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重生仙女派NPC 作者:我來臟波兵線(已完成)

 
Babcorn 2018-5-29 11:43:59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50 396089
Babcorn 發表於 2018-5-29 21:12
第十七章 思維轉變

    “因為凡在此界突破虛道境的人,會在突破中染上此界惡念邪氣,若要強行離去,一身修為盡廢不說,連性命也會被抽走。”

    大和尚臉色有些蒼白,語態平和給鄭景仁解釋。

    原來還有這麼一說,難怪此界虛道境雖多,卻沒有在外界行走的傳聞。

    鄭景仁略一思量後微微頷首,示意大和尚繼續講下去。

    大和尚盤膝坐在院牆上,沉吟片刻才面露痛苦繼續說:“這和尚知道自己被困在亂佛界,心有不甘想找到回九州的方法。可惜,他沒找到。”

    說到這裡,他面上痛苦之色更顯濃郁,語氣帶著些許自嘲,情緒波動劇烈,眼角有淚光浮現:

    “日子久了,他性情因亂佛界道紋法理侵擾,逐漸變得暴戾凶殘,辱佛欺人無惡不作,讓寺中佛僧隨他一起欺壓鎮中凡俗民眾。”

    “他知道,那是他心中的惡,被亂佛界的道紋法理無限放大,將他小時候做乞丐時所見人間醜惡之事全部施加他人。”

    “源水寺的佛僧初時不願行此無德之事,但被他蠱惑要挾,堅持心中佛道的人日益漸少,最終整個源水寺成了淫邪亂寺。”

    “也在這時,他清醒了。他不知道這是不是亂佛界的用意,讓他看到他一手促成的悲劇。而且最令他絕望的,他竟升不起阻止佛僧作惡的心思。”

    說到後面,這大和尚竟有些泣不成聲,他淚流滿面壓抑著抽泣,毫無虛道境威嚴,可想而知他心中所受煎熬有多深。

    鄭景仁握著炎風刀沉默站在原地,良久沉沉吐了口氣:“雖非你本心,但你亦該死。”

    大和尚垂下頭用力點頭,醇厚嗓音變成低咽:“理應如此,但有一事相求。”

    炎風刀緩緩出鞘,鄭景仁邁步向前,他已經看出這大和尚早已心存死志,語態生冷的開口:“說。”

    大和尚止住悲泣,緩緩仰起頭,面上平靜帶著解脫:“貧僧死後,還請施主毀去這源水寺,開放水源於百姓。另,可否將貧僧舍利送回揚州佛子寺?”

    【叮!觸發新的劇情事件,完成慧明和尚遺願,將其舍利送回佛子寺】

    “某應下了。”

    炎風刀橫掃歸鞘,院牆上慧明和尚屍首兩分,金灰色火焰在屍體上升騰燃燒,鄭景仁聲音在夜空下緩緩迴蕩。

    沉默看著金灰色火焰將屍體焚燒一空,只餘一顆內斂純金,外有灰暗的舍利在原地。

    抬手將舍利攝起收入錦囊,鄭景仁心情略顯沉鬱飛起,在源水寺盤繞一圈,凌厲刀意四下縱橫,將整座源水寺行惡犯事的佛僧全部斬殺。

    真氣迴蕩喉間經脈,大聲遣散寺中凡俗之人,也不管他們是欣喜離去還是悲怒的報復屍首,縱身飛向源水寺的藏經閣。

    源水寺的藏經閣比紅蓮寺的藏經樓要小不少,而且似乎已經久未打掃,厚厚的灰塵在書架、地面、房梁如鋪上一層白霜,大大小小的蛛網遍佈各個角落。

    鄭景仁站在門口,右手揮揚鼓起一陣狂風,藏經閣另一面的窗戶被打開,灰塵蛛網被席捲飛出,裡面的經書翻動,卻出奇的沒有被吹離書架。

    耳邊傳來哭罵砸摔肉體的聲音,鄭景仁眉頭微皺,單獨用個包裹將這些書架一併收起,縱身飛離了這座喧鬧的佛寺。

    回到小鎮的三合院,剛落地就看到秀靈偷偷摸摸開門走出。

    她看到鄭景仁從天而降,面上一喜悄聲關好門快步走過來:“那邊怎麼回事?怎麼有這麼強烈的惡、怒、喜三種波動?你也有點不對勁,怎麼了?”

    秀靈不知急著出來,還是擔心吵醒一起睡的陳沁兒,內裡只穿了件白色褻衣和褻褲,外面套著貂毛裘衣,大片雪白側乳被擠出褻衣外,白皙緊嫩的大白腿在青月下十分誘人。

    鄭景仁心頭那點沉鬱情緒褪去不少,嘴角扯了扯:“我去了趟源水寺,明天讓你沁兒姐姐安排人去接收源水寺,現在那裡有點亂。”

    秀靈聞言綁好貂毛裘衣的束腰,遮住胸前的春光和大白腿,白了眼色眯眯盯著她的鄭景仁:“以後去辦這種事,記得帶上我!”

    說完,她展開輕功奔出院子,向著東面飛奔而去,似乎為了收集那些濃郁的情緒。

    “萌大O還是好看的啊,真想不隔著衣服捏一捏,雖然看過很多次了···”鄭景仁看著秀靈離去的背影,面現壞笑的輕聲念叨。

    搖搖頭轉身進入中間屋內,點燃燭火,將在源水寺帶回的書架拿出放在空蕩蕩的屋內。

    書架不多不少,剛好六個,其中三個寫著‘功法經文’,另外三個寫著‘寺中見聞’。

    “一看就沒有紅蓮寺那麼高大上,看來這源水寺存在時間也不久。”有些失望的拿起‘寺中見聞’第一本開始翻閱。

    他翻閱速度很快,不到一個時辰就把‘寺中見聞’看完,發現這源水寺起始於七百多年前。

    根據這裡的記載,建立源水寺時,恰好是大地邪霧開始隱匿消散時,但每隔一段時間邪霧又會全面爆發,青月隱匿,無數強大佛僧發瘋衝入邪霧中,令人驚懼膽寒。

    拿出記錄信息的紙張,在‘月亮隱匿妖風四起,看了天空會發瘋’的信息前面加上‘始於七百多年前’。

    有些失望的把紙張收起,雖然知道了青月隱匿是從什麼年代開始,但對亂佛界的根腳由來還是沒弄清。

    必須找到比紅蓮寺更久遠的寺廟,查看這些寺廟的典籍記載,或許才能查探出一二。

    該換個方向了,讓沁兒幫忙尋找存在年代久遠的寺院地址,不管遠近都要去看看。

    畢竟白蓮教如今滲透的階層還太低,獲取的信息多是以民間傳言為主流,年限不會有多久。

    不過在這之前,先將《心蓮禪》學了再走。

    思慮好之後的行動方向,鄭景仁將三個看過的書架收進錦囊,轉頭看向放著‘功法經文’的三個書架。

    同樣大部分是定心凝神的經文,連技能都算不上。

    算得上技能的,只有一本頂尖級別的《伏虎拳》和《摩柯靈轉經》。

    功法鄭景仁肯定是不會換了,所以《摩柯靈轉經》直接收入錦囊,拿起《伏虎拳》查看屬性。

    伏虎拳(頂尖):以特定的頻率運轉真氣,讓天地靈氣覆於拳面,一拳出便有千鈞力相隨。
Babcorn 發表於 2018-5-30 11:24
第十八章 心蓮禪

    技能還不錯,不過他已學過烈虎拳,從介紹上來看兩個技能威力相差不大,學了也沒多大意義。

    而且他現在最主要是要抄寫佛經把心蓮禪學了,分不出心再去學這伏虎拳。

    只能看以後是拿來拍賣,或是與人換物交易,亦或者送給誰。

    將書架和技能書收好,坐到書桌前拿過宣紙和毛筆,準備繼續抄寫佛經,但想了想把慧明和尚的舍利子拿出來看了看。

    舍利子(邪祟惡念):高僧圓寂遺留之物,邪祟惡念之下是宏厚佛力,頂級煉器材料,單獨使用可做陣眼,或引發內中佛力與邪祟惡念

    邪祟惡念:每次使用舍利子中的佛力都會引動其邪祟惡念,將人內心最大的惡念無限放大,使用需謹慎

    高僧執念:若可從來,不入亂佛。

    拿著舍利子把玩片刻,忽然想到秀靈丫頭突破到真境的事,這丫頭突破速度這麼快,到時候要提醒她別在這裡突破虛道境,否則就走不脫了。

    剛想完,院子外傳來輕微風聲,鄭景仁轉頭看去,發現秀靈臉蛋泛紅,雀躍興奮從外面奔躍進來。

    看到鄭景仁房門沒關正看著她,她笑嘻嘻的朝鄭景仁揮揮手,心情很好的走向自己屋子,顯然是要去補眠了。

    氣息又漲了一截,這丫頭修行是坐火箭來的麼?以前怎麼沒這麼快?

    鄭景仁心中疑惑,抬手彈出一道勁氣落在秀靈腳下,引起她注意後朝她勾了勾手。

    秀靈見鄭景仁朝她勾手,站在原地猶豫片刻,最終還是轉身朝鄭景仁屋內走來。

    進入屋後,她眼神略帶閃躲吶吶的道:“怎麼了?”

    鄭景仁看她略顯呆萌躲閃的樣子笑了笑:“我知道你身上有秘密,提醒你一下,別在這裡突破虛道境。”

    秀靈臉色微紅,她原本大義凜然說著要來救陳沁兒,結果是有其他目的,被看穿後有些羞赫,不過她還是疑惑的開口:“為什麼?”

    這丫頭竟真有把握在這裡突破虛道境,她身上到底帶著什麼寶貝?

    鄭景仁心裡暗念一句,嚴肅的咳了咳:“在這裡突破虛道境,你會被困在這裡,出去就會死。”

    “我不信!”秀靈雙眼睜大立刻反駁,但見鄭景仁目光平靜臉色嚴肅,不由得奇怪道:“真的?那你怎麼知道的?”

    鄭景仁揚了揚手中的舍利子:“源水寺一個大和尚說的,他原本也是九州的人,進來突破後出不去,人格還被這界的道紋法理扭曲了。”

    “怎麼會這樣···”秀靈苦著臉喃喃自語,她用了全部貢獻,換得帶出門中至寶一次,就想著能借此突破到虛道境。

    “行了,沒什麼事回去睡吧。”鄭景仁看她心神不寧的樣子,也沒了逗趣她的心思,揮揮手將她打發回去休息。

    話已經說了,至於這丫頭聽不聽,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看她有些失落的回往屋子,鄭景仁搖頭將舍利子收好,拿出佛經提筆抄寫···

    接下來的日子再沒什麼變化,一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鄭景仁每日抄讀佛經,海三娘在一旁幫他磨墨倒茶。

    陳沁兒倒是忙了點,派人接管源水寺,開放水源給鎮中居民,並引流水源開闢耕地,考核吸納一些忠心的民眾,傳授功法招式,讓人收集古老佛寺的信息地址。

    千針大師則徹底從她師門脫離出來,跟在陳沁兒旁邊忙前勞後十分用心。

    與她相比,整天跟著廝混在一旁等著吸收各類情緒的秀靈就顯得有些扎眼。

    小鎮裡一片欣欣向榮,鄭景仁坐在屋裡抄讀佛經,聽著小鎮裡逐漸出現歡笑的話語,對白蓮教不免有些改觀。

    以前他覺得白蓮教的教義雖然並無問題,但放在太平盛世裡,這樣的異教容易引起爭端。

    有爭端就會有人死亡,而且死的人會很多。所以那時鄭景仁對白蓮教態度是能利用就利用,不能利用也不要過多糾纏。

    “嗒”的一聲,鄭景仁將毛筆放下吐了口氣,在海三娘好奇目光下拿出《心蓮禪》打開。

    每翻一頁,技能書上的文字便會飛入他額間融入腦海,他口中喃喃有聲,唸誦著這一個多月來他記下的佛經。

    隨著佛經唸誦,他識海中精神力翻滾,虛幻的蓮花花瓣在他腦海浮現,旋轉間凝結成一朵虛幻蓮花,一股清淨凝神的奇異波動從他身上散發,讓旁邊的海三娘覺得十分心安。

    虛幻蓮花在腦海徐徐旋轉,蓮花根莖一路下探來到他心臟位置,在這裡紮了根,凝成小一號的虛幻蓮花。

    一大一小的兩朵虛幻蓮花在腦海和心臟處遙相呼應,讓鄭景仁覺得腦海一片清明,心中雜念全無。

    【叮!習得《心蓮禪》,精神靈魂防禦永久+30】

    心有明鏡煩惱清。

    鄭景仁想起這句佛偈抿嘴笑了笑,要是自己剃個光頭,披上袈裟是不是也能憑著背下的那些佛經去假冒和尚了?

    轉頭對神色平靜略有睏意的海三娘道:“夜深了早點睡吧,明天讓沁兒把收集回來的佛寺信息送過來。”

    “是,公子。”海三娘聞言幫忙整理好桌上的紙張,起身走到門口頓了頓:“公子,你要走了嗎?”

    她像猜到鄭景仁心中想法,語氣幽然似有不捨。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鄭景仁聽出海三娘言語中的不捨,確定了她的問題。

    “那···公子早些歇息。”海三娘站在門口沉默許久,才輕吐話語走出屋子,順手幫鄭景仁關上門。

    她心中原是想問‘要不要服侍公子睡下’,但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亂佛界北部,冷風呼嘯,邪霧瀰漫,荒蕪大地干枯龜裂,整體灰色的大地平原上,有片顯得十分突兀的綠洲存在。

    這綠洲生機盈然,有面清澈湖水,中心是巍峨龐大的佛寺建築群。

    體態撩人,媚意與聖潔共存的憐花站在主殿前空地上,她雙目輕閉神色微凝,白皙素手對著虛空連彈,一道門戶在她身前若隱若現。

    驀然,她美目睜開,素手往外輕劃,粉光大盛間她身前門戶打開,一個身著白衣,手持短刀的白裙女子從門戶中掉落,赫然便是樊青衣。

    只是如今她雙目緊閉,氣息低迷,口中有殷紅鮮血滴落。

    尚未關閉的門戶中,一道癲狂的虛道境氣息似要循著空間門戶追擊而來,但憐花雙手輕合,她身前的門戶消隱不見,追擊來的虛道境氣息也隨之斷開。

    憐花上前將重傷昏迷的樊青衣摟起,憐惜的看著她倔強不服輸的面容:“還是太急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8-5-30 11:24
第十九章 靜竹庵

    第二日清晨,鄭景仁手裡拿著一疊紙張,上面寫明了諸多佛寺的詳細位置。

    拿出地圖看了看定下路線後和三個美人告別,烏芒閃爍間縱身飛起,射向距離最近年代久遠的佛寺。

    秀靈一臉糾結的望著鄭景仁飛走的身影,她有心想跟著鄭景仁一起去,卻又擔心收穫可能還不如跟在陳沁兒身邊。

    跟在陳沁兒身邊肯定能收到‘喜’這種情緒,而且是每天都有,但要是跟著鄭景仁走,收穫如何就不敢保證。

    可能很多,也可能很少,要是他每天找個寺廟殺一次,那情緒肯定是大滿貫,但鄭景仁如何行事,秀靈也沒個底。

    所以最終她還是決定跟在陳沁兒旁邊,至少能穩定每天有大量情緒吸收。

    陳沁兒臉上表情不明顯,讓人看不出她心中是何想法。

    待鄭景仁的烏芒徹底消失在眼前後,她轉身進入屋內,傳教的事還有很多繁雜瑣事在等她,容不得她放鬆去想些兒女情長。

    海三娘跟著陳沁兒進入屋內,鄭景仁不在,她也要開始幫忙分擔傳教之事。

    ······

    地上佛國中,被外派到太安城的五光和尚油膩遁光飛逝,落在中央的佛寺後快速走向大殿。

    大殿裡,一個依稀能看出六祖模樣的青年和尚盤膝坐在佛前,平穩敲著木魚。

    他生得唇紅齒白,劍眉星目,一身白衣袈裟看起來帥氣超然,但面上的出塵清淨讓他平添幾分穩重。

    感應到五光和尚走入殿中,他眼不睜,手不抖,語態平和的開口:“太安城有變?”

    袒胸露背的五光和尚難得的沒啃豬蹄,面有憂色搖搖頭:“太安城安穩無事,人皇突破在即。只是···鄭景仁毀了金佛寺,去了亂佛界。”

    慧能和尚敲著木魚的手抖了抖,雙目睜開滿是滄桑,沉吟半響他似感慨似期待:“該來的總是會來。”

    五光和尚臉色微變:“六祖您···”

    “不必管他。去吧。”慧能搖搖頭吩咐,揮手讓五光和尚離開。

    “···是。”五光和尚嘴張了張,最終只是應了句,轉身走出佛殿。

    佛殿中再次響起木魚敲擊的聲音,平穩不亂,彷彿一直未曾斷過。

    ······

    雁落山上,久未動彈的樊離忽然睜了睜眼,他身後蔚藍法相浮現,身上枷鎖盡去,當日那種蓋壓九州無人敵的癲狂氣息不再,只有平靜憂傷留存。

    他望著眼前的虛空看了片刻,一雙眸子不知看透到哪層世界,許久後他收回目光,面上不驚不喜,難得的站起身走向湖邊小屋。

    片刻後他再次回來,走到小墳前坐下,手中提著筆墨畫紙,目光憂傷卻溫柔無比,他到湖邊打濕了硯台,用磨桿化開墨汁。

    回道小墳前,畫紙平攤,彷彿被無形桌面托起,他站在小墳前執筆輕繪,一筆一畫緩慢而溫柔。

    沒有人知道,這一天刀皇樊離為何從突破中醒來,於小墳前執筆輕畫。

    至於他畫的是什麼,在畫沒成形前,無人得知。

    ······

    亂佛界南方偏東的地帶,有茂密植被山巒連綿,幾如南疆裡的十萬大山。

    惡獸凶鳥雖多,但總算能讓人生存,這一帶的凡俗民鎮不少,存在的年代也頗有些年限。

    大山邊緣,有座傳承久遠的尼姑庵。具體久遠到什麼年代,從白蓮教教眾收集來的信息裡看不出,只能大致知道它存在已有千年以上。

    鄭景仁所化的漆黑流光飛了將近半天,趕在正午前來到這尼姑庵前。

    這尼姑庵名為《靜竹庵》,背靠竹林,頗顯陰涼,裡面大大小小的尼姑在背誦佛經,清音繚耳,自有一番清淨祥和。

    鄭景仁站在這《靜竹庵》的門口,臉色怪異的伸手敲了敲緊關的大門。

    在他精神感應裡,這靜竹庵裡的真境多如牛毛,粗略掃過已過三百之數,但卻出奇的沒有一個虛道境。

    按理說這麼多真境,不應該一個虛道境都沒有,除非是她們庵裡故意不突破,或者突破後自行離去。

    隨著他的敲門,靜竹庵裡的聲音停了停,密集的真境氣息一同往門口行來。

    “用得著這麼興師動眾嘛···”感應著那密密麻麻的真境氣息前來,鄭景仁有些後悔,或許收斂氣息直接進她們藏經樓會更好點。

    大門打開,一個個穿著藍色尼姑服侍,或中年或青春靚麗的尼姑一齊看向他,中間那個真境巔峰的中年尼姑打量了鄭景仁一會:“施主找誰?”

    被這麼多尼姑同時盯著看,饒是鄭景仁自覺臉皮已經夠厚,仍覺有些不自然:“找你們庵主。”

    “貧尼就是,施主有何事?”中年尼姑上前一步,好奇的看著鄭景仁。

    這個陌生的虛道境明顯不是本界人,怎麼莫名的會找上她?

    幾百雙眼睛撲閃撲閃的盯著他,鄭景仁渾身不自在的道:“想借貴庵歷代記錄的古籍一觀。”

    中年尼姑聞言猶豫片刻,隨後側開身子:“施主請吧。”

    由不得她不同意,這人是虛道境修為,她們就算藉著庵中大陣,最多也不過拚個兩敗俱傷,如今他光明正大上來提要求,倒讓她鬆了口氣,至少不是來找茬的。

    這麼好說話,還帶那麼多人來幹嘛?扮老大嗎?

    鄭景仁心中暗自腹誹,臉上笑呵呵的回道:“多謝師太。”

    中年庵主同意,其他尼姑也沒人反對,讓開道路讓中年庵主引著鄭景仁走向藏經樓。

    靜竹庵的藏經樓和紅蓮寺相差不大,同樣有三層,佔地大小也相似。庵主帶著鄭景仁進入藏經樓後直接引著他上了二樓:

    “這些便是歷代記錄的古籍,從建庵之日起到今日的都在這,施主儘管看,若有不明之處可以直接問貧尼。”

    “多謝師太。”鄭景仁道了聲謝,走到最後一個書架拿起最後一本典籍打開,看到最新的一頁寫著“建庵一千二百年,第六百八十二位真境圓寂坐化。”

    一千二百年,還沒有紅蓮寺久遠。

    鄭景仁心中有些失望,不過仍是耐著性子看下去。

    旁邊的庵主見鄭景仁臉上露出明顯的失望之意,好奇的開口:“施主是想找什麼歷史之物?”

    鄭景仁頭也不抬的回道:“想瞭解這亂佛界的由來。”

    庵主聞言稍有錯愕,隨即疑惑的開口:“施主為何會想知道這個?”

    鄭景仁合起典籍扭頭看向這中年庵主:“聽庵主語氣,似乎庵主知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8-6-4 10:32
第二十章 其實我也不想查水表的

    庵主搖了搖頭,打開窗戶看向南邊:“貧尼不知,不過往南三百里的鎮魔窟深處,裡面有位自鎖的前輩,他或許知道一點。”

    將手上的典籍放回書架,鄭景仁好奇的看著庵主:“自鎖的前輩?師太可否詳細說說?”

    庵主看著南邊的面上帶著幾分敬意:

    “最初時鎮魔窟只是一普通洞窟,後來這位前輩從天而降,自封於洞窟深處,並放言讓無法自制或已入魔的僧人入內,他會一併鎮封。”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收回看向南邊的目光:“初時並無人信他,只是當時陷入混亂的佛僧太多,諸多佛寺難以控制,便將混亂瘋癲的佛僧引入窟中,沒曾想真有其效,自此封魔窟的名頭便傳了開來。”

    鄭景仁緊追著問了句:“他什麼時候進的封魔窟?”

    庵主語氣尊崇的似在感嘆:“不知。開派祖師建立靜竹庵時,鎮魔窟名頭就已傳遍八方。”

    一千二百年前起碼就是虛道境的存在,或許真能知道些什麼,有這樣的老怪物存在,比他走幾個古老佛寺還有效。

    鄭景仁心中暗念,問清封魔窟具體位置所在,和庵主道謝後縱身飛向南風。

    劇情事件已經拖得夠久,他打算完成劇情事件後回去讓陳沁兒幫忙打聽打聽,專門找些淫寺亂庵,提升蘭花寶典的進度。

    經歷過‘採花會’的事後,像靜竹庵這種正經庵廟,他有些不好意思下手。

    等搞完這亂佛界的淫寺亂庵,再藉著破空匕去慾望地獄走一遭,看有沒有機會搞到魅魔的動情能量。

    一個位面的大BOSS,就算不是特殊體質,憑當初她“???”的境界,怎麼也能讓蘭花寶典漲一截。

    另外把娜娜克羅接到玄女界,再探神殿的事也該提上日程了···

    這樣一想,鄭景仁頓覺自己好忙,自由之翼展開使出風行萬里加快速度,不到一個時辰便來到靜竹庵庵主所說的‘百里綠林一孤峰’。

    連綿如海的綠林裡,一座突兀孤立的高峰十分顯眼。

    山峰上雖爬滿山藤和野草,但仍能從一些裸露的石塊中看出這座孤峰整體是座石峰。

    鄭景仁落在石峰東面,一條幽靜小道延伸向石峰山腳,左右皆是繁密叢林,只是靜悄悄毫無任何動物蹤跡。

    這麼一片生機盈然的叢林裡,靜得有些詭異,靜得讓人心中發毛。

    鄭景仁抿了抿嘴,暗自嘀咕要是膽小的秀靈丫頭在,肯定會用那對啟齒da乳來抱緊他。

    搖了搖頭將這香豔的想法甩出腦海,身上烏光閃爍,托著他一路飛向小道盡頭,周圍植被顏色由蔥綠逐漸變成深青近黑。

    清淨至透徹,令人平靜無念的奇異波動從前方傳來。

    鄭景仁身上的瘋魔大道一陣搖晃似要隨風消散,他面現驚異落在地上,連忙收斂體內的瘋魔真意和大道,皺眉看著前方深幽的洞窟。

    這裡竟然能影響到虛道境的大道波動,裡面那位前輩是道境?

    站在原地感受片刻,確定這股清靜無為的大道氣息不會滲入體內化去他一身真意,他才謹慎抬步走向洞窟入口。

    入口前,一塊看起來年代久遠的青黑石碑立在右側,上面龍飛鳳舞刻寫著‘鎮魔窟’三字。

    清靜無為的道境波動徐徐擴散,讓每個來到此地的人都如歸家遊子,心寧氣順,方才那種靜謐到詭異的恐懼感也逐漸褪去。

    深吸一口氣,鄭景仁邁步走進洞窟。

    上一次見道境,是老書袋。那時他還沒有清晰瞭解道境存在究竟有多強,所以敢大大咧咧進入青蓮學宮。

    直到見識過老書袋和無情真意隔空交手,他才清晰明了道境有多恐怖。

    此去洞窟中直面疑似道境的存在,說心中沒點懼怕是不可能的,亂佛界的人,修為越高,受到此界影響就越嚴重。

    希望這位自封的前輩能控制好自己,別突然來個擦槍走火之類的意外事故。

    鄭景仁心中暗自想著,目光在幽暗的洞窟兩側徘徊不定。

    洞窟兩側每隔不遠便會內凹進去,裡面盤膝坐著乾枯風化的屍首,身上破舊袈裟已然腐朽破爛。

    明明是很恐怖的場景,但鄭景仁心中卻升不起一絲驚懼情緒,全然被那股清靜無為的道境波動覆蓋。

    一路面容平靜的走進,左右兩側的腐朽乾屍逐漸變成黯淡的舍利子,似乎年代比外圍的乾屍更為久遠,肉身徹底腐敗,只餘舍利子存留。

    若換在其他地方,鄭景仁肯定已經將這些舍利子收入錦囊,但在這個地方,被大道影響的他,沒有任何貪墨想法,只是平靜走過,一路走向深處。

    周圍黯淡的舍利子,顏色逐漸變成鮮豔、顯眼、到後面已然是耀眼,散發的波動清晰存在,沒有完全被清靜無為的大道掩蓋。

    也是到了這裡,鄭景仁面上才有了些波動,因為他已經走到洞窟盡頭。

    盡頭的山壁下是個小小的石台,一個五官平凡,膚色暗黃,穿著灰色僧服,看起來只有三十來歲的中年和尚被細細金色鎖鏈纏繞,身後山壁上有株栩栩如生的青郁大樹圖紋。

    清靜無為的道境波動,皆是從這青郁大樹圖紋上擴散出來。

    盤膝坐在石台上的中年和尚睜了睜眼,眼神平靜而深邃,耀眼的舍利子在這雙眼睛下黯然失色。

    他張了張口,如春風和熙的暖陽:“施主心有疑慮,有掛念,有不甘,有憤怒,但卻很清醒,是在追尋什麼?”

    聽到他聲音,鄭景仁從‘清靜無為’的意境中徹底脫離出來,鬆了口氣道:“晚輩想知道這亂佛界的根腳由來。”

    中年和尚眼皮抬了抬,語態平穩帶著幾分感興趣之色:“為什麼想知道這個?”

    “···”

    媽蛋,總不能說自己是接了系統大神的劇情事件,所以要查水表吧?

    鄭景仁心中糾結,好半天才扯出一個自己都難以說服的理由:“晚輩見此界修為高者皆是混亂不堪,毫無禮佛尊佛之意,更發現此界道則法理扭曲,故想探個究竟。”

    中年和目光溫和,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似乎看出他在撒謊,許久不說話,看得鄭景仁心裡直打鼓。

    這人不會暗惱自己騙他,待會一巴掌抽過來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8-6-4 10:32
第二十一章 黑虎寺

    幸好,這中年和尚只是面帶笑意的看了他將近兩分鐘,語氣不改的開口:“既然如此,不若施主去走一遭,探訪十座古寺,回來後貧僧便會給施主一個答案。”

    【叮!劇情事件已更新,探訪十座古寺後回鎮魔窟向無名僧尋求答案】

    你大爺的如來佛,知道直接說不就好了,還整這幺蛾子。這亂佛界地圖那麼大,去哪找十座古寺?眾多美尼師太可還等著我金銀指去解救她們啊!

    鄭景仁心中MMP不斷,面上卻帶著禮貌的微笑:“這十座古寺可有指定?”

    “嗯,施主且把地圖拿來。”中年和尚笑著點了點頭,伸手跟鄭景仁要亂佛界的地圖。

    他怎麼知道我有地圖?這和尚不會和白蓮聖母一樣有讀心術吧?

    鄭景仁悚然一驚,連忙收束念頭把地圖拿出來,眼觀鼻鼻觀心誠懇的遞過去:“勞煩大師。”

    中年和尚接過地圖,在上面輕點了十個位置,幾乎涵蓋了亂佛界東南西北以及中部,意思要他跑完整個亂佛界。

    鄭景仁看得雙眼連眨,心裡沒做任何想法,提防著這中年和尚可能會讀心術的事。

    中年和尚在地圖上標記完,嘴角含笑的把地圖遞迴來:“佛門不叫讀心術,叫他心通。”

    鄭景仁接過地圖的手僵住,面上尷尬的打著哈哈:“大師別往心裡去,晚輩都是瞎想的,瞎想的···”

    中年和尚笑著搖了搖頭:“去吧。”

    “呵呵呵,那晚輩就先告辭了,大師您安好。”鄭景仁感覺再多呆一秒自己要尷尬得原地爆炸,忙不迭的收起地圖,語無倫次的奔向洞窟外。

    這中年和尚看著鄭景仁離去的背影,面上笑意漸收,仰頭看向頭頂的山壁,目光似穿過厚重山峰,言語平靜的開口:“師弟,他便是你說的解結人?”

    一路奔出洞窟,鄭景仁毫不停頓縱身飛起,按著地圖上標記的位置飛向最近的古寺,心裡沒有任何念頭浮現。

    直到飛出上百里,他才長長的吐了口氣:“說好的佛家不能用他心通亂看別人心裡想法呢?這大和尚太不厚道了!”

    “而且說好的看破不說破,還要練的閉口禪呢?這樣當面說出來真的會讓人尷尬死啊!”

    吐槽了兩句,拿出地圖拉直,看著幾乎分佈了整個亂佛界的標記,鄭景仁心裡一陣抽搐,他非常懷疑這和尚是故意報復讓他把亂佛界跑個遍。

    惆悵的看著遠方天空:“這時候要是有個萌大O在旁邊安慰一下,或許心情還能好點,要不要回去把秀靈帶上?”

    低頭看了看地圖,發現單單南邊就有三座古寺,跑完這三座古寺再回往中部,倒是可以順路帶上秀靈。

    不過這丫頭整天膩在陳沁兒旁邊,倒不一定願意走。算了,路過的時候再考慮吧。

    收好地圖,自由之翼張開,速度暴漲射向最近的古寺。

    ······

    虎林鎮,街角的肉鋪裡,一穿著粗布麻衣的婦人摟著一個眼角被打破,嘴裡鮮血直流的男子嚎啕大哭。

    肉鋪外,兩個生得彪壯的和尚一人扛了一半豬肉,面容猖狂的朝肉鋪裡放聲大喊:“下次再敢攔佛爺,把你扔到林裡喂山虎去。”

    說完,兩個彪壯和尚扛著豬肉大笑著離開,只有婦人的哭聲還在迴蕩。

    街道上,過路行人看到兩個惡僧行來紛紛讓開道路,免得惹了這惡僧不快,招來毒打。

    “柱生他媳婦,趕緊帶柱生去麻大夫那看看,別拖久了傷得更重。”肉鋪旁邊擺著燒餅鋪的老漢過來說了句。

    那嚎啕大哭的婦人這才反應過來,慌慌張張的從案桌下布兜裡掏出幾許碎銀,吃力的背起她家男人,眼淚汪汪的小跑向街道另一頭。

    街道上的行人見了大多上來幫忙搭把手,但卻沒人敢說話,甚至連看都不看那兩個背著豬肉走出鎮外的背影。

    鄭景仁所化黑芒一路飛射而至,來到距離地圖上最近的寺廟近前,發現這下面有個小鎮,心中暗道莫不是這些古寺旁邊都有鎮子?

    沉吟片刻,他縱身落在鎮子的一個屋簷上,看著街道上的人一齊幫忙把傷員送到一間藥鋪裡。

    那中年和尚讓自己探訪這十座古寺,肯定不是單單去寺裡走一遭,難道他是想讓自己看一看這些古寺是如何欺壓凡俗?

    他一眼便看出那男子身上所受的傷極重,胸骨近乎斷裂,一口牙齒被打得七零八落,那兩個和尚身上的血腥氣都還未散去。

    只是中年和尚讓自己看這些有何意義?想讓自己動手解決十座古寺?

    他肯定能看出自己是瘋魔真意,行事唯心,若看不爽肯定會動手掀他個底朝天,只是他這樣做的目的,真有這麼簡單?

    有點想不明白的鄭景仁揉了揉眉心,腳下輕點落在人群,在眾人以及那婦人驚異的目光中,拿出一顆低品階的療傷藥給受傷男子服下。

    太好的還魂丹品階太高,這男子身上沒有絲毫內力和真氣,吃下去只會害了他。

    沒解釋什麼,身上烏芒閃動,在眾人的驚叫聲中飛起,遠遠的跟著兩個背著豬肉的彪壯和尚。

    來的時候飛得太快沒注意,這會慢下來,他才發現這座小鎮完全被密林包圍。

    密林中有諸多黑虎徘徊覓食。在小鎮的正西方,有座佔地極廣的寺廟,廟中建築群比小鎮還大,而且徘徊在周圍的黑虎更是繁密。

    兩個背著豬肉的彪壯和尚邊走邊笑:“林裡的山虎越來越多,寺裡養的牲畜都喂這些畜生了,算算也有兩個月沒打過牙祭,祖師又不讓吃虎,只能下來吃吃這豬肉了。”

    “行了行了,就這吧,再往前要是碰上師兄弟,這頭豬怕是也不夠吃。”另一個和尚停在樹下,拉著那往前走的和尚道。

    “也是,就這···”

    彪壯和尚笑著應了句,但他話沒說完,便被一個拳頭砸在額頭上,腦袋如西瓜般碎裂,鮮血噴濺了後面那和尚一身。

    這和尚驚懼拋下豬肉,目呲欲裂看著眼前殺意凜然的人,轉身大喊:“師父救命啊!有人欺到黑虎寺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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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嘴炮重啟中

    鄭景仁眉頭微皺,曲直弓彈,無形刀意飛射而過,將逃跑的彪壯和尚斬殺。

    兩個30級的頭目小怪,他連摸屍的慾望都沒有,轉身看向從正西方飛來的壯碩和尚。

    這和尚面上皺紋不少,看起來年歲已不小,只是一身壯碩肌肉讓他看起來精神很足,身上灰色凶煞氣息似水波般朝四周蕩漾。

    他飄浮在半空,面相凶厲的掃了眼兩具屍體,盯著鄭景仁厲聲喝道:“為何殺我寺弟子?”

    鄭景仁手搭在炎風刀上,不再收斂氣息望著天上的壯碩老和尚:“殺他們自有某的道理,不過這道理和尚你怕是聽不慣。”

    蒼老和尚怒笑出聲,身上凶厲氣息在身後凝現一尊黑虎,狀若凶神下撲:

    “笑話,來我黑虎寺地盤殺我寺弟子,還有何道理可言,廢話少說,殺人償命,拿命來!”

    鄭景仁撇了撇嘴,他原本想看這老和尚問清來龍去脈才決定是否動手,結果不問青紅皂白直接靠拳頭說話。

    雲從龍,風從虎,蒼老和尚身上的凶厲氣息當真如凶虎一般,下撲時捲起的戾風令人心驚肉跳,周圍密林中的黑虎低吼出聲,朝著四周散開。

    鄭景仁左手握拳,一記烈虎拳隔空砸出,右手抽出炎風刀兜頭便斬。

    老和尚身負古寺傳承,雙手成爪朝外撕扯。左右橫拉間蕩起灰色颶風,風中有猛虎咆哮,群虎奔躍,烈虎拳砸出的拳罡被吞噬消弭。

    鄭景仁身形一陣搖晃,手中炎風刀穩如神針,破風蕩氣間劈開灰色颶風,鋒銳刀氣暴射而出斬到老和尚額前。

    老和尚臉色一驚,沒想到這看起來年紀輕輕的來人竟能輕描淡寫破去他裂風爪。

    他雙手趕忙鼓起真氣和凶戾氣息化作金鐵虎指,十指弓曲架向刀鋒。

    “嚇!”

    “啊”

    真木,85級,虛道境BOSS,黑虎寺傳功院首座

    刀鋒一斬而落,金鐵虎指連一秒都沒擋下便被齊刷刷斬斷,真木老和尚面容扭曲慘叫後退,攝起斷落的手指反身就要逃向寺廟。

    但鄭景仁速度比他快,烏芒一閃間出現在他頭頂,右腳探雲腿踹向他的大光頭。

    “吼!”

    似猛虎嘯山林,真木老和尚怒吼間雙手交叉舉起擋在頭頂,鄭景仁穿著‘貓王的步伐’都覺腳板生疼,雙耳更是被音波震得一陣嗡鳴。

    但他右腳的探雲腿真氣不減,反而灌入更猛,在右小腿形成一隻烏黑長靴,似大鑿天降,“轟”的一聲將真木老和尚踹得直下地面,雙腳至腰身部位完全陷入泥土。

    真木老和尚怒嘯不斷,似要衝天而起,但鄭景仁身形在半空微頓後,烏芒一閃再次出現在他頭頂,左右腳探雲腿連連踹下,踹得真木怒吼咆哮不斷。

    他不斷掙紮著想從泥土中鑽出,但頭頂的大腳每次都恰到好處在他發力時踹下,讓他毫無掙扎脫身的可能,周身泥土不斷崩塌,讓周圍一帶都如陷地震帶。

    “轟!轟!轟!”

    充滿節奏感的暴踹聲連續響起,真木老和尚口鼻眼耳皆流出鮮血,他怒吼掙扎的力度逐漸變小,頭暈目眩的喘著粗氣向外爬。

    鄭景仁踹得興起,把在鎮魔洞裡所受的尷尬驚羞全發洩在這大光頭上,大笑兩聲看向西邊:“某的道理你不想聽,不知你師門的人想不想聽。”

    他話音剛落,又一凶厲氣息從西邊飛騰落下,露出個身著黑色僧衣身材同樣壯碩的老和尚。

    他面相凶惡,看著被鄭景仁踹得只剩顆頭在外面的真木老和尚怒喝:“來我黑虎寺撒野,找死嗎?還不快快放人!”

    “看來你師門的人也不想聽。”鄭景仁咧嘴笑了笑,手中炎風刀提起捅落,在新來的老和尚怒罵中直接捅入真木和尚的天靈蓋。

    刀身深入過半,真木和尚嘴裡“嚇嚇”有聲,卻已話不成言。

    “你!你究竟是誰?!為何這般行事?”新來的老和尚目呲欲裂,身後黑虎成型,似乎隨時都會撲過來。

    他不是蠢材,知道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制服真木師弟,他上去肯定也是個死,只能拚命按捺心中的惡惱嗔怒,咬牙切齒瞪著鄭景仁。

    鄭景仁笑眯眯的從真木和尚大光頭上下來,順便將他攝起在半空,當著這新出現的老和尚的面,摸屍。

    摸出一件絕世珍品級別的袈裟後再無其他收穫,嫌棄的將屍首拋到新來的老和尚腳下:“看來你是想講道理了。”

    “講什麼道理?你···施主這般肆意殺人就有道理了嗎?”看到鄭景仁猖狂模樣,真觀和尚心中氣急,深吐一口氣後用出他許久未曾用過的佛家稱語。

    鄭景仁收起袈裟嘴角扯了扯:“某的道理便是諸位大師的道理,有何不妥?強搶民資,肆意傷人,某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真觀和尚看了眼被泥土覆蓋過半的豬肉,眉頭緊皺開口:“施主是說我寺弟子傷了鎮中之人,搶奪這豬肉?”

    見鄭景仁頷首確認,真觀和尚連連搖頭:“雖說佛門大開,普度世人,但施主可曾想過,這鎮中人生死全在我黑虎寺掌控之下,若無我黑虎寺庇護,林中黑虎早已入鎮食人。”

    “況且他們世代繁衍,鬼獸妖僧來襲時,若無我黑虎寺照拂,他們早已死絕。有此大恩下,取他們一兩隻豬肉又有何妨?反倒是施主,對我寺即無庇護,又無大恩,這般見惡行事才是不妥。”

    他已經記不得自己多久沒有靠嘴來說服人了,是真境後?還是虛道境後?

    他忘了,武力見長後他已經習慣用拳頭來說話。今日雖被這外來小兒逼得用語言來解決,但他感覺得自己發揮得還不錯,當年歪曲佛理的基本功沒丟。

    鄭景仁一臉鄙夷的擺擺手:“若你黑虎寺真要庇護於他們,何不滅殺或驅趕黑虎讓他們免去黑虎侵擾之憂?憑你們黑虎寺的實力,這些黑虎還能難得倒你們?而且佛渡世人,何時要求回報了?”

    真觀和尚似乎找到了當年歪曲佛理的感覺,自我感覺良好的笑了笑:“施主有所不知,我寺祖師有言,黑虎如佛,佛如黑虎,試問我等凡僧又怎會去驅佛滅佛呢?施主你說是不是?”

    說到後面,真觀和尚露出一絲勝利挑釁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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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您的嘴炮已欠費

    是你個大頭鬼!再笑打爆你的光頭!

    鄭景仁翻了個白眼,心中暗自腹誹卻沒有說出來。

    他被這老和尚的歪門邪說說得有點不服,在扯嘴皮子的事上,沒道理他一個經歷過無數網絡鍵盤俠洗禮的人,會輸給這老和尚!

    必須不能輸!不僅要在武力上踩死他,還要在嘴炮上說死他!

    想想這幾日死記硬背下的佛經以及以前聽過的佛門故事,他咳了咳:“不妥不妥,古有佛祖割肉喂鷹,即救下了鴿子,也喂飽了雄鷹,兩全法不是沒有,只是你等太過迂腐,私心惡念太重。”

    真觀不見羞惱,仍是笑意盈盈:“照施主這麼說,我佛門就該無償為這些人提供庇護?要知道,我等佛僧尚未成佛,仍是凡胎肉體,哪來這般大慈悲,施主是否太過異想天開?”

    鄭景仁抿了抿嘴:“那照你這麼說,你們一天不成佛,就沒有慈悲心了?”

    “慈悲心自是有的,我寺不是一直在庇護這些人嗎?而且一直延續了這麼多年。”真觀假作慈悲的搖搖頭。

    鄭景仁臉色莫諱的搖頭:“你們只是豢養他們,讓他們生活在恐懼中又不得不依靠你們,若有機會,他們定會離開這裡,不信,我們可以打個賭。”

    真觀神色微動,猶豫片刻搖著頭道:“出家人不參與賭博之事。”

    鄭景仁額頭的青筋跳了跳,差點沒一刀砍過去,這寺裡人吃豬肉犯了葷戒,出手毒辣又犯了嗔戒,現在來說出家人不參與賭博?

    怕是手中的炎風刀還不夠鋒利啊,果然還是直接砍了他比較好吧?

    他盯著真觀和尚眯了眯眼,蠢蠢欲動的氣息讓真觀和尚心中連跳,他面容僵硬的強笑:“不過施主既然有證明的辦法,那倒是可以試一試。”

    心裡則是連連大罵,混賬孽畜,試什麼試!試了對老衲有什麼好處?哪裡來的神經病趕緊滾!

    鄭景仁咬了咬下唇,沒在意真觀和尚說話大喘氣半天才說出下半句,他此刻覺得有句話說得特別對。

    學習是為了心平氣和的跟傻子說話,健身是為了讓傻子心平氣和的和你說話。

    這話放在修煉裡也十分合適,要是修煉不到家,這擅長歪門邪說的和尚,自己還真說不過他,畢竟這和尚不要臉。

    是的,嘴炮上鄭景仁服輸了,他雖然自認臉皮雖厚,但畢竟還是要臉的體面人,跟這不要臉的大和尚比不了。

    既然比不了,那就不給他發揮嘴炮的機會。

    收斂好情緒,鄭景仁抖了抖炎風刀,將刀身上的血跡去掉,臉上露出還算和善的微笑:“既然同意試試,那某就不客氣了。”

    話音未落,他提胸吸氣,凌厲刀意隨他一聲輕喝,如萬卷洪流般奔湧向密林。

    密林大樹齊根倒塌,黑虎喉間鮮血噴湧死去,露出被密林遮掩的外面,也讓倒下咆哮抽搐死去的黑虎呈現在外。

    “你···”

    真觀和尚沒想到鄭景仁這般行事,想要出手阻止時已經來不及,眼睜睜的看著諸多刀氣亂流將黑虎斬殺。

    他心中驚怒萬分,瞪著鄭景仁卻不敢出手。鄭景仁笑著擺了擺手:“沒事,你們不能驅趕滅殺黑虎,某來做這惡人便是,常言說的好,某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是吧大師。”

    他嘴角帶著歡快笑意,眼神挑釁心中有種出了惡氣的感覺。

    真觀和尚聽著鄭景仁的話,恨不得上前兩爪子把鄭景仁活撕了,但又確實知道自己不是對手,而且鄭景仁的話也讓他有些無從反駁。

    真真是有種‘好人壞人全讓你當了,我還能說什麼’的錯覺。

    沉默惱怒跟著鄭景仁縱身飛起,居高臨下看著鎮子的變化。

    密林倒塌在地以及黑虎死亡的咆哮聲傳到鎮子中,鎮中的凡民看著一頭頭死去的黑虎,以及能夠看到遠方平坦的地面,他們驚楞了。

    良久,不知是從哪個角落傳來的歡呼聲,引起了連鎖反應,整個鎮子都歡快喧鬧起來。

    他們回家收拾行裝,帶上自養的牲畜,不再理會在鎮中耕種的田地,幾個家庭成群結隊,或排成長龍,或圍在一起,讓牲畜在前探路,以防有未死的黑虎。

    沒有一人留下,就連被打成重傷的賣肉漢,也在他妻子和幾個幫襯的鄰居擔抬下離開鎮子。

    鄭景仁滿意的笑了笑:“這些凡俗不用再依賴你們,大師和貴寺也能少點負擔,當真是皆大歡喜,某這惡人做得也值了。”

    真觀和尚嘴唇蠕動面有驚懼,沒了鎮中居民的香火信奉,他這虛道境再無抵抗亂佛界扭曲邪祟的手段,只怕再過不久就要癲狂發瘋了,難道要去鎮魔洞?

    可去了那再無出來的可能,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他心中思緒萬分,驚懼和憂惱湧上心頭,聽到鄭景仁的話後,他猛地瞪向鄭景仁,顫抖著舉起手指著他:“是你,都怪你!你害死我了,你害死我了!”

    鄭景仁冷笑一聲,右手輕提炎風刀:

    “你也不願讓人控制你的人生,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還用某說?況且某不過是小小干擾一下,即沒斬你狗頭,也沒滅你黑虎寺,怎麼就害死你了?”

    “你一個外來人懂什麼!這亂佛界是什麼樣的存在你知道不知道?!這是佛的惡念,六根清淨的對立面!”真觀和尚目光中滿是痛恨的呵斥,隨即他長嘆一聲,直接飛向鎮魔洞方向,竟是連黑虎寺也不管了。

    【叮!劇情事件已更新,探訪十座古寺1/10】

    鄭景仁正想追上去問他還知道什麼,聽到系統提示後咬了咬牙:“這系統怕是有毒,這麼一搞,現在就算知道了亂佛寺的根腳由來,也要走完十座古寺才能完成劇情事件了。”

    鬱悶的嘆了口氣,在半空劃過一道弧線,直接落入黑虎寺的藏經閣。

    一個看守藏經閣的真境老和尚坐在一樓,對鄭景仁進入毫無察覺。

    如今整座黑虎寺裡都沒了虛道境,自然沒人能發現他,對這惡寺並無好感的鄭景仁也懶得以禮相待,直接進來把書架上的技能書收進錦囊,隨後開始翻閱亂佛界的根腳由來。

    雖然完成劇情事件後能從鎮魔洞的中年和尚口中知道,但若是答案就在面前,換了誰都會掀開面紗看一看。

    在這藏經閣中待了將近兩個時辰,把這裡的古籍從頭到尾翻閱完,鄭景仁長長吐了口氣,目中隱有震撼:“竟然是這樣。”
Babcorn 發表於 2018-6-4 10:33
第二十四章 亂佛界的由來

    黑虎寺存在已有一千八百年,是亂佛界形成後不久便建起的古老佛寺。

    它藏經閣中記錄的古籍,對亂佛界誕生及之後的衍變全都有記載,讓鄭景仁之前的疑惑豁然開朗。

    黑虎寺的祖師,法號慧原,和地上佛國中的六祖慧能是同輩人,當年‘慧’字一代中的佼佼者。

    當年在接任‘第六代地上佛國掌管者’的佛法大論中,慧能以“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之說,成功辯服神秀的“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令天下佛僧無人能辯。

    慧能一朝驚豔天下人,也讓黑虎寺的師祖——慧原和尚,成了慧能的忠實擁護者,一直追隨在慧能的左右。

    而惠能在接任‘第六代地上佛國掌管者’後,在那一段時期讓佛門大興,甚至壓過那代人皇的風采,諸多民眾信佛拜祖,對人皇的權柄都不曾那般信服。

    也是在這時,成就了道境的六祖慧能,提出一個讓天下佛僧難以相信,卻又合乎情理的想法。

    他說,既然‘九惱從來是佛種,會如那律證圓通’,那何不另闢他途,開闢一個新的洞天,讓六根不淨,或者本就不願清淨的僧人另走出路。

    誰都不曾想到,能說出‘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的六祖,會有這般極端,甚至異想天開的想法。

    但,誰也不能說這不可能。自古佛魔只在一念間,是佛是魔,只在於僧人戒守清規的輕重,輕了守不住戒律,重了過於偏執,兩者都會成魔。

    只是這佛魔兩道的界限太過模糊,若成就大魔,未必不能有朝一日回覆佛道。

    只是自古以來,對於陷入魔道或稍顯嗔念和偏執的佛僧,都是直罰面壁思過,基本不會讓他們的執念和偏執發展。

    而六祖慧能的想法,在當時引起了巨大轟動。

    修念雜亂心緒的修羅寺、歡喜佛道的這些流派,自然是樂見其成,大為讚許,其他專修正統佛道的佛寺流派則勸說不可。

    就在兩邊流派吵得不可開交時,當年和六祖慧能並稱‘南能北秀’的神秀出現,他也同意開闢新的洞天,大為讚許六祖慧能的想法,並自願成為新洞天的看守者。

    連當初一起爭奪‘第六代地上佛國掌管者’的佼佼者都如此說,反對的聲音逐漸被贊同的聲音壓過,說到底,他們都想著佛門能發揚光大。

    六祖慧能結合‘地上佛國’裡的道紋法理,和專修六根不淨的幾大流派言論了七七十四十九天。

    後以身試法,深入六根不淨,九惱伴身的泥潭,用佛門歷代收集留下的諸多舍利子為支架點,借當時佛門大盛的鼎旺香火為刀,在虛無中開闢出亂佛界。

    這‘六根不淨,九惱常伴’的天地,環境惡劣,邪祟迷霧瀰漫,道紋法理規則能勾起並放大生靈的一切惡念,哪怕只有一絲,在此界也會不斷滋養,不斷成長,最終形成偏執的嗔念。

    這樣的世界,對修羅寺、歡喜佛道這些流派自是修行聖地,他們當即搬入此界,排開迷霧,如同開墾荒地的老農,成為此界第一批建寺者。

    好處顯而易見,第一批建寺者在此界修行的速度快速提升,在此界突破虛道境的人也隨之出現。

    也就是在有人突破虛道境的那一刻,亂佛界的道紋法理顯現,原本誘惑人心的邪祟瞬間如被放大百倍,邪霧瀰漫的天空出現一道混亂身影。

    這道混亂身影的出現,縱使虛無破開,無數鬼獸遁入此界,佛僧發瘋至癲,奔行著衝入邪霧,成為心智全無的妖僧。

    這一混亂事件讓六祖慧能措手不及,以道境威能降服那道代表了亂佛界道紋法理的混亂身影。

    但他卻不能久留——不穩定的亂佛界,承受不住他的大道。

    此時,自願做亂佛界看守者的神秀站了出來,他修為已至半步道境,恰好能進入此界長久看守亂佛界道紋法理凝聚的混亂身影,並鎮壓諸多陷入癲狂的妖僧。

    同時,退到外界的六祖慧能,也想出了新的對策方法。

    讓正統佛道進去,開枝散葉的同時,讓修報身法的佛寺流派許下弘願,淨化此界邪霧鬼獸,能快速提升修為。

    讓主修香火願力護持的佛寺流派,帶著諸多凡俗進去,庇護他們的同時也讓這些凡俗對他們信奉加深。

    正統流派的佛寺,權衡再三後同意了進入亂佛界,一來能快速提升修為,二來也不想讓其他流派佔據主流。

    而六祖慧能自身,因擔著創出亂佛界的責任,出手帶走凡俗民眾的因果事,自然只能由他來背,為此他和那代人皇交惡大打出手。

    佛門也自那一代起,被人皇深痛惡絕,從原來的大盛,逐漸歸於平靜,甚至消隱。

    自是應了那句,一飲一啄,自有天定。

    後續的事情就很清晰了,神秀入主亂佛界,作為看守抵擋。

    作為慧能忠實的擁護者,慧原和尚,也是那時候進入亂佛界開創黑虎寺。

    有半步道境的神秀在,亂佛界的道紋法理雖在有人晉陞虛道境時同樣會顯化,但只要不抬頭看那混亂身影,心中的邪祟便不會被放大,能安穩度過。

    時間流逝,亂佛界逐漸趨於穩定,邪霧鬼獸被淨化消弭,道紋法理凝現的混亂身影不再出現。

    只是突破到虛道境後,會無時無刻被放大心中的邪祟惡念,這一點,目前仍未有解決辦法。

    只有藉著靜心凝神的奇物,或者有凡俗香火願力的加持,他們才能保持清醒。

    所以黑虎寺的真觀和尚才會在鎮中凡俗離去後,對鄭景仁斥罵害死他了。

    而前面紅蓮寺的祖師,留下那句‘有佛之處不得住,無佛之處急走過’的意思,和鄭景仁當初的猜測也相去不遠。

    有佛寺的地方,六根不淨的流派,辛苦開墾出來的清淨之地自然不願與他人分享,庇護凡俗的流派,也不願有人在旁邊建起新的寺廟,以免分走香火願力。

    無佛的地方,在當時邪霧瀰漫的亂佛界裡,鬼獸和失去心智的妖僧諸多,危險重重也是停留不得。

    瞭解完來龍去脈,鄭景仁轉身走出藏經閣,拿出地圖查看第二座古寺的所在,同時心中有些疑惑。

    亂佛界道紋法理凝聚的混亂身影,為什麼會讓心智全無的妖僧大喊瀆佛之語:

    “佛堂佛不聖,心是我佛不是佛?”

    難道這是六祖慧能當初深入‘六根不淨,九惱伴身’後的感悟?

    另外,不出意外的話,鎮魔洞裡的中年和尚就是神秀。六祖慧能就不說了,神秀才半步道境,有這麼悠長的壽命麼?

    暗自疑惑的鄭景仁身上烏芒閃爍,刀意順著指尖透過地圖,在地圖上黑虎寺的位置上點了個洞,標記已經來過,而後向著東邊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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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時間久了自然便願意了

    鎮魔洞外,真觀唉聲嘆氣惆悵的落下,受那清靜無為的大道法理影響,他面上惡惱和惆悵逐漸散去,平靜的拾步而入。

    他走到洞窟盡頭,站在中年和尚盤膝而坐的石台前,雙手合十躬身行禮:“弟子真觀,見過神秀師祖。”

    身著灰色僧服的神秀睜開眼,對真觀微微頷首:“即來了,安靜等待結束之日吧。”

    真觀臉色平緩的應了聲:“是。”

    隨即便尋了處凹入的地方,對著原本所在的舍利子行了佛禮,小心的在旁邊盤膝坐下,閉目不語。

    ······

    南邊共有三座古寺,憑鄭景仁的速度,離開黑虎寺後不到三個時辰,在青月初生之時,來到第二座古寺。

    這座獨立建起在山谷中的古寺,不像黑虎寺那般庇護凡俗,看起來頗有些狐禪野寺的意味。

    已經瞭解過亂佛界歷史的鄭景仁,知道這應該是走‘六根不淨,九惱伴身’路子流派的佛寺。

    遠遠聽著這座有誦經聲傳出的寺廟,鄭景仁暗道希望這劇情事件只用在十個古寺周圍轉一圈就好,不用他真的去進行所謂的探訪。

    否則真的要去‘探訪’一圈,不僅是費神費腦,還浪費時間。

    當然,若是些修歡喜禪的尼姑庵,他倒是不介意探訪,但這種一聽誦經聲就中氣十足的男音,他實在提不起興趣。

    經過實驗,事實給他潑了盆冷水。他在這名為‘嗔行寺’的寺廟外盤旋飛了好幾圈,也不見系統提示響起,反而引起這嗔行寺裡虛道境和尚的注意。

    一個面色古板到近乎苛刻的老和尚飛至他身前,語氣生冷的詢問:“老衲知言,敢問施主何人?為何夜裡來我寺上空盤旋?”

    “在下鄭景仁,鎮魔洞裡的前輩讓在下來探訪貴寺。”知言老和尚的語氣雖然生冷,但言語上還算客氣,鄭景仁也不在意他的口氣,直接說明來意把神秀和尚推出來。

    “神秀師祖?你有何證明?”知言老和尚古板的面容皺起眉,言語不見絲毫柔化。

    從他的反問中鄭景仁也確認鎮魔洞裡的就是神秀和尚,拿出標記過的地圖,上面還有神秀和尚留下的氣息:“這行不行?”

    知言老和尚看了眼地圖,不用拿到手他都能感應到上面清靜無為的大道意味,苛刻的面容稍有收斂:“即如此,那便下來說吧,探訪也不是在天上轉兩圈的事。”

    說完,他帶頭朝寺廟門口落下,對鄭景仁不打招呼在天上盤旋的事仍有芥蒂。

    鄭景仁撇了撇嘴,將地圖收到錦囊裡,暗道這老和尚真是不客氣,要不是劇情事件,鬼才來你這破寺轉悠。

    知言老和尚落在寺廟門前,對兩個站得筆直的守門僧道:“客來,鳴鐘宣講。”

    鄭景仁見狀連忙兩步上前伸手攔道:“誒大師等等,不用這麼麻煩吧?在下隨意看看便行了。”

    知言老和尚猛地轉過頭,厲聲呵斥:“胡鬧!神秀師祖讓你來探訪,你就是這種態度嗎?老衲不知你在其他寺裡是何種行為,但在這嗔行寺,便是一個規矩都不可落下!”

    鄭景仁黑人問號臉:“???”

    這都什麼時辰了,還大張旗鼓的鳴鐘宣講,這大和尚蛇精病嗎?浪費時間好玩嗎?

    和知言老和尚大眼瞪小眼的對視片刻,鄭景仁抿著嘴後退:“那便依知言大師所言。”

    劇情事件沒完成前咱忍了!

    等完成了不抽你這大和尚兩大嘴巴,對不起小爺被浪費的時間啊!

    知言老和尚見鄭景仁不再攔著,走進寺門冷哼一聲:“不知所謂!”

    鄭景仁直接被氣笑,心中大叫:四個!一定要抽他四個大嘴巴!

    其中一個守門僧對鄭景仁雙手合十行了一禮,小跑著從他身邊跑過,看來是去鳴鐘通知寺內的僧人。

    知言老和尚則帶著鄭景仁走進寺內,沒有直接前往主殿大堂,而是繞了個圈,過琉璃牌坊,行禮佛迴廊,踏知客院,被敲響的鐘聲迴蕩在山谷,聽起來有些刺耳。

    他一板一眼的給鄭景仁說嗔行寺的修行制度,行時從整,休時從靜,早課晚課後的打磨身體從不間斷,嚴格按照在祖師留下的規矩,沒有半分踰越。

    鄭景仁聽得有些想笑,知言老和尚明顯把他當成神秀派來監督檢查的佛使了,同時感慨這嗔行寺僧人的言行舉止死板苛刻,比坐牢還可怕。

    不過他此刻懶得說破,配合知言老和尚開始施展演技,面帶嚴肅的頷首點頭,儼然一副高管來巡模樣。

    待知言老和尚帶著鄭景仁走完這嗔行寺,被鐘聲通知過來的僧人也已經聚集到主殿大堂前的廣場上,四周燃起燭火,拘謹好奇的目光反射著火光,看著被知言方丈帶來的鄭景仁。

    知言和尚站在鄭景仁旁邊,苛刻古板的面容看著大堂前的僧人:“如今寺內真境弟子兩百人,偽真境弟子三百五十人,打通任督二脈的弟子六百餘人,修行不曾落下。”

    【叮!劇情事件已更新,探訪十座古寺2/10】

    奶奶個腿,總算來了。

    鄭景仁聽到系統提示音響起,嘴角揚起狀似滿意的點點頭:“修行進度很不錯,不過在下有一事不明,望知言大師解惑。”

    知言老和尚古板的面上不見絲毫得色,微作頷首:“但說無妨。”

    鄭景仁真氣運至右手,盯著知言老和尚刻板面容,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道:“寺中弟子都是哪裡人?入寺可都是自願?”

    知言老和尚瞳孔動了動,眉頭微皺的開口:“遠些地方鎮裡的人。至於是否自願,時間久了自然便願意了。”

    聽到知言老和尚的話,鄭景仁心中微動,對神秀和尚讓自己去十座古寺的意圖有個猜測。

    不過他此刻懶得去管那猜測,瘋魔真意的率性而為,已經驅使他一巴掌抽在知言老和尚刻板的臉上,同時怒喝有聲:“好個‘時間久了自然便願意了’,那在下便替鎮魔洞中的前輩問上一句,他們是否願意。”

    言罷,不顧知言老和尚驚怒甚至想要出手的目光,他上前一步,對著諸多拘謹驚異的僧人道:“你們,可是自願入寺?”
Babcorn 發表於 2018-6-4 10:33
第二十六章 淡然如水鄭景仁

    僧人驚異拘謹的眼神躲躲閃閃,諸多麻木冷漠,不敢和鄭景仁對視。

    被抽了一巴掌的知言老和尚露出陰鷙之色,身上恢宏道紋法理若隱若現,正欲對鄭景仁出手,人群中傳出一道稚嫩聲音:“我是被迫的···”

    有了第一句,便立刻有第二句,“我也是”、“還有我”“我想回家”等諸多話語在人群中響起,而且越來越多,知言老和尚臉皮抽動,正要怒喝出聲壓下僧人話語,惡風再次襲來。

    “啪!”

    清亮的聲音迴蕩在夜空下,知言老和尚另一邊臉也被鄭景仁抽了。

    他刻板陰鷙的面容有些錯愕,隨即扭曲的怒意覆蓋老臉,周身道紋法理變得清晰,身後浮現一尊整體灰色的佛陀,給人一種武斷直行,唯我唯心的感覺。

    “鄭景仁!就算你是神秀祖師派來的···”

    “啪!”

    知言老和尚的話語再次被一個打耳光打斷,他僵著被抽向左邊面孔頓在原處,陰鷙的雙眼帶著殺意緩緩聚焦在鄭景仁臉上:“老衲殺了···”

    “啪!”

    又一道耳光響起,再次打斷知言老和尚的話語。

    連著四個耳光,不僅打得知言老和尚懵逼,聚在的大堂前廣場的僧人都懵了。

    周圍死一般寂靜,原本還在說被迫來此,想要回家的僧人大氣都不敢出,瞪大雙眼盯著鄭景仁和知言老和尚。

    鄭景仁動了動發麻的雙手,暗道這老和尚臉皮真厚,不過這抽得是真爽。

    不等知言老和尚發作,他真氣運轉喉間怒喝有聲:“不顧他人意願,強擄他人來此,清修苛則近乎監牢,這四巴掌,是為被你強迫的僧人們打的!”

    嗯,也是替自己出口氣打的。

    後面這句鄭景仁沒說,只是心中暗爽,‘公報私仇’還是很不錯的嘛。

    知言老和尚惱怒猙獰的指著鄭景仁:“你···”

    “不必再說,神秀前輩對你很失望,你自去鎮魔洞領罰。”鄭景仁大手一揮,再次打斷知言老和尚的話語,完全不給他發作機會。

    知言老和尚氣得嘴唇哆嗦,手指顫抖的怒極反笑:“好好好,老衲去鎮魔洞領罰自無不可,但說不得今日也要先殺了你!”

    他身後的灰色佛陀揮動兩扇巨大手掌朝鄭景仁臉上煽來,顯然是要報被抽耳光的仇。

    鄭景仁嘿笑一聲縱身躍起,躲過知言和尚的攻擊後,烏芒閃動飛向夜空,拿出地圖找準第三座古寺所在飛去。

    知言老和尚氣急敗壞的身後緊追不捨,他嗔意已起,不煽到鄭景仁誓不罷休,甚至他想生生煽死鄭景仁,固執偏執到近乎心魔。

    嗔行寺裡的僧人見方丈追著鄭景仁離去,轉眼消失在夜色下,許久才有人開口:“可以回家了嗎?”

    “應該,可以吧?”不確定的回答響起。

    有人想回家,自然也有想留在寺裡的人,這些人年歲已大,家中父母早已過世,他們回去了也早無親人,只是他們也有被強擄走的經歷,對想回家的人也不曾阻攔,只是沉默不語。

    主殿前的廣場群情激盪,不一會兒便有人帶頭離去,原本擠滿人的廣場,轉眼便只剩數十個年歲較大的人。

    鄭景仁沒急著甩開知言老和尚,不遠不近的吊著他,既然有人敢在剛才的情況下說是被迫的,那肯定也會有人想離開。

    他打算好人做到底,吊著知言老和尚一兩個時辰,等嗔行寺的僧人都離去後,再用自由之翼甩開這老和尚。

    至於一兩個時辰後,若那些僧人仍未走的,那就是自身不想走,或是太過懼怕猶豫,那鄭景仁就懶得管了。

    知言老和尚在後面怒喝不斷,面目扭曲身後佛陀連連出手,拍得天地靈氣如狂濤巨浪,激起狂風陣陣,餘波拍擊到地面,山石泥土炸裂,林木根摧。

    鄭景仁在前面左閃右躲,愣是沒讓知言老和尚得手,氣得他越發惱怒,雙眼已然泛紅,身後佛陀灰芒大盛,讓青月都失去色彩,雙手掐了個手勢,古板苛刻的面容徒然張口發出一聲:“唵!”

    音波滾滾似海浪,扭曲邪祟的道紋法理糾纏湧現,如細碎旋風般纏繞在鄭景仁周身,衝向他心口和腦海。

    佛門六字真言之“唵”音,‘佛部心’的具現施展方式。

    原本‘唵’字音是震懾心神,降服妖邪所用,但被知言老和尚使出來已變異成鎖心困神,如諸多苛刻近乎偏執的清規戒律加身,令人心神震惱時畏怯滋生,升不起半點反抗情緒。

    兩扇灰撲撲的巨掌隨之煽來,威勢可怖,空氣扭曲抽乾,這兩巴掌要是打實了,鄭景仁腦袋都要被拍成西瓜醬。

    但他修過心蓮禪,對‘唵’字音這種精神靈魂上的攻擊自有抗性,但神通級別的技能影響還是太強,心蓮禪也抵擋不久。

    他一聲暴吼直接引動瘋魔大道入體,利用瘋魔大道里的癲狂驅散心神中的枷鎖。

    他腦海“嗡”的一聲,面色一獰,眼珠黑得發亮,炎風刀低鳴間烏芒暴漲,灰色光芒未散之餘,連天接地的刀罡天幕浮現。

    漆黑如墨,瘋意盎然,快得幾如瞬光,比他之前斬出的‘入瘋魔’強了數倍不止!

    知言老和尚嗔意近魔,雙目赤紅間驚吼出聲,他沒想到鄭景仁中了‘唵’字音後能這麼快清醒過來,而且出手如風勢如鬼神。

    這麼近的距離根本容不得他再施展其他手段,只能祭出一根齊眉棍,大棍橫掃捲起灰色道紋法理迎向墨黑刀罡天幕。

    “嚓!嚇!”

    知言老和尚手中的齊眉棍斷開,刀罡天幕斬過,他身形一顫,身體中間出現一條細線,身後的灰色佛陀開始消散,道紋法理散逸在空中。

    鄭景仁立刻從瘋魔大道入體的狀態退出,浮在半空保持出刀的姿勢輕輕喘著氣,黑的深邃黑的發亮的眼珠逐漸恢復正常,身上那股癲狂至霸的瘋意緩緩褪去。

    看著摔向地面的知言老和尚屍體,心中有些後怕。

    他還沒徹底掌控瘋魔大道,可借作外力使用,不能引入體內,他的真意還駕馭不住。

    剛才那瞬間,拔刀斬出‘入瘋魔’不是他本意,他完全沒有思考時間,瘋魔大道入體的瞬間,他的手就已經拔刀斬了出去。

    不過一刀斬出後,瘋魔大道隨之揮灑出去,辛苦一個多月學的心蓮禪發揮作用,讓他從瘋魔狀態中恢復一絲清明,他才有機會從剛才瘋魔入體的狀態中退出來。

    深吸一口氣後,他揮散腦海的癲狂之意,帶著詼諧自嘲的笑道:“有驚無險。有心蓮禪在,以後也算多個手段,不過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用得好。”

    總結完,他縱身飛向知言老和尚的屍體,雖說殺這老和尚不是出自本心,但這老和尚剛才已經下死手,他心裡也就沒什麼負擔了。

    趁他身上圓寂之火沒燒光前,搶救出一個寒酸包裹,連錦囊都沒有。

    裡面只有幾個小瓶瓶,不知是什麼品階的藥,另外就只剩下一本書。

    在亂佛界見多了技能書的鄭景仁這會已經不怎麼激動了,毫不誇張的說,他身上的技能書拿出去能讓玩家瘋狂好一陣。

    所以除非是真的強力技能,不然他真能做到淡然如水。

    小瓶瓶先不看,直接拿出書,看到封面的字鄭景仁眼睛一亮,鼻腔裡發出一聲驚喜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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