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墟界中走出的強者 作者：乘風御劍 (全書完)

【作者概要】：乘風御劍，男，湖南 - 衡陽，起點作家。

　　2009年，於起點中文網刊載其出道作《劍噬天下》，開闢出網文界的全新修煉體系──劍修，成就不可動搖的經典之作。網路文學界眾作家對其敬佩非常，遂尊其為「起點第一劍」。

　　2014年，於創世中文網首發《天誅道滅》，為天道系列最終篇，現於閱文集團旗下創世中文網、起點中文網連載《劍主蒼穹》。

　　其筆鋒犀利如劍，氣度浩然凌雲，文章不流表面，頗引人深省。

【小說書名】：核爆中走出的強者 又名 墟界中走出的強者

【小說類型】：玄幻 > 東方玄幻

【內容簡介】：

　　強者無懼、強者無畏、強者無敵、強者至強。
　　科技的發展帶來武者的末日？
　　但……
　　當李求仙自核爆中心安然無恙走出來時，世界震撼！
　　……
　　一個無修真、無魔法、無異能、無真氣的世界，一個純粹的武者世界。

【其他作品】：《咫尺之間人盡敵國》、《混元劍帝》、《劍道之王》、《劍主蒼穹》、《弒天劍仙》、《天誅道滅》、《諸天祭》、《縱劍天下》、《一劍凌塵》、《求敗》、《星神祭》、《無上真身》、《劍噬天下》

第一章 求仙

    「你說人這一生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

    李求仙站在教學樓樓頂，迎著獵獵吹過來的清風，瞭望遠方那彷彿被火焰燒紅的晚霞，惘然說道。

    在他身後的是和他關係最好的好友龍澤雲。

    穿著耀陽中學校服臉上尚有些稚氣的龍澤雲，看著問出這麼一個不對勁問題的李求仙，臉上帶著一絲擔心：「求仙，你千萬不要想不開啊……雖然伯母意外去世讓人傷痛，但你一定要振作起來，再有一個來月就是高考之日，我相信伯母在天之靈絕不希望看到你因為她的事一跌不振。」

    「我沒有想不開，相反，我的頭腦從來沒有過一天像現在這樣清醒。」

    李求仙向前，伸出雙手，無意識的向左右撥去，似乎要撥開遮擋在自己面前一層薄紗，以將眼前的世界看得更加清晰。

    「前所未有的清醒。」

    「求仙，你別嚇我，這一屆高考你可是我們行省理科狀元的最有力競爭者，只需要再熬過接下來一個月考上夏爾大學，立馬就能攀上人生巔峰，坐享璀璨未來，這個時候一定要冷靜……對了，你那奧卡斯數學競賽不是已經結束，接下來一個多月你沒有任何競賽需要參加，我們趁此去放鬆放鬆！？」

    「毫無意義。」

    李求仙淡淡的說道。

    他看著龍澤雲，那眼神深邃陌生的令龍澤雲有些害怕。

    那根本就不是一個不到十八歲學生應該有的眼神……

    「龍澤雲，很感謝你這幾天對我的開導，但……我要走了，我要離開學校一段時間。」

    「離開學校？」

    龍澤雲豁然瞪大了眼睛：「你要離開學校，還有一個來月就高考了，在這個關鍵性的時刻，你要離開學校？你要自暴自棄嗎？難道你忘了，伯母生前最大的願望是什麼？」

    「上名牌大學，成為一位優秀的大學生，我知道，我一定會完成母親這個心願。」

    李求仙認真道：「在考試開始的那一天，我會回來。」

    「你……」

    龍澤雲望著眼前這位在短短幾天時間裡突然變得陌生了的好朋友，在他那認真目光的注視下，居然有一種被壓得不敢反駁的感覺，口中勸導性的話語頓了頓，不由自主的變得委婉：「你……你現在怕是早已把高中的知識背得滾瓜爛熟了，離開學校一個月也好，正好當作散散心，調整一下狀態……」

    李求仙點了點頭，再度慎重的對龍澤雲道了一聲：「謝謝。」

    說完，轉身朝樓梯而去。

    待得李求仙的身影都要消失在樓梯口時，龍澤雲彷彿突然想到了什麼，有些擔憂的問道：「求仙，你接下來去做什麼？」

    即將下樓的李求仙步伐微微一頓……

    望著眼前打掃的頗為乾淨的樓梯間，抬了抬頭，眼中的迷惘之色漸漸淡去……

    「生命，實在太過脆弱，猶如剛剛生長的花絮，看上去茁壯美好，欣欣向榮，可只要一點點雨打風吹，就會被輕易折毀，碾作塵泥……我去做一件讓我的生命不再那麼脆弱的事……」

    「什麼事？」

    「練武。」

    「練武？」

    龍澤雲一片愕然。

    ……

    練武。

    是的，練武。

    李求仙意志堅決的向學校請了假，校方瞭解李求仙因母親車禍產生了家庭劇變，再加上不願失去這位有資格角逐這一屆理科狀元的天之驕子，最終退讓批准了他的假期。

    回到租住的房間，李求仙什麼都沒有做，就如和龍澤雲說的那般……

    練武。

    唯一的區別是，他練的並非市面上流通的武術，而是一種來自於另一個時空中的神異武道。

    那個時空同樣有一個李求仙，他們的時空和一個隕落的半四維時空「虛界」重疊，墟界中誕生很多墟獸，肆掠星空，不止那個時空的地球，整個宇宙所有文明、所有智慧生物都被墟獸所狩獵、所踐踏，唯有掌握「墟」界之力的武者方能和墟獸對抗、斬殺墟獸，守衛自己的種族，延續文明的星火。

    那個時空，地球在墟獸的肆虐下文明之火熄滅，「李求仙」縱然步步苦修，成就星空至尊，仍然難以逆轉過去，重現地球文明的輝煌。

    為了徹底解決這個隕落的半四維時空帶來的危機，在星空中流浪千年的他孤身一人深入墟界內部，探查墟界誕生之謎，九死一生自墟界起源之地攜一奇物逃出，卻在半途被仇人截殺，身死魂消。

    ……

    自幼李求仙腦海當中就會時不時出現那個時空中「自己」的記憶碎片，飽受折磨，所以比尋常同齡人更顯成熟，而就在他得知母親出車禍亡故那一刻，大悲大痛情緒激盪下終於融合了另一個時空自己的記憶。

    不管他們這個時空是否也存在墟界、人們是否會面臨墟界威脅，但母親被撞死的那一幕，生命的殘酷、生命的渺小、生命的脆弱，仍然深深刺痛了李求仙的內心。

    人這一生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

    沉默苦思十天，他覺悟了。

    活著，是因為對活著最根本的渴望。

    讓生命不斷強大，讓生命不斷蛻變，讓生命不斷昇華，打破自身的束縛，打破精神的束縛，打破宇宙的束縛，然後……

    超脫！

    於是有了學校天台上的一番對話。

    於是他開始練武。

    於是他選擇了人生的另一條道路。

    ……

    星神淬體拳。

    這是李求仙現在修煉的拳法，一種源於精神層面，更注重精神引動自身蛻變而創造出來的強身拳法。

    強者至強，強者無畏，強者無懼，強者無敵。

    唯至強者，方可璀璨燃燒屬於自己的生命之光。

    ……

    「砰！砰！砰！」

    劇烈的敲門聲將閉門苦練了三天的李求仙打斷。

    這陣敲門聲就彷彿要將他的房門砸穿，震耳欲聾的聲音在不到三十平米的小房間迴蕩，震得桌上堆得滿滿的學習書籍滑落一大片。

    李求仙收拳，長長吐出一口氣。

    儘管練拳只有三天，可靠著來自另一個世界李求仙的拳意傳承，他本身的氣質已然有了顯著性的改變。

    變得沉重、變得冷厲，變得……

    具有攻擊性。

    「咔嚓。」

    門被打開，房間外站著的是一位四十上下，穿著西裝，和李求仙有八分相似的中年男子。

    「為什麼不去上學？」

    中年男子神色嚴厲的叱問，在他叱喝的剎那，一股上位者的威嚴氣息撲面而來。

    赤海集團，市值數十億公司的總經理。

    他有這個份量。

    「不是不去上學，而是請假一個月。」

    李求仙沉著道，不再是先前那般沉默、畏懼，以及……

    怨恨。

    怨這個名為父親的男人，為了他的所謂事業拋妻棄子。

    「請假一個月？我不允許！你現在馬上去學校。」

    男子大手一揮，將李求仙的決定全盤否決。

    「再有四十四天，我十八歲了。」

    李求仙道。

    十八歲，成年了，不再需要監護人。

    「十八歲了，翅膀長硬了？連學校都不去了？」

    眼前的男子神色一沉，一股令常人有些驚悸的威壓撲面而來。

    但……

    「這一個月，我不會去。」

    「好！」

    男子握拳重重的砸在門上，砸得牆壁上一絲霜白粉簌簌跌落。

    「從今日起，我凍結你卡上所有資金，並且每過一天，你的平均生活費扣除一百，直到扣完為止！你吃我的，用我的，就得聽我的！」

    男子說完，轉身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一如十年前他為了自己的事業，轉身離去，一走六年的那個晚上一樣。

    「站住！」

    李求仙看著男子離去，豁然厲喝。

    「說！」

    「我母親，是怎麼死的？」

    「車禍，你不明白嗎！」

    「車禍？我不信！」

    「你不信也得信！」

    「赤海集團董事長赤玉彤！？」

    李求仙吐出了一個名字。

    男子身形一震。

    片刻，才重新強勢道：「哪怕你不願叫她媽，也應該叫她阿姨！」

    李求仙定定的看著眼前這個似乎無比陌生的男人：「我母親已經一讓再讓退出赤海，甘心做一個超市收銀員，窮困潦倒，可赤玉彤仍然不願罷手步步打壓，乃至致她身死？就因為她的霸道？她那不願和任何人分享的佔有慾！？」

    沉默……

    但只是片刻……

    轉瞬……

    「我說過，車禍，明白嗎！？這件事情不論最終調查出任何結果，只能是意外車禍，法律會給出最終的判決！」

    男人的態度一如既往的堅決、強勢，不容置疑。

    「我明白了。」

    李求仙低著頭。

    「因為……我母親……她是弱者……」

    「……」

    「作為一個學生，給我做好自己的事，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返回學校，好好讀書，否則……哪怕你乞討街頭，我也不會再給你半個子兒，我李少陽說到做到！」

    男子說完，神色冷厲，帶著令人窒息的沉悶大步離去。

    走廊上，久久的沉默、無言。

    待得男子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走廊轉角後，李求仙的心靈變得一片寧靜。

    他微微仰頭，看著頭頂不算老舊的天花板，心中似乎有陣陣清風拂過，呼呼作響，打著捲兒，帶著一片片落葉，漂向遠方……

    那裡，有安寧……

    有藍天白雲……

    不知不覺中，他的眼睛似乎有一點濕潤。

    「任何決定，需要付出的不止是決心……還有應有的代價！」

    他伸手，抹了抹眼睛，而後，看著食指側沾染的淚漬：「哪怕是……生命的意義……」

    這一刻起，練武，不再只是口中說說。

    他斬斷了自己所有退路。

    因為……

    弱者，無路可走。

第二章 本心

    耀陽日報。

    時間，曙光歷一零二零年五月九日，夏爾時間下午三點三十分。

    距李求仙離校一個月。

    此刻，他站在報亭一側，低頭看著手上的報紙。

    報紙頭條，核彈之父羅傑去世，後面是他一系列事蹟，如三十六年前主持核彈研發，歷時四年於烈陽曆二九八八年成功引爆夏亞第一顆核彈等等。

    第二條信息，夏亞王國自聯盟引進光纖技術，預計將在未來三年全面推廣，替代目前較為緩慢的寬帶網絡……

    李求仙尋覓良久，最終在報紙一個角落看到他想要查看的信息……

    赤海集團掌舵人赤玉彤車禍事件最新進展，事故認定為乙方全責……因乙方搶道、跨欄等一系列違規行為導致車禍發生……

    目前乙方親屬已表明不再上述……

    媒體呼籲廣大民眾遵守交通規則，避讓車輛……

    ……

    不到兩百個字，是赤玉彤駕車撞人致死事件的所有報導。

    從頭、至尾。

    將此事徹底劃上句號。

    李求仙放下報紙，抬頭，望著頭頂上晃眼的陽光。

    正是下午時分，烈日高懸，可卻終究照耀不了大地上所有的黑暗。

    不同於平行時空地球，這裡，自媒體尚未盛行，網絡剛剛發展，報社通報了此事將此事告於段落，事情……

    就真的結束了。

    不會再有人對這件事有半分關注。

    「一個人的性命……」

    李求仙收回那被太陽刺得有些生疼的眼睛，低下頭：「一個多月，就解決了……死了……白死了……猶如被河流中的浪花打沒的浮萍，是那麼的脆弱……」

    李求仙儘可能讓自己平靜。

    讓自己的心化為一塊冬日寒冰。

    冷靜、理性。

    可他躁動的內心……

    卻無法平息。

    「我能做些什麼……」

    李求仙對著自己說。

    可是，只是一個高三學生的他，什麼都做不了。

    最終……

    他低頭，目光望著雙手。

    一雙相較於一個月前握筆時不再細膩的手。

    他能做什麼。

    他那可憐的「智商」想不到……

    不，不是想不到。

    而是想多了，理性了，那麼事情可能將會走向另一個結果。

    一個……

    他絕對不想要的結果。

    所以，他明白了。

    不要想，不要聽，不要看，安靜……遵循本心，便好。

    「啪！」

    李求仙將手中的報紙丟入一旁的垃圾桶。

    報紙只用了不到兩百字將此事劃上了句號。

    但對李求仙來說……

    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

    他向前走去，神色一臉平靜。

    可在那張帶著一絲稚氣下的平靜面孔下，卻是隱藏著一顆燃燒著熊熊烈焰的心。

    燃燒、不斷燃燒、再燃燒。

    在這股火焰燃燒下，他渾身燥熱，卻偏偏壓抑的難以自已，胸口彷彿被什麼東西堵著，讓他難以喘息，似乎……

    唯有放聲高亢，仰天大喊，才能將這種壓抑，將這種擁堵，將這種無力，將這種窒息，徹底驅散！

    用那蕩徹蒼穹的狂嘯，方能將頭頂上的陰鬱徹底撕裂、擊散、粉碎！

    ……

    藍星作為一顆直徑十萬公里的星辰，物種豐富，人類不曾涉足的荒莽古林中隱藏著食人魔、樹精、凶獸、巨人，以及……惡龍……

    星體巨大，受磁場影響，藍星不存在衛星技術。

    沒有衛星，全球監控設備不存在，李求仙可以盡情的行走在街道、走在小巷、走在馬路，不用擔心自己被某個攝像頭錄下身影。

    走著走著，他走出了市區，來到了靠郊區的一個大型高檔小區。

    而後……

    在一棟小城堡般帶著數千平米院子的別墅樓前不遠停了下來。

    時間來到下午六點整。

    夕陽西下，為這片風景秀麗的小區灑下一片迷人餘輝。

    李求仙抬頭，仰望著天際盡頭帶著一抹赤紅的雲彩。

    天清氣朗。

    而在他仰望著天際盡頭的雲彩時，一輛高檔轎車從不遠處的小道行駛過來，在即將入別墅院子時漸漸減速。

    不需要驗證，在車輛即將駛入院子時，自有一個一身西裝的門童迅速將院子的鐵門打開。

    李求仙看著。

    借助尚未搖上去的轎車玻璃，他能看到一個戴著流蘇耳飾，留著一頭淡金色齊肩捲髮，充滿著雍容貴氣的婦人正坐在後座上，低頭查看著文件，在她前面，則是駕駛車輛的司機，注意集中的盯著那漸漸開啟的鐵門……

    赤玉彤。

    一切，一如既往。

    和她先前回家時似乎不曾有半分異常。

    似乎……

    她根本不曾犯下開車撞人的罪惡。

    李求仙靜靜看著。

    沒有人注意到這個站在兩車道道路旁那個打扮的猶如學生般的少年。

    沒有人明白他的命運，和眼前這個貴婦人的命運迎來了一生中最大的轉折點。

    不……

    並非如此。

    坐在轎車當中看上去三十上下的赤玉彤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突然抬頭將目光自手上的文件當中收回，轉過頭，落到了一側的少年身上。

    而後……

    她眼神變化，似乎認出了這個少年的身份。

    幾乎在她將目光落到這個少年身上的剎那，這個前一秒還是平靜站著、看著的少年，突然動了！

    「吼！」

    虛空中，似乎傳出一陣無聲的咆哮。

    就彷彿盯住了目標突然爆發捕食的猛虎，在動身的剎那，迅如閃電，撞破空氣，捲動雷音。

    「嘭！」

    李求仙身形快步踏出，自身和車輛不到三米的距離被他瞬間跨越，抓住正緩緩行駛的轎車車門，一把拉開，車上的赤玉彤不曾有半分反應前，扣住她那白皙纖細的肩膀，將其自車上狠狠拉下。

    「啊！」

    淒厲的尖叫自被車上強行拉下來的赤玉彤口中痛苦喊出。

    重重摔在地上的赤玉彤瞬間失去了自己前一秒維持的貴婦人風度，膝蓋由於碰觸地面，儘是鮮血，劇烈的疼痛更是讓她慘叫不止。

    「滋！」

    「住手！」

    行駛的車輛一把停下，伴隨車門打開，一臉憤怒的司機迅速衝下車來。

    「嘭！」

    司機尚未來得及有半分阻止之舉，猛然轉身的李求仙已然一步虛踏，右拳轟出，拳崩半步，重重擊打在司機腦戶穴上，當場將其擊暈。

    「你幹什麼！來人，來人，快來人啊。」

    正在開門的門童看到這一幕頓時大聲叫喊了起來。

    李求仙對於門童的叫喊視若無睹，一步上前，走到摀住膝蓋，磕磕絆絆想要站起身來的赤玉彤目前，一腳踹在她那修長大腿的內膝眼，伴隨一陣輕微的「咔嚓」聲響，赤玉彤的慘叫聲再度響起，她整個人更是滾到地面，滿臉痛苦和驚恐。

    「啊，我知道你，你是那個賤人生的小雜種，你居然敢這麼對我，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劇烈的疼痛讓本就心狠手辣的赤玉彤凶性大發，癲狂的叫喊起來。

    李求仙面無表情，一把拽住赤玉彤白皙的右腳小腿，拖著她一步步朝赤家大院走去。

    細膩的肌膚和粗糙的地面摩擦，磨得她白皙的膝蓋一片殷紅。

    門童見得李求仙凶殘，驚恐交加，大喊著「快來人」之餘迅速朝別墅內跑去。

    李求仙拖著赤玉彤，前行六米，將其丟在道路中心。

    而後李求仙迅速轉身離去。

    看到這一幕，赤玉彤還以為他想要逃走，臉色因為劇烈的疼痛慘白之餘更是充滿惡毒：「你死定了，小雜種，你死定了，我一定會像撞死你那個賤人母親一樣將你活活撞……」

    赤玉彤的話還沒有說完，原本那充滿惡毒的臉上表情豁然凝滯，下一刻猛然被湧現的驚恐所替代：「你要幹什麼……你想幹什麼！？」

    卻是轉身離去的李求仙直接上了停在馬路上的轎車上，而後掛上倒擋，退出二十米，後退之際，轉動方向盤，一個甩擺，車頭已然對準赤玉彤。

    這一幕，頓時讓赤玉彤亡魂皆冒，甚至連被拖得傷痕纍纍的身軀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驚恐的大喊著邊朝家中爬去：「不！不！你瘋了嗎！？你敢撞我，你這一輩子都毀了，我的家人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李求仙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但剎那間，這一絲痛苦以及隱藏在痛苦中的猶豫已然被冷酷和決然替代，他直接將這輛價格不下百萬的高檔轎車油門踩到極致。

    「滋滋！」

    車輪胎和地面摩擦的聲音徹響街道。

    「不要，求求你，不要……」

    赤玉彤發出尖銳的叫聲。

    「住手！」

    「停車！」

    遠處，聽到外面動靜的赤家人終於從那棟彷彿城堡般的別墅中跑了出來，足有十幾人，其中保安人員佔了一半。

    但……

    對於擁有著一個小花園，一個噴泉阻隔的幾十米距離，不是那麼簡單容易就能跨越。

    「不，啊……」

    在赤玉彤那充滿絕望悔恨的叫喊聲中，兩者間二十幾米的距離，剎那間被跨越。

    「嘭！」

    這輛轎車帶著恐怖的動能，狠狠的撞上了赤玉彤的身軀，而後，再將她捲入車底，碾壓而過。

    鮮血……

    灑滿一地。

    「滋！」

    車輛順著慣性，前行了十幾米，而後停了下來。

    李求仙下車，完全無視憤怒夾雜著驚恐的赤家眾人，轉過身，來到了被碾壓的渾身鮮血的赤玉彤身側。

    這個時候的赤玉彤居然還未死亡，仍然彌留著意識，可看到李求仙到來，她的眼中驚恐擴展到了極致，向來霸道狠辣的她從來沒有一刻能夠想像得到，有朝一日她居然會落得這種下場。

    「不……求求你……求……」

    赤玉彤虛弱驚恐的哀求著……

    但沒有用。

    李求仙面無表情，高舉右手，握拳，在赤家人憤怒的咆哮聲中，傾盡全力轟向赤玉彤的太陽穴上。

    「嘭！」

    「死！」

    一聲咆哮。

    巨大的力量打擊得她的頭顱狠狠砸在地面。

    「咚！」

    鮮血飛濺。

    太陽穴！

    致死！

第三章 考試

    「不！」

    痛苦夾雜著恐懼的吼叫自赤家人口中傳出。

    「給我打死他，打死他，我要讓他血債血償！」

    赤家主事人，赤玉彤的父親赤林咆哮下令著。

    頓時，隨他一同出來的六位保安人員迅速衝了上去，凶神惡煞。

    面對衝上來的六位保安人員，李求仙漠然轉身，上前，閃電切入，右手彎曲，手肘悍然撞在為首一人的胸口，當場將他撞得倒摔回去。

    同時他身形一偏，避過一位保安人員飛踹過來的一腳，右腳踹出，落在那位保安人員小腿，巨大的力量將單腳撐地的保安人員踹的前撲倒下，重重摔在地面。

    「嘭！」

    一根甩棍帶著輕微的破空聲打在李求仙肩膀，讓他身形微微一頓，左手幾乎失去知覺。

    下一刻，李求仙身形暴起，旋轉肘擊，狠狠砸在打出甩棍的保安人員頭顱太陽穴位，劇烈的撞擊讓那位保安人員眼瞳宛如充血，一片殷紅，一米八五的壯碩身形沒有半分掙扎，當場倒地昏死。

    剩下三人拳腳甩棍同時擊至，李求仙反應極快，避開兩記甩棍，同時雙手一封，正封住第三人正面踹來的一腳。

    這些保安人員皆屬於退伍兵士，雖稱不上身經百戰，卻也頗有悍勇，粗通拳術，李求仙封住來人一腳，卻被他腳上的力道踹的連退三步。

    可在他後退之際卻緊鎖住這位保安人員踹出來的右腳，一退、一扯、一拉，直接令他一字劈下。

    「啊！」

    筋骨強行拉開的痛苦讓這位有三十來歲的保安人員發出淒厲慘叫。

    眨眼間，六位保安，倒下四個。

    剩下兩人看著緩緩站直身軀的李求仙，眼中閃過懼色，竟是不敢上前。

    不止保安，原本憤怒的赤家數人這個時候亦是止住了身形，臉帶驚恐的望著他。

    李求仙目光越過兩位保安，落到赤家人身上。

    赤家家主赤林面沉如水，剩下幾人則目光躲閃，不敢和李求仙直視。

    場中氣氛突兀的凝固下來。

    一秒、兩秒，可能是三秒。

    李求仙將目光自赤家人身上收回，沒有留下任何話語，轉身，大步離去，眨眼間消失在前方綠化帶的樹蔭中。

    看到李求仙轉身離去，赤家不少人如釋重負吐出一口氣，儼然驚魂未定。

    而赤林望著已然氣絕身亡的赤玉彤，臉色陰沉到能滴出水來。

    但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在自身安全尚未得到保障前，他終究不曾對著離去的李求仙放出任何狠話。

    「赤格，帶幾位安保人員去醫院。」

    良久，直到李求仙徹底消失在眾人眼前後，赤林才沉聲下令。

    「赤魯，將你妹妹的遺體抬進去。」

    說完，他轉身往房內走去。

    「父親，我們不報警嗎？」

    一個身材有些臃腫的婦人戰戰兢兢的問道。

    「報警？」

    赤林蒼老的臉上閃過陰冷狠毒：「他未滿十八歲。」

    未滿十八歲？

    婦人有些不明白。

    赤家家主赤林卻並未再做解釋，直接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野狼？」

    「老闆，有何吩咐？」

    「我要一個人死！」

    ……

    「嘩啦啦……」

    水龍頭的水流歡快的奔湧著。

    李求仙將自己雙手放在水流當中，任憑水流沖刷。

    他閉著眼睛，心中無歡無痛，無悲無喜。

    良久，他將手從水中收回，拿起一旁準備好的紙巾，擦拭手上的水漬。

    擦拭水漬時他抬著頭，望著掛在牆壁上的一副照片。

    那是一張兩人合照。

    照片中一個主人公是一個十二三歲，捧著獎狀的少年，另一個……是看上去四十上下，眼角帶著皺紋，可卻充滿著和善笑容的女人。

    一個……

    被他稱為母親的偉大女人。

    看著這幅照片，李求仙擦拭的動作停了下來，腦海中少年時期的點點滴滴不斷湧現，無數情感猶如絕提的洪流洶湧而至。

    下一刻，一種濕潤就要充斥眼眶。

    但……

    李求仙忍住了。

    強行忍住，且轉移了目光。

    這個世界不需要懦弱。

    他脫下了自己的上衣，露出隱隱帶著一絲肌肉菱角的上身。

    左肩上，一片紅腫。

    李求仙拿出藥水，一圈圈擦拭著。

    指尖碰觸傷口回饋而來的痛苦讓他明白……

    肩胛骨裂了。

    李求仙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心態不對……」

    他尚未調整自己的心態。

    以至於對付六個受過軍事化訓練的退伍兵士在開始時居然未下重手。

    代價，是手臂重傷。

    如果……

    那六個人個個凶狠，悍不畏死，再加上小區本身的保衛力量，手臂重傷的他不見得能能從赤家門口完整走回來。

    李求仙抹完傷藥，將上衣穿上，站在房間中央，繼續練起星神淬體拳。

    心……

    不夠強！

    身……

    同樣不夠強！

    弱。

    還很弱！

    所以他需要變強。

    變得更強！

    ……

    赤玉彤的死風平浪靜。

    沒有掀起任何波瀾。

    赤家人沒有報警，沒有到處宣揚，連李求仙的生活在接下來一天都沒有人來打擾。

    沒有動靜，源於醞釀著更為可怕的風暴。

    「我未滿十八，報警法律宣判需從輕或減輕處罰，不得判處死刑、死緩、無期……而選擇不報警私下解決的話……生死各安天命……」

    李求仙明白了。

    他明白了赤家的打算，也猜到了赤家的打算。

    血債，血償！

    第二天，高考開始。

    消失了一個月的李求仙帶著准考證，出現在考場。

    考場外，人山人海。

    考生有之，陪同父母有之，此外尚有不少維持考場秩序的警衛隊成員。

    東盟文化體系和地球時空中華夏帝國很像，作為東盟成員國，夏亞王國自然不例外，王國上下對高考極其重視，莫說商賈、富翁、明星、官員，縱然擁有古老傳承的王國貴族，都要求自家晚輩在高考中脫穎而出，證明自己。

    李求仙踏入考場大門之際，身後人群中傳來一陣騷動，一個清脆的聲音緊跟著響起。

    「李求仙。」

    緊接著，一個內裡穿著白色女士襯衫，外面套著一件小馬甲，充滿著青春靚麗氣息的女子快速追了上來，在她身後，有一個看上去三十上下傭人打扮的中年婦人正帶著一些文具，緊隨其後。

    柯萊兒。

    耀陽中學成績第二。

    上一屆耀陽市摸底考試全市第一。

    之所以耀陽中學成績第二而這一屆摸底考試卻全市第一……

    原因在於，李求仙請假了。

    「小姐。」

    被攔在考場門口的傭人喊著，將裝著諸多文具的書包遞上前。

    柯萊兒示意李求仙稍等她一番，接過書包，大步追上李求仙：「李求仙，我聽說了你的事了，請你節哀。」

    「已經過去了。」

    李求仙平靜道。

    「考試準備的如何了？」

    「還好。」

    「志願你填寫了嗎。」

    「夏爾。」

    「好，夏爾，不過，我不會將省狀元的位置讓給你。」

    李求仙點了點頭。

    一年前，柯萊兒轉校到耀陽中學，拉開了他們二人競爭全校；乃至於全市第一的序幕，但……

    這場競爭幾乎以李求仙全勝告終。

    「我在第一考場，要先走了，加油。」

    「你也一樣。」

    李求仙道了一聲。

    「我會。」

    柯萊兒微微一笑，轉身離去。

    李求仙站著，目送柯萊兒轉道踏入第一考場所在的教學樓。

    微風吹氣，長發飄揚，靚麗的身影充滿著青春年少……

    李求仙看著這個少女，似乎想要將她窈窕的背影記在心裡。

    但……

    也僅僅是記在心裡。

    當他在天台上做出那個決定後，他的生活就已發生劇烈的改變，從今往後，他的人生將走向另外的道路……

    一條有進無退一往無回的道路。

    一條和她永遠不會再有交際的道路。

    念罷，李求仙平靜收回目光，毫不猶豫轉身而去。

第四章 恐懼

    高考一天四場，全封閉考試，持續兩天，考場提供住宿、飲食，期間不得離校。

    李求仙竭盡所能的發揮出自己的最高水準。

    大學！

    這兩個字，對踏上另一頭道路的他來說不再重要。

    可對那個名為「母親」的女人而言，卻有神聖的意義。

    而現在，這種神聖，轉移到李求仙身上。

    這一個月，李求仙練武，卻也不曾放鬆學習，用最璀璨、最令人矚目的方式升入大學，這是他對她最好的祭奠。

    兩天考罷，李求仙前往學校外。

    出學校時，他感應到了什麼，目光朝著停馬路旁的一輛黑色轎車望去。

    那裡有一個男人正吸著煙，時不時打量著校門口，一臉冰冷。

    李少陽，那個為了自己事業拋妻棄子的男人。

    李求仙站在人群，靜靜等著，在李少陽分神他顧之際，大步流星，順著人流消失在他視野中。

    他現在不願再和這個男人有任何牽扯。

    步行一個小時，李求仙回到了公寓。

    一進公寓他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稍稍偏過頭，他的目光落到了一個靠著牆壁吸菸的男子身上。

    察覺到李求仙的目光，男子連忙偏過頭去想要掩飾。

    不過李求仙只看了他一眼，並未有任何理會，繼續向前，乘坐電梯來到了他居住的樓層。

    很平靜。

    李求仙掃了一眼電梯出口處的監控攝像頭。

    攝像頭光芒黯淡，似被某物阻擋。

    那麼……

    李求仙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租住公寓的轉角處。

    他已經聽到了十數人呼吸的聲音。

    李求仙轉過拐角，來到走廊。

    走廊盡頭，十二人在那等著。

    李求仙現身之際，十二人同時圍了上來。

    「小子，我們老大要見你，識相點乖乖跟我們走，否則到時候你身上缺斤少兩了就怪不得我們了。」

    十二人中，為首一個不到三十身材壯碩的男子一臉凶狠道。

    「敢直接上門，因為我太過弱小……所以，你們心中沒有任何恐懼……」

    「恐懼？」

    為首的男子彷彿聽到什麼笑話一般，和身後十一人同時笑了起來：「從來只有我們野狼會讓他人感到恐懼，而沒有人能夠讓我們野狼的人恐懼，我倒想知道，恐懼是什麼滋味，小子，你能讓我試試嗎？」

    說到後面，為首的男子更是貼近李求仙不到半米，靠著壯碩的身材優勢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神色充滿狠戾。

    「你敢嗎！？」

    「咻！」

    既然對方已然提出要求，李求仙毫不猶豫答應了。

    五指彎曲，悍然扣在為首男子的喉嚨上，渾身上下勁道上湧，統統注於手掌，而後以後腿為支撐點，腰部發力，那足有九十公斤的壯碩男子被他扣著喉嚨生生提起半尺，下一刻狠狠朝著一側牆壁砸去。

    「嘭！」

    頭顱和牆壁碰撞的聲音迴蕩在寬度不過一米五的走廊，鮮血自為首男子被撞出血窟窿的頭顱上洶湧而出，染紅牆壁。

    李求仙的突然出手，將剩下的十一人瞬間引爆。

    「雜種，你居然敢反抗！？」

    「找死，廢了他，打殘他的雙手！」

    「你死定了，小畜生，你死定了！」

    狂暴的怒吼徹響在走廊，足以將公寓一些尚在家中聽到動靜的普通住戶嚇得瑟瑟發抖。

    可惜……

    他們選錯了戰場。

    只有不到兩米寬的走廊，同時能夠撲上去的能有幾人？

    一個，還是兩個？

    又或者，自以為他們出動了十二人，對付只是一個學生的李求仙，完全手到擒來，壓根就沒有考慮過對方敢反抗的問題。

    任何決定，都需要付出代價。

    「嘭！」

    李求仙正面迎上衝來的一個男子，不等男子出手，後發先至，猶如利箭一拳落在其胸口位置。

    寸勁。

    勁透膚表，直入內臟。

    男子臉上一陣血紅，疼痛宛如被抽走了他身上全部氣力，讓他當場倒地。

    而後李求仙身形一退，一側，讓開隨後一人飛踹過來的一腿，在兩者身形即將交錯之際狠狠撞上他身軀，肩膀、手肘同時發力。

    「咚！」

    牆壁頂端灰塵簌簌。

    男子八十來公斤的壯碩身軀被他撞得重重砸上牆壁，一陣頭暈目眩。

    而後……

    李求仙再退、再出手。

    每一次，他同時對付的都不超過兩人。

    而這些人或許時常打鬥，卻毫無章法，不通配合，連赤家那些於軍中退役的兵士都有所不如。

    數分鐘，十二人全部倒地，慘叫呻吟，神色中儘是痛苦。

    ……

    十二人，六人痛苦慘叫，三人腦震盪，三人被擊暈。

    李求仙掃了一眼離自己最近一個男子，在他身前蹲了下來。

    「兄弟，誤會，這是一個誤會……」

    在男子眼中閃過驚恐，張口求饒，李求仙只是面無表情的抓住他的右手，握緊他的大拇指……

    「咔嚓！」

    扳斷！

    「啊！」

    淒厲的慘叫迴蕩在有些陰冷的公寓走廊。

    扳斷男子的大拇指，李求仙來到第二人身前。

    那個男子平日裡雖然幫人收收賬，嚇唬下平頭百姓，打斷人手腳的事也曾做過，可這些都是發生在別人身上，自己哪經歷過這種陣仗，頓時連忙哀求道：「兄弟，有話好好說，我……」

    李求仙沒給他將話說完的機會，朝他右手抓去，這一幕讓男子很快掙扎想要後退。

    「嘭！」

    李求仙右腳力量猛然爆發，狠狠踩在男子右腳上，骨骼碎裂夾雜著慘叫聲再度迴響。

    「你們……比我更弱小……所以，更應該感到恐懼……」

    李求仙低聲說著，語氣中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而後，他來到了第三人前。

    第三人，尚處於頭暈目眩當中，看到李求仙來，本能想要揮拳驅趕，卻被李求仙一把抓住右手，扳開拇指，而後……

    骨骼碎裂和慘叫聲再度迴蕩。

    沒有過多的言語，沒有過多的訓斥，整個走廊中就只有李求仙一個個將這些來自野狼會的人拇指扳斷的聲響，以及他們那痛苦的慘叫。

    這種沉默帶來的驚悸和壓抑，卻是不斷折磨著野狼會人的精神，讓那些尚還清醒著的幾人瘋狂的求饒著，幾乎為之崩潰。

    可惜……

    李求仙心冷如鐵，任憑這些人如何求饒，卻是矢志不移的上前，將十二人每一個的大拇指全部扳斷。

    若是有人膽敢逃走或是咒罵……

    斷裂的就不止一個拇指，而是一隻手，或者一隻腳。

    一如他們剛才所說要打斷李求仙雙手一樣。

    痛苦的慘叫聲漸漸落了下去，陰冷的走廊中稍稍安靜了一些。

    和剛才動手時的趾高氣昂不同，這個時候所有人望向李求仙的目光當中，都已充滿了恐懼，以及隱藏著的怨恨。

    「大哥，這不關我們的事，我們也是聽從老大的命令行事，今日過後，我們馬上退出野狼會，絕不敢再做壞事，您看這打也打了，罰也罰了……能不能讓我們回去了？」

    過了片刻，十幾人中才有一人壯著膽子，戰戰兢兢的詢問著。

    「身上值錢的東西都留下來，然後你們就可以走了。」

    李求仙道。

    被撞破了腦袋，現在都還有些暈眩的為首男子聽了，強斂精神，如蒙大赦的催促：「快快快，錢都拿出來，拿出來。」

    不多時，走廊當中已經堆了不少錢。

    數量不多，八九千上下。

    李求仙已然被斷了收入來源，而習武，對肉食、補品需求極大。

    法財侶地。

    修煉，法門為首位，財則僅次於練法，李求仙有練法，可要快速成長，剩下的「財」字不可避免。

    若自身營養氣血無法補充，星神淬體拳再是神妙，亦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勢必拖緩進程。

    ————————————

第五章熬藥

    交出身上全部錢財的野狼會十二人相互攙扶，很快離去。

    自始至終，公寓外的保安沒有半點動靜。

    「近一萬……可以加快一些修煉進度了。」

    李求仙打開租住房間的鐵門，將東西在家裡沙發上放下，轉身鎖門出了公寓。

    在他出公寓時，有警車鳴笛聲傳來，看樣子，有人報警了。

    李求仙並未細究，夏亞王國官僚腐敗，只要他不上告，這些警衛亦是走個過場，絕不會多管閒事。

    乘坐公交，經過六個站，李求仙下了車，再步行兩分鐘，在一個充滿東方古樸韻味的建築物前停了下來。

    三味藥堂。

    一個藥材專賣店。

    李求仙來到櫃檯，將一個購買清單遞給櫃員。

    櫃員看了一眼物品清單上的物資，有些驚訝的看向李求仙：「你要買的東西不少呀，價格估計要一萬多。」

    李求仙點了點頭，將新得的九千一百塊和自銀行取出來的三千四百塊全部放到桌上。

    「好勒，稍等片刻，我這就給你準備。」

    看到現錢，櫃員熱情的應諾下來，很快召來藥童幫忙。

    大概十分鐘，四包近十公斤重的藥材已然被準備妥當，擺在李求仙面前：「一共一萬零九百六十四，我們三味藥堂乃是百年老字號，藥材質量、品牌信譽值得保證。」

    「這也是我選擇三味藥堂的原因，可以借煎藥房一用麼。」

    「當然。」

    面對消費過萬的客戶，櫃員自然給予了足夠的熱情，很快召來一個工作人員，帶著李求仙往煎藥房走去。

    「需要幫忙嗎？」

    「不用，我自己來。」

    工作人員聽了，也不強求，交代了一下，轉身離去。

    ……

    李求仙在這邊熬藥之際，黑狼會十二人已然回到了黑狼會中。

    黑狼會對外稱「獨行建築公司」，在耀陽市本地影響力極大，主要從事拆遷、徵地等工作，旗下亦有一些酒吧、KTV、茶樓、休閒會所，所謂黑狼會只是行內人說法。

    黑狼會會長名喬什，這些年來已經漸漸脫離了打打殺殺的層次，不過他想要徹底洗白，淪為成功商業人士還需得有貴人拉他一把，他心目中的貴人，便是赤家赤林。

    得知貴人有點小麻煩，喬伸毫不猶豫將事情應諾下來。

    不過眼下從小頭目阿烈口中得知，這個小麻煩怕是並不簡單。

    「你是說……這小子打斷你們手腳、扳斷你們手指時，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是。」

    阿烈聯想到李求仙那殘酷的手段，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給我詳細說說他和你們動手的過程。」

    喬什給了阿烈一根菸，自己也將煙點上，緩緩說著。

    阿烈平復了一下心緒，慢慢將自己尚還記得清楚的場景一一用口述方式還原出來。

    直到講述完畢好一會兒，他才長長吐出一口氣，心有餘悸：「老闆，這個目標……不是簡單人物……」

    「呼！」

    喬什抬頭，對著天花板吐出一個眼圈，思緒了一番才開口說道：「當然不是個簡單人物……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小子，是個武者。」

    「武者？」

    阿烈似乎明白這兩個字中蘊含的意義，豁然瞪大了眼睛：「像『八爺』那樣的武者？」

    八爺！

    科裡行省地下世界巨頭級大人物。

    「『八爺』據傳已經練出了暗勁……他應該還達不到『八爺』那種程度……但，也不容小覷……」

    喬什說著，沉吟了一番：「這小子，估計和龍武差不了多少了。」

    「一人闖入黑雲公司，單槍匹馬在幾十人保護下打死黑雲公司董事長的龍武？」

    在阿烈這些人心目中龍武可是一位傳奇人物，對於他的經歷自然耳目能熟。

    喬什點了點頭，將手上的煙放到菸灰缸，抖了抖菸灰：「公司雖然養著幾十近百號閒人，但不可能隨時在我身邊守著，我可不想淪為黑雲公司羅董事長一樣的下場。」

    「那老闆你的意思是……」

    「弟兄們的情緒怎麼樣？」

    「老闆送他們去了最好的骨科醫院，還給了不少營養費，情緒還算穩定，就是對那小子……好像有點怕了。」

    阿烈說到這，有些不好意思。

    十幾個大男人，居然被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給嚇住了，說出去還真是丟人。

    「我明白了。」

    喬什將手中的煙掐滅，緩緩站起來身來：「我當年拜訪『八爺』時曾聽『八爺』提及過，武者，有武者的圈子，這個圈子，極其排外……事情既然牽扯到武者身上了……自然就得武者處理……而據我所知，赤家……當年可救過龍拳武館一位高手的性命……」

    ……

    李求仙熬藥完畢，並未返回自己的公寓。

    一萬多元熬的藥需用木桶進行藥浴，公寓中並沒有這種環境。

    他來到一間國內馳名的正規洗浴場所「不足道」中，用身上一千五百四十元中的六百八十八租了一個夜宿間進行藥浴。

    時間一晃，已到第二天正午。

    藥力轉化成自身氣血有個吸收過程，時間為三到五天，若勤練拳法，不止可縮短時間，更能增強藥浴效果。

    考慮到身上只剩八百餘元，李求仙花費六百餘元買下諸多野外生存用品，再身份證等一些行禮收拾妥當，離開了公寓，往耀陽市外四十公里的落基山。

    落基山為安科斯山脈支脈之一，自耀陽市蔓延而出，貫穿耀陽市乃至於科裡行省，延綿四百八十多公里，耀陽市範圍內好幾條河流便發源於落基山中。

    用了半天，李求仙來到落基山腳下，尋了一處環境較好的區域安置自己的物品。

    由於已經浪費了不少時間，他顧不得將野營帳篷撐起，開始修煉星神淬體拳。

    這門源於另一個時空自己更注重於精神淬煉的拳法，被他一遍遍打了起來。

    每一遍，都在壓榨著自身所有的力量，每一遍，都在挖掘著細胞深處的潛能。

    在沉澱藥力的協助下，他一天時間，打了十四遍拳法，渾身上下熱氣升騰，幾乎在頭頂上形成一陣蒸汽雲霧。

    若有道家子弟在此目睹此景，怕是會懷疑這是三花聚頂、五氣朝元之象。

    第一天風平浪靜。

    山下草地只有李求仙打拳引起的呼呼聲響，且持續至下半夜。

    不過第二天下午時分，這片有青山為伴綠水環繞的草地上卻迎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是一個為數十四人的野營愛好者團隊。

    十四人由六男八女組成，不少人是成雙成對，帶著諸多野營設備步行而來。

    看到這裡有李求仙這個營帳在十幾人也不以為意，當場搭建起帳篷來。

    他們所處位置風景秀麗、山水環繞，又離山道不遠，正是一處絕佳野營之地。

    李求仙看到這些人，並未說什麼，只是在練拳時稍微走遠了一些，去了百米外的小樹林。

    眼下正處於煉化藥力的黃金時期，他不打算為了避免這些人的蹤跡而再浪費半天時光。

第六章 境界

    武道，可分為練法和打法。

    市面上如三體式、盤龍樁、五禽戲等，都屬於練法，用於錘煉自身，增強體魄，延年益壽。

    而星神淬體拳，屬於頂尖練法之一，不止極限壓榨自身潛能，淬煉身軀，更能蘊養精神，增強神經反應，令人耳聰目明。

    李求仙經一月苦練，身體素質已經不弱於健壯成年人水準，眼下得藥力淬體，體魄再度增強，儼然不遜色於軍隊中尋常特種士兵層次。

    但……

    武道一途，除了練法外，尚重打法。

    對於夏亞王國乃至於東盟當中傳承的武道修行，李求仙不過道聽途說，知之不詳，只是大概聽聞明勁、暗勁、化勁的說法，和另一時空地球相似，只是這些說法是否真實，不可考究。

    不過，他也不必要考究。

    那個「李求仙」記憶當中有關於初學時期的打法數不勝數，李求仙這一個月裡早已準備妥當，無非是尚未用自己的身軀好好的修行熟練罷了。

    赤家一戰對六位保安手下留情帶來的左臂傷勢給他上了一課。

    對敵人手下留情就是給自己遺留禍患。

    所以……

    他需要殺招。

    對敵時，一擊必殺的殺招。

    「極限九式、無限十式！」

    李求仙預熱著自己的身軀。

    目前他的身軀強度，只能支撐他修行極限九式第一式——崩滅！

    極限，顧名思義，將自身目前所能承載的力量發揮到極限。

    而無限……

    則是在極限的基礎上，打破這個極限，塑造無限可能。

    極限第一式……

    崩滅。

    李求仙腦海當中，有關於這一式的點滴記憶猶如溪流流淌，在精神層面不斷演練。

    良久，他豁然一動，渾身上下氣血洶湧，腳下發力，力道貫穿脊椎，自右手手臂轟然擊出，猶如炮擊……

    「嘭！」

    前方一株成人手臂粗般的樹木在這股崩滅性拳勁下咔嚓聲響，砰然斷裂，大量樹葉震落，飛灑四方。

    看著倒在地上的半截樹木，李求仙漸漸平息氣血，腦海中調整著剛才那一拳每一個細節上的發力。

    至於右手上蹭破的血皮，卻被他視若無睹……

    「嗯？」

    這個時候，微微自沉浸思緒中清醒過來的李求仙似乎感應到了什麼，上身猛然一轉，目光如劍，直刺四十米外一個拿著相機的女子。

    女子嚇了一跳，手上的相機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片刻，她臉上卻是有些興奮：「虛室生白？這是小雅說的武道境界虛室生白的徵兆？原來她說的是真的，真有人能夠將武術修煉到這種境界。」

    想到這，她大步上前，好奇中帶著一絲拘謹道：「這位帥哥……不知你是哪個武館，哪個門派的人？你已經到了武道至高虛室生白的境界了嗎？可不可以收我為徒啊？」

    「虛室生白？」

    李求仙聽過這種說法，乃是藍星本土的修行名詞，但他修行的星神淬體拳中不存在這一境界。

    搖了搖頭，李求仙道了一聲：「我不收徒。」

    言罷，轉身朝森林內部行去。

    趁著尚有體力，他需要再打一遍拳法。

    「別忙著拒絕呀，我叫歐晴，出身醫藥世家，算起來和你同宗同源哦，醫武本一家嘛是不是？我知道像你們這種高手收徒都要收費，我可以交學費呀，一千一個月，我先學三個月行不行？」

    女子追上有些不依不捨道。

    李求仙停了下來，目光落到女子身上，眼神淡漠的盯著他，漸漸冷厲，不言不語。

    向來有些自來熟的歐晴本想發動自己播音一姐的口才將李求仙說服，可在李求仙目光注視下，不知為何，她卻是心中一堵，氣血凝滯，笑語嫣然的表情漸漸僵硬，強撐著，都有種撐不下去之感。

    在這種壓力下，她不得不停下身形，聲音弱了一些：「好吧好吧，我不打擾你練拳了。」

    說話間，隱隱不敢和李求仙對視，快速轉身離去。

    待得李求仙重新轉身，深入樹林沒了蹤影后，歐晴才恢復過來，有些不滿的嘀咕：「不願意就不願意，那麼凶幹什麼，武林高手我又不是沒有見到過，以後有機會非得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高手高手高高手……」

    嘀咕間她也有些奇怪，平日裡她不像這種被人一個眼神就會嚇退的性格，為什麼剛才……

    表現的這麼遜色？

    想了片刻，想不出來，她只能搖了搖頭，不再浪費精力。

    她卻不知道，像李求仙這等修行頂尖拳法的人，氣血強大，先天上對弱小者就會形成壓制，尤其是李求仙修行注重於精神的星神淬體拳，手上沾染過人命，這種生命壓迫更為顯著。

    就好像人類被猛虎盯上，即便被人告知猛虎不會傷人，仍會心跳加速、手腳發軟，再不敢大聲喧嘩。

    ……

    歐晴一行人在平地上待了一晚離開了，但此地由於山清水秀交通便利之故，確是很得野營愛好者歡喜。

    歐晴一行人離去不到半日，又有一行人到來野營住下，而後這一行人未走，草地上又迎來了第三波遊客。

    李求仙練拳四日，已將藥力消化殆盡，但這片草地人來人往，讓他不能徹底心靜，於是在第五天早晨，他收拾好自己的行禮物品，往洛基山內而去。

    落基山縱四百八十公里，外圍尚有人煙，時不時可見一個個山間村落，可隨著李求仙深入山中，林莽漸深，人跡漸稀，一副充滿原始荒莽的自然面貌漸漸於他面前展開。

    落基山不是小山，卻稱不上人跡罕見的原始森林，相較於人類足跡不曾踏足過生活著凶獸、巨人、惡龍的十大禁地，它的面積只有五萬六千平方公里，森林覆蓋率為六成八。

    可由於未知原因，藍星中森林的猛獸比地球森林中的猛獸更多，面積五萬六千平方公里的落基山深處生活著野牛、野豬、熊、豹、赤紋虎等猛獸，時不時更有猛獸下山，造成駭人聽聞的襲擊事件。

    因此，山脈內部，人跡明顯罕見。

    深入山林近百公里，李求仙尋了一處靠近水源的開闊之地停留了下來，在接下來一段時間，他都將生活於這片森林，直至八月下旬趕赴夏爾大學。

    居於林野，他每日清晨感悟萬物復甦，仰望朝陽東昇，光芒普照，集天地紫氣，精血流轉，練拳習武。

    夜幕時分則靜宿於星空之下，聆聽蟲鳥齊鳴，星光閃耀，至天地俱寂，神息內斂，閉目冥想。

    時光逝水，不捨晝夜。

    整整一個月，李求仙日夜擦拭，抹去心靈塵埃，直至內心澄澈，安寧如水，明心見性。

    這一日清晨，閉幕靜思的李求仙兀然，身形驟動，大步疾風，在臨近一棵樹木時身形往這株樹木上狠狠一靠，頓時，落葉紛飛。

    與此同時，一根樹枝被他摺疊入手，勁力一震，枝葉崩散，化為枝幹。

    迎著樹上飄散的漫天落葉，李求仙以木代劍，迅速刺出，簌簌飛落而下的諸多落葉在他木劍刺下，不斷飛舞，每每有一片落葉即將落地時，必然被他擊於虛空。

    漸漸的，落下的樹葉越來越多，被他擊於虛空中的落葉亦是越來越多，直至後來，木劍上似乎有數十成百的落葉環伺木劍旋轉。

    末了，李求仙身形猛然停頓，環繞於木劍上的數十上百落葉紛紛灑落，墜了一地。

    可如果有人這個時候仔細翻看就會發現，先前李求仙為保證樹葉不落地，劍擊落葉數十次，可被擊中的這些落葉卻不見任何一片損毀。

    八十九片。

    整整八十九片落葉完好無損。

    舉輕若重、舉重若輕、剛柔並濟、收發自如。

    這不是練法，不是打法，而是境界。

    武道第一重境界。

    能被尊稱為武道大師的境界。

    苦修一月，終得正果。

第七章 長空武館

    「兩個月了。」

    李求仙看了一眼被放在行禮中的電子錶。

    一零二零年八月二十日，夏爾時間十點十四分。

    兩個月時間的風吹日曬、勤學苦練，他不論是身形、精神面貌相較於兩個月前都有顯著性的變化。

    十八歲的年齡，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一個月不見就可能煥然一新，何況兩個月？

    此時的李求仙雖然穿著一件有些破舊的T恤，但面容剛毅，身材健朗，增長到一米七八的身軀，更是充滿著陽剛氣息，和幾個月前有些沉悶的那個少年相比，簡直天壤雲泥。

    練武，帶來的不止身體上的改變，還有精神。

    「該回去了。」

    李求仙將不必要的東西進行了掩埋，帶著相較於進山時縮水了一大截的行禮，緩緩朝著山外行去。

    由於他深入山林近百公里，此番出山，也需要一些時日，路上他倒並未著急，而是保存體力。

    落基山雖非著名山脈，卻也有不少大型野獸，兩個月裡，李求仙見到過四次野豬，一次雲豹，以及一次棕熊。

    不過人類有辨別野獸強弱的能力，野獸同樣具備，在野獸眼中，人類同樣屬於龐然大物，再加上李求仙精煉武藝，氣息驚人，遭遇六次猛獸，皆是安然無恙，反而有一頭野豬淪為了他的口糧，稍稍彌補了練武消耗的氣血。

    在有不少猛獸環伺的情況下，李求仙自是得小心趕路，提神戒備，以免淪為猛獸獵物。

    「嗯？」

    前行三十來公里的李求仙彷彿感應到了什麼，身形一頓，目光頓時朝著一片林地望去。

    與此同時，簌簌聲響，一道目光亦是自那片林地中穿透而出。

    是一個看上去三十上下，身材精煉的男子。

    兩者間的目光在虛空碰撞，皆是感應到了對方的不同凡響，緊跟著變得謹慎起來。

    「好身骨。」

    男子目光在李求仙身上打量一番，忍不住讚歎了一句。

    李求仙的目光亦是在男子腳下停頓了一番，他看得出來，這個男子的腳步……很穩。

    在複雜的山地行走仍然如履平地。

    尤其是他上身精壯，裡面蘊含著不凡的氣血之力，單單就體魄而言，絕對超出李求仙一倍。

    這是唯有刻意鍛鍊過的人才能擁有的體魄。

    「這位小哥……不知你一路前來，可看到過一頭體長一米三、花斑呈赤色的雲豹。」

    男子客氣的詢問著。

    「一米三的雲豹？」

    李求仙見到過一次雲豹，但那頭雲豹充其量只有一米，一米三的雲豹，已然超出了正常雲豹範疇，在猛獸當中都稱得上佼佼者。

    「沒有看到。」

    男子點了點頭，也不失望，就要告辭。

    他追蹤這頭雲豹已經有三天了，一天前就沒有了那頭雲豹的影子，現在看來，已經跟丟了。

    對著李求仙拱了拱手，男子就要轉身離去。

    「你是武者？」

    這個時候，李求仙出聲了。

    男子頓了頓，微微點了點頭：「我泰瑞倒也稱得上武者二字。」

    「明勁、暗勁，化勁武者？」

    李求仙有些好奇。

    他自新聞中看到過武者的一些消息，知道武者的存在，但市面上的武者，多為花拳繡腿，李求仙現在仔細一想，從他們透露出來的精氣神中就能猜出皆是一群沽名釣譽之輩，但眼前這個男子不同。

    他身上……

    必然有真本事。

    哪怕他打法一般，單單將體魄當中蘊含的氣血勁道爆發出來，就足以打趴下十來個成年男子。

    「呵呵……」

    男子泰瑞聽得李求仙這般詢問不禁笑了起來，眼中亦是閃過一絲異色：「小兄弟應該不是我們武者圈子裡的人吧？」

    「不是。」

    李求仙搖了搖頭：「我的問法有問題？」

    「倒也不是，不過，這個問題在圈內而言，一般是不宜相問，一個不好，讓別人以為你在刺探自己心生不滿不說，還容易得罪人。」

    泰瑞解釋了一聲，而後道：「小兄弟身子骨極佳，且精氣充盈，看樣子也經常鍛鍊，有這等基礎，若是能夠學武，必然大有作為，我是長空武館一位帶隊導師，在長空武館當地分館中也掛了個副館長的頭銜，這一次是帶著我們武館幾個好苗子來落基山深造苦練，小兄弟有興趣的話，不如和我們一起瞭解一下我們東盟的文化精粹？」

    「長空武館。」

    李求仙好像在新聞當中看到過，這個武館在夏亞王國威名赫赫，乃是開遍全國的六大武館之一。

    至於六大武館另五個的名字，他一時間倒沒有記住。

    「不錯，長空武館，小兄弟若感覺不錯，還可加入我們長空武館，只要學有所成，不論你是成為武館的合同員工還是正式員工，都能替你帶來一份不錯的前程，甚至你練得好的話，我可以出面收你為正式弟子，成為武館嫡系，學習武道精粹。」

    李求仙看著泰瑞，一臉認真道：「我想和你打一場。」

    泰瑞怔了怔。

    對方的思維……

    有些跳脫。

    「和我打一場？」

    泰瑞搖了搖頭，不禁有些好笑：「這不合適，我們兩個的年齡注定我們不屬於同一個年齡層，如果你對武道好奇……可以去我們長空武館看看，我們長空武館中有不少和你年齡相若的習武者。」

    李求仙將身上的登山包放下，再度重申道：「我想看看，長空武館的副館長，有多強。」

    泰瑞看得出李求仙基礎很好，可能平日裡經常鍛鍊，但從他的言行中他能判斷，對方確實不是圈內武者。

    不過……

    看著李求仙的身子骨，實在堪稱良材美玉，為了將他引入武道，泰瑞一番思忖倒答應下來：「好，那麼我們兩個就比試一番，讓你近距離瞭解一下武道神奇，我們……點到為止。」

    「不，我想知道，你究竟有多強，請拿出你最強的狀態。」

    李求仙盯著泰瑞，在他踏入戰鬥狀態時，精氣神頓時劇變。

    「我會，你也……」

    本來有種指點晚輩心態的泰瑞在察覺到李求仙身上儼然傳來的懾人氣息時臉色一變，眼瞳深處閃過一絲驚訝。

    「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年輕人，竟有這等精氣？」

    當下，這位長空武館副館長不敢再心存輕視，對著李求仙正式一禮：「長空武館泰瑞，請。」

    「我名，李求仙……」

    招呼打完，李求仙頓時動了。

    他身上原本沉寂的氣血在他身形動彈的剎那，彷彿燒開的熱水，瞬間沸騰。

    一步虛踏，二步發力，三步衝擊，四步破空。

    僅僅四步，李求仙不止一口氣跨越了兩者間十米距離，更是將自身氣勢攀升到極致，以至於在泰瑞眼中，就好像有一尊絕世猛虎，咆哮山林，席捲狂風，悍然殺至，懾人的精神縱然他這位半年前已修成暗勁的武道高手都被激得渾身寒毛乍立，氣血翻湧。

    這真的只是一個從未接觸過武者圈子的少年！？

    泰瑞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

    習武多年經驗豐富的他，在腦海中念頭閃爍之際手上動作卻絲毫不慢，翻湧的氣血被他迅速調動凝聚成勁，面對李求仙猛虎下山般的風雷一擊，他右手上前猛然一搭，在和李求仙打出的拳勁碰撞剎那，狠狠一擺、一蕩，生生將李求仙兇猛一擊蕩至一側，同時左手拍出，撐住李求仙腰背，勁力發動，大有趁機將他凌空托起朝著後方拋摔之勢。

    可在他左手撐住李求仙腰背的同時，李求仙腳下發力，勁道自大腿上湧，灌入腰間，令腰部強行扭轉，被拍向一側的右手借慣性為力量，身形三百六十度疾轉，疾轉之際，左手旋轉擊出，手肘直砸泰瑞頭顱。

    「你……」

    泰瑞見李求仙竟痛下重手攻自己頭顱要害，臉上一怒，被迫身形疾退，可就在他讓開身形之際，李求仙轉身完畢的右手一擊已然攜帶著旋轉之力再度轟下，拳勁捲動的氣流形成震盪耳膜的呼嘯，迫使泰瑞再不敢半分留手。

    「罷手！」

    泰瑞一聲低吼，氣血翻湧，暗勁激發，正面迎上李求仙風雷一擊……

    「嘭！」

    兩道拳勁在虛空中悍然碰撞。

第八章 名人

    拳勁碰撞的剎那，一陣鑽骨的刺痛洞穿李求仙的拳頭。

    一股勁力突破了血肉皮膚的阻隔，穿透入他的拳頭表面，且一路貫穿，大有擊穿他手腕之勢。

    關鍵時刻，李求仙拳中勁道盡數收斂，右腳在地面狠狠一壓，將腳下泥層踩裂，勁力升騰，自右半身洶湧而上凝於肩膀，同時他肩膀一震，勁力轟出，貫穿整個手臂，生生擋住了這股想要擊破手腕，乃至於廢掉他整條手臂的勁道。

    而在阻擋這股勁力同時，他身形亦是不見半分停滯。

    自右腳升騰凝於肩膀的勁力讓他身形一側，伴隨著左腳虛踏，半邊身形已然撞入了泰瑞懷內，肩膀上蘊含的勁道猶如一頭狂暴的猛獸，全部在撞擊泰瑞胸口的剎那炸裂，縱然泰瑞身軀體魄相較於李求仙本身強橫一倍，仍然被這股恐怖的勁道撞擊得雙腳離地，騰空而起，飛出一尺之高，退出兩米之遠。

    與此同時，他再度大步向前，右腳狠狠踐踏地面，借助大地支撐，憑藉脊椎承載，洶湧澎湃的勁道猶如一條大龍，自腳下騰起，貫穿全身，再隨著他左手一震，全部凝於手中，對準著被擊飛兩米，尚無法穩住身形的泰瑞轟然打出。

    「極限‧崩滅！」

    「轟隆隆！」

    勁道和空氣激烈摩擦，猶如巨炮轟鳴，迴蕩天地，悍擊泰瑞神庭死穴。

    生死恐怖，剎那臨頭。

    泰瑞眼睜睜看著李求仙一拳轟至，渾身上下彷彿盡數被這毀天滅地的一拳拳意所震懾，竟是感覺心神被奪動彈不得！

    「啊！」

    驚懼的叫喊徹響山林。

    「呼！」

    正當泰瑞以為自己今天要死在這一拳下時，強烈的勁風撲面而下，刮得泰瑞臉皮生痛。

    待得拳風散去，泰瑞卻沒有感到神庭重擊頭骨崩裂的痛苦，只見對方那傾盡全力毀天滅地的一拳卻是停在了他面前，離他頭上神庭要穴不到半裡面，腦門上的寒毛甚至可以感覺到蘊含在那一拳當中的熾熱氣息。

    那是激發到極致的氣血之力。

    「副館長……只有這種層次麼……」

    李求仙臉上有些失望。

    看著眼前這位眼中恐懼未散，心神被奪仍不曾恢復的長空武館副館長，李求仙不再言語。

    收了拳，轉過身，重新背起自己的登山包。

    在握住登山包時，他卻稍稍頓了頓，看了一眼滿是紅腫的右手，神色中倒是稍稍詫異。

    不過他仍然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將登山包背到身上，大步離去，很快消失在林木之中。

    至始至終，都沒再和這位長空武館的副館長說話，而這位長空武館的副館長亦是一直處於心神震撼的驚悸中，久久不曾回神，意識似乎仍然沉浸在那一拳的恐怖當中。

    好一會兒，李求仙都離開有半分鐘時間後，這位長空武館副館長泰瑞才猛然一個激靈，從李求仙那恐怖的拳術、拳意當中驚醒過來，可饒是如此，眼中的懼意仍未徹底散去。

    「這種可怕的精氣，這種可怕的拳意……居然……居然是一個不到二十的少年所有……」

    泰瑞心中發顫，不斷大口的呼吸著，用這種方式來舒緩著自己的精神壓力，不然的話，他感覺自己會憋傷心脈。

    生死大恐怖的刺激下，精神震盪，氣血暴走，常人都會出現藍視、大腦充血、無力、眩暈等症狀，何況氣血更為強橫的武者？

    良久，他才徹底從李求仙的拳意中掙扎出來，心緒平復。

    「這個少年……」

    泰瑞長長吁出一口氣。

    片刻，他突然懊惱的拍著自己的額頭：「糟糕，我不記得留下他的聯絡方式了……我能確定，他尚未掌握暗勁，可他卻靠著對自身勁道精準到極致的把握生生將我的暗勁擊潰……這……這是何等驚人的武道天賦啊？這種人才，若是能夠拉入我們長空武館，推薦到總館當中，何愁我長空武館不興，何愁我長空武館不能成為全國第一武館？」

    這個時候，他也已明白過來，為何李求仙和他交手時敢直接攻擊他的頭顱要害，因為……

    對方對自己的勁道早已經煉到了收發如心的境界。

    可憐他還以為對方要對他痛下殺手，憤怒下激得爆發暗勁，想要和對方生死相搏……

    尤其在那之前他口口聲聲稱自己年齡大出一截，不適合和對方交手，言下之意那是以大欺小……

    現在回想，是何其羞愧。

    「不行，這種天才種子，必須得找到他，無論如何都得將他拉入我們長空武館中！」

    「咻！」

    泰瑞下定決心時，林木中已傳來一陣簌簌聲響。

    緊接著便見一個年齡和他相若的男子龍行虎步，疾奔而來，在看到他後，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泰瑞館長，你沒事啊，我在一公里外聽到你的叫喊，以為你遭到那頭雲豹襲擊，第一時間趕了過來，還好沒有出什麼意外。」

    泰瑞有些尷尬。

    那聲大喊，顯然是他被李求仙一拳懾住了心神，以為大難臨頭，面臨生死恐怖時不由自主發出的喊叫，現在想想，卻是自己嚇唬自己。

    「館長，剛才發生什麼事了？」

    泰瑞搖了搖頭，這種丟人的事顯然不想多說。

    不過片刻，他卻是想到了什麼，突然望向李求仙離去的方向：「安迪教練，那個方向，是耀陽市吧？我記得，你就是耀陽市的人？」

    名為安迪的男子點了點頭：「我的祖籍確實是耀陽市。」

    「你可曾知道一個叫李求仙的年輕人？雖然看上去有些老成，但應該還不到二十歲。」

    「李求仙。」

    安迪咧牙一笑：「當然知道了。」

    「你知道？」

    泰瑞奇怪道：「這個李求仙，在我們圈子裡很有名嗎？」

    「很有名不假，但不是在我們圈子裡，而是在另一個圈子，我兒子今年要升高中了，並且考入了耀陽市最好的耀陽中學，正因如此，我對這個叫李求仙的小夥子十分瞭解，這個小夥子，可是我們耀陽市，不，是我們整個科裡行省的高考狀元呢，市裡面、耀陽中學因為他，可是好好的露了一把臉，任何有子女在耀陽中學就讀的父母，想不聽說都不行。」

    「李求仙？還高考狀元？」

    泰瑞一臉愕然。

    聯想到剛剛一戰時李求仙表現出來的凶悍……

    再聽聞李求仙省高考狀元的至高成就……

    這風格，怎麼著都覺得有些不對勁。

    不過自己口中的李求仙和安迪口中的李求仙是不是同一人，到時候上門拜訪一下就知道了，這樣一個赫赫有名的高考狀元找起來應該不難。

    如果真的確定了安迪口中的高考狀元李求仙就是剛才他所遇到的武道天才李求仙的話……

    前去拜訪的人……

    就得有份量一點了。

    至少……

    得讓總館來人才行。

    不然到時候想要對方加入自己的武館，可他們卻沒有一人鎮得住這個年輕人，那就尷尬了。

第九章 暗勁

    落基山外一條鄉間小道上，李求仙緩緩前行。

    雖是向前行走，可他目光卻落在右手上。

    相較於左手，他的右手紅腫一圈，看上去有些嚇人，他用左手碰觸，亦是一片酥麻，似乎有神經壞死。

    「暗勁？」

    李求仙猜測。

    但並不確定。

    他修行的星神淬體拳和藍星上流傳的武者體系截然不同，源於另一個平行時空。

    那另一個平行時空，淬煉身軀體魄似乎落於下乘，修行者可借凶獸精血迅速跨越氣血積累這一階段，真正的困難反而在於精神不夠凝練，無法以信念拳意打破虛空，得見墟界。

    正因如此星神淬體拳淬煉身軀的同時更注重精神的蘊養，也是這一原因，他和泰瑞交戰全力爆發之際能打出拳意，懾人心魄。

    「這個時空……我沒有聽說過墟界，記憶中不存在墟界的任何信息……可能沒有墟界……」

    李求仙看著右手……

    沒有墟界，星神淬體拳就未必是現在最適合自己的拳法。

    他得瞭解一下藍星上的武道傳承了。

    李求仙在鄉間小道行走，出山後已是夜幕時分，鎮上沒有返回耀陽市的班車了，而這一小鎮離耀陽市市區尚有三四十公里。

    花費四十找了一處簡單的招待所，李求仙放下行禮，清洗打理了一番自身，趁著現在時候尚早，往入鎮時看到的一家醫館行去。

    這家醫館不在小鎮的主街上，而是位於一處小巷，算不上門面，倒類似於民居，只是掛著一個醫館的招牌。

    李求仙聞到了裡面的中藥味道，思忖哪怕醫館之人醫術平平，也能自己購藥煎熬，故而踏入醫館。

    醫館內，一個看上去不到二十，衣著打扮充滿著青春靚麗的少女正看著電視上播放的娛樂新聞，察覺到李求仙到來，並未起身，而是盯著他看。

    看了一會兒才好像認出了一般，有些驚訝道：「李求仙，你是十一班的李求仙吧？」

    李求仙看著這個少女，不需要他詢問，徹底認出他來的少女已經自己率先蹦跳了起來：「兩個月不見，你變化居然這麼大，要不是我記得你眉心靠左有一顆痣，我都要認不出你了，我是十四班的凱璃。」

    「你好。」

    李求仙道了一聲。

    他在耀陽中學屬於頂尖學霸，同校中人認識他的不在少數，但他卻並不認識這個少女。

    李求仙一開口，這個前一秒有些跳脫的少女突然就變得拘謹起來，這是學霸對學渣的先天壓制：「你是來看病還是買藥的？我這就叫我爺爺出來。」

    在李求仙還沒有來得及回答時，少女凱璃已經走到了房內喊了起來：「爺爺，有人來了。」

    「唔。」

    房內傳來一個聲音，一個看上去六十上下一身長袍的老者從裡面走了出來。

    李求仙看了一眼這個老者。

    老者年齡不小，但氣血倒是頗為平穩，眼中神光爍爍，可見身體健朗，應是一位粗通養生之人，這種人基本不會是什麼沽名釣譽之徒。

    老者來到正廳櫃檯，將放在上面的一副老花鏡戴起來，盯著李求仙打量了一眼，似乎隱隱看出了他精氣不凡，不禁眼前一亮：「小夥子，身子骨很不錯，看你的樣子不像是生病之人，有哪裡不舒服？」

    李求仙將紅腫的右手放到台上：「應該算是被砸傷了，勞煩醫生幫我看看。」

    「啊？」

    一旁的凱璃見得青墟紅中發紫的右手不禁叫了一聲：「傷的這麼厲害，要不要去大醫院檢查一下呀。」

    倒是老者目光在李求仙右手仔細打量了一番，重新抬頭，帶著一絲正色道：「小夥子，你這傷看上去不像是被東西砸傷的，反倒是……被人用暗勁所傷。」

    「醫生知道暗勁？」

    李求仙有些意外。

    「我這幾十年來接診成千上萬人，曾經也見到過類似的傷勢，所以刻意瞭解了一下，再則……醫武不分家……」

    老者說話間言語一頓：「據我所知，每一位修成暗勁的高手在當地都堪稱頂尖，一些武道不興的城市本地都沒有暗勁高手存在，你年紀輕輕，怎麼會招惹這種厲害的人物，被人用暗勁打傷？」

    「暗勁？」

    李求仙未回應，凱璃倒是好奇的插話進來：「爺爺，就是市井流傳的那些國術高手們所說的暗勁麼？真的有這種武林高手存在？」

    「高手自然是存在，只是太過稀少罕見，且隨著科技興起，槍炮當道，諸多武者隱而不顯，沒落之餘更是不為人知，久而久之到了你們這一輩，才被當成笑話不屑一顧。」

    「真有武林高手？我都沒有聽爺爺你說過。」

    少女凱璃彷彿發現新大陸般一臉好奇：「那有沒有九陰真經，有沒有獨孤九劍？還有那六脈神劍、葵花寶典？」

    「你說到哪去了，我所言的武者和你口中的武林高手根本不是一回事。」

    老者揮了揮手，不願和少女多糾纏這個問題，而是轉向李求仙：「且去把我的銀針拿來，我得給這個小夥子活血化瘀，不然久了的話，他整個手掌都會廢掉。」

    李求仙神色微微一凜：「這暗勁這般厲害？」

    他只能感覺到手掌疼痛、發麻，氣血不暢，但不曾想到居然嚴重到這種程度。

    「暗勁暗勁，暗藏之勁，不止打出時隱晦難擋，其破壞力更是隱秘難查，乍看之下似乎和被重擊時並無大恙，可卻針對氣血，壞人血管神經，你被人用暗勁打中時間應該尚未超過二十四小時，否則，眼下右手已會漸漸麻木，若等待三日，則徹底失去知覺，一週後就只能做截肢手術了，否則壞死的血液介入人體循環系統將造成二次傷害，廢掉你這個手臂都並非沒有可能。」

    李求仙看著自己的右手，心中對於暗勁的可怕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老者當年似乎有過醫療暗勁損傷的經驗，替李求仙一番針灸、推拿下，他漸漸感覺到手中的麻木淡了一些，隱隱有種酥癢之感。

    一個小時後，老者才堪堪替他治療完畢，並且開了一副藥材。

    「還好小夥子你本身對於勁道也有一些認識，暗勁損傷不是特別嚴重，不然的話，我都不見得能保住你的手掌了……回去煎一下，浸泡右手，且接下來一週內右手不得太過用力，如此十來天后應該可以痊癒。」

    「多謝。」

    「看病治人，本身就是我的職業。」

    老者揮了揮手，同時道了一聲：「這一副藥裡我用的幾味珍貴藥材你也看到了，價值不菲，再算上輔藥針灸推拿等費用，總共算你三千吧。」

    三千……

    這個數字，讓李求仙手上的動作微微凝滯。

    「我身上只有一百二十。」

    「一百二十？那可不行。」

    老者搖了搖頭：「而且，我們這裡也不賒賬，打電話給你父母吧，讓他們打點錢過來。」

    「若我不需這份藥材需要多少診金？」

    「不需要這份藥材？小夥子，我雖然給你針灸推拿了，可若是不輔助藥物，你的手掌以後即便恢復了，靈活性也會大打折扣，換句話說……會輕度殘疾，你可要想好了，這是關係到一輩子的事。」

    老者說完，再度道了一聲：「你還是打電話和家人說一下吧，讓你們家裡人打錢過來，這可不是一件小事，並且，三千塊也不是什麼大數目。」

    李求仙無言。

    這一刻他充分理解什麼叫一文錢難倒英雄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