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仙界贏家 作者：竹衣無塵（已完成）

第4406章 不少郁氣

　　沒過多久，周舒就把人召集過來，約有數十。

　　都是仙舒城的重要人物。

　　把事情一說，眾人都十分高興。

　　神族還沒有真正來，但他們早就有了危機感，這諸天裡最神秘的一族，對任何勢力來說都是個大威脅，何況已經和仙舒城起了衝突，如今有聖人來教授他們抵禦神族的方法，就如雪中送炭一般，正是時候。

　　周舒交待完了就想要離開，卻被青雀拉進了塵埃空間。

　　她眼裡有些不滿，「又跑到哪裡去？」

　　周舒苦笑道，「還不是神族和楊梅的事情，去端明天之前我要做好充分的準備。」

　　「來來回回都不落腳的，你不是聖人，但感覺比聖人離我們還遙遠了，見聖人都容易些。」青雀看著周舒，頓了頓道，「周舒，這次的聖人靠譜嗎？要是按照他說的做，是不是我們也能幫你的忙了？」

　　「別說這樣的話，你們一直都在幫忙。」

　　周舒皺了皺眉，正色道，「舒之道不是靠我一個人的，要不是仙舒城和你們，我怎麼可能把舒之道推到如今的程度？一直都是你們成就了舒之道和我。」

　　青雀眼裡冒出些歡喜，「但仙舒城和我也是你成就的啊。」

　　周舒很認真的看著她，「總之是誰都離不了誰，放心吧，秋很靠譜，他是我見過知識最淵博年齡也最大的聖人，對抗神族的經驗比任何人都多，也可以信任。」

　　「嗯，我們會認真學的。」

　　青雀點點頭，緩緩道，「玄黃界那邊出了點事情，雖然已經解決了，但我還是想跟你說一下。」

　　周舒凝目幾息，「是禪門和巫神的事情？」

　　「你知道了？」

　　青雀有點意外，「嗯，玄黃界復興後資源越來越多，不少教派趁勢而起，據我們仔細觀察，大多都和禪門和巫神有關，他們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又把重心放回玄黃界了？依照大家討論的結果，我們把玄黃界清理了一遍，目前玄黃界還沒有脫離諸天之沿，不能再亂起來，你不反對吧？」

　　周舒點點頭，「這些事你們做得對，我不反對百花齊放，但最好是玄黃界自己的花，外來的目前可不合時宜，而且禪門和巫神，多半不安好心，別讓他們攙和進來。」

　　青雀笑了笑，似是鬆了口氣，「那就好，我和若煙都怕做錯了呢。」

　　「謹慎點好，關於玄黃界的一切，都要謹慎。」

　　周舒神色凝然，緩緩道，「以後再有類似的事情，提早告訴我，我去看看，我們不是仙界，不能一直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改變改造玄黃界，那樣對人類和其他生靈沒有好處。」

　　青雀認真答應，「好。」

　　周舒想到了什麼，「采盈最近回來過嗎？」

　　青雀笑著搖頭，「前段時間才走的，還說怎麼每次來都看不到你，她很失望，另外她的劍道進步很大，有種包容天下的感覺，應該超過了趙月如，比李傲劍也差不了太多，不知道她是怎麼練的，有空你去看看。」

　　周舒點點頭，「要去的。」

　　青雀似有所思，「倒是小石頭一次都沒有回來過，但她們說他沒事。」

　　「應該不會有事，但他在諸天之沿吸收了太多終厄之力，不知道是什麼狀況。」周舒微微搖頭，「過段時間我就去看他們。」

　　他有種感覺，諸天之沿的來由和諸天意志的劫數有關係。

　　那裡可能是諸天意志用來應劫的，也可能是諸天意志應劫之後的產物，甚而可能是某次渡劫失敗的結果……要瞭解諸天意志，諸天之沿應該是一個不錯的切入點，

　　「那行，這邊你安心就行。」

　　說了一會話，青雀的臉色好了不少，微笑看著周舒，「去忙你的吧，早點回來。」

　　周舒笑著點頭，脫離了塵埃空間，看了眼周圍，很快消失。

　　本打算直接進入混沌領域的，但走到仙舒城外卻停住了，雲霧之巔，有一股十分強大的氣息正緩步過來，粗略一感知，這等氣息，雖然總體不及聖人渾厚，但在某些方面卻比聖人還要強一點。

　　仔細探看了一息，心神一滯，嘴角不自覺的帶出笑意，迎著那氣息便過去了。

　　虛空之中，一個白衫文士正在俯瞰下方的仙舒城諸界，不時感慨讚嘆。

　　「回都回來了，怎麼不用雲通，要走路？」

　　周舒出現在他面前，微笑舉了舉手，「相如兄，好久不見。」

　　「周兄，好久不見。」

　　文士正是相如，和之前別無二致，但眼裡的血色卻沒有了，清澈如泉，「我走的時候，可沒有這麼多雲通，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去仙舒城，索性一路看過來，周兄，現在的仙舒城可真是完全不一樣了。」

　　「你也是。」

　　周舒打量了幾眼，似有所思，「你沒有選擇無尊佛？」

　　「明知故問，我從來就沒想過。」

　　相如皺了皺眉，緩緩道，「我在雷音幻境裡見到了無尊佛，但那條路不是我能走的，我覺得也不是帝江族該走的，可惜我用盡了辦法，也沒能把他拉回來。」

　　周舒滯了下，疑惑道，「難道幻境裡面的是真的血帝佛陀？」

　　「亦真亦假，我說的話做的事情他都能感受到的，不過是完全不聽啊。」相如嘆了口氣，「我是真的很佩服禪門，他明明還有血帝的能力和特性，卻能做到完全的自我封印，你說禪門是怎麼讓他做到的？」

　　周舒緩緩道，「也許他本心就是如此呢。」

　　相如哼了一聲，冷冷的道，「他本心如此，就不會待在雷音幻境裡淨化天魔了，肯定是禪門的枷鎖。」

　　周舒笑了起來，「淨化天魔，我以為是淨化你們的。」

　　「在他和禪門眼裡，我們和天魔本就差不多。」相如眼裡有一絲殺意，久違的血色也出現了，一閃即逝，「周兄，你這是遭遇了什麼？現在你給我的感覺和都聖人差不多，雷音寺裡似乎沒有比你強的。」

　　「說來話長了，你要想知道，去仙舒城裡找青雀他們，都能告訴你。」

　　周舒笑了笑，「相如兄，我現在還要去忙些事情，等我回來，我們再敘。」

　　相如點點頭，緩緩道，「也好，不過有事別忘了叫我，我心裡有不少郁氣。」

第4407章 開門

　　混沌領域。

　　「秋，你是第一次邀請我們來這裡啊。」

　　一位穿著羽衣的聖人看著棋盤前的秋，嘴角浮起神秘的笑容，緩緩道，「雖然是很簡陋，但真是不錯，我都羨慕得流口水了，唉，如果不是當初我比你少一種最高法則，我也想跟你爭一爭。」

　　「不用爭。」

　　秋也不抬頭，只淡淡的道，「鳴，你想要的話，我讓給你。」

　　臉異常大的聖人連忙道，「秋，你別生氣，他就是開個玩笑，你知道他就這樣子。」

　　「呵呵，稜，我沒生氣，是真有這個打算，你們考慮一下。」

　　秋抬起頭，微微一笑，「對不住，我那邊還有點事情在忙，很快，你們先自便，不用太顧忌我。」

　　「你真有這個打算？」

　　鳴臉色微變，沉聲道，「秋，你真的不想在這了？發生了什麼事？難道你已經從盤古窟裡面感悟到了什麼？是混沌法則嗎？和那個周舒有沒有關聯？」

　　秋笑笑，低下頭，沒有答話。

　　鳴皺皺眉，但也不好繼續問，看向大臉聖人稜，「他讓我們不要顧忌，我也就不顧忌了，稜，你覺得秋今天邀請我們過來做什麼？我猜多半是因為那個周舒的事情。」

　　稜愕了愕，「周舒的事情？他又有什麼事情？」

　　鳴淡淡的道，「還用問麼，肯定是又想在仙界搞什麼名堂，秋就把我們都支開了，仙界沒人看著，他還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少胡扯了，仙界又不是只有我們兩個看著。」

　　稜搖搖頭，似有所思，「周舒其實不錯的，他答應過我會加入仙界，我覺得他說的不像假的，這些年來，仙界混亂不堪，我倒是希望他能過來，他的仙舒城弄得很像樣子。」

　　鳴點點頭，「仙舒城的確很不錯。」

　　「是啊，我偶爾看看都覺得好，就和當初的仙界一樣，大多數界都是生機勃勃，各個種族平衡發展，還誕生了一些新的種族，哪像現在的仙界？幾萬年都沒有出現新種族了吧，一副老氣橫秋等死的樣子。」稜嘆了口氣，眼裡有不少失望，「仙庭算是名存實亡，根本管不了事，可怕的是，這樣的情況還不知道要持續多久，要是上萬年，仙界就等於推到重來，這些年我們的苦心也都白費了。」

　　鳴想到了什麼，「稜，你的種子門徒，已經少了幾個吧，你就忍心看著？」

　　「就當是他們的劫數了。」

　　稜點點頭，嘆道，「再說這是仙界內部的糾紛，我也不能總是出手幫忙吧？」

　　鳴哼了一聲，「你這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啊，這什麼劫數，不都是端明天那邊搞出來的？」

　　「知道又如何呢……」

　　稜看了他一眼，緩緩道，「當年他們下手拿下了仙庭，我們辯不過也爭不過，只能任由他們去做，不過他們知道好歹，不敢太亂來的。」

　　「你還真是有趣啊？他們知道好歹？」

　　鳴笑了起來，帶著嘲諷的笑，「仙界這麼多年沒有聖人，好的人才都被端明天搶走了，如果這還不叫亂來，那什麼叫亂來？」

　　稜的大臉僵住了，「這樣說，的確是，不過這些我們也改變不了。」

　　鳴滯了滯，笑容也消去了，「是，但不妨礙我說。」

　　稜神色微凝，「有時候我還覺得，沒有聖人晉升未必不是好事，這混沌領域裡面，哪有新聖人的容身之處。」

　　「就算如此，也不能都給端明天拿去，多一個聖人，我們擺脫諸天的希望也多一點，就算千分之一萬分之一，多一點也是多一點，肯定比沒有要強。」說著說著，鳴又有些怒火，「仙界的麻煩越來越多，明知道都是端明天的問題，可就是沒辦法，這聖人做得真是無聊又憋屈……還不如學老道，乾脆不管好了。」

　　稜不自覺的點點頭，「老道是舒服，這傢伙，提前就跑了，還說幫我們斡旋和其他聖人的關係，結果什麼都沒見他做過，遇到事情就跑，仙界這麼亂，他看都不看一眼。」

　　鳴哼了聲，「也就是盤古窟的時候出來幫幫忙，主要是自己能撈很多好處。」

　　「喂……」

　　坐在角落的老道站起來，瞪眼道，「我不說話，你們不能當我不存在啊。」

　　「那你為什麼不說話？今天突然轉性了，這麼安靜。」

　　鳴看著他，不冷不淡的道，「秋有事，難道你也有事？」

　　老道嘆了口氣，「我這不是在想問題嗎，唉。」

　　「你有什麼問題好想？」

　　鳴皺了皺眉，「這諸天裡面就數你最逍遙了，每天想做啥就做啥，還有什麼問題難得倒你？」

　　「其實不是老道我的問題，是秋的問題，但他不想，只好我來想了。」老道瞥了秋一眼，似是探尋的道，「要不然，我告訴他們，大家一起來想？」

　　秋頓住了，緩緩道，「今天能來的，都會知道，這件事我一個人也抗不住，但現在還不說的時候。」

　　「你都抗不住？」

　　稜神色微變，回過身看向茅屋的大門，緩緩道，「也許我不該來。」

　　鳴卻很坦然，笑了笑，「你進來的時候可沒猶豫。」

　　「我以為……算了，進來了就走不掉了，我明白。」稜掉過頭，肅然看向秋和老道，「什麼時候動手？說得清楚點，豁出去了，死了就死了，反正這日子也沒什麼好過的，我只是沒想到你們選擇現在動手。」

　　聽到稜的話，鳴也意識到了什麼，臉色慢慢變了，「難怪你剛才說要讓出這裡，你們打算和端明天拼一把？」

　　秋和老道對視一眼，都搖搖頭。

　　「不是端明天，難道是……」

　　鳴心神一悸，往上面指了指，「不會吧，不會吧？我們全都豁出去也沒有一點成功的指望啊。」

　　老道滯了滯，緩緩道，「你們膽子真大，都想到……」

　　砰，砰。

　　敲門聲清晰的傳過來。

　　鳴和稜兩人立刻愣住了，那聲音彷彿錘子打在心口上，一下一下的，打得自己渾身發顫，剛剛才說完，就找上門來了，這下可活不成了……可自己明明連諸天意志幾個字都沒有說出去啊。

　　「別敲了，又不是不能自己開門。」

　　秋很平靜的開口，淡然道，「你來得倒是時候，那邊的事情差不多了，他們都沒事了。」

第4408章 畏懼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

　　看著門外的人影，稜和鳴都愣住了。

　　和當時秋的表情差不多，但要更誇張一點，真的呆若木雞。

　　周舒看了一眼，順手把門關上，微笑舉手，「兩位道友好，還都是熟人啊。」

　　大臉聖人和羽衣聖人，他都見過，在仙界還交過手，為了帶天符門離開仙界的時候。

　　秋站起來，溫聲道，「他們和老道關係好，對端明天瞭解也很多。」

　　「嗯，多謝了。」

　　周舒點點頭，行禮道，「我也替朱大山和李傲劍謝謝你，他們的確沒事了。」

　　「別客氣，這是我能做的，再說我撈到的便宜更多。」

　　秋皺皺眉，一抬手，一張座椅出現在周舒身前，「坐吧，這邊沒有別的，將就一下。」

　　周舒笑著坐下來，環視周圍，似有所思。

　　稜和鳴差不多回過了神，但看著秋又是一臉疑惑，眼睛都直起來。

　　秋瞥了兩人一眼，「看什麼看，不認識嗎？」

　　鳴不自覺的道，「認識是認識，但這樣恭謹的你，我是第一次見。」

　　老道嘆了口氣，「誰都是第一次，連老道也是，沒見過他給誰讓過座，不可思議啊。」

　　「你們也會和我一樣的。」

　　秋淡淡一笑，坐到了周舒對面，神色凝然，「周舒，我來介紹一下，他們你都見過，這位是稜，這位是鳴，他們都是管理仙界的聖人，仙界的事情，他們說了算。」

　　周舒站起來又見了一禮，「見過兩位道友。」

　　「周道友你太客氣了。」

　　鳴立刻換了一副表情，頗是恭謹的道，「說了算這句話不是真的，我們就是看著仙界，盡量不讓外界勢力侵入，實際上管不了仙界什麼事情……之前略有得罪，還請道友勿怪。」

　　稜立在那裡，舉了舉手，疑道，「周舒，你還不是聖人，怎麼就到了混沌領域，還能隨便打開這道門？」

　　鳴看向周舒，也是一臉疑惑加期待。

　　他們很想也必須要知道答案。

　　這茅屋，這萬法之心，他們也曾嘗試過打開，但怎麼試都沒有作用，不止是因為有秋在，更重要的是有諸天意志，而周舒隨便就能打開門進來，就只有三個可能，一是周舒是諸天意志的代言或代理人，二是周舒可以無視諸天意志，三是周舒可以瞞過諸天意志。

　　當然，不管是哪個可能，他們都必須尊重甚而尊敬周舒。

　　然而，根據不同的答案，他們也要有不同的應對方式。

　　周舒看了秋一眼，也明白了什麼，緩緩道，「諸天意志感應不到我，我也很瞭解混沌法則和混沌領域。」

　　秋讓自己進來，明顯就是沒打算對這些人隱瞞自己瞭解混沌法則的事情，不怪他，這樣大的秘密，秋一個人頂不住，也不可能頂得住，除非他和周舒一樣，在很短時間內瞭解混沌法則，所以秋就選擇把秘密分攤出去，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個人承擔風險，而且也能多給周舒一點助力。

　　畢竟到了這裡的人，想不接受都很難。

　　稜和鳴對視一眼，有點意外，也沒有多意外，他們想到了這個答案，只是心裡冒出了一些恐懼，周舒不是諸天意志的代言人，也就意味著周舒是諸天意志的敵人，而秋和老道的立場也不用多說，他們兩個等於上了賊船，但現在這種情況，下去也不可能了。

　　鳴搖搖頭，看著秋抱怨道，「秋，果然啊，你邀請我們就沒安好心。」

　　秋平靜的道，「我信任你們，才幫你們找到這個真正的擺脫諸天的機會。」

　　鳴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只嘆了口氣，「這信任，真的難頂。」

　　稜神色凝重的道，「秋，在你這裡說真的沒事？」

　　「當初萬聖爭奪萬法之心的時候，諸天意志明確的說明了幾個地方他不會打擾，他清楚如果他掌控一切，這裡就不會再有聖人了，這裡就是其中之一，而且這麼多年來也一直沒有事，當然不排除諸天意志一直都在窺探這裡的可能。」秋頓了頓，緩聲到，「但我們，還能有別的地方可去嗎？」

　　老道緩緩道，「這裡清淨，其他地方更糟。」

　　稜點點頭，「那我沒什麼可說的了。」

　　鳴看著老道，半信半疑的道，「老道你居然也參與進來了，我可沒想到。」

　　「看不起人嗎？」

　　老道哼了聲，「我對混沌法則的嚮往不比秋差！別以為我每天都是逍遙自在，老道我可清楚得很，只有擺脫諸天意志，離開這個諸天，我才能真正的逍遙自在，任何可能實現這點的，我都會盡力去爭，要知道，當初周舒也是我最先看中的……老道我的眼光，哼哼！」

　　「現在吹起來了。」

　　鳴嗤了聲，「我可不覺得，你會相信他真的能瞭解混沌法則。」

　　老道臉色微變，擼起滿是油膩的袖子，瞪向鳴道，「你還不信，老道可是有證據的。」

　　「行了，你們兩個吵什麼呢？」

　　稜皺了皺眉，「掩飾內心的慌張嗎？沒必要，事情已經這樣了，在這裡的，有一個算一個，都成了諸天的敵人，我們幾個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都逃不掉。」

　　鳴滯了下，眼神黯淡下來，「是啊，我是被拽上來的。」

　　「誰不是呢？」

　　老道坐了下去，看了秋一眼，似乎也帶著一絲怨懣。

　　他來之前還不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來了以後知道了，所以陷入了沉思，一反常態的安靜。

　　都嚮往混沌法則，嚮往擁有混沌之力，嚮往著脫離諸天，獲得真正的自在，可是希望真的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卻又陷入了躊躇，因為抑制不住心裡的畏懼，畢竟這麼多年來，被諸天意志壓迫得太狠，都快要習慣做奴才了。

　　秋看著他們，平靜的道，「要擺脫諸天意志，先要擺脫自己的畏懼，我快做到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

　　老道和鳴眼睛一亮，看著秋的眼裡滿是期待。

　　「因為舒之道。」

　　秋神色微凝，「如果你們開始修習舒之道，你們就會明白了，舒之道會給你足夠的自信，去面對去對抗諸天意志，周舒能做到的事情，我們也能做到。」

　　「舒之道？」

　　「這是什麼答案？」

　　兩人面面相覷，一時無語。

　　稜卻是想到了什麼，沉聲道，「你的意思是，修習了舒之道，就能瞭解混沌法則？！」

第4409章 你們

　　秋沒看他們，只對周舒道，「抱歉，周舒，沒經過你的允許我就這麼說了。」

　　「這是你的選擇，我不會在意。」

　　周舒搖搖頭，很淡定，秋告訴別人是很自然的事情，如果秋不告訴別人，一個人扛下來，他才會覺得奇怪，當然也會很佩服，這說明秋是個想做大事的人。

　　秋點點頭，眼底似有一絲遺憾，緩聲道，「舒之道的確可以抗衡混沌法則，而且……」

　　想到了什麼，他笑了笑，「算了，與其我說，不如你們自己看清楚。」

　　他把那本混沌舒心經拿了出來。

　　看著吞吐翕張的雲團，幾人都怔住了。

　　都是在混沌領域裡面待了很久的聖人，雖然不瞭解混沌法則，但對混沌之力卻是再熟悉不過，看著那讓他們畏懼而又期盼的混沌之力在雲團中不住的變化形態，從一種力量變成另一種力量然後又恢復原樣，他們心裡的震驚實難用言語形容，便是沉靜如他們，也按捺不住驚詫，待在那裡，全身木然，眼睛完全看直了。

　　「這……」

　　「我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混沌之力怎麼會變成這樣？」

　　「難以置信，太難以置信了！」

　　「舒之道……秋你告訴我，你走到哪一步了？」

　　老道性子最急，幾步跨到秋面前，鼻子都要湊到臉上去了。

　　「這可不是我的本事。」

　　秋厭棄的揮了揮袖子，嘆道，「是我的就好了……這是創道者周舒凝聚的舒之力，裡面是周舒寫的舒之道書，我相信這本書，能夠改變目前的一切。」

　　「當然能夠！」

　　稜立刻點頭，「能夠轉換混沌之力的大道，學會了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

　　鳴跟著點了點頭，只眼裡還有遲疑，「可是，真的能學會嗎？秋，你現在學得怎樣？」

　　秋淡淡的道，「我還沒有開始感悟，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懂。」

　　「是在等著老道我嗎？」

　　老道嘿然一笑，「還是你小子夠朋友啊。」

　　秋皺了皺眉，揮袖一拂，「老道，你比我小得多，少在那裡充老，走遠點。」

　　稜和鳴沒再說話，只是專注的看著雲團，眼神都很迷茫，好像已經開始了感悟。

　　周舒坐在那裡，只是看著。

　　舒之道目前也只是通透混沌法則，根本不可能這樣迅速的轉化混沌之力，之所以造成目前的情況，更多是周舒的手段，拿出來的那些混沌之力本來就源於道爐，和舒之道的關係緊密，互相轉化很容易，而混沌領域裡的混沌之力，有諸天意志的真正的混沌之力，舒之道目前只能吸納包容，還做不到轉化。

　　見周舒不說話，秋心神微滯，「周舒，你沒有生氣吧？」

　　周舒笑著搖頭，「沒有，你想哪裡去了，我說了這是你的選擇，我不在意，再說多一個學習舒之道，對我也有好處。」

　　秋連忙道，「我也是這樣想的，你這舒之道太過玄奧，多幾個人參詳，總歸要好一點。」

　　周舒一抬手，把混沌舒心經從雲團裡拿出來，順手收去了雲團。

　　幾人都是一震，鳴下意識的伸手去搶，但很快就意識到不對，伸出的手停留在那裡，一時有些尷尬。

　　「你們感悟這些力量還早了點。」

　　周舒把書放了下來，平靜的道，「先看書吧。」

　　「好。」

　　鳴點點頭，急急忙忙的去拿書，卻被稜拍了下，「你急什麼急？！」

　　稜看向周舒，頗是莊重的行了一禮，「多謝道友傳道，道友有什麼需要我們去做的，請儘管開口，不管能不能做到，我們都會給道友一個確定的答覆。」

　　鳴這才回過神來，跟著道，「周舒，你是打算對誰動手？放心，仙界你儘管去弄，我們都不管，不是現在不管，以後都不管了，我就在這裡看書，直到完全看透為止。」

　　如果能學會舒之道，能對抗融入混沌之力，誰還在乎仙界什麼樣子？早早擺脫諸天不好麼？這才是正道。

　　稜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但沒說什麼。

　　鳴看起來是急迫了些，都不像聖人了，但道理的確是這個道理，修行者仰慕的聖人過得真的很難受，困在深淵裡，為了虛假的目標而爭鬥，輾轉來回，不得解脫，現在終於看到真實的可實現的希望，便是拋去一切也值得。

　　周舒搖頭，平靜的道，「不是仙界，是端明天。」

　　「端明天啊……」

　　鳴滯了滯，沉思了一會道，「的確，仙界的衰弱都是端明天造成的，神族是一切禍亂的根源，不過現在他們很難上當了，要把他們騙到混沌領域來，得想個好點的辦法。」

　　周舒笑了笑，「不是要對付神族，是我打算去端明天。」

　　「去端明天？」

　　稜愣了下，緩緩道，「周道友，你不是打算加入端明天吧？你想通過端明天控制仙界？不管發生什麼我都要說，這絕對不是好主意，也沒必要，你真想要仙界，我們可以幫你。」

　　「那可不能啊，周舒。」

　　鳴不覺急道，「你現在有舒之道，完全沒必要去依靠他們。」

　　「你們想到哪裡去了？」

　　秋都聽不下去了，低聲斥道，「事情很簡單，端明天惹了仙舒城，仙舒城就殺了端明天的神族，周城主還要去端明天瞭解他們的具體情況，知己知彼才好應對，至於仙界和端明天怎樣，和這件事無關，你們不要想得太複雜了。」

　　周舒點點頭，「秋說得很清楚，我就是想去端明天看看。」

　　「哦……」

　　稜似是鬆了口氣，剛才他真是嚇到了，要是創造舒之道的周舒也去了端明天，強強聯合，那端明天恐怕就真要主宰一切了，就算是諸天意志都無法改變，到時候諸天是什麼樣子聖人和修行者是什麼結局，他都不敢想下去。

　　「你殺了神族，還不在混沌領域裡面？」

　　鳴對另一件事更有興趣，看著周舒，頗是好奇，「其實我們也殺過神族，不過是在混沌領域裡面，在這裡他們被諸天意志限制，比較不像神，而在外面，他們是真的很厲害，至少比聖人更像神明……你怎麼做到的？」

　　老道也湊過來，眼睛放光，「利用舒之道殺的嗎？」

　　「你們……」

　　秋有些無奈，對著周舒搖了搖頭，「周舒，看來你還要跟他們說一遍了。」

第4410章 更多

　　簡單的畫面閃回，又讓茅屋陷入了沉默。

　　「你都沒有出手……」

　　「能限制神族的秘境，還不是混沌領域……」

　　「那兩個修行者修行的是什麼道什麼力量，老道我竟然完全看不透……」

　　「仙舒城臥虎藏龍啊。」

　　幾個人從沉默中回過神來，最後的結論就是這一句，藏龍臥虎。

　　周舒搖搖頭，「也不是仙舒城臥虎藏龍，是你們低估修行者了。」

　　「我們低估修行者？」

　　鳴忍不住皺眉，「仙界裡的修行者我們可全都看在眼裡，但凡有可能成器的，我們都關注了，只要表現出來一點能力，要麼種子要麼門徒，馬上安排上，可是直到現在，就沒有一個真正像樣的，跟你沒法比就不說了，哪怕剛才那兩個，打他們多半也不用流汗。」

　　老道嗤了聲，「流汗，你高看他們了吧？」

　　鳴點了點頭，「我也覺得我說錯了，就現在天極榜和仙苗榜上的那些種子，加起來可能都不如他們兩個。」

　　稜想了想，只能跟著嘆氣，「唉，的確仙界的好苗子越來越少了。」

　　「你們有沒有想過，這也有你們的問題呢？」

　　周舒看著他們，平靜的道，「為什麼是個好苗子就一定要變成種子或者門徒，這樣真的有好處嗎？我不說別的，有個現成的例子擺在眼前，你們看好的種子妙符仙子陳瑛，還記得吧？她在仙界這麼多年也沒有什麼進展，而擺脫了種子身份，去了仙舒城以後，她做符和用符的手段都比過去好了五、六倍，不是我誇張，如果她在剛才那場戰鬥裡面，那神族絕對輸得更快，老李和老朱也不會受那麼重的傷。」

　　「這怎麼可能？」

　　稜臉色微變，「陳瑛可是我看著長大的，她的符道天賦的確好，但絕沒有到能和神族抗衡的地步，而且這麼短時間就能做到，我不信。」

　　周舒嗤了聲，淡淡的道，「所以我才說你們不行，總用你們的標準去看待別人，用宗門、天賦和資源去限定一個人的未來，卻不知道修行者之所以是修行者，絕不只是靠天賦或資源這些東西，也靠那些不起眼的信念、堅持、勇氣、機遇等等，在不設限的情況下，他們的每個修行者自身能爆發出來的力量，遠比你們看到的更強大，只是因為在仙界，在你們的保護和呵護下，他們變成了種子或門徒，無法發揮自身真正的能力罷了。」

　　見周舒神色，顯然不是說謊，幾人都怔住了。

　　良久無言。

　　稜最先開口，「可以的話，我以後想去看看陳瑛，也許我們是真的錯了。」

　　周舒點點頭，「這個沒有問題，說不定你們還可以較量一下，她現在一點也不畏懼聖人。」

　　稜似有所思，「那我就期待著了。」

　　鳴突然道，「雖然周舒你說的有道理，但我們還是要這麼去做，要是不把好苗子變成聖人種子，他們肯定會被端明天搶去，那對仙界和我們更加不利，你也知道，去了端明天只會變成神族，不可能成聖，也不可能幫修行者幫其他生靈去改變諸天，那樣對諸天好嗎？」

　　周舒微微一震，「你說的也是……端明天是怎麼爭搶人才的？」

　　鳴嗤了聲，「這還用問，當然是靠仙庭靠懸鈴宗啊。」

　　稜瞪了他一眼，轉向周舒道，「差不多是這樣，懸鈴宗負責為端明天收集人才，好一點的會直接送去端明天，差一點的會留在懸鈴宗，但不會和聖人牽扯上關係，除非是他們不想要了，其中特別出色的有可能成為影長老，也有機會進入端明天，但成為神族的可能性很小。」

　　鳴跟著道，「凡有懸鈴樹的地方，就是仙界，他們幾乎不會錯過一個人才，我們聖人都不如他們快。」

　　老道插了句嘴，「懸鈴樹是端明天那邊搞出來的，是吧，秋？」

　　「懸鈴樹的確是後來出現的物種，受懸鈴宗控制，應該也和端明天有關係……」說到這裡，秋臉色微變，「周舒，也許能從懸鈴樹這裡找到進入端明天的辦法。」

　　「之前我們不是找過嘛？」

　　老道似有所思，「那些懸鈴樹都被我們翻來覆去的研究了幾千遍，也沒找到和端明天有半點聯繫，只看到了一些和懸鈴宗有關的地方……如果直屬端明天，那他們用的手段肯定很奇特，也許只有諸天意志才能弄清楚。」

　　周舒想了想道，「會不會是神性？」

　　「不會吧？」

　　稜愣了下，搖頭道，「仙界的懸鈴樹數目難以計數，要都有神性在裡面，那神性未免也太多了。」

　　「當然不可能是了，神性是神族的關鍵，要說到處都是的懸鈴樹裡面也有，老道我可不覺得。」老道笑得搖搖擺擺，衣衫上的油漬一閃一閃的，特別顯眼，「要是懸鈴樹裡也有神性，那這仙界裡全都是神族了，一個神族都這麼難對付，這要是整個仙界都是神族，諸天早就被他們統治了，諸天意志都要被趕走，哈哈。」

　　「你笑得很開心麼？」

　　秋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我覺得周舒的想法沒錯，我們什麼手段都用過了，也沒發現，這和我們研究神族屍體的情況是一樣的，誰說懸鈴樹裡面就不可能有神性了？」

　　「這個……」

　　老道的笑容僵在臉上，都有些結巴了，「你不是開玩笑吧？難道還真的是？」

　　秋正色道，「是不是神性，誰也不知道，但你這樣下結論顯然不對。」

　　「原來你也是亂猜。」老道拍了下心口，猶自有些驚懼，「我隨便說說也不行啊，老道就是覺得不太可能，要是真的就太可怕了，那樣神族的力量比我們想的還要強大，強大幾百幾千倍。」

　　周舒似有所思，微笑行禮，「不管怎樣這都是一個可能，懸鈴樹我會仔細看的，多謝。」

　　「千萬別客氣。」

　　幾人一起還禮，竟有些惶恐。

　　他們都很清楚，他們選擇了舒之道這條路，周舒這個創道者就自然的成了他們的師長，哪怕周舒還不是聖人，哪怕周舒的年齡比他們小幾十倍，也改變不了。

　　周舒則很平靜，「你們還有更多端明天的信息嗎？」

第4411章 我知道

　　「好了，我知道了。」

　　周舒點點頭，有一點失望。

　　說了很久，但能帶來實質性幫助的一個都沒有，對於如何進入端明天，這些聖人都沒有什麼辦法，相較之下，還是秋說的聖人之門靠譜一點，也怨不得他們，他們成聖比秋要晚，而且大都是仙界聖人，在成聖之前對端明天存有畏懼，又受到端明天的限制，也很難得到端明天的消息。

　　也不是一無所獲，對於端明天內部的情況，他們都能說一些，只是這些，周舒進去才用得到。

　　秋帶著些歉意道，「懸鈴樹這邊，我們幫你再仔細查一查。」

　　「嗯，有消息立刻通知你。」

　　鳴連忙附和，周舒的失望一閃而逝，但他們都看得很清楚。

　　「好。」

　　周舒笑著點頭，只是沒存什麼指望。

　　那虛無縹緲的神性，懸鈴樹有沒有都難說，就算有，自己都無法看出來，這些聖人能找到的機會更加微乎其微，只有去過端明天，感受了端明天，才可能有所發現，總之，去了再說。

　　稜頓了頓，帶著一絲乞求，「周城主，舒之道上面，如果我們遇到問題？」

　　周舒溫聲道，「找秋就可以，他有分身在仙舒城，我的分身也在，隨時可以問我。」

　　「啊？」

　　老道眼睛一亮，「我們能不能也去你的仙舒城修煉？」

　　周舒平靜的道，「和秋一樣不可能了，但只是修煉的話，問題不大，不過在我那要守我的規矩，要去的話就告訴秋，我再安排。」

　　「那樣也行，多謝。」

　　老道連忙行禮，只是目光在秋身上掃了幾下，疑惑、羨慕和妒忌交雜。

　　其他兩個人也差不多，雖然不知道周舒說的是什麼，但顯然，秋從周舒那裡得到了很特殊的待遇，不過他們眼裡沒有什麼嫉妒，他們都知道自己所處的位置，跟秋和周舒的關係截然不同。

　　秋滯了滯，皺眉道，「我是幫周城主救了人的，才得了不一樣的分身。」

　　老道有點不服氣，「我們也可以救人。」

　　「那就等你們救了再說。」

　　周舒笑著擺擺手，很快消失不見。

　　離開茅屋的時候，依稀還能聽到裡面的吵鬧聲，只作淡然，聖人爭相幫自己忙，這種事情過去想都想不到，但以後，就會習以為常了。

　　找到出口，周舒落在端明天附近的一個小界上。

　　說是附近，但其實和端明天相隔也很遠，差不多有數十界之遙。

　　過去不是這樣的，端明天附近大大小小有六七百個界，但在神族出現後，為了刻意拉開了和仙界乃至其他界的距離，營造出一種高高在上的氛圍，周邊的界不是被他們挪移開了，就是被毀棄了。

　　遠處的端明天，就像一輪圓月，明亮又清冷，給人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

　　「現在就過去？」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來，周舒都愣了下，回身道，「你怎麼來了？」

　　身後不遠處，正站著白衣的相如。

　　相如淡淡的道，「他們說你要來端明天找事，我就先來了，我說了，我想發洩。」

　　「好吧。」

　　周舒點點頭，有些無奈。

　　端明天是仙舒城主要的對手，這一點仙舒城高層都知道，於是很早就開始針對端明天做事，在附近設立雲通自然也是其中之一，雖然雲通很隱蔽，但作為仙舒城開拓者之一的相如，顯然有資格知道並且利用。

　　「說起來端明天的信息還真是少得可憐啊。」

　　相如笑了笑，「我問了幾位城主，她們都不太清楚，要不然我就想法過去了，是不是只有你知道？」

　　「我也不知道。」

　　周舒搖頭，「圍繞端明天的工作做了很多，但得到的情報卻很少，幾乎可以忽略，不止是我們，仙界乃至聖人那邊，都沒有更多可以幫助我們的，你那邊呢？」

　　相如遲疑了下，「佛國對此好像不關心，而且，我沒在那邊嘗試。」

　　周舒笑了笑，「沒事，你要真對那些禪修做了什麼，現在多半都回不來了。」

　　「雷音寺都出了問題，佛國哪裡還管得了我？」

　　相如冷笑，「他們真要管，我也不忌諱和他們鬥鬥，就怕他們不敢。」

　　周舒注視著他，似有所思，「相如兄，我感覺得到你進步了不少，但具體如何還不清楚，你老實說，你現在修為到了什麼程度，血帝還是天神？」

　　「天神你就別指望了。」

　　相如神色凝然，「在幻境裡看到血帝佛陀後，他留下的血脈和我產生了交集，我感知到了他經歷的一切，以我所見，那絕對不是什麼度化……我沒把禪門當成仇人就算不錯，所以天神或佛，那都不用再想，我現在只想做一個血帝該做的事情，讓血沸騰起來，燃燒我的身軀，直至焚燬我厭惡的一切，一切，哈哈。」

　　周舒皺起了眉，「血魔？」

　　相如瞪眼道，「胡扯，我又不是魔族，我知道怎麼控制自己。」

　　周舒很認真，「可你說得就像個血魔。」

　　相如揚起了頭，淡淡的道，「我一向都是這樣的。」

　　「原來是老毛病犯了。」

　　周舒似有所悟，「我跟你說過，你之前瞭解的人類不是真實的，不必總是學著做。」

　　相如笑了起來，「我知道，但習慣了，改不了了。」

　　周舒也不理他，似有所思的道，「也就是說，我曾經說過的三種可能都不符合，沒有成佛，沒有成神，也沒有成魔，那到底是個什麼存在。」

　　「想那麼多做什麼，我就是血帝不成嗎？」

　　相如冷聲道，「和帝江族的第一個血帝一樣，不是神不是佛不是魔，更加不是聖人，就是獨一無二的血帝。」

　　周舒看著他，真有幾分傲視獨行的姿態，不覺輕輕點頭，「卻是我想得多了，但你這樣說了，你就別墮了第一位血帝的威風，據我所知，第一位血帝降世的時候，兩位聖人聯手才勉強控制住，那還是血帝剛剛出來，沒有完全掌握血脈之力。」

　　「你記錯了，那是十萬年前的上一位血帝。」

　　相如搖了搖頭，眼裡有血色漫出來，「第一位血帝，是上了禪門的當，如果他不上當，當時沒有人能擋住他，兩個？十個聖人怕也不行。」

　　周舒微嘆口氣，「其實我是故意說錯的。」

　　相如哼了一聲，「我知道。」

第4412章 開始了

　　大約是能放心的吧。

　　周舒這樣想。

　　血帝相如，的確已經有了接近聖人的實力，而且是平常狀態下的血帝，如果血帝之血真的沸騰起來，能展現出來的力量還要更強，至於強多少，周舒也不清楚，但他知道，相如說的話不是假的。

　　第一位血帝，曾攪動了整個諸天，無視諸位天神，聖人不敢與之爭鋒。

　　更可怕的是，血帝似乎沒有被諸天意志感知到，從他身上，也察覺不到諸天意志的限制。

　　諸天突然出現這樣的強大存在，各大勢力都捏了一把汗，但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實在是沒人願意和血帝交手，動輒就是一大片界被血海淹沒，生靈盡成血靈血僕，那令人生畏的程度，和肆虐諸天的魔族都差不多了，只不過魔族污染的界很難清理，而血帝還可以收回自己的力量，還界以原貌……最後還是佛國出來接下了這個爛攤子，血帝被佛國度化成佛，當然，這是外界的說法，帝江族和相如都不這麼認為。

　　「你看什麼看？」

　　相如皺了皺眉，「不用在意我，我不會拖你後腿的，我知道你現在比聖人強，但我也不差。」

　　周舒收回了目光，笑了笑，「我又沒說不和你一起去，相如，你對端明天怎麼看？」

　　「什麼意思？我知道他是仙舒城的敵人，仙界背後的黑手。」

　　相如淡淡的道，「知道這些就夠了，其他的都不重要，本來我來也不需要什麼理由。」

　　「好吧。」

　　周舒似有所思，「端明天的神族，和你們帝江族也有一些關聯。」

　　相如臉色微變，「什麼關聯？有帝江族在端明天？」

　　「這個我不能確定。」

　　周舒搖搖頭，緩聲道，「我看到過一些他們凝聚血肉的方式，類似於魔族的魔血池，我覺得祭品裡面也有帝江族，但沒有確實的證據，只是種感覺……」

　　相如陰沉著道，「周兄，我相信你的感覺，這就有了一個動手的理由。」

　　看他樣子，周舒也沒多解釋。

　　神族屏蔽諸天意志的手段，和魔界肯定有關聯，但神族能發揮出這種手段，可能還有帝江族的原因，帝江族有過這樣的例子，第一位血帝就曾被諸天意志忽視，當然，也可能是諸天意志明知道卻故意放任。

　　「還不走？要趕路的，早死早超生。」

　　沒等周舒回話，相如已經朝著端明天飛去。

　　「別胡說。」周舒滯了下，追了上去，「你打算怎麼進去？」

　　相如頓了頓，「那是你該考慮的，我幫不上忙，而且我也沒打算進去。」

　　「你不進去也好，不對……」

　　周舒想到了什麼，微微一滯，「你是打算……」

　　相如淡淡的道，「如你所想，我打算用血霧把整個端明天都圍起來，他們如果不出來制止，那就等著被血海淹沒，要是出來了，再說，我能幫到你的，就是這樣了。」

　　「可以做到？」

　　周舒看著他，很是認真。

　　端明天絕對不算小，而且外邊的陣法範圍極大，據說和羅浮界差不多，要把這樣一個界完全的圍在裡面，難度可想而知，但如果真能做到，就等於解決了一個大問題，逼端明天出來，的確比進去闖進去要容易，還有可能就此找到端明天的破綻。

　　之前他想過這麼做，但他的混沌之力不多，而舒之力蔓延開來的威能怕也不夠，只能放棄。

　　「你說呢？」

　　相如白了他一眼。

　　周舒定了定神，「相如兄，難得你有這樣的想法，我現在相信你沒成魔了。」

　　相如哼了聲，「等下我做事的時候，你要給我護法，別讓人打擾。」

　　「放心。」

　　周舒自是點頭。

　　數十界距離也用不了多久，讓周舒有點意外的是，相如的速度比他預想的快不少，不斷的空間跳躍和切換，可能他比用傳送石還快，這還是沒有現出本體的狀態，血帝的確不一般。

　　當然，每次跳躍的距離不算遠，對周舒來說，也就是幾個眨眼的工夫。

　　「差不多了。」

　　相如立住了，注視著遠處的端明天，「再往裡去，陣法就要有反應了。」

　　「是的。」

　　周舒當然察覺到了，還要更早，不過對相如的敏銳感知有了新的認識，血帝可沒有真實之眼和第八感之類的東西，完全利用本能去察覺，當初說帝江族僅次於龍族，不是虛言。

　　相如頓了頓，「要動手嗎？」

　　「等等。」

　　周舒神色微凝，「我感知一下陣法，順便看看他們的動靜。」

　　面前的虛無應該是陣法，但很難用陣道來解釋，看不到任何陣眼或是陣符之類的東西，瀰漫著的神力很稀疏，一縷縷一縷的，也很散漫，都在漫無目的的游動著，看了好一會都沒有規律可尋，但仔細觀察能發現，端明天周圍的每一處都在這些神力的行進路線上，沒有任何一處疏漏，也幾乎沒有空隙間隔，不管是什麼力量經過，很快救會被神力察覺，然後聚集過來將其驅開。

　　外層的陣法，周舒還可以看出其奧妙，但穿過外層陣法後，就做不到了。

　　中間有一層似乎很薄的黑霧，隱約能看到後面的亮光，但黑霧裡面是什麼狀況，周舒就一點都察覺不到。

　　大約就是秋所說的神霧。

　　如果用混沌之力去試探神霧，也許能看出一些東西，但前提是混沌之力要穿過外層陣法，那勢必會被神力攔截，外面這麼大量的神力，周舒沒有十足的把握，而引出神族來，相如做不了事。

　　又看了一會，周舒搖了搖頭，「看不透，不過不用擔心，他們出來的時候我能察覺到。」

　　雖然不能用舒之力把整個界圍起來，但用神識去籠罩卻不難，端明天陣法外的一切，周舒都能瞬息察覺到。

　　「那好，我開始了。」

　　相如閉上了眼，雙手合十放在身前，一臉肅穆，沒幾息，一道道金光便從內而外的散發出來，只見他神態無比莊重，身後還浮現出一個偌大的卍字光環，慈光護持，寶相莊嚴，看著跟佛沒有一點區別。

　　寶相莊嚴施展吞沒一切的血海狂濤？

　　周舒暗暗稱奇，不得不佩服。

　　似佛似魔，但不是佛，也不是魔。

第4413章 留下來吧

　　端明天。

　　「外面有人。」

　　「早看到了。」

　　「不出去管管嗎？」

　　「神主大人沒有下令，你要出去，我不攔你。」

　　「神主大人不是不在麼？他是說過不是神族不能離開神國，但沒說我們已經是神族的人不能出去吧？」

　　「我說了，我不攔你。」

　　「有必要這麼小心麼，我們可是神族，總不能看著別人上門來挑釁還不去教訓吧？那我們做神族還有什麼意義，你也太謹慎了，再說神主大人很久都沒出現……算了，不和你說了，我出去看看。」

　　一個人影閃出大殿，消失不見。

　　半圓形的大殿裡，正中間是一座十分寬廣的雲池，池中雲霧繚繞，完全看不透下面是什麼，近十人坐在雲池邊緣，離雲池數十丈的距離，不敢靠得太近。

　　「他還真出去了？」

　　一位老者微微搖頭，嘆道，「新來的神族不懂事，也不聰明，可惜。」

　　有人附和道，「真傻，有什麼必要出去呢，外面不過就是一個準聖一個不成形的血帝而已。」

　　「他不是傻，也不是擔心神國，就是凡心未盡，沒把自己當成神。」

　　一位中年人淡淡的道，「成了神族，得了神力，自認為誰都不用怕了，便想顯擺。」

　　邊上的年輕人點點頭，「神主大人是沒有約束神族，但他很早就說過，不懂得自我約束的人根本不配做神族，這小子出去濫用力量，恐怕要被大人懲罰啊。」

　　有少年冷笑，「這種人總有，我都見多了，這個居然還能進神殿，神主大人還是太寬宏了。」

　　「你是說不該讓他們成神？」

　　老者緩緩道，「能從凡間世獲取成神的資格，成為神種，能力肯定是有的，再說我們這裡也需要一些新鮮血液，不然神殿總是這些人坐在這裡，你看著不覺得悶，神主大人多半都覺得悶了。」

　　「說起來神主大人有段時間沒出現了。」

　　年輕人朝雲池看了一眼，很快又收回目光，顯出幾分惶恐，彷彿看一眼就是冒犯了什麼一樣。

　　老者皺了皺眉，似有所思，「別想太多，最近都沒有合適的成神人選，大人自然懶得出來。」

　　「凡間世的人也太沒用了，上千年都出不了幾個神種，就這些廢物，還敢說是諸天裡少有的天才？」少年繼續冷笑，「真替他們感到羞恥，比起當年的我們，十分之一都不如，我輕而易舉就能把他們全都殺光。」

　　「你的殺氣戾氣怎麼還沒有消減？」

　　中年人疑惑的看著他，「在神殿待了這麼多年了，一直都是老樣子，一點也沒有神的樣子，我都有點懷疑，你是不是沒有得到真正的神性？實際上還是一件失敗品？」

　　「呵呵。」

　　少年不生氣，反而笑了起來，「你又在刺激我？沒用的，說是說，做是做，我分得很清楚，我的神力一點都不會濫用，沒有大人的允許，我絕不動手。」

　　中年人頗顯訝異，「你這頭老饕餮，還真是學會了啊。」

　　少年臉色一沉，霍然站起，眼裡有火焰燃起，「四腳爬蟲，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哈哈哈。」

　　中年人笑瞇瞇的看著少年，卻不說話了。

　　那少年立在那裡，身上隱然也有火光流轉出來。

　　「神主大人很久沒出來，你們就敢放肆了？」

　　老者面色微凝，冷聲斥道，「都老實點，就算神主大人為人寬厚，也不會想見到神殿裡有人爭鬥，何況他現在還在閉關，真要驚擾了大人，你們誰都別想逃過懲罰！」

　　少年哼了聲，用力一下坐下來，地面都抖了下。

　　許是力量過大，雲池裡有幾朵雲也濺了起來，少年心神一緊，連忙行禮道歉，那一瞬間他眼裡的惶恐驚懼，跟老鼠見了貓一樣，直到那幾朵雲又落回去，少年才放下心，但動作變得輕柔了許多。

　　其他人也差不多一樣，只是惶恐少一些。

　　縹緲的雲池裡的任何一點動靜，彷彿都牽連他們的命運。

　　老者定了定神，沉聲道，「讓你們不要胡來了，尤其是你，賈栩，神主大人再三說過，不得提及過去的事情，過去的種族，過去的名字，在成為神族後那些就全都過去了，你忘記了？還有你，紀凌，沒必要他錯了你也跟著錯，這樣只會讓事情越來越壞。」

　　少年和中年人漠然的點頭，聽進去又沒有聽進去的樣子。

　　大約是老者的威望不夠，或許也根本沒有什麼威望，除去神主，其他神族都沒區別。

　　老者也不在意，繼續道，「我們都有名字，是成神時神主親賜的，雖然在非神族面前不能提起，但現在也沒有外人，沒什麼不能說的，大家真有事，直呼其名就可以了。」

　　半晌無言。

　　年輕人突然道，「咦，那個血帝有些本事。」

　　賈栩頓了頓，也頗顯驚訝，「這麼短的時間就能營造這麼一大片血海，其中還有佛意魔音，血帝之力也異常充沛，這是怎麼造成的，難道外面的帝江族變異了？我們這裡的凡世間可找不到這樣古怪強力的帝江，尤其是他還沒有沾染上一點聖人氣息，不錯，不錯……如果他來神國，肯定是個神種。」

　　「我也這麼想。」

　　老者看了一眼，轉頭道，「凡世間的帝江族還有多少？」

　　年輕人凝神半息，「有三個小族群，總數一百零七，神國的帝江族延續到現在，血脈雖然純淨，但能力卻越來越差了，上次找回來的幾個也沒能派上用場，很快就被淘汰了，我們的確需要去找新的帝江族加入，不像一般的種族那樣，他們對神國還是很重要的。」

　　紀凌似有所思，「要不，乾脆就把這個留下來吧？」

　　老者緩緩道，「神主大人如果真的想要，肯定會給予指示的，現在就看著好了，不過，如果他……對了，那個擅自出去的傢伙叫什麼名字來著，他好像來了五百多年了吧，我還不記得他的名字，真是老了。」

　　「好像是叫潘龍還是潘鳳？」

　　賈栩笑了笑，「這樣的人很難讓人記住名字，也不用在意。」

　　年輕人平靜的道，「是潘龍。」

　　老者輕輕點頭，「如果潘龍能把這兩個人帶回來，或許神主大人就不會懲罰他了。」

第4414章 我記得

　　「相如兄，這真是你曾經用過的血海狂濤？」

　　看著外面的那片血海，周舒都驚詫了。

　　站在血海裡的相如緩緩道，「你知道的，我從他的血脈裡得到了很多，其實我不覺得很高興，這不是真正的血帝神通，但我也不得不承認，他比單純的血帝神通要強多了。」

　　「從第一代血帝那得來的嗎……」

　　周舒明白了什麼，似有所思，「你是不是要告訴我，這血海裡還會飛出來天魔？」

　　「可以，但沒必要，等人過來了再說。」

　　相如笑了笑，「進到血海裡，才能真正感知到它的威能，我只能說，比你想像的要強。」

　　周舒微嘆口氣，「真和雷音幻境結合起來了啊，早知道你的血海達到了這種程度，我應該讓你和我一起進去的，端明天那些神族確實很厲害，但好像從沒有招惹過佛國，也許禪門的東西能克制他們。」

　　「在外面還不是一樣。」

　　相如平靜的道，「現在要我進去也晚了，收回這片血海的話，我就沒精力再幫你了。」

　　「我就是說說。」

　　周舒笑著搖頭，他可不想讓相如去拚命，沒有混沌護佑，他自己都不會進去，正打算往裡面去，突然一滯，「咦，有動靜了。」

　　「剛才不出來，現在卻來了。」

　　相如眼裡有一絲不解，凝聲道，「周兄，你小心點，感覺不對就退回來，在血海裡，我有辦法保你離開，聖人來了也阻止不了，這些神族想也不行。」

　　「我省得。」

　　周舒注視著端明天的外層陣法，有些遺憾。

　　那個神族出來得太快了，周舒都沒觀察清楚，不知道他是怎麼穿過神霧的。

　　「你們要做什麼？這裡不是你們這些人能來的地方，趕緊回去！」

　　那神族高昂著頭，看都不看他們，出來就是一陣怒吼，他足有三丈高，看起來十分高大，周身肌肉虯結鼓起，和朱大山都有一比，說話也如打雷一般，轟隆隆的，只是頭昂得太高了，都看不清面目。

　　周舒沒說話，只是繼續觀察。

　　外層陣法的神力並沒有因為神族的出現而發生改變，那些神力穿過了神族，繼續前進，沒有受到任何影響，而神族似也無視了它們。

　　是神族本身的特性，還是陣法亦或別的東西？

　　那神族見周舒和相如都不理他，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了，昂著頭又呵斥了一遍。

　　周舒沒理會，他不是來結交的，他指望那神族出來，以最快的速度拿下，瞭解神族，獲取端明天的信息，至於相如，就像個看戲的，饒有興致的打量著神族，就差上手指點了。

　　神族微低下頭，眼裡閃過一絲殺意，居高臨下的看向周舒和相如。

　　目光突然一滯，立刻又把頭昂上去了。

　　他在外層陣法裡來回踱步，似在思慮什麼，始終都沒有出來。

　　「你們趕緊回去，這是忠告！」

　　數息後，神族哼了聲，轉身離去。

　　周舒有些失望，但更多意外，這神族和去仙界的神族大不一樣啊，這麼謹慎的嗎？

　　「他不敢出來，是怕了你了？」

　　相如看著周舒，「不是都說神族是諸天最神秘最完美的種族嗎，還說他們天不怕地不怕，連聖人也不放在眼裡，隨意挑釁？我來之前，你的那些城主一直和我這麼強調，讓我千萬小心，也讓我提醒你，可這個神族到了面前都不過來，有些奇怪啊，他到底是不是神族？」

　　「肯定是，我感知得很清楚。」

　　周舒看著血海似有所思，「是禪門的關係，還是你的血海對神族有特別的效果？」

　　相如搖著頭，「不進來沒有多大威懾力，再說就算有，也不至於不敢過來吧？」

　　周舒微嘆口氣，「那就是他們很謹慎了，神族還是聰明的，在外面囂張跋扈，在家裡卻是格外認真小心，唉，對我們來說是個麻煩，要進去就非要闖了。」

　　相如點點頭，鄭重道，「你看清楚再去，他這樣過來可能是有什麼陷阱。」

　　「我也這麼想。」

　　周舒嘆了口氣，本來是打算直接闖進去的，但這個神族來了一圈又回去，倒讓他不得不多幾分警惕。

　　神族回到端明天，轉眼又進了神殿，沒說話，在原來的角落坐了下去。

　　賈栩微笑看著他，「怎麼又回來了？」

　　那神族低著頭，小聲道，「出去以後，我突然覺得你們說得沒錯，的確不應該管，也沒必要去管，他們根本不可能影響到神國，而且，如果讓神主大人生氣了，我承受不起神罰。」

　　紀凌冷聲道，「你現在想起來了？」

　　那神族點了點頭，「神族的力量十分珍貴，不能無意義的濫用，出去以後我就突然明白了。」

　　「說得倒好，之前卻一點沒當回事。」

　　賈栩微微搖頭，似有所思的道，「潘龍，不是你和那兩位之前有什麼糾葛吧？」

　　潘龍心神一震，連忙抬起頭來，急道，「你說什麼呢？神主大人賜名的時候，我發過誓，放棄過去的一切，和因果命運等等再沒有任何關聯，你現在說這個，是在故意污蔑我！」

　　賈栩淡淡的道，「你記得就好。」

　　潘龍瞪圓了眼，大聲道，「我當然記得！」

　　「行了，賈栩，你不要又鬧些事情出來，現在神主大人不在，一切以安定為主。」

　　老者皺了皺眉，「潘龍出去本是錯了，現在迷途知返，很好，就算他是因為和外面的人有關聯而無法出手，那也沒關係，只要事情做對了，他怎麼想並不重要。」

　　年輕人點點頭，「就現在而言，的確不重要，但如果不能完全拋下過去，以後肯定會出問題。」

　　他轉向潘龍道，「如果不願意拋下過去，你可以不接受賜名，這樣的神族在神國也有幾個，但接受了，就必須拋棄過去的所以，不管你之前是誰，成了神族，除去神主大人的命令，其他任何東西都不該影響到你的判斷。」

　　潘龍定了定神，認真道，「我真的已經拋去了。」

　　老者點點頭，微笑道，「那好，那這次你做得還行，加入神殿，就需要有這樣的控制力。」

　　年輕人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賈栩也靜默著，用不知哪裡來的一把扇子，遮住了面目。

第4415章 拼出來

　　「我進去了。」

　　周舒思慮已定，微笑告辭。

　　相如點點頭，「好，我在這裡等你，如果他們不出來破壞血海，我能維持一個月時間，再多就不行了。」

　　「嗯。」

　　周舒似有所思，「遇到危險你就走，不用管我，我肯定不會死的。」

　　相如淡淡的道，「我也不會死。」

　　周舒笑了笑，轉身便往端明天裡去了。

　　相如說的應該不是假話，到了血帝這種境界，想死都不容易，隨便在哪裡留下一些種子，便能復生。

　　沒有後顧之憂的去冒險，這種感覺還不錯。

　　很快便穿過了陣法外層。

　　陣法裡的這些遊蕩著的神力，雖然周舒還辨不清楚，不知道它們是什麼力量融合而成，但周舒仍可以初步的模擬出來，能讓它們出現半息的遲滯，這就夠了，而且可以確定，它們一定來自於諸天，既然出自諸天，那就不可能傷害到混沌之力，只要把握好節奏，自己也不會有絲毫損傷。

　　在諸天，有混沌之力就是為所欲為。

　　不多時，面前就是那層薄薄的霧了。

　　如果不是周舒故意變換了幾次方向，可能還要快一些。

　　停了下來。

　　可以確定這就是神霧，證據很明確，周舒在這附近無法利用混沌之力來打開眾妙之門，連看都看不到，——能隔絕混沌領域，屏蔽諸天意志的東西，就只能是神霧。

　　試探了幾息，心裡有數。

　　神霧在屏蔽感知隔絕意志方面絕對是諸天第一，但對混沌之力和舒之力卻沒有太強的抗性。

　　遠不如神族的那層外皮。

　　這麼薄薄的一層霧，就是為了隔絕諸天意志的探察，並沒有太多防禦意義。

　　諸天沒有絕對完美的東西，當然也不可能有，如果神霧能隔絕任何力量，那麼神族在混沌領域也不會受到任何限制，根本就是無敵的，諸天不可能有誰能擊敗他們，哪怕諸天意志都不行。

　　意識到這點後，周舒沒有再猶豫，直接就鑽了進去。

　　不得不說，穿過神霧有一種特別奇妙的恍惚感覺。

　　那是種失去了身體和神魂，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但又能清晰看到端明天裡的情況，意念裡還能控制，就彷彿自己突然就成了端明天的神正在俯視眾生的異樣感覺。

　　難以形容。

　　在神霧的籠罩下，似乎真的成了神。

　　不過這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還來不及去感知太多，也沒法辨認出端明天內部的具體情況，就已經出來了。

　　說明神霧很薄，但也幸好很薄，要是厚一些，哪怕只有半里，周舒都有可能困在裡面。

　　畢竟在這裡面，周舒不知道怎麼控制自己，連藏在道爐裡的神魂都受到了干擾，暫時的迷失了神識心志。

　　暗道了一聲僥倖。

　　但也真是想不到，除去防禦，神霧竟有這樣的古怪功能，即便自己和神完全搭不上邊，都突然有了一種成神的感受，要是那些瞭解神的神族呢，是不是開啟了神霧，就能看清並掌握所在界的一切？

　　搖搖頭，這顯然不可能，要真的這麼離譜，那位神族就不會死在宜臼界。

　　看到的應該是真的，而控制就可能只是一種感覺，或說自我陶醉，當然這也很奇妙了。

　　神霧可能是神性產生的，獲得神性就能成神族，看來不是假的。

　　自己能夠看到端明天，那現在端明天裡的神族，是不是正通過神霧看著自己呢？

　　正想到這裡，面前就多了兩個人。

　　一個是之前見過的高大神族，還有一個鬍子拖到了腳面的矮小老者。

　　但無法看透他們。

　　他們周圍多半圍繞著神霧，秋說過，在神國裡，神族隨時都可以是開啟神之鎖的狀態，在外面神霧還有形有質，但在神國裡面，就無形無質，一點都分辨不出來了。

　　「周舒，我小看你了。」

　　那矮小老者看著周舒，眼裡閃過一絲驚詫，但更多的是嘲笑。

　　說著小看了的話，眼裡卻充滿鄙夷，顯然還是沒把周舒當一回事。

　　那高大神族看著周舒，面色有異，正要開口說話，可周舒一個衝刺，轉眼就不見了。

　　「到了裡面，還想跑麼？」

　　老者一點都不在意，淡淡的道，「不知所謂的東西，玲瓏天饒你一次，還送上門來，那就別走了，潘龍，你去把他抓過來，先送到請神台，我們在那邊等你。」

　　潘龍滯了滯，「可是……」

　　「什麼可是？沒有可是！」

　　老者盯著潘龍，皺眉道，「你不會和公孫正一樣，連個準聖都拿不住吧？再說這裡是神國不是仙界，你不必有任何忌諱，想怎麼出手就怎麼出手，還是怕把他打死了？」

　　「不是，你看一眼再說吧。」

　　潘龍暗暗搖頭，緩聲道，「我能抓哪一個？我是分不出來哪一個是真的周舒。」

　　「分身？」

　　老者淡淡一笑，「是獬豸族的真實之影吧，我聽說過，據說是他的拿手本領，諸天就是太落後了，到了現在還在用這麼古老幼稚的手段，還當作寶貝，以為這樣就能瞞過我們神族，真是可笑……潘龍你作為神族也很久了吧，不會連這點事都做不到吧？」

　　潘龍暗暗嘆氣，「不是，你看一眼再說。」

　　老者眼裡閃過一絲不悅，隨後一滯，「這……難道每個都是本體？」

　　潘龍舒了口氣，點頭道，「嗯，我是分不出差別，這裡有三十七個他的分身，每個分身都是一模一樣的，看不出命宮、神魂或是生機在哪裡，每一個都沒有這些東西，就是單純的力量。」

　　老者頓了頓，緩緩道，「那我問問你，你辨得出是什麼力量麼？」

　　「就是他創造的舒之力吧，很強，我從未見過這樣的力量。」潘龍遲疑了下，「感覺和我們神族的力量差不多，打起來短時間內可能難分上下。」

　　老者神色微凝，「潘龍，你是真不想和他交手啊，連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

　　潘龍心神一緊，連忙道，「當然不是，我現在就去。」

　　「把三十七個都帶去請神台，外面的人已經沒了，這裡總有一個是真的，拼在一起也要拼出來。」

　　老者哼了聲，消失不見。

　　潘龍跟著不見，選定了一個分身，迅速落下去。

　　神族在神國裡面，顯然是如魚在水，想去哪裡都極其順暢，受距離的限制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