您的一個簽名或許就能拍賣出不少錢呢。」

    林傑掃了田項禹一眼，不屑的搭理他，掀開書的扉頁，開始簽名。

    對於自己的學生，他自不會採用幾乎沒人能看懂的處方字體，而是板板正正的用了本來醜醜的字跡，簽了一個名。

    只是趙芳卻還不知足，又請求道：「老師，再用您自創的處方字體簽一個。」

    「您那個字體挺好看的，有一種雲遮霧罩的神秘之美。」

    切，明明看不懂，還說這麼藝術。

    林傑滿足了她的心願，唰唰的寫出了幾個鬼畫符。

    一邊給他們簽名，林傑隨口問道：「對了，那一位林小小可有最新的情況傳來？」

    「有消息傳來。」

    田項禹回道：「前幾天，傳過來一份顱腦的CT圖片，還有身體檢測數據。從CT圖片上看，大腦一切正常，沒有發現可疑的不良症狀。」

    「還有，林小小進入了身體快速發育期，身高已經竄高了近三釐米。」

    林傑點點頭，又問道：「那隻猴子呢？」

    蕭剛豪趕緊回道：「也很好，一切正常。」

    他這話剛說完，就聽郭鵬一笑，揭穿道：「老師，蕭師兄養的那隻試驗猴，已經胖的不成樣子了。」

    林傑停止簽名，抬頭看向蕭剛豪，問：「這是怎麼一回事？你真把那試驗猴當作寵物猴在飼養了？」

    蕭剛豪臉色一紅，道歉道：「對不起，老師。」

    「主要是我母親挺喜歡那隻試驗猴的，我不在家的時候，總是餵牠。」

    「我會和母親好好的談一談，講清楚厲害關係，並盡快的讓試驗猴的體重恢復正常。」

    林傑哼了一聲，繼續簽名，又隨口道：「聽說，今天你們收到了不少美女帥哥的>    郭鵬大聲道：「老師，是有幾個女生自動要加我的微信，但是我都給拒絕了。」

    「我現在的精力，全部用在學習上都不夠，哪還有時間跟她們花前月下的。」

    「等功成名就了，再談戀愛也不遲。」

    他這一高調表態，其他幾人立時就不言語了。

    林傑就是一樂，看著郭鵬道：「好，有志氣，我等著你功成名就的那一天。」

    他又看向宋立誠和韋弘揚，笑道：「現在你們兩個少了一個很厲害的競爭對手，今天如有看對眼的美女，就抓緊時間聯繫哈。」

    林傑又對趙芳、賀憶敏道：「你們兩個也是，有喜歡的帥哥，也別矜持。」

    賀憶敏臉色微微一紅，說：「老師，我的想法和郭鵬一樣，暫時還沒有這方面的想法。」

    林傑輕哦了一聲，說：「這是你們自己的選擇，我不干涉。」

    「不過，我可以提醒你們一下。」

    「從現在直到安林醫院開業，你們的時間，相對自由和寬鬆一些。等安林醫院開業了，你們會再一次忙碌起來的。」

    「有想法的，趕緊的趁這幾月忙碌一下。」

    田項禹、趙芳等人齊齊的哦了一聲。

    「林老師，我想問一下……」

    賀憶敏大著膽子詢問：「對高彥紅、霍廣恆、郭鵬和我四人的培訓，不知您有什麼安排，和我們的上級領導是否有過溝通？」

    想到他們四人的軍人身份，林傑沉吟了片刻，說：「你們培訓和未來安排，還沒有與你們的領導有過溝通。」

    「不過，在我看來，你們最好還是再跟我一到兩年，主要進行醫學實踐上的學習。」

    「當然，這主要看你們的意願，還有你們領導的意願。」

    賀憶敏急切的道：「老師，我願意再跟著您繼續學習的，學多久都沒有問題。」

    郭鵬也表態道：「老師，跟著您我才明白，自己之前有些坐井觀天了。我百分之百的願意，繼續接受您的教誨。」

    林傑笑了笑，說：「我也希望你們能夠留下，我會和你們的領導進行溝通的……」

    就在這時，林傑的電話響了，是安偉澤的來電。

    「阿傑，這邊的義診結束了。告訴你一個消息。」

    「這裡一個剛做完體檢不久，診斷結果一切正常的小夥子，被你的學生只是輕輕的一按就發現了問題。」

    「現在他在醫院已經基本確診，是早期腎癌了。」

    「阿傑，你這是名師出高徒啊……」

第832章 我想試一試

    時間轉瞬到了週一。

    早上近九點，林傑和安可馨一起來到了附屬醫院，來到了住院樓的手術室樓層。

    在手術準備室前，林傑見到了姜皓、祁興芬，見到了程星光，見到了和凌夢嬌在一起的福利院的院長，還見到了林淼盲人班的同學劉文豔。

    今天林傑進行的，是一例簡單的開顱探查手術。

    這一例探查手術，卻決定著這一對連體嬰兒的命運，也決定著福利院、大學附屬醫院和安林慈善基金後續的諸多工作安排。

    林傑一一掃過眾人表情不一的臉，道：「短則半個小時，多則一個小時，手術就會結束，大家耐心等待一下吧。」

    說完這話，他就和姜皓、祁興芬進了手術準備室。

    換好衣服，幾人又進入消毒室，刷手消毒後，進了手術室。

    早一步進來的田項禹和霍廣恆，已經給連體嬰兒做好了手術準備。

    當下，林傑也沒有廢話。

    見一對嬰兒的身體檢測數據正常，田項禹也回報可是隨時手術，林傑一伸手，從護士手中接過符號筆，在連體嬰兒的顱腦連接處，畫了一個直徑為三釐米的橢圓。

    畫完之後，林傑讓出手術位，由田項禹負責割開連體嬰兒的頭皮，切割顱骨。

    很快，手術室內就響起滋滋的電鋸聲音……

    姜皓靠近了林傑少許，輕聲道：「林專家，從血管造影來看，有五條直徑在一毫米以上的顱腦血管是共通的，有直徑兩點五和三毫米的兩條血管是共用的。」

    「進行手術分離，單就這顱腦血管的截斷和重構，就是一個繁瑣和危險的工作。」

    林傑微微點頭，說：「血管的截斷和重構，雖然繁瑣和危險，也是有辦法解決的。希望這次開顱探查，能夠有一個好的結果吧。」

    聽林傑這麼說，姜皓也不再多言。

    他的本意是想勸說林傑保住一個的。

    世界上出現的畸形連體嬰兒，多是胯部連接或脊椎連接，想要通過手術分離，使兩個嬰兒都存活的可能性，是相當的小。

    因為這種連接，多涉及到共用一個或幾個臟腑。

    而顱腦連接的連體嬰兒，因為大腦的複雜性，成功分離的可能性更是相當微小，能成功保住一個，都算是重大的勝利。

    眼前這一對側顱連體嬰兒，因為三處大腦皮層功能區是密切結合在一起的，其分離的可能性，在姜皓看來幾乎是不可能的。

    從當前的檢查信息綜合考慮，捨棄一個，保住一個的成功可能，還是有的。

    只不過，姜皓看的出來，林傑的胃口很大，想兩個都保住。

    他希望，林傑選擇一個穩妥的方案，但在內心深處，也是隱隱期盼，林傑能夠再一次創造奇蹟，能他人所不能……

    這時，迴蕩在手術室內滋滋的電機聲音，忽然消失。

    田項禹取下切割好的橢圓顱骨，清理了一下手術窗口，扯過長臂手術顯微鏡，擺正位置，讓開了手術位。

    林傑重新站在手術位，伸手接過手術刀和手術鑷……

    開出的這個手術窗口，正對著大腦功能區的內臟皮質區。

    這個區域，能否成功分離，關係兩個嬰兒的生死，可謂是分離手術的一處控制節點。

    姜皓和祁興芬則是把目光移向了牆壁上的大屏幕，林傑通過顯微手術鏡看到的視野，被實時投放在了這塊屏幕上。

    兩人就看到，手術刀輕柔靈活的割開了淺灰色的大腦皮層，露出了裡面略白一些的大腦灰質……

    人體腦袋中的大腦灰質，其實比嫩豆腐都還要軟。

    把一個人的新鮮大腦完整的取出，放在桌面上，它很快就會因為自身重量，而變形癱軟。

    那種在電視電影中所見的，固定成型，甚至可以切成片的大腦，其實都是經過不少於十二個小時的藥水浸泡，特殊處理過的。

    此時，林傑的手中換成了一個特製細長軟撥片，小心翼翼的翻動大腦灰質……

    「咦……」

    祁興芬忽然驚訝的出了聲。

    她就看到，軟撥片輕輕的撥起了一層大腦灰質，而這層大腦灰質似乎與下一層沒有什麼關聯。

    就好像一塊嫩豆腐在中間切了一刀，看似完好無損的一塊豆腐，卻是兩個分離的個體。

    檢測到這一點的林傑，也是心中一動，當即開口道：「把兩個嬰兒喚醒，我需要做一個測試。」

    一直密切觀測嬰兒身體數值的麻醉師，聽到吩咐，緊接著給兩個嬰兒注射了少量的清醒藥劑。

    這種藥劑，可以讓兩個嬰兒的意識恢復清醒，身體肌肉卻依然處在不受控制的麻醉狀態。

    「微電流針！」

    林傑一伸手，就護士把一根細長連接著導線的金屬針，遞到了他的手上。

    他用這根金屬針，輕輕觸碰了一下上層的大腦灰質。

    「左邊嬰兒出現明顯的臟腑活動波動，右邊嬰兒沒有發現明顯變化。」

    這一刻，林傑就感覺麻醉師那略顯沉悶的聲音，有如一樣好聽。

    他又用金屬針觸碰了下層的大腦灰質，再一次聽到：「右邊嬰兒出現明顯的臟腑活動波動，左邊嬰兒沒有發現明顯變化。」

    林傑撤回微電流針，對站在一旁的田項禹道：「開顱檢查結束，處理傷口吧。」

    吩咐完，他來到姜皓和祁興芬近前，問：「你們怎麼看？」

    祁興芬沉聲道：「兩個嬰兒的大腦皮層功能區，沒有交錯雜糅在一起，而是這樣涇渭分明的緊密疊加在了一起，確實是有助於分離。」

    「只是，林專家，這可不是舀豆腐花，舀多舀少都沒事，一旦碎了傷了，就不可挽回了。」

    「這個難度……」

    祁興芬自認自己做不到的，把目光看向了姜皓。

    姜皓緩緩的說：「林專家，說實話，我倒是寧願此次開顱探查，是一個糟糕無比的結果。」

    「而現在這個結果，讓人糾結啊。」

    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氣，道：「我個人認為，這個探查結果，看似給了我們成功的希望，但是從實際的操作難度上來看，完成的可能性非常之低。」

    「林專家，我鄭重建議，保住一個。」

    「林專家，我的建議，也是保住一個！」祁興芬也表明了自己的意見。

    林傑轉頭，看著並排躺在手術台上，兩個小小的安靜身影……

    沉默了一會兒，他才開口道：「這對連體嬰兒的情況，坦白說，我沒有把握。」

    「即便只是選擇保住一個，能否最終成功，我也是心中沒底的。」

    「但是看到這個探查結果，我卻知道，讓這兩個小傢伙都活下來的希望，是有的。」

    「我們可以通過成功率的高低，通過身體檢查數值等各種條件，來確定，保住哪一個，放棄哪一個！」

    林傑再一次看著姜皓和祁興芬，問：「但是，這種選擇是合理的嗎？」

    「她們一同來到這個世界上，一同遭受不幸，卻因為我們的選擇，而注定死去一個？」

    林傑緩緩的搖頭，決定道：「既然有兩個都成功的可能，姜醫生，祁醫生，我想試一試！」

    「這一次，我真的沒有把握，但是我真的想試一試！」

    姜皓和祁興芬對視了一眼，他們都察覺到了林傑的決心。

    「林專家，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會竭盡所能配合你的。」祁興芬表態道。

    姜皓也沉聲道：「林專家，你曾評價過我，在選擇上過於保守。」

    「而這一次，我會隨著你，挑戰一下不可能……」

    三人一起出了手術室。

    看到迎上來的程星光、安可馨、福利院院長、劉文豔等人，林傑開口道：「開顱探查的結果，相對而言，比我們的預計要好一些。」

    「下一步，兩個小傢伙還會接受更一步的檢查。」

    「同時，我將會組建一個集腦外科、骨科、兒科、整形科和護理科等各科專家聚集的手術團隊，共同商議手術方案。」

    「我們這個手術團隊的目標……」

    林傑提升了一下音量，宣告：「盡最大的可能，讓兩個小傢伙都活下來。」

    他這話音還未落地，程星光，還有福利院的院長的眼中，都迸發驚喜的神采。

    各有想法的他們，深知這一例手術可以造成多大的社會吸引力和影響力。

    這是一個絕佳的宣傳機會……

    林傑自己也不討厭這種利用。

    通過大肆宣揚，自己的名望會再一步提升，安林慈善基金能獲得更大的曝光機會，福利院的傷殘兒童會得到更大的社會關注，大學附屬醫院能獲得一波宣傳。

    這算是一舉數得，各方都能得利的事情……

    送走安可馨，林傑回到辦公室樓層，就看到自己的辦公室門外徘徊著一個青年。

    林傑注意到，這位青年手中拿著兩本書。

    其中一本，看著很是熟悉，應該是自己寫的那一套醫學叢書中的一本。

    「竟然找到這裡，讓我簽名！」

    如是想的林傑，還是有些自得的，就準備接過這位大步而來青年手中的書。

    誰知，這位青年卻把手中的書一揚，面帶得意的道：「林老師，我曾經想在課堂上告訴你一個錯誤，你卻忽視了我。」

    「不出我的所料，你把這個錯誤帶進了書裡……」

    聽他這麼一說，眼前這位略帶青澀，表情傲然的一張臉，才給了林傑一些熟悉感。

    林傑笑了笑，說：「這麼說，你這一次過來找過，是專門告訴我錯誤的？」

    青年下巴一揚，嗯哼了一聲，道：「我知道你這套叢書銷量極好，為了不誤導別人，我決定還是把錯誤告訴你。」

    「你最好刊發一份更正說明。」

    林傑頜首道：「如果你找到的錯誤屬實，這份更正說明，我會發的。」

    「同時，我也會表明，這個錯誤是你指出來的……」

第833章 年輕軍醫的未來


    「在這本書的第二百六十七頁，你寫到，胰腺的內分泌腺，PP細胞分泌胰多肽……」

    青年複述了書中的一段內容，語帶得意的說：「林老師，關於PP細胞的描述，尤其是胰多肽的作用描述，你錯了一點。」

    「你在書中寫到，胰多肽的作用是抑制胃腸運動、胰液分泌和膽囊收縮，其實真正抑制胃腸運動的是……」

    聽他巴拉巴拉的糾正錯誤的內容，林傑只是靜靜的聽著，直到他意猶未盡的閉了嘴。

    林傑微微頜首，誇讚道：「作為醫學院的一名大一新生，你卻知道這些，可以說是對醫學知識的認知，是相當深入了。」

    「是家學淵源？」

    這名青年點點頭，驕傲的說：「我父親是頗有名氣的消化內科專家。」

    林傑哦了一聲，道：「這剛才描述的理論知識，是來自於德國醫學專家喬伊斯-斯克拉姆博士的醫學專著《消化系統》第一版吧？」

    青年一臉抑制不住的驚訝，說：「只是聽我敘述幾句，竟然就知道來自哪本醫學專著？」

    不過，他一低頭，看到自己左手中的書，頓時若有所悟。

    青年揚了揚左手中的書籍，笑道：「原來是你看到了，怪不得呢。」

    「不錯，林老師，這本經典的醫學專著《消化系統》，我已經看過好幾遍了。」

    「所以，我才會聽出你在課堂講的這個知識點錯誤。」

    林傑輕笑道：「這位同學，你手中拿的只是第一版。」

    「喬伊斯-斯克拉姆在三年前，對它進行了一次修訂，出了第二版，修正了五處錯誤。」

    「你剛才所講的，正是修正的其中一處錯誤。」

    「你如果不信的話，可以去醫學院的圖書館借閱一下第二版本的《消化系統》。」

    說完這話，林傑不再理會表情呆滯的青年，回了自己辦公室。

    對於這位主動指出錯誤的傢伙，林傑是從心底上看不上眼的。

    如果他當時在那節課上，主動站起來指出或者課下找到林傑說出，他自以為的錯誤，林傑還是會欣賞他的所作所為的。

    然則，他卻是因為林傑的故意忽視而負氣，甚至是耿耿於懷，特意等書籍出版後，一臉得意的前來打臉，這就有些不能忍了。

    這個傢伙，心思狹隘呢。

    且，對於這位青年較深厚的醫學知識，林傑也是不認可的。

    喬伊斯-斯克拉姆修訂了《消化系統》的五處錯誤，林傑在那次課上，講到了三處不同之處，這個傢伙卻只是聽出了一處。

    可見，他對知識的掌握，還只是死記硬背，浮於表面的。

    回到辦公室的林傑，很乾脆的把這小插曲拋之腦後，找到孟陽將軍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雖然接通，不過接電話的，卻自稱是孟將軍的秘書，告之孟將軍正在開會。

    林傑只得請這位秘書轉告，請孟將軍在方便的時候，回一個電話。

    他這邊剛放下電話，雷軍就敲門而入。

    「林專家，聽說你要組建一個醫學團隊，對側顱連體嬰兒進行分離手術？」

    雷軍毛遂自薦道：「兩名嬰兒如此的情況，顱骨的修復，肯定需要一個特有經驗的骨科醫生的，林專家，請讓我參加的。」

    林傑笑道：「雷醫生，你的能力我是認可的，不過你現在可是忙於水槽的研製，還有姚荷囡的手術準備呢。」

    「林專家，這一點不衝突！」

    雷軍保證道：「我的精力，完全可以兼顧這兩例手術。」

    「再者說，是林專家您主持這兩例手術，總不會讓這兩例手術前後腳的進行吧？」

    林傑一聽，認為對方說的很有道理。

    在他的計畫中，姚荷囡的手術，儘量在本週，最遲在下周進行。

    而這對連體嬰兒的手術，需要一個較長的準備過程，期間還會有數次的模擬手術，能在春節前做手術就不錯了。

    想到這，林傑開口道：「雷醫生，既然你堅持，那歡迎你加入手術團隊。」

    「對了，水槽設備的研製進展如何？」

    雷軍保證道：「林專家，您請放心。」

    「我可是請人介紹，找來了一個很有名氣的醫療設備設計團隊。對他們來說，這個水槽設備是相當的簡單。」

    「按照計畫，本週三就會把最終產品建造出來，然後週四週五試運行，尋找可能的缺陷，並進行改進。」

    這個進度，還是比較符合林傑的預期。

    他嚴肅的叮囑道：「雷醫生，這個水槽設備，雖然不算繁複，卻是關係到一位病人將來的一生，容不得一絲的馬虎。」

    「這一點請務必提醒那個設計團隊。」

    「林專家，這個團隊知道，這個水槽設備是為姚荷囡而特意製作的。」

    「他們對姚荷囡的遭遇是深切的同情，同時這又是您主刀的手術，他們一致表示，會以最大的敬意，最出色的產品來貢獻一份力量的。」

    林傑哼道：「對我來說，話說的再好聽都沒用，我只看最終的結果……」

    雷軍的到來，只是一個開始。

    在他之後，整形科的關一凡、兒科的主任，還有麻醉科和護理科的主任醫生，也前來找林傑，請求加入這個手術團隊。

    能在大學附屬醫院，達到副主任或主任的位置，本身就是一種能力的證明。

    對於他們的請求，林傑也沒有拒絕。

    近中午時分，凌夢嬌來到了林傑的辦公室。

    「林傑，我剛才代表安林慈善基金，與醫院的程院長和福利院院長，商議了一些具體的工作和宣傳事宜。」

    凌夢嬌匯報導：「這一對連體嬰兒的治療費用，醫院會做最大程度的減免，同時醫院的幫扶基金也會資助一部分。」

    「不過……」

    她瞅了瞅林傑，輕聲道：「程院長說，這連體嬰兒的治療費用，有很大一部分是你，還有所參與醫生的勞務費用。」

    「這一例手術，肯定會廣受社會關注。」

    「如果你從中拿的手術津貼和補助過多，被有心人翻出來，或許……」

    林傑翻了一下眼皮，道：「我明白的，我會和程院長說，這一例手術，我是無償勞動。」

    「至於其他幾位參與手術團隊的醫生，我也會和他們說一聲的。」

    凌夢嬌就是一笑，說：「程院長可是說了，他會根據這一次手術的宣傳效果，準備一筆豐厚的獎金，以其他名義補償你們的。」

    林傑不在意的一擺手，說：「錢對我來說，雖然還很重要，但是我已經不缺這幾十萬的錢了，我缺的是幾千萬。」

    「哎，你們的宣傳策略是什麼？」

    凌夢嬌輕聲道：「不以我們各自的名義進行主動宣傳，而是先請人通過網絡，以暴料網友，病人等多種身份，先在網上發佈一些帖子，再適當的炒一下熱度。」

    「然後，再通過關係請知名大V，直播網紅等宣揚這件事。」

    「福利院，被遺棄的傷殘兒童、慈善、顱腦連體嬰兒、世界上罕見的顱腦分離手術，再加上你的名氣……」

    凌夢嬌信心十足的道：「我們很有信心，讓這件事情成為一個持續的社會熱點話題。」

    林傑哦了一聲，道：「這方面，你算是專業的了。」

    「到時有什麼需要我配合的，告訴我一聲就可以。」

    他一看時間，已經近十二點了，起身道：「走吧，我請你去吃午飯。」

    凌夢嬌也站了起來，推辭說：「謝謝！不過，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回基金會做準備，我直接回去，在途中隨意買點吃的就可以了。」

    見她語氣堅持，林傑也沒有勉強，把她送出了辦公室。

    下午近四點的時候，林傑才接到了孟陽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孟陽就語帶歉意的說：「年底了，又是週一，事情就忙了一些。」

    「林專家，說吧，有什麼事情需要我這裡出力出面的？」

    林傑對著電話輕笑道：「需要你出面溝通一下。」

    「高彥紅、霍廣恆、郭鵬、賀憶敏等四名年輕軍醫，在我這裡待了算是一整個學年了。這一學年，他們學習的基本上都是醫學理論知識。」

    「下一年度，我準備對他們進行醫學實踐的指導。」

    「而且，他們都是博士畢業，下一年度也要進行醫師資格考試了。」

    「我請你詢問一下，軍方對他們幾人的未來有什麼安排？」

    孟陽長長的哦了一聲，思索著說：「這件事，我會和他們的上級主管部門進行溝通。」

    「林專家，我需要問一下，如果你可以全權負責他們的未來，你會怎麼做？」

    林傑斟酌了一下，道：「我會再帶他們兩到三年。」

    「那個時候的他們，基本上可以獨自處理病人的各種問題了。」

    「那之後，他們就可以獨自闖蕩自己的未來了。」

    孟陽沉聲道：「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盡快給你一個回覆的。」

    林傑這邊剛放下電話，就有陶泰清的電話打了進來。

    「林醫生，你介紹來的那一位病人，我已經給他做完了臂叢神經修復手術。」

    「手術過程順利！」

    林傑道過謝，又客氣了兩句，就掛了電話，頓時就感覺心情一鬆。

    他是真的不想，與京城謝家再有任何的瓜葛。

第834章 再聞醫學懸賞

    傍晚剛過六點，已經是暮色朦朧。

    高彥紅急匆匆的來到附屬醫院的員工餐廳，看到了已經聚在一起的霍廣恆、郭鵬、賀憶敏三人。

    她快步走了過去，道歉道：「對不起，我來晚了，剛才協助主任治療一個病情突然惡化的病人。」

    這種突發的意外情況，對醫院的醫生來說，再是正常不過。

    霍廣恆輕輕一點頭，一指旁邊的座位，道：「坐吧！說實話，剛過六點我們四個就能聚齊，我還是有些意外的。」

    他頓了一下，語氣嚴肅的問：「軍醫大學的領導，是不是已經徵求過你們的意見了？」

    郭鵬首先開口道：「嗯，是的，中午午飯時間打來的電話。沒想到是院長親自打來的電話，當時還嚇了我一跳。」

    「我已經明確告訴院長，希望能繼續跟著林老師學習。」

    「我也是這麼回覆院長的。」高彥紅輕聲回道。

    賀憶敏沒有開口，只是對著霍廣恆的目光，微微點了點頭，意思不言而喻。

    霍廣恆輕笑了一聲，說：「看來我們四人的意見，都是一致的。」

    「據我所知，在過去的十個多月，雖然我們一直跟著林老師學習，但是軍醫大學那邊一直對我們保持著密切的關注。」

    「我們的表現，還有進步，那邊都是知曉的。」

    他看向賀憶敏，說：「你可能不知道，診斷科的欒主任，還有附屬醫院的程院長，都曾以個人或單位名義，向軍醫大學私下徵詢過，讓你轉業到附屬醫院的可能。」

    賀憶敏很是訝然，忍不住道：「欒主任倒是問過我的意見，我已經拒絕了，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去操作這事了。」

    霍廣恆輕聲道：「因為軍醫大學明確拒絕了這個請求，這件事就沒有再告知你。」

    「不過，能讓一知名特級醫院的院長和科室主任這麼做，足以證明你的優秀，這讓軍醫大學那一邊臉上很有光呢。」

    「還有你，高彥紅……」

    霍廣恆又對高彥紅笑道：「你今天上午收到病人答謝錦旗一事，領導通知我，說要對你進行一次通報表揚。」

    高彥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其實，我也沒做什麼，就是湊巧了。」

    「就是那人的油嘴滑舌，讓我有討厭，就稍微的用力了一些，沒想到他的疼痛反應有些超過預計，才讓我有了進一步探查的想法。」

    霍廣恆搖搖頭，說：「所謂的很多巧合，都是建立在絕對實力的基礎之上的。」

    「如果，你對自己的手勁和對方的疼痛反應程度，沒有一個清晰的認知，你就不會發現，對方對疼痛的反應，出現了異常。」

    「如果你對身體各數值的相互關係，沒有一個深入的瞭解，也不會從看似正常的體檢數據中，看出問題所在了。」

    「所以說，這個巧合的病例確診，離不開你紮實的醫學知識。」

    說到這，霍廣恆端起身前的水杯，喝了幾口水。

    郭鵬就有些迫不及待的道：「霍廣恆，你別停啊。」

    「你代表軍醫大學說了賀憶敏，表揚了高彥紅，是不是也該對我說幾句了啊？」

    霍廣恆就是一樂，問：「郭鵬，你自己說說看，你可有什麼好說的？」

    見郭鵬是一臉的鬱悶和憋屈，霍廣恆不再逗他，輕聲笑道：「你別失望了。軍醫大學那邊說，他們從幾位指導老師那裡瞭解到，你的表現也是相當不錯的。」

    「總之……」

    霍廣恆面帶紅光，語氣興奮的道：「軍醫大學那一邊，對我們的表現和進步，是高度認可的。所以，軍醫大學命令我，向你們轉達軍醫大學，還有上級的共同決定。」

    隨著他這話，高彥紅、郭鵬、賀憶敏三人都是上身挺直的坐好，目不斜視，眼含期待的看著霍廣恆。

    就聽霍廣恆開口道：「軍方正式決定，我們將來的學習和工作安排，全權由林老師負責。」

    「同於鑑於林老師還有軍中大校和第一軍醫大學附屬醫院副院長的身份，林老師對我們具有絕對的獎懲權力和支配權力。」

    霍廣恆呵呵一笑，道：「也就是說，我們四個以後要完完全全聽從林老師的吩咐了。以後軍方和第一軍醫大學對我們的任何命令，都必須先徵求林老師的許可。」

    高彥紅臉上露出抑制不住的喜色，高興的道：「這太好了。」

    「我一直擔心，我們會被突然而來的一個命令給招回去呢。」

    郭鵬有些誇張的拍著自己的胸脯，鬆了一口氣，說：「我也一直有這個擔心。」

    「知道的越多，越發感覺自己的不足，還有老師的深不可測，要跟著老師多學幾年才是。」

    一直未開口的賀憶敏，不時拿起杯子，喝點水，也壓抑一下心中澎湃如潮水般的激動。

    霍廣恆等三人消化了一下個消息，緩緩的說：「院長特意叮囑我，說，即便現在的我們，再優秀，能強到哪裡去？」

    「比得過已經工作幾十年，經驗豐富的副主任、主任級別醫生嗎？更別說，他們之上還有更優秀的專家名醫、院士級別的醫學研究者。」

    他的目光掃過恢復了些許平靜的高彥紅、郭鵬和賀憶敏三人，繼續道：「院長還告誡我，副主任、主任級別的醫生，國家和軍中都是不缺的。」

    「至於院士級別的醫學研究者，也是可以接連不斷的培養出來。」

    「但是，像我們林老師這樣全才的世界級醫生，似乎全世界就這麼一位。」

    「院長讓我轉告你們，軍中之所以做出這個決定，是因為這個決定，最有利於我們的培養，最有利於我們以後的成長。」

    「做出這個決定，是因為軍方對我們幾人的期望很高，希望我們在林老師的教導下，將來能夠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此時此刻，林傑正在一家高檔餐廳的包間裡。

    他掛斷電話，對安可馨、杜菲雪和陳秋華，笑道：「這是第一軍醫大學來的電話，告訴我關於霍廣恆、高彥紅、郭鵬、賀憶敏四人後續培養的決定。」

    林傑笑道：「沒想到軍方的反饋這麼快。」

    「我上午提及此事，現在就有了答覆。從今天開始，他們四個傢伙就歸我全權支配了。」

    「這麼說吧，我讓他們往東，他們就不敢朝西。讓他們去追狗，絕對不敢去攆雞。」

    見林傑得瑟的樣子，安可馨輕笑道：「看來，軍方的這個決定，很符合你的心意嗎？」

    林傑點點頭，說：「這四個傢伙，算是我的第一批學生，感情總是有的。」

    「本著負責任的態度，我不希望培養出幾個半成品出來，他們繼續在我這裡培養，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杜菲雪有些不屑的道：「我看呢，林傑你更高興的是，你擁有了幾個可以隨意指使，給你處理雜事髒事的小工了吧？」

    林傑切了一聲，說：「杜菲雪，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他瞄了陳秋華一眼，哼道：「有陳醫生在，他們幾個是輪不到做這樣的雜事髒事的。」

    躺槍的陳秋華，就有些哭笑不得，還不好反擊。

    說實話，給林傑處理一些雜事髒事，不積極主動的上趕著，還真搶不到這個機會。

    杜菲雪心中這個氣啊。

    但是她也明白，以陳秋華的醫術，他一輩子都會被林傑壓制的死死的。

    她眼睛一轉，拿起身前的一瓶紅酒，站了起來，笑眯眯的道：「醫術無雙的林專家，以後還請多多照顧我家秋華啊。」

    「這可是我從家裡偷偷拿出來的，據說是窖藏三十年的波爾多紅酒。」

    「你已經品過了，味道真心不錯，是不是？來，再多品一品。」

    林傑也不說話，好笑的看著，她把自己的高腳杯給續的滿滿的。

    等杜菲雪斟滿之後，安可馨瞪了她一眼，把自己的酒杯和林傑的換了過來。

    她嗔怒道：「菲雪，不帶你這麼笑裡藏刀的。」

    「這麼一滿杯喝下去，我家阿傑指定要醉的不省人事的。」

    安可馨也沒繼續揪著這個話題，轉而問道：「哎，你說這一頓是答謝我家阿傑，為你牽線搭橋。」

    「這麼說，你們的影視合作談妥了？」

    談起正事，杜菲雪也收起了玩笑之意，搖頭道：「涉及到幾千萬的投資合作，怎麼可能這麼快談好！」

    「不過，通過週末兩天與邵德耀先生的深入交談，我確實是受益匪淺。」

    「單就這兩天，我的所得，就值得我擺一桌答謝林傑的介紹。」

    她沖林傑淺淺一笑，說：「我明白的，沒有你的面子，這一位邵先生是不會掏箱底一般，把那麼多沉在水面之下的事情，一一告知的。」

    「至於具體的合作，邵先生也表現了極大的興趣。」

    「他說，將在週四左右派一個專業團隊前來進行具體的洽談。」

    林傑哦了一聲。

    他對這個影視方面的興趣寥寥，很快就和陳秋華探討起了醫術問題。

    「哎，林傑，林傑！」

    林傑的注意力被杜菲雪的喊聲給引了過去，就聽她說：「我在京城聽說了一個價值一千萬的醫學懸賞，有沒有興趣知道？」

第835章 喚醒植物人

    「阿傑……」

    一大早，剛剛睡醒的林傑，就聽到了這酥軟入骨，令人心神搖曳的聲音。

    他一轉頭，就見躺在自己身側的安可馨，單手托著下巴，一臉嬌媚的看著自己。

    林傑心頭一熱，移動身體就準備貼上去。

    「哎，先別那麼心急！」

    安可馨單手一撐林傑的胸膛，柔聲道：「昨晚菲雪提的那個醫學懸賞？」

    聽到這個，林傑心中那個鬱悶啊，無奈的說：「可馨啊，我可不是故意拿喬，不接這個懸賞。」

    「喚醒一個已經成植物人狀態近三年的病人？」

    「這根本就是一個不可能的事情。一般來說，植物人狀態超過一年，甦醒的概率，就會非常低了，只能祈禱奇蹟了。」

    「我雖然被不少人稱為奇蹟創造者，但我可不是神，這個奇蹟，我真的創造不了。」

    安可馨不死心的道：「阿傑，話別說的那麼絕對，你可以先給她做一個檢查啊。」

    「或許，你能發現別人發現不了的造成她昏迷的病根，也說不定呢。」

    「他們的故事，真的很感人的。」

    「阿傑，如果有一天我不幸成為植物人，你會為我守候多少時間啊？」

    唉……

    林傑禁不住暗自嘆了一口氣，女人怎麼就喜歡問，這種純假設性的問題呢。

    昨晚，杜菲雪說的醫學懸賞，據說是一位一往情深的男子發出的。

    在結婚前夕，這個男子的未婚妻發生了意外，成為了植物人。

    過去的近三年時間，他一直在悉心的照顧昏迷的未婚妻，期待著她的甦醒。

    只是現實就是現實，不是美麗的成人童話，沒有happy ending，這個女子到目前，還一直處在昏迷狀態中。

    這名男子雖然深情，一直堅持照顧著未婚妻，但是，他的家人卻不干了，催促著他另外找一個女人結婚生子。

    在家人的逼迫下，男子不得不妥協，不過也抗爭到了一年額外的時間。

    如果在這一年時間內，女子還不能甦醒，男子就會遵從與家人的約定，再找一個女孩子。

    為了幫助自己的未婚妻，盡快的從昏迷中甦醒，這名男子發出了懸賞。

    誰能夠把他的未婚妻喚醒，就可獲得一千萬獎金。

    聽完杜菲雪的講述之後，安可馨不知為啥，感動的那是一個稀里嘩啦，當時就眼圈發紅的希望林傑能夠接手這個病人，讓有情人終成眷屬。

    林傑在擺事實講道理之後，才讓她相信，對於這種情況，他自己是無能為力的。

    只是沒想到，安可馨依然沒有死心，早上竟然來了一個色誘。

    林傑忍住翻白眼的衝動，鄭重其事的說：「別問這麼蠢的問題了，有我在，你就根本成不了植物人。」

    見安可馨還想要說話，林傑伸手用力一攬，就她攬在了自己懷中，堵住了她的嘴，手也抓住了她的敏感柔弱之處，讓她再也沒有心思去想別的……

    打掃完戰場，收拾妥當之後，林傑和安可馨出了臥室。

    來到客廳，林傑沒有發現像往常一樣發現撲過來打招呼的樂樂，說：「淼淼肯定帶著樂樂去公園了，我本來答應淼淼，今早上要和她一起跑步的。」

    安可馨嫵媚的橫了他一眼，哼道：「你早上的運動量也不算少了，現在還能跑得動嗎？」

    林傑屈了屈手臂，顯擺說：「再跑個一萬米，都沒有問題！」

    「是嗎？」

    安可馨彷彿沒有骨頭一般，往沙發上一躺，擺了一個誘人的姿勢，聲音帶著濕意，道：「淼淼不會那麼早回來的，我們梅花三弄，如何？」

    林傑就感覺大腿有些發軟，轉身走向廚房，義正言辭的道：「淼淼對於我的失約，肯定是不高興的。」

    「我這個當哥哥的，自然要做一頓豐盛的早餐，作為補償的……」

    今天的這頓早餐，稱不上什麼豐盛，就是一人一碗海鮮面，外加幾個小菜，但是檔次肯定是有了。

    和四碗麵相搭配的是兩隻龍蝦，和一隻海蟹。

    林傑和秦剛每人分得了半隻海蟹。

    見林淼掰開蝦殼，吃的蝦肉不亦樂乎，林傑笑道：「張叔上一趟送來的海鮮，我們是徹底吃光了。你還想吃的話，我可以請張叔再送來一些。」

    林淼搖頭道：「這幾天，天天都有海鮮吃，有些厭了，該吃點別的調劑一下口味了。」

    「淼淼，不用替你哥哥節省！」

    安可馨笑眯眯的道：「以你哥哥的賺錢能力，雖然還遠遠達不到隨意買別墅、遊艇、私人飛機的程度，但是在吃食上，隨心所欲，想吃什麼就吃什麼的程度，早已經達到了。」

    林淼嘻嘻笑道：「這個，我是知道的啊。」

    「只是我還是窮人的胃，一些高檔的飲食，偶爾吃吃還可以，吃長了還有些不習慣呢，感覺還是家常飯菜最為可口。」

    這時，秦剛放下一隻蟹腿，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林傑，你能不能從專業的角度，給樂怡說一說，讓她少吃一點海鮮？」

    「怎麼了？」林傑有些好奇的問。

    秦剛撓了撓自己的短寸頭，嘆了一口氣，說：「自從上一次你請客，在品鮮閣大吃一頓之後，樂怡忽然對海鮮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而據樂怡說，她之前對海鮮是不怎麼感冒的，但這段時間卻是無海鮮不歡啊。」

    「倒不是心疼她吃，就是擔心海鮮吃多了對肚子裡的孩子，不太好。」

    林傑哦了一聲，輕聲解釋道：「孕婦吃海鮮還是沒有問題的，只不過加工的時候，需要注意一些。」

    「一定要注意衛生，一定要做熟，多蒸煮煎炒一會兒。」

    「還有，不要吃以前沒有吃過的海鮮，防止發生過敏反應。」

    「至於楊樂怡忽然變得嗜吃海鮮，你也不用擔心。」

    林傑繼續解釋道：「女子在懷孕之後，口味或愛好有時候會發生很大的改變。這屬於一種進化能力。」

    「孕婦的口味改變，忽然變的喜愛吃某一種或某一類食物，一般來說，這食物裡正含有她的身體和胎兒需要的營養物質。」

    「所以，只要楊樂怡喜歡吃，吃的又不是奇怪的不能入口的食物，你不必勸說她忌口。」

    秦剛哦了一聲，埋頭吃麵，不再多言。

    這個時候，熟悉的手機鈴聲從客廳裡響起，這是林傑設置的手機來電鈴聲。

    就在林傑準備起身去拿時，就聽林淼大喊了一聲：「樂樂！」

    隨著這聲呼喊，樂樂蹭蹭的跑了過來，嘴裡還咬著一部手機。

    「樂樂，好乖，好厲害。來，把手機給我！」

    林淼把手機遞給林傑，一臉顯擺的道：「哥哥，怎麼樣，樂樂又乖又聰明吧？拿手機，這可是我訓練的呢。」

    林傑接過手機，看著手機屏幕上沾染的一些口水，嫌棄的道：「一點都不乖，你看，把我的手機屏幕都弄髒了。」

    見屏幕顯示是《臨床醫學》主編項榮的電話，林傑按了免提，接通了來電。

    手機中立時傳來項榮激動的聲音，「林專家，你看到《Nature》的官方網站上，最新公佈的消息了沒？」

    「沒有！是什麼消息？」

    「《Nature》公佈了上年度十大論文。」

    「這論文的評選，主要是從專家小組評議的論文的創新和開創性，還有論文在世界範圍內的有效搜索和引用等客觀數據，來綜合衡量的。」

    「林專家，你的那篇講述動靜脈互換研究的論文，入選了年度十大生理醫學類論文，更是位列第三位。」

    「這不僅僅是國內，而且還是整個亞洲醫學界，唯一入選的一篇。」

    「林專家，祝賀你！」

    這自然是一件令人高興的消息，林傑語氣躍然的道：「謝謝項主編的特意告知，等下我會登錄《Nature》的官方網站看一看的。」

    「我相信，這僅僅是開始，林專家你必然會在國際上取得更多的榮耀和成就的。」

    項榮在電話中恭維了一句，又笑著道：「我可是知道，林專家你正著手準備兩例超高難度的手術。」

    「到時候，這個手術論文……」

    林傑眉毛一挑，說：「項主編，並不是每做完一例手術，都要寫論文的。」

    「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

    項榮呵呵一笑，討好的道：「為了讓下肢和髖骨粉碎性骨折的那個女孩，重新站起來，聽說，林專家你正讓附屬醫學骨科研發一套設備？」

    「這個內容，應該足夠寫一篇論文了吧？」

    「還有那罕見的側顱連體嬰兒分離手術，這一例手術，林專家你成功之後，我給你做一個類似通訊的專訪，總可以吧？」

    林傑不置可否的道：「你說的這些，等做完手術之後，看時間再說吧。」

    「好咧，到時我再聯繫你！」

    項榮在電話中停頓了一下，又開口道：「這兩天，一則消息在京城引發了議論熱潮。」

    「有人懸賞一千萬，請人喚醒他的植物人未婚妻……」

    林傑就是眉頭一皺，打斷了他的話，說：「這則懸賞消息，我已經知道了。」

    「項主編，不會是有人托到你這，想讓我接手吧？」

    「不是，不是！」

    項榮急忙解釋道：「就算是有人托到我這裡，我也會拒絕的。」

    「喚醒植物人，尤其是長期昏迷的植物人，這可是一個世界難題。不然，我崇拜的車王舒馬赫不會一直昏迷不醒了。」

第836章 暈血症

    林傑來到附屬醫院，見到了等候在辦公室門外的霍廣恆、高彥紅、郭鵬、賀憶敏四人。

    單論形象而言，這四人要個頭有個頭，身材也好，長的也是男帥女靚，再加上站如松的身姿，看著頗為養眼。

    尤其是林傑現在看他們，有了一種看自家孩子的特殊感覺，越看越是滿意。

    林傑挨個打量了他們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關於你們將來的學習和工作安排之事，你們知道了吧？」

    「報告老師，我們都知道了！」

    霍廣恆代表四人發言，「昨天傍晚，我們接到上級領導打來的電話，被正式告知了此事。」

    林傑嗯了一聲，說：「既然都知道了，我也就不重複了。」

    「特意把你們喊過來，就是為了確認一下此事。現在沒事了，可以走了，該幹嘛幹嘛去。」

    在四人的大眼瞪小眼中，林傑進了辦公室，把他們關在了門外。

    郭鵬張了張嘴，有些不理解的道：「特意把我們喊到這裡，就只是為了確認此事？在微信裡確認，不是更方便嗎？」

    霍廣恆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意，說：「你們不覺的，今天早上的這一次見面，可以說算是一種比較正式的交接儀式嗎？」

    高彥紅輕輕點點頭，道：「你這麼一說，倒是真有點像形式大於內容的儀式。」

    霍廣恆臉上的笑意更盛了一些，「老師特意喊我們過來確認此事，而不是通過手機確認，這表明，老師他是很在意此事的。」

    「這是一件好事啊，想必以後我們會受到更加嚴格的要求。」

    「走吧，今天要忙的事情還不少呢……」

    差不多從九點開始，林傑就不時收到袁廣喜、潘新立、程星光、任茂實等人的電話、短信或郵件，祝賀他的論文獲選為《Nature》期刊生理醫學類十大論文。

    這讓他一上午基本上沒做什麼，全來應付這些來自國內外的眾多祝賀了。

    林傑有些煩，卻也只能耐著性子一一處理。

    過了上午十一點半，林傑打算出去吃飯，排解一下心情。

    出了辦公室，等電梯的時候，林傑卻隱隱聽到壓抑的哭泣聲，從樓梯間那裡傳來。

    心生好奇的林傑，猶豫了一下，輕輕的推開通向樓梯的門，走進了樓梯。

    他就看到一位穿著實習醫生服飾，紮著馬尾的女子，蹲坐在下方樓梯台階上，把頭埋在雙膝之間，肩膀一抽一抽的正哭著呢。

    「你這是協助負責的病人去世，還是犯了錯誤挨處分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顯然嚇了這個女子一跳。

    她急忙站了起來，轉身看到林傑又是一驚，急忙用衣袖擦了擦有些紅腫的雙眼，還有一臉淚痕的臉，有些怯怯的道：「對不起，林專家，打擾到您了，我現在就離開。」

    這是一張五官小巧的臉，只是糊的滿臉的淚痕，讓林傑感覺有些好笑。

    「哎……你先別走！」

    林傑喊住了想要逃離的她，說：「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躲在這裡偷偷的哭呢？」

    「這個……這個……」

    這個女子吱吱唔唔的一下，道：「醫院要停止我的醫學實習，趕我回學校。」

    林傑微微一怔，停止醫學生的醫學實習資格，這可是一種很嚴厲的懲罰措施。

    「你犯了什麼錯？」

    女子目光躲閃了幾下，最終開口道：「林專家，我有暈血症！」

    「今天碰到了一個病人，他的血就像是噴泉一樣的冒了出來。」

    「我……我……我就暈倒了。」

    「剛才副院長找我談話，說我現在不適宜實習，讓我回學校克服了暈血症再說。」

    「我已經很努力，很努力的在克服暈血了，也找心理醫生進行治療了。但是……但是，這是我第三次看到大量出血暈倒了。」

    「我感覺自己好無力啊，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嗚嗚……哇哇……」

    說著說著，這個女子就傷心絕望的放聲大哭起來，大顆眼淚不要錢似的從雙眼滑落，打濕了胸前一大片。

    一名醫學院的學生，卻患有嚴重的暈血症，這確實是夠搞笑的。

    暈血症又叫「血液恐怖症」，是一種特殊處境中的精神障礙。

    這個症狀與怕見蛇、怕見毛毛蟲的「物體恐怖」，以及怕見陌生人、怕見異性的「交際恐怖」同屬恐怖症，與膽小無必然聯繫。

    暈血症狀，主要表現為頭暈、噁心、目眩、心悸，繼而面色蒼白、出冷汗、四肢厥冷，血壓降低、脈搏細弱，嚴重者會直接暈厥。

    這些症狀，一般是由於血管迷走神經反應，過於活躍導致的。

    這是一種進化的恐懼反射。

    這種反射能減緩心率，降低血壓，導致血液流向腿部。

    這意味著含氧不夠多的血液進入大腦，從而導致頭昏眼花等各種症狀，甚至昏倒。

    不過，暈血症並不是不治之症。

    治療此症主要從消除恐懼入手，而克服恐懼的方式主要是認知—行為治療。

    這種方法就是讓患者直接面對所恐懼的物品或場所，用暴露法消除恐懼體驗。

    或者是運用系統脫敏法，如在心理諮詢師的指導下反覆、逐步地由弱變強地見血，逐步降低對所恐懼的事物或情境的敏感程度，使患者漸進地從容面對所恐懼的對象，克服恐懼。

    只是，所有的治療方法都是因人而異的，並不是都能起到良好的效果。

    強迫自己面對鮮血，有時候甚至會起到逆反的效果。

    對於這名女子的狀況，林傑雖然有些同情，卻也知道，醫院的決定，並沒有錯。

    他想了一下，道：「醫院這個決定也是為你好。作為一家特級醫院，收治的多是一些重症病患和危急病人，出現大出血的狀況很是平常。」

    「你可以聯繫一家規模比較小的醫院，完成你的實習。」

    「同時，鑑於你的暈血症狀，你或許應該調整一下你的未來規劃。」

    「不一定非得讓自己克服暈血症的，就職業規划來說，外科醫生肯定是不行的，內科醫生也有些玄。」

    「嗯……可以嘗試一下醫學研究，醫學保健及行業管理等相關職業的。」

    林傑見女子止住了哭聲，繼續安慰道：「你看，你的未來前景，還是很廣闊的。」

    聽了這話，這名女子就是嘴一癟，帶著哭音，道：「林專家，你可能不知道，我之前的暈血症有多嚴重。」

    「那個時候，就是自己來特殊情況，我都是很難受很難受的。」

    「自從讀了醫學院之後，我有意識的克服對血的恐懼。到了現在，一般的出血，創傷治療，我都是沒有問題的。」

    「只是，我還是承受不住那種大出血……」

    「林專家，我克服了這麼多，努力的這麼久，真的不想放棄當醫生的。」

    「嗚嗚……」

    說到這，她又哭了起來。

    聽她這麼一解釋，林傑對她的同情，又增加了許多。

    對於努力奮進的人，他總是心生好感的。

    「附屬醫院的岳坤醫生，你認識吧？他是一位知名的心理專家，或許他有辦法，幫助你徹底克服暈血症。」

    女子猛點頭，馬尾在腦後用力的跳動。

    「精神科的岳主任，我是知道的，很有名的心理專家，您這是……」

    林傑頜首道：「我會請他給你做一次治療，希望能對你有所幫助。」

    「謝謝林專家，謝謝林專家……」

    這個女子一邊不停的感謝，一邊就要給林傑鞠躬。

    林傑止住了她，道：「正好下午，我要與找岳醫生，會把你的事情與他打一個招呼。你明天再去找他，商議後續的治療安排……」

    吃過午飯，在下午兩點半，林傑在約定的時間點，準時來到了岳坤的辦公室。

    「林專家，姚荷囡的治療進展非常好，可以說她的恢復速度，有些超過我的預計。目前來看，她已經擺脫了外界的極大恐懼，也不再抗拒交流。」

    岳坤笑道：「嚴格說起來，姚荷囡能恢復這麼快，起到最大作用的是她對林專家你的絕對信任，還有你那位張助理等人，對她真誠的幫助和開解。」

    林傑輕笑道：「岳醫生，你可是專業的。沒有你科學正確的引導，我們費再大的勁，也是白做工的。」

    認可了對方的付出之後，林傑詢問道：「岳醫生，是這樣的，我準備近期帶姚荷囡去見一見她的父親，這會不會對她有什麼不好的影響？」

    岳坤沉吟了一下，說：「見一見自己的父親，也是姚荷囡的期盼，不會有什麼不利影響。」

    「只不過，姚荷囡對完全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還是心存恐懼和戒心的。最好是林專家你，張助理等人陪著她一起去，創造一個令她心安的環境。」

    「同時，整個過程中，儘量避免與過多的陌生人接觸，避免意外的刺激。」

    林傑頜首道：「到時，我會陪著她去的，也會和看守所那一邊打好招呼的。」

    「岳醫生，還有一件小事。」

    「今天上午，我遇到了一個醫學實習生……」

    當下，林傑就把這名醫學實習生有暈血症一事，簡略的說了一遍，「我見她哭的可憐，堅持了幾年也不容易，到了最後的實習關頭，不知你可否給她看一看。」

    岳坤就是一笑，說：「沒有問題。」

    「林專家，你把她的名字告訴我，讓她直接過來和我的助手確認一下諮詢時間。」

    「她的名字……」

    林傑此時才意識到，自己還不知道那個女孩叫什麼。

第837章 試驗品的覺悟

    傍晚，就在林傑準備回家之時，他接到了雷軍電話，說是水槽設備提前造好了。

    大喜的林傑，急忙來到醫院的綜合實驗樓，在骨科實驗室見到了長三米、寬兩米、高兩米的一個大水槽。

    在裡面已經注滿了淡藍色的液體。

    而戴著充氣項圈，上身穿著緊身服，下半身似乎包裹著一層薄薄細密泡沫的薛琳琳，懸浮的站立在水中，正好奇的走來走去。

    林傑還注意到，在薛琳琳的屁股上，還接了一根食指粗細的柔軟管道，就像一條細長的尾巴一樣，連在掛在水槽外的一台泵形設備上。

    「林專家，我跟你介紹一下。」

    雷軍指著身旁一位帶著眼鏡，面容寬厚的三十多歲的男子，道：「這是袁先軍工程師，整個水槽的設計，還有監督製造，都是由他全權負責的。」

    林傑客氣的道：「袁工程師，辛苦了。這套設備，還還請你詳細的介紹一下。」

    「好！」

    袁先軍應了一聲，目光轉向眼前的水槽，輕聲道：「林專家，水槽裡的液體，是一種對人體有益的礦物質水溶液，此外還添加了防止感染的消炎藥物。」

    「我可以保證，即便這種水溶液滲透病人身上的防水層，接觸到傷口，也不會刺激傷口，讓病人產生痛或癢等不良反應。」

    「還有這水溶液的密度，需要根據病人的身體情況，還有身上噴濺的這防水層的面積和厚度，精心計算配置出來的。」

    「目前這一水槽的水溶液密度，是根據薛琳琳的身體數值配置來的。」

    林傑微微點頭，從他的介紹來看，這人的做事風格，還是非常嚴謹的。

    他開口詢問道：「因為病人需要在這種水溶液中，浸泡生活很長的一段時間。我一個關心的問題就是，這隔水防濕，你們是怎麼做的？」

    袁先軍從旁邊的一張桌子上，取過一個類似殺蟲噴劑的紅色罐子，介紹道：「林專家，這是我們的一款專利產品。」

    「噴在物體的表面，可以五秒之內，固化成一層細密的泡沫防水層。」

    「這防水層，五毫米的厚度，就可以在十米深的水中，有效防水一個月之久。」

    林傑關切的問：「對人體無害吧？對皮膚有沒有什麼刺激性反應？」

    袁先軍保證道：「我們都是採用環保材料製作的，絕對是無毒無害無副作用。」

    「而且，除了可以快速固化防水外，它還有一個優點，固化之後的硬度，還很不錯。」

    「我們測算過，這泡沫防水層，五毫米的固化厚度，其硬度堪比一點五釐米厚的石膏板。」

    他推薦道：「林專家，我們這款產品，完全可以在野外救援等緊急救治中，用來固定骨折傷，還有封堵身體外部傷口，用來緊急止血。」

    林傑哦了一聲，說：「按你的介紹所言，確實是一款可以用作急救的不錯產品。」

    「我還有一點疑問，既然是防水，那肯定就是不透氣的。」

    「我們的肌膚也是需要呼吸的，病人的身體被這樣的防水層包裹著一二十天，對肌膚的影響可想而知。」

    「這一個問題，袁工程師是如何解決的？」

    袁先軍就是淺淺一笑，臉上露出一副，早就知道你會如此問的表情，從那張桌子上再次取過一塊細長的紗布，遞給了過來。

    林傑發現這塊紗布，或許稱之為塑料紗窗比較的合適。

    其網眼粗大，使用約兩毫米直徑的塑料細線編織而成的，摸著手感倒是挺軟和的。

    而且這塊紗布的中央，還連接的兩條直徑五毫米，長長的塑料管。

    袁先軍介紹道：「林專家，編織這塊紗布的塑料絲線是中空的，而且上面還密佈著小孔。」

    「我們可以首先先用這紗布包裹病人的傷口，然後在外面包裹消毒紗布，再在外面噴灑防水泡沫層。」

    袁先軍指著紗布中央那兩條長長的塑料管，繼續說：「這一進一出兩條塑料管，可以連接在氣泵上，抽濕換氣，也可以通過它注射一些消毒殺菌或外敷止痛的藥物。」

    他的這番介紹，讓林傑興致滿滿。

    要知道，在熱天很多傷口的包紮，是一個大問題。

    即便採用再透氣的紗布，也難以抑制傷口附近的皮膚出汗，影響傷口恢復。

    有了這塊可以緊貼傷口抽濕換氣的紗布，無疑可以大大提升傷口的恢復舒適度。

    「很不錯，也是很實用的東西。」林傑真心的稱讚了一句。

    「謝謝林專家的認可。」

    袁先軍露出了很是高興的表情，接著道：「林專家，我再給你介紹水槽中的這張床。」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林傑就看到了水槽北方側壁上豎立一張金屬床。

    「這張床是以金屬為骨架，以鬆緊可調的高彈性繩編織成的網，作為支撐。」

    「通過調節，可以讓病人實現在水槽中的坐臥行走，以及任何角度的斜躺。」

    「目前還有一個問題沒有解決。」

    「為了確保病人受傷的腿和髖部一直沒於水下，受到浮力的支撐，而病人的頭一直浮在水面之上，所以病人休息之時，還不能實現平躺。」

    對於這個問題，結合姚荷囡的實際情況，林傑不認為是一個多大的問題。

    即便躺在平坦的床上，還得要枕著枕頭不是？

    林傑輕聲道：「這個最佳姿勢睡眠問題，最好是能夠解決。」

    「不過一時解決不了，也沒有多大問題，這點不適，相信病人還是能夠克服的。」

    他指著薛琳琳屁股後面的那條管道，問：「這是解決人體三急的方案？」

    一直站在一旁靜聽的方含蕊，開口道：「是的，老師。」

    「因為病人需要一直在水槽中很長時間，戴那麼長時間的尿管，對身體不好。」

    「我們就設計了這麼一個裝置，就是設計了一個小型柔軟，可以貼合人體直立習慣的橡膠便盆扣在那裡。」

    「方便之後，可以通過那個管道，隨時抽吸出來，然後再用溫水沖洗，烘乾。」

    林傑圍著水槽轉了兩圈，開口道：「病人困在這樣的水槽中，心情肯定是不好的，記得添加一個可以方便病人玩手機和電腦，手不累，脖子不容易發酸的裝置。」

    袁先軍點頭道：「這個好辦，這個裝置明天就能安上。」

    林傑靠近了水槽一些，問懸浮在水槽裡的薛琳琳，「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薛琳琳嘻嘻一笑，僵硬著擺動了一下雙腿，說：「老師，我感覺還不錯，整個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舉著，感覺很輕鬆的。」

    林傑臉色忽然一沉，道：「你裝扮的可是一個雙腿和髖部剛做過大手術的病人，她可以像你這樣，在水槽裡走來走去嗎？」

    薛琳琳嚇的一吐小舌頭，急忙走到水槽北側，把自己綁在了那張豎立的床上。

    林傑又吩咐道：「把一些所需要的醫療監測設備，全部給薛琳琳連接上。」

    「還有水循環，恆溫設備等所有需要開啟的設備，也給我一併運轉起來。」

    他再次看向薛琳琳，決定道：「直到姚荷囡手術開始，這段時間，你就儘可能在水槽裡待著吧，給他們提供更多的體驗和檢驗數據。」

    一聽這個，薛琳琳立時傻眼了。

    她急忙道：「老師，老師，雷醫生和方師姐可是說，我只需要試一下就可以的。」

    林傑沒有搭理她，轉身看著袁先軍，問：「你現在實事求是的告訴我，這個水槽是不是已經具備了正式使用的可能？」

    袁先軍顯然沒有想到，林傑會這麼突兀的提出試用。

    他猶豫了一下，最後沉聲道：「林專家，這套水槽設備已經具備了實際運作的條件。」

    「我對自己的設計，還有水槽的建造，有信心。」

    林傑頜首道：「既然如此的話，就讓薛琳琳在裡面一直待著。」

    「你們根據她的反饋，還有發現的問題，對水槽設備進行改進。」

    「還有，最終改進完成並定型之後，我需要你們建造第二套水槽設備，以備意外。」

    袁先軍保證道：「林專家，你的要求，都會得到最好最快的實現的。」

    「老師……」

    聽到薛琳琳這一聲哀求的聲音，林傑再次把目光移向她，提醒道：「薛琳琳，充當試驗品，就要有充當試驗品的覺悟。」

    「這可不是過家家玩遊戲，好的，不好的東西，你沒得選擇，都得要承受的。」

    薛琳琳的五官都擠在了一些，難為情的道：「老師，這幾天都要待在水槽裡，那豈不是吃喝拉撒睡都要在這裡？」

    「可是這麼多人看著呢……」

    一旁的方含蕊，笑著勸說道：「薛琳琳，你這還不好意思啊？作為一名醫生，人體的所有事情，所有私密，在我們眼中可都不是秘密呢。」

    「我已經工作了幾年，你可知道，我見過了多少奇葩的病例？」

    「這幾天，我都會陪著你的，會把這些奇葩的病例都一一告訴你的。」

    薛琳琳臉色一苦，看向林傑，道：「老師，我會好好當一個合格的試驗品的。只不過，您可不可以給我爸媽說一聲啊？」

    「我長這麼大，還沒有一人獨自在外面過夜呢。媽媽一直對我管得很嚴的。」

    這確實是一個問題。

    林傑開口道：「這樣吧，你跟你爸媽打一個視頻電話，你先把情況說清楚，我再跟你的爸媽說一聲……」

第838章 等著那一天

    週三早上近八點，林傑進了姚荷囡的病房，問：「囡囡，準備好了嗎？」

    早已經穿戴一新，坐在輪椅上的姚荷囡，有些興奮的道：「叔叔，我早就準備好了。」

    說著這話，她就用雙手推動著輪椅，轉了一個圈，問：「叔叔，你看我這身打扮怎麼樣？」

    林傑認真的打量了她一番。

    高領淺色毛衣，牛仔褲，運動鞋，臉色白淨，還紮了一個略有些高的馬尾。

    「很有青春氣息，很好看，只是有些美麗凍人。」

    誇讚了一句，林傑對張笑笑道：「外面氣溫有些冷，給她穿一件羽絨外套，再給她腿上披一件厚毛毯。」

    張笑笑呵呵一笑，得意的道：「囡囡，我就說了吧，阿傑肯定不會讓你這麼穿的。」

    「好了，你輸了，乖乖聽從吩咐哈。」

    穿上一件外套，又披上厚毛毯的姚荷囡，和林傑、張笑笑一起，乘坐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上了一輛奔馳房車。

    待三人坐穩，秦剛駕駛著房車緩緩起步之後，林傑解釋道：「這是從皇冠假日酒店借來的車，有斜踏板方便輪椅上下，空間又足，乘坐起來比較舒服。」

    「囡囡，我們大概在十點左右，到達看守所。」

    「看守所那邊，我已經請人打點好關係了，你可以和父親好好的說說話。」

    姚荷囡輕輕的點點頭，說：「謝謝叔叔！我會告訴爸爸，我現在過的很好。叔叔、笑笑姐、大姑姑、兩個小姑姑，對我都很好，很照顧我。」

    「我還會告訴爸爸，這個週六我就會接受手術了。」

    「我一定能夠重新站起來的……」

    說到這，姚荷囡看向林傑，問：「叔叔，聽說那個大水槽設備已經完工了，是不是？」

    「嗯，正在試用，還需要做一些改進。」

    說到這，林傑取出手機，道：「你倒是提醒了我。」

    「我需要打了一個電話，詢問一下這一夜的試用情況。」

    他撥通了方含蕊的電話，不過電話接通之後，卻傳來了薛琳琳委屈無比的聲音，「老師，我這一夜，時睡時醒，還老是做噩夢。」

    「怎麼回事？」林傑關切的問。

    「這身體飄飄的感覺，一開始很新穎，很好玩，但是時間一長了，就感覺很不習慣。」

    「好不容易睡著了，我就夢見自己在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空中飄蕩著，老是擔心自己會掉下去，就醒了。」

    林傑哦了一聲，說：「這類似模擬外太空的生活，自然需要一個心理和身體的適應過程。」

    「像宇航員在派去空間站之前，也是要經歷類似這種長時間的訓練和適應的。」

    他站著說話，不腰疼的道：「薛琳琳，你應該要感到慶幸和高興才是。」

    「你經過了這幾天的適應，說不定將來，你可能會憑藉著這段經歷，從選拔中脫穎而出，成功的成為一名進駐空間站的醫生呢。」

    「我才不去想這麼沒譜的事情呢。」

    薛琳琳忽然壓低了一些聲音，帶著哭音道：「老師，老師，我……我……憋的難受，卻是方便不出來。」

    這種事情也說出口，可見她是真憋的很難受了。

    林傑想了想，輕聲道：「薛琳琳，想必你明白，病人要在水槽中養傷很長一段時間，這個日常排泄問題，是非常重要的一個環節。」

    「作為試用者，你必須對這方面的功能，做出試用和評估。」

    「薛琳琳，這應該是你的心理因素在作怪，你必須要克服一下。」

    沉默了一會兒，電話中就傳來薛琳琳竊竊的聲音，「老師，這裡有好多人。雷醫生和他的幾個助手，袁工程師，方師姐，還有幾位師兄都在呢。」

    「老師，您能不能讓他們都先出去一下啊？」

    「求求您了，老師？」

    想到薛琳琳只是一個十八歲不到，臉皮很薄的少女，林傑就讓她把手機交給了雷軍。

    通過雷軍，給她搞了一個清場。

    林傑暫時掛了電話，對坐在一旁靜聽的姚荷囡，解釋道：「囡囡，在水槽中養傷，肯定會有很大的不適應，我希望你能忍著，能夠努力的克服。」

    姚荷囡微微點頭，說：「叔叔，你不用擔心我。」

    「試用者只是試用者，作為當事人的我，心態肯定和她是不一樣的。」

    「她大不了不要這一份報酬，而我如果放棄了，就會是一輩子的癱瘓。」

    「所以，無論多大的痛苦，多大的不舒服，我都會咬牙堅持下去的。」

    聽她這麼說，林傑很是欣慰，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頭頂，說：「你真的很乖，很懂事，和我家淼淼一樣……」

    幾分鐘之後，林傑的手機響起，這是一個陌生號碼。

    接通之後，傳來薛琳琳如釋重負的聲音，「老師，老師，終於解決了。」

    「感覺……」

    「感覺還算是舒服吧，挺好的。」

    林傑輕聲道：「你這種狀態下，解決問題，肯定是感覺舒服的。」

    「但是對於髖骨重塑過一遍的傷者來說，就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了。」

    「薛琳琳，把你這一晚的感受，詳細的說一說。」

    他又提醒道：「記住你裝扮的身份，是一個腰部以下，不能移動的病人。」

    薛琳琳在電話中輕嗯了一聲，梳理了一下思緒，開始一條一條的講述她試用的感受……

    十點十分，林傑等人來到了位於郊區的看守所。

    經過溝通和檢查之後，林傑和張笑笑推著姚荷囡，進了看守所內部，被幹警領進了一間小會談室。

    又等待了十幾分鐘，三人就見到了帶著手銬和腳鐐，被一名幹警帶進來的姚繼順。

    再次見到他，林傑發現他的起色，比起上次變好了，不僅白淨紅潤了一些，還胖了一些。

    「爸爸！」

    「囡囡！」

    看姚繼順和姚荷囡兩人一聲呼喊之後，就紛紛掉眼淚，林傑開口道：「囡囡，你和父親好好談一談吧，我和笑笑姐先去外面等著。」

    林傑和張笑笑出了會談室，就在走廊裡乾等著。

    等待了約半個小時之後，坐著輪椅的姚荷囡，從會談室裡出來，眼睛紅腫，聲音略沙啞的道：「叔叔，父親想和你談一談。」

    林傑打量著姚荷囡，發現她除了眼皮紅腫，臉上有幾道淚痕外，精神狀態還算是不錯，就上前輕輕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進了會談室。

    林傑一走進會談室，姚繼順就衝著他鞠躬不起。

    「林專家，謝謝您對囡囡的照顧。」

    「看到她變的如此之好，我心中的最後那點牽掛，也可以放下了。」

    林傑掃了一眼，坐在旁邊目不斜視的幹警一眼，說：「你起來吧，不必如此。有什麼話趕緊的說。雖說看守所允許了我們探視，但是時間還是緊張的。」

    姚繼順直起身，急切的問：「林專家，囡囡的手術，囡囡的手術……」

    林傑輕聲回道：「手術安排在本週六，由我，附屬醫院的雷軍醫生，利民醫院的方良工醫生共同主刀。」

    「術後效果，有很大的可能，囡囡能借助枴杖或其他矯正支撐支架，可以自己坐臥行走。」

    「不過……」

    林傑直言相告：「姚繼順，我需要告訴你一點。」

    「這是一例大手術，我不能保證手術一定會成功，也不能保證術中或術後，沒有可怕的意外發生。」

    「所以……」

    他停頓了一下，說：「我才會特意把囡囡帶過來，見你一面，讓你們說一說該說的話。」

    姚繼順點點頭，抹了抹眼睛，說：「林專家，我明白的，任何事情都會有風險，何況這麼大的手術。但是我相信，囡囡會遇難成祥的。」

    「她已經受了那麼多的苦，不該再遭受不幸了。」

    說到這，他再一次向林傑鞠了一躬，起身道：「林專家，我那幾家親戚都是靠不住的，囡囡的以後，我只能厚顏無禮的託付您了。」

    林傑沉聲道：「這一點，你可放心。」

    「我既然接手了此事，就不會半途而廢的，囡囡以後的身體恢復，後續的教育，還有將來的工作和人生大事等，我會妥善安排好的。」

    「說起囡囡的教育，把囡囡留在本地，送到其他城市，還是國外，你可有什麼意見？」

    「這個……」

    姚繼順猶豫了一下，說：「這個方面，我就不提供意見了。」

    「您們對囡囡無微不至的照顧，囡囡都一一告訴我了。」

    「您們都是好人，肯定會做出對囡囡最有利的決定的……」

    又談了一些有關姚荷囡的事情，這時一旁站立的幹警，衝著林傑指了指手腕的上的手錶。

    林傑明白，時間到了。

    「姚繼順，一切順利的話，囡囡兩個多月之後，就能自己行走了，你或許能夠看到的。」

    姚繼順摀住了嘴，有些泣不成聲的嗚咽道：「我等著那一天……我等著那一天……」

    奔馳房車離開看守所越來越遠，姚荷囡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看書所。

    「爸爸說，他在看守所過的很好，休息的好，吃的也可以。」

    「其他的牢友，都有同情他的所作所為，沒人欺負他的。」

    「爸爸說，他比之前胖了好幾斤呢……」

    說著說著，姚荷囡撲進了張笑笑的懷中，嗚嗚的哭了起來……

第839章 昂貴的物料

    從看守所回到附屬醫院，吃過午飯之後，林傑又一頭紮進辦公室，進一步優化姚荷囡的手術方案。

    剛進入狀態不久，林傑隱約覺的有人在看著自己。

    他一抬頭，就看到張笑笑正站在辦公桌前。

    「笑笑姐，你來了，怎麼也不吱一聲啊？」

    林傑誇張的拍著自己的胸口，故作驚恐的道：「這要是擱在以前，你可能就會永遠失去我這個千年難得一見的弟弟的。」

    「千年老妖嗎？」

    張笑笑揶揄一聲，給林傑接了一杯水，說：「我也敲門了，只是你自己太過專注，沒有聽到而已。」

    「阿傑，你這是在研究囡囡的手術？」

    林傑點點頭，說：「囡囡現在怎麼樣？」

    「挺好了。折騰了一上午，也累了，洗了洗，現在已經睡著了。」

    「阿傑，你跟我說實話，囡囡通過手術究竟能恢復到什麼程度？」

    對於張笑笑的詢問，林傑自然是有一說一的。

    「現在研發出了有助於術後恢復的大利器，多功能水槽設備。只要術後恢復不出現多大的意外，我有六七成的把握，可以讓囡囡恢復自主的坐臥行走。」

    「不過，這個坐臥行走需要借助一些輔助工具，還有姿勢不雅，應該是大概率事件。」

    「完全恢復的像個普通人一樣，可能性極小。」

    「當然，手術失敗的可能也是有的。」

    林傑還鄭重的告誡道：「還有一點需要指出，這麼大的手術，術中和術後出現不可挽回的意外，也是有一定機率的。」

    張笑笑臉上倒是沒有多少擔憂之色，說：「你從來就沒有失敗過。」

    「這一次，我相信，你也不會失敗。」

    說到這，她扯過診斷椅坐下，一本正經的說：「阿傑，我現在想跟你談一談囡囡以後的生活問題。」

    「囡囡以後的生活？」

    林傑有些不明白的說：「我接受了姚繼順的囑託，自然是負責囡囡以後的生活的。」

    張笑笑切了一聲，道：「你可是一名知名的大醫生，工作很忙，以後也會越來越忙。」

    「自己還需要別人照顧呢，你怎麼照顧囡囡？」

    「再者說……」

    她語氣肅然的提醒道：「囡囡十五歲了，你才多大？還不到二十二歲呢。」

    「你照顧她？你難道就不擔心可馨會有想法？」

    林傑有些生氣的道：「笑笑姐，我可不是那樣的人，可馨也是很相信我的。」

    「你可是一個男人，男人就沒有……」

    張笑笑沒有說下去，緩和了一些口氣，繼續道：「這麼說吧，即便你是一個一心一意的千年難見的大好人，可天長日久的在一起，你能杜絕別人的風言風語嗎？」

    「還有一點，你能控制住自己的情感，你能保證，囡囡她自己不會有另外的想法嗎？」

    「對囡囡來說，你可是相當於給了她第二次生命的人，而且你的各方面條件，又是這麼的優秀。」

    她這麼一說，林傑倒是真有些猶豫了，自己可是左右不了別人的。

    「笑笑姐，你可有什麼建議？」

    張笑笑指著自己的鼻子，輕笑道：「有一個最好的解決辦法，我來全權照顧囡囡。」

    「囡囡只是初中文化，傷勢好了之後，肯定還是要去上學的。」

    「她這種情況，繼續留在濱海上學或許有些不方便，我來陪著她去外地讀書。」

    「等她將來上了大學，一切就都好說了。」

    林傑思索著道：「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辦法，只是讓笑笑姐你來承當這些，我和淼淼怎麼過意的去。」

    張笑笑不在意的一揮手，說：「我做這個決定，也不單是為了你。」

    「這幾天與囡囡的接觸，讓我確實喜歡上了這一位乖巧的女孩。」

    「雖然我讓她喊我姐姐，我可是在心中，把她當女兒來對待的。我也打算借這個機會，好好照顧她，讓她將來給我養老送終了。」

    林傑就是一咧嘴，道：「笑笑姐，就算是你一輩子不結婚，這件事也輪不到囡囡來負責啊。將來我和可馨的孩子，還有淼淼的孩子，肯定會照顧好你的。」

    張笑笑嘿嘿一笑，說：「我多一個類似女兒的妹妹，豈不是多多益善，好上加好。」

    說到這，她站了起來，「阿傑，這件事我先給你一說，你心中也有有個底。」

    張笑笑又告誡道：「阿傑，你和淼淼其實都屬於軟心腸的人，看不得別人可憐。」

    「只是天底下，可憐之人多得是，你不可能照顧的來的。」

    「囡囡這事，就算了。」

    「以後再遇到類似的事情，可別讓別人一哀求，你就答應了別人的請託。你可不是上帝，你只是一名醫生，很多事情你是管不了的。」

    林傑有些敷衍的道：「知道了，知道了。」

    「笑笑姐，我以後一定會注意，不會隨意衝動，答應別人亂七八糟的事情的。」

    張笑笑哼道：「我知道，你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這話我也會交待可馨的，讓她看著你。」

    「可馨做事，可比你靠譜多了……」

    今天雖是週三，例行聚會的日子，但是林傑和張笑笑有事情纏身，這個聚會只能取消了。

    晚上六點半，林傑請受邀而來的方良工和雷軍吃晚飯，

    在餐桌上，他們三人詳細探討了姚荷囡的手術方案，還有各自的分工及其一些配合上的細節問題。

    方良工和雷軍都是經驗豐富的骨科醫生。

    在很多事情上，林傑只是點到即止的提上一點，他們就能領會意圖。

    這讓林傑的感覺很不錯，不需要像教導學生一樣，費盡心力的解釋一遍。

    他甚至忍不住去想，以後再做手術，是不是都要找一位經驗豐富的傢伙，來做自己的手術助手？畢竟以自己的號召力，找這樣的免費勞動力，是一件挺容易的事情。

    不過，又一想自己有這麼多的學生，還要肩負培養安林醫院中青年骨幹醫生的重任，林傑不免暗自感嘆，自己就是一個自找苦吃的利他主義者啊。

    而第一次接觸到林傑工作風格的方良工，卻是暗自驚訝不已。

    林傑這個手術方案考量的精細程度，著實讓他心驚，甚至把三人的手術站位，如何更加方便快速的交換手術位，都一併考慮在內了。

    方良工不免把自己帶入林傑的角色，如果是自己制定這個手術方案，會怎麼做？

    想了一下，他暗自搖頭。

    他已經好多年沒有做過一個詳細的手術方案了。

    接手了病人，查看一下病情資料，心中大致有了譜之後，就直接上手術台了。

    固然，這是因為自己經驗豐富，遭遇到各種意外情況，都可以隨機應對。

    但是，以林傑如今的醫術實力，即便臨床實踐經驗嚴重不足，但是臨危應對的能力，肯定不會比自己差的。

    林傑卻依然把基礎工作，做的這麼紮實……

    方良工審視著林傑年輕無比，又認真無比的俊秀面容，心知，林傑之所以能夠一飛衝天，顯然是有原因的。

    同時，方良工也意識到了，自己這幾年來在醫學方面一直踟躕不前，甚至可以說是不進反退的真正原因了。

    絕對不是因為院長的行政管理工作，佔據了自己的太多精力和時間，而是因為自己失去了謹慎上進之心，在堂而皇之的吃老本了。

    把事情交待清楚的林傑，沒注意到方良工心情複雜的反思，詢問雷軍：「那一位袁工程師昨天展示的能快速固化成型的泡沫防水噴劑，還有可以換氣敷藥的那種紗布，都是不錯的東西。」

    「我之前怎麼沒在醫院的物品目錄上，看過這兩種東西？」

    雷軍解釋道：「林專家，東西確實是好東西啊，但是，有一點讓醫院難以承受，就是價格不是一般的貴。」

    「那泡沫防水噴劑，噴塗一平米的薄薄一層，成本就是一萬。那種特製的紗布，一平米的成本也在六七千左右。」

    「醫院常用的石膏、夾板、骨折固定器，才多少錢？」

    「還有包裝傷口的紗布，成本更是寥寥，夏天出汗多，多換幾次紗布和藥就是了。」

    雷軍感嘆道：「要不是姚荷囡的傷情特殊，什麼都需要最好的，研究資金又充足，否則的話，我可是不會捨得，讓對方使用這麼昂貴的物料。」

    林傑哦了一聲，笑道：「原來如此。安林醫院或許可以和這位袁工程師背後的公司，建立一定的合作關係。」

    雷軍想了想，哦了一聲，道：「也是，我可是聽說，安林醫院的經營定位，可是一傢俬立高檔醫院呢。」

    「再者說，以林專家您的醫術，肯定會有不少知名人士莫名前來找您治療的。」

    「對這樣的知名人士來說，可不會像普通人一樣，咬咬牙一忍就過去了。」

    「只是為了多增加一分的舒適，他們多掏出幾倍的錢，都是樂意的。」

    林傑嘿嘿笑道：「不僅僅是為了他們。」

    「主要還是為了營造一種高檔高科技的治療氛圍，方便忽悠國外的病人，給他們要更多的醫療救治費用……」

第840章 潛規則

    週四上午，林傑把參與側顱連體嬰兒的眾位醫生召集起來，召開了第一次工作會議。

    在此次會議上，林傑分配了每一位要負責的具體工作。

    其中，連體嬰兒中的小小，發育有些不足，心臟功能和臟腑功能有些偏弱。

    這需要兒科和護理科率先妥善解決這一問題，增強小小的體質，使得她能夠承受未來的那一次大手術。

    開完會議之後，林傑又遇到前來尋找自己的甘勇。

    在給他做過初步檢查之後，林傑讓下週一來醫院辦理住院手續，週二為他做第三次的整容精修手術。

    剛把甘勇打發走，林傑的辦公室又闖進來一人。

    「傑哥哥，這個週六，我好矛盾啊。」

    「既想去觀看那個決賽，為沫沫加油，又想陪著囡囡做手術。似乎選擇哪一個，我都會辜負了另外一個。」

    看著安可夢一臉糾結的神色，林傑橫了她一眼，道：「這有什麼難選擇的，去決賽現場給於沫沫加油就是。」

    「囡囡的手術，最少需要十五六個小時，當天晚上十二點，都結束不了。」

    「你們守在外面，又起不到什麼作用，還不如第二天一早來探望她。」

    「那個時候，囡囡也甦醒了。」

    一聽這話，安可夢就是陰轉晴，眉眼含笑的道：「呀，我竟然忘了這個手術耗時那麼長的。嗯，第二天一早，我再過來探望囡囡。」

    「啊，傑哥哥，這麼長時間的手術，你的身體可以嗎？」

    林傑欣慰的道：「還知道關心我，不枉我平時那麼關心你。沒事的，我能夠支撐的。」

    「平時有關心我嗎？我怎麼沒感覺到。」

    她揶揄了林傑一句，轉而笑道：「傑哥哥，薛琳琳在那個水槽裡的樣子，嘻嘻，好狼狽哦，不過倒是挺好玩的。」

    林傑瞪了她一眼，說：「薛琳琳可是在為囡囡的手術做貢獻。」

    「你閒著沒事的話，可以去陪她說說話，在一起學習也成。但是這種幸災樂禍的想法，是最要不得的。」

    「哦，我知道了。」

    安可夢語氣誇張的回了一句，又來到林傑的身邊，拉著他的胳膊，嬌聲道：「傑哥哥，中午我們一起吃午飯吧。你想吃什麼啊？我請你。」

    安可夢陪著林傑在辦公室吃了一餐外賣之後，就很是乖巧的離開，不再打擾林傑的工作。

    林傑一直忙碌到傍晚五點，在秦剛的提醒下，才結束了工作，來到了停車場。

    「林專家……林專家……」

    正欲上車離開的林傑，聽到這個聲音，轉頭望去。

    他就看到一個紮著小辮子，留著短鬚，滿身藝術范兒的男子朝自己快步走來。

    看到這一幕的秦剛，急忙上前兩步把來人攔住，警惕的問：「你是誰，有什麼事？」

    小辮子男子掏出一份證件，遞給秦剛，衝著林傑自我介紹道：「林專家，林專家，我是濱海市電視台『我是歌手』節目組的導演梁子洋。」

    林傑就是一皺眉，這不就是於沫沫本週六晚上要進行決賽的那個節目嗎？

    他示意秦剛讓開，語氣淡然的問：「梁導演，你找我可有什麼事情？」

    梁子洋走近了林傑一些，輕聲道：「林專家，我有一事相求。不知，我們可否找一個地方私下談談？」

    林傑沉聲反問道：「跟於沫沫有關嗎？」

    梁子洋猶豫了一下，點頭道：「有一定的關係。」

    林傑想了想，說：「我現在要趕去一個地方，你願意的話，可以跟我上車。有什麼事情，我們就在車上談。」

    「可以，可以，沒有問題！」梁子洋忙不迭回道。

    三人上了車，待車子駛出醫院之後，梁子洋開口道：「林專家，我對您可是慕名已久，您與美國馬克斯韋爾博士的比試，可以說是為國人……」

    林傑直接揮手止住了他，直言道：「梁導演，有事說事，其他沒必要的話，就不要說了。」

    「好，好！」

    梁子洋組織了一下言語，緩緩的道：「林專家，不知您是否知道，京城前幾天爆出來一個醫學懸賞，就是有人聲稱誰能把一位植物人喚醒，就能獲得一千萬的獎金？」

    「這個消息，我聽說了。」

    林傑看著梁子洋，語氣淡然的道：「梁導演，如果你因為這事找我，那你注定是要失望而回了。雖然醫學上有一些喚醒植物人的方法和手段，但這只能起到輔助作用。」

    「決定病人是否能夠甦醒的，還是病人的大腦傷情。」

    「你說的那位病人，已經陷入深度昏迷近三年，這個大腦傷情顯然不是說喚醒就能喚醒的。梁導演，不好意思，我無能為力。」

    說完這些，他就吩咐道：「秦剛，靠邊停車！」

    「請等一下，請等一下！」

    梁子洋急忙勸說道：「林專家，還請您聽我把話說完。」

    「請再給我十分鐘，好不好？我就要求十分鐘的時間？」

    看著他滿臉的請求，林傑頜首道：「好，我就給你十分鐘。」

    梁子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謝謝林專家。」

    「林專家，不瞞您說，隨著您的聲名鵲起，尤其是您在腦科領域展現出傑出的實力之後，我通過其他關係，拜託過中間人找過您的。」

    「只不過，中間人一聽說病人的情況，就紛紛婉拒了。」

    「他們告訴我，病人現今的情況，非人力能及，只能寄希望於奇蹟。」

    梁子洋一臉哀憐的道：「我也知道，中間人說的是實情，京城的幾位腦科專家，也都是這麼說的。」

    「那之後，我就和往常一樣，每天祈禱著奇蹟出現，直到這個懸賞的消息傳來。」

    說到這，梁子洋的臉上就顯露出了怒色，憤憤的道：「王鴻展這個混蛋，根本就不愛璐璐，他愛的是璐璐的錢，只是平時把自己偽裝的一往情深，不離不棄。」

    「這幾年，這個混蛋的私生活可以說是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不得不說，他這番話，倒是引起了林傑頗大的興致，詢問道：「梁導演，你和這位璐璐，是什麼關係？」

    梁子洋哦了一聲，解釋道：「我家和璐璐一家算是世交吧，璐璐的媽媽是我父母的學生，與我家的關係一直很密切。」

    「璐璐的母親是一位單親母親。」

    「她因為乳腺癌去世，給璐璐留下了一大筆錢和房產。璐璐後來因為意外昏迷之後，她的資產就全由銀行做信託管理。」

    林傑微微點頭，問：「如果璐璐一直不會甦醒，那她的資產？」

    梁子洋語氣嘲諷的道：「璐璐發生意外時，她和那個混蛋還沒有去民政局登記，所以，她的資產，那個混蛋是一分錢都拿不到的。」

    「這也是為什麼他一直假裝情深，不離不棄的原因。」

    「不過，我知道，這個混蛋家裡的企業遭遇到了困難，這也是為什麼他要爆出懸賞，急於找方法讓璐璐甦醒了。」

    梁子洋譏諷道：「一旦確認璐璐甦醒無望，我可以肯定，這個傢伙就會拋棄璐璐，頂著一個深情的好名頭，憑藉著小白臉，再去誘騙別的富貴家的女孩子了。」

    林傑自然不會相信，梁子洋的一面之詞。

    且，他說的這個故事，吸引力也不太足。

    「梁導演，無論你口中的那個混蛋目的如何，至少他是迫切希望璐璐甦醒的。你來找我，不會是讓我不接受這個病人吧？」

    梁子洋急切辯解道：「林專家，我自然是希望璐璐甦醒的，我這心是蒼天可鑑的。」

    他又解釋道：「是這樣的，因為這個懸賞發出去之後，就有不少號稱有獨家秘方的奇奇怪怪的人找上門來。」

    「我擔心，這些所謂的獨家秘方，不僅喚醒不了璐璐，反而會加重她的病情，發生不可測的意外。」

    「璐璐已經昏迷這麼久，不少人已經失去了信心，尤其是覬覦她財產的那幾人，巴不得她……」

    梁子洋沒有繼續說下去，懇求道：「林專家，我請求您看一看璐璐吧，求求您！」

    林傑緩緩搖頭道：「梁導演，璐璐這種情況，我真的是無能無力的。」

    他又勸說道：「你不妨往樂觀一點想，中國之大，奇人無數，或許真有獨家秘方能把璐璐喚醒也說不定呢。」

    梁子洋深吸一口氣，說：「林專家，我是信不過那些所謂的獨家秘方，還有奇人異士的。」

    「相比他們，我更加信任林專家您。」

    他語帶祈求的道：「林專家，我明白的，喚醒璐璐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但是，我只是請您看一看她，對她做一次細緻的檢查。」

    「作為回報，我可以幫於沫沫在這一次的決賽中，取得較好的名次！」

    聽到這話，林傑臉色就是一板，語氣冷冷的道：「梁導演，你似乎對我和於沫沫之間的關係，有很大的誤解啊。」

    梁子洋解釋道：「林專家，請不要誤會。」

    「我沒有曲解您和於沫沫兩人的關係，我知道，您和於沫沫的關係，只是很好的朋友。」

    「於沫沫也是一位潔身自好的女孩。」

    「在這個行業混的時間久了，我自認識人辨人的能力，還是可以的。」

    他又進一步解釋道：「對於幫助於沫沫取得較好的名次，我也不是通過黑幕操作。」

    「作為導演，我可以讓化妝師、服裝師、燈光師，還有主持人，編劇編舞人員，還有在鏡頭切換上，對於沫沫適當照顧一些。」

    「這種情況，可以讓於沫沫的出場，還有舞台表現更加出彩一些，曝光的時間更多一些，再加上一些偏向誘導性的主持人解說詞，應該可以讓她的決賽名次提升一兩個名次的。」

    林傑嘲諷一笑，說：「這還不算黑幕操作？難道是潛規則？」

    梁子洋面帶尷尬的說：「這算是對規則的合理利用，對有關係或節目看好的選手的一種，在規則允許範圍之內的傾向性照顧，也可以說是一種潛規則。」

    「林專家，我只求您對璐璐做一次細緻的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