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6 黃昏之殺!
說實話阪本龍馬對聯軍現在已經充滿了失望。這些短視不思進取而且心胸狹隘的政客和武士。難道就是日本未來的希望。
難道真如肖樂天所說日本這個民族只出戰術家而不會出戰略家嗎。不不不……這不是真的。我堅信日本這個苦難的民族已經到了翻身的時候。三千年未有的大變革一定會有日本人的一席之地。
有怨氣但是也不能在戰場上撒。這是阪本龍馬的人生信條。輕重緩急他還是能分得清的。
“不要逃了。立刻組織防禦。現在我們必須要依賴琉球戰艦的火炮支援。可是火炮也是有射程的。距離越遠精度也就越低……”
“可是火炮畢竟是盲射。會不會誤傷到我們。”西鄉隆盛問道。
“應該不會。有天上的熱氣球指引誤傷的可能並不大……最關鍵的是。現在已經快到六點了。頂多再有半個時辰天就全黑了。到那時候海軍的火炮可就再也提供不了火力掩護了。”
“所以。我們必須要趁這半個時辰的功夫。讓琉球戰艦更多的消滅德川家的新軍。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更安全。”
“有的打。才有的談。只有讓將軍大人心疼。疼到無法容忍。他才會低頭和咱們進行會談。這是一場兩敗俱傷的戰爭。裡面沒有贏家。我們所能做的就是多給日本留一點元氣罷了。”
阪本龍馬突然深情嚴肅的說道“但是想談判就得實力對等。不大量的消耗德川新軍。不讓他們心中有一個怕。我想他們是不會談判的。所以。請總指揮下令。就地防禦吧。只要您的旗幟不倒。德川新軍就休想寸進……”
西鄉隆盛和山縣有朋相互對視了一眼。他倆是長州藩和薩摩藩的戰場總代理人。而這兩藩的兵力也是最多的。他倆意見統一自然軍令通達。
西鄉隆盛惡狠狠的抽出太刀“薩摩藩的武士們。還有沒有力氣再戰一場。我只要你們守住這裡半個時辰……我西鄉就站在你們身邊。我會戰鬥到最後一刻。如果你們有任何一個人看見我扭頭逃跑了。你們都可以斬殺我。”
山縣有朋在這場殘酷的戰爭中也鍛鍊的有點後世名將的味道了。他摸了一把臉擦乾上面的血跡大吼一聲”長州藩的武士何在。現在是我們報答藩主恩情的時候了。要麼踩著我的屍體逃走。要麼就跟我一起玉碎在這裡……”
將軍用命。自然會有虎賁追隨。驚慌逃散的士兵又一次聚集在了一起。將軍的旗幟下很快就組成了超過三千人的防禦陣地。
帶傷的阪本龍馬單手握著左輪手槍。在陣地前大聲吼叫“火槍手全部向前。都聽我的命令……誰都不許擅自開槍……武士在後面壓陣。一切都聽我的號令。裝彈……”
阪本龍馬如同暴怒的獅子一樣。指揮著武士用太刀讓火槍手們嚴守射擊紀律。統一的裝彈。統一的瞄準。
這裡面當然會有緊張的火槍手沒等到命令就開火。這種製造混亂的傢伙被武士一腳踹在地上。沖上去就是拳打腳踢。
阪本龍馬都瘋了“聽我的命令……再有擅自開火的。殺無赦。”一聲令下軍陣中一片太刀出鞘的聲音。
這下火槍手們總算是冷靜了一些。雖然他們的手還在顫抖但是提前開火的情況再也沒有了。
“火槍手……開火。”只聽轟的一聲。陣地白煙四起對面的德川新軍被打的人仰馬翻。
“好樣的。打得好。聽我的號令……裝彈。開火……裝彈。開火……”戰場果然是最好的磨合器。幾輪齊射之後火槍兵就找到齊射的感覺了。很快山縣本陣對面就躺下了一地的屍骸。
這時候天空中熱氣球上的情報官也看到了戰場上的變化“哎呦。可以啊。都全軍崩潰了居然還能再打一次漂亮的反擊。這些日本士兵的忍耐力真是不錯……降低高度。我都看不清了……“
這次給火炮進行坐標定位的熱氣球可不是自由飛翔的那種。在沒有螺旋槳的年代。熱氣球只能在空中隨風飛舞。根本就無法在一個區域長期逗留。
所以今天的熱氣球下面繫著一條長長的固定繩索。足足有八十多米長。末端拴在兩顆百年古樹上。絕對安全有保障。
下面小山包上聚集了一百多情報局的特戰人員。他們不僅警戒四周防止敵人的進攻。另一的作用就是幫忙控制氣球的高度。
吊籃內的煤爐開始停止鼓風。熱力口也被鐵皮封住。現在氣球內已經沒有熱氣進行補充了。隨後三十多名壯漢跟拔河一樣開始拉繩索。飛行在六十多米高空的熱氣球開始降低高度。
“好……很好。羅馬號做好射擊準備。方向十點鐘。仰角四十五度……三連射。天琴座號準備射擊。方向十一點鐘。仰角三十五度……碎浪者號準備射擊……”
吊籃上的情報官是肖樂天手下有限的幾個寶貝。都是從琉球大學裡跳出來的數學天才。就連那些西洋老師都讚不絕口。象計算火炮彈道這種題目在別人眼中那就是神技了。可是對於他們來說那都是基本功。
會算還不行。還要算的準確算的快。這可真考驗智商了。還好中國人是這個世界最聰明的民族。當年用算盤就能算出原子彈的公式。現在算一算彈道那還不簡單。
在熱氣球的引導下。艦隊的炮彈消耗量直線上升。戰艦上的彈藥庫保管員眼瞅著一枚枚金貴的炮彈被運送出去。變成日本人眼中的神罰。
松平容保這是時候已經快瘋了。他發現新軍所有的連隊就沒有一個沒遭到炮擊的。混亂的戰場再也無法形成綿密的齊射。士兵們臉上剛剛浮現的勝利笑容此刻都變成了死灰。
“衝過去……脫離火炮的射程……這裡是死地。想活就衝過去。”
“報告大人。西鄉本陣都已經瘋了。我們組織了三次突擊都衝不過去啊。”
“混蛋。你們那是突擊嗎。你們只會站在那裡傻乎乎的對射。為什麼不發起衝鋒……”
松平容保嘴上在罵但是他心裡非常清楚。新軍完全是按照西方操典訓練出來的。這種軍隊太依賴步槍了。和敵人對射可以。但是一旦短兵相接傳統的日本武士就會佔絕對的優勢。
西南聯軍裡面有大量的武士存在。幾次新軍的突擊都是讓那些武士的太刀給擊敗。打到最瘋狂的時候。那些武士甚至割掉士兵的頭顱從戰場上丟回來。氣焰十分的囂張。
松平容保雙拳緊握內心極度的糾結。最後他閉上了眼大吼一聲“白虎隊。帶上我的所有貼身武士和小姓。去打一次衝鋒……如果你們敗了。我們也就只能選擇後退了。”
“主公。”周圍的五百人發出了壓抑低沉的吼聲。這是松平容保自己的最後一點精華了。這是他用最傳統的武士道精神所訓練出來的榮譽武士。
“去吧。讓這個世界看一看。武士沒有死。哪怕這個世界變的再光怪陸離。武士之魂永遠不死。”
“哈伊。”五百勇士集體向主公鞠躬。他們開始進行從戰場的側翼準備進攻。
武士們藏在新軍的身後感受著敵人火槍齊射的節奏。當一輪射擊結束之後。五百武士大吼一聲從本陣衝了出來。趁著西南聯軍裝彈的間隙發動了衝鋒。
“鴨子給給……速度……速度……”這些武士心中擁有的可不僅僅是狂熱。他們的戰場經驗異常豐富。當對面的火槍手裝填完畢準備向他們射擊的時候。這些武士突然翻滾在屍體堆裡面。用無所不在的屍體當成了盾牌。
噗噗噗……子彈打在屍體上碎肉橫飛。趁著一輪齊射後的間隙。會津藩的武士掀翻屍體再一次向敵人發起了進攻。
“啊……殺……”喉嚨裡爆發出不似人聲的吼叫。五百武士那就是五百野獸。其中尤其以二百白虎少年隊的成員最為瘋狂。
靈猴一樣的武士在戰場上進行之字前進。沒有任何人教他們。他們就知道這樣能夠降低中彈的幾率。不僅如此甚至還有一些瘋狂的武士。居然舉著屍體當盾牆向前猛衝。子彈打透了屍體。彈頭都嵌在了甲冑上但是依然毫無畏懼。
僅僅一次突擊。西南聯軍的火槍隊就被撕開了一個五米多的缺口。火槍手們狼狽招架但是刺刀殺人畢竟是不如太刀更有效率。近身格鬥中這就是一邊倒的屠殺。
太刀翻滾如同絞肉機裡的刀片。聯軍的火槍手被殺的人頭滾滾。
武士屬於中古世紀的終生軍人。而且是家族一代代世襲而來。他的殺人技巧以及殺人的決心是普通老百姓所無法比擬的。
而火槍兵是什麼。說白了就是一群農民經過半年一年的短暫訓練。仗著武器犀利打一打順風仗罷了。
可以想像一下。一個家族傳承二三百年所鑽研的技藝就是殺人的技巧。那麼這樣的環境中長大的武士究竟有多麼好戰。多麼的瘋狂。
他們從出生的那一天開始聽到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武運長久。這是貫穿他們一生的信念。武士對死亡極其輕視。不光輕視敵人的更輕視他們自己的。
這是一種文化。可以支撐他們屠城百萬而毫無道德負罪感的一種文化。正是因為有了這種文化的存在。才會有會津藩白虎少年隊這樣一隻奇葩的軍隊存在。
天已近黃昏。殺戮卻達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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