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 注視深淵 作者:吾即正道(連載中)

 
Babcorn 2018-5-28 10:33:19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71 208004
Babcorn 發表於 2018-8-6 15:48
13.色香味俱全的一章

  義勇堂外空地,牧蘇躲在火光照不到的陰暗處,耐心等待。

  兩個土匪頭子在裡面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交談甚歡不時大笑遙遙傳來,沒一人想起他這三當家的。

  果然是鐵打的買賣流水的當家。

  流水指的是水流動的意思。

  夏日蚊子狠毒,不多時周圍聚集起一大片。吵得牧蘇心煩,心說你咬就咬了,嗡個什麼。

  為了功德,牧蘇不得不供養這群蚊子,最多就是揮手轟開。隨後見到不時冒出一點功德來,他乾脆轟都不轟了,一臉慈悲。

  如此小半個時辰後,義勇堂突然傳來一陣吼叫,遠遠旁觀,那裡似乎起了什麼紛爭,兩位當家的大打出手。

  終究大當家的技高一籌,將疲軟無力的二當家按在酒桌上欺身壓上,而後便撕扯起其衣服。

  暗中窺探的牧蘇輕咦一聲,這奪魄勾魂還有讓人致幻的效用?

  思考間,卻見義勇堂內發生新的變化。

  大當家一把扯開二當家衣襟,登時一片黑肉,露出(·)(·)

  二當家艱難抵抗,卻已經力竭,無力被大當家的翻過身來,脫下褲子,顯現)*(

  大當家急不可耐,三下五除二撤下褲子,放出==3

  為什麼他們可以脫褲子……關注錯重點的牧蘇一臉羨慕。

  周圍圍了一大群土匪看熱鬧,師爺和小七也在其中。眼見事情走向正漸漸少兒不宜化,牧蘇連忙現身高喊:“兩位當家的瘋了,快上去制住他們!”

  三當家現身發話,手下們不疑有他,衝進去勉強按住二人。牧蘇緊隨其後,經過一名手下時突然抬手抽了他的刀,快步趕至掙扎二人前,冷喝一聲兩道寒芒劃過!

  血花四濺,撲通兩聲響。一眾土匪目瞪口呆,傻傻壓著兩具無頭屍身。

  雖然過程有幾分怪異不過……牧蘇高舉起兩顆污穢人頭,傲然而立:“二人已死,牧蘇當立!今日我三當家就是你們的老大,有誰不服!?”

  【擊殺翡翠山大當家,功德+500】

  【擊殺翡翠山二當家,功德+400】

  【完成隱藏任務,功德+2000】

  主要任務三分之一就這麼完成了,不過一想三天期限也過去一天,就不是那麼值得高興了。

  眾手下噤若寒蟬,驚疑不定不敢作聲。

  小七跳出來,蹦上一片狼藉的餐桌尖銳大叫:“這二人,居然在義勇堂當著兄弟的面行這苟且之事!說明早就忘了禮義廉恥。今日是他們兩個行這事,改天就說不準叫諸位弟兄的哪位行這事了……”

  一個個歪瓜裂棗頓時大驚,擔憂起自己來。

  小七得意洋洋,昂首繼續說道:“我三當家的人送外號玉面飛龍,神仙般相貌在寨中誰人不知,為了諸位弟兄為了他自己,自保可有錯!”

  “沒錯!”

  一道附和聲響起,居然是那猥瑣師爺。他見風使舵道:“如今大當家二當家被天理不容,斬殺於此。我願擁護三當家的為山寨之主!”

  “我願擁護三當家的為山寨之主!”娘娘腔小七大喊。

  土匪們彼此相望一眼,同樣高喊起來:“我願擁護三當家的為山寨之主!我願擁護三當家的為山寨之主!我願擁護三當家的為山寨之主!”

  土匪們紛紛向牧蘇表達臣服之意。

  牧蘇豪氣萬丈,將兩顆人頭一拋。禍害解除,如今該做善事了。

  他先是打壓一番大當家的和二當家的親信,大部分都是牆頭草,誰是老大跟誰,只有那麼三個死忠不肯低頭。

  對於這種人牧蘇也有辦法,睜著死魚眼有氣無力喊道:“來人吶,拖出去砍了。”

  狗腿子小七耀武揚威帶著手下出去。

  【擊殺翡翠山土匪,功德+30】

  【擊殺翡翠山土匪,功德+40】

  【擊殺翡翠山土匪,功德+40】

  不一會兒功德冒出來一排,聊勝於無。

  可惜翡翠山上下就四十幾個土匪,殺了也沒多少。

  牧蘇跑去那群被關押起的女眷那裡,故作文質彬彬言明自己乃讀書人,被抓上山後因頗有才學,被留了下來。今夜他用計斬殺匪首,上位為此處頭頭。明日就將她們送回山下。

  女眷們感激涕零,可惜沒一個要投懷送抱芳心暗許的。牧蘇猜測一定是一臉狗皮膏藥的問題,一定是。

  至於那些搶到的錢財……先看只放人給不給功德,不給再把東西還回去。

  安頓好女眷已是深夜,牧蘇獨自在已經屬於自己的山寨裡遊走。

  夜色靜謐,銀月披灑,蟲鳴陣陣。一陣微風吹拂,蟋蟀暫停鳴叫,不多時又響。

  途徑一片茅草房,牧蘇忽然聽見門內傳來陣陣古怪聲響。

  牧蘇記得這裡是小七的房間。

  莫非還有大當家二當家的親信之人沒有剷除,正在寨中作惡!?

  牧蘇心中一凜,從院子裡抓起一把稻草,小心接近門口。

  聲響變得清晰,陣陣喘息之中夾雜痛苦地吟聲。

  嘭!

  牧蘇抬腳踹開房門,便見一處被縟聳動。

  兩顆人頭從中冒出,面帶驚慌。

  “你們兩個……”牧蘇微眯起眼。

  小七急忙辯解:“三當家的……你知道我是喜歡你的!我和師爺只是……”

  師爺挺身而出,將小七護在身後,頗有牧蘇不要臉的風格說道:“大當家的,我與小七朝夕相處日久生情情投意合,乾柴烈火不可自拔,我自知罪孽深重,但還請大當家只追究我一人,放過小七!”

  不愧是師爺,一句話裡六個成語。

  小七淚眼婆娑,嚶嚀一聲躲入師爺懷中。

  兩個髒兮兮油膩膩的大老爺們膩在一起,旁若無人說起情話。

  牧蘇看得辣眼睛,揮了揮手:“這門親事我同意了。”

  小七和師爺面色一喜,忙不迭道:“謝謝三……大當家的,我——”

  小七想說些什麼,牧蘇已經把門關上了。

  回去的路上,牧蘇思考這群土匪還有什麼利用價值。

  把土匪全都滅掉不是沒想過,只是一是未必打得過,二是功德撐死一千多……還是先留著,等第三天看有多少缺口,拿他們補上好惹。

  牧蘇忽然神情一動,自己為什麼不問問魔法海螺呢?

  “神奇的魔法海螺啊,接下來我該怎麼做呢?”

  【得到功德。】

  精闢!
Babcorn 發表於 2018-8-6 15:49
14.立威

  當前功德:七千七佰八十五

  評價:惡貫滿盈

  翌日一早,掌管翡翠山寨子的牧蘇迫不及待叫一眾土匪來至操場,他要發表重要講話。

  牧蘇負手而立,長袍隨風微微擺動。滿臉狗皮膏藥早取了下,露出一下巴刀痕,雖說如狗啃一般。

  身後是一張虎皮大椅,小七和師爺一左一右立在兩旁,身板挺直昂首挺胸。

  牧蘇環視一圈站沒站相的歪瓜裂棗,微微偏頭問身後人:“師爺,寨中還有多少銀兩。”

  昨夜從魔法海螺那裡得到指示後牧蘇就知該做什麼了,正好小七和師爺這對狗男男來負荊請罪,便和這倆親信連夜做了許多工作。

  師爺不笑時看起來還是很正常的,起碼沒有那股子猥瑣氣息:“回大王,寨中尚有白銀五百餘兩。不過昨日從那兩名歹人的房間裡搜出無數金銀首飾字畫古董,已經近萬兩了。”

  台下一片嘩然,被懸殊差距所驚。

  牧蘇要的便是這結果,做痛心疾首狀:“真是可惡。送死我們去,得好處他們來!兄弟們拚死拚活反而什麼都不得不到!師爺,稍後從庫裡取出銀兩來,先每位弟兄發個十兩。待那些首飾字畫古董出貨後我再繼續分!”

  眾匪紛紛流露興奮與感激之意。他們來做土匪為的什麼,不就是為了混口飯吃。結果雖然酒肉無憂,銀兩卻分文沒見。如今換了三當家的做主,現在看起來……反而挺好。

  可惜這麼做只加好感,不加功德。

  “還有件事。我昨夜得神仙託夢,他言上天欲感化於我,特賜予神器開天斧一把。”

  牧蘇攤開手掌,卻見有一物無聲無息出現在其掌心。

  土匪們紛紛大驚,一些迷信之人已經跪在地上連連叩首。

  富江斧的精緻鋼斧及斧身上的紅漆,糊弄下這群土老冒完全足夠了。

  【牧蘇牧蘇,你的手比陽光暖和。】

  牧蘇沉聲道:“你們聽過沉香劈山舅母的故事嗎?”

  “早有耳聞。”師爺如捧哏一般表情誇張附和。“莫非這就是……”

  “不錯。”牧蘇手掌微握,富江斧瞬間回到包裹,而他本人則重新負手而立,傲視周圍。

  小七當即跪倒在地,挪蹭到牧蘇身前抱住他的大腿:“這是至尊之相啊!莫道斧頭沒有眼,挑動翡翠天下反!吾皇萬歲萬歲萬——”

  牧蘇一腳踢出,打斷這大逆不道的亂臣賊子。

  “皇個屁,我是要做好事,不是要造反,你懂不懂!”

  整理好衣袍,牧蘇又恢復那悲天憫人之相:“剛才說了,這是上天欲感化我才賜下的。如果在當土匪豈不是有違天恩?”

  “今天我會離開山寨,下山闖蕩。有想跟我的,從此以後衣食無憂銀兩大把,日後我飛昇後你們也能跟著混些好處。若有不想跟著我的……也行。”

  也行的意思就是你完蛋了。

  山上能得到的功德已經到手了,要想不收穫為零,下山是必然的。

  師爺又跳出來大喊:“我們上山不就是為了混口飯吃,如今大當家的不僅管吃管喝,還給我們銀兩,更是想辦法洗清我們罪孽,登堂入室。此等再造之恩,兄弟們還猶豫什麼!”

  大部分人沒有猶豫,磕頭便拜。若非難以為繼活不下去,誰也不願上山落草為寇。

  跪得最快的是伙房那群雜役。他們本就是被擄上山來的,今天有機會離開,豈會猶豫。

  少部分人覺得站著太扎眼,也就跟著跪下了。

  稀稀拉拉一片,便只剩小貓兩三隻還立著。

  一名壯漢冷哼:“我等一日是土匪,終生就是土匪,以為下山就洗的白了?說不準這‘三當家’的一下山便將你們都賣給官府,不僅錢財獨吞,還能拿你們的命換個官兒噹噹。至於那斧頭,或許不過是什麼障眼把戲。”

  這貨看起來沒什麼心機,說的卻是誅心之言。

  牧蘇朝著小七揮了揮手,讓他端來一把弩。

  那名土匪陡然變色中牧蘇瞄準他,扣動扳機。

  血光四濺,刺耳慘叫。

  一名跪地土匪摀住血流不止的手臂。

  “抱歉,準頭有些問題。”牧蘇換上新的弩箭,頭也不抬嚷道:“醫療兵,滾過來!”

  上好弩箭,冷笑看向那名站立土匪:“怎麼樣,怕了吧?”

  這一箭不是沒用,起碼讓別的土匪都跪下了。

  壯漢土匪嗤笑:“不過是……”

  嘣——

  咻——

  一道黑線劃過,轉眼間釘在壯漢胸口。

  把弩丟給小七,牧蘇冷然伸手指向他:“噢麥哎哇末,新得一嚕!”

  土匪茫然低頭看去一眼,喉嚨咯咯發出幾聲,後跌幾步轟然倒地。

  【擊殺翡翠山土匪,功德+40】

  土匪們一片躁動,只覺得這位新當家的似乎更狠,曾經的同伴說殺就殺了。

  “怎麼,之前的大當家二當家讓你們刀頭上舔血,你們不敢言聲。我又給銀兩又讓你們下山,反倒不識抬舉了?”

  牧蘇黑眸低垂,平靜掃視眾人:“還有誰有意見。”

  眾人不敢與之對視,紛紛畏懼低下頭。

  牧蘇很滿意,點頭道:“既然要洗白,先從字面意思上開始。小七,師爺,先從你倆開始。”

  他吩咐伙房將早就燒好的熱水混入洗澡用的木桶,抬到操場。

  小七一聲嬌喘,師爺也上前抱住牧蘇大腿:“大當家的不可啊,念在我們忠心耿耿——”

  師爺又被牧蘇一腳踢開:“不要叫我大當家的,叫我……”

  牧蘇想了想什麼稱呼最霸氣:“叫我老爺。這又不是讓你二人洗鴛鴦浴,一人選一個進去洗。”

  一聽原來不是二人進一個桶,師爺和小七長舒口氣,又莫名失落,引得牧蘇暗罵一句姦夫淫夫。

  衣服被雜役拿去洗,師爺和小七捂著髒兮兮的身子鑽入澡桶,登時一片油污化開浮起。

  牧蘇趁這時間回房整理衣物,結果在枕頭下找到書信幾封。

  字體秀麗,信上內容大致是一名母親和妻子對自己兒子丈夫的思念之苦。彼此間隔又數年,紙張已泛黃,算算年月,最久的一封差不多有七年之久了。

  “神奇的魔法海螺啊,請告訴我接下來我要怎麼做?”

  【下山。】

  沒錯!
Babcorn 發表於 2018-8-12 10:45
15.下山

  順便可以回這個家看看,萬一遊子歸家也算功德呢?

  回到操場,隔著好遠就能聽到陣陣慘叫。殺起人來一個個不見心慈手軟,此時倒是發出殺豬似的慘叫,掙紮著往外爬。

  牧蘇拿起台上的一把造型如釘耙的火台,就往木桶裡的土匪身上戳,把他們壓回木桶。

  那些提前受完折磨的土匪光著大腚化為幫凶,有樣學樣。

  衣服都被拿去洗了沒得穿。一群不穿衣服的奇形怪狀對怪狀奇形,十八層地獄裡的油鍋地獄也不過如此。

  小七扭捏摀住下體,師爺落落大方跑來拍馬屁諂媚道:“大……老爺,這種事別髒了您的手,我來我來。”

  他接過火台,轉而橫眉立目對殺父仇人般開始死命懟那可憐土匪。

  一炷香後,筋疲力盡的土匪們披著濕漉漉滿是皂角味的衣服,兩兩三三歪斜,有氣無力的立在操場。

  又喚來幾個刀工好的,把那鳥巢似的頭髮及滿臉鬍鬚掛掉。

  如此一炷香過去,牧蘇仔細打量一番,雖說一個個樣貌歪瓜裂棗不堪入目,凶神惡煞一看便是亡命之徒,不過去掉雜亂毛髮後已經好上一些。而且身材也都還算魁梧。

  牧蘇一聲不吭,土匪們起初還奇怪新大當家不對,現在是老爺。老爺讓他們在這裡等什麼,很快他們就知道了。

  一眾伙房雜役抬著熱騰騰大鍋走來。幾個膽小的見了心裡一顫。之前洗乾淨了,現在是要將他們上鍋煮……?

  雜役離得近了,肉香飄散而來。大鍋裡燒得發紅的肉塊翻騰,極富食慾。

  同樣的還有數壇先前大當家珍藏的好酒。土匪們吞嚥口水,目睹大鍋與好久放到面前。

  “吃吧,還猶豫什麼。”牧蘇坐至虎皮長椅,雙腿交疊嘩啦一打摺扇,緩緩搧動,小七湊到一旁打開陽傘。

  若不湊近細看,任誰都會誇讚一聲公子優雅。若是湊近……那死魚眼和滿下巴血痕會教他們什麼叫做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謝大當老爺家!”

  一片雜亂叫喊,土匪們顧不得燙嘴一陣狼吞虎嚥。

  牧蘇面帶和煦笑意,師爺被牧蘇吩咐著去收拾財物了。他們一會兒就要下山,總不能帶著那些雞鴨豬下去,便都宰了化作體力,順便混些好感。牧蘇還指著這幫土匪賣個好價錢。

  酒足飯飽後,一名魁梧大漢喝完酒罈內最後一滴,豪氣大笑:“我麻二平素從未服過誰,就是大當家二當家還在時也只是混口飯吃。但今日您拿出好菜好酒招待,我服您了!”

  “我們也是!”

  “我也服您!”

  “誰敢傷你我定殺誰!”

  土匪們一片附和,亂糟糟的很是熱鬧。

  “恭喜老爺。自古以來得人心者得天下……”小七興奮說道,又在挑動牧蘇造反。

  牧蘇巍然不動,平靜說道:“把那些油和酒滴在衣服上的土匪扒了,再看看誰髒,丟水桶裡再洗一次。”

  土匪們笑不出來了。

  小七笑得很開心,迫不及待衝過去跳起來撕衣服佔便宜。

  牧蘇又去找那群女眷。茅屋外連個看管的人都沒有,她們大概真的信了牧蘇說的,紛紛下跪感謝。

  牧蘇下手的及時,她們只是被調戲了幾句,沒被輕薄,只可惜那群男人……

  牧蘇先和她們約法三章:“下山後你們別找我,我也不找你們,今後兩不相干。若有想報官告密的先想想誰救了你們,再想想我們是什麼身份。黑洗得再幹淨也只能變成灰色,變不成白。”

  女眷們忙不迭答應。雖說回去後很難解釋為何她們能成功逃出,甚至很可能被家中人嘲笑鄙夷……但總比死了或是被侮辱強。

  半個時辰後,五輛裝滿財物的板車準備完畢,另有十幾匹普通棕馬。

  女眷們分得一輛,坐在板車上被馬拉著。牧蘇和小七師爺,寨中一些好手騎馬,其餘人步行。

  他們此時正懷揣十兩銀子,帶著對金陵鎮的憧憬。曾幾何時,他們去一趟山下只能偷偷摸摸,生怕被官差逮住。如今這麼光明正大,頓時豪氣四射。

  “出發!目標山下金陵鎮!”牧蘇收起摺扇插到脖後,牽起韁繩率先出發。

  土匪們發出一陣怪叫,被牧蘇斜楞一眼後連忙閉嘴,悶聲跟上。

  ……

  金陵鎮。

  地處商業要道,四通八達,人口四五萬餘。

  只是金陵鎮日子並不太平。四周匪患嚴重,時常發生過往商隊被搶被滅。而縣衙又無能為力。

  鎮中士卒衙役官差加起來也不過兩三百出頭,對上動輒幾十人上下,刀口舔血的土匪,就算滅掉對方自己也要死傷慘重。反正那些土匪山賊只搶過路,沒膽子殺到鎮來,縣衙乾脆聽之任之了,最多是給那些商人劃出一條安全通道來。

  這日中午,金陵鎮的西門多出條陌生隊伍。

  護衛凶神惡煞的,幾輛板車上堆滿箱子,還有一輛坐是女眷的板車。

  這只商隊既陌生又奇怪,不過城門處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奇怪的人,也未怎麼檢查就催促趕快進去。

  師爺湊近牧蘇小聲問:“老爺,我們真的要進去嗎?”

  “進。”牧蘇言簡意賅。

  有魔法海螺在,他信心很足。

  手下們緊繃身體,似乎隨時可能抽出藏在板車下的長刀,還好相安無事從城門洞下走過,一片喧囂街景登時躍入眼前。

  按照約定,牧蘇示意女眷可以離開了。女眷猶豫著走出幾步,見牧蘇他們沒追來,相互拉扯著小跑離開。

  【放掉七名女眷,功德+350】

  平均每個才50功德。

  牧蘇略微思索,要想在明日子時之前完成主要任務,得想辦法搞點大動作啊……

  他翻身下馬,來至城門前的懸賞榜前。

  懸賞榜上貼著幾十幅畫像,都是金陵鎮周圍有名的土匪山賊。翡翠山赫然就在上面,三個當家的依次懸賞300兩200兩100兩。

  牧蘇仔細辨別畫像,發現無論如何也和印象裡的不同。就問身旁一錦衣中年人:“這兩個畫像是誰?”

  “翡翠山的大當家和二當家。”

  “那這個呢?”牧蘇扇指豬腰子臉畫像。
Babcorn 發表於 2018-8-12 10:45
16.夠了!明明魔法海螺那麼有用!你們居然冷嘲熱諷!

  “你這人不識字也就罷了,怎地還沒腦子。”錦衣中年人神情不耐,見牧蘇破布長袍不似有錢人,尖酸諷刺:“前面是大當家和二當家,這不就三當家?”

  大善人牧蘇笑眯眯的道了謝,從人群出來。

  小七和師爺正要迎上,卻見牧蘇方向一變走至不遠處官差前。

  “我要報官。”牧蘇說著,扇子遙遙一指不遠處那錦衣中年人“剛才在下正在看懸賞榜,就聽到那人在小聲嘀咕一點也不像當家的,在下懷疑……”

  兩名官差對視一眼,從兩側圍向錦衣中年人。

  不一會兒,懸賞榜前一陣吵鬧,兩名官差倏然出手制服錦衣中年人。混亂之中牧蘇頭也不回,被簇擁著離開。

  牧府。

  稍加打聽,牧蘇便問到地址,騎馬趕來。

  他們兵分二路,小七領一些人將那幾車財物換成銀兩,牧蘇則帶人回到牧府,試圖尋找新隱藏任務。

  門前下人見到來人氣勢洶洶,正要跑回府中稟告老爺,其中一人卻是揉了揉眼睛緊盯牧蘇,忽然大喊一聲:“大少爺回來啦!”

  下人迎上,被想拍馬屁的師爺冷哼一聲擋住。牧蘇又一腳踢開師爺,讓那下人過來說話。

  “你還記得我?”

  “小的和大少爺您一起長大的,怎會不記得。您不知道老爺和夫人有多想您。您等著,小的這就去喊他們!”下人忙不迭說,轉身和同伴急匆匆推門進院。

  “老——”

  下人剛入門,便見一名發須蒼白老者迎面而來。他快步邁過門檻來至門前,當即怒斥:“你還有臉回來!?”

  “父親,是孩兒不孝!”牧蘇做作流露出哀傷悲痛等等情緒。

  老者一甩衣袖,冷過臉去:“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見不是自己爹,牧蘇瞬間收起面上悲痛,一臉好奇:“那你哪位?”

  “我……”老者氣急,大喊道:“我是這牧府下人!”

  “那你訓我幹嘛?神經病。”見不是家人,牧蘇翻起白眼。

  一旁下人欲言又止。

  卻見一婦人急急從前院趕來,牧蘇神情瞬間悲痛:“母親!”

  婦人大為感動,來到近前連連流淚:“好孩子,奶娘還以為你把奶娘望了……”

  嗯?不是親媽啊?牧蘇悲痛一收,隨即想奶娘也是娘,便又繼續演了下去。

  演了一會兒,牧蘇問她正事:“我爹在哪呢?”

  奶娘正要開口,旁邊老者忽然冷哼一聲:“你爹他死了!”

  “什麼!?”牧蘇如遭雷擊踉蹌後退,突然仰天慘嚎:“爹啊,你死的好慘啊……”

  “老爺你做什麼啊……”奶娘輕聲埋怨了一句,而後拉起牧蘇:“孩子,這就是你的父親啊……”

  “……?”牧蘇哭聲一停,一臉莫名看向他:“你剛才怎麼不說。”

  “如此狼心狗肺,連家人都不認的兒子不要也罷。”老者不去看牧蘇,冷然說道。

  牧蘇聲音登時提高一度:“喂喂我跟你講,我現在客氣是衝著這副本裡你是我爹,你再這樣罵罵咧咧的我可要發飆了啊。”

  老者要開口反駁,奶娘悄悄拽了拽他衣袖,讓他收斂些脾氣。

  老者神情一滯,緊皺眉間緩緩舒展開。罷了……回來便好。不然再一去,恐怕此世再不能見面了……

  不一會兒又一婦人出來,牧蘇茫然看向老者:“爹,這是不是我娘?”

  老者起初以為牧蘇不認人是裝的,現在卻是信了十之八九,一聲長嘆:“除了你母親還會是誰?”

  母子二人抱頭痛哭,牧府其他人得知大少爺回來了,紛紛跑來前院。

  師爺有些眼色,見一家人相認,老實和一眾手下在大門外候著。

  府上人越聚越多,得知牧蘇不記得大部分人了,他們紛紛迫不及待自我介紹。

  一片熱鬧中,人群忽然分開,一明眸皓齒,頭頂銀釵,懷抱嬰兒的的溫柔女子款款而來。

  人逢喜事精神爽,母親眉間皺紋似乎都要舒展開,怕不急待接過孩子遞到牧蘇面前:“猜猜他是誰?”

  牧蘇瞅著襁褓裡的嬰兒,語氣磕磕絆絆:“這……不會是我兒子吧?”

  “沒錯,他正是你的兒子!”

  轟隆!

  一道霹靂內心炸響。

  牧蘇單身這麼多年,結果還是沒躲過這個劫。

  “不可能!我都十幾年沒回家了!”

  牧蘇悲憤,忽然轉念一想反正是便宜媳婦,就算生的是個球也沒事。

  他念頭頓時通達許多,握住女子的手深情與她相望。

  結果就聽一旁母親大笑道:“這是你弟妹啊。孩子是你弟弟的,不過自小你和他兄弟情深。”

  那也不能共用一個老婆吧……

  正這麼想,大喘氣的母親繼續道:“所以他決定讓兒子也認你做父親。”

  “大哥……”弟妹面泛羞意,輕輕掙脫開牧蘇手掌,不敢抬眼看他。

  牧蘇恍然,原來是這樣。

  敘了半天舊,牧蘇確定不能從家裡撈到半分功德,萌生退意,正逢母親問這次歸家是否就不走了,牧蘇輕咳一聲回答:“我前半生做了太多錯事。如今承蒙上天厚待,故……故……”

  牧蘇拽不下去詞,直白喊道:“我要做好事!我身份尚不適合露面,這幾日先躲在城中,免得給家中帶來麻煩。”

  反正明天子時他要麼成仙要麼做鬼,再之後和他就沒啥關係了。

  母親連連感慨牧蘇真的回心轉意,知道顧家了。她嚴令牧府上下絕不許往外吐露一字,連出門相送都沒敢,只能靜靜目睹牧蘇一行人離開。

  ……

  金陵鎮最大客棧,牧蘇包下三樓,令掌櫃的好酒好菜送上。

  誰曾想剛落座不久,一眾官差出現。

  這裡人多眼雜,不好取出魔法海螺詢問,但牧蘇又不知如何應對接下來局面——換做他自己一定是把這群官差綁了。

  他只能偷偷取出魔法海螺低聲問道:“魔法海螺,快告訴我接下來我該做什麼?”

  【什麼也不做。】

  “你就是翡翠山三當家?”官差頭領問牧蘇。

  “不是。”

  官差冷笑:“你不是三當家牧蘇還有誰是?”

  “你們抓三當家牧蘇,跟我牧蘇蘇有什麼關係?”
Babcorn 發表於 2018-8-12 10:45
17.女主角確定了,是魔法海螺

  “你……”明知他是強詞奪理,官差正欲發作,周圍轟然站起數十人。

  一眾官差緊張拔刀,頭領心中一凜,心知自己太唐突了,面色難看,冷哼一聲頭也不回退出。

  沒難度嘛。牧蘇看著他的背影心想。

  不對,不是沒難度,而是因為有了魔法海螺幫助!

  牧蘇內心一片火熱,忍不住取出海螺再一次低聲問:“神奇的魔法海螺啊,請告訴你最親密的朋友,現在我要做什麼……”

  【通關。】

  就是這樣!

  ……

  金陵鎮縣衙。

  知縣焦急在會客堂渡著步子。繞了一圈又一圈,最後來至筆直站立的官差頭領面前追問:“你確定他就是翡翠山三當家的?”

  “有人看到他去了牧府,認出他來。”

  知縣咬牙切齒:“該死的土匪,不在山頭上帶著,進城做什麼……”

  官差頭領抱拳道:“大人,他們正在客棧還未離開,還請盡快調兵將之包圍。”

  “調什麼兵。”知縣沒好氣道。“就憑你們這些人,有幾個見過血,哪比得上殺人如麻的土匪。”

  “總不能置之不理。”

  知縣又渡起步子,如同自言自語般嘟囔:“先靜觀其變……事出必有因,看看這幫山賊下山所為何事……”

  “可是……”

  官差頭領欲言又止,被知縣揮手打斷。

  “你還年輕,再過幾年就知道了。你可以再去一趟,試探一下他們所為何事。”

  心中縱有不甘,也只得抱拳領命。他轉身出門,方邁過門檻,身後知縣又將其叫住:“等一下……我親自過去。”

  “大人不可……”

  “放心,如果是其他人本官還要掂量幾分。不過是牧蘇那小子,他不敢對我如何的……”

  牧蘇一家就在金陵鎮,又能翻出什麼風浪來。

  ……

  【透明橋進入直播間】

  “你怎麼來了?”酒肉上來還未動筷,牧蘇好奇問道。

  “大當……老爺,你在和誰說話。”時刻注意牧蘇的小七也好奇問道。

  “小仙女。”

  透明橋:“……”

  透明橋:“雖說瘋人院難度扣的不是很多……但也是扣,不太放心所以上來看看。”

  說是這麼說,其實是睡著後夢到血量屬性扣到1點的牧蘇摔了一跤,然後死了,沒忍住笑醒過來。

  牧蘇淡然一笑,舉起酒杯輕酌:“對於此次副本我已有十成十把握。”

  “是嗎。”透明橋不置可否,信他就怪了。

  杯到嘴邊,牧蘇才發現是空的,這麼放下又太沒面子,便假裝裡面有東西喝了口空氣。

  透明橋看了個清楚。

  透明橋:“你的任務是什麼?”

  牧蘇把任務欄展示出來,透明橋一眼記住,而後細細思索。

  透明橋:“你打算怎麼做?”

  牧蘇神秘一笑:“我已胸有成竹。”

  透明橋:“……”

  這頓飯吃的並不安生,菜未過五味,樓梯處傳來陣陣踩動聲。

  一道官服身影及幾名護衛從樓梯上來,豪邁大笑走向牧蘇:“哈哈哈哈賢侄,你我可是好久沒見了。”

  師爺聲音發顫提醒牧蘇:“老、老爺,這是金陵鎮知縣楚雲黎……”

  匪遇到官就如同耗子遇貓。

  “原來是楚叔叔。”牧蘇忙起身相迎,一大一小二人就彷彿多麼熟悉一般。

  師爺識趣的將小七拉走,讓牧蘇和楚知縣落座。

  楚知縣坐下,揮手示意護衛自己找地方坐。環視一圈,意有所指含笑道:“幾年未見,賢侄已經如此,而且還事業有成啊。”

  牧蘇為他倒了杯酒,輕笑道:“楚叔叔謬讚了。實不相瞞,我先前被翡翠山匪擄了去。他們看我有些學問,便強留下來做三當家。我隱忍負重數年,直到近日才得自由身。我心掛家人,一得機會便迫不及待率眾手下下山。如果有讓叔叔難做之處,還望海涵。”

  透明橋目瞪口呆。這是誰?我是不是進錯直播間了?是不是有隱藏提詞器?這遊戲可以讓別人來玩嗎?

  見牧蘇不卑不亢,並不像傳聞那般凶殘,楚知縣好感大增,若有所思道:“莫非賢侄你此次下山……”

  “沒錯,小侄打算洗心革面,帶領這群弟兄找一安生……還希望您能給些機會,讓他們戴罪立功啊。”

  楚知縣沉吟:“賢侄,這可有些為難了……”

  縣中他有些仇家。若是讓他們知道他放過一群土匪……

  牧蘇這時忽道:“聽說金陵鎮周圍有不少土匪山賊,為禍鄉里。正好我這些兄弟個個實力強勁,對上他們不說十拿九穩,十之六七還是可以的。”

  楚知縣意動,缺深知天下沒有白來的午餐。牧蘇這番,難道真的只為洗白?

  正想著,牧蘇突然偷偷遞來一張銀票。

  “這是……”楚知縣暗中收下。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幫我做事還給我錢……楚知縣忽然恍然,如老狐狸般眯眼笑道:“賢侄這是打算黑吃黑啊。”

  牧蘇並不否認,含笑回答:“銀票歸你,土匪歸我,知縣大人意下如何?”

  “既然賢侄這麼說了,我這做叔叔的再不答應豈不是不近人情。”

  見楚知縣鬆口,牧蘇順水推舟說道:“不過我這幫弟兄裝備太差,就算打贏一場,也定會死傷慘重……”

  楚知縣微微皺眉。

  牧蘇好似沒看見,繼續說道:“所以還希望您開放軍械庫,由我這些手下挑選武器。”

  “這……”楚知縣眉頭皺得更深了。一千兩可不夠他冒這麼大風險。

  不過牧蘇最不缺,最不需要的便是銀兩,他又遞去千兩銀票:“事成之後,搜刮到的東西任由叔叔挑選,只消給我等弟兄留下一些油水……”

  楚知縣眉頭微微舒展,陷入沉思。

  一個山寨土匪窩幾千兩銀子總該是有的。想他一個月俸祿也不過才八兩雪花銀……

  只聽牧蘇在旁繼續道:“若叔叔不放心,可以暫時將他們收編麾下。屆時還能算上叔叔您的功勞,兩全其美豈不美哉?”

  “你的這幫手下……”楚知縣猶豫道。

  牧蘇心知此時成了,撫掌回答:“絕對可靠,這點您儘管放心。”

  “那賢侄打算什麼時候進行?”

  “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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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所以牧蘇正在和魔法海螺秀恩愛

  “這麼急?”

  牧蘇搖頭苦笑:“小侄有苦難言……”

  雖說事有蹊蹺,然楚知縣並不在意,只是擔心牧蘇會調轉槍頭,因此猶豫道:“不過你身份特殊,收編一事……”

  “小侄明白,叔叔不用為難。”

  牧蘇只要功德即可,其他皆是外物。

  既然牧蘇都這般說了,楚知縣只得同意。又能撈得銀兩,又能得到功績,哪怕明知道其中有問題楚知縣也不得不跳入其中。大不了派幾人跟隨牧蘇,將他“保護”起來。

  一大一小兩個狐狸相視一笑,各懷心事對飲幾杯後,暗中塞給牧蘇一塊令牌,楚知縣先行離去。

  目送腳步聲遠處,牧蘇放下酒杯,目不斜視淡淡開口:“剛才的交談你們偷聽了?”

  小七和師爺相互拉扯,誠惶誠恐而來。

  “說出去。”

  他們正想著辯解的華,就聽牧蘇平靜說道。

  “啊?”二人一齊愣住。

  “本就沒打算瞞著你們,說出去。”

  見老爺都這麼說了,師爺只得硬著頭皮重複一遍先前談話。

  拜先前立威所賜。眾土匪面上只有不解,倒沒誰急著跳出來反對。

  “就像我之前說的,此次下山,便是為了將我等洗白。不止不背負山賊土匪稱號,甚至還要幫你們在縣衙手下混得一官半職。”

  牧蘇環視一圈,高聲喝道。

  “當然,我知兄弟們平素大手大腳慣了,看不上那些銅錢。所以出發前每人可得五十兩兩,回來後再給五十兩。若有誰運氣差死在那裡,你的妻兒老小我來養。記著,打完這一場,你們便不是黑了!”

  這傢伙……暗中觀察的透明橋滿是費解。此時的牧蘇和往常差別太大了……

  大部分土匪流露明顯的感激與意動。他們因各種事落草為寇,誰曾想還有將功贖罪的一天。

  【感化翡翠山一眾土匪,功德+1100】

  牧蘇重新落座,給自己倒了杯酒:“我話講完。誰贊成,誰反對?”

  “老爺,我——”師爺笑嘻嘻湊上來。

  “喔噠!”牧蘇大叫一聲一腳踢出,師爺猝不及防化作滾地葫蘆,滾出數米撞上柱子

  “我同意!”師爺含糊大喊。

  牧蘇這才輕哼一聲,緩緩收回腿,將一疊銀兩及令牌丟到桌上:“我身份仍是土匪頭子,此事不能參與。錢你們自己來分,敵人你們自己就近挑選,取了裝備後不得停留,立刻前往剿匪,我要你們速戰速決。”

  當前功德:負六千六佰三十五

  評價:惡貫滿盈

  負功德值又少了一截,評價未變。若小七他們剿匪成功,將能少去三分之一。

  “天黑之前務必成功,別讓我失望。”

  小七哼唧湊了過來:“老爺,人家想跟你在一起嘛,嗯~~~”

  師爺也是點頭哈腰湊過來,小腹還有明顯鞋印:“我們留下來保護您吧。”

  “你們倆留下,誰來帶隊?”牧蘇斜眼過去。“用不到你們保護。我有富……有力量的開天神斧,還怕一群凡人?”

  說著他手中富江斧陡然浮現,又倏然消失。

  離得近了,二人清晰看在眼中,這哪裡是什麼障眼法,斧子分明便是真的!

  小七與師爺忙惶恐答應,不敢再有其他小心思。

  土匪們此時也酒足飯飽恢復了體力,烏央一群帶領離開。

  “不錯嘛。”透明橋發了一條消息。

  牧蘇面上浮現透明橋熟悉的傲然:“都是倚靠魔法海螺的幫助。沒有它我是獨木……獨木……”

  他一點也不著急的取出海螺:“魔法海螺,是獨木什麼?”

  不多時,海螺內女性低吟傳出。

  【獨木難支。】

  牧蘇又問道:“神奇的魔法海螺啊,請告訴最相信你的朋友,接下來我要怎麼做?”

  【完成任務。】

  “看到沒有!”牧蘇面上浮現一層潮紅,興奮大喊。

  透明橋:“……?”

  透明橋:“你就不怕他們分了錢跑掉嗎?”

  她轉問其他。牧蘇這種絲毫不擔心一群土匪山賊忠誠的行為,透明橋感覺很不可思議。

  “他們不會。”牧蘇信心十足,含笑說道。

  “為什麼?”透明橋追問,難道她進來前發生了什麼?

  “因為魔法海螺沒說。”

  透明橋:“……”

  相信牧蘇正經的自己真是個笨蛋。

  ……

  謝清白,桐州金陵鎮人士。金陵鎮謝縣丞之子,年紀二十有三。

  像他這般公子哥,本該與同齡人一般花天酒地,不問世事。不過正如其名,謝清白清清白白,自小遠離穢事,更是有一副俠肝義膽。

  “頭兒,我們真的要這麼做嗎?先前知縣大人明顯和他交談了什麼,我們這麼做……會不會壞了知縣的好事?”

  酒樓外街道,一眾官差聚在不遠處。其中一人面熟,正是先前欲要抓捕牧蘇的官差頭領。

  一名手下正面露難色勸阻他。一邊是金陵鎮知縣,另一邊是自己頂頭上司。無論哪個都得罪不起。

  頭領冷笑,看不起手下的短小怕事:“我們為金陵鎮官差。出了問題,你覺得楚知縣能放過你?”

  手下猶豫道:“金陵鎮有外委把總鎮守,這群宵小掀不起什麼風浪的……”

  “侯爺聽宣不聽調。城裡的事他可管過一次?”

  謝清白忽然收聲,便見不遠處酒樓外一眾大漢陸續走出。

  “那姓牧的沒在其中……”謝清白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睛微眯,心道正是機會,頭也不回喝道:“跟上來!”

  ……

  三樓,牧蘇望向樓梯處的不速之客。

  “你怎麼又來了,我不是說我叫牧蘇蘇了嗎?”

  謝清白輕哼,牧蘇如此有恃無恐,更加篤定他的決心。他走至桌前說道:“縣衙查案,還望你配合一下。”

  牧蘇輕酌一杯,黑眸微抬:“我若不呢?”

  大拇指頂開腰刀,雪白刀身露出一截,謝清白冷聲道:“還請牧當家跟我們走一趟吧。”

  牧蘇正要開口,忽地望向眾人身後,驚訝道:“楚知縣,你怎地來了。”

  眾官差紛紛回頭,唯有謝清白一動不動,眼眸微眯:“楚知縣正在縣衙,無暇來此地。”

  一招鮮吃遍天的招式,誰曾想居然在這裡吃了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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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書接

  但牧蘇並非只有這一招。

  只見他右手伸出,於眼前虛握。一隻黑眸凌厲凝視謝清白。

  “沙噗送葬!”

  手臂前推手掌攤開,沙子與口水飛濺,謝清白猝不及防被迷了眼。

  擁有有屬性的沙子,他的忍術比平常更加難以被防備!

  牧蘇趁此起身掀桌,嘩啦一陣翻騰中他身子優雅來至窗前,縱身一躍!

  謝清白痛苦揉著眼睛,淚眼婆娑勉強睜開一條縫,眼前一片模糊。

  用力眨了眨眼將眼淚擠出,謝清白不顧一身酒水油污衝至窗前。

  向樓下街道望去,一道身影呈太字型趴在青磚露面,一動不動。下方過路百姓嚇得散開一群。

  不要誤會,那個點是摺扇。

  “……?”顧不得費解牧蘇沒身手跳什麼樓,謝清白急匆匆轉身衝向樓梯。

  牧蘇如今生死未卜,但對他而言活的牧蘇比死的要更重要!

  就在官差一行離開窗口時,大字型的牧蘇忽然渾身一顫,吃力爬了起來。

  湊近圍觀的百姓登時嚇得散開一大片,目瞪口呆看著近十米高的酒樓三層,又看了看連皮都沒破的牧蘇。

  “怎麼這麼高,我還以為是一樓。”牧蘇罵罵咧咧捂著鼻子爬起,順手丟掉腰間變成破爛的替身娃娃。

  目睹全過程的透明橋想要摀住眼睛,但她做不到。想了想她還是發出一條消息:“替身娃娃你就這麼草率的用了嗎?”

  “替身娃娃不就是為了幫我承擔致命傷的嗎?有什麼不對!”

  牧蘇大聲辯解,沿匆忙讓開的人群一路奔逃。

  他還在補充道:“精神病院性價比比現版本的噩夢難度性價比要高。替身娃娃此時使用不正是時機!”

  一般他會這樣都是覺得自己非常佔理。

  透明橋無法反駁,又是牧蘇具有標誌性的強辭奪理法。

  但她並非毫無還口之力:“是瘋人院,不要將你之前帶過的地方代入進去。”

  透明橋這個媚眼拋給了瞎子,牧蘇正取出魔法海螺,沒顧得看聊天窗口。

  “神奇的魔法海螺,請告訴你正在逃跑的好朋友,接下來我要怎麼做?”

  【想辦法逃走。】

  就是這樣喵!

  透明橋欲言又止中,牧蘇一路奔逃,不知不覺來至一處偏僻地界。

  周圍一片竹林。蔥蔥竹葉中,一抹黯淡紅瓦映入眼簾。

  這似乎是某處寺廟道觀的後山,日久失修,連牌匾上的字都粘上黃泥,看不真切。

  牧蘇回頭看去,雖看不到官差,但他知道追兵就在身後,於是不再遲疑,來至門邊用力推開……

  漆門落灰,牧蘇屏住呼吸,眯眼邁過門檻。

  吱呀——

  門逐漸閉合。

  盞茶功夫,一眾著捕快服的官差出現竹林之中。

  他們看到了那片蒼白院牆及紅瓦,也看到漆門上清晰地手印。

  “頭兒,這好像是紫宛宮地界……”手下小聲提醒謝清白。

  “那麼小聲做什麼。”謝清白邪了手下一眼。“如今紫宛宮不過是凡世道觀,沒什麼好怕的。我就不信他敢窩藏包庇人犯,追!”

  ……

  道觀後山,牧蘇沿著小徑一路來至前院。花草從茂盛轉為有序,漸漸看得到一些道童道士。

  牧蘇也不見外,拉過一個小道童問他主持是誰。

  道童粉雕玉琢的,歪頭奇怪看他,沒有回答。他哪裡見過外人跑到道觀這裡。

  牧蘇催促道:“我是你們主持失散多年的師弟,快帶我去見他。”

  道童涉世未深,哪懂得大人間的謊言與欺騙,更不知道牧蘇是何等惡劣的存在。

  “我帶你吧。”道童童音清脆,前頭蹦蹦跳跳帶路。

  有人帶路,牧蘇這個外人便不顯得突兀,即沒遇到道教護法也沒碰上巡邏天尊,相安無事被領至一處山頭白玉廣場前。

  廣場三面為大殿,青瓦白簷,淡素雅然。

  “師傅!我師叔回來啦!”

  道童對著正面大殿嚷道。這一喊驚動了旁人。側殿房門打開,一些道士探出頭來。

  卻見這時大殿四扇門起開,一道氣質出塵老者從中邁出。

  老者一身墨袍,挽著道髻,拂塵搭在臂彎,含笑望向那小道童:“你這小傢伙何時學會說謊了,我師弟在哪裡。”

  道童嘟起嘴,明明把人帶來了還說他說謊,很是委屈道:“明明就在那裡嘛。”

  他抬手一指牧蘇,就見牧蘇揮舞手臂一臉訕笑,點頭哈腰小跑而來:“師兄!師兄~真是好久不見了——”

  牧蘇一點也不見外,一點也不怕挨打的攬住主持肩膀。

  “你是哪位?”老者上下打量牧蘇一番:“這位施主你是哪位?”

  “誒?師傅你不認識他嗎?”道童呆住。

  看熱鬧的道士們身色不善圍上來。

  牧蘇不管旁人,攬著老道轉了一圈邁過門檻進入大殿:“我有些急事要做所以就長話短說了。九世之前我是仙人轉世,被仙靈太宗長老看上成為弟子,你不知道仙靈太宗沒關係,同為道教頂級門派的太虛宮總該知道吧?對就是那個宗門。當時一番修煉後去了擎天山脈。本該是要去遠古戰場尋寶的,不過在裡面正巧碰上你們的月蘭祖師爺——喏,就是這位了。”

  牧蘇朝大殿中一道絕美清冷的女子泥塑努了努嘴。

  “當時機緣巧合我拿到你們的紫氣朝鳳決,因為某些不太方便告訴你的原因,東西我沒給她。這東西事關重要,你祖師爺就跟在我旁邊試圖搶走。孰料遠古戰場一處封印鬆動,放出最為可怕的域外邪魔之王。有多可怕呢?當時全修真界加起來也打不過剛出封印的它。”

  “然後怎麼樣了?”道童迫不及待問。

  他一句話驚醒周圍道士。他們面露羞赧,居然不知不覺聽得入迷了。

  牧蘇走到大殿盡頭,便攬著老道換了個方向,繼續說道:“然後我和你們祖師爺月蘭就一路逃亡,在路上同甘共苦日久生情。最後逃離遠古戰場,當場她對著各宗門說我牧蘇就是她的夫君!”

  說到此處,牧蘇流露一抹男人都懂的得意:“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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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上回

  一眾道士正想哪裡來的宵小,居然佔自己祖師爺便宜,就聽牧蘇繼續道:“修真界如臨大敵,誰知域外邪魔之王並無擴散的打算,出封印後只是固守擎天斷山方圓千里。然後因為某種不太方便告訴你的原因,我重生了,又回到最開始的地方。當然,這一世沒上一世那些屁事,我隨便花十幾天修煉一下到渡劫期就算完事了。至於之後的第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世我都沒記憶,估計也就是個凡人。這第十世也是昨天才突然被神仙點化。”

  透明橋已經聽得一頭霧水,她只能勉強能猜到,牧蘇這個副本似乎承接上一次瘋人院副本的世界觀。

  繞了一圈,牧蘇和老道又回到月蘭泥塑之前:“你們祖師爺跟我還算有些交情。不過現在依舊是第十世了,我也不佔你便宜,屈尊當一回你的便宜師弟。”

  一番話說完,一眾道人聽得呆了。緊接便有一名中年道士上前一步問道:“方丈,我們要不要把這瘋子轟出去”

  “不要。”拂塵擋在道士身前,方丈眯起眼,在牧蘇感覺他色眯眯之中含笑道:“不知道為什麼,我很欣賞他。”

  牧蘇大喜,信了就好辦了。他上下打量一番先前出聲呵斥自己的道人,忽然嘿嘿直笑:“你鬍子好像很多啊。”

  ……

  謝清白一行趕至大殿時,遠遠便見白玉廣場一眾道士等候。

  走到近處,他一眼便看到臉上滿是長鬚,正往身上披長袍的熟悉身影。

  握著腰刀的手掌一緊,謝清白方欲開口,便聽老道說道:“此人乃紫宛宮俗家弟子,我的師弟,道號夢——”

  “哎我跟你講,夢什麼都行,就是不能夢遺!”話沒說完牧蘇就跳出來反對了。

  “——春居士。”老道便改了個字。

  二人一唱一和,謝清白哪裡看不出來。他眼眸微眯凝視向牧蘇:“牧蘇三當家,你是打算頑抗到底了?”

  “阿sir,辦案是要講證據的。你連抓捕令都沒有,誰知道是真是假啊?”牧蘇搖晃走來,一點沒有懼怕之意嗤笑道:“再說了,你抓的是牧蘇,跟我夢春居士蘇牧有什麼關係?”

  一名手下上前一步大喊:“不要以為顛倒一下前後順序我們就認不出了!”

  牧蘇眼睛斜楞過去,一副欠揍摸樣:“那能怎樣,打我啊笨蛋?”

  手下氣急,便要上前,被謝清白抬手阻隔。

  他雖除惡務盡眼裡容不得沙子,卻並非蠢貨。心知在此地有人包庇,他拿牧蘇完全沒有辦法,只得暫時退去另尋他法。

  想至此處,謝清白對老道一拱手,一句話不說轉身邊走。

  “站住!”牧蘇卻並不打算放過他們,小跑幾步追上他們擋在前面。“得罪了方丈還想走?”

  謝清白正欲開口,接過眾目睽睽中牧蘇臉上一小半鬍子脫落,悠悠飄下。

  “看什麼看,沒見過二十幾歲脫鬍子的啊?”牧蘇挺胸叉腰,理直氣壯。

  面上只剩殘次不齊青茬的中年道士一臉心疼。

  咯啦咯啦——

  謝清白緊握的手掌逐漸發白……他何時見過如此膽大妄為的惡徒!

  倏然轉身,謝清白直視老道,寸步不讓耿直開口:“道長,你紫宛宮真要包庇這人人喊打窮凶極惡的山賊頭子!?”

  老道笑眯眯擺手:“老道不知你在說什麼,此人是我紫宛宮的師叔,不是什麼山賊頭子。”

  “包庇官府要犯,紫宛宮好膽。”

  老道依舊笑眯眯模樣,只是說的話讓所有人內心一顫:“這話便有些過了,莫說是你們知縣,便是此州知州來了也未必敢說這話。”

  心知咬到硬骨頭,謝清白面色緊繃,不顧牧蘇身後挽留急急離去。

  “師兄你很勇嘛,我以為現在紫宛宮就剩下小魚兩三隻了。”牧蘇親切回到白玉廣場,拍著老道肩膀。

  “你……”一名道士看不下去。

  牧蘇瞪了過去:“你什麼你,要叫師叔啊你。”

  老道含笑說道:“的確如此。想數百年前紫宛宮何等尊貴,如今卻只能偏居一偶。”

  牧蘇搓著手掌嘿笑道:“雖然紫宛宮式微,但我想師兄修為金丹總歸有的吧?”

  他眼睛放光。真要如此還一個一個賺功德幹嘛,直接讓老道上去刷分就行了。

  老道輕搖頭:“師弟不知,如今天地元氣早失,早就沒了修士,各種功法秘笈也只能強身健體罷了。便是老道我,也只是身體健康一些的普通老人罷了。”

  系統沒可能留下這麼明顯的漏洞。

  牧蘇開始冥思苦想起辦法,忽然眉間緩緩舒展,遇事不決問海螺。

  一眾道士震驚駭然中牧蘇取出海螺,輕聲問道:“魔法海螺,你有什麼建議能幫到你的好朋友嗎?”

  他叫的是越來越親熱了。

  【我的建議是你自己想辦法】

  完美的建議!

  透明橋:“……?”

  牧蘇按照魔法海螺提供的辦法,陷入沉思。

  找之前的宗門太虛宮?估計他們混的也和紫宛宮差不多……天地元氣消失的話,估計各大宗門也都差不多一個尿性。找隱世宗門?上個副本根基又太淺,幾十天就到了渡劫啥都不知道,哪能記得隱世宗門有哪些。

  思前想後,牧蘇忽然想到一個合適人選。

  遠古戰場裡碰上的那座孤墳,裡面葬著宮凌——想至此處牧蘇哆嗦了一下。——薇。

  不過好像也不行,明天子時夢境結束,時間來不及惹。

  以防萬一,牧蘇問老道:“這裡離擎天斷山多遠?”

  “不足百餘里。”

  “嗯?這麼近?”牧蘇死魚眼睜大,這麼一看完全有戲啊。

  過河拆橋牧蘇蘇又隨便幾句,藉故離開急匆匆下了山。

  “方丈,您真的信這傢伙胡言亂語?”一名中年道士好奇問。

  “為何不信。數百年前的確有喚作牧蘇的修真大能,他也的確與我紫宛宮有些淵源。”

  道士心中一顫。莫說是渡劫,便是現在跳出來個煉氣在他們看來也是神仙般的人物了。

  “那……您還放他離開?”

  “善緣已結,他還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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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一生之敵謝清白

  “我還以為你要在裡面龜縮一輩子。”

  牧蘇方一走出山門,一眾官差便從暗處衝出將他包圍。

  牧蘇黑眸平和,淡淡在幾人面孔上掃過,輕嘖一聲:“你們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跟我們走一趟吧。”謝清白等人並未離牧蘇過近,以防有詐。

  “楚知縣叫你們來的?”牧蘇黑眸低垂。

  “指望楚大人來救你嗎,省省吧。”謝清白輕哼。他先斬後奏,先將匪首捉住押入大牢,屆時就算楚大人知道了,又能說什麼。

  知道並非楚知縣出賣自己,牧蘇心中微鬆,想來小七和師爺那邊還算順利。

  有心拖時間,牧蘇不慌不忙道:“起初我以為你是嫉惡如仇,如今看來與被世俗污染的凡夫俗子沒有區別。”

  謝清白皺眉:“什麼意思?”

  他看出牧蘇拖時間打算,不過此處視野開闊,任何方向有人隔著老遠就能看到,不怕牧蘇耍小動作。

  “抓我可以,不過我想知道我是落在了誰的手裡。”

  想記下名字日後報復?謝清白心想,絲毫不懼一笑:“謝清白。”

  牧蘇問道:“謝清白是誰?”

  “金陵鎮衙役頭領。”

  牧蘇又道:“我問的不是身份。”

  “謝清白當然是我。”

  牧蘇一笑:“不,你不是謝清白,或者說你不只是謝清白。”

  “什麼意思……?”

  牧蘇快速說道:“這只是個名字,一個代號。你可以叫姬……謝清白,我也可以叫謝清白,他們都可以。把代號拿掉之後呢,你又是誰?”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牧蘇點頭:“好,那我換一個問題:我是誰?”

  “翡翠山三當家牧蘇。”

  牧蘇步步緊逼,直視謝清白:“牧蘇也是個名字,是個代號。我可以叫牧蘇,你也可以叫牧蘇。我們都可以叫牧蘇,這是否表示你們也是土匪?”

  一眾官差渾身一震。他們聽不懂,但並不妨礙對這番話產生莫名驚慌。

  “你這是強詞奪理。”

  牧蘇悠然一笑:“那我來問幾個不時強詞奪理的。我生從何來,死往何處?我為何要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我的出現對這個世界意味著什麼?是世界選擇了我,還是我選擇了世界!”

  “住嘴!我要抓了你!”

  牧蘇冷喝:“是誰抓了我!而我又抓了誰!”

  謝清白深深吸了口氣,迷茫之意散去恢復清白:“還是小瞧你了。難怪一介書生能成為土匪窩的三當家。不過如果你只是想說這些廢話拖時間,還是怪怪束手就擒吧。”

  一招鮮吃遍天的嘴炮,誰曾想居然在這裡吃了癟!

  牧蘇挽起袖子,就不信忽悠不瘸他。

  “那麼好,回到最初的問題。你這番行為與其他凡夫俗子貪官污吏有何區別?”

  “你拿我和他們比?”謝清白聲音不善。

  “為什麼不能比?我問你,你既然作為官差,那麼應該懲奸除惡懲惡揚善對吧?”

  “這是自然。”謝清白挺直身形。

  “惡是什麼惡,善又是什麼善?”

  “什麼意思?”謝清白皺眉。

  “老虎吃人是善是惡,人吃老虎是善是惡。”

  “老虎傷人,自然是作惡。人吃老虎,自然是善事。”謝清白理所當然道。

  “若前者是惡,又是何惡。若後者是善,又是何善。”

  “這……老虎吃人,自然是違反法律之事。人吃老虎,減輕虎患,自然是利國利民的好事。”謝清白略一猶豫回答。

  “你說的是人法,而我說的是天理!老虎吃人何錯之有,人吃老虎又何善之有!老虎與人同樣位於人類一環。若老虎消失,它所狩獵的野豬野路野羊野牛將因缺少天敵而肆意繁殖,草場不足導致一方土地貧瘠,最終昆蟲鳥獸無法生存,人類也無法種植耕地。天道循環,報應不爽。我等又有何資格在其中指手畫腳,依我看來,真正該被抓起來的人應該是你!”

  牧蘇聲音震耳欲聾,令人發醒。

  他冷眸凝視謝清白,一字一句喝道:“來人,把這個徇私枉法的傢伙給我抓起來!”

  “是!”兩名官差抱拳領命,一左一右制住謝清白

  “放手,抓住我幹嘛!”謝清白掙脫而出。

  幾名手下如夢方醒,羞愧地低下了頭顱。

  謝清白盯向趁混亂從缺口逃離的牧蘇,胸膛急促起伏:“難怪能在翡翠山混得風生水起。如此一來我更放你不得!”

  一路狂奔,沒多遠牧蘇便跑入一條長街之中。

  街上行人不多,牧蘇看到不遠處停著一輛馬車忽然,眼前一亮。

  透明橋這時問道:“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是真的?”

  透明橋覺得那番話莫名契合自然神教。那裡就是一群叫囂生物平等,人類比蟑螂高貴不了多少,整日想著摧毀聯邦讓人類回歸地球的瘋子。

  她本就愛多想,再聯繫牧蘇的神秘,自然會浮想聯翩。

  “我瞎掰的。”

  牧蘇一邊跑一邊說。

  “不過說真的,這世上有什麼事物消失,那麼定然會有與之相反的事物隨之消失。沒了黑,自然就沒了白。沒了痛苦,也就不存在快樂。”

  身後官差已經大喊著追來,行人紛紛望來的視線讓牧蘇難逃遁形。卻在此時,一個車伕拉著板車從後面追上牧蘇,由有餘力:“大人,要不要小的拉你?保證比他們快。”

  牧蘇髮絲凌亂,偏頭看過去大驚失色:“你掙錢不要命了?”

  拉著板車的乾瘦老頭嘿笑道:“到時說是大人您脅迫小的不就行了。”

  牧蘇覺得他說的有道理,縱身躍上馬車。

  乾瘦老頭人不可貌相,居然還留有餘力,速度陡然加快一截,比身後官差還快幾分。

  好景不長,拐向另條長街時,地面有了坡度,老頭吃力,卻速度越來越慢。

  “我幫你推!”

  牧蘇從板車上跳下,一個踉蹌好懸沒跌倒,跑到車後方幫忙推動。

  透明橋感覺之前的牧蘇又回來了,再三猶豫和開口提醒:“你在做什麼?”

  “推車啊!”牧蘇並不覺得自己行為有什麼問題。

  透明橋:“你為什麼要去推車……”

  “當然是要過這段上……對啊!”

  牧蘇恍然大悟。
Babcorn 發表於 2018-8-12 10:46
22.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

  丟下幾塊碎銀,牧蘇轉身就往一側胡同逃去。

  幾息後官差追上,謝清白跟隨衝入胡同,手下則傻乎乎繼續在那追板車。

  “你們追車做什麼!跟著我!”恨鐵不成鋼回頭喝道,謝清白帥迅速跟上。只是這一耽誤,又讓牧蘇拉遠了一段距離。

  趁此時,已有下一步打算的牧蘇取出魔法海螺,氣喘吁吁問:“我該怎……麼去擎天呼……斷山。”

  【或許應該叫輛車。】

  完全正確!

  透明橋長舒口氣,到現在為止魔法海螺終於正常回答了一次。

  那麼問題就來了,明明魔法海螺都是跟牧蘇說一些完全沒用的廢話,他是怎麼做到的……?

  牧蘇忽然問透明橋她現在的視角,透明橋回答了正以第三人稱跟在身後。

  牧蘇便腦袋轉向後側,一臉哀怨:“如果不是你現在我應該在車裡,而不是在這裡。”

  透明橋啞口無言。

  繞了一大圈,牧蘇又回到酒樓。

  “大爺您——哎!”

  小二一臉諂媚迎來,被牧蘇抬手按了回去,衝入後院直奔馬圈,挑了個最順眼的騎上便往外衝去,迎來的謝清白不敢硬碰,往一側閃躲擦肩而過。

  “官爺怎麼——哎!”

  小二一臉諂媚迎來,被謝清白抬手按了回去,也衝入後院直奔馬圈,跳了個就近的騎上便往外衝出,迎來的眾官差不敢擋路,往一側閃躲擦肩而過。

  錯字是故意的,免得被你們說水,良心手打證明並非複製粘貼。

  小二躲得遠遠,注視那一眾官差跟沒頭蒼蠅般亂哄哄的,擠作一團。

  清脆馬蹄聲街道迴蕩,路人紛紛倉惶躲避。卻見二十幾米外,一名老者拄著枴杖,顫巍巍橫過。

  “快讓開!”謝清白焦急大喝。

  老者置若罔聞,猶如耳瞎眼聾,對身側叫喊和衝來的馬匹毫無反應。

  關鍵時刻牧蘇緊拉韁繩,身下馬匹四肢繃直停止脈動,馬蹄鐵與青磚火花四濺,滑出數米後將將停下。

  唏律律——

  馬屁打著響鼻,不耐原地踏步。

  “滴滴——”

  牧蘇不耐發出兩聲喇叭聲,焦躁偏頭,盯著老者慢悠悠走過。

  身後咯噠聲愈來愈近,耐心消失邊緣,老者總算不再擋路,牧蘇一夾馬腹,重新拉開距離!

  卻是謝清白見了先前一幕,變得有些遲疑。連騎馬都怕傷人的傢伙……會是臭名昭著的土匪頭子?

  然很快,謝清白眼眸變得堅定。無論如何,抓回去一問便之。而且……他們一路橫衝直撞,所過之處化作混亂。如此大動干戈,若空手回去又如何向上司手下交代。

  從上空俯瞰,混亂沿長街散開,正向金陵鎮北門接近。

  主街道,兩條馬屁一前一後快速移動。轉眼便接近護城河。

  城門衛兵如夢方醒,此時再關閉城門已然來不及,匆忙往一邊退開。

  城門外隊服亦是一片人仰馬翻,紛紛躲避。

  牧蘇穿過護城河,城門下徑直衝出。謝清白眼中閃過一道光芒,卻見城牆上士兵紛紛舉弓。

  “住手!此乃嫌犯並非真兇,休要下殺手!”

  謝清白大喊,緊接眼前一暗,已經到了城門下。

  士兵們認得他,動作變得遲疑。這一停頓就讓牧蘇閃出幾丈,再射箭已經來不及了。

  掀起一陣亂流從城門下衝出,謝清白目光堅定,絲毫沒有停下的打算。

  金陵鎮北門外官道。

  兩道身影相聚十幾米,於官道上奔騰。若不細看,還以為是二人同行。

  透明橋打了個哈欠,發去消息:“我明早還有課題要做,先去睡了,晚安。”

  “不行!”

  牧蘇的突然大喊驚去透明橋一半睡意。喊聲落在後面又被謝清白聽到,神情驚疑不定。什麼不行?

  透明橋也在問:“為什麼?”

  “有人在我更有表現欲,發揮得更好。”牧蘇一本正經回答。

  透明橋仔細想想,好像的確這樣。

  透明橋:“可我明早有事。”

  牧蘇語氣不善:“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你想怎麼不客氣?”透明橋現在的狀態像是對警察說你打我啊的歹徒。

  “我就看完你的消息,讓它變成已讀……”牧蘇嘴角逐漸咧開,森然笑意流露:“然後不回覆。”

  “你這個惡魔!”

  透明橋不知道的是,接下來牧蘇這一跑便是一個時辰。

  謝清白也追了一個時辰。

  他們早已遠離金陵鎮近七十里。二人風塵僕僕筋疲力盡,坐下馬屁也不復先前速度,

  途經一處土坡時,牧蘇微微坐直眺望東北。只見一抹戛然而止的輪廓隱於山林,隱於雲霧。

  睫毛下的陰影中,一抹懷念之色眸中掠過。

  透明橋閒得無聊正轉視角玩兒,正巧捕捉到牧蘇這抹異色。

  透明橋:“能看到你露出這種神態真是罕見。”

  牧蘇老氣橫秋嘆道:“你知道,年輕人總是一路向前無視過往一切。老年人總是仰天長嘆懷念曾經物是人非。”

  透明橋:“這點我贊成。”

  得到附和,牧蘇神情一振:“當你開始懷唸過去,就說明你已經老了。”

  透明橋:“少來,我是永遠的20歲。”

  牧蘇一臉嫌棄:“你怎麼娘裡娘氣的。那天的女裝不會開啟你什麼了不得的愛好吧?”

  透明橋:“……我走了哦?”

  “別別別……”牧蘇服軟。

  另一邊,身後的謝清白一臉鬱悶。他後悔沒挑一匹善步的馬,不然早就追上了。現在二人身下馬匹成色相差無幾,除非累到極致,否則沒有追上的可能。

  這會兒他汗珠和灰塵泥濘在一起,滿是狼狽,姣好面容不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忽然前面傳來一陣大笑聲,前方牧蘇方向一變,一頭紮進路邊樹林。

  “我不會讓你逃出我的手心的……”謝清白緊咬牙關,一扯韁繩追了上去。

  灌木稀疏樹葉叢叢,謝清白緊盯前方身影才不至於跟丟。

  眾所周知,佔據上風後挑釁是牧蘇人設裡很重要的一環。

  喊聲遙遙傳來。

  “曾經我也善良過,不過那只是曾經,從心底裡惡下去吧!令人作嘔的螻蟻,你讓我覺得反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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