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6章 和光同塵
一路還算順利，再過兩個岔路口，就能到明耀天的門戶。
闖出去，就是一片自由天地。
只此時，周舒突然放慢了速度，心中微震，臉色也不好看了。
玄虎很有些疑惑，「怎麼不走了？」
周舒神色凝然，「有人過來了。」
玄虎連忙道，「那小心點。」
周舒苦笑，「怕是小心也不成了，看樣子是個準聖。」
玄虎幾乎跳了起來，「準聖！？準聖怎麼會離開明耀天？屠家還真為屠洗拚命啊？！」
劍老臉色也變了，緩緩道，「不會我們一番苦心，最後卻栽在這裡吧。」
「你胡說些什麼？！」
壺老難得的動了怒，對劍老吼了一聲。
準聖和混元金仙，是不同等級的對手。
對於掌控了法則的混元金仙來說，他們一生都在追索法則，他們的一切都從法則來，也就把法則當成了自己的一切，於是曾經不斷追索的法則，反過來成為了限制他們的桎梏。
解不開這個桎梏，就得不到超越自身的力量，
準聖則不然，他們已經跳出了桎梏，知道法則是自身的力量來源，但更明白法則只是顯現自己大道，實踐本心的工具。
源於法則，而高於法則，算是準聖的基礎。
並不是說準聖比法則強大，而是說準聖對於法則有了更深的理解，已然超越了掌控，無法用境界來形容。
只是說來一句話，很簡單，要真正做到絕非易事，整個諸天裡的混元很多，而準聖，數都數得出來，無一例外，全都在天極榜的前一千。
這一句話，不知道要經歷多少機緣，多少磨難，多少次大徹大悟，才能獲得。
在準聖面前，掌控了法則的混元金仙不說像弱而無力的孩童，但也絕對不是對等的對手，因兩者看待法則和大道完全在兩個層面，差距不以道里計。
掌控了法則的混元金仙以為自己無所不能，而準聖卻能混淆法則，讓他的法則之力失效，或是衰弱。
面對混元金仙時，周舒不說每次都能勝，但能做到全身而退，而面對準聖，周舒還不知道該如何去對付。
「不會，且看看。」
周舒保持著平靜，但也不知道能保持多久。
他不是沒有和準聖交手的勇氣，在外面他甚至會主動過去，看看準聖到底是什麼樣子，但這裡是明耀天，真要動起手來，必定就出不去了。
玄虎喃喃道，「不是屠家的人就好了。」
「那也不行。」
壺老很是擔憂，「準聖能看透主人的偽裝，也就知道主人的真實身份。」
采盈的觀點與眾不同，「他都是準聖了，怎麼可能還為萬凶榜出手，你不用擔心的，周。」
周舒淡淡的道，「若是在別人，我也這麼覺得，但這裡是明耀天，會很不一樣。」
邊雪出著主意，「舒師兄，就這樣衝過去吧，別人未必會在意你。」
玄虎不覺道，「你不知道準聖的厲害，被稱為準聖了，怎麼可能不注意到？只要他想，這一整條仙路，甚至一個界都可能變成他的絕對領域，沒有任何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幾人頓時沉寂下來。
這一劫，難道真的躲不過去了？
「雪妹說的也是，只能這樣了。」
周舒淡淡一笑，繼續往前飛去，只速度放慢了些，在準聖面前，快慢也沒有多大意義，想追肯定都能追上，不如慢一點，顯得心地坦然，同時也示以尊重。
約莫兩個時辰後，兩個人影出現在仙路中。
悠然信步，談笑彥然，和仙路中的激流融為一體，不仔細觀測，根本看不到他們的存在。
比如煉妖界裡的人就完全感知不到，他們還惶然不安，還在想準聖什麼時候過來，該怎麼做，根本不知道準聖已經來了，近在咫尺。
而周舒則是很早就知道了。
他不是通過神識發覺的，也不是第八感，而是習慣。
得益於良好的習慣，每經過一個界或是一條仙路，他都會把它們的信息詳細的記錄下來，一點都不漏過，明耀天裡的仙路自然也在記錄中，仙路的流速、內部的風速等等全在其中，而之前周舒就是發覺到前面的仙路出現了一點問題，和正常情況比，流速沒變，但風速卻出現了極細微的變化，變快了。
這很奇異，若是有人或是有鳥獸，風受到阻礙通常都會變慢，但現在卻快了。
然後周舒用神識和第八感探測了下，都沒看到人，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有極強者在仙路裡。
那強者的存在改變了環境，即使他有心隱藏自己，多少還會有點疏漏。
經過那兩個身影的時候，周舒恭謹的屈身行了一禮，便即去了。
那兩個身影沒有停留，只是順著仙路離開，看也沒看周舒，好像根本沒注意到。
不過兩人談論的內容卻是變了。
「想不到一個大羅金仙，就能發現我們，有點古怪啊。」
「諸天裡能人甚多，不奇怪，不過那個小傢伙的確有點意思。」
「你知不知道是哪一家的？我們這麼多年不問世事，卻不知道哪家出了這麼厲害的小子，如果不是望家的，那就值得栽培一下了。」
「哪家都不是，是個外來的。」
「我就知道，明耀天裡出不了什麼好人才，唉，快兩萬年了。」
「算不算好人才我不知道，不過是萬凶榜上的，排名還行，仙界也追得很緊，想來應該很不錯吧。」
「你還在注意萬凶榜，難道還想去南華天拼一把？上次的失敗還不夠麼？」
「什麼失敗？我明家可不承認失敗！」
「一說就急，那不說了，還是去你那小界玩去，你那小孫子琢磨出來的東西還挺有意思的。」
「多大的人了，還要玩，每次都要老夫陪你，真的好意思。」
「活到老，玩到老！你以為我修煉到現在為什麼，不就是為了能活得長些，玩得久些麼？」
「哈哈哈，哈哈哈！」
只有兩人才聽得到的笑聲漸漸遠去。
周舒的出現，很快就成了過去，在兩人心中也沒留下什麼痕跡。
一個萬凶榜凶人根本提不起他們的興趣，到了這個境界，除了晉升，只有自己特別想做的事情才可能動動嘴動動手，其他時候都是和光同塵。
周舒等人的顧忌，等於是自尋煩惱。
他們把明耀天裡的準聖，看成仙界宗門裡的準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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