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仙界贏家 作者：竹衣無塵（已完成）

第1247章 白羽部落

　　幾天後。

　　「我再也不會走萬蟲谷了，簡直……」

　　坐在金犀上的丁雨，一面檢查坐騎，一面發著牢騷，「難以形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這麼噁心的蟲子，這是我修仙路上最不想回首的一段經歷，你說呢，師妹？」

　　墨憐星注視著前方，頭也不回，「其實，我覺得有幾種蟲子還是挺可愛的。」

　　「什麼？」

　　丁雨愣了愣，驚道，「師妹你是不是瘋了，那些蟲子哪裡可愛了？」

　　「好了，別爭了。」古樂天皺了皺眉，「這裡是蠻族的腹地，你們還在瞎鬧，再說丁師弟你那句話很不吉利，你說再不會走，難道我們不回去了麼？這樣的話不要再說了。」

　　丁雨頓了頓，「呃，是我的錯。」

　　「快到了。」

　　轉過幾道山梁，豁然開朗，前方儘是廣闊，和之前的密林深谷大不相同。

　　放眼看去，面前是一片狹長的平原，平原夾在群山之間，怕不有幾千里長，在群山峻嶺的十萬大山裡能找到這樣的地方算是極為難得。

　　正值傍晚，平原上到處都是星星點點的火光，火光中則是一個個的蠻族聚居點，大大小小的石屋木捨橫七豎八的豎立著，許多蠻族正在中間忙碌，忙於分割蠻獸，血肉祭祀。

　　隔著數百里，都能感覺到一股濃重而刺激的血腥氣，墨憐星不自覺的掩住了鼻子。

　　古樂天面色凝重道，「這裡應該就是忽而部落了，我們要萬分小心。」

　　墨憐星點了點頭，低聲道，「古師兄，記得照我說的話去做。」

　　「嗯。」

　　古樂天輕輕點頭，只心中有不少疑惑。

　　「似乎沒什麼特別的，這裡蠻族的實力也不算很強……」丁雨似有所思。

　　「不要輕易放出神識。」

　　古樂天立時斥道，「忘了之前的交待麼，雖然蠻族祭司的神識都不算強，但他們有自己的特別感知方法，你千萬不要試著去試探任何人。」

　　丁雨點了點頭，「我當然知道，只是說說，又沒有去試探。」

　　呼，呼——

　　伴著風聲般的呼嘯，一群騎狼的蠻族，從部落裡疾馳過來，停在三人面前。

　　為首的蠻族騎著的一隻巨狼，渾身毛髮純白，只獠牙血紅，眼珠也是，在三人身上來回掃視，似是把他們看成了自己的獵物。

　　為首的蠻族身形高大，起碼也有兩丈五，帶著一張鐵黑色的面具，連眼睛都沒有露出來，只用很生硬的通用蠻語道，「你們，是什麼部落的，來這裡做什麼！？」

　　言語頗為不善。

　　古樂天悶著聲道，「我們是白羽部落的，來忽而部落自然是參加萬神祭典。」

　　那蠻族身形微震，疑道，「白羽部落？你們怎麼會來？」

　　古樂天顯出幾分激昂，大聲喝道，「萬神祭典是十萬大山蠻族的頭等大事，我們同為蠻族，怎麼能不來？雖然路途是遙遠了些，但總算是趕到了。」

　　「很好。」

　　嘶啞的笑聲從面具後傳出來，那蠻族走前幾步，伸出砂鍋大的拳頭，大力拍了拍古樂天的胸口，「這樣才是我們忽而部落的好兄弟，你們要是不來，我們就要生氣了，甚至還會去攻打你們！哈哈，現在就不一樣了，我代表忽而部落歡迎你們，對了，我叫忽而德，是忽而部落的六等祭司。」

　　古樂天還了幾拳，跟著大笑起來，「忽而德兄弟，我是白大山，這兩位是白小山和白青山，都是七等祭司。」

　　「都是七等祭司，白羽部落真是我們的好兄弟！」

　　忽而德更激動了，一把摘掉了臉上的面具，烏青色的臉也顯露出來，笑的時候利齒相碰，發出金屬碰撞之聲，「哈哈哈，我聽說白羽部落總共也只有四位七等祭司，竟然全都來參加祭典，太好了！走，馬上開宴會，大家好好享受一頓！」

　　「好，好！」

　　古樂天引著巨象，跟在忽而德後面，往部落裡走去。

　　三人一面走著，一面也在傳音。

　　丁雨有許多疑惑，「墨師妹，你怎麼知道的？」

　　「是啊。」古樂天疑惑更多，「來忽而部落前，你要我們改說自己來自白羽部落，不要再用紫旬部落的名義，結果會很好多，我還在奇怪，因為都沒聽過白羽部落，但沒想到真是這樣……你是怎麼知道的？」

　　墨憐星頓了頓，「我……之前看過一本玉簡，說白羽部落和忽而部落的關係一直都很好，親密無間，只是千年前發生了爭鬥，兩個部落就不再往來，我就想，如果我們能假借白羽部落的名義去忽而部落，忽而部落肯定會深受感動，對我們放鬆警惕。」

　　古樂天神色微震，驚喜道，「啊，有這樣的事情，你要早說就好了。」

　　墨憐星帶著歉意道，「之前我沒有想起來，是我的錯，好在現在說也還不晚。」

　　「對，對。」

　　丁雨喜道，「不是不晚，是太好了，有這層關係在，相信我們能更好的打探消息了。」

　　墨憐星輕輕點頭，「嗯，我也是這樣想的。」

　　此時她面色平靜，只心裡也是波瀾陣陣。

　　她的歷練經驗還沒有古樂天多，又怎麼會知道蠻族裡的事情呢？

　　忽而部落和白羽部落之間的關係，她之前聽都沒聽說過，所有這些信息，全都是周舒傳音告訴她的，當時她還有一點點懷疑，猶豫著告訴了古樂天他們，但現在看來，周舒說的全是實情。

　　周舒簡單的幾句話，就極大的改變了他們的環境，要知道——紫旬部落和忽而部落是十萬大山裡兩個最大的部落，兩個部落的爭鬥也從來都沒有停過，到現在還是對峙狀態，如果他們繼續說自己來自紫旬部落，那可大事不妙，別說很難進去，當場打起來都有可能。

　　至於周舒如何得到這些信息的，卻也不用多說，躺在地底的洛白馬在昏睡之前，受到周舒的引導，不知覺的說出了許多有用的消息，蠱道等等，而作為蠻族中少有的智者，洛白馬對十萬大山裡的大部落幾乎是瞭如指掌，這些消息，對周舒有大用，對想要完成任務的蜀山弟子更是。

　　「他真的什麼都知道啊……」

　　注視著前方，墨憐星不自覺的低聲喃喃，此時的她，對周舒已是完全信任。

第1248章 德比爾山

　　在平原上一路前行，越往裡走，那血腥氣味就越發濃烈。

　　蠻族，的確是一個以嗜血為本性的種族，為了生存，每個蠻族從出生到成熟，就在不斷的殺戮中成長，無論是蠻獸，修仙者，甚而是同族，都是他們殺戮的對象。

　　古樂天看向忽而德，帶了些疑惑道，「忽而德兄弟，怎麼沒看到其他部落的祭司呢？」

　　丁雨跟著道，「是我們來早了嗎？」

　　忽而德並狼過來，解釋道，「幾位兄弟有所不知，萬神祭典不是在這裡進行的，而是在德比爾山，還有幾千里路程呢，至於其他部落的祭司也都在德比爾山附近等待。」

　　古樂天似有所悟，點頭道，「哦，德比爾山。」

　　「怎麼，兄弟不知道德比爾山麼？」

　　忽而德有些驚詫，隨即道，「哎，卻是我忘了，我們兩部落已經很久沒來往了，兄弟又怎麼會知道呢。」他捶了捶古樂天的胸口，哈哈笑了幾聲，「德比爾山是我們忽而部落也是十萬大山的神山，萬神祭典這樣的大事，自然要在神山舉行。」

　　「哈哈，原來如此。」古樂天還以老拳，「這次來這，不僅可以參加萬神祭典，更能見到傳聞中的神山，對我等真是一種莫大的榮耀。」

　　忽而德笑得滿臉開花，「兄弟真是會說話，哈哈。」

　　丁雨猶豫了一會，還是忍不住好奇，「忽而德兄弟，不知那神山有什麼神異？」

　　「神山，當然就是諸神待過的地方。」忽而德收起笑容，面色嚴正的道，「那裡有神留下的神蹟，我們在神山中祭祀，就能夠得到諸神的垂青，甚至獲得諸神的神力……」他頓了一下，眼神中顯出許多虔誠，「我們忽而部落相信，遲早有一天，諸神會再度降臨神山，把我們所有的族人都帶去神國。」

　　丁雨亦帶著莊重，「我明白了。」

　　忽而德點點頭，囑咐道，「在神山上，幾位兄弟千萬不要大聲吵鬧，免得驚擾了神靈。」

　　古樂天連忙道，「這個不用多說，自然曉得。」

　　沒嚴肅一會，忽而德又笑了起來，「不過萬神祭典還有幾天才開始，我們還有幾天可以樂的，哈哈哈！」

　　幾千里路程，在蠻獸疾馳的速度下不算什麼，過不多時，一行人就停在了一座大山之前。

　　大山方圓百里，高達三千丈，直入雲中，整個山體漆黑如墨，找不到一絲綠色，大山上下縈繞著濃重的紅霧，一眼便知，那紅霧都是血氣凝聚而成，千萬年不斷的祭祀，也不知道有多少生靈葬身於此，生成的血霧永久不退。

　　沿著山腳看去，有許多新搭建的石屋，許多蠻族匯聚其中，一眼看去全都是祭司，並無一個弱者。

　　「這裡就是神山。」

　　忽而德轉向大山，極為鄭重的行了三禮，用部落最高的禮儀，而古樂天等人看了一眼，也跟著行禮。

　　注意到幾人的舉動，忽而德不由驚愕了一下，很快又大笑起來，「哈哈，你們果然都是真正的好兄弟！」

　　古樂天跟著大笑，「那當然，我們是好兄弟！」

　　他們也不知道，這個無意中的舉動給他們的任務帶來了很大的便利。

　　大凡蠻族部落，都有自己崇仰的神靈，很少有相同的，一般來說，部落子民都只會對自己崇仰的神靈行最重要的禮，而對其他部落的神靈稍微行禮，表示尊重就是了，但他們剛才卻對忽而部落的神山行了大禮，在忽而德眼裡，就是說他們幾人把忽而部落的神靈當成了自己部落的神靈，這幾乎是部落間最大的信賴，說明白羽部落願意和忽而部落共同祭祀神靈，同生共死。

　　「來，跟我來！」

　　忽而德也不多說，逕直把幾人拉到了一處寬大的石屋前。

　　這裡遠離其他部落的人群，建築也頗顯不同，並非新搭建的，應該是忽而部落自己內部的地盤。

　　石屋裡已經有幾位祭司，他們看著幾人進來，眼中頗含疑惑，幾乎就要上來質問，而忽而德走上前去嘰裡呱啦的說了一陣話後，幾人臉色都變了，顯出許多興奮，一起走過來行禮。

　　「忽而熊，見過白羽部落的好兄弟！」

　　「忽而虎，好兄弟！」

　　「忽而獅，幾位兄弟來得正好，剛剛打了一頭大紅鱷，來一起享用！」

　　說話的蠻族腳下踩著一隻奇大的鱷魚，起碼也有十丈長，身上的鱗片都是尺餘方圓，偌大的腦袋已經被剁了下來，丟在邊上，鮮血淌了一地。

　　「獅兄弟今天運氣不錯啊！」

　　忽而德看了紅鱷一眼，很是驚訝，「忽而部落周圍，好像很久都沒見過這麼大的了，你沒受傷吧？」

　　「走遠了些。」忽而獅若無其事的道，「死了幾百個當誘餌的蠻奴而已，沒事。」

　　「那就好，人沒事就好。」

　　忽而德哈哈而笑，伸手一抓，從紅鱷身上掏出了一大塊連骨帶皮的肉，放進口中大嚼起來，咬得咯吱直響，「不錯，好東西。」說著對古樂天招了招手，「來，兄弟一起吃，這麼大的紅鱷可是上等之物，能補充許多血肉之力，運氣好的話，還能激發出蠻紋裡的力量。」

　　「好，好！」

　　古樂天走了過去，照著忽而德的樣子撕了一大塊肉，也放入口中吃起來。

　　丁雨和墨憐星猶豫了一陣，卻也難卻眾多忽而的盛情，不得不上去開吃。

　　一邊吃，一邊傳音，丁雨滿是沮喪，「又要吃這噁心的東西了……唉，受苦啊。」

　　墨憐星也有許多不滿，「這些蠻族，連火都不會用麼？」

　　邊上的幾人也聚攏過來，一起伏鱷大嚼，沒過多久，偌大的紅鱷就只剩下一副青白色的骨架。

　　「哈哈，好爽快！」

　　「真是好肉，我感覺身上的蠻紋在蠢蠢欲動了。」

　　「新鮮的血肉，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好了。」

　　幾個蠻族摸著肚子，發出一陣陣滿足的大笑，古樂天等人跟著一起大笑，完全沒有了過去的形象，心中自然一陣鬱悶，但為了任務，也是無可奈何。

第1249章 大祭司

　　「幾位兄弟，你們吃得太少了，是不是不喜歡紅鱷？」

　　忽而獅看向古樂天，皺了皺眉道，「要是不喜歡，我這就去打些別的來，是要什麼樣的蠻獸都可以，這裡都多得是。」

　　古樂天連忙搖頭，「不是不是，只是來之前吃過了……」

　　忽而虎似有所悟，哈哈笑道，「哈哈，從萬蟲谷來的麼？原來兄弟喜歡蟲子啊！」

　　古樂天面色一滯，「不是……」

　　「不要客氣，怎麼能不讓兄弟吃好，我現在就去給你帶一堆回來，什麼樣的都有！」

　　忽而熊搓了搓手，招來一隻黑色巨熊，飛也似的走了。

　　古樂天和丁雨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啪的一聲輕響，石屋內的一道大門忽然打開，一名蠻族老者立在門前，漠然的注視著眾人。

　　幾名蠻族面色一震，連忙走上前恭敬的行禮，「盤石大祭司，你怎麼出來了？」

　　老者身形矮小，不過六尺，在那些高大的蠻族中像個異類，但絕沒有任何蠻族敢輕視他。

　　誰都知道大祭司，是蠻族中的最強者。

　　他半身赤果，只腰間裹著一團黑不溜秋的獸皮，渾身上下全都是古怪的赤色紋身，紋身深入肌理，就像長在身上一般，完全和身體融為了一體。

　　老者似是完全沒有看到，一步邁出，逕直從蠻族中穿了過去，落在古樂天等人面前。

　　古樂天神色微滯，從這近在咫尺的老者身上，他忽然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雖然說不出來是什麼力量，但那力量絕不會下於蜀山裡的渡劫境長老。

　　丁雨亦是，而更讓他們驚訝的是，在老者出現之前，他們根本就沒有發覺到哪怕一絲老者存在的痕跡，這老者收斂氣息的能力有些不可思議，不是說蠻族不擅長這些麼？

　　其實蠻族裡的大祭司，遠不是那些祭司能比的，數千名高等祭司裡也未必能出一位大祭司，而且喚神合體後的大祭司已然擁有了神力，那是來自上古巫道大能的力量，根據召喚出的大能的不同，獲得的力量也有所不同。

　　「這裡有我厭惡的東西。」

　　老者緩緩開口，用忽而部落的語言。

　　古樂天等人不懂，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只能學著忽而德的樣子，不住行禮。

　　忽而德神色一震，驚道，「厭惡的東西，大祭司，難道是有修仙者在這裡？」

　　「他們幾個？」

　　「啊，不可能吧？」

　　幾名蠻族也是一樣震驚，他們都知道，盤石大祭司最厭惡的東西就是修仙者，他們把目光投向古樂天等人，原本信任的眼神忽然變了，生出許多懷疑。

　　古樂天等人自然注意到了這點，雖然聽不懂，但也覺得大事不妙。

　　「難道，他看穿我們的藏心訣，不可能吧？」

　　「別想這些，師弟，準備帶著師妹離開。」

　　「知道。」

　　丁雨悄然扣住了紫郢劍。

　　老者伸出鼻頭嗅了幾下，顯出一絲滿意，點頭道，「果然是在這裡。」

　　話音未落，整個人都彈了起來，電一般的朝幾人掠了過去。

　　「這麼快？」

　　古樂天面色一緊，甚至沒來及招架，就眼睜睜的看著老者從他們身邊飛了過去。

　　「死！死！」

　　老者接連揮出兩拳，只聽到彭彭兩聲悶響，兩隻高大的蠻獸迅速的委頓下去，只眨眼間就變成了一攤肉泥，但卻看不到一絲鮮血，細看之下，那兩隻蠻獸中的所有鮮血匯聚在了一起，變成一個拳頭大的血球，懸在老者身前。

　　一股難言的血腥之氣，很快瀰漫開來。

　　老者張開口猛力一吸，血球化作一道血箭，全都衝入口中，身上紋身閃出一道微光，隨即又黯淡下去。

　　「太少，太少。」

　　他搖了搖頭，張口一吐，一顆血紅色的珠子落到地上，咕溜溜的滾了開去。

　　老者也不說話，轉頭就往門中走去，很快，大門在身後合上，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除了少了兩隻蠻獸。

　　幾名蠻族匆忙圍過來，忽而虎走在最前，撿起地上的血珠，滿是興奮之色，嘰裡咕嚕的說了起來。

　　「大祭司沒有要這顆血珠啊，太好了！」

　　「大祭司現在要的是神力，只有祭祀才能獲得，這些血肉精元對他來說沒什麼價值，倒是便宜我們了。」

　　「也對，哈哈，一會我們分了它！」

　　忽而德皺了皺眉，一把搶過血珠，「這是那兩位好兄弟的，我們怎麼能要！？」

　　幾位蠻族點了點頭，「說的是，到底是他們的蠻獸被大祭司淨化了……」

　　一群人嘰裡呱啦，古樂天等人也聽不懂，不過心也鬆了下來，看樣子，那大祭司並不是針對他們。

　　忽而德大步走了過來，將血珠遞給古樂天，「兄弟，這是你們的東西。」

　　古樂天面色一滯，「我們的？」

　　忽而德皺眉道，「你們的，拿去！只有大祭司才可能淨化出來的血珠，很有好處，能激發出蠻紋裡的力量，想求都求不來。」

　　古樂天點點頭接了過來，疑道，「可這是怎麼回事，剛才大祭司他……」

　　「嚇到你們了吧，哈哈！」

　　忽而虎走了過來，大聲笑道，「盤石大祭司最討厭修仙者，以及一切帶著靈氣的東西，他覺得你們的這兩隻蠻獸有問題，多半是那些修仙者喜歡的什麼靈種，所以才出來下手殺死了牠們。」

　　忽而德點了點頭，「對，大祭司這也是為你們好，我們蠻族絕不能沾染太多靈氣，否則會無法發揮出力氣，甚至讓蠻紋褪化。」

　　「原來如此，那真是多謝大祭司了。」

　　古樂天連忙點頭，頗含歉意的道，「我們也不知道，這些蠻獸裡面居然有靈氣，那是我們的錯。」

　　「不怪你們，誰會知道呢？」

　　忽而德擺了擺手，「我們以前也碰到過幾隻，還不是一樣當坐騎用，這種蠻獸和一般的蠻獸幾乎沒區別，誰都分不出來，除了大祭司這樣的神人。」

　　「哦，哦。」

　　古樂天點了點頭，心有餘悸，不自覺的往那道門又看了一眼，「大祭司，還真的是神人啊。」

　　忽而德忽而莊重起來，「不錯，大祭司就是神人，是神給我們蠻族的使者，只有他們，才能帶領我們蠻族前進！」

　　其他蠻族也跟著點頭，眼中滿是虔誠。

第1250章 蠻紋，刻紋師

　　似是禱告了一陣，忽而德轉過身來，大聲道，「幾位兄弟，我們要去打獵血祭了，你們要一起去嗎？」

　　古樂天搖了搖頭，「我們就不去了，打算在這裡到處看看。」

　　忽而德拍了拍古樂天的胸口，笑道，「哈哈，也對，你們久未出山，也要和其他部落聯絡聯絡感情，那我們就走了。」

　　幾名蠻族大步離開，把古樂天等三人留在石屋裡，也沒有什麼警戒，完全把他們當成了自己人。

　　看著幾人離去，丁雨長出了一口氣，低聲傳音道，「剛才，真是……」

　　「出去再說。」

　　古樂天搖了搖頭，往石屋外走去，兩人知道他在顧忌什麼，跟著走了出去。

　　遠離了石屋，古樂天才傳音道，「小心些，這裡的蠻族有不可思議之能，千萬不能被發現了。」

　　「我也奇怪，那蠻族大祭司……是不是太厲害了？」

　　丁雨不住搖頭，難掩心中失落，沮喪道，「我還以為那一下我們都要死了，根本來不及抗拒。」

　　墨憐星想了想道，「神力……這些蠻族說的神力，確實很詭異，我感覺不到那是怎樣一種力量，但和元力，本源之力，還有我們知道的蠻力都不相同，我們真是低估了這些大祭司，他們不比蜀山長老差，可能還要更強一點。」

　　丁雨繼續沮喪，「是啊，真沒想到，蠻族居然這麼強大。」

　　「蠻族一直廝殺不斷，能延續到現在的部落都不會弱，其中大祭司更是強者中的強者，我們不如他們也正常，師弟切不可妄自菲薄。」

　　古樂天語重心長的看了他一眼，似有所感，「我也不知道神力是怎樣的，只知道神力是從上古巫族大能那裡得到的力量，而每個大能降下的神力不同，大祭司的能力也就不同，我感覺這個大祭司的神力可能是偏向速度的，力量倒不是很出眾，這樣擊殺蠻獸我們也能輕鬆做到，而且他的神識也不算很強，他無法感知到我們，只能感知那些蠻獸靈種。」

　　「這麼說他們也有弱點，不是不可戰勝了？」

　　丁雨似有所思的想了一會，嘆了口氣道，「可憐我的剛背金犀還有師兄的巨象了，倒是師妹好了，把陸行鳥停在了外面，不然也是一樣死。」

　　古樂天點了點頭，轉向墨憐星，眼中帶了不少讚許，「要是我們三個的蠻獸都出問題，那些蠻族可能就會懷疑我們了，師妹還是你仔細些，我都沒有想到。」

　　墨憐星微微一滯，「我……我是無意的。」

　　「不管有意無意，總之走到這一步，我們的運氣還算不錯了。」丁雨失落了一陣，很快又振奮起來，「嘿嘿，那些蠻族現在把我們當兄弟，我們也可以放心的去探查情報了。」

　　古樂天想到那些蠻族對他們的態度，不自覺的微笑起來，「對，這的確是好事。」

　　丁雨想了想，疑道，「對了，師兄，那蠻紋是什麼？還有，那顆血珠？」

　　古樂天看了看手中的血珠，微微搖頭，「蠻族血珠，大祭司才能凝聚出來，看似小小一顆，其中卻蘊藏了一整只蠻獸的血肉精華，而且極為純淨，就和我們的丹藥差不多，不過血珠只有蠻族才能使用，修仙者用了有害無益，還可能爆體而亡，至於蠻紋，解釋起來就有些長了……」

　　他頓了一會，緩緩道，「簡單的說，蠻紋就是蠻族祭司身上的紋身，但這紋身並不是裝飾，它對蠻族極為重要，這麼說吧，之前沒有蠻紋的蠻族，根本就和普通妖獸差不多，不值一提，而自從蠻紋出現以後，十萬大山的蠻族就變得強大起來了，足可和修仙者分庭抗禮。」

　　丁雨愣了愣，「這麼重要啊？」

　　「對。」

　　古樂天頗顯凝重，「以前的蠻族雖然也有強悍的體魄，但他們根本不知道如何利用，光憑力氣撕咬打鬥，如何能強大？而蠻紋的出現改變了一切，各式各樣的蠻紋，能夠激發出真正的蠻之力，發揮出各種不同的效果，比如變身猛獸、力量速度增強、召花引霧、頭腦的加成等等，簡單的說，原本的蠻族就是一塊高階材料，而蠻紋讓這塊材料變成了法寶。」

　　丁雨似有所悟，「是這樣麼？難怪那些蠻紋看上去就和我們用的符紋差不多，看來效果也差不多了？」

　　古樂天笑著點頭，「師弟說得對，差不多就是這樣，蠻紋使得蠻族能夠更好的利用自己的先天條件，也因此變得越來越強大。」

　　丁雨還有疑惑，「蠻紋，是生來就有的，還是後來加上去的？」

　　「當然是後天加上去的。」古樂天緩聲道，「蠻族的大小部落裡都有一種職業叫做刻紋師，通常由部落裡智慧最高的蠻族們來擔任，他們要做的，就是幫每一個有成為祭司可能的蠻族雕刻蠻紋，刻紋師是一個部落裡最重要的人物之一，他往往能決定一個部落的興衰，可能比部落的首領還要重要一些。」

　　丁雨不解道，「啊，這不就和我們修仙者的器師一樣麼，會那麼重要？」

　　「以前我也這麼覺得，但看多了典籍就知道，成為刻紋師比器師要艱難得多。」古樂天輕輕嘆了口氣，「器師往材料上篆刻符紋，許多符紋都是傳承而來，可以相同，哪怕材料或有差異，做出來也能發揮出法寶的效果，而刻紋師很不同，他們是在蠻族身上雕刻蠻紋，每個蠻族都是不同的，那麼蠻紋也不可能相同，因為相同的蠻紋在不同的蠻族身上不會起效，而一個蠻族一生只有一次雕刻符紋的機會，一旦蠻紋錯了，就算再好的資質也是白費。」

　　丁雨怔了怔，「難怪，那些忽而兄弟身上的蠻紋，全都是不同的。」

　　古樂天繼續說道，「沒有相同的蠻紋，刻紋師要根據每個人的資質設計出不同的蠻紋，然後再把這些蠻紋完好無損的雕刻到各個蠻族身上去，中間不能有一點差錯，只有高階的器師為了好材料才會這麼做，而每一個刻紋師都必須這麼做，因此，刻紋師不止是器師，更是部落裡所有蠻族的老師，蠻之力的啟蒙者，一個好的刻紋師，能夠改變一個部落的命運，使部落變得強大，而許多差的刻紋師，會讓自己的部落走向毀滅。」

　　「我懂了。」

　　丁雨點了點頭，忽然冒出一個想法，「這麼說，要消滅蠻族，只要消滅蠻族刻紋師就好了？」

第1251章 交換蠻獸

　　「許多人都這麼認為，也有不少人都這麼試過，但是……」

　　古樂天搖了搖頭，神色頗顯鄭重，「刻紋師智慧極高，本身的實力絕對不弱，而且他們都是蠻族部落裡的重中之重，保護得極為嚴密，部落裡的眾多蠻族全都會用生命去守護他們，這麼說吧，你能消滅部落裡的刻紋師，也就能毀掉整個部落。」

　　「這樣麼，還是我想多了啊。」

　　丁雨自嘲的笑了下，「師兄，我們去看看其他部落吧，打聽一下萬神祭典的情報。」

　　古樂天點點頭，「嗯，難得的機會不能錯過，走吧。」

　　墨憐星忽然道，「兩位師兄，我們分開行動會不會好點？」

　　古樂天想了想道，「師妹說的也對，分開更容易打探，不過要注意安全，看到大祭司要格外小心，那些神力……就不多說了。」

　　「師兄，我們知道了。」

　　兩人一起答應，幾人分散開來，往各個部落裡行去。

　　德比爾山很大，山腳下圍滿了石屋，石屋裡都是從十萬大山各地趕來的各個部落的祭司。

　　此時，一座很大的石屋裡，聚集著數以百計的蠻族祭司，他們圍成了一個圈子，而圈子中心，卻是化成了洛白馬的周舒，還有青雀。

　　「別急，慢慢來，都有都有。」

　　周舒帶著笑臉，不住的吆喝著，就像一個正在兜售貨物的小販。

　　也不是像，根本就是，他面前擺著一副灰不溜秋的籮筐擔子，而周圍所有蠻族的目光也全都凝在這兩個籮筐裡面。

　　那些目光熾熱，如一團團火。

　　「這麼多髓珠啊……真想搶過來啊。」

　　「起碼也有幾千顆啊，這個傢伙到底是什麼來頭？」

　　「管他呢，問問怎麼交易再說，我可不要錯過機會。」

　　一位高大的蠻族祭司擠了過來，大聲道，「你這些髓珠，到底要怎麼換？」

　　周舒看著眾人，嘿嘿笑了下，「好說好說，只要拿蠻獸來我就換，越大越厲害的蠻獸，換到的髓珠也就越多，而特別好的蠻獸，我甚至還能拿出血珠來交換。」

　　「什麼，你還有血珠？」

　　有幾個蠻族驚呼出聲，更詫異了，「你一個五等祭司，如何能有血珠？」

　　「就是，光這麼多髓珠就很奇怪了，居然還有血珠，這個洛加部落有那麼多祭司麼，甚至還有大祭司？」

　　「不知道，這個部落我都沒有聽說過，不知道哪裡出來的。」

　　「這次萬神祭典，忽而部落廣召蠻族，只要願意來的部落都可以參加，也的確見到了很多奇怪的部落……」

　　髓珠，差不多等於蠻族部落裡流通的貨幣，用蠻獸裡最珍貴的骨髓凝聚而成，要製造出髓珠並不容易，必須要七等以上的祭司，還需要一些特別的手段，對祭司也有一些損耗，簡單的說，髓珠就和修仙界裡的元石一樣，相當稀有，對大多數蠻族都有很大用處。

　　那高大蠻族將信將疑的看了周舒一眼，在腰間掏了兩下，從當康袋裡掏出一隻五丈大小的蠻獸甩到地上，「你看我這隻蠻獸，能換到血珠嗎？」

　　那蠻獸比他人還要高大許多，三頭六足，小山一樣，似是剛死不久，皮毛光澤亮滑。

　　當康袋是蠻族用來裝物品的袋子，裡面空間不小，類似於修仙者用的儲物袋，但價值要高出許多，只有少數蠻族能夠擁有，據說是用神力煉製而成的，材料是當康獸的毛皮。

　　周舒繞著蠻獸轉了一圈，回到原位，想了想道，「不錯的蠻獸，但是換不到血珠，十顆髓珠可以。」

　　那蠻族祭司眼睛一亮，連連點頭，「好，十顆就十顆！」

　　他急忙忙伸手過來，同時一腳踢出，將那蠻獸提到了周舒面前，他踢偌大的蠻獸就像踢氣球一樣，輕飄飄的不費力氣。

　　周舒點點頭，撿出十顆髓珠拋了過去，伸手一揮，蠻獸被丟到了乾坤袋裡。

　　蠻族祭司拿著髓珠看了好一會，興奮得不能自已，怪叫了幾聲後，忙不迭的跑了出去，也不奇怪，對大多數蠻族祭司來說，能夠增加蠻之力、甚至激發蠻紋的髓珠都是極為難得的，能得到十顆就算是很大的機緣了，不是每個部落裡都有七等以上的祭司，就算有祭司，也未必願意為你製造髓珠。

　　見有人成功換到了髓珠，剩下的蠻族祭司都紛紛簇擁過來。

　　「蠻獸就可以麼，我這也有！」

　　「我也有，我也有！」

　　「我帶了三隻，不夠的話，我的坐騎也可以給你！」

　　蠻族部落大多相隔很遠，路程艱險，彼此少有交易，因此每次大的聚會，蠻族祭司都會帶上許多物品用來交易互換，周舒就是抓住了這樣的機會。

　　人來人去如流水，一隻隻蠻獸，被換成一顆顆髓珠，其中還有一位祭司拿出一隻很高等的稀有蠻獸——猇獸，換走了十五顆血珠，見到真有血珠，而且還這麼多，祭司們的熱情更加高漲。

　　幾個時辰過去，周舒的乾坤袋裡裝了不下千隻蠻獸，堆成了一座山。

　　這讓小滾頗是不滿，那些蠻獸沒有幾隻是他喜歡吃的，卻佔了他的地盤，不時抱怨幾句。

　　時間越來越晚，但人群絲毫也沒有減少的趨勢，周舒想了想，收起籮筐，大聲喊道，「好了，好了，萬神祭典的這些天我都會在這裡，有需要的明天可以再來，放心，髓珠血珠都有，大家也不必著急。還有，如果沒有好蠻獸的話，大家也可以去捕獵一些，不管多少只我都有換的，總不會讓大家吃虧就是。」

　　蠻族祭司們不願散去，直到周舒離開，還在依依不捨的看著。

　　「真要去準備些蠻獸了，我帶來的那些坐騎，應該也能換些髓珠吧？」

　　「坐騎都換了，那你們怎麼回去？」

　　「再抓就是了，機會難得，我現在就回去宰了牠們！」

　　「我可不願意殺坐騎，還是進山去捕蠻獸吧，反正那個洛白馬說了，不是低階的都要，應該能找到不少。」

　　周舒的一句話，掀起了一場屠殺蠻獸的狂潮，在萬神祭典的這段時間裡，也不知道有多少蠻獸遭了殃。

第1252章 召喚巫神？

　　「你換那麼多蠻獸做什麼？」

　　青雀很有些不解，「你不知道麼，蠻獸裡沒有什麼靈氣，對我們修仙者也沒用處，就算是貪食美味，也沒必要那麼多，吃幾百年也夠了。」

　　周舒搖了搖頭，「可不是吃的，青雀，蠻獸也是妖獸吧？」

　　青雀皺了皺眉，「答非所問，蠻獸當然是妖獸。」

　　「那就對了。」

　　周舒神秘一笑，「到時候你就能知道用處了，現在這些還遠遠不夠，我需要更多的蠻獸，現在機會難得，多搜集一些的話，將來自己也能少動些手。」

　　「又是到時候。」

　　青雀撇了下嘴，「這一路上你有好多事情都沒有說清楚，都是到時候。」

　　若是之前，她自然不會去抱怨，不過現在兩人相處已久，她對周舒極為信任，見到周舒隱瞞，也難免生出一絲怨意。

　　周舒想了想，緩聲道，「不是我不說，到時候你肯定會知道。」

　　他收集蠻獸，當然是為了給煉妖壺煉物做準備，無論靈物還是妖獸，煉妖壺都能煉化，至於有沒有靈氣不用在意，對煉妖壺來說根本不是問題，而根據周舒對煉魂的猜測，被煉化的東西越高等就越好，現在能有收集高等蠻獸的機會，他不會錯過。

　　這一點還不是洩露出去的時候，等到收集到了足夠的材料，通過煉妖壺提升了修為，他有了足夠強大的實力，再怎麼說都無所謂，哪怕向世人宣告煉妖壺在他手裡，也不算什麼。

　　「行了，我知道，就等著那天了。」

　　青雀笑著答應，很快就把那些埋怨拋之腦後，「今天我們還要去偷髓珠麼？」

　　周舒點了點頭，笑道，「難得來一趟，這樣有好處的事情不做白不做，而且忽而部落的積蓄實在是太豐盛了，幫他們消化一些也好。」

　　那些髓珠還有血珠，都是從忽而部落的庫藏裡面偷來的。

　　蠻族對髓珠血珠的保護很森嚴，也有大祭司保護，但他們並不擅長陣法，神識也不算強，對周舒來說也就不算什麼，何況還有燕華明這樣的魂修幫手，偷些東西就是手到擒來。

　　說起來忽而部落的髓珠和血珠也確實多，周舒雖拿了許多，卻也不過百之二、三罷了，根本看不出來。

　　用忽而部落的髓珠血珠去換取其他部落的蠻獸，這樣無本萬利的好生意，算是周舒此行的一大收穫。

　　青雀輕輕點頭，「也算是幫了蜀山一把吧，忽而部落收集了這麼多髓珠血珠，想必都是為了對付蜀山而準備的，他們的爭鬥曠日引久，很快就會徹底爆發一次了。」

　　「我也這麼想，不管蜀山這幾個弟子得到怎樣的結果，大戰都不可避免。」

　　周舒顯出幾分思忖，「忽而部落已經等不及了，萬神祭典就是最後的準備，而且現在也是蜀山最為虛弱的一段時間，他們和峨眉的關係還在修復，下一輩的弟子也沒有多少精英。」

　　「說到那幾個弟子，他們也是膽大，就這樣進了忽而部落。」青雀不覺搖頭，帶著一絲冷笑，「現在還能靠蜀山法訣隱藏住，但到了萬神祭典就很難了，忽而部落打算召喚巫神，不管是哪個巫神被召喚出來，哪怕只一點投影，他們都無處遁形，到時候……死了也是自找的。」

　　周舒緩聲道，「就算不是巫神，蠻神裡同樣有偏重於神識的蠻神，也很容易發現他們，不過他們現在還不知道這些，等調查出來後就會知難而退了。」

　　他們早到幾天，以兩人的神識，自然把忽而部落舉行萬神祭典的目的調查清楚了，他們的確是為了蜀山，將各個部落匯聚在一起，準備攻打蜀山，但忽而部落再強大，也無法讓這麼多蠻族部落全都聽命於他們，於是他們用了萬神祭典的名義，讓各個部落前來觀禮，一方面展示武力，讓他們震服，另一方面則是打算在祭典上召喚巫神，然後以巫神的名義來號令各個部落。

　　對蠻族來說，巫神至高無上，能召喚出巫神的部落，自然也有號令其他部落的權利。

　　不過，十二巫神作為祖巫——玄黃世界上諸多種族之祖，蠻族、巫族、桑族等等，無論哪一個都極難召喚出來，運氣和實力缺一不可，而最重要的就是運氣，忽而部落打算集合部落裡的大多數祭司，在祭典期間不斷召喚蠻神，以數量取勝，希望謀得那極小的機會，成功召喚出一個巫神。

　　萬神祭典，雖然說肯定沒有一萬個蠻神，但上百個卻有可能，這樣的盛大祭典，在蠻族歷史中也是少有的。

　　青雀似有所思，「看來你不打算提醒他們？」

　　周舒搖頭，「總不能什麼都告訴，那他們就不用做任務了，這些他們自己也能探查出來。」

　　青雀想了想道，「如果他們知道了，卻還不願意走呢？」

　　周舒不覺笑了起來，「知道了，他們的任務就完成了，難道他們還想破壞祭典，阻擾蠻族召喚巫神？」

　　青雀顯出一絲鄭重，「他們可能真有這樣的想法，尤其是那個丁雨，你要注意點。」

　　周舒淡然道，「如果還不走，我就把他們帶走，總不能影響到我的事情。」

　　「對。」青雀輕輕點頭，微笑道，「看起來你沒有幫助蜀山的想法啊，要是我們合力的話，也許能破壞祭典，讓他們召不出巫神，你知道，只要你願意做，我一定會跟你的。」

　　「不用，這是他們南瞻洲內部的事情，我們沒必要攙和進去。」

　　周舒搖了搖頭，緩聲道，「就算他們招出了巫神，也不可能攻下蜀山，蜀山這樣的大門派，底蘊不知道有多豐厚，而適當的磨難，還能幫助蜀山後輩成長……他們之所以陷入衰弱，就是因為太安逸了。」

　　青雀看向周舒，帶著一抹輕笑，「那你還是向著蜀山的嘛。」

　　周舒微微一笑，「也不止是蜀山，天劍、峨眉都是這樣的問題，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我也不是向著他們，而是他們對我很有用，在不久後的將來。」

　　「將來，你不知道說過多少次將來了，每次你說的時候都讓我感覺到一種強大的自信，彷彿那將來一定會實現，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我……很期待。」

　　青雀注視著周舒，眼神泛出許多嚮往，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第1253章 猶豫不決

　　古樂天等三人，聚在一起，神色有些陰鬱。

　　丁雨緩緩道，「師兄，師妹，你們也打聽到了吧？」

　　古樂天眉頭緊鎖，凝然道，「萬神祭典原來真是針對我們蜀山的，而且這所謂的萬神祭典，也真的會喚出不少蠻神，他們甚至還想召喚出巫神，利用祖巫的名義來命令這些部落對付我們蜀山。」

　　丁雨頓足道，「這下麻煩大了，這麼多部落啊。」

　　墨憐星輕輕頜首，「十萬大山裡的蠻族向來是一盤散沙，即使部落再多，對我們蜀山也造不成什麼威脅，但是，如果他們全都聯合起來，擰成了一股繩，就算是我們蜀山，也很難抵擋得住。」

　　「是啊，如果每個部落都召喚蠻神出來，小的幾個，大的幾十個……」

　　丁雨神色微震，沒有再說下去，他想說的是，到時候只怕整個蜀山都會變成血祭之地，無處可逃。

　　古樂天輕嘆口氣，「真是想不到，忽而部落出了能人麼，居然知道聯合其他蠻族。」

　　幾人都知道問題的嚴重性，心中蓋了層厚重的烏雲，也掩飾不住，在眼神中流露出來。

　　古樂天想了想，緩聲道，「我們要盡快回去，把這件事告知蜀山，讓長老們早做準備。」

　　「不好。」

　　丁雨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正聲道，「等長老做定奪就晚了，我們應該趁這個機會，破壞他們的祭典，讓他們無法召喚出巫神！」

　　「你瘋了麼？」

　　古樂天看向丁雨，臉色異常嚴厲，「萬神祭典裡起碼有千名祭司，我們三人怎麼破壞？而且，我們要是再停留下去，耽誤了時間不說，到時候他們召喚出蠻神來，看出了我們的蹤跡，我們想走都走不了了！走不了是小事，但這樣的消息不能傳遞回去，我們就罪不容赦！」

　　丁雨固執道，「如果我們能破壞掉祭典，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而且，不是還有長老在麼？他可以通知宗門啊，說不定還會幫助我們破壞祭典。」

　　「師弟，憑我們幾個，是不可能破壞掉祭典的！」

　　古樂天也吼了起來，「至於長老，沒有見到的事情就不要當成真的，萬一不在呢？何況就算有長老在，我們也不可能破壞祭典。我們打探得很清楚了，雖然其他部落沒有派出大祭司來參加祭典，但光是忽而部落，就有超過五位大祭司，五位大祭司，你還想在他們的護衛下破壞祭典麼？」

　　丁雨只是搖頭，像是什麼都聽不進去了，「師兄，我只覺得，我們絕不能錯過機會，一定要想辦法破壞祭典。他們不能召喚巫神，也就無法聯合起來，我們蜀山也不會有危險。」

　　古樂天看了丁雨幾眼，恨不得一巴掌打醒他，但想了想還是放下了手，緩聲道，「既然你不聽我的，我也沒什麼好說，按照之前商量的來，一旦出現了大的分歧，三人一起決定，少數服從多數。」

　　丁雨低哼一聲，看向墨憐星，「墨師妹，你說，該如何做？我們要畏縮逃跑，還是當個英雄？」

　　墨憐星微微一滯，「我……」

　　其他兩人各執一詞，而她成了最關鍵最重要的一票，她可以決定三人的命運，這種情況她從未遇到過，一下失了主張，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時候，她多麼希望能再次聽到周舒的聲音，好指引她方向，和過去幾次一樣，只是她等待了好一會，那聲音始終沒有出現。

　　她看向兩人，「我……」

　　兩人也凝視著她，眼中都是期待。

　　憋了一會，她猶豫著道，「我……我覺得還是要多考慮一些時間，想清楚了再說，兩位師兄，你們也可以多想一下。」

　　丁雨搖搖頭，「時間容不得我們多想。」

　　古樂天也一反常態，逼迫墨憐星做決定，「師妹，你早做決定，不要遲疑，說什麼都行，以你為準！」

　　墨憐星蹙起了眉，「我……想一個時辰總可以吧？」

　　丁雨想了一會，「好吧。」

　　古樂天也冷靜下來，點點頭道，「好，那就一個時辰。」

　　墨憐星鬆了口氣，「兩位師兄，我找個清淨的地方，這裡太鬧。」

　　也沒等他們回答，墨憐星走出人群，往偏僻處行去，此時她心中如打鼓一般，上下忐忑，一向習慣了遵從師長，忽然要做這麼重大的決定，實在很難。

　　「唉……」

　　「要是留下來破壞祭典，不管成不成功，我們三人多半都活不了，蜀山失去了作為希望的我們，也得不到蠻族要進攻我們的消息，那就損失太大了……古師兄的話是對的。」

　　「可是，丁師兄的話也不無道理，萬一我們成功了呢？我們三人死了，卻能讓蜀山保持安寧，而且……要是我們沒死，甚而得到了什麼機緣，生死關頭是最容易突破的……」

　　「真不想做選擇啊……」

　　過去的毛病又犯了，穩固了的心境再度動搖起來，想著想著，她不知不覺的越走越深，心中只是念道，「周舒，你為什麼不說話了呢？」

　　此時，周舒和青雀從部落聚集地出來不久，正往大山深處走著。

　　走到一處密林前，身後和左右，起碼出來了二十位蠻族祭司，團團將他圍住了。

　　「終於出來了呢。」

　　青雀一聲輕笑，若無其事的看著周舒，「比我預料得還早一些，真是等不及了。」

　　周舒神色淡定，跟著笑道，「到哪都有偷搶騙的，十萬大山和修仙界也差不多，呵呵。」

　　他們在德比爾山下展露了那麼多血珠髓珠，自然勾出了許多心癢難耐的人，但那裡有忽而部落守衛，其他部落祭司不敢搶奪，而一旦他們到了人跡罕至的地方，那些蠻族也就會跳出來。

　　而周舒他們顯然是故意往這種地方走的，就是希望把覬覦他們髓珠血珠的蠻族引來，好好教訓一番，當然，這些祭司的坐騎還有當康袋等等，也要全部收下，當作衝動的懲罰。

　　這也是交換蠻獸的一種方法。

　　一名祭司迫不及待的衝了上來，高聲喝道，「兀那洛白馬，把你的血珠全都交出來，饒你不死！」

　　邊上的祭司們也不甘示弱，一個個的呼喝著靠近，把周舒和青雀圍在當中。

　　「你們想做什麼！」

　　一聲厲雷般的怒吼，從身後的密林中傳出，樹木登時倒了一大排，一名高大的蠻族出現在眾人眼前。

第1254章 忽而象

　　吼聲如炸雷，打得圍上來的祭司們面色一白，禁不住往後退了幾步，都往聲音的來源看去。

　　那是一名異常高大的蠻族，起碼也有三丈五高，即使在蠻族中也格外突出，人高大不說，他坐下的坐騎更加高大，身長超過十丈，高過五丈，每次抬步都如同地震，震得地面不住晃動。

　　被那蠻獸吸引住了，看了幾眼，眾蠻族驚呼出聲。

　　「角猛獁？！」

　　「不是早就滅絕了麼？幾萬年都沒有見過了？」

　　「蒼神啊，角猛獁可是巫神祝融的坐騎，他到底是誰？」

　　周舒和青雀抬目看去，也有一絲驚疑。

　　青雀訝道，「雙牙如鉤，長毛似槍，全身堅甲厚如城牆，頭頂一隻三丈長角，如衝鋒撞角，鋒銳無比……真的是角猛獁，傳聞中十二巫神之一祝融的坐騎。」

　　像是想到了什麼，周舒眼中顯出一絲好奇，「聽說這坐騎對修仙者也很有用處？」

　　青雀點了點頭，「是啊，角猛獁是上古蠻獸，算是特別的異獸，修仙者自然也可以利用，尤其是那支長角，幾乎無須煉製銘紋，取下來就是一件高階法寶，若是完整的將異獸精魂融入角中，九成九的是極品法寶。」

　　周舒似有所思，「看他的實力是九等祭司，在忽而部落中地位也不算很高吧，居然能有這樣稀罕的坐騎……有些奇怪。」

　　青雀想了想道，「難道是部落裡的刻紋師？」

　　「很有可能，畢竟刻紋師是蠻族最重要的職業……」周舒眼中還有些疑惑，「只是，你看看他自己的蠻紋。」

　　那蠻族幾乎全身赤果著，顯出如岩石一般的肌肉，蠻紋自然也顯露出來，只那蠻紋絲毫也不複雜，只是幾根簡單的線條，從頭到腳，直來直去，和其他蠻族大相逕庭，看上去，就像小孩隨手畫的，根本就不像能激發蠻之力的蠻紋。

　　「也許是，特殊的蠻紋吧……」

　　青雀也不知道，「蠻紋的種類太多了，他既然能到九等祭司，實力總不會太差。」

　　兩人議論間，那蠻族已經走到了圈子中間，看著有好幾里，但對這樣的坐騎來說，也不過是幾步路罷了。

　　他站在坐騎之上，高高在上，環視了一眼，高聲喝道，「敢在部落裡搶奪同族的財物，你們好大的膽子！」

　　聲勢驚人，許多蠻族祭司都生出退意，也有捨不得離開的，盯著那蠻族，「你，你是誰？」

　　蠻族低哼一聲，雙手微抬，角猛獁忽然站立起來，又狠狠的踏了下去。

　　轟——

　　隨著角猛獁的落下，地面陡然裂開了幾道大縫，那發問的幾位祭司正在裂縫之上，立足不穩，直接跌了下去。

　　看著雙手扒在地面上不住掙扎的祭司，他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你們也配我的名字？」

　　這蠻族立在角猛獁上，神態威嚴，有若天神一般，一些蠻族已經在瑟瑟發抖了。

　　「我，我知道了……！」

　　有人似是想到了什麼，神色越發驚惶，「他，他是忽而象！」

　　「忽而象？」

　　一位祭司面色一滯，「難道，就是那個萬年難遇的天才忽而象？據說是十萬大山裡最強大的九等祭司，有些大祭司都不是他的對手？」

　　「沒錯……這次萬神祭典，忽而部落最重要的三個喚神者之一，也是最有希望召喚出巫神的祭司。」

　　「原來就是他，難怪會有角猛獁……」

　　「很早以前，各個部落裡都有傳聞，說忽而象七歲時就收服了一匹上古蠻獸，並以此為名，看來就是他，而那蠻獸就是這隻角猛獁……唉，同是九等祭司，差別怎麼這麼大呢。」

　　蠻族們一邊議論，一邊畏縮得往後退去。

　　想打劫，卻遇到了忽而部落的人，還是忽而部落最強大的人之一，不逃還等什麼。

　　沒過一會，在場的祭司們逃得一個不剩，還有一些之前躲在邊上想趁亂佔些便宜的，也忙不迭的逃走了。

　　忽而象拍了拍手，之前還威風凜凜的角猛獁立刻回過身，伸出長鼻趴在地上，溫順的如同一隻小羊。

　　忽而象踩著階梯一般的巨象長鼻，緩步走到周舒和青雀面前，伸出了手臂，做了個往下斬落的姿勢。

　　周舒微微一滯，這些天來，他對蠻族瞭解很多，自然明白這個手勢的意義，在忽而部落裡，這樣的手勢就是挑戰的意思。

　　忽而象趕走了其他祭司，卻要向自己挑戰，他實在不解，青雀也是一樣。

　　周舒神色淡然的看著忽而象，緩聲道，「為何？」

　　忽而象伸手指了指周舒的衣服，緩緩道，「你，拿了我的髓珠，那顆髓珠是我做的。」

　　周舒神色一怔，頓時明白過來。

　　他交換蠻獸後，還剩下了一顆髓珠，就隨手放在了身上，沒想到卻被認了出來，髓珠和血珠都是蠻族祭司自己製作的，難免殘存著一絲本人的氣息，而忽而象就是感覺到了這絲氣息。

　　明白過來後，他不覺有許多訝異。

　　要知道他和青雀拿髓珠血珠的時候，都是特意從最裡面的藏得時間最長的那些裡面挑的，哪裡能想到，幾百萬顆髓珠，居然就拿到了忽而象做的那一顆，而巧不巧的，賣剩下的也就是這一顆。

　　十萬中無一的事情，就這麼湊巧的碰上了。

　　如果過幾天以後再來看這件事，他會覺得更加巧合，億萬中無一，因為忽而象幾乎從來不做髓珠，成為祭司以來總共只做了三顆，其中二顆在他自己手上，另一顆就在周舒那裡。

　　忽而象看著周舒，一字一頓的道，「你從哪裡得到的，我不管，但拿我的東西，就要證明你有足夠的資格擁有它，如果你勝了我，我會給你更多，如果你輸給了我，就要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好。」周舒也不解釋，言簡意賅的答道。

　　忽而象顯出一絲驚愕，看了周舒一會，不自覺笑了起來，「很好，很好，跟我來！」

　　周舒的反應，在他看來很是奇怪，一個五等祭司，居然接受了九等祭司的挑戰，還接受得這麼欣然爽快。

　　要知道，他的本意只是想嚇壞這個小偷罷了。

第1255章 華米絲湖

　　忽而象在前面開道，路越走越寬闊，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在一片小湖泊前停住了。

　　那湖泊水質極清，彷彿空氣似的，根本感覺不到那是水，一眼就可以看到深達數十里的底部，底部覆著一層厚厚的圓潤的黑沙，水中也看不到一隻魚，甚而連水草都沒有。

　　周舒和青雀微微一滯，忍不住駐足觀看。

　　青雀不由搖頭，「也太清澈了吧，一點渾濁都沒有，就算洞天福地也未必有這樣的水……」

　　周舒亦有同感，他也去過不少洞天，但這樣的水也是第一次看到，「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誠不我欺。」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

　　忽而象轉過頭來，看了周舒一眼，頗顯讚許，「這句話很有意思，是你悟到的？」

　　周舒笑了笑，「出自人類的書籍，我只是感慨一下。」

　　「人類修仙者，真的有很多值得我們學習的地方，我也看過許多人類修仙者的典籍，如果他們和我們不是有那麼多仇怨，我還真想去……」

　　忽而象搖了搖頭，似是把什麼古怪的想法從腦中驅趕了出去，轉向周舒道，「其實這裡之所以沒有魚，和清澈也沒有什麼關係，而是這裡的湖水太可怕，根本不可能有魚或是別的什麼東西生存。」

　　「哦？」

　　周舒有些疑惑，他看湖泊裡雖然沒有靈氣，但也沒什麼別的東西，似乎不應該可怕。

　　忽而象看出他的疑惑，神色微凝，抬手凌空一抓，遠處的一隻蠻獸直接被他抓到了手裡，那蠻獸身長也有一丈，模樣也頗是凶悍，但被他捏住了脖頸後，動也不動，眼中滿是哀求，像是一隻乞憐的羊羔。

　　忽而象也不多說，一揮手，將那蠻獸丟入了湖中。

　　撲通一聲，蠻獸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後，立時沒了聲息，眼睜睜看著的周舒禁不住心中一震，而青雀亦感覺不可思議，不自覺的摀住了嘴。

　　那蠻獸在湖水中直接溶解掉了，不過三息的時間，就化為烏有，什麼都沒有剩下，而湖水依然清澈如舊。

　　「看到了沒？」

　　忽而象轉向周舒，笑了笑道，「你是第一次來忽而部落吧？」

　　周舒點了點頭，「正是。」

　　「那你不知道也不奇怪，這樣的湖泊在忽而部落裡有幾處，它們都有一個名字，叫做華米絲湖。」忽而象指著湖水，緩緩道，「華米絲，在忽而部落裡就是死亡的意思，華米絲湖就是死亡之湖。」

　　周舒淡淡一笑，「我知道，德比爾就是神詆的意思，我來了幾天也有些瞭解忽而部落的語言了。」

　　「幾天就知道了麼？」忽而象看了周舒一眼，有一些訝異，「像你這樣的蠻族真的很少見了，學習其他部落的語言可是一件很難的事情，我們部落裡的大多數祭司就根本不會其他部落的語言。」

　　「呵呵，那也不算什麼。」周舒笑了笑，若有所思，「華米絲湖，意味著進去就會死，那為什麼呢？」

　　忽而象顯出幾分凝重，「因為其中有極為濃烈的死氣，幾萬年來，德比爾山作為我們忽而部落的神山，每年每月都有無數祭司在這裡祭祀，無數蠻獸都死在山上，牠們造成的死氣不斷沉積下來，就形成了華米絲湖。」

　　周舒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想想也是，蠻族最重祭祀，每天都要殺死許多蠻獸祭神，而這神山上殺死的蠻獸不計其數，這死氣累積下來，就算是太陰山脈也無法相比，不過他還是不太理解，為何這沉積了死氣的湖水如此清澈，而不像太陰山脈那樣，全都是烏黑的，比如鬼泉等等，這很不合常理。

　　他想了想道，「其他地方也有這樣的湖泊，為何這裡的卻不一樣？」

　　「這個……我也不太明白。」忽而象摸了摸頭，緩聲道，「據說在幾萬年前，華米絲湖的水都是黑漆漆的，上面還飄著一層厚重的黑煙，看起來很恐怖，族人都不敢接近，萬一掉進去就會損失不少血肉精元，後來這湖水竟漸漸的變清了，族人還以為不再有死氣，可以下去了，但哪裡知道，更可怕了，損失的不止是血肉精元，根本連性命都難保住……」

　　他嘆了口氣，「好看的東西未必是好的，反而要更加警惕，我想，這是巫神想要教給我們的道理。」

　　周舒似有所悟，「哦……」

　　青雀在一旁低聲傳音，「看起來像是物極必反，烏黑到了一定程度反而變白了，但本質全沒有改變，反而變本加厲，修仙界真是無奇不有。」

　　周舒點了點頭，「但能到這一步，這裡的死氣該有多濃啊，甚至連我們都無法感知出來，死氣完全融入到水裡去了，這裡的水就是真正的死水，比鬼泉還要可怕。」

　　青雀顯出幾分凝重，眼中亦有寒光閃過，「他把你帶到這裡來決鬥，莫非是想把你沉在這湖裡，太歹毒了吧？一會我殺了他。」

　　「不用，他如果這麼想，剛才就不會這麼清楚的解釋出來了，直接把我們騙進去不是更好。」周舒淡淡一笑，「我看他很有趣，和其他蠻族並不一樣，知書達理，也不是嗜殺之人，感覺倒是不錯。」

　　青雀瞪了他一眼，「你啊，莫非又想從這個蠻族那裡得到些什麼，洛白馬那的蠱道學完了？」

　　「知我者青雀也。」

　　周舒微微一笑，輕輕點了下頭。

　　忽而象轉向兩人，緩聲道，「我帶你們到這裡來，是因為這裡是我修煉的地方，不可能有別人在，我們的決鬥也不會有人打擾，現在，可以開始了。」

　　「好。」

　　周舒淡淡的應著，往後退開了數十丈，青雀則遠遠的走到了一邊，她沒有什麼擔心，九等祭司雖然不錯，但也不可能是周舒的對手。

　　忽而象走下角猛獁，揮手將角猛獁趕開，朗聲道，「你不用多心，你是五等祭司，我也用當初我是五等祭司的狀態和你交手，這樣最為公平，無論勝負，誰也不會有怨言。」

　　周舒微微一愕，隨即嘴邊泛起一絲笑意，「好。」

　　這個蠻族的行事很合他脾胃，似乎真的很有趣啊。

第1256章 無心插柳

　　半個時辰後。

　　周舒和忽而象相對而立，兩人中間，有一個數十丈深數百丈寬的大坑。

　　「哈哈哈，好爽快！」

　　忽而象一聲大笑，指著周舒道，「白馬老弟，你很不錯，我輸了！」

　　這一戰，打得酣暢淋漓，不知覺中，兩人的關係也被拉近了許多。

　　「不對，應該是平手才對。」周舒搖了搖頭，「這半個時辰，你我不分勝負。」

　　忽而象擺了擺手，「不分勝負便是我輸了，你是五等祭司，我是九等，而且是我提出的挑戰，不用多爭，輸了便是輸了，那顆髓珠是你的了，我不會追究來歷，不會多問一個字。」

　　周舒微微笑著，「好吧，那就多謝象兄了。」

　　「謝什麼謝，理所應當。」忽而象皺了皺眉，大步朝著周舒走近，伸出手指頭用力拍了下周舒的肩膀，「我從來沒有打得這麼爽快過，如果有機會，不妨多來幾次。」

　　周舒點了點頭，眼中也有一絲期待，「好說，在離開之前，我隨時恭候。」

　　說起來他也願意和忽而象打，忽而象就相當於一個煉體到了極致的體修，那種拳對拳、肉對肉的較量產生的快感，是在其他修仙者身上找不到的，當然也不止是感覺，和高手較技，他對煉體有了更多的感悟。

　　「好。」

　　忽而象顯出許多喜悅，大力點頭，似是想到了什麼，快步往湖邊走去。

　　他走到湖邊，忽然伸手一抄，那湖水猛烈的激盪起來，突然飛出幾道水柱朝他射去。

　　忽而象大吼一聲，擋在水柱之前，瞬間就被水柱澆了個透。

　　周舒神色一怔，「啊？」

　　青雀也是疑惑滿臉，他們親眼所見，湖水中的死氣那麼濃烈，根本碰都碰不得，忽而象這是要做什麼？

　　被裹在水中的忽而象，周身的蠻紋忽然發出光來，瞬間輝耀，灼熱的氣息瀰漫開來，周圍的溫度提升了好幾十度，不幾息間，只見一陣陣白霧從他身上冒出，水氣也漸漸消散無蹤。

　　青雀低聲傳音，「似乎是一種修煉的法門？」

　　周舒點頭，「看起來是，用這樣的死氣修煉，我現在知道他的煉體功夫是如何來的了……難怪他的實力會那麼強悍，九等祭司，但看他的年齡，可能也就比我大一點吧。」

　　「死氣修煉……恐怕只有蠻族才敢這麼做吧？」

　　青雀微微搖頭，有些不自覺的敬佩。

　　忽而象轉過身來，抖了抖身體，發出一聲滿足的長嘯，神清氣爽的朝周舒走了過來。

　　周舒緩聲道，「象兄，你在修煉？」

　　忽而象點了點頭，「算是吧，有一次我無意中碰到了這裡的水，死氣入體，頓時有一種立時就要死去的感覺，在這種將死未死的感覺之中，我特別的痛苦，但我將那些死氣驅除後，卻變得格外的舒暢，沒有什麼事情能與之相比，同時身體更有不少增進……」

　　他笑了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後來我有些上癮了，平時都用這裡的湖水修煉，效果很好，尤其是在大戰之後效果更為明顯，剛才我有些忍不住了，所以就來洗了一下。」

　　他看向周舒，忽然道，「白馬老弟，我覺得你也可以試一試。」

　　周舒神色微凝，「需要什麼特殊的技巧麼？」

　　說起來，他還真有不少興趣，借用死氣煉體，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完全就是在地獄中掙扎，但既然忽而象能夠做到，他也沒道理不能做到，如果可以的話，他沉寂已久的煉體便可以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了。

　　人的體魄潛能是有限的，在當前的境界裡，周舒已經把自己的肉身發揮到了極限，也需要一次突破。

　　眼下就是個機會。

　　「技巧……」忽而象顯出一絲沉吟，隨即搖了搖頭，「好像沒有，不怕死就好了。」

　　周舒應道，「那就好，等我準備好了就來試試。」

　　看忽而象的樣子他不會說謊，應該是沒有特殊的技巧，值得一試，不過試之前，他會做好足夠的準備。

　　忽而象笑了起來，「好！你隨時來都可以，在忽而部落裡除了我沒有人來華米絲湖，現在多了白馬老弟，我多個伴，還可以隨時較量一番，哈哈哈。」

　　周舒微笑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兩人相談甚歡，頗有相見恨晚的感覺，一個蠻族一個修仙者彼此意氣相投，也是難得，當然，周舒知道忽而象是蠻族，忽而象卻不知道周舒是修仙者。

　　忽而象轉頭看向湖邊，眼中帶著些遺憾，「可惜這裡的死氣還不夠多……」

　　周舒訝道，「這裡的死氣還不夠多，難道還有更多的？」

　　忽而象轉向周舒，認真道，「是啊，等過幾天萬神祭典開放，我要去德比爾山的華米絲湖去，那裡的死氣更多，也更好。」

　　「德比爾山裡也有這樣的湖？」

　　忽而象點頭道，「不錯，德比爾山中間有一座極大的華米絲湖，那裡死氣才是最多的，可惜神山平日只對大祭司開放，我只有等到萬神祭典才有機會去那裡，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我也不一定會參加那個萬神祭典……召那麼多部落來，沒意思……」

　　看向周舒，他帶了不少歉意，「對不住，白馬老弟，我不是在說你。」

　　周舒搖頭，「沒事。」

　　忽而象想了想，帶了些笑意道，「說起來，那座華米絲湖與眾不同，在它的湖水還是烏黑的時候，發生過不少奇異的事情，原本平靜的水面，偶爾會生出很大的漩渦，而透過那些漩渦，依稀能看到湖底有一道奇異的藍色大門，像是用最美麗的珠寶砌成的，光彩照人，有些族人下去查看過，但卻什麼也發現不了……」

　　聽到這裡，周舒面色一滯，忽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青雀的聲音適時的響起，「聽他說來，那門戶似乎是秘境的入口……」

　　「是的，九成是。」周舒的傳音帶著不少激動，「難道，那德比爾山上的華米絲湖就是我們要找的地方？」

　　「很可能是的！」

　　青雀興奮起來，「玄湖之底，只進不出，傲來國士，永鎮魔猴，你記得這十六個字吧？忽而象也說了，華米絲湖的湖水原來是烏黑的，只是這幾萬年才變清，從時間上來說正好對得上，這華米絲湖，肯定就是修仙者說的玄湖！也就是說，傲來國花果山遺跡很可能就在華米絲湖底！」

　　「我也這麼想。」

　　周舒眼中閃過一道明亮的光，「有心種樹不成林，無心插柳柳成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