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 大清隱龍 作者:心淨 (連載中)

 
regn13 2018-5-1 00:34:5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82 97493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00:44
547 僱傭兵在哪裡?

    “新軍招募僱傭兵了,賣命一夜賞銀一千鷹洋……戰死傷殘者賞兩千鷹洋,妻兒父母特區幫你們養了……”

    “有沒有報名的,鄉親們啊這是護著咱們自己的家啊,覆巢之下無完卵啊……”

    特區周圍的難民基本上都集中在西北角的位置,這裡既有高大圍牆的保護,而且也是海上炮彈很難覆蓋的區域,一萬多被梅勒掃蕩過的百姓就躲藏在這裡。

    在一片混亂的蘆席棚戶區裡,幾名特區的文官正在喊話,但是他們的成果甚微,嘴巴都喊幹了,也只有一百多一點的青壯勇敢的走了出來。

    更多的人臉上的表情都是麻木,就算有幾個蠢蠢欲動的也會被家人死死按住,白髮蒼蒼的老母親,哭泣的妻兒,他們哪怕讓你接著當奴才去,也不要你冒險賣命。

    “娃啊…娘不求你大富大貴,就求你平安活著……活著就好,咱們就要活著啊…”

    這是中國人幾千年來的共同的心願,人只要活著就好,無論是高貴還是卑賤,活著就夠了。

    那些文官們繞了三圈,最終還是嘆氣離開了,帶著那一百多名‘僱傭兵’回來向劉琅將軍覆命。

    劉琅一看就氣瘋了“就這麼點?丞相的恩情就有這麼點人願意報恩嗎?操……梅勒殺他們的親人,燒他們的家園,是丞相的特區救了他們一命,就算不為丞相,為了他們自己也應該站起來跟敵人幹啊?”

    鐵頭陀拍了拍劉琅的肩膀安慰道“將軍不要激動,丞相說過,滿清治理下的民眾早就已經被殺戮和奴役給嚇破膽了,麻木是必然的,當初特區買地的時候,這群百姓鬧出的動靜可是不小,說出來都是一個笑話……“

    “看開點吧,中國這麼大,數億百姓不可能每一個人都會覺醒,我們所能做的就是通過我們的努力,讓覺醒的民眾越來越多罷了……”

    鐵頭陀眼睛望瞭望那一片死寂的棚戶區,他知道有很多人正在偷窺,也知道很多人都在豎著耳朵傾聽,鐵頭陀長嘆一聲拔高了聲調。

    “鄉親們啊,小家是很難捨,誰都不願意自己的親人死去,所以你們得過且過,所以你們隨遇而安,所以你們總是幻想屠夫的刀子不會落入你們的頭上,當你們的同鄉、鄰居、親朋好友慘死的那一刻,你們甚至心中還有了幾許莫名的解脫……”

    “你們不用不承認,你們覺得屠夫已經殺了不少人,羊肉已經吃飽了,總不會再殺到自己的頭上,你們所追求的只不過是當那條漏網之魚罷了…”

    鐵頭陀砰的一聲,鐵拳砸在了桌子上“可是你們想過沒有,你所謂的幸運是建立在同族人的慘死之上的,漏網之魚你們能當幾次?特區外的家園被毀了,你們逃到特區裡面來,可是特區如果被攻破了呢?你們還能逃到哪裡去……”

    “是不是等到圍牆都被炸塌了,敵人刀子架在你們脖子上,你們還奢望當那條漏網之魚去?你們除了把腦袋藏在洞裡面假裝一切都不存在,將自己的生命寄託於敵人的慈悲之外你們還能幹什麼?”

    “就不能為自己……像一個人一樣……去拼那麼一次嗎?哪怕一次,你也能嘗到做人是個什麼滋味…當奴才有癮嗎……”

    這番誅心的話讓所有熱血男兒都按耐不住了,當時就有不少人往外衝“媽的,我也是七尺男兒,我幹了……”

    “算我一個……還有我……還有我們……”棚戶區內頓時一片嘩然。

    可是再熱血的勇士,也害怕母親的眼淚和妻兒的哭泣,數不清的老人撲倒在地抱著孩子的大腿哇哇痛哭。

    “你不許走,我不讓你走……你要走了就是不孝,你就是大逆不道啊……我什麼都聽不懂,我什麼也不想聽,我就想你活著,活著就好……”

    “家裡的,你可不能走啊,留下我們孤兒寡母我們可沒法活了……求你看在吃奶孩子的份上,回來吧……回來吧…”

    整個難民營裡一片大亂,孩子哭大人叫,一名名想走出去的男人被活活用親情給綁架回去,到最後僅僅走出了五十多人。

    劉琅和鐵頭陀看著眼前這一百多人,心中哭笑不得,那一刻他們甚至對丞相所描述的大業都產生了懷疑,就沖國人這樣懦弱的本性,民族真的能崛起?國家真的能富強?

    “罷了,鐵頭陀特區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帶著這一百多兄弟渡河去支援炮台……老子給了葉秋他們一個承諾,我就不能食言而肥…”

    就在這時候,黑暗中突然閃出一對對的白光,正眨巴眨巴的向他們接近了過來,還沒等鐵頭陀問呢,幾個身影從黑暗中鑽了出來,瞎了大家一跳。

    原來悄無聲息走過來的是一隊黑人技工,帶頭的正是第一批受到肖樂天僱傭遠渡重洋的黑大叔吉姆。

    吉姆大叔可是塘沽的紅人了,他當初是跟著財富號飛剪船一起來到中國的,而且他還親自給肖樂天操縱過先進的鑄幣機,大海上的財富之船就是由他負責生產的。

    吉姆是美國匹茲堡的黑人技師,一輩子都沉浸在機械製造裡,如果問他理論他肯定不如白人工程師們,但是要說實際操作是個工程師都不是他的對手。

    後來隨著一船船的黑人技工遠渡重洋來到東亞,吉姆的身份也發生了改變,他不僅要工作,平時還負責管理後來的黑人,他儼然已經成了塘沽的黑人領袖。

    現在工業特區已經開始動工了,很多複雜的機床需要他幫忙安裝調試,所以這半年來他已經不在大海上飄了。

    “吉姆先生?你們怎麼來這裡了……”劉琅詫異的問道。

    “劉將軍,我和我身後的二百黑人技師,決定參戰……希望您能夠允許…”吉姆說完他的身後閃出整整齊齊的一個三列方陣出來,裡面居然都是來特區工作的美國黑人技工。

    “這這這……這怎麼能行?你們是工業特區建設的中堅力量,這裡離不開你們,而且你們沒有任何義務幫我們作戰啊?”劉琅璫時就否決了這個提議。

    “為什麼不可以?他們白人商人和工程師們不是已經上過戰場了嗎?難道在古老的東方,你們也會歧視膚色嗎?”

    “不不不……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那些白人商人和工程師們都有很多了利益放在特區內,商人們對特區有金錢的投資,工程師們也有技術股份可以分紅,所以說他們都是為自己的財產而戰鬥……”

    “但是諸位先生,你們都是特區僱傭來的技術工人,你們完全沒有必要摻和進來啊?只要你們能保持中立,就算敵人攻破這裡也不會對你們怎麼樣的……”

    說到這裡劉琅將軍突然正容向這些黑技工們立正敬禮“中國人不會歧視任何人,你們是來幫助我們建設特區的,我們需要你們的幫助,請吧那種叫做‘工業’的力量留下來,這才是你們的戰場……”

    吉姆笑了笑“先生,非常感謝您對我們的尊重,但是剛剛我們已經知道了戰局的危難了,作為朋友我們有義務出手幫忙……”

    “先生不要拒絕我們了,我們知道您現在急需兵源,不要埋怨這些難民了,他們畢竟沒有接受過有組織的培訓,他們的心中只有家的概念而沒有國家的概念,這是需要慢慢轉變的……”

    “而我們不一樣,我們在美國的時候,都在北方的工廠和礦山工作過,我們不僅熟悉機械同樣也熟悉各種步槍……因為我們本身就會造槍。最最關鍵的是,我們是工人,我們接受過有組織的培訓,我們知道什麼是紀律……”

    “帶上我們您才能戰勝敵人,而不是帶上一群從沒有上過戰場的老百姓……”說到這裡吉姆壞笑了一下“不為別的,我總要為我們的工作而奮鬥啊,一年給出二三百美金的高薪,在美利堅也夠招募僱傭兵了,我們總得保住我們的飯碗啊…”

    “再說了,我們今晚出站,我想那一千鷹洋的賞賜……”

    這時候還有什麼話可說,劉琅只能忙不迭的點頭“都有,只要跟我戰鬥的,全都有……”

    就這樣,二百黑人軍團加上一百五十人的的青壯,還有五十名劉琅的親兵,總共四百人開始趁夜色向海河邊衝去。

    沒人一支斯賓塞,帶足了子彈,腰上掛滿了手雷,一群人穿過寂靜的塘沽街區,闖過這座死城,很快就趕到了海河邊上。

    白天運送物資的船隻還都在呢,四百人很輕鬆的一次就衝過了河面,等到他們來到炮台東側邊緣之後,戰場的慘烈已經無法用言語描述。

    那一百多農家漢子,一看這滿地的殘肢斷臂,數不清的死屍和鮮血他們全都吐了,一個個吐的苦膽都要出來了。

    “這是地獄啊,這是修羅地獄……我要回家,我害怕……”

    “閉嘴,現在已經是戰場了,敢當逃兵者殺無赦……”

    劉琅的親兵用槍托砸,嘴裡不停的罵總算是穩住了隊伍,劉琅看著炮台上肆虐的騎兵眼中噴射著怒火。

    “兄弟們,跟我沖上去,殺光這群騎兵韃子,咱們就是必勝…”

    ,!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00:44
548 綠營兵的鳳凰涅槃

    戰場就是一個大熔爐,撒進去的是礦石,練出來的是真金。以前葉秋雖然參加過一些海上剿匪任務,蛇島野外生存等嚴酷的考驗,但是真正上萬人廝殺的大場面他這也是第一次經歷。

    葉秋和龐朝雲他們一直都在鼓勵這些綠營兵,甚至老龐都不惜斷指告天求他們堅持半個時辰,因為他倆知道這群綠營兵根本就沒經歷過這些,甚至連應有的訓練都欠缺。

    一盤散沙的綠營兵,能讓這群狙擊手激勵到這個份上已經是很不容易了,甚至葉秋腦子裡都浮現出一種古怪的想法。

    “撤吧,你們撤吧……作為從沒受過訓練,甚至不知道國家和民族為何物的中古軍人,你們打到這個程度已經夠了,你們可以離開了,你們真的已經超常發揮了……”

    葉秋心裡在吶喊,但是這句話卻死活說不出口。

    葉秋有這樣的想法其實一點都不古怪,綠營兵在清朝開國時期確實是八旗部隊的有力助手,但是隨著清朝江山穩固,就連原有的精銳八旗兵都開始鬆懈了起來,就更別說這些漢人為主體的綠營了。

    近一百多年來,綠營兵幾乎就成了廢物的代名詞,指望他們救火、巡邏負責一下治安還行,但是指望他們打仗,那還不如現花錢募兵呢。

    百戰的湘軍是怎麼起來的?李鴻章的淮軍是怎麼帶出來的?他們寧可去自己的家鄉花錢臨時募兵訓練,也不願意帶著這群綠營兵作戰。

    一支軍人如果連基本的訓練都懶得搞,那他們跟普通百姓又有什麼區別?

    在葉秋的眼裡,新軍拿著丞相的高額軍餉,用著世界頂級的軍品,而且之前都曾經往死裡操練過他們。別看葉秋、龐朝雲只不過是兵齡一年的新兵蛋子,但也是在大海上圍剿過海盜的,這場戰爭之前他們就是殺過人見過血的。

    正因如此,新軍在戰場上才會表現的如此出色,心中有信念,手裡有洋槍,拳腳上還有真功夫,所以他們能夠打苦戰、血戰。今天這場大沽口炮台之戰哪怕全軍覆沒,他們都不會後退一步。

    而綠營兵們不行,他們其實就是一群穿上軍裝的老百姓罷了,他們一個月頂多放六次洋槍,一次給兩三發子彈,他們的隊列訓練完全為零,刺殺格鬥訓練半年都未必搞一次,更別說真正見血的殺人訓練了。

    更要命的是,從滿清上上下下,就沒有一個覺得這樣的狀況是不合理的,在他們的眼裡,炮台守軍能沖大海開炮也就夠了,練什麼格鬥術?練什麼刺殺術?練多了體力消耗就大,你就得給當兵的吃好的,豬肉多少錢一斤?菜油多少錢一桶?

    怎麼那麼不會過日子呢?有那閒心幹嘛不多貪點呢?還有子彈,那玩意多老貴啊,打一發兩發聽聽響動就行了,你還想一次練過癮了?

    當然了,當官的跟上面走賬,那當然是該怎麼訓練就怎麼訓練,一個月吃多少頭豬,買多少精米白米,多少蔬菜油料,全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反正你要照著賬單看下去,綠營兵們一個個都跟生活在天堂裡一樣,地主都沒他們過得好。

    這樣的士兵怎麼能打仗?這樣的士兵比老百姓又能強多少?正因為新軍已經徹底看透了這些綠營兵,所以他們誰都沒有對他們抱有希望。

    滿蒙士兵開始攻城的時候,狙擊手為什麼放棄遠程狙殺而親身參與肉搏?葉秋明明屁股中彈血流不止,為什麼還要挺在最前面去拼刺刀?局勢最危急的時刻龐朝雲為什麼要斷指告天向綠營兄弟們發誓?

    還不是因為他們太瞭解這支軍隊了,如果不這樣親身去激勵他們,這群散沙就不可能擁有戰鬥力。

    大沽口炮台的血戰,就想是一座煉金的熔爐,敵人就是爐膛中熊熊燃燒的猛火,而綠營兵們就是那一把把充滿雜質的礦渣。

    而做出榜樣的新軍,就是那鼓蕩的風箱,每一次當綠營兵絕望之時,他們就用自己的實際行動,用自己的鮮血去鼓舞他們,一直向前。

    熔爐中總會有殘渣變成飛灰,也總會有真金沉澱下來,這場戰爭中就連綠營兵自己都數不清到底經歷過多少次的絕望和希望。

    但是很神奇的是,這群綠營兵居然到最後真的挺過來了,當劉琅將軍帶著黑人傭兵團一邊開火一邊向上衝的時候,炮台上的場景頓時讓他熱淚盈眶。

    整個大沽口炮台上到處都是喊殺聲,騎兵組成一個個小的突擊陣在人群中衝殺,絕望的綠營兵們組成百八十人的方陣正拚死抵抗。

    他們或用洋槍,或用刺刀,或用大刀長矛……甚至用拳頭用身體去阻攔這些騎兵,這時候綠營兵們與其說是戰鬥力爆棚,倒不如說已經麻木到忘記了逃命。

    彎刀、長槍、戰馬、火槍……各種各樣的武器在這些綠營兵的眼前飛舞,新軍、綠營、步兵、騎兵、洋鬼子……甚至還有漆黑如炭的黑人士兵在他們身邊圍繞。

    炮台上到處都是戰馬嘶鳴,士兵的怒吼,空氣中瀰漫的全都是鮮血的腥甜,腳下軟綿綿的都是殘缺的屍骸,一切的一切都證明這裡是地獄,修羅地獄。

    綠營兵的眼睛已經赤紅一片,無休止的的殺戮讓他們徹底狂化,現在所有士兵的心中只有一個聲音“戰鬥……我要變強……我要活下去……殺死敵人我們才能活下去…”

    殺到這個份上,已經沒人考慮逃命了,他們已經陷入一種物我兩忘的奇妙境界,說是殺神附體也不為過,很多綠營兵已經身處土墩子邊緣了,只要翻身跳下去就能趁著夜色的掩護逃走。

    但是那一刻他們的心中只有殺戮,紅了眼的兔子比豺狼還要瘋狂,因為他們已經沒有了理智。

    當劉琅將軍的援兵趕到之後,就好像在這座煉金爐裡又加了一股大風,這群綠營兵的士氣更加狂熱了起來。

    “援兵,我們的援兵來了……哈哈哈,就連傳說中的崑崙奴都來幫我們了……殺韃子啊,把這群韃子殺光,殺趕緊……”

    狂笑的士兵顯然是瘋了,他居然迎著戰馬衝了過去,拼著被撞死的危險縱身一躍一把抱住了騎兵的腰“想老子死?那就一起死……”

    巨大的撞擊力帶著騎兵砸在地面上,緊接著周圍刺來三四根長矛,從肋骨刺入騎兵的胸膛。

    發瘋的綠營兵抓起地上的彎刀就跟砍木柴一樣剁了下去,一刀兩刀三刀……最後生生把騎兵的人頭剁了下來。

    綠營兵吧人頭上的辮子纏在自己手腕上,然後高高舉過頭頂,對著炮台大聲吼道“兄弟們,你們看看……這就是韃子的腦袋,鋼刀砍上去一樣會掉,他們也會死…”

    “有什麼可怕的,我們之前到底在怕什麼……誰能告訴我,我們以前到底在怕什麼,他們這群狗韃子到底有什麼可怕的…”

    喊聲中這名瘋狂的士兵熱淚盈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哭,可是眼裡就是停不下來。

    這才叫火上澆油呢,能戰鬥到現在的士兵,都已經忘記生死了,勇士的質問他們回答不上了,但是手上的鋼刀能回答,衝天的戰意也能回答。

    “跟他們拼了……血換血,命換命…咱們的人多,就算同歸於盡我們也贏定了……殺韃子嘍…”

    打到這裡,滿蒙騎兵終於恐懼了,他們心底裡怕的那間事又浮上心頭,在這個國家裡漢人永遠是最多的,少數統治多數怕的就是這個,他們最怕的就是漢人恢復他們千百年前的自信和血勇。

    “殺光這群漢人……他們這是真心想造反了,他們就是要推翻我們滿人的江山,殺光他們這都是一群邪惡的火種,絕對不能擴散……殺啊…”

    吼聲中總有那麼一絲膽怯在流轉,漢人鳳凰涅槃後的重生是他們最恐懼的魔咒。

    劉琅已經驚的下巴都快脫臼了,這還是他一直以來熟悉的綠營嗎?那個就知道混吃混日子,都敢在大炮上曬衣服的綠營兵?現在這群虎狼哪裡還有一絲一毫綠營兵的影子?

    “哎呀……真的是殺出來了,這支軍隊成軍了…從今往後,他們就擁有了自己的軍史,擁有了自己值得守護的驕傲,這場血戰只要勝利,那就是他們的軍魂啊……”

    “丞相又撿到寶貝了,血戰之後每一個活下來的士兵都將成為驕傲的精銳,好好訓練一下那就是鐵軍啊……”

    想到這裡劉琅不敢怠慢他大吼一聲“射擊……開火,掩護綠營兄弟……這都是丞相的寶貝,每一個士兵都是丞相的寶貝……”

    啪啪啪……小小的方陣嚴守射擊紀律,那些美國來的黑人技工真的太熟悉槍械了,斯賓塞打的又快又準,在彈雨中一匹又一匹的戰馬唏律律倒下,滿蒙騎兵一邊倒屠殺的戰局總算是扭轉了過來。

    就在大沽口炮台陷入僵持的時候,大海上的法軍戰艦也開始慌亂了,持續了兩個多小時的炮擊,嚴重的消耗了他們的彈藥,羅馬號和天琴座號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報告艦長,開花炮彈只剩一百二十發了,實心炮彈還有兩百五十發,火藥也不多了……”

    “該死的清國廢物,怎麼到現在還沒拿下大沽口炮台?都是一群豬玀…”

    ,!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00:44
549 大海上的火光

            天琴座號和羅馬號確實已經快彈盡糧絕了。雖然梅勒可以給他們補充一部分火藥和實心炮彈。但是最有殺傷力的開花彈卻是打一發少一發。渤海一帶根本就沒有補給的地方。

    現在連歐洲都沒有普及開花彈呢。更別說落後的東亞了。兩艘法國戰艦要麼去上海找租界的商人買。要麼直接去香港和英國海軍去採購。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方法。

    兩名法國船長和梅勒為什麼那麼重視大沽口炮台呢。原因就在這裡。因為大沽口炮台不僅能威脅戰艦。更儲藏了大量的火藥這是法國人急需的。

    更重要的一點。綠營兵不會改裝大炮。但是這群法國海盜裡有專業的工兵。只要炮台被拿下。他們就可以進行改造……將那些衝著大海的火炮調轉九十度。去轟炸工業特區。

    岸防火炮。威力大射程遠。特區那厚重的水泥圍牆如果讓岸防火炮來轟炸。那就是鐵錘敲豆腐一樣的簡單。

    為了大沽口炮台。梅勒和法軍艦長可謂機關算盡。東西兩撥疑兵圍攻特區。然後偷襲軍陣秘密潛伏到炮台西側就等守軍注意力鬆懈的時候來個一擊致命。

    偷襲隊伍的配置可謂豪華陣容。三百法國老兵。一千多八旗精銳。最後還有五百騎兵絕殺。這樣的隊伍根本就不是綠營兵們能夠抵抗的。大沽口的守軍是個什麼樣子梅勒比誰都清楚。

    但是今天晚上就邪門了。從偷襲到現在已經兩個多小時了。大沽口的槍聲和喊殺聲就沒有停過……而且一波比一波高昂激烈。這群綠營兵難道都中邪了。

    時間對於兩艘法國戰艦來說是彌足珍貴的。對工業特區的轟炸已經持續太久了。他們可沒有這麼多彈藥可供消耗。最後天琴座號的船長卡夫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要移動戰艦到大沽口炮台的正前方。用火炮的齊射來支援陸軍戰鬥。實在不行就讓士兵登岸直接參戰。

    天琴座號開始向羅馬號發燈光信號。表達了自己的戰略意圖。羅馬號船長莫爾德也不是卡夫的上級。他也沒法勸阻只能配合他調整戰艦的姿態。

    黑夜中操作風帆戰艦進行短距離的異動是很考驗水手技術的。現在的兩艘戰艦都是船頭沖南方……戰艦的右舷炮門向特區射擊。

    天琴座號在北邊。而羅馬號在南面。卡夫想要行駛到炮台處就不可避免要繞過羅馬號。而兩船並列的時候。為了防止意外發生火炮是絕對不能開的。

    漆黑的大海上。操帆手在小心翼翼的控制船帆的迎風面積。桅杆上上躥下跳都是忙碌的操帆手。

    天琴座號的異動瞞不過特區裡的老兵。更瞞不過退避到深海區的洋商。在這場戰爭中無數條洋人貨船一直都嚴守中立。有的早早的離開了。當然也有一些商船選擇了留下。因為他們船上的貴重貨物也只有樂天洋行能吃得下。

    當兩艘法國戰艦突然襲擊過來之時。這些遺留的商船嚇得四散奔逃。卡夫和莫爾德畢竟是歐洲人。對同樣的歐洲商人也是有幾分香火情的。尤其是商船中還有不少西班牙、葡萄牙、英國的商船。他倆膽子再大也不敢對這些商船下手。

    就這樣。渤海海面上出現了很詭異的一幕。兩艘法國戰艦拚命的轟炸特區。而更東面戰艦的屁股後面。十多條歐洲商船停泊在大海上看熱鬧。

    他們當然想走了。可是商船裡面的貴重設備。那都是他們的身家性命啊。如果不順利的賣給樂天洋行。他們這趟就得賠的傾家蕩產。

    “快看……天琴座號開始移動了。他一定是想支援大沽口炮台的戰鬥去。怎麼辦。中國人要守不住了……“

    “還能怎麼辦。向岸邊發送信號。提醒這些中國人……哦上帝啊。這群法國強盜是逼著我破產嗎。”

    黑夜中十多艘商船突然集體眨開了眼。桅杆上的瞭望手操作著信號燈開始一閃一閃的發起了信號。

    夜色中信號燈的光芒能夠照的很遠。特區和大沽口炮台的參戰士兵裡都有很多讓人能看懂燈火信號。天琴座號準備偷襲的消息被瞬間擴散了開來。

    “快看海面上的洋人商船……他們在給咱們發信號……有敵艦準備偷襲大沽口了。一艘法國戰艦正準備向南移動。他們要炮轟大沽口……”

    “清理大炮……裝彈準備反抗……”

    炮台上一片吼聲。現在真的已經到了奔潰的臨界點了。敵我雙方現在都已經成了疲兵。而且雙方都沒有了後招。特區已經再也無法分兵了。

    氣喘吁吁的綠營兵們。開始向大炮處奔去。他們丟開炮管上的死屍。從遍地狼藉中搜尋火藥和炮彈。準備抵抗海上的敵人。

    八旗的騎步兵們怎麼可能任由他們組織抵抗。嗷嗷叫著沖上去殺散了操炮的士兵。

    戰場的焦點瞬間從炮台爭奪戰轉變成了火炮爭奪戰。綠營兵和八旗兵們一層一層的往上衝。戰爭到了最後完全是一群野人在戰鬥。每一座大炮周圍都擰成了一個人疙瘩。絕望的吼叫直衝霄漢。

    葉秋和龐朝雲他們的刺刀陣早就打沒影了。混亂中大家都是憑著本能在戰鬥。狙擊手們一看綠營兵的士氣已經陷入了癲狂。再也不用他們肉搏激勵了。都選擇了老本行遠程狙擊。

    狙擊手們開始分散。開始向敵人射擊。這麼近的距離他們就算沒有瞄準鏡也依然槍槍致命。不過當射擊持續了五分鐘後。一個讓人絕望的現狀擺在了大家面前。子彈已經打光了。

    “彈盡糧絕啊。這才叫彈盡糧絕呢……”葉秋從腰間摸出刺刀準備再次裝在槍口上。結果發現刺刀在剛剛的那場拚殺中早就彎了。

    “媽的。這是逼我用拳頭砸呢……”葉秋放眼望去。整個炮台的景物盡收眼底。看著無數人疙瘩擰在一起。用拳頭用匕首甚至牙齒手指在戰鬥。 葉秋居然笑了。

    是的。那是絕望的笑容。他知道這已經是最後一戰了。敵我雙方已經拼盡了最後一絲元氣。現在他們都已經不是人了。只是靠著野獸的本能在戰鬥。

    “哎……永別了爹娘。永別了新軍。永別了丞相……我這一百多斤。今天就交代在這裡了……”

    龐朝雲扭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騷情什麼呢。有廢話的功夫再殺幾個韃子去。我就不信都拼到這個份上了。我們還會輸。丞相是隱龍。這我們都知道。隱龍的事業才剛剛起步。怎麼可能會輸。”

    “你小子慫了。我沒有……不就是一艘法國戰艦麼。我就不信能壓死我們。”

    葉秋一聽這個嘴一歪就開始頂上了“屁。你小子說誰騷情呢。我們可以死。我們這幾千守軍都可以犧牲。但是丞相的事業是不會輸的。”

    “我堅信。丞相一定會給我們報仇的。就算死了琉球戰神廟裡也有我的一塊牌位……”

    兩人在鬥嘴。但是眼神中都是依依不捨的戰友情。他倆知道時間已經不多了。當法國戰艦的炮火響起的那一刻。也許就是他倆和這個世界永別的那一天了。

    當生命只能以分鐘來計算之時。鬥鬥嘴也未嘗不是一種離開這個世界的紀念。

    大沽口在燃燒。特區在燃燒。戰壕在燃燒。就連大海也在燃燒。等等……大海上怎麼會燃燒的。大海那邊發生了什麼……

    葉秋和龐朝雲光顧著鬥嘴了。都沒有仔細觀察一下戰場的變化。現在東面的大海上突然火光通明了起來。隨著海風傳來的還有一陣陣的嘈雜喊聲。

    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知道大海上出問題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倆心中總有幾分奇怪的預感。難道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已經過去了。

    沒錯。他倆的直覺一點錯都沒有。因為在大海上現在突然出現了四艘奇怪的大船。由東向西正急速行駛而來。而且他們好像故意在隱藏身份。大船居然沒有點任何燈光就偷偷的衝了過來。

    直到船隻快接近洋人商船之後。四艘大船好像聽到了什麼信號一樣。同時點亮了無數火把明燈。整個大海上一片雪亮。怪不得給人一種突然燃燒起來的錯覺呢。

    “這是什麼鬼東西……這難道是戰艦嗎。上帝啊……他們要撞上來了。來不及起錨了。趕緊發信號告訴他們我們是商船……”海面上的洋商一片大亂。

    四艘大船速度奇快無比。洋商們的喊聲還沒停呢。就已經擦舷而過了。在兩船相交的那一剎那。所有洋人都看見了讓他們震驚的一幕。

    “士兵。所有船上都是藍色軍服的士兵……是琉球的新軍。這肯定是肖樂天的援軍到了……我們的生意有救了。”

    這時候卡夫和莫爾德也看到了這突然出現的四艘戰艦。而且打頭的那一艘他倆無比的熟悉。

    “碎浪者……是咱們的碎浪者號。該死的。那是被俘的碎浪者號……肖樂天的兵追過來了。快調整姿態準備射擊……”

    卡夫和莫爾德幾乎是同時喊出了碎浪者的名字。這艘讓他們丟盡面子的輕巡洋艦現在出現在了他們面前。那就只有一種可能。肖樂天的主力殺回來了。

    沒錯。碎浪者號現在就是琉球海軍的旗艦。而且肖樂天現在就坐在上面。在碎浪者號左右還有三艘改裝過的飛剪船。那上滿擠滿了藍衣新軍。

    肖樂天望著燃燒的塘沽。面容冷峻無比。而在他身邊則是一名垂頭喪氣的法國人。那名被俘虜的特使莫里哀。

    肖樂天咬著後槽牙說“幸虧老子提前了一天出發。要是再晚一天。我的特區就得讓你們拆平了……莫里哀先生。你們再一次把自己推向了不利的一方。以後的談判你們法國人恐怕一丁點好處都得不到了……”

    “傳我的命令。向特區發信號。就說我肖樂天回來了。老子活著回來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00:44
550 海戰拼刺刀

    碎浪者號為旗艦,三艘飛剪船環繞左右,全都是滿帆向前甲板上站滿了全副武裝的新軍士兵,一排排、一列列就如同豆腐塊一樣的整齊。

    所有士兵目光堅毅神態平和,沒有臨戰前的狂熱,有的只是百戰老兵身上特有的冷靜。他們怎麼可能不冷靜,這些士兵裡面有參加過薩多瓦戰役的軍官,也有琉球防禦戰中的老兵,在他們眼裡塘沽這裡的戰鬥完全就是小菜一碟。

    “滿帆前行……撞上去準備接舷戰……俘虜羅馬號,俘虜天琴座號……這兩艘戰艦就是獻給丞相的禮物……”

    在四艘船的甲板上,軍官們在鼓舞兄弟們的士氣,吼聲此起彼伏的自然有一股臨戰時候的森嚴氣魄。

    “兄弟們……這群歐洲來的強盜,以為用先進的洋槍大炮就可以征服我們……現在我們就要用實際行動證明給他們看,我們中國人就算用刺刀也能把他們全都挑死在大海裡…”

    “新軍上刺刀…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麼是最勇敢的士兵……用刺刀挑死敵人的生命,挑死他們的戰鬥意志,讓他們這輩子都不敢面對我們的軍旗……”

    “突擊小組做好搶灘的準備……大沽口炮台在燃燒,六七年英法聯軍就是在這裡登陸的,那時的大沽口炮台沒有守住,他們滿清沒守住這次我們來守……”

    “滿帆向前……滿帆向前……”

    越來越近了,羅馬號和天琴座號上的混亂肖樂天已經可以用肉眼看清楚了,興奮的東海肖丞相突然抓住莫里哀的胳膊狂笑道。

    “看看……這就是你們所謂的精銳海軍嗎?兩艘戰艦位置全是錯誤的,炮門都沒有開,他們愚蠢的就像兩頭豬……哈哈哈…”

    莫里哀臉色鐵灰低下了頭一言不發,而肖樂天顯然不想放過他“野平太,捏住他的下巴,掐住他的眼皮,讓他親眼看看他的艦隊是怎麼覆滅的,讓他看看我們是怎麼俘虜法國戰艦的……哈哈哈,白送我兩艘護衛艦,拿破崙三世真的是太大方了……”

    “夠了,肖先生,您也是一國的首相,請不要這麼無賴……請您紳士一些…”

    莫里哀話沒說完,只聽啪的一聲脆響他的左臉離開辣的紅了起來,他定睛一看原來是肖樂天手上的那雙小羊皮手套狠狠的抽在了他的臉上。

    “你……”莫里哀怒不可遏。

    “你什麼你?你個階下之囚還想怎麼樣?你去告我啊,去你們皇帝哪裡告我啊,去整個歐洲告我去啊,到時候反正老子不承認,你也沒有證據……”

    “看什麼看……再看老子接茬抽你丫的……跟我講人權了?可以啊,才十九世紀就會這招無賴了?你丫的帶兵屠城的時候,講過什麼人權?現在輪到你挨打了就想把老子往紳士堆裡面塞?”

    “野平太把他盯緊了,就讓他親眼看看他的士兵怎麼死在我們的手上…”

    野平太現在就是肖樂天最忠誠的獵犬,經歷過那次歐洲之行,拔刀隊員們全都昇華了,普奧戰場上淬煉出來的驕傲已經讓他們不再懼怕任何歐洲人。

    野平太伸手捏住莫里哀的後脖頸,逼著他看即將到來的戰爭“丞相讓你看,你就必須看,如果你不看,我會用太刀割掉你的上眼皮……你放心,我的手很穩,刀子也很鋒利,絕對不會傷害到你的眼球的……”

    莫里哀一聽這個嚇的趕緊雙眼圓整,死死的盯著前方那兩艘熟悉的戰艦,說實話他死都不怕可是割掉眼皮這種恐怖變態的折磨方式,他是真害怕了。

    莫里哀的心裡在流血,他實在想不到自己帶出來的殖民地精銳今天怎麼會表現的如此之差,兩艘戰艦交叉錯位既不能進行火炮齊射,又喪失了自己的機動靈活,就好像泥潭中的兩隻豬一樣糾纏在了一起。

    “布魯斯啊…布魯斯……這就是你的計謀嗎?讓我們的士兵脫掉軍裝當海盜去?這種裝聾作啞的方法能有什麼效果,只要肖樂天抓到一批俘虜,只要他弄到了最新的口供,穿不穿軍裝又有什麼用呢?”

    莫里哀真的是罵錯了布魯斯將軍了,在布魯斯的計畫裡,肖樂天沒有海軍,大清朝也沒有海軍,兩艘戰艦其實根本就沒有對手,打不過還可以逃嗎,怎麼可能會被俘虜呢。

    但是誰都想不到,肖樂天膽敢用飛剪船改造成戰艦,而且他還敢於趁夜進攻,更讓人不可置信的他居然要俘虜這兩艘戰艦,他居然要肉搏。

    自古就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諺語,在每一個民族剛剛崛起的瞬間,無不是將星閃爍人才濟濟的,新興勢力就是有這股子朝氣蓬勃。

    在所有新軍的眼裡,只要有丞相在就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新軍自從成軍以來全都是踩著奇蹟而過的,今天也不會例外。

    隨著四艘戰艦越來越近,兩艘法國戰艦已經是徹底亂成一團了,操帆手在桅杆上大吼大叫,火炮手在甲板下跑來跑去,兩名船長甚至掏出手槍對空射擊以鎮壓混亂。

    可是一切都沒有什麼用了,滿帆的戰艦速度奇快,還沒等火炮手裝填完畢呢,四艘戰艦已經帶著不可一世的氣勢撞了上來。

    “兄弟們抓緊嘍……準備接舷……準備肉搏……”在最後一聲命令中,四艘戰艦左右各兩艘狠狠的切入了法艦的兩翼,轟的一聲大海上響起了木料撞擊的悶響。

    堅固的船甲板劇烈的摩擦發出牙酸的咔嚓咔嚓之聲,船體巨大的震動甩飛了不少士兵,跟下餃子一樣噼裡啪啦的往下掉,巨大的撞擊力讓兩艘原本南北向的戰艦直接調轉九十度,變成了東西向。

    碰撞發生的那一刻肖樂天正站在高高的船尾樓上,要不是兵太郎手疾眼快抓住了他的腰帶,估計東海肖丞相也得去喝幾口海水了。不過就這樣肖樂天的肋骨也讓船舷給撞了一下,疼的他腦門都冒汗了。

    “下帆……下錨……兄弟們殺上去啊……”肖樂天跟瘋子一樣的狂跳狂喊。

    “殺……”四艘戰艦足足裝滿了兩千多新軍官兵,在他們的面前是被撞出來的巨大缺口,敵艦內部的水手正目光驚恐的看著他們呢。

    如潮一樣的士兵從撞出來的缺口出往裡跳,一邊開火一邊逐艙的清掃敵人,還有更多的新軍站在桅杆上,牽著繩索就往敵人甲板上跳,而更多的士兵則拉起了繩梯,如同軍蟻一樣向上攀爬。

    兩艘法國戰艦上頓時殺聲四起,紅著眼睛的新軍嘴裡高喊著剛剛雪來的法文“繳槍不殺……下跪可活……你們的特使就在我們手上…”

    南腔北調的法文聽的這群法軍一頭霧水,足足喊了一刻鐘才聽明白這些中國人在喊什麼,沒想到特使大人也在船上,中國人居然用特使當人質來威脅他們。

    這場突如其來的襲擊裡,法軍的士氣如雪崩一樣往下掉,而新軍的士氣則如乘坐熱氣球一樣向上升,打了雞血的新軍都懶得開槍,雪亮刺刀上下翻飛所有不投降的敵人都被挑死了。

    大海上頓時飄蕩起濃重的血腥味,莫里哀鼻子一酸兩滴熱淚就掉了下來。

    “怎麼了?捨不得了?好辦啊,你向他們喊話,用你特使的身份命令他們停止戰鬥,我可以承諾不殺俘虜……”

    “我該怎麼相信你?你有什麼信用可以擔保…”莫里哀怒目而視。

    “隨便,你愛喊不喊,反正現在我的人多,你們人少,殺一個我就當聽個響了……”肖樂天一臉的無所謂。

    莫里哀的堅持也就到這裡了,他搖了搖頭雙手攏了一個喇叭對著戰場喊道“我是特使莫里哀……現在我命令你們,停止抵抗……向這些新軍士兵投降,不要白白的犧牲了……”

    連喊了三聲,戰艦上的喊聲聲明顯小多了,十分鐘過後卡夫和莫爾德船長也只能無奈的選擇了投降。

    海軍本來就是個技術兵種,操帆手、甲板要員、維修工、火炮射手……這些職業裡的士兵雖然都能端槍打仗,但是跟職業陸軍相比還是差很多的,尤其是新軍這群瘋狂的士兵,他們僅僅一個照面就放棄了抵抗。

    “野蠻人啊,都是一群野蠻人……五六個人打一個,而且亂刀刺殺一個個跟野獸一樣,太恐怖了,他們太恐怖了……”這是戰後所有水手們的共同心聲。

    結束了海上的戰鬥,肖樂天伸手指向西南“碎浪者號向南……突擊隊做好登陸準備,還有老子的拔刀隊呢?做好準備了嗎……”

    “謹遵丞相令…”碎浪者號的甲板上一支軍隊已經集結完畢,他們根本就沒有參加剛剛的肉搏,這群士兵的任務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大沽口炮台。

    碎浪者號開始刺破海浪向大沽口的火光衝去,甲板上此起彼伏的都是臨戰的吼聲,羅火、司馬雲帶領的突擊隊正在唱歌,而野平太他們帶領的拔刀隊員們正在高呼板載萬歲。

    “大沽口炮台就在眼前了……準備小艇搶灘啊……”

    一條又一條的小艇被繩索放到了海面上,在小艇上一塊油布包裹著一個奇形怪狀之物,而周圍的士兵就跟保護自己命根子一樣團團圍住。

    漆黑的海面上,十多艘小艇開始向岸邊划去,而更多的士兵選擇了涉水前進,大海裡很快就出現了一支鐵流。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00:44
551 肖樂天真的沒有死

    肖樂天是新軍的靈魂,他也同樣是特區的締造者,這個名字現在已經不單是個名字了,在塘沽在琉球乃至在東亞,這個名字已經漸漸的有些神話了。

    一個被公認的亞洲第一西學先哲,而且能夠一手執掌琉球和塘沽兩處的實際政權,這還不算他居然能練出一支讓洋人都瞠目結舌的新軍出來,這樣的人物在東亞耀眼的已經不弱於曾國藩了。

    無數英才因他而聚,無數財富因他而攏,當一個人身上匯聚的資源多到所有人都無法想像之後,那麼他就不能再以普通人的眼光來,說一句領袖也是不為過的。

    可能很多人無法理解歷史上為什麼會出現領袖偉人這種奇特的生物,怎麼他們就能讓大多數人心服口服甚至連性命都可以犧牲掉。為什麼他們活著事業就能成,而他們不在了就立刻人亡政息呢?

    這恐怕就是一個乘勢的問題了,如果我們把人類社會中各種各樣的名頭都丟掉,完全用勢力來代表不同的人群,那麼我們就可以拋開假象看透社會的本職了。

    人以類聚物以群分,只要超過三個人去就會分出左中右,人類這種生物天性就是喜歡抱團談後跟其他的群體斗,而這些群體大多數還摻雜著利益糾葛,所以這些勢力的凝聚力是不可想像的。

    一個商團是一個勢力,一個古老的大家族還是一個勢力,一群理念相同利益均分的文人武將團體也算是勢力。

    湘軍是一股勢力,淮軍也是,清流是一股勢力,革新派也算。就包括八旗內部,照樣也分出守舊派和改革派出來。

    還有歐洲,一樣是混亂無比,貴族、商人、文官、新型的工人階級,甚至以地域劃分的一個個族群,都相互抱團然後對周圍投以警惕的目光。

    人類社會就是這樣複雜,一個個小的勢力就如同一顆顆葡萄珠,相互又相互依附,聚集在一起就是一大串葡萄,而無數串葡萄聚集在一起就是一棚的葡萄,嗯……或許我們可以管那一棚葡萄,叫做一個國家。

    正是因為人類有這種結團內耗的‘優良傳統’所以人類世界的資源有一大半都消耗在這種內耗上了,沒完沒了的內鬥,沒完沒了的內耗。

    也許是天上的神靈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每隔幾十年一百年的就會降下幾個出類拔萃的人才,這就是歷史上各個階段所說的領袖和偉人。

    這類人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能夠平衡人類世界的這種內耗,比如蒙古帝國時候的成吉思汗,他平衡勢力的方法就很簡單粗暴,順者昌逆者亡。

    而還有一批人靠頭腦,他們化身為優秀的政治家,能夠擺平各派系的利益從而擰成一股繩,或者本身就是豪商巨賈利用海量的資本去聯合人心,更或者還有一些人是探險家、發明家,他們總是能夠給人類社會帶來財富的新大陸。

    正是因為他們能夠調節不同勢力之間的內鬥內耗,所以他們就會被越來越多的勢力所信服甚至公推他為領袖,當拜服在他腳下的勢力越來越多的時候,領袖就算煉成了。

    當然你也可以稱呼他們為隱龍…

    肖樂天不就是這樣嗎,從穿越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在不同的勢力裡掙扎求活。慶三爺要抓他,他可以借洋人的勢力,土匪要圍殲他們,他還可以調動整個商隊的武力。

    等到肖樂天被強擄上山之後,他又能通過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而煽動起所有的天國老兵。

    易縣縣衙、東陵護軍、北京城的八旗子弟、翰林院的清流文人、廣德號的范鐮老掌櫃……甚至還有京西綠林大豪項少龍。這一個個的勢力,肖樂天通過自己的手腕一個個整合在了一起。

    就跟編織棕繩一樣,一絲絲的開始纏繞,一縷縷的相互摩擦糾結,剛開始很弱小,所有人都瞧不起他。但是時間是最公平的裁判員,當肖樂天收復了整個塘沽商圈建立樂天洋行之後,這根纜繩就足以拴住一個國家了。

    隨著肖樂天實力的擴張,隨著投靠他的英才、資本越來越多,他的身價可就坐上火箭了。琉球血戰換來了一個首相頭銜,然後他再藉著這個頭銜和美國搞外交,進行國與國之間的大額貿易。

    隨後還能用這個身份來側面影響歐羅巴,甚至能和普魯士建立血濃於水的關係,到最後就連英國人都把肖樂天當成了潛力種子來培養。

    這一切靠的是什麼?靠的就是肖樂天能夠將這麼多的勢力整合在一起,這種平衡的手段就是偉人的覺醒天賦。

    你以為樂天洋行跟四海商號沒有競爭衝突?可是有肖樂天在這裡,他們就不敢亂動一點點。

    你以為島津家不會垂涎那霸的富足?可是肖樂天在這裡,島津家就得收起貪婪的嘴臉,好好的當僱傭兵去。

    你以為滿清不想一口吞掉塘沽特區和洋行?但是必須要有霧隱小鬼的欺騙,慈禧才敢下手。

    你以為法國人不想在北海一炮炸死肖樂天?但是他就得看人家英國、普魯士、美利堅的臉色行事,因為肖樂天和這三國又利益糾葛,他們的勢力是糾葛在一起的,所以拿破崙三世也得捏著鼻子退兵。

    這就是肖樂天的本事,這就是穿越者高屋建瓴帶來的戰略優勢,他能夠在每一個歷史重要節點上都能做出正確的選擇,這就是肖樂天這條隱龍所擁有的逆天神技。

    正因如此,肖樂天是死是活這個問題才如此的揪心,整個東亞都快被這個問題給折磨瘋了,事後統計就因為莫里哀的謠言攻擊,東亞至少多死了七八萬人。

    如果大清知道肖樂天還活著,紫禁城的慈禧絕對不會搞這種軍事冒險,塘沽的戰爭就不會爆發。

    如果琉球知道肖樂天還活著,那場談判騙局根本就不會出現,那幾萬無辜的民眾也就不會枉死。

    而今天,籠罩在所有人心中的迷霧徹底被吹散了,人們擔憂的斷頭鍘刀終於被推翻了,當大海上的燈火信號傳遞到特區和大沽口炮台之後,整個城市爆發出一陣山呼海嘯的吼聲。

    “丞相沒有死……丞相還活著……操他祖宗的,我就說丞相不會死的,丞相絕對不死……”

    那一刻所有人都留下了委屈的淚水,他們被這份謠言騙的太狠了,特區的守軍們為了平息這份謠言,可以說是磨破了嘴跑斷了腿,而且今天喜訊終於來了,主心骨總算是回來了。

    海面上傳來船隻碰撞的聲音,還有怒濤一樣的喊殺聲,當那兩艘法國戰艦掛起白旗發出投降的燈光信號後,整個特區內歡呼如雷動。

    “我們安全了,丞相大人來了……反擊啊,咱們反擊啊……痛打落水狗去……丞相帶兵回來了,這你們還怕個狗屁啊…”

    吼聲中無數工人還有難民營裡的青壯都站出來了,當勝利的希望塞滿心中,恐懼和怯懦自然也就灰飛煙散了。

    大沽口炮台這時候也已經殺瘋了,所有人嘴裡只有兩個詞語“援軍……丞相……”他們已經說不出什麼,嘴裡只有這兩個讓他們入魔的詞語。

    大沽口炮台的東側終於傳來了混亂的水聲,軍靴踐踏在灘塗之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搶灘登陸的新軍總算是上來了。

    蕭何信由於膝蓋受傷現在還不能參加一線戰鬥,今天這場搶灘完全是司馬雲、羅火還有野平太他們逞威的舞台。

    經過歐洲戰場洗禮的幾名將軍現在已經有點桀驁天下的狂放勁了,過膝的皮靴踐踏在海水中,步伐堅定目光敏銳,很有幾分麥克阿瑟重返南亞的囂張勁頭。

    “突擊一連向左,沖上炮台搶占射擊陣地……二連進行交替射擊掩護……”

    “拔刀隊衝擊敵陣,務必給射擊陣地爭取時間……”

    “好了,小夥子們,讓這群垃圾嘗嘗我們的新玩意……”

    夜風中一塊油布飛上天空,油布下面那架殺氣騰騰的武器終於露出了真容,後世軍迷一定會過目不忘,這不就是美國內戰時候的名槍加特林嗎?

    “那是什麼?那是什麼武器,為什麼我這麼陌生?”莫里哀第一個跳起來了,但是回應他的只是肖樂天的嘲諷。

    “呵呵,想知道他是什麼嗎?難道你一個高貴的歐洲人都不知道嗎?哦對了,你們法國人除了服氣英國之外,其他的民族你們都是瞧不起的……好好看看這場殺戮吧,我會讓你開眼界的,讓你知道知道我們野蠻民族都是怎麼戰鬥的…”

    說完,肖樂天衝著搶灘的兄弟們喊道“打好點,今天就算新武器的磨合期了……不要節省子彈,用敵人的鮮血幫咱們練兵……”

    “操,新武器剛到手,就能用人命練兵了,真他娘的過癮…”

    精銳就是精銳,受到丞相的鼓勵居然也不知道歡呼,他們只是沉默的用行動來釋放他們的殺氣,四人抬的加特林機槍跟飛一樣在灘塗上前行。

    “拔刀隊衝鋒……搶奪射擊陣地……”加特林的正前方,新軍已然交火,步槍清脆的射擊聲還有太刀劈砍後的慘叫聲連成一片,肖樂天手中最鋒利的尖刀狠狠刺入敵陣,殺戮已經開始了。

    ,!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00:44
552 加特林機關炮

    加特林機槍是由美國人理查喬登加特林, 在1860年設計而出的,並在美國內戰中投入實戰,並且歷久彌新不同時代都有新的型號推出,直到後世美軍打海灣戰爭、反恐戰爭之時,這款歷史悠久的名槍依然活躍在戰場之上。

    在真實的歷史上,1874年同治十三年前後,加特林機槍輸入中國,當時稱其為"格林炮"或"格林快炮"。不過現在有肖樂天這個穿越者坐鎮,這款經典名槍自然不會逃過他的魔掌,為了守護琉球和塘沽,肖樂天其實在春天時候就已經向美國下了訂單。

    或許是因為美國內戰剛剛結束,百廢待興人們顧不上生產這種武器,也或者是華盛頓的政客們有點不願意賣給肖樂天這種戰場的利器,反正明明應該夏天到貨的四門加特林機槍,一直拖了四個多月直到肖樂天返回琉球,才由美國老船長丹尼爾帶到了琉球。

    當人類發明了機槍,中古時代的戰爭模式就再也沒有翻盤的機會了,當大沽口炮台突突突的銅音響起那一刻,四把地獄的鐮刀算是敞開了收割。

    “綠營的兄弟都趴下……所有人都趴下……加特林開火……”

    “交叉火力……不留死角……所有偷襲者一個不留……”

    突突突……密集的槍聲如同暴雨一樣打在敵潮之上,一群群的騎兵再快也快不過子彈的速度去,這場一邊倒的屠殺頓時嚇傻了所有的人。

    四條火龍,交叉呼應,就跟戰場點讀機一樣,哪裡人都點哪裡,一條條的彈鏈被塞了進去,換來的是一片片的敵人倒在血泊之中。

    戰鬥打到現在就沒必要軍官再上了,司馬雲、羅火還有野平太、兵太郎四人現在一人守著一個機槍射擊陣地,雙腳微微岔開,手上還臭屁的一人戴一個白手套,一看就是跟那群歐洲貴族軍官們學的。

    司馬雲一手持望遠鏡,一手握著腰間的指揮刀,冷冷的觀察著戰場的動態“很好,太棒了,這種六管速射炮果然是戰場突擊的利器,這種武器非常適合丞相的海軍陸戰隊,我們必須要大量的採購……”

    “乖乖,火力比步槍大,而重量要比火炮輕便的多,四人抬就可以滿山跑了,這真是特戰部隊突擊的利器啊…”

    就在司馬雲沒口的誇讚之時,突然面前的加特林一頓居然卡殼了。

    “笨蛋,說了多少次勻速搖動曲柄,你怎麼搞的?這點小陣勢你就心亂了?”射手旁邊一名連長沖上去破口大罵。

    司馬雲眉頭一皺“田大炮仗…又是你,就你會罵人?記住我們這是試驗新武器,偶爾的故障也是難免的,丞相都說過這種加特林容易卡殼,必須要老兵操縱,你行你就上…”

    田大炮仗脖子一縮,嘿嘿一笑一屁股搶過射手的位置,開始重新裝彈鏈。可是就在這時候射擊陣地的死人堆裡突然哇哇大叫,跳出四五個身影出來。

    “叛逆……納命來…”這居然是幾名八旗士兵,剛剛射擊中裝死藏在了死人堆裡。

    現在加特林卡殼了,而那個戴著白手套的男人一看就是長官,軍服的樣式都比士兵華麗無比,沒準是個大將軍也說不定。

    幾名八旗士兵也是個狠角色,趁著這個機會抄刀子就沖上去了“殺了這個叛逆……殺死這群漢人賤種…”哇哇怪叫的八旗兵吵的司馬雲直掏耳朵,看著那一張張醜陋的面孔還有喉嚨裡的小舌頭,真是別提多噁心了。

    司馬雲連話都懶得說,伸出戴著雪白手套的食指,對著敵人輕輕的搖了搖,那意思很明顯‘你們不行’。

    如此的輕蔑讓八旗勇士怒不可遏,你我之間只有五步,就算我拼著中彈我也能把刀子砍在你的身上“同歸於盡……玉石俱焚……”

    扭曲的吼聲中,突然從射擊陣地唰唰一片太刀出鞘的聲音“鴨子給給……保護將軍…”黑夜中六把太刀閃爍著火光劈砍過來,並瞬間組成了一個小小的太刀陣。

    一米多長的太刀鋒利無比,再加上六人同時劈砍,以戰陣法迎敵,幾名八旗士兵只感覺身體一涼,隨後就是無盡的疼痛。

    頭顱墜落在地上,而他最後的一點意識,就是看著自己的身體碎裂成三塊,內臟如瀑布一樣流下。

    司馬雲從始至終都懶得看這幾名偷襲者,他只是狠遺憾的摘掉了白手套,因為那上滿飛濺上了幾滴臭血。

    死士突擊只不過是戰場上的一個小插曲,很快田大炮仗操作的加特林就又一次開始噴吐怒火了,在震耳欲聾的槍聲中,田大炮仗大聲的吼叫道。

    “美國工程師說了……這種曲柄搖動的重機槍有一個缺陷……那就是必須要勻速搖動才能保證不卡殼……”

    “而新兵蛋子是不能操縱這種武器的……因為他們心理素質不過硬……操,俺田大炮仗也能說官話了……傻小子們你們知道什麼是心理素質麼?哈哈哈……”

    “就是說你們面對屍山血雨……面對衝鋒的騎兵……哪怕對面是地獄裡鑽出來的妖魔鬼怪,你們的心都不能亂……都要給我平靜的勻速的搖動曲柄……只有這樣才能勝利…”

    密集的槍聲中,田大炮仗需要大聲吼叫才能給身邊的射手講解經驗,這傢伙嘴臭脾氣的,但是作為一名老兵心理素質確實是過硬的。

    在漢堡這傢伙給普魯士新兵當過班長,大皮靴沒少踹斯蒂文他們的屁股,在薩多瓦戰役中田大炮仗全程經歷了那場奇蹟之戰,更別提法瑞邊境的那次突襲了。

    經歷過這麼多血戰,這群老兵已經能夠笑看生死了,常人看一眼就要嘔吐的殘破屍體,在他們眼裡就跟地上丟下幾張廢紙一樣的無所謂。

    “看清楚了嗎……按照我剛才說的繼續操作……這是多好的練兵機會啊……拿著大活人讓你們訓練新武器……這可比在訓練場上強多了……”

    “開火……持續開火……記住你們面前的都不是人,他們就是一群稻草人,開火的時候什麼都不要想……殺稻草人你要慌亂個屁啊……”

    司馬雲聽著田大炮仗的嚷嚷心中暗自點頭“不錯,這個大炮仗要是再多學一點文化就好了,媽的他要再多認一千個字,老子立刻提拔他當團長……”

    大沽口炮台的戰鬥現在已經到了尾聲,與其說是他們是在戰鬥還不如說是在練兵,四門加特林重機槍,就是四個學習點,精挑細選的射手們每人打十條彈鏈,不一會的功夫炮台上就再也沒有站著的敵人了。

    這時候劉琅和葉秋龐朝雲幾個人也趕過來匯合了,司馬雲、羅火等人一看是灰鬍子劉琅將軍,趕緊立正敬禮。

    “老將軍…您怎麼也在這裡?”

    劉琅聽了一愣,怎麼管我叫老將軍啊?可是再一看司馬雲他們的一身裝扮,還有周圍這些新軍身上的殺氣,他就什麼都明白了。

    面前的這支軍隊已經不是自己所能指揮的了,灰鬍子劉琅已經老了,他所代表的只是太平天國時期的那一段歷史而已。蕭何信、司馬雲他們當時是自己的兵,現在對自己也有十二萬分的尊重,可是這也僅僅是尊重而已。

    自己已經老了,老的跟不上他們的前進速度了,就看這一個個標準的軍陣,還有叫不上名字的古怪武器,一切都已經證明自己老了。

    “這都是你們帶出來的兵?不錯真的不錯……蕭何信呢?他怎麼沒來?”

    “報告老將軍,這些兵都是丞相一手練出來的,我們的練兵方式也是丞相教的,這是丞相的軍隊……”司馬雲給了一個不軟不硬的釘子,隨後又落寞的說道。

    “蕭何信現在就在碎浪者號上,跟丞相在一起……他的膝蓋受傷了,在歐洲中了一刺刀……聽西洋醫生說……”司馬雲離開哽嚥了起來,他狠狠的抹了一把眼睛。

    “有可能蕭何信一輩子都得拄枴杖了…”

    “啊…殘廢了?”劉琅心疼的臉上的肉都突突跳了起來“哎呀……怎麼能這樣,蕭何信那是帥才啊,是帥才啊…”

    就在所有人惋惜的時候,突然炮台下面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老將軍何出此言?我蕭何信就算一輩子拄拐仗,也一樣是帶兵打仗的將軍……丞相跟我說了,以後讓我騎馬作戰,在以後讓我坐汽車,開飛機指揮……”

    “我就納悶了,這汽車是個什麼車,飛機是個什麼雞?哈哈哈……可是丞相死活不給我解釋,就說以後全都能懂…”

    包著黃銅口的硬木枴杖敲打在石板上,火把的光芒下閃出了蕭何信的身影。劉琅衝過去一把抓住蕭何信的肩膀“你啊……你怎麼就變成這樣了……”說完劉琅眼眶都紅了。

    蕭何信、司馬雲、王懷遠他們跟劉琅一樣都是當年第一波北伐軍,在天津戰敗之後就開始四散奔逃,他們這一支小隊一直向西突圍經過無數場血戰之後才算藏身在太行山的深處。

    這麼多年來劉琅都把他們當成自己的親兄弟,今天看見蕭何信受傷,而且還是最難治好的膝蓋,這已經證明了蕭何信後半輩子是不能上戰場了。

    劉琅怎麼能不傷心,好男人從此不能再上沙場了,這結果比直接戰死還讓人接受不了。

    蕭何信苦笑著推開劉琅將軍,退後一步畢恭畢敬的行了一個新軍的軍禮“老將軍不要這樣,丞相馬上就要設立總參謀部了,想讓我任第一任參謀長,這是榮譽啊……”

    “啥?總參謀部……這是什麼東西,幕僚嗎?”劉琅不解的問道。

    蕭何信心中長嘆一聲,他很清楚劉琅的思想已經跟不上時代了,他們這一代人注定是要被淘汰的。

    “老將軍,等戰後我跟您細聊,現在丞相有新的軍令發佈,我們必須要戰鬥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00:44
553 殺俘不殺俘?

            “傳丞相令。大沽口炮台由綠營兵接手防備。統一由劉琅將軍指揮……打掃戰場。搜尋倖存敵軍。多抓俘虜不得濫殺……對於受傷的八旗士兵給予治療以及食物清水。不得虐待……”

    “所有新軍聽令……立刻向西北進發。強渡海河。我們準備反攻。打到梅勒的大營裡面去……”

    蕭何信說完。只聽平地響起一聲雷“是。謹遵丞相令。”說完所有新軍都動起來了。補充彈藥。簡單包紮。蕭何信只給了他們十分鐘整理的時間。十分鐘後必須強渡海河。

    這時候劉琅將軍身邊已經圍了一群綠營倖存的軍官。他們一個個猩紅這眼睛。手裡拎著沾血的長刀……正不服的抗議呢。

    “丞相這是什麼命令。還要優待俘虜嗎。我們兄弟就白死了。我們不同意……”人群立刻七嘴八舌的吼了起來。

    “不同意。我們不同意……”混亂中。還有一名哨長從死人堆裡拎出一個胸口中彈命不久矣的八旗士兵。

    “就是這群混蛋。殺了我們那麼多的兄弟……騎著馬活活撞死的就有多少。他就是個劊子手……”這哨長力氣好大。居然把這個敦實的八旗騎兵給提了起來。

    這名垂死的騎兵嘴角不停的往外吐血沫子。看胸口中彈的位置應該是肺部中彈了。按照現在的醫療條件根本就沒法救。

    垂死的騎兵嘴角在不停的蠕動。好像在說些什麼。那名憤怒的哨長以為他在罵人大吼道“你還敢罵老子。你殺了我們的人你還敢罵我……好好好。我倒要聽聽你能罵我們什麼。”

    當他耳朵湊到垂死騎兵的嘴邊之後。只有一個簡單的詞彙在不停的重複“媽媽……媽媽……”

    哨長當時如被雷擊。就愣在了哪裡。但是沒過三秒鐘他就一拳砸在了騎兵的胸口上。眼中熱淚長流。

    “我日你祖宗八輩……你有爹媽。我們就沒爹媽了嗎……狗日的東西臨死裝什麼可憐”哨長把騎兵丟到地上。上去就是一通拳打腳踢。

    “你有爹媽……我們也有……你是人。我們也不是畜生……殺我們的時候沒見你們哪一個手軟過。現在想讓老子優待俘虜。那就是不可能……”

    “兄弟們。打掃戰場。殺光了這群俘虜……給慘死的兄弟們報仇啊。”

    大沽口炮台原本有將近七千的守軍。可是這場戰爭過後僅僅剩下四千零點。如此慘烈的傷亡率已經讓這群守軍的情緒陷入了癲狂之中。

    劉琅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平息他們心中的怒火。或許劉琅自己也絕對肖樂天的命令是有問題的。在這些中古將軍的眼裡。所謂優待俘虜只不過是演戲給天下人看。關鍵時候就得靠殺戮來震懾人心。

    在劉琅的眼裡。大沽口的綠營兵們現在就是士氣最敏感的時候。殺到這個份上一直鐵軍已經有了雛形。當將軍的就得讓這群鐵軍釋放出自己的殺氣。這點垂死俘虜正好是釋放戾氣的工具。

    殺了這群八旗俘虜。也就算這群綠營兵交的投名狀了。從今以後這群士兵再也無法給滿清賣命了。這是多好的事情啊。怎麼肖樂天那麼聰明的人就想不通呢。

    劉琅的陰奉陽違。逃不過蕭何信他們的眼睛。羅火第一個跳出來了“住手。所有人都住手。軍令如山不得違抗……想加入新軍就必須學會嚴守軍令。讓你們不能殺就是不能殺。”

    “我們不服。我們就是不服……憑什麼他們可以殺我們。我們就不能報仇呢。”人群七嘴八舌的吼了起來。

    葉秋和龐朝雲這一刻也瘋了。他衝過去指著這些綠營兵們就開罵了“想幹什麼。想造反嗎。丞相就在大海上看著咱們呢。你們還要不要自己的前程。”

    “我告訴你們。就你們這樣的。就得送到新兵營裡狂練隊列去。別人練三個月。你們就得練半年……到時候老子親自操你們。”

    大沽口炮台守衛戰中。葉秋和龐朝雲已經通過自己的實際行動征服了所有的綠營兵……他倆說話頓時壓制住了無數的反駁聲。

    軍營裡就佩服好漢子。雖然司馬雲、羅火等人最後的殺戮很壯觀。但是真正和他們血戰一夜的還是這群狙擊手。葉秋屁股淌血向前突刺的場景。還有龐朝雲斷指告天的場景都深深的震撼了他們。

    “長官……”無數人委屈的說不出話來。

    這時候劉琅反而開口了“你們倆嚇唬兄弟幹什麼。血戰之後弟兄們有怨氣也是正常的。死幾個俘虜有什麼要緊的。不要動搖丞相的軍心……”

    葉秋和龐朝雲沒想到在這還能撞釘子。劉琅將軍居然跟丞相的軍令陰奉陽違。兩人一下弄了一個大紅臉“將軍啊。不能這樣。軍令就是軍令……”

    還沒說完呢。劉琅就擺了擺手說道“我打的的日子比你們歲數都大。我有分寸。再說了丞相還能因為幾名俘虜的死活而懲罰功臣嗎。你面前的綠營兵是這場大戰的功臣啊。”

    劉琅那一幅無所謂的樣子。終於惹惱了蕭何信幾個人。拄著枴杖的蕭何信走了過來“狙擊手馬上就位。前鋒已經開拔了。你們還磨蹭什麼。等著軍法從事嗎。”

    葉秋他們憤憤不平的行了一個軍禮。扭頭就追先頭部隊去了。這裡只留下了蕭何信。

    這名在劉琅手下幹了好多年的老兵。今天決定點醒這名過去的上級了……他必須要讓劉琅知道自己錯在什麼地方了。

    “老將軍……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訴你。咱們的翼王殿下已經留在了普魯士。留在了漢堡。他決定在心的世界裡。開始自己心的人生了……”

    劉琅一聽都愣住了。然後臉色一下子古怪了起來。腦門青筋亂蹦“你說什麼。殿下居然留在了歐羅巴。居然留在了洋鬼子的地界。你告訴我。王爺是不是被肖樂天流放了。是不是……”

    劉琅憤怒的沖上去一把就抓住了蕭何信的衣領子。暴怒的吼道“你們是王爺的兵。怎麼就任由王爺受人折辱。就算你們打不過肖樂天。你們也要留心守護王爺啊……”

    蕭何信眉頭緊鎖……反手打掉了劉琅的手臂。這回他可要說點重話了“夠了。老將軍您不覺得太過分了嗎。王爺是心甘情願留在歐洲的。沒有任何人強迫他……”

    “劉琅將軍。我看你真的是老糊塗了。連丞相如此簡單的計謀都看不懂了。你居然還以為丞相在害大家嗎。你已經跟不上時代的潮流了……”

    也許是蕭何信的眼神壓制住了劉琅的怒火。也許是他不客氣的話語震住了鬍鬚灰白的將軍。那一刻劉琅居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蕭何信扭頭看著在場的綠營士兵。突然面容莊重立正肅穆。向所有人行了一個軍禮“綠營的兄弟們……我代表丞相大人。感謝你們。向你們敬禮了。”說完啪的一下就是一個標準的軍禮。

    綠營兵們都知道來人身份高貴。剛剛不是說了嗎。是總參謀長啊。沒準就是丞相身邊第一謀士。蕭何韓信哪一類的。

    大家不敢怠慢趕緊還禮。只不過這禮還的有點亂。有的打千有的就想下跪。還有的想學新軍的軍禮但是學的一點都不像。

    蕭何信雙手虛按大聲說道“綠營的兄弟們。我就是蕭何信。你們有人聽過我的名字。有人沒聽過。不過這都不要緊。以後我們就會熟悉了……”

    “兄弟們。東海肖丞相現在已經回來了。所有關於丞相殞命的流言都是騙局……我實話告訴大家吧。我們的肖丞相不僅沒有殞命。我們還在歐洲大戰中狂勝洋鬼子。我們不僅打敗了法國人。我們也打敗了奧地利人……”

    “你們不要不相信。也不要疑惑……等戰場清理乾淨了。明天大街上就能貼出安民告示。我們在歐洲血戰的照片。就是證據……”

    轟的一聲。數千綠營兵全都炸鍋了。就連劉琅都緊拽蕭何信的胳膊眼睛瞪的跟銅鈴一樣。

    蕭何信看著大家渴望的眼神。只能簡單的把歐洲之行所打的艱苦戰役說了一遍。尤其是薩多瓦戰役。那一場百萬陸軍精銳的大決戰聽的所有人都蕩氣迴腸。汗毛一根根的立正敬禮。

    說道最後。當人們聽道法國皇帝都不得不下撤軍令了。選擇無條件的退兵。這下算是徹底點燃了綠營兵們的熱情。

    “丞相萬歲。新軍萬歲。”綠營兵的情感是樸實的。在他們心中韃子打不過洋人。而丞相打的過。那麼丞相就比韃子皇帝強。

    反正已經造反了。現在不喊丞相萬歲還等什麼時候去。所有人都覺得自己現在的選擇是無比的英明。

    春十三娘把花名冊燒了。滿清想找大傢伙的家鄉報復都沒地方找去。現在這場防禦戰又打贏了。東海的肖丞相又活著回國了。沒準大家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蕭何信笑著虛按雙手。讓激動的人群稍微平靜一下“好了。好了……現在言歸正傳。我告訴你們。為什麼不能殺俘虜。我一說你們就能聽明白……”

    人群漸漸的安靜了下來。就連劉琅此刻也皺眉傾聽。他也想知道知道蕭何信到底能說出個什麼道理來。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00:44
554 再見,老將軍!

    “我們為什麼不殺俘?我們為什麼還要給傷員進行醫治?這裡面肯定是有道理的,不僅僅是殺俘有傷天和,對咱們未來的事業不利,而另一方面這也是一場沒有硝煙的心理戰啊…”

    “兄弟們,我問你們一句掏心窩的話,你說家裡的親戚如果早早的去世了,你們會不會悲傷?你們又能悲傷多久呢?”

    蕭何信的問題讓所有人一頭霧水,目瞪口呆紛紛搖頭,不過這就是蕭何信想要的效果,他突然壓低聲音說道。

    “聽不懂啊,那我換一個問題,如果你家有一名常年臥床不起的重病人,活著沒有生活能力的殘疾人,請問你們的悲傷跟親人離世相比,那個更多一點?”

    一句話如用一道閃電在很多人的腦袋裡亮起,一個很大膽的想法冒了出來。

    “莫非?莫非丞相是想用傷兵來打擊八旗的士氣?”人群中還真有聰明人。

    蕭何信一下子就樂了,點了點頭“死亡其實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想死都死不了,想活也活不好……人們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你們想想啊,就連親生兒子常年累月的伺候父母都會受不了心生埋怨呢,更何況無關緊要的遠親呢。”

    “八旗本來就是一個強盜集團,這個集體有義務養活傷殘的八旗士兵,這也是他們凝聚人心的基石,我們應該怎麼打碎這個基石呢?”

    “對了,就靠我們的仁義無雙啊……我們現在就去救人,把這些重傷員都送給韃子皇帝,讓他頭痛去,養著吧白花錢,不養著就要挨罵……”

    “十個八個無所謂,成百上千他們也能忍,如果我們給他們送去十萬八萬殘廢八旗兵呢?他們就養不起了……只要他們養不起,這十萬八萬殘疾兵就得罵娘,就得攪亂了他們八旗的軍心士氣……”

    “更重要的一點,他們現在已經被咱們給殺破了膽了,放他們回去那就是咱們無數的義務宣傳員,只要提到咱們新軍的名字他們就會瑟瑟發抖……而且他們還會把這份恐懼傳給身邊的每一個人,讓全天下的滿人漢人都知道咱們新軍到底有多強…”

    蕭何信說到興奮之處,包著黃銅頭的枴杖咣咣往石板上砸,冒出一溜火星“傻小子們,這回明白了吧?咱們新軍都是有頭腦的軍隊,光會殺命可不行,以後都要給我學會殺人心…”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去救人……”

    這回大家算是頓悟了,雖然有一些榆木腦袋還是沒開竅,但是他們至少知道什麼叫隨大流,跟著周圍人一起掀起了屍體。

    劉琅這時候已經沒話可說了,剛剛蕭何信講的那番道理根本就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一番話就如同嚼了一個橄欖一樣,滿嘴都是辛辣的怪味。

    “居然還能這麼打仗?這些東西真的都是肖樂天教你們的?”劉琅喃喃自語。

    蕭何信這回可沒有絲毫的尊敬了,他眼神如電死死的盯著曾經的老長官平靜的說道“老將軍,您已經老了,思維早就跟不上時代的潮流,未來是屬於丞相的……我知道你從一開始就不怎麼服丞相,因為你見過丞相落魄時候的樣子……”

    “是的,人都是這樣,當年你的刀子曾經架在他的脖子上,丞相的小命在你手裡不如一隻雞,所以你就自我感覺心理有優勢了,你就會覺得丞相其實無所謂,你甚至會在酒後大言不慚的吹到,你當年曾經怎麼怎麼樣,而肖樂天當年又怎麼怎麼樣……”

    “省省吧,別把成功的感覺建立在這種對比上,這樣的後果就是讓所有人更加的遠離你…你不懂,你完全不知道我們這次橫渡半個地球到底經歷了什麼……那麼廣闊的大海,一望無際的沙漠,千年遺留的古城,海岸邊懸崖上的古堡……”

    “渡過馬六甲的時候,我甚至能夠聽到三寶太監下西洋時候的號角,經過地中海的時候,我們聽說了公元前古埃及文明輝煌,我們甚至在甲板上眺望過印度大陸,哪裡就是唐僧取經的地方……”

    蕭何信這是第一次用憐憫的目光看過去曾經無比崇拜的老將軍,他嘆息的說道“您以為王爺為什麼要留在歐羅巴?那是因為王爺已經看見了這個世界有多大,他早已經被這個地球所震撼,他的心已經無比的拓寬了……”

    “可笑啊…可笑……可悲啊…可悲……經歷了這次遠征,我才明白我的前半生就是坐井觀天的青蛙,是我們的丞相,是他親手撕開了我們心中的狹隘,雖然鮮血淋漓,雖然痛苦無比,但我們無怨無悔…”

    “老將軍啊,在你面前只有兩條路,一條是真心實意的跟著丞相干,拋掉過去的一切去學習,去新生。而另一條路,就是退休,我相信丞相會給你一筆巨大的財富,足夠你三代吃喝不愁了……”

    “言盡於此,還請老將軍自己選擇吧…這些綠營兵的指揮權您不必接了……”說完揚長而去。

    劉琅這位在太行山中揚言要把肖樂天煮熟的悍匪,這名天平天國遺留下來的老兵,在這一刻已經深深的陷入了沉思。

    那一刻他只有一種感覺,一種對世界的陌生感,尤其是剛剛蕭何信給他所講的遠征中的所見所聞,那些古老文明的遺蹟,還有博大的自然景觀,無不深深的震撼了他。

    劉琅知道這些曾經的下屬已經徹底離開了他,過去的指揮權已經無法再幹預他們了,自己心中對肖樂天的那點不服氣,恐怕永遠都沒有發洩的機會了。

    想了好半天,劉琅才衝著蕭何信喊了一句“就沒有第三條路了嗎……”

    “想要第三條路,那就去找丞相要去……”蕭何信連頭都沒有回。

    就在劉琅糾結著要不要去向肖樂天低頭的時候,在大海上的碎浪者號上,船尾樓上的肖樂天正緊鎖眉頭望著人影晃動的炮台,緊閉嘴唇一言不發。

    這時候從他身後走來一個高大的洋人,手裡還拎著一瓶葡萄酒走到肖樂天身邊猛喝一口然後遞給肖樂天。

    “好你個皮埃爾,又偷酒喝?芳官是怎麼給你約法三章的?不像話……”肖樂天接過皮埃爾手裡的酒瓶子,仰頭幹了一口。

    “哦,親愛的首相先生,您不能這樣對待一個功臣,別忘了是我幫你推演出布魯斯的舉動,也正因為我的判斷您才提前一天啟航的,不然您可趕不上這場戰爭了……”

    “我是腦力勞動者,需要美酒來幫我放鬆神經,不過您放心我是不會再酗酒了,因為我已經找到了我的事業……”

    肖樂天笑了一下沒有說話,他確實對皮埃爾佩服的心服口服,這個妖孽一樣的男人,那腦袋就跟超級電腦一樣,預期說他是靠智謀去分析情報,更不如說是用概率學去算出來的。

    這個傢伙從進入南海後,從接到東亞最詳細的情報後,就把自己鎖在了船艙裡不停的進行分析運算,一直到進入琉球得到更多情報後他更是沒黑沒白的開始排列組合,開始篩選重組。

    他推導出一個個未來的可能,然後用概率學去分析,去計算出這種可能性的發生幾率,然後再無數種可能裡挑選出概率最大的提交給長官進行分析。

    就是在他努力下,肖樂天知道了,布魯斯將軍退兵後,有30%的可能會去上海,有55%的可能會去香港,而還有一種可能達到了75%那就是分兵,因為法國人的驕傲是不允許如此慘敗的,他們很有可能去找大清的麻煩,尤其是塘沽。

    肖樂天聽到這個情報,嚇的一腦門冷汗,塘沽現在還很薄弱,如果法國戰艦過去攪局,那可就危險了,趕緊點兵提前一天出發,也就是這24小時的搶先,才算挽救了岌岌可危的戰局。

    酒是好酒,一口下去沒有太多的酸澀,卻充滿了誘人的果香,皮埃爾是個懂行的,這次回國他挑選的都是頂級的葡萄酒,反正肖樂天有錢不花白不花。

    “這次多謝你了,雖然說我給你發了高薪,但是這畢竟是救人命的事情,你的辛苦換來的是成千上萬條生命啊……好樣的…”

    皮埃爾沒有接這個話題,在他的心裡搞情報工作就是天經地義的,自己的分析能帶來勝利還能救人,這就已經足夠了。

    “首相,炮台上應該都是新投誠於你的士兵,你為什麼不親自去看看呢?人心是要掌握的啊……”

    “哈哈,你懂什麼,那上面干的活可不乾淨,都是陰招啊…我這些陰招也不能總是我親自運作啊?徒弟們都成熟起來了,應該他們獨擋一面了……”

    就在兩人悠閒的喝酒聊天之時,突然從塘沽城的西面傳來一陣海嘯一樣的喊戰聲,其中夾雜著突突突的重機槍開火的聲音,整個塘沽城西側火光突然大起,半邊天都被映紅了。

    “好樣的,你快看……咱們的新軍已經渡河了……快快快,咱們起錨進入海河……炮擊梅勒,我們去支援他們……向塘沽發信號,吧所有的引水員都給我帶上船來…”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00:44
555 新軍的絕殺

            清朝時候的自然環境。還沒有被破壞。疲弱的生產力也無法支持地方修建各種水庫水壩。所以這個時期中國大地上的河流還保持著他們的原始面貌。寬闊而且水量充沛。

    在肖樂天的記憶力。海河在後世早就失去了一條河流大部分作用。充其量也就是一條景觀帶罷了。

    水體不寬也不深。工業污染讓魚群數量大減。甚至連灌溉農田的作用都很難完成。那個時代海河上早就看不到運輸的貨船了。

    不過這個時代。海河依然是華北最重要的水運通道。當年英法聯軍進攻北京城的時候。戰艦可以通過大沽口沿著海河一直開到天津內去。

    碎浪者號只是一艘輕型巡洋艦。 在海河裡行船一點問題都沒有。只要有嫻熟的引水員。就算是黑夜也不會有任何的危險。

    碎浪者號開始逆著水流向前。半開的風帆控制著船速。當碎浪者號正式進入海河之內。靠近炮台北側之時。海河兩岸突然一片歡騰。

    “是丞相的旗艦……是丞相的碎浪者號……丞相帶著炮艦入海河了……萬歲。”大沽口炮台的綠營兵們。站在土墩邊緣蹦跳狂吼。這場血戰已經洗掉了他們過去所有的印記。他們此刻就是新軍的一員。

    蕭何信也站在人群中向海河上的戰艦揮手。他激動的熱淚盈眶“丞相。我們的丞相……今天我們乘坐的是繳獲的洋人戰艦。等到明天我們就會有屬於我們自己的火輪船、鋼鐵戰艦。”

    “引水員呢。還不趕緊登船……”大沽口守軍中就有老兵當過引水員。對海河這一段的水域熟悉無比。一聽長官令下三四個人撒丫子就往河邊跑。一通狗刨就游了過去。

    “點燈……把戰艦上所有的煤油燈都點燃。還有火把也要點燃。給丞相照亮……這是歷史性的一刻。是值得紀念的一刻……”

    這時候碎浪者號上又鑽出一個熟悉的洋人身影。正是扛著照相機的歐洲自由撰稿人雷奧。這傢伙也跟隨著肖樂天來到了東亞。他甚至隱隱成了肖樂天身邊的宣傳部長。

    嗯。沒有錯。這個職位就連歐洲國家都沒有。具體是什麼時代出現了宣傳部長這個職位。就連肖樂天也不清楚。

    不過人類歷史上有一個鼎鼎大名的宣傳部長。那就是納粹宣傳部長戈培爾。他的名言‘謊言說過一千遍就是真理’我想後人都有印象。

    雷奧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宣傳肖樂天的機會。帶著戰艦去炮轟敵陣。盛兵入塘沽。這種霸氣側漏的場面當然要好好的記錄下來。

    以肖樂天為中心。無數煤油燈被掛在纜繩上甚至被放在地上。明亮的燈光把肖樂天挺拔的身影映照的無比顯要。

    那三名剛剛爬上甲板的引水員。一看光芒中身穿西式軍服的肖樂天。如神靈一樣不可侵犯。三人腳一軟噗通噗通全都跪下了。

    “叩見丞相大人……給大人請安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在海河的北岸。也就是人煙密集的主城區裡。突然有無數窗口亮起了燈光。緊接著無數大門被打開了。數不清的百姓從藏身之地跑了出來。向著海河岸邊狂奔而去。

    那一刻哭聲震天。

    “丞相啊。你可算回來了……塘沽讓韃子禍禍的不行了。您總算是回來了……”

    “嗚嗚嗚……我就說丞相沒有死。我就說沒有死。你們都不信。你們全都不信啊……”

    海河在南。 特區在北。大海在東。而梅勒的大軍就在西面。塘沽是一個沒有城牆的城市。商業發達但缺少保護。這次梅勒大軍殺過來。一部分市民逃到了特區裡。而一部分選擇堅守在家中守護財產。

    自從塘沽換了肖樂天當頭。百姓的日子過的是越來越富足了。賣力氣你可以掙錢。投資入股還能賺錢。土生土長的坐地戶靠出租房子和土地更能賺錢。這一年多來塘沽儼然就是一個北地小上海。

    家家戶戶都有餘財。他們怎麼捨得白丟給強盜去。帶著一線的僥倖他們留在了不設防的城市之中。

    在這些天的戰鬥中。周邊村莊的遭遇他們都看在了眼裡。 所有人都害怕梅勒下一步就來洗劫城區。

    但是萬幸城區緊鄰特區。梅勒也怕自己的軍隊陷入複雜的巷戰所有並沒有派兵。但是大傢伙都明白。自己已經是案板上的肉了。只要梅勒勝利了。塘沽城的末日也就到了。

    今夜是最絕望的一刻。法國人和梅勒聯手了。周密的偷襲計畫一環套著一環。大沽口的火光和海面上的炮聲已經讓百姓驚恐的要發狂。

    那時候。甚至有人都開始在自己房裡潑菜油。他們甚至做好了自焚而死的準備。他們太清楚八旗兵都是一群什麼玩意。活人落在他們手上就得活活的被虐待死。

    烏雲遮不住太陽。 黎明前的黑暗也終將過去。就在所有人絕望的那一刻。肖樂天回來了。而且帶著洋人那種炮艦入海河口了。

    所有藏起來的百姓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肖樂天現在就是他們的天。是他們唯一的希望。兩次塘沽大戰已經讓百姓拿他當戰神一樣崇拜。

    “丞相回來了……我們的家保住了……萬勝。新軍萬勝。”

    人們砸開釘死的木門。明目張膽的點上燈火。所有人攜家帶口往海河邊跑去。去迎接他們的救命恩人。東海肖丞相。

    海河之上。航道的正中央。一艘高大的西洋戰艦正燈火通明的緩緩向前。對著北岸的炮門全都打開了……一門門火炮殺氣騰騰的進行射擊前的準備。

    甲板上肖樂天不情不願的讓雷奧架成了一個領袖樣子。而且按照要求肖樂天還要給那些百姓敬禮。

    “這是干嘛啊。我以為我就夠臭屁顯唄的了。沒想到你比我還誇張啊……”肖樂天嘴上發牢騷但是臉上卻一臉莊重的面相海河兩岸的百姓。一會去左舷敬個禮換來一片歡呼。一會又去右舷敬個禮再換來一片狂叫。

    塘沽的百姓一看到肖樂天的身影就再也忍不住了。也不顧地上多髒。噗通噗通全跪下了“謝謝丞相活我……謝謝丞相的救命之恩。”

    這一跪還真的是天經地義。因為肖樂天真的是救了這一城百姓的性命。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梅勒是肯定會屠城的。

    “快看……我們的新軍在衝鋒……我們贏定了。”這時候甲板上突然一片歡騰。那些手持火把的兄弟們。一個個都用羨慕的眼光看著戰友在突擊。要不是他們有守護丞相的任務。他們多想一起沖上去廝殺。

    “好樣的……打的好……”

    沿著海河北岸。就在梅勒大營的南側。四個射擊陣地搶佔了四個土坡。冷酷的射手正勻速搖動曲柄。每分鐘射速達到400發的加特林正持續不斷的噴吐著怒火。

    清兵們那裡見過這種逆天的大殺器啊。成群的騎兵步兵剛剛發起衝鋒就被彈雨給掃倒了。甚至有的人讓掃射的彈雨給攔腰切斷。

    子彈嗖嗖的在半空中飛。配合著步兵開始向前衝鋒。火光中到處都是貓腰快步前行的士兵。敵人的陣地被一個又一個的突破。

    “兄弟們……我們是東亞第一強軍。我們在琉球戰勝過日本人和法國人。我們是戰無不勝的……衝鋒。”

    “歐洲遠征軍的兄弟們……幾百萬人的戰場我們都經歷過來。現在這場小戰鬥就是毛毛雨……頂著敵人的炮火前進。”

    “鴨子給給……拔刀隊突擊……我們是最精銳的外籍軍團。是丞相手中第一利器……我們必搶頭功。”

    衝鋒的人潮裡傳來了那些軍官們的喊戰之聲。全軍的士氣在那一刻已經徹底爆棚了。

    肖樂天的望遠鏡裡。梅勒大營的南側已經被火光所吞沒。無數逃兵正在向西。向北狂奔。只有大營的北側還有成規模的抵抗。

    “嗯……看來梅勒是想要同歸於盡了。我成全他……火炮手。都給我打准一點。向著北方大營開火……裝開花彈。三連射。”

    炮手等命令等的都快跳河了。一聽三連射立馬笑著跳了起來“所有人聽令……開火。”

    轟轟轟……一陣密集的炮聲過後。海河上銷煙四起。而天空中就像開火車了一樣。都是炮彈飛舞的轟隆隆之聲。

    轟轟轟……這一通轟炸。梅勒的北大營頓時火光衝天。無數剛剛聚集起來的軍陣被瞬間撕碎。梅勒的敗局已定。

    海河上一開炮。戰壕裡的鐵頭陀就瘋了。他大吼一聲“丞相都來支援了。我們也不當鐵烏龜了。弟兄們衝出去。跟著友軍殺賊。”

    “殺啊。”戰壕內一片狂呼。只見一頂一頂又一頂的鐵草帽從戰壕裡面衝了出來。向著梅勒大軍發起了衝鋒。裡面居然還有洋人的身影。

    “上帝保佑我們。我們已經勝利了……我們的財產終於得到了保護。現在這就是紳士的戰鬥了。我們現在是為了那些慘死的平民而戰……”

    歐洲人天性就好戰。這種痛打落水狗的好事怎麼能少的了他們。這下戰況更熱鬧了。

    梅勒的八旗兵那見過這樣的打法啊。就連歐洲軍隊都沒遇到過既有炮火支援。又有重機槍控場的打法。面對肖樂天的全新戰術。他們只有一個宿命。全軍大潰散。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00:44
556 巡視戰場

    士氣的崩塌往往都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梅勒的八旗大軍這些日子在特區的戰壕前吃了無盡的苦頭,再加上綠營兵起義的種種事件,早就讓大軍的士氣低迷到幾近崩潰。

    幸虧法國人的秘密接洽讓低迷的士氣原地滿血復活了,有了洋人親爹的撐腰這群八旗兵丁又有了幾分虎狼之師的威風煞氣。

    但是借來的士氣總歸是借來的,當他們一環套一環的陰謀詭計全都被碾碎之後,當他們的對手帶著不可戰勝的神兵利器擋在他們面前之時,大崩潰就再也不可避免了。

    “跑吧……這都是肖樂天從東海龍宮裡帶來的天兵天將,不是我們能對付的……”

    “那是什麼武器?天爺啊,你怎麼不打雷收了肖樂天這個妖孽,他不是人啊……”

    罵聲中無數士兵奪路狂奔,向著西方北方漫天遍地的狂奔,而那個發誓不成功毋寧死的梅勒,現在早就沒有骨氣了,騎著戰馬向著北方奪路而逃,在他身邊還有那個缺德的謀士。

    “大人,您這不是逃竄,您這叫戰略轉移啊……您想想,全大清真正跟肖樂天真刀戰槍干的人,不就您一個嗎?您是寶貝啊……”

    “我給你總結了不少的條陳,寫的都是肖樂天新軍的弱點,到時候您獻給朝廷,也算是大功一件啊……”

    “好好好,你有心了,只要我梅勒能夠度過此次大難,以後富貴與共……”梅勒身子伏在馬背上,嘴裡還不忘給缺德的謀士封官許願。

    “謝過大人,謝過大人……不過您要是能給在下抬個旗,那在下就更感激涕零了…”

    “沒問題,只要我梅勒不死,你就是我正黃旗下的一份子,我保你子孫後代榮華富貴……”

    嘴上的封官許願那還不是有多大吹多大,反正逃亡路就身邊這五六個人,現在正是同舟共濟的時候。

    梅勒一路向西北狂奔,胯下戰馬的腹部已經被馬刺扎的鮮血淋漓,戰馬累的嘴角都冒白沫了。在他們的身後是越來越遠的火光和槍聲,戰場已經漸漸的模糊了。

    這時候的梅勒大營已經成了一片烈焰地獄,虎狼一樣的新軍流出一半開始收攏潰兵打掃戰場,而另一半則組織了無數的戰馬開始滿野地的追擊逃兵。

    燃燒的大營裡,屍體散發著腳臭,傷兵在滿地打滾哀嚎,而那些嚇破膽的士兵則跪在地上雙手高舉祈求肖樂天的寬恕。

    刺刀下那些八旗俘虜自動的相互捆綁起來,一個個用繩索穿著就跟溫順的小綿羊一樣,這時候看他們那裡還有之前屠殺無辜民眾時候的凶悍。

    果然是惡人自有惡人磨,驕傲的新軍在他們的眼裡就是一群地獄來的惡魔,那種充滿工業時代特有的高效殺人模式,徹底摧毀了他們身上的每一根骨頭。

    艦炮射過來的都是開花炮彈,每一次爆炸都能捲走一個軍陣的生命,那四台恐怖的機關炮,射速密集的連最快的戰馬都衝不過去,那密集的彈雨根本就不是人力可以抵擋的。

    所有的潰兵再也沒有反抗的勇氣了,能逃的就逃,不能逃的就地跪倒,無論生死就看勝利者的心情了。

    當肖樂天走下踏板,站在久違的海河大堤之時,東方天色已經大亮了,一輪旭日正冉冉升起。

    過膝的軍靴踩在大地上,身後是一名名彪悍的衛士,眼神如電一樣射向所有,凡是被他們瞪過的八旗兵,全都嚇的跪倒在地。

    這群八旗兵們眼力都不差,有資格用這麼彪悍的一隊護衛除了肖樂天不可能有別人。更何況在肖樂天的身邊還有洋人環繞左右,一名拎著酒瓶子的,一名拎著攝人魂魄的照相機。

    這年頭能驅使洋人的除了東海的肖丞相還能有誰?

    現在的肖樂天那也是經歷過無數打戰場的老兵了,屍山血海的場景在他眼裡就跟閒庭細步的花園沒什麼區別。腳下猜到了一隻斷手肖樂天都沒有什麼反胃的噁心感了,只是當那是爛泥一笑而過。

    “不錯,這一仗你們打的漂亮……不過不漂亮也不行了,老子給你們的可是最新的戰術了,就連歐洲軍隊都沒學會步兵和重機槍的配合呢,你們倒是先嘗了個鮮……”

    這場仗怎能不勝?重機槍大放異彩可是要等到五十年後的第一次世界大戰了,這是超越了半個世紀的全新戰術啊,痛毆這群中古時代的軍隊那還不簡單。

    肖樂天一行人走到哪裡,俘虜們就跪倒哪裡,驕傲的新軍們向肖樂天立正敬禮,挺拔的身軀和旁邊跪倒在泥潭裡的癩皮狗形成鮮明的對比。

    “司馬雲呢?羅火呢?野平太他們呢?怎麼這麼半天都看不到他們幾個……”肖樂天都轉了半個營地了,也沒見到他手下的這幾大金剛。

    這時候鐵頭陀頂著那個鐵草帽跑過來了,身邊還有肖樂天的老朋友美國商人邁克卡內基。

    “報告丞相…司馬雲、羅火他們蒐集了所有遺留戰馬,出發去追梅勒了,那個老王八居然跑了……”

    肖樂天沒來得及回應鐵頭陀就被他頭頂的鐵草帽給逗笑了“你你你……你居然把鋼盔都給發明出來了?你小子行啊,哈哈哈……”

    周圍的士兵也都大笑了起來,因為這個帽子實在是太像草帽了,那個大大的帽簷把肩膀都給擋住了。

    鐵頭陀氣的一個勁瞪眼“笑什麼笑?你們是沒見過韃子的弓箭拋射,跟下雨一樣從頭頂上往下噼裡啪啦的掉,沒有東西護住腦袋還能行?天知道梅勒怎麼想起這麼古怪的一招了……”

    肖樂天一聽就明白了,原來這是戰壕守軍為了應對弓箭拋射而有的應急發明啊?他趕緊正容拍了拍鐵頭陀的肩膀。

    “沒錯,我們不應該笑你的,這個頭盔是誰發明的?讓我見見……”

    “哦,親愛的肖,這個創意是我的……”旁邊的邁克卡內基笑著說道,並想擁抱自己的老朋友。

    沒想到肖樂天反而後退半步,正了正衣帽向邁克立正敬禮“邁克先生,你這可是功德無量啊,是你發明了世界第一頂鋼盔,你的發明必將救人無數……”

    邁克一看肖樂天如此鄭重的行禮,頓時手腳都沒地方擱了“這這這……”這時候周圍的新近也都有樣學樣,立正向邁克敬禮。

    邁克說到底就是一個商人,他沒想到自己會受到如此的禮遇,頓時臉色就有點漲紅了,而後面肖樂天所說的話就讓他更加無語了。

    “邁克,明年我就要在琉球設立一個新的衙門‘專利局’就是模仿你們美國的專利局,你將有幸成為第一個專利獲得者,從今往後我手下的兵工廠每生產一頂鋼盔,就有你一枚銅錢的專利費,你看怎麼樣?”

    哎……想出個點子還能賺錢啊?周圍的士兵包括跪在地上的俘虜都愣住了,他們誰都想不到肖樂天會來這一手。

    邁克一愣,緊接著就明白了他無比佩服的說道“丞相大人果然好手段,您這就要開始蒐羅全天下的發明家了嗎?”

    肖樂天笑了一下湊過去低聲說道“明年,諾貝爾先生會來琉球訪問談判最新的廠事項,有了他做榜樣,我再搞好專利保護工作,還有足夠的高薪,我就不信了,這天下的英才會不來?”

    “你們卡內基家族要努力了哦,不要光想著給我落後的生產線,要知道你們也會面對歐洲商人的競爭,要未雨綢繆哦…”

    肖樂天的軟釘子弄了邁克一個紅臉,說實話北美總部還真有這個想法,他們看中的就是中國龐大的人口,在他們的眼裡,每個中國人能用十枚鐵釘,這就是大的難以想像的生意了。

    鋼鐵大王卡內基沒有來過中國,也沒有見過肖樂天,在他的心裡中國已經是落後的代名詞了,拿最落後的設備送過去,就已經是最先進的了,根本沒有必要建立太過先進的鋼鐵廠。

    但是今天,當邁克知道北歐的那些商人、工程師們要來攪局之後,立刻滿後背都是冷汗,商人最怕的果然還是競爭啊。

    肖樂天放開邁克,扭頭開始繼續視察戰場,而就在此刻從西北方向傳來一陣密集的馬蹄聲,隨後就是羅火那超大的嗓門。

    “該死的,讓梅勒那個混蛋跑了……他們的戰馬真的是好,咱們這些都不行……”羅火自己騎術不精怪戰馬不好,這傢伙臉皮算是越來越厚了。

    羅火翻身下馬,手裡一顆人頭丟在了地上,緊接著身後的騎兵也丟下幾顆人頭,周圍俘虜一看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不是梅勒的幕僚嗎?那個酸師爺……”

    “閉嘴吧,趕緊裝木頭人,好好跪著,別說話……”

    耳朵尖的肖樂天伸手一指“你們兩個過來,說什麼呢?”

    “哎呀丞相饒命……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我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爛泥中的兩名俘虜嚇的渾身都打擺子了。

    羅火沖上去一人一個耳光,拎起他倆就丟到了肖樂天面前“丞相問什麼,就老老實實的回答什麼,有一句謊話老子就在旗杆上吊死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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