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仙界贏家 作者：竹衣無塵（已完成）

第2657章 多謝先生

　　見周舒神色，穆王微嘆口氣，「很難吧？」

　　周舒淡淡一笑，「我不明白，穆王為何找我提這個要求？在下說到底也只是個金仙，以穆王的實力和人脈，找一些混元金仙來做這件事也可以吧？」

　　「呵呵呵。」

　　穆王笑了起來，「閣下是在試探我的誠意嗎？」

　　周舒搖頭，「不，我很認真的。」

　　穆王點點頭，緩聲道，「原因也很簡單，第一我很認可金璇，從玄黃界來的他，修為雖低，但各方面的見識都在其他金龍子弟之上，這也是他成為第三順位的原因所在，而他卻說，他的才能不足你的百分之一，閣下能讓一個天生高傲的龍族說出這種話，就足以證明你的不凡，遇到這樣的難題，我不倚重你，還能倚重誰？」

　　周舒微微搖頭，「金璇他說的有些過了。」

　　「是閣下太謙虛了。」

　　穆王凝聲道，「第二個原因，也不怕你說，我找過至少十個人，其中三個都是混元金仙，他們全都拒絕了，九個說我根本不可能做到，還有一個說龍族想要學我輩大道，就是癡心妄想，仙界傳承豈能落入龍族之手？就算我能做到他也不會教我，呵呵。」

　　周舒似有所思，「原來如此。」

　　穆王注視著周舒，「我知道閣下和我一樣，心裡沒有什麼門戶之見，種族之別，除非你不是玄黃界上的那個人皇，那麼，我不找你還能找誰呢？冒昧的再說一句，之前我仔細觀察過你，你身上至少凝聚著上十種不同的法則之力，光這一點，就是我見過的所有仙人沒法比的，我相信，只有你才能做到這一點。」

　　與他目光相對，周舒感覺到其中那吃果果的熾熱，禁不住心神微震。

　　這份求知的渴望，他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見過了，上次還是函若求他教靈魂法則的時候，出於知識的尊重，周舒向來都無法拒絕這種渴望，而對他來說這也是一種難得的滿足。

　　噹——噹——噹——

　　穆王臉色不變，「沒事，屬下有急事找我，閣下不用在意。」

　　周舒沉聲道，「若是有事，還是先去辦了的好，別出了什麼問題。」

　　「我等閣下的答覆，真實之影會過去的，沒有什麼事比眼前的事更重要。」

　　穆王搖了搖頭，肅然道，「忘了告訴閣下，如果閣下答應，無論成與不成，我都會以國師之禮對待閣下，今後也會稱呼閣下為先生，閣下有什麼要求，只要合理我都會盡力做到。」

　　周舒頓了一會，緩聲道，「好吧，我會盡力試試，不過我也有要求的。」

　　「多謝先生！我說過，先生可以提任何要求。」

　　穆王霍然站身，對周舒鄭重的行了一禮，「我現在有事要出去，很快就回來，先生只管想，想到什麼要求都可以說。」

　　說完就走出去了，周舒搖搖頭，獨自品嚐美食。

　　穆王對他的重視，從兩人相遇的第一面周舒就感覺到了，到現在連先生都叫出來了，他自是沒法拒絕，更重要的是，穆王的兩個要求對周舒一樣很有用，如果只是要周舒白耗精力，他早就不坐在這裡了。

　　過了約莫一個多時辰，穆王才回來。

　　他淡淡的道，「沒事，一群人鬧事，很快解決了。」

　　「沒事就好。」

　　周舒輕輕點頭，心下不以為然，鈴聲示警，得到答覆立刻就出去處理，還用了這麼久，如果不是故意做給周舒看的，那就一定有大事發生，他緩聲道，「穆王這裡太繁華了，人太多就容易鬧起來。」

　　穆王頗顯感慨，「繁華談不上，人確實是很多。」

　　周舒笑著道，「我剛進許昌界的時候，看見有許多修行者還有各式各樣的種族在，還以為這裡是仙城呢。」

　　穆王搖了搖頭，「先生，我起初是想往這個方向發展，但做不到，雖然我盡量撇清和龍族的關係，但來自仙界的修行者還是把我當成龍族對待，就算不視我為敵，也不會把這裡看成能夠發展的城池，為許昌界出力，修行者如此，那些異族也差不多。」

　　周舒頓了頓道，「穆王，恕我直言，修行者雖然把很多異族看成敵人，但他們願不願意長留或出力，關鍵不是在種族差異，還是看他們能在這裡得到什麼，對他們來說，修為才是第一位的。」

　　穆王緩聲道，「我明白，其實我從其他界得來的修煉資源，大多數都用在許昌界了。」

　　周舒平靜的道，「穆王，剛才你不在的時候，我稍微看了一下，這裡就是許昌界最繁華的陳留城吧？」

　　穆王滯了下，似是明白了什麼，神色恭敬起來，「先生有什麼指教？」

　　周舒搖頭，「指教談不上，我沒有建立仙城，這方面經驗不如你多，只是我身為修行者又居住仙城很久，總有點體驗可以說說，比如說吧，仙城裡最難得的是稀有法訣和大道，而你這陳留城裡只有兩個專講仙界法則的道場，其他的都沒有，這很難吸引到修行者來啊。」

　　穆王不覺嘆道，「先生，不是不想，是不能啊，先生沒有種族之別，而那些太乙大羅就不是了，尤其那些名門大宗的仙人，根本看不上我們這裡，他們連龍族都鄙視，何況這裡的半龍人。」

　　「沒關係的。」

　　周舒微笑道，「其實道場不一定要名師壓場，只要能指引其他人入道就行，在某種道上有特別見解那就更好，修行者中間總有想把自己的見解告訴別人的，只要數量上去了，能吸引的人自然就多了，穆王，你只管去開辦道場，給出優厚的條件讓修行者進去講道就行。」

　　穆王思忖幾息，「這麼簡單？那我去試一試，多謝先生。」

　　周舒點了點頭，「麻煩穆王為我也開設五個道場，我會在這裡講道幾年，同時你也可以派些相熟的修行者過來，一起研究，共同進步。」

　　穆王心中一喜，這是要為自己培養人才啊，連忙起身行禮，「想不到先生能為我的許昌界出謀劃策，讓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總之多謝先生出手，我一定會選幾個最好的道場給先生，也會派最優秀的人過來。」

　　周舒笑著搖頭，「你不用謝我，這都是為了完成你的第二個要求，要做到，就要集思廣益，在道場裡會方便一些，另外，條件不用太好了，能讓任何人都能毫無負擔的進出就好，若是太豪華了，反而吸引不到一般人。」

　　穆王沉吟道，「先生所言極是，我照做便是。」

第2658章 傳道玉板

　　數個時辰後，酒宴結束，賓主盡歡。

　　穆王親自把周舒送到了一處府邸，說是金璇來許昌界時的居所，周舒一進去就有種熟悉感，仔細一看才發現，裡面的許多建築和設施都是按照蓬萊島打造的，這金龍還真是念舊啊。

　　送走穆王，周舒坐在一處六角亭子裡，輕輕搖了搖頭。

　　好像錯失了機會。

　　他早就應該想到，小滾和金璇都是他精心培養出來的，而他們因為自身的純正血脈，必然受到龍界的重視，如果周舒自己早一點來到龍界，借助他們的力量，周舒的起步無疑比待在無方城好很多，成長速度也許會更快。

　　只是想想罷了。

　　周舒不喜歡借用別人的力量，更不要說把自己強大的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再說了，穆王之所以現在用隆重的禮節來對待自己，絕不是因為金璇的幾句讚美，更多的在於自己展示出來的能力，如果沒有能力，穆王不會把自己放在眼裡，就算周舒早幾百年來也沒用處，更大的可能是被養起來，反而無法自由的發揮，按照自己的心意成長了。

　　偌大的府邸裡面，除了周舒，只有一個人。

　　歲數很大了，佝僂著身子，拿著一把掃把，在庭院裡掃著地，和平常的老人沒有區別。

　　只是看起來如此。

　　之前穆王偶爾看到老者的時候，身形微微下屈，眼裡流露出從未有過的尊敬，能讓極具王者氣概的穆王屈身尊重，毫無疑問，他是一位真正的強者，很可能連穆王都不是對手。

　　有他在這府邸裡，周舒自然很放心。

　　周舒不認為老者會對他不利，酒宴上的一番長談，他和穆王基本是盟友了，穆王正要倚重周舒，不大可能害周舒，而另一個原因則是，周舒不覺得穆王能夠命令這位老者。

　　在老者身上，周舒感知到了和穆王類似的氣息，但完全沒有龍之力，他是獬豸族的長老麼？

　　又或者，他是獬豸族裡某人的真實之影？

　　可能性很大，許昌界不算大，無法提供這等強者需要的修煉空間。

　　不過這和周舒沒什麼關係，這裡環境適宜，讓他心神安寧，正適合做事情。

　　周舒取出一些玉板繪製起來。

　　穆王想要培養的親信都是半龍人，基本都不會修煉，不通大道，他們知道文字但卻不明其意，周舒要教授他們軍道，除了通過實戰陣法，就是繪製畫冊了，而周舒試圖把這兩者結合到一起。

　　他稱之為修道玉板。

　　一張修道玉板就是一個戰場，只要能夠順利通過，就能從中瞭解到軍道。

　　通過了數百張石板，這軍道就算入門了。

　　這是很費時費力的做法，每塊玉板需要耗費大量的力量，大約一顆仙玉的力量，而且只能使用一次，數十個親信就要用到上萬塊石板，但周舒樂在其中，因為他也能收穫不少，軍道陣道，還有育人之道，所有的一切，都會成為舒之道的食糧，為舒之道添磚加瓦，而一旦周舒熟練了這種教育方式，他同樣也能培養出大量的軍道人才。

　　也不止限於軍道，其他的道比如劍道、殺道甚至補天道等等也能利用這種方法實現。

　　順便說一句，大多數道都可以，舒之道反而不行，大多數成熟的大道都形成了固定模式，而舒之道還差得遠，不學習舒心經根本無從入門，如果傳道玉板就傳承舒之道，說明周舒的舒之道已經成為大道了。

　　煉妖界裡的練功房，現在做的修道玉板，都是周舒一直想做而現在才有能力做的（舒之道進步的結果），這類東西，只要開了靈智的生物都能使用，沒有種族修為的限制，這樣周舒就可以大批量的製造可用之才，對他將來他建立仙城，開創一界很有幫助，是他走到仙界巔峰是必不可少的一環。

　　當然，不止兩種，類似的想法周舒還有不少，隨著舒之道的進步，都會慢慢變成現實。

　　謀大局者，需從小處著手。

　　很快畫出了第一張修道玉板，周舒仔細端詳了一會，很是滿意。

　　「你這個，是做什麼的？」

　　耳邊傳來略顯生硬的聲音，周舒抬頭一看，那老者正在面前，頗是好奇的看著玉板。

　　周舒心神微滯，這老者的速度也太快了，快到他幾乎察覺不到，不過也有周舒全新投入在玉板上，沒有過多的關注周圍的原因。

　　周舒神色恭謹的行了一禮，「請問，晚輩該如何稱呼前輩？」

　　老者收回目光，漠然看向周舒，「隨便你吧，老朽姓謝，就是個掃地的，看到你的東西有些好奇，你也可以不回答老朽的問題。」

　　「那晚輩就叫謝老吧。」

　　周舒點點頭，緩聲道，「謝老，晚輩的這塊玉板其實是一個陣盤，裡面融入了軍道，只要進入陣法並且破解，就會得到軍道的一些信息，進而瞭解軍道，至於軍道，是幫助大軍克敵制勝的方法。」

　　「軍道……」

　　謝老喃喃幾句，眼中突然閃過一道無比熾熱的光，凝目看向周舒，「老朽可以不可以試一試？」

　　周舒心中一喜，只猶豫道，「晚輩也是第一次試做，不知道有沒有問題？」

　　謝老很快恢復了淡然，「呵，沒關係，老朽不會有事的。」

　　「晚輩是怕前輩覺得無聊，前輩想試就儘管用好了。」

　　周舒直接把玉板遞了過去，心裡一陣亂想，如果早知道這老者對它有興趣，他就該做別的東西，借助老者的實力來做一些測試，當然軍道也好，把老者當普通人就好了。

　　謝老接過玉板，似有所思，「該怎麼用？」

　　周舒指了指，「謝老把手放在玉板的右上角，那塊發光的地方就好。」

　　傳道玉板是為所有人準備的，自然不需要注入力量或神識什麼的，即便不是修行者也行。

　　「那老朽就試試。」

　　謝老把手放在玉板上，面色微微一滯，「幻陣麼，很真實啊……」

　　過了約莫半刻鐘，謝老放下玉板，眼中忽而閃過一絲明光，隨後看向周舒，面色變得凝重了許多，「只用七個方陣的半龍人就擊敗了真正的螭龍，這就是軍道麼？竟然還能這樣使用半龍人？」

　　周舒神色也很凝重，「其中用了軍道的一些基礎手段，其實軍道能做到的，遠比前輩看到的多。」

第2659章 瞭解一些

　　「還能做到更多？」

　　謝老的眼神更熱切了。

　　「對軍道瞭解得越多，就越能發揮出它的作用，橫掃天下也不算難。」

　　周舒點點頭，看向謝老道，「前輩能理解到方陣，能看出道理，說明前輩在軍道方面頗有心得，在晚輩看來，前輩就很適合修習軍道，掌握一支大軍。」

　　謝老本來在撫鬚點頭，但聽到後面，面色突然變了，轉過頭緩緩走開。

　　看他那佝僂而蹣跚的身影，彷彿一下又蒼老了幾千歲。

　　「謝老？」

　　周舒心中一滯，不知道怎麼就得罪了謝老，連忙走過去行禮。

　　謝老沒有理他，頭也沒回，聽著沙沙的掃把拖地聲漸漸遠去，周舒也無可奈何。

　　看著漸漸碎開的玉板，周舒似有所思。

　　短短半刻鐘就能破陣而出，謝老不是天賦異稟，就是曾經掌握過大軍，這樣的人應該對軍道格外感興趣，怎麼突然就翻臉了呢。

　　周舒想了想就放下，這和自己關係不大，既然玉板沒有大問題，那就這樣做下去。

　　這塊玉板只是整個軍道教學的第一章而已，目的只是為了讓人看到軍道的效果，瞭解一些軍道的基礎，難點還在後面，軍道貴在變幻無形，而這種特質，他也不確定能不能在玉板裡完全做出來。

　　好幾個時辰後，周舒就做成了幾十塊玉板，內容都是第一章。

　　繪製的時候，他偶爾也會關注那謝老的情況，不管什麼時候看，謝老都是在掃地，府邸的地面平整如鏡，一點灰都看不到了，但他還在掃，好像還能掃得更乾淨一樣。

　　周舒思慮了一會，著手畫第二章的玉板。

　　特意留了點心思，果然，謝老又過來了，還是想看啊。

　　周舒也不多問，恭敬的把玉板遞了過去，「謝老，再幫晚輩試試第二塊吧？」

　　謝老神色木然的接過來，手放上去，很快進入陣法中。

　　看似冷漠的面孔，隨著不斷深入陣法，偶爾也會有一瞬的激動，或是沮喪。

　　當然了，這塊玉板並不普通，周舒特意加入了一些內容，比原本想做的第二章艱深了不少，因為周舒認為謝老有軍道基礎，淺顯的玉板恐怕提不起謝老的興趣，只有艱難一點，效果才好，如此他才能拉攏和謝老的距離，或說得到謝老的好感，從而取得好處。

　　謝老放下玉板，什麼話都沒說，拖著掃把就走開了。

　　周舒這次沒有追上去，只繼續繪製玉板。

　　就這樣持續了好幾天。

　　在周舒繪製完第九章玉板後，謝老照常過來了，依然做第一個測試的人。

　　花了足足兩個時辰，他才放下玉板，這次沒有走開，看著周舒，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又沒開口。

　　周舒立刻道，「前輩有什麼只管問好了，這對晚輩來說也是一種學習。」

　　謝老滯了滯，緩緩道，「偃月軍陣的十七種變化，怎麼做到的？」

　　周舒認真道，「完整的偃月軍陣有上百種變化，這十七種是比較簡單有效的，其實要組成軍陣不難，只要將軍統領全局，兵士遵從命令就行，真正的難點在於對局勢的把握，根據局勢不斷變化軍陣，這就是將軍要學習軍道的原因，率領千名兵士的將軍，能在百息內完成這十七種變化就算過關了。」

　　「百息？」

　　謝老沉思了好一會，搖頭道，「不可能做到，老朽的話，最少要一刻鐘，而且必須是金角軍。」

　　周舒沉聲道，「一刻鐘的話，對手有足夠的時間應對，如果是晚輩，可以擊敗前輩至少五次。」

　　謝老身形微震，不自覺的彎下腰去，「差距太大了。」

　　周舒連忙道，「前輩只要掌握了軍道，要做到也不難，前輩有天賦，肯定做得比晚輩還好。」

　　謝老嘆了口氣，「老朽並沒有天賦，只是打的仗多了，才明白得多一點，但明白的越多，就越知道自己做不到，你說的百息做出十七種變化，就絕無可能做到，不止老朽，整個許昌界都不可能有人做到。」

　　看他說得很是堅決，周舒也沒有堅持，只緩聲道，「是晚輩做得不夠好，晚輩會繼續改進。」

　　謝老看了看破碎的玉板，「你這東西雖然艱難了些，但已經足夠好了，在老朽認識的人裡面，肯定不會有人比你做得更好，而且……問題也不在這裡。」

　　「不是天賦，不是晚輩的玉板，那就是……」周舒頓了頓，「兵士？」

　　「不錯。」

　　謝老點點頭，無奈的道，「不管是半龍人還是獬豸族，他們都不可能做到這點，就算他們再聽命令，也不可能在百息內完成這麼複雜的兵形變幻。」

　　周舒只能點頭，也是啊，半龍人的身體足夠強悍，但反應速度略差，加上天生的方向感缺失，慣常的反抗心理，又沒有集體意識，要他們短時間完成完整的兵形變化，根本不可能。

　　其實也不止是半龍人和獬豸族，大多數異族都有這樣那樣的問題，無法滿足軍道要求，這也是異族很難成軍的原因說在。

　　說到當兵士，還是人類最好，其次就是傀儡。

　　他突然意識到，穆王不瞭解情況犯了一個錯誤，自己卻也跟著犯錯了，穆王要求他培養良將，但沒有令行禁止的兵士，就算有良將掌握了軍道也不可能攻城略地，畢竟穆王沒有傀儡也沒有人類修行者來當兵，而他，則是用傀儡用習慣了。

　　「沒有兵士的配合，軍道再好，對老朽來說也是無用，也不可能再回去了，唉。」

　　謝老長嘆一聲，難掩失望之色，轉過身緩緩離去。

　　周舒似有所思，回去，他要回哪？突然大聲喊道，「前輩，你可以先學兵道！」

　　謝老沒有回頭，「兵道，又是什麼？」

　　周舒正聲道，「兵道內容很多，主要是訓練兵士的，如果能掌握兵道，不管是半龍人還是別的種族，都能成為優秀的兵士，那麼軍道也就有用武之地了。」

　　「原來那就是兵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謝老回過身，眼中那熱切的光又閃耀起來，「你還會兵道麼？」

　　周舒點點頭，「不算完全精通，但晚輩還是瞭解一些的。」

　　其實他不太瞭解兵道，但他搜集的玄黃界典籍裡就有很多關於兵道的，加上有軍道的基礎，只要用心研習，要不了多久就能悟道，這點他很有信心。

　　說到兵道，他不自覺的想到了一個人，那才是兵道大家，連普通的凡人都能練成兵士，還能對抗魔族。

第2660章 改學兵道

　　謝老緩緩走了回來，目光灼然，「兵道，該怎麼學？」

　　周舒差不多可以確定，謝老曾是一位老將軍，現在仍然壯心不已，想要再上戰場，他點點頭，「和學軍道差不多，不過要多花些時間，晚輩要仔細思量一下。」

　　謝老身形微震，「你確定能做到？」

　　周舒淡然一笑，自信道，「確定。」

　　謝老神色凝然，「那你儘管思量，有什麼需要，老朽都可以幫忙。」

　　周舒猶豫了一下，搖頭道，「晚輩沒什麼需要的，多想想就好了。」

　　謝老顯出一絲訝異，點點頭，也不說什麼就離開了。

　　周舒很快調整了方向，放下別的事情，先悟透兵道。

　　不算很難，不過說來有點奇怪，一般人都是先學兵道再去研究軍道，因為軍道是兵道和陣道的結合，而周舒因為用傀儡替代了兵士，使得他不通兵道也能掌握軍道，還掌握得非常好，真是個異數。

　　識海很快清出了一大片空地，開始強制性的悟道。

　　連悟道也是可以強行做到的？

　　對大多數人來說根本不可能，但對周舒來說不難，只要瞭解過的道都可以，因為舒之道裡融合了他對所有道的理解，集中精力轉化為一種，再利用天賦來不斷推演計算，總能得到悟道的方法。

　　要知道，隨著神魂神識的提升，他的天賦已經成長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約莫過了數十天。

　　周舒就這樣坐著，而那謝老也一直在庭院裡掃地。

　　某天，周舒醒過來，眼中明光一閃。

　　諸多兵書裡的內容已被他堪透，他對兵道已然有了新的更深刻的瞭解，放眼四周，草木皆兵，彷彿萬物皆可御使，隨心所欲。

　　謝老出現在他面前，眼中帶著一絲期待，「怎麼樣？」

　　「幸不辱命。」

　　周舒微微一笑，「前輩可以就在這裡等候，晚輩很快就能繪製出玉板，給前輩試試。」

　　「好。」

　　謝老退到一邊，掃把懸在身前，站著像一棵樹。

　　似是察覺到了什麼，周舒面色微凝，「前輩掃得真乾淨啊，多謝。」

　　地面纖塵不染，連空氣都純淨得不像話，周舒甚至感覺不到任何一絲雜質，除了仙氣就是仙氣，一點混雜的氣息都沒有，沒有法則之力，沒有許昌界獨有的龍之力，什麼都沒有，若是換了一位修行仙界法則的修行者來，絕對會把這當成最好的修煉地。

　　可惜對周舒來說，卻沒有作用。

　　謝老立在那裡，只是默不作聲。

　　周舒很快開始繪製傳道玉板，雖然初初悟透兵道，但做這個卻是輕車熟路，只要稍作調整就是，隨著仙玉裂開，玉板上開始出現淡淡的紋路，很快巍然成形，也不見周舒有什麼東西，就像是鬼斧神工。

　　傳道玉板的原理是陣道，但符道則是根本，以仙力為符墨，做無筆之符工。

　　數百息後，周舒托起玉板，沉聲道，「前輩可以試了。」

　　謝老接過玉板，很快沉浸其中。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都沒動靜，周舒感覺十分詫異，以為自己做壞了，什麼情況？這是兵道的第一章玉板，信息量並不大，只是一個概述而已，以老者的能力，用不了半刻鐘就能看懂吧？

　　又等了差不多一個時辰，謝老才放下玉板。

　　他看著周舒，蒼老的面孔微微顫動，皺紋好像海上的波浪，好像激動得說不出話，過了好一會才道，「你，你很不錯，老朽想要的，就是這個！」

　　周舒微笑道，「謝老滿意就好。」

　　謝老立刻道，「老朽很滿意！下一章要等多久？」

　　周舒想了想道，「晚輩很快著手，不過這第一章還要多做一些，要給其他人看的。」

　　謝老愣了下，緩聲道，「對不住，是老朽著急了，這些東西的確是該給更多族人看，不是只給老朽的，呵，老朽已經老了，也做不了事情了。」

　　「謝老是老當益壯，年輕人可比不上你。」

　　周舒笑著搖頭，顯出一絲不解，「對了謝老，你怎麼看了這麼久，是很難麼？如果真的難的話，晚輩要適當的做一些調整了，不然其他人可能更看不懂。」

　　「不難，只是……」謝老臉色微變，「只是老朽想到了一些往事，不是玉板的問題，你這張玉板裡的內容，就算完全不懂練兵的人也能看懂。」

　　周舒緩聲道，「那晚輩就這樣做了，前輩有什麼感受隨時告訴晚輩。」

　　謝老很是凝重的點頭，「老朽就在邊上等候，隨時幫你測試。」

　　周舒點點頭，繼續繪製傳道玉板。

　　兵道需要的傳道玉板不多，大約只有十塊，畢竟兵道更多的在於訓練和培養兵士，幫助兵士發揮出最強大的力量，算是一種很基礎的道，不像軍道有那麼多變化，而且周舒特意做了簡化，玄黃界兵書裡那數以千計的練兵方法裡，他只選擇了最適合半龍人和獬豸族的幾種。

　　數十天過去。

　　謝老看著埋頭繪製玉板的周舒，眼中滿滿的都是期待，甚而有種對待師長的尊敬在裡面。

　　如果穆王看到這一幕，怕不是要驚得跳起來。

　　很快，周舒放下玉板，卻沒有遞給謝老，只緩緩道，「謝老，這是兵道的最後一塊玉板了。」

　　「啊？」

　　謝老面色一滯，「最後一塊？老朽感覺才剛剛入門，下面就沒有了？」

　　「入門還不夠麼？」

　　周舒平靜的道，「兵道不是軍道，軍道可以預先判定變化，然後反覆練習從而獲得經驗，但想要得到更多兵道，就必須要在真實的戰鬥中去廝殺去領悟，只靠這些玉板，得到的不會多，晚輩能教的都教了。」

　　謝老沉吟片刻，凝聲道，「你說的是，如果說只看玉板就能掌握兵道，那真是異想天開了。」

　　他苦笑了下，伸手來接玉板。

　　周舒滿意的點頭，卻仍把玉板握在手裡，緩緩道，「這最後一塊玉板，晚輩有一個要求。」

　　謝老微微一怔，隨即笑起來，「老朽明白，你有什麼要求儘管說就是，老朽都會滿足，至於穆王那邊不用你管，你隨意就好。」

　　他就這樣站著，手裡還拿著掃把，但整個人的氣質變了許多，沉穩如山，不拘一格，極具大將風度。

　　周舒似有所悟，之前感覺的沒有錯，這位老者一定掌握過大軍，權勢極重。

　　這麼看來，他更有必要問清楚了，就算是傳道，也不能無所顧忌。

第2661章 忘了東西

　　「謝老好大的口氣。」

　　周舒嘴角浮起一絲冷笑，漠然道，「不過穆王才是這裡的主人，晚輩有什麼想要的，自然會去找穆王，前輩只是掃地的，他也沒有什麼好寶貝吧？」

　　「你說什麼？」

　　謝老眉頭一聳，氣勢又是一變，如即將爆發的火山，烏雲蔽日，驚雷四起。

　　壓力來襲，而周舒只作淡然，「這可是謝老自己說的。」

　　謝老面色一滯，似是察覺到了什麼，不覺撫鬚笑道，「一把年紀了，還這麼容易被激，難怪總是一敗塗地……呵呵，小子，你不用故意試探老朽，想說什麼就說吧。」

　　周舒跟著笑，「其實晚輩只想問幾個問題。」

　　謝老從容道，「問吧。」

　　周舒點點頭，「前輩應該是獬豸一族，也掌過軍吧？」

　　謝老輕呵一聲，似有些不屑，緩緩道，「不錯。」

　　周舒點點頭，「前輩經常打敗仗？」

　　謝老臉色微變，頓了一會才道，「是。」

　　周舒滿意的道，「那麼前輩的對手都是誰？」

　　「你問這麼多做什麼？」謝老眼中閃過一絲煩躁，「這和傳道有關係麼？」

　　周舒認真點頭，「晚輩是一位人類修行者，如果前輩的敵人也是人類修行者……」

　　「原來如此。」

　　謝老似有所悟的點頭，「不是，老朽的敵人都是你們眼中的異族，其中最多的是魔族，還有良苗族……」在說到良苗族的時候，他的眼中不自覺的帶出殺意，完全掩飾不住。

　　周舒心神微動，「良苗族，難道是崇尚巫神向良和向苗的種族？」

　　謝老看著周舒，臉色變了，「你也知道良苗族？」

　　周舒搖搖頭，「晚輩只是猜的，沒有見過，之前也未曾聽過。」

　　謝老輕嘆口氣，「他們三百多年前才第一次出現，而一出現就改變了……慘敗，慘敗啊。」

　　周舒緩聲道，「他們很強麼？」

　　「老朽也說不清是強還是不強……」謝老頓了一會，「如果良苗族數量不多，肯定打不過獬豸族，強一點的獬豸族兩個指頭就能捏死他們幾十個，但集中在一起就很可怕了，十萬以上良苗族大軍，幾乎無人可擋。」

　　周舒驚道，「連前輩也不行麼？」

　　謝老無奈的搖頭，眼中甚至帶出了一絲恐懼，「不行，良苗族大軍不懼苦痛生死，對戰鬥狂熱到了極點，而且戰鬥起來毫無破綻可尋，根本不出一點錯，太可怕了。」

　　周舒一時沉默。

　　據他所知，向良向苗這兩個巫神，擅長的是獻祭和詛咒，若說良苗族都是他們的信徒，不懼生死戰意狂熱都不奇怪，但絕對談不上是優秀的兵士，這兩個巫神從不擅長這些。

　　謝老還以為周舒不信，緩緩道，「老朽說也不清楚，如果你親眼看到就知道了，數十萬良苗族組成的大軍就像無窮無盡的蟻群，經過的任何地方都被他們佔領、吞噬，就算防禦再嚴密的城池也擋不住他們前進的腳步……其實要看到也不難，現在良苗族還在魔界附近征伐。」

　　周舒連忙點頭，「我信，前輩學軍道兵道，也是為了對抗他們吧？」

　　謝老臉色慢慢變灰，「老朽是不成了，只是想要弄清楚怎麼輸的，那些事情，也輪不到老朽去做了。」

　　說得坦然平靜，但心裡卻是激盪不停，眼神裡的不甘心，任誰都能看出來。

　　周舒道，「烈士暮年，壯心不已，我看前輩還有機會。」

　　「也許吧，你的問題完了麼？」

　　謝老看著周舒，掃把在地上一頓，不見塵土，卻有風雲捲動，眼神也慢慢凌厲起來。

　　「沒了。」

　　周舒點點頭，把玉板遞了過去。

　　現在他可以確定，謝老曾經統領獬豸族大軍，是獬豸族的強者。

　　但既然謝老的目標不是玄黃界，不是人類修行者，他這兵道自然也傳得出去，說是有教無類，對任何種族都沒有門戶之別，但對於掌控大軍的人，周舒不得不多一些心思，避免給玄黃界帶去大患。

　　畢竟是兵道和軍道，和劍道等等不同，它們帶來的殺戮是其他道不能比的。

　　謝老接過玉板，凝聲道，「老朽明白你的顧忌，放心就是。」

　　或許是周舒的過於重視，他的手也有些顫抖，彷彿手裡拿著的不是玉板，而是別的東西，比如獬豸族的未來。

　　這一看，就是十幾個時辰，而周舒也一直關注。

　　啪。

　　玉板突然碎開。

　　謝老突然一聲大喝，「我明白了！」

　　周舒輕輕點頭，「謝老，你能明白這第十章，說晚輩也教不了你了，恭喜。」

　　謝老看向周舒，突然一矮身，大半個身體都屈了下來，「多謝。」

　　周舒神色微變，但想扶也扶不起來，只得受了，「謝老這樣可折殺晚輩了。」

　　「哈哈哈！」

　　起身時，謝老一陣大笑，臉上皺紋竟然都笑沒了，年輕了怕是有幾千歲，也不多說什麼，就這樣大笑著走了出去，沒走出庭院，身影已然消失不見，再也感知不到。

　　周舒一陣愕然。

　　這個謝老真的是真實之影。

　　他到現在都看不明顯謝老的修為實力，竟然還只是一個真實之影，那麼謝老本尊的真正實力，就算不如準聖怕也相差不遠，這樣的一個人卻到他的府邸裡學習軍道兵道，還用掃地掩飾……

　　掃地？

　　周舒不自覺的看向地面，謝老雖然人走了，但掃把卻還留在原地。

　　忘記了？

　　這時他才有機會好好打量，看似平常的掃把是用數以萬計的細密枝條組成，枯黃色的枝條細如髮絲，不知材質，但上面帶著的點點瑩綠色，分明是一粒粒的嫩芽，生機盎然，絕非死物。

　　應該是好東西。

　　不像是魔兵，但也無法接受仙力，正想試試其他力量，府邸外傳來幾聲敲門聲。

　　凝目看去，穆王獨自站在門前，正神色謙和的對著自己笑。

　　「謝老剛剛走，他就來了，還真是巧，莫非謝老知道忘了東西，特意讓他來拿掃把的？」

　　周舒看了掃把一眼，頗顯遺憾的迎了出去。

　　穆王舉了舉手，「人皇閣下住得可還習慣？」

　　周舒淡然道，「我等修行者也沒什麼習慣不習慣，到哪都可以。」

　　穆王笑著點頭，往四周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了掃把上，面色頓時一變，整個人都木住了。

第2662章 鎮國大將

　　周舒訝道，「穆王看這麼久，不是也打算掃地吧？」

　　穆王收回目光，似有所思的道，「他……沒有帶走這個？」

　　周舒故作平靜的道，「一個掃把而已，沒必要帶來帶去吧？」

　　「那他就是留給你了。」

　　穆王又看了掃把一眼，緩緩嘆了口氣，「幾萬年了，最後還是還回去了，也算物歸原主。」

　　周舒神色微凝，「這掃把很有來頭？」

　　穆王皺了皺眉，「好了，先生別再裝模作樣了，你早看出來此物絕非凡物，就別再掃把掃把的喊了，他既然留下來，肯定就是給你了，當作你幫助他的答謝，你收起來吧。」

　　「嘿嘿，嘿嘿。」

　　周舒只得乾笑了兩聲，「我知道這是前輩的好意，但我確實不知此物的來由，還請穆王指點。」

　　「你不知道？」

　　穆王微微一滯，似是想到了什麼，「是了，你對仙界還不太熟悉……其實它是一株名為扶桑的樹，地拂塵只是一種表象，隨時都可以栽種下去的。」

　　周舒心中一緊，幾乎忍不住喊出聲，好一會才平息下來，「扶桑？原來它就是扶桑啊。」

　　穆王點點頭，「沒錯，就是你們仙界的四大神樹之一的扶桑。」

　　周舒注視著那掃把，心裡已經在盤算該怎麼用了。

　　玄黃界有四大神樹，梧桐，建始之木，金雷，閻浮，在玄黃界都是出了名的極品靈物，但這四大神樹的說法是在建木倒塌之後才有的，那是因為在建木倒塌之後，有好幾種比這四大神樹更好的樹木都從玄黃界上消失了，再也不會出現，所以才有這四大神樹出頭之日。

　　所謂的玄黃界四大神樹，其中有種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的意味在裡面，而真正的神樹，隨著建木的倒塌，要麼徹底絕跡，要麼被帶去了仙界，成了仙界之寶。

　　扶桑，若木，九丘之木，帝休這四種樹木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它們被稱為仙界四大神樹。

　　梧桐等等同是四大神樹，但等階相差不少，除了有建木精髓的建始之木，其他三種都無法與之相比。

　　如果這掃把就是扶桑，毫無疑問有很大的作用，可以用來招引豢養神獸，可以用來擴展煉妖界，也可以直接汲取其精華，而更好的做法，還是用扶桑來激活那塊建木殘片。

　　不管是什麼樹，都是建木的子民，扶桑這樣充滿仙力和生機的神樹，說不定就能讓建木發芽。

　　周舒收起思緒，很是鄭重的行了一禮，「請穆王幫我多謝那位前輩。」

　　穆王側身閃開，搖頭道，「你要謝，去謝他，我當不起。」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見到那位前輩。」周舒笑了笑，似有所思的道，「穆王，你剛才說幾萬年來又還回去，是什麼意思？莫非這扶桑，是他從仙界得來的？」

　　「嗯。」

　　穆王點點頭，不知覺的帶出幾分激動，「這株扶桑是摩夷天的守護神樹之一，是他親手搶過來的。」

　　「啊！？」

　　周舒愣了下，「摩夷天，那是三十三天之一，還在仙界中心……那位前輩，未免也太厲害了吧。」

　　穆王許是忍不住了，眼神炯炯，「當然了，他是獬豸一族的鎮國大將，鎮守獬豸國數萬年，從來沒有失去過半寸國土，獬豸族無人不服，數萬年前仙界入侵獬豸國，他便去摩夷天搶到了這株神樹示威，從此仙界萎靡了許多，而他的威名更上了一截，被獬豸國及周邊的界稱之為戰神，直到幾百年前……」

　　說到這裡，他的眼光不自覺黯淡下來，垂頭道，「那些沒什麼好說的，總之這株扶桑，就是他被稱為戰神的來由，平日寸步不離身，已經是他的象徵了，只要族人看到掃把就知道是他來了。」

　　周舒滯了下，「原來還有這層淵源，我現在覺得有點受不起了。」

　　「沒什麼受不起，他送出去的一定不會拿回來，給你一定有道理。」

　　穆王微微搖頭，「但我實在沒想到，他會把它送給你當作答謝，可能他覺得你是仙界中人吧，而這株扶桑也到了回歸的時候。」

　　周舒忽然道，「也可能是他覺得自己不再是戰神了。」

　　「你說什麼？」

　　穆王猛然抬頭，盯著周舒，目光一下凌厲起來，「你竟然這樣說他？！」

　　周舒淡淡的道，「你說這是他戰神的象徵，既然送了人，自然也就不是了，這其實是一件好事吧，說明他完全想通了，沒有戰神這個負累，他能做的事情也更多了……」

　　「不要胡說！戰神這樣的榮譽怎麼可能是負累？」

　　穆王的頭髮都豎起來了，眼中幾欲冒出火來。

　　周舒當作沒看到，「你說到幾百年前就不說了，那時候他被人擊敗了吧？連續被擊敗了幾次？」

　　「你到底在說什麼？」

　　穆王威勢凌然，作勢欲撲，好似要吃人一般。

　　周舒只做淡然，「戰神又如何？敗了就是敗了，不然他也不會向我討教軍道和兵道。」

　　穆王怒視著周舒，全身咯吱咯吱的響，彷彿隨時都要暴走，大步走近兩步，「你再說一遍。」

　　周舒穩立不動，只輕輕搖了搖頭，緩緩道，「世間焉有長盛不衰者，將軍豈能永遠不敗？只要還能戰還想戰，總會贏的，連戰神都能接受這點，你怎麼還接受不了呢，穆王。」

　　如被重錘擊中，穆王定住了。

　　他盯了周舒好一會，慢慢的放鬆下來，長嘆了一口氣，「你說的是。」

　　獬豸族以武立國，以戰為本，從小就在獬豸國生活的他，也從小就接受了戰神的常勝不敗。

　　身為鎮國大將的戰神一直都是他想要成為並超越的目標，也是一根早在心裡豎起的高高的標桿，而這根標桿轟然倒下，比他自己倒下還要讓人難過。

　　雖然他早就明白沒有不敗的將軍這個道理，但心底並不願承認，平時沒人提及也罷了，如今周舒一口戳破，實在讓他難以接受，但暴怒之後，也讓他徹底明白過來，心裡的一個結卻也就此打開。

　　這種轉變，周舒自然看得出來，只微微一笑。

　　穆王神色凝然，緩聲道，「多謝先生，又教了我一件事。」

　　周舒搖頭，「穆王早就想通了，請戰神來這裡就足以說明這點，只是缺一個契機罷了，我沒什麼功勞。」

　　穆王看著周舒，頓了頓，「毫不居功，我如果能早點遇到先生就好了。」

第2663章 別的事情

　　穆王似有所思的道，「我現在明白他為何要把扶桑給你了。」

　　「別說這些了，我就是激一激你，不管有沒有扶桑，他都是你們獬豸族的戰神。」

　　周舒笑了笑，「穆王，那位鎮國大將到底是怎麼輸的，輸給了誰，是魔族和良苗族嗎？他們真的那麼強麼？我覺得以他的能力，就算不通兵道軍道，也沒道理會輸那麼多次。」

　　穆王想了想道，「我也不明白，但事實就是這樣，他面對魔族仙界從來沒輸過，但自從良苗族出現以後，他就接連遭逢大敗，而最後一場大敗導致了獬豸國損失了重要的三個界，也使得他辭去了鎮國大將的職位，再不帶兵出征，整日足不出戶……唉，良苗族好像是他的剋星。」

　　周舒似有所思，「可是良苗族兵士好像不強，那就是他們的主帥很厲害了？」

　　「說到這個，的確很厲害，比我們見過的任何主帥都強。」

　　穆王微微點頭，「而且他告訴我，對方的主帥異常年輕，看上去也就十六七歲，應該比先生還要年輕一些，修為好像也不高……呵，要是之前你問我，我一定不說半個字，但現在也沒什麼關係了，輸了就是輸了，丟臉也沒事，只要以後能贏回來就行，怕什麼。」

　　「這麼年輕？」

　　周舒也驚住了，似是想到了什麼，又問道，「那主帥也是良苗族的嗎？」

　　穆王想了一會，「這個他沒說，但我想應該不是，他說良苗族的兵士個個身形彪悍，凶面獠牙，身上滿是花紋，而那主帥很斯文，像個白衣書生，差別很大。」他看了周舒一眼，「和先生差不多，可能更像修行者一些，不過。」說著他又搖了搖頭，「根本不可能吧，良苗族這樣的種族應該不會合仙界有關係的。」

　　說的時候，他卻沒注意到，周舒的臉色變了變。

　　周舒似有所思，「那應該不會是吧。」

　　穆王點點頭，顯出一絲厭棄，「或許他就是良苗族，只是喜歡扮斯文，據戰神說，那人指揮起來真像個瘋子，不過也真是厲害，他手下的兵太規矩了，不管什麼稀奇古怪的命令都能執行到位，從來不會出錯，有時候戰神甚至懷疑，這個傢伙是不是有幾十萬個真實之影，不然怎麼可能那麼聽話。」

　　周舒緩緩道，「當然不是了，修煉兵道到了極高境界就能做到。」

　　毫無疑問，那位主帥的兵道很強，他訓練出來的兵士，超越了兵士本身應有的能力，集合到一起更能發揮出十倍百倍的戰力，數十萬大軍如指臂使，也難怪連獬豸國的戰神也要大敗而回。

　　周舒自認自己的兵道肯定沒有那位主帥強，周舒還停留在紙上談兵的境界，真讓周舒練兵帶兵，絕對不是那人的對手，而那人能把玄黃界的兵道修煉到這種程度，真的是異族嗎？

　　不太可能，起碼周舒這麼認為。

　　如果異族能精通兵道，他們也就不是異族了，不管在玄黃界還是諸天裡，天生智慧偏低的異族根本不擅長修習各種大道，尤其是精深複雜的畫道兵道軍道等等，他們更信奉神詆，比如巫神等等。

　　三百多年前，加上練兵的時間，那位主帥出現在良苗族時大約在四五百年前……

　　想到這裡，一個名字慢慢浮現出來。

　　孫涓。

　　會是他麼？

　　如果真是的話，他怎麼會合良苗族在一起，又怎麼和獬豸國打起來？

　　委實不可思議，身為明哲保身的鬼谷門徒，為何會參與異族的戰爭？

　　穆王不自覺的嘆了口氣，「以前我們都不知道戰爭裡面有這麼多學問，就是互相比拚武力，大戰也和個人比拚差不多，哪裡知道戰爭還能這樣大，那說起來普通的兵道，竟能把普通的兵士變成無敵的強者，還有更厲害的軍道，要是早瞭解了，也不會一再慘敗。」

　　周舒似有所思，「穆王，難道你們之前沒和修行者瞭解過這些？」

　　穆王頓了頓道，「沒人說過，不知道是不願意還是不知道，我想可能是不知道，修仙者都是想讓自己強大，這方面的東西他們都不在意。」

　　周舒點點頭，也沒多問。

　　就他進入諸天這段時間的觀察，仙界都是以力量為尊，大多數道和法則都在慢慢凋零，只有仙界法則大行其道，連志在舒之道的周舒都沒找到幾本兵道軍道的典籍，何況其他人呢。

　　他想了想，「那位前輩，還會回來麼？除了謝他，我還有些問題想問他。」

　　穆王緩聲道，「他想來隨時會來的，反正只是一個真實之影，不難。」

　　「我就是對真實之影很好奇。」

　　周舒坦率的道，「獬豸國距離這裡至少也隔了幾百上千個界吧，他的真實之影卻能隨時過來，真實之影不僅能保有個人的意志，還能傳遞物品，承襲力量，你們的真實之影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穆王微笑起來，「先生，你想學我可以教你，前提是要成為獬豸族，不是得到一點血就行的。」

　　周舒疑道，「不止是血脈之力？」

　　只是血脈之力的話，他還真要想法得到，真實之影的價值遠超過他學過的那些分身，看似只一個分身，卻包含了諸多法則在裡面，玄奧異常，多半還用到了空間法則之力，從某些方面上和真魂體類似，但只有靈魂法則的真魂體卻根本比不上，如果他能掌握真實之影，今後做事修煉會順利許多。

　　穆王顯出幾分鄭重，「不止，血肉靈魂全都要是，不是獬豸族不可能做到。」

　　周舒有點失望，「那就算了，以後再說吧。」

　　穆王笑了笑，「我會幫你想想辦法，下次他來了你也可以當面和他請教，我這次來找你是為別的事情。」

　　周舒淡淡的道，「道場準備好了？」

　　穆王滯了滯，搖頭笑道，「沒錯，五家道場已經準備好了，先生打算什麼時候開講？」

　　周舒點頭，「這幾天我就過去，嗯，這些兵道的玉板過幾天也可以拿走了，做了四十套，應該夠了……如果四十套都沒找到一個人才，我再幫你做。」

　　穆王眼中閃過一絲興奮，「好，希望我的人沒那麼不堪。」

第2664章 異常恭謹

　　倏忽五年。

　　穆王府邸。

　　一位半龍人急急跑進來，「穆王，大喜啊，有一位自稱白山老人的太乙金仙申請在許昌界居住！」

　　穆王撫鬚而笑，還沒說話，邊上的謀士連忙走過來行禮，「恭喜穆王，這已經是今年的第二位，這五年來的第三位太乙大羅金仙了，現在無數修行者都願意來許昌界長居，我們許昌界的強盛也指日可待了！」

　　另一位謀士跟著行禮，「是啊，如今我們的金仙比一些仙界仙城都要多了。」

　　穆王滿意的點了點頭，「你們去準備最好的洞府，我親自去見見那位白山老人。」

　　「是！穆王！」

　　幾人一起躬身，十分恭謹。

　　數個時辰後。

　　穆王滿面笑容的走進了一家道場。

　　一間不大的木屋，外面掛著四個瑩綠色的葫蘆，葫蘆上寫著「尋仙道場」幾個字。

　　尋仙道場裡坐滿了人，有真仙有金仙，甚至還有一位大羅金仙，但一點也不嘈雜，所有人都在專心致志的聽講，連穆王進來也沒幾個人去看，台上講道的自然是周舒，他也無視了穆王，專注於傳道。

　　又是幾個時辰，周舒微微點頭，「今日到此為止，有什麼問題你們自己討論。」

　　道場一下喧鬧起來，眾人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議論紛紛。

　　見周舒踱進了道場後的靜室，穆王連忙跟了過去。

　　周舒微笑道，「穆王今日又是春風得意，有什麼喜事？」

　　穆王喜道，「先生，又一位太乙金仙願意在許昌界常住了。」

　　「很好啊。」

　　周舒淡淡的道，「今後人還會越來越多的，諸天裡有不少閒散的太乙大羅，他們無法建立仙城或是守護界，又找不到合適的地方修煉，如果穆王你給他們提供足夠好的條件，他們就會願意留下來，如果許昌界有什麼事，他們多少也會幫些忙，只是，讓好幾位太乙大羅長期修煉，許昌界和穆王就會很辛苦了。」

　　「不辛苦，多佔些界就好了，這周圍多的是。」

　　穆王微笑搖頭，「當然不可能永遠白吃白住，我遲早會讓他們去守護這些界，這些界雖然都是異族，但也能幫他們修煉晉階，相信他們會很願意的。」

　　周舒輕輕點頭，「不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便是想不去也不行了。」

　　「所以關鍵還是讓他們先留下來。」

　　穆王沉聲道，「我出的那些條件，不少人都出得起，他們願意過來，更大的原因都是在於先生，自從先生的尋仙道場接連讓兩位金仙晉階太乙大羅後，我們許昌界一下名聲鵲起，數不清的修行者慕名而來，許昌界也成為外域最熱鬧的界之，這都是先生之功。」

　　看著周舒，他眼中帶著許多尊敬，忍不住又要行禮拜謝。

　　現在想來都是不可思議，怎麼可能做到的？

　　周舒開設的尋仙道場，第一年就人來人往，收下了不下三百弟子，而第三年就有弟子成功晉階太乙金仙，只過了兩個月，又一位弟子晉升大羅，不是太乙而是大羅，這簡直就是個奇蹟。

　　還有能幫人直接晉升的道場？

　　沒人知道周舒怎麼做到的，但每一個加入道場聽講的人都堅信，自己也能和那兩位一樣，成功晉升。

　　只五年，尋仙道場就成了許昌界乃至周邊外域最盛名的道場，而許昌界也成為諸多修行者遊歷停留的第一選擇，無論真仙金仙，還是太乙大羅，都想來看一看，尋覓機緣。

　　周舒擺了擺手，「穆王高抬我了，我自己都還是金仙呢。」

　　穆王神色凝然，「先生不晉階，是不想，並非不能，若是先生想，什麼時候都可以。」

　　周舒笑了笑，卻也沒法辯駁，的確如此，他要想晉階，早就可以做到了。

　　他現在不想晉階，是因為他還沒找到願意去提升的法則，肯定不能是中低階法則，至少也要毀滅以上，不過，他自己不晉升，卻可以幫助其他人晉升。

　　周舒的五行、靈魂、殺戮等等上十種法則，一直都停留在掌握和通透之間，進一步就是掌握，晉升太乙大羅，而進這一步一點不難，周舒不僅知道了方法，還在識海裡反覆推演測試過，幾乎不會失敗。

　　能把晉升太乙大羅做到這種程度——就像考試一樣，除了周舒絕無第二人想。

　　周舒自己不用推演出來的方法晉階，但卻可以把方法傳授給其他人，只要那人修習的也是五行、靈魂等法則，並且達到了接近晉升的程度，只是卡在那一步，那麼，周舒就能幫助他跨出那一步，達到目標。

　　之前那晉升的兩個金仙，一個修煉的是木行法則，已經在木行上鑽研了四五千年，就是跨不出最後一步，無法到達掌握，所以周舒幫了他，其實也只是幾句話的提點，就讓他豁然開朗，一舉貫通，另一個修行的是殺戮法則，幫助他的難度大了許多，不僅言語指點，還要與他交手，幫他體悟殺戮法則的精義，花了大約兩個月才成功。

　　當然，這些都是有意義的。

　　能提升自己和許昌界的名聲，完成對穆王的約定，而那兩位太乙大羅對周舒自然是千恩萬謝，今後若有差遣一定幫忙的那種，而周舒自己也通過幫人晉階獲得了更多經驗，將來自己或別人晉階都用得上，他只是沒找到想提升的法則而已，當找到以後，他晉升太乙大羅後，還會把五行靈魂殺戮等法則一一晉升，——已經成了大羅，自然不在乎多掌握幾種法則，越多越好，只是第一種法則必須萬分謹慎。

　　周舒緩聲道，「穆王。」

　　穆王連忙道，「什麼事，先生？」

　　周舒頓了頓，「差不多可以開始給你選擇法則了，你有什麼想法？」

　　「啊！？」

　　穆王心中一震，巨大的喜悅湧上來，幾乎要吞沒一切，這是他真正期待的，也是最想要得到的，「我……我沒有什麼想法，只要先生覺得合適的都可以，這方面，最好先生全權決定。」

　　周舒輕輕點頭，「這樣也好，也就是說，只要不影響你的龍之力和獬豸血脈，其他的都無所謂，什麼法則都可以。」

　　穆王神色凝然，「是的，先生，只要能學到能利用就可以了。」

　　周舒微微一笑，「我有些想法，這些天你就住在這裡吧。」

　　「是的，先生！」

　　穆王起身行禮，異常恭謹。

第2665章 建木發芽

　　煉妖界。

　　周舒緩步而行，走到一座山谷前停住了。

　　壺老快步迎出來，臉上帶著許多喜色，「主人，今日樹苗又大了些，也更綠了，再這樣下去，頂多五年內就能長出第一片葉子。」

　　「總算沒浪費。」

　　周舒微微點頭，也有幾分欣慰。

　　摩夷天的護界神樹，一整株扶桑，裡面的生機和力量全都被建木殘片吸收掉了，加上養生苔的供給，煉妖界的全力培養，如果這樣還不能發芽，那周舒都不知該怎麼繼續下去了。

　　陣法密布的谷中，邊雪正端坐在樹苗前，看見周舒過來，連忙走了過來。

　　周舒撫了撫她的頭髮，「也辛苦你了，雪妹。」

　　「相比辛苦，小妹收穫更多。」

　　邊雪淡淡笑著，嘴角蘊出兩個淺窩。

　　建木殘片能這麼快發芽，邊雪的功勞也不小，日夜不停的慈心之力灌溉，如陽光雨露，給了建木殘片最適宜的環境，慈心之道慈航天下，普渡萬物，便是對建木也有效果。

　　而她說收穫更多也不是謊言，建木是玄黃界最為純淨的力量，慈心之力與之交互，她也能感悟許多。

　　周舒稍微感知了一下建木，神識還沒有探出，就碰了壁，一股力量將舒之力抵擋回來，不得而入。

　　他只有無奈，「還是老樣子。」

　　邊雪溫聲道，「舒師兄不急，建木殘片是你培養的，遲早會接受你，小妹會努力的。」

　　「希望如此，不過它堅持的話我也不在乎，還有你們。」

　　周舒淡淡一笑，似乎真的不在意，但實際上很在意……

　　建木殘片發了芽，就意味著生機變成了生命，有了初始的自我意識，簡單的說，可以把建木殘片當成一個孩子來看待了，目前的事實是，建木並不抗拒壺老和邊雪，甚而很依賴他們，但對周舒就很抗拒，不止舒之力無法接觸到建木，一放出就被建木擋住，而周舒的慈心之力可以碰到，也不能像邊雪那樣深入其內。

　　它就像一個天生叛逆的孩子。

　　這是周舒沒想到的結果，等於是幫壺老和邊雪培養了建木，自己沒得到好，但他無法可想。

　　難道要把生命還復為生機，重新來一遍？沒必要，現在也沒可能做到，這等神物，一出生就意味著天命所歸，成長伴隨著諸多天劫，今後也一定會改變諸天，但是，周舒不可能放任它肆意成長，現在建木不接受他可以，但以後不接受他絕不可能，他苦心培養建木這麼久，就必須要得到其中的力量。

　　慢慢看吧。

　　壺老臉上的喜悅淡去了不少，連忙道，「主人，我一定會想辦法讓它聽你話的。」

　　周舒微微一笑，「和你沒關係，我選擇在煉妖界讓它出世，就要做好這樣的準備，對了，梧桐發芽了嗎？」

　　「主人，發芽了。」

　　壺老連忙道，「有兩株已經成形了，我移到其他地方去了，免得影響建木的成長。」

　　周舒點了點頭，「嗯，梧桐成林的話，將來就很容易招引神獸，小心對待。」

　　他轉向邊雪，「雪妹，讓你寫的慈心經好了嗎？」

　　「好了。」

　　邊雪取出一張玉簡遞給周舒，「從最初級的到小妹目前境界的體悟，全都在裡面了，舒師兄，你真的打算教那個穆王慈心之道啊？」

　　周舒點頭笑笑，「對。」

　　壺老神色微凝，「主人，我可以說兩句嗎？」

　　周舒輕輕點頭，「無妨，想到什麼就說，關於道和法則，在我面前不必有任何顧忌。」

　　「嗯。」

　　壺老凝聲道，「其實主人的舒之道更適合，主人已經試演過許多次了，龍之力能夠施放舒之道裡的法訣，反過來，舒之力也能模擬出大半龍之力的效果，也就是說，兩者可以兼容，那為何不讓穆王學舒之道呢？穆王現在完全信任主人，他也看不出來舒之道的好壞，只會跟從學習，這樣一來，主人可以通過穆王大量積攢異族信徒，而且穆王的命運也牢牢跟主人聯繫到了一起，他想要自己的舒之道進步，就必須全力扶持主人。」

　　他越說越是激動，「主人，這樣的話，你很快就能晉升到混元金仙，是混元啊！」

　　邊雪輕輕點頭，「其實小妹也有這樣的想法。」

　　周舒看向壺老，「不錯，如果我這麼做，可以讓穆王成為舒之道的門人，甚而讓許昌界以及穆王掌控的諸多界都去學習舒之道，而我就可以大量汲取他們的力量提升自己，晉升混元……」

　　壺老忍不住道，「對啊！」

　　「對什麼對？」

　　周舒臉色沉了下來，「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

　　壺老心神一震，突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壓力，不敢再說什麼，只點頭稱是。

　　邊雪看著周舒，似是明白了什麼，溫柔的笑，「舒師兄別生氣，壺老也是一片好心，不用就算了，小妹知道舒師兄心地仁厚，不想利用別人的信任，要傳道也要用自己的本事，要讓別人自己主動來學，而不是這樣傳播。」

　　周舒看著她，輕輕搖頭，「你懂我一半。」

　　邊雪猶豫了一會，「另一半呢？能告訴小妹嗎？」

　　周舒點了點頭，緩聲道，「我不是不想做，是不能做，目前舒之道還遠沒有成熟，在我手裡，舒之道堪比中高等法則，但在其他人手裡還做不到這點，連修行者都不行，更不要說異族了，如果我把這樣的舒之道大量傳播給異族，我可以肯定，他們一定會使舒之道變成邪道，那就等於讓舒之道滅亡……只是為了收服穆王和那些界，我不能冒這種險。」

　　他不是不想，也不是心地仁厚，如果能讓這麼多界都成為舒之道信徒，有什麼理由不做？

　　利用穆王的信任也算不了什麼。

　　但目前舒之道還達不到他的要求，這樣做對舒之道沒有任何好處，雖然做了能晉升到混元金仙甚至更高境界，但結果是舒之道消失，那根本不值得，相比一時的境界修為，保持舒之道良好而有秩序的發展，才是最重要的。

　　「還是有點不明白呢。」

　　邊雪看著周舒，嘴角帶出一絲笑意，「但小妹知道，舒師兄做得一定對。」

　　壺老臉上帶出幾分羞慚，「換了是我，絕對經受不了這樣的誘惑，和主人相比，我還是太沒有遠見了，也難怪我當初一再失敗……幸好我現在跟隨了主人。」

　　周舒淡淡一笑，「你們繼續忙吧，我出去了。」

第2666章 傳道慈心

　　「慈心之道？」

　　看著周舒，穆王又驚又喜又疑，「先生，我之前從未聽說過這種大道法則。」

　　周舒神色認真，「嗯，在仙界差不多算是絕跡了，但在很久以前，它是諸天裡盛行的大道，出過不少聖人，其道之力不比其他法則之力差，而且力量法則也受其克制。」

　　「力量法則？」

　　穆王似有所悟，「先生說那是仙界法則的源頭，如果說慈心之力克制力量法則……那麼這門大道在仙界絕跡也不奇怪了，仙界不會允許這樣的力量通行於仙界的。」

　　周舒輕輕點頭，「你明白就好，而且和其他法則大道相比，修煉慈心之道幾乎沒有要求，無論是異族還是神獸都無所謂，只要有向善之心，普渡萬生之志，都能學到學好，它和大多數力量都能共存兼容，我也會想辦法讓龍之力適應慈心之道。」

　　穆王神色微凝，不覺道，「聽起來有些像禪道，先生，你知道……」

　　「我知道，你不想和其他龍族一樣修煉禪道，但慈心之道絕不是禪道，兩者有相似之處，都適用於異族，但本質不同，禪道講究的是自渡渡人，自覺覺他，而慈心之道一開始就要把自己置之度外……」周舒注視著穆王，凝聲道，「當然，如果你不能接受這點，我也不強求你修習。」

　　沒想到，穆王卻是笑了起來，「我離開龍界，早就把自己置之度外了，這根本不是問題，先生，只要慈心之道能夠幫助我達到目標，那我就修習它！」

　　看著他堅定的目光，周舒也不覺點了點頭，「你有這份心就好，我不能保證你一定成功，但你一定會從修行中找到意義，那麼，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穆王神色恭敬的行了一禮，「請先生指點。」

　　周舒淡淡的道，「從現在起，你要把許昌界和其他東西暫時拋開，專心修行。」

　　穆王認真點頭，「先生放心就是，我早就做好了準備。」

　　時間很快過去了四個月。

　　穆王伸指一點，靜室立刻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落在周舒頭上。

　　「我做到了！」

　　看著稀疏的雨滴，穆王大聲喊了起來，興奮的揮了揮臂膀。

　　周舒靜立片刻，緩緩點了點頭，「是，你做到了，而且很不一般，雖是很簡單的法訣，但因為穆王你的特殊體質，這靜心雨也有了別的特質，我可以肯定，它對半龍人和獬豸族有更好的效果，不僅能幫助他們舒緩心神，還能鼓舞他們，提升一些鬥志。」

　　「鼓舞，提升鬥志？」

　　穆王放下手，眼中閃著疑惑而激動的光，「慈心之力好像沒有這樣的作用吧？」

　　周舒平靜的道，「每個人對道和法則的理解不同，修煉出來的力量也有不同，穆王心中理解的普渡眾生，大約就有讓半龍人擺脫種族束縛、自由發揮能力的想法在裡面，這種想法反應在法訣裡，就會出現這樣的效果。」

　　像是被雷打中了，穆王凝視了周舒好一會，才緩緩道，「知我者，先生也。」

　　周舒笑了笑，「呵呵，這是你自己對道和法則的理解，和我關係不大，我能做的，只是讓你瞭解自己的內心，更好的去體悟道和法則，至於結果如何，都在於你自己。」

　　「都在於自己麼？」

　　穆王微微搖頭，嘆道，「我現在明白，先生為何能讓金仙晉升了，先生對道和法則以及其他人甚而萬物的理解，已經遠遠超越了金仙這個層次，我都不知道那是什麼境界，但我覺得，大多數人都能從先生這裡受益，先生只說幾句話，就能讓人看到另一個世界。」

　　「好了。」

　　周舒皺了皺眉，「穆王你的心思，應該放在慈心之道上，雖然能用龍之力施展法訣，但離真正的悟道入道還早得很，別想其他事情，開始下一個法訣吧。」

　　穆王連忙點頭，「是，我錯了。」

　　周舒開始傳授下一個法訣，這些法訣，當然都是周舒改進過的，更適合異族修習，尤其是龍族。

　　但不得不說，穆王的天賦也讓他吃驚，一個從未接觸過慈心之道的人，在短短四個月內就能達到知道的程度，絕大多數修行者都比不上，也難怪穆王離開了龍界，也能風生水起，打出一大片基業。

　　留下穆王在靜室，周舒依然去道場傳道。

　　陳留城有五個他的道場，但不是每個他都要去，只有尋仙道場是他自己坐鎮的。

　　有兩個道場只傳授符道、陣道，那裡有周舒的分身在照顧。

　　一個傳授劍道，是采盈在主持，這有點難為采盈，但采盈做得很有興致，她的目標是超過尋仙道場。

　　一個傳授血脈之力，如何更好的發揮血脈之力，這裡算是專屬的異族道場，是由相如主持的，說到血脈之力，沒有幾種異族能比帝江族更瞭解。

　　放采盈和相如出來，也是周舒把穆王當盟友的一種表示。

　　而穆王看到他們的時候，表現得很淡然，但心裡卻很震驚，之前的小石頭，現在的采盈和相如，無一不是真正的精英，也是他最想要的那種人才，他們為何願意跟隨周舒，完全不在意自己，甚至連面都不露？在試探過他們的心意後，穆王也知道他們對周舒那種說一不二的服從。

　　這點，更讓穆王佩服不已，對周舒的重視卻又高了不少。

　　看一個人的優劣，不止要看他本人，更要看他的朋友和屬下，這個道理，善於御人的穆王自然明白。

　　和平常一樣，今天的尋仙道場也坐滿了人。

　　周舒掃視了一圈，目光落在一位年輕金仙身上，其他人眼中都是興奮和熱切，而他眼裡帶著幾分不屑，和周舒對視的時候，揚眉輕笑，不算刻意但很明顯的挑釁。

　　周舒很淡然，這樣的事情他見多了。

　　尋仙道場的名頭已經很響了，外域仙城裡有許多修行者慕名而來，大多數是想在周舒這裡得到一些感悟，試圖晉升，也有一些人是想要看看周舒是否名副其實，為此也發生了不少爭執。

　　最後他們都以失敗收場，因為他們發現，不管是比學識還是對道的理解，甚而力量的運用，他們都遠遠不如周舒。

　　和過去一樣，周舒只是一眼而過，並沒有把他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