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身體便是你的牢籠
蘇文然正想著,忽然發現姜康朝自己猛地看來,他的眼神竟有些淡淡的藍光!
蘇文然心中一顫,只見姜康就彎下腰拾起一塊石頭,朝蘇文然狠狠地丟了過來。
跟石頭一起飛來的,還有一聲巨喝「滾」!
雖然蘇文然現在的情況,就算近了姜康的身,他也根本碰不到自己,但是蘇文然還是決定離開。
他不想激怒姜康。
蘇文然撤離了一段距離,姜康終於轉過頭去,不再看他了,對姜康來說,蘇文然現在的位置,似乎是安全了。
姜康繼續罵了起來,風聲將他的聲音撕碎,再也聽不清他罵的內容。
此時的蘇文然,心中怎麼也揮不去姜康那憤怒和瘋狂的眼神,不知為什麼,蘇文然覺得姜康像是一只困獸,困在了自己的身體裡,一直出不來。
可是如今,蘇文然也只能看著,他不知道這座困住姜康的牢籠它的出口在哪。
就算知道了出口,還得有鑰匙呢。
蘇文然沒有那把鑰匙。
蘇文然轉身正要走的時候,忽然發現遠處護城河對岸似乎站著一個人,蘇文然本來以為是自己眼花,結果定眼一看,發現確實有個人在那裡。
操場離護城河將近百米,河水映照著月光,微微有些波光粼粼的樣子,波光勾勒出那人的身影,以及那灌滿風飛揚起的披風。
那金色的披風,和銀色的波光相應照,讓蘇文然眼前一花。
再定眼看去,已經沒有了人影。
蘇文然悵然若失,又看了一會,還是沒有發現,只有河水靜靜地流淌著,蘇文然這才默默離開了。
回到了家裡,寶兒哥沒有回來,他便放下書包,去松濤小區了。
這晚吳涯沒有出現,林永民和林茵帶著小乖都來了,小乖像是關久了,一出來就圍著蘇文然和陳露打轉搖尾巴。
「汪!汪!汪!」
「汪!汪!汪!」
小乖一直叫個不停,似乎在問蘇文然是不是把它忘了。
「乖,記得你呢,好久沒來了,想死你了,不過快去排隊,不然沒位置了哦。」蘇文然似乎看穿他的意圖,出口說道。
小乖聽了,頓時一個轉身,朝人群裡跑去,排隊了。
巧的是,林茵那兩個女同學又來了,還多了幾個人,那幾個人看到林茵本來很高興,結果看到林永民也在,都有些害怕,猶猶豫豫了半天,才上去打了招呼,那天嬉鬧不已的她們老老實實排隊了。
「你家狗好可愛。」那幾個同學對林茵說。
林茵報以甜美的微笑。
蘇文然看到那幾個人看到小乖如此可愛,竟然也不敢上前抱著合影,根本不像前兩天那樣奔放啊。
蘇文然心想,林永民好啊,他要是在,這些學生就老實了,也不會再找自己搭訕、拍照了,真有些門神的作用了。
蘇文然都想給林永民免費個兩個月,讓他天天來給自己站崗了……
這一晚,蘇文然正真體會到,沒有吳涯在的時候是多麼的輕松自在了,不然小乖不會出現,說話的時候還老要擔心吳涯突然就強插進來……
想到吳涯,蘇文然腦海裡不禁閃過今天在操場護欄外護城河邊的那個身影。
他確定沒看錯,也確定那人就是吳涯,可吳涯在那裡做什麼,蘇文然就不確定了。
反正不管他在做什麼,不到自己攤位上就好了。
拿著晚上掙到的錢,蘇文然美美地睡了一覺。
第二天去到學校的時候,蘇文然忍不住朝昨夜操場方向看去,天色朦朧,早沒了姜康的身影,操場上只有零星晨跑的同學在跑動。
中午吃完飯,蘇文然忍不住又去了姜康的住處,雖然蘇文然答應了童梓潔,姜康的事情自己不多分心,但此時蘇文然已經心系他了,要是不來看看姜康的情況,蘇文然真無法安心上課了。
姜康此時正坐在大門口的地面上,安靜得像個孩子,與昨晚那猙獰恐怖的他形成鮮明對比。
他聽到動靜,抬眼看了一下蘇文然,竟然傻笑了一下,又轉眼看遠處去了。
蘇文然有一肚子話,卻知道問不出什麼,於是忍住了。
過了一會,童梓潔出現了,她看到蘇文然也沒吃驚或是不悅,只是習以為常的把打來的飯菜放到姜康的屋裡,然後她出來,扶起姜康。
姜康見是童梓潔倒也很配合,就起身進屋了。
「他吃了一天藥,好像比以前發作更狠了,一直罵到快天亮。」等姜康伸手吃飯的時候,童梓潔才和蘇文然說道,「過兩天再去檢查看看,這藥物對他是否還有用。」
蘇文然聽童梓潔這麼說,似乎並不樂觀,心中也有一層陰影。
「如果檢查出這藥吃了沒什麼用,是不是就沒其他辦法了?」
童梓潔沉重地點了點頭,說:「如果沒什麼用,那只能接受了,或許……他清醒過來還未必多好呢。」
蘇文然默然,童梓潔說得也不無道理,或許在別人看來的痛苦,於他而言卻是一種解脫。
只是這樣的解脫太過消極,是一種以傷害自己的方式來逃避無法解決的問題。
雖然蘇文然不知道姜康的心裡藏著什麼,但這樣的方式他是不贊成的。
現在查出來他當年是吃了什麼藥物導致的精神問題,可是他為什麼這樣做,作為一個生物老師,他應該是完全知道吃了某些東西後會有怎樣的後果。
既然知道,他又為什麼去吃,還是說……
有人逼著他吃?
蘇文然越想越復雜,索性不再想了,世界上那麼多瘋子,自己可沒時間去猜測他們的發生的事情。
他的時間是要用來學習的,昨天在童梓潔面前大話都放出去了,自己可一刻也不能懈怠了。
雖然蘇文然知道,自己就算是考墊底,童梓潔對自己的態度也不會有絲毫改變,但蘇文然自己說出去的話,就不打算收回來!
人都是要逼一下,才知道自己的潛力有多巨大的。
姜康吃得正香,嘴中含糊不清地說著什麼,沒人聽得懂。
蘇文然告別了童梓潔,回到教室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