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美漫之亞魔卓裝甲 作者：迷途陌客 (已完成)

第五百三十章 咖啡館風波

　　新澤西州，某咖啡館。

　　這片街區並非是繁華路段，在這種地方開咖啡館絕不會是什麼非常明智的選擇。這一日也正如以往，咖啡館生意頗為輕淡，唯有寥寥幾名客人稀疏地分佈在館內閒坐。

　　櫃檯後的老闆是個已年逾五十的老頭兒，成天挺著個啤酒肚，半禿著腦袋，形象雖並不如何瀟灑，卻十分容易親近。老闆閒來無事，便湊在櫃檯前與台後座位上的老者聊天。這老者也是他這小咖啡館的常客了，整天披著黑黢黢的外套，戴著頂黑色高帽，帽簷下白髮蒼蒼。老闆估摸著這老頭兒年紀應該不在自己之下，但其黑衣下的身子骨卻格外硬朗，常常令老闆羨慕。

　　老闆和這位老主顧聊天次數也不少了，但仔細想來似乎一直只是自己在不停講自己的事，而對這位老者，他只知道他可能是什麼高級教授，但脾氣極其古怪，身邊幾乎沒有任何朋友，除此之外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這會兒老闆正長嘆身體每況愈下，自己近日如何為闌尾炎苦惱，那老者道：「人類的身體就是如此，脆弱不堪、很容易就出現問題，並且終有一日不得不被埋沒於塵埃之中。」

　　老闆苦笑：「可人人不都如此嗎？歲月無情，唯有它是人永遠沒法逃離的枷鎖。」

　　老者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卻不答話。

　　這時一名年輕人坐近了過來，忽地插嘴道：「這位老先生看起來對此持不同意見啊，莫非您有什麼不同看法？」

　　老闆有些意外，他認識這老者這麼久，還從未見過有自己之外的第二人與他搭話，今天倒還是第一次。他刻意多打量了這年輕人兩眼，只見這是個頗英俊帥氣的青年，約莫三十來歲的樣貌，一頭油順的金髮，藍色的雙眸英氣逼人。

　　在兩步遠的沙發上另坐著一名黑色夾克的女人，她一頭鮮豔的紅髮，肌膚雪白，老闆在這兒開店近十年，幾乎從未見過這樣美麗的女人。他記得這青年剛剛便是坐在那女子對面，兩人看上去是情侶。若他們真是情侶，那倒確實天造地設。

　　黑衣老人乾笑：「我不過是個糟老頭子，能有什麼看法？」

　　青年微笑，正想開口，忽然聽到門外一陣嘈雜。他一回頭，只見一大幫黑色西裝的傢伙奪門而入，氣勢洶洶向著吧檯這邊過來。這種黑社會電影般的情節老闆開店這麼久還從未真正見過，不由得一時嚇得呆了，直到幾人來到吧檯前才結結巴巴地問道：「有有什麼我能幫助的嗎，先生們？」

　　那群黑西裝卻都不理會他，只圍在了這老頭兒身邊，為首一人上前按住了他的肩膀，冷冷道：「麻煩跟我們回去，博士。」

　　這老頭兒淡定地喝乾了杯中剩下的一口咖啡，道：「真是的，就不能讓我稍微清淨一陣麼？」

　　其餘顧客見這架勢都知趣地離座了，唯有金髮青年和紅髮女子仍在原地，暫且不動聲色冷靜地觀察形勢變化。黑衣老頭兒放下咖啡杯，冷不丁伸手抓住了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掌，二話不說發力一拽，將那黑西裝從吧檯上翻過、摔到了吧檯裡側，砸得玻璃器皿碎了滿地，乒乒乓乓地作響。

　　老闆早意識到不對，嚇得縮到一邊不敢動彈。其餘那些黑西裝顯然也沒料到這老頭兒說動手就動手，大喝一聲也紛紛圍了上來。

　　黑衣老頭身手意外地矯捷，他從座位上一竄而起，以人類不可能地動作從眾人頭頂翻過，如一隻大鳥落到了眾黑西裝身後，雙手分別一抓，一手一個將兩名黑西裝扯飛了出去，撞碎玻璃窗摔出到了街上。

　　其餘黑西裝回過神，忙包圍而上。老頭兒拳打腳踢，動作快得簡直反人類，這些身材魁梧的西裝男一個比一個狼狽地被他打翻在地，竟然沒人碰得到這老頭兒哪怕一根指頭。

　　金髮青年湊到那紅髮女人身側，低聲道：「萊克斯集團的人，我看到西裝內側口袋裡的通行證了。」

　　原來這兩人便是鷹眼與黑寡婦，他們接受了弗瑞的直接指令專程來找這黑衣老頭的。而這群黑西裝則受僱於萊克斯集團，同樣專門為這老人而來。

　　店內此時除了老闆，已只剩下這兩人還沒走。眾黑西裝也已察覺他們可能也不是尋常路人，其中幾人抽空竟主動向兩人襲來。

　　鷹眼格擋一拳，飛起一腿將一黑西裝仰面踢倒。黑寡婦低頭躲了一拳，一腳反勾某黑西裝後膝，在其下盤失陷同時一肘擊他面門，將他瞬間擊昏。

　　更多原本在外待命的黑西裝一擁而入，見狀二話不說也加入了戰局。這下場面愈發不可收拾了，人影飛閃，桌椅被當做武器拋來拋去，在地面上砸得當場散架。咖啡灑得地面、牆上到處都是，玻璃器皿砸碎聲此起彼伏，小小的咖啡館一片狼藉。

　　那老闆抱頭縮在櫃檯後面，聽得外面喊聲不斷，卻完全不敢探頭看一眼情況如何了。他聽著桌椅砸落、杯子碎裂的聲音，心裡只肉疼不已，暗自計算著每一聲估計又代表著多少錢的損失。時不時有人被從櫃檯上摔進來、嚇得他渾身哆嗦。

　　鷹眼和黑寡婦都是神盾王牌特工，身手一流與萊克斯集團這些打手當然不是一個級別。他們片刻便擊倒了十幾人，混亂間與那老頭兒也各過了兩招，卻都各吃了些虧，狼狽退下，都不禁吃驚。

　　這老頭兒並不懂什麼搏擊技巧，但就是身體素質強得出奇，他的反應能力、肌肉力量和速度毫無疑問是強化人類，至少領先了普通人類四到五倍。

　　眾人正在咖啡館裡打得激烈，卻沒想到正在此時，又有新的玩家闖入了進來。毫無徵兆的一聲轟向，咖啡館外側的一整塊玻璃陡然「轟」地碎裂，無數碎渣簇擁著一輛黑色轎車飛躍而入，輪胎仍自飛速轉動。

　　一輛轎車被人踩滿油門橫衝直撞進了咖啡館，一路撞飛了好幾名西裝男子，直到車頭插進內側牆壁才剎住車。

第五百三十一章 亞魔卓研究

　　黑色轎車以車身當做炮彈、橫衝直撞進了咖啡館，途中將好幾名萊克斯集團的打手撞翻在地，這場哄亂新加入的玩家顯然比前面幾人都要更暴力一些。

　　又是五名黑色西裝的傢伙跳下了車，他們各亮出了造型奇特的手槍，扳機扣動，淺紅的鐳射光束從槍管中呼嘯而出，恰向鷹眼而去。鷹眼眼疾手快，仰臥避過，鐳射光束幾乎從他鼻尖上飛掠而過，將一張橫倒在地的桌子分解成渣。

　　見了這武器的威力，咖啡館內眾人都不禁駭然。兩名神盾特工卻都是一眼認出了，這種便攜式高科技鐳射手槍是九頭蛇的配備，這五人應當是九頭蛇的殘黨。

　　至此，小小的咖啡館內情形愈發混亂起來了。神盾、九頭蛇、萊克斯集團為這麼一位黑衣的老頭兒爭得不可開交，戰況極其激烈。四方人馬逐漸都失去了控制，各方相互混戰在一起，凡是碰到己方以外的人二話不說便出手，館內一時間激光、子彈滿天亂飛，可憐的咖啡館老闆仍緊縮在吧檯後面，大氣都不敢出。

　　九頭蛇的加入讓戰況更加凶險，卻同時也讓其更混亂。黑衣老頭見了這情形，暗覺有機可趁，激戰中忽然飛身而起、如穿花蝴蝶般從人群中掠出，跨出碎裂的玻璃窗衝了出去。他雖年邁但腳步奇快，沿著街道蹬蹬幾步便已到了百米之外。

　　鷹眼最先反應過來，緊追在老者身後便也飛躍而出，箭步追了上去。其他人一愣，很快也意識到了正主兒已經跑了，當即也都各停下了手上爭鬥，一窩蜂向外衝去。

　　但那老頭兒跑得實在快得出奇，轉眼功夫已經衝到了街尾，一轉身消失在了拐角處的巷子中。除了最前面的鷹眼，眾人距那轉角最快的也都還有百步遠，眼看是沒法追上了。鷹眼提弓搭箭向身側屋頂射了一箭，以承重纖維將自己拉至了房頂，在屋頂上狂奔幾步，接著縱身從另一側躍下。

　　鷹眼拉著繩索落下，搶先落到了巷子另一頭，卻訝然地發現巷內竟空無一人。他仔細確認了整條巷子確實只有這唯一一條路能夠通過，那老頭兒奔跑速度雖快，但仍不可能趕在自己飛簷走壁的速度前面。

　　所以他究竟去哪兒了？

　　正疑惑間，鷹眼忽感到腦後強風一鼓，想也不想急忙就地一個翻滾，那老頭兒險而又險地從他身側掠了過去。原來這老者早注意到了他飛上屋頂的動作，提前一步跳上了側面牆壁，吊在一戶人家的空調外掛下面，只等鷹眼經過便縱身下來偷襲。

　　鷹眼雖避開了偷襲，但也完全失了先機。那老者不依不饒，一拳帶著股澀人的罡風襲來，鷹眼側身躲開，老人的拳頭「嘭」地打進了牆磚內，牆灰瀰散，而那老頭兒拳頭竟像鐵打的一般毫髮無傷。

　　鷹眼退了兩步，老人緊跟著回身一拳追來。他雖沒什麼高明的招式，動作也沒有章法，但就是速度很快。鷹眼條件反射地提弓在身前一擋，老者拳頭卻就硬生生落下，從中將弓砸斷成了兩截，震得鷹眼狼狽後退，手臂酸麻。

　　老人繼續搶上，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鷹眼瞳孔一收，想也不想順手從身後箭筒中抽出一箭，他左手使巧勁在老人拳上一拂卸去了力道，右手緊捏箭矢、以全力刺向老人的肩胛骨。合金箭頭成功刺破了他的皮肉，但緊接著卻就遇到股無比強大的阻力，無法遞進半分。鷹眼動作一頓，而老人則趁機一拳正中面門，只轟得鷹眼腦袋「嗡」地一聲，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同一時間，萊克斯企業，紐約分部。

　　「那邊，邁克爾！我怎麼對你要求的，白痴？自己檢查你的數據有什麼問題，沒法弄合格今天就不要下班了！還有你，傑森，我讓你負責的那一塊是怎麼會是？為什麼拖到現在都沒給我！？還有......」

　　科迪罵了一陣，只覺得口乾舌燥，喉嚨冒煙，終於消停下來了。這幾天他罵得格外多，因為他是這個區域項目的負責人，而這幾天的變故令他壓力山大，只得將其向自己的下屬發洩。因為這個原因，科迪這幾天簡直就像是個地獄上司，似乎看誰都不順眼，任何進入他視野內的下屬都要挨他一頓臭罵。

　　總算罵得沒勁了，科迪歇息片刻，長嘆了一聲。他拿起最新製作完成的兩瓶藍色試劑，徑走向了內部實驗室，那是這片只有他有權限進入的實驗室。他通過驗證進到了內部，在實驗台上操作一陣後，兩個插槽伸了出來。他將兩瓶新的藥劑在裡面安置好，重新推回去上了鎖，動作忽地一頓。

　　旁邊有人。

　　警覺地感到不妙，科迪不動聲色，盡力壓制住自己紊亂的呼吸，儘可能讓自己看上去隨意地朝著警報按鈕伸去了手。但就在此時，一股大力猛地提著後衣領將他拽了起來，狠狠砸在了實驗台上。科迪「啊」地一聲，見一渾身裝甲的男人正站在他面前，紫色妖異的目鏡幾乎貼到了他臉上。

　　他認得這傢伙，萊克斯集團的資料庫裡有記載，亞魔卓裝甲Alpha。

　　埃瑞克將科迪摁在實驗台上，以渾濁沉重的嗓音怒喝：「為什麼亞魔卓的項目在繼續！？」

　　科迪被嚇到了，有些結巴：「你......你在說什麼？這個項目一直就沒有停下過啊？」

　　「萊克斯‧盧瑟死了。」埃瑞克低聲道，「項目應該被關閉了才對。」

　　科迪愣了愣，道：「我聽說盧瑟先生只是消失了，在此之前他並沒有下達關閉這個項目的指令......而且，這項目其實也並非盧瑟先生負責，就算他死了也沒有什麼直接影響。」

　　埃瑞克皺眉，問道：「誰負責？」

　　「直到上個星期為止，都是伊沃博士在負責。」

　　「安東尼‧伊沃？他一直和萊克斯‧盧瑟在一起？」

　　科迪點了頭，埃瑞克又問：「你說之前，那現在呢？伊沃去了哪兒？」

　　科迪無奈地攤手：「實話說，我也想知道。上個星期他忽然就失蹤了，一句留言也沒有。有傳言稱，他已經完成了亞魔卓的研究，現在所有人都像瘋了一樣想找他出來。知道什麼人最想找他出來嗎？我。他走了以後，亞魔卓項目留下的爛攤子現在都要我一個人收拾，我還得忙著應付上頭的人。但你猜怎麼著？沒有伊沃博士，我們再研究一百年也拿不出成果，現在這裡的大家都不過是在做做樣子、磨洋工而已。」

　　他似乎不在說謊，埃瑞克思忖著，按著他的手也下意識地放開了。

　　埃瑞克本以為亞魔卓的事件已終於徹底結束，這輩子總算不用再被這事困擾了，卻沒想到亞魔卓卻就像陰魂不散的冤魂，至今仍縈繞在他身邊揮之不去。

第五百三十二章 陰魂不散

　　「埃瑞克？埃瑞克？」

　　埃瑞克陡然被喚回現實時，他正趴在紐約的人形天橋上發呆，身下是來來往往的車水馬龍，身旁是滿臉關切的雪白佳人。

　　「抱歉，」埃瑞克道，「我們剛剛說到哪兒了？」

　　瑞文道：「你剛剛說你們在莫得星大戰滅霸。」

　　「啊，是了。」埃瑞克想起來了，走神前話題似乎恰正說到這裡，又自言自語般地道，「說起來，那傢伙回地球以後就不知跑哪兒去了......也不知道這會兒還在不在地球上。立方的事件若不是有他突然插手，恐怕也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

　　「你說那白色的閃電俠？」

　　「是啊，一個不可思議的人。」埃瑞克道。

　　瑞文俯瞰繁華的市區，片刻後開口：「你還有什麼別的心事......你知道我能看出來的。」

　　頓了少許，埃瑞克開口：「是啊，亞魔卓的事。」

　　瑞文意外道：「我都還沒問呢。」

　　「上次你說過增進交流有助於解決我正面臨的壓力，我正在考慮採納你的建議。」埃瑞克煞有其事道，「而且你是對的，一直逃避沒法解決問題。無論我的未來會是如何，我都希望有你能一起面對。」

　　瑞文欣慰一笑：「嗯，那是當然。」

　　旋即，她又問道：「不過亞魔卓是指那個機器人？我以為它已經徹底完了。」

　　「是徹底完了，涉及當年亞魔卓計畫的人也死了大半，萊克斯·盧瑟也已下落不明。」埃瑞克道，「但最近有跡象表明，我仍然太過樂觀了一些，就好像十幾年前那件事仍陰魂不散地纏在我身上，沒完沒了。」

　　停頓一下，他嘆道：「是伊沃博士，我幾乎都把他忘記了。」

　　瑞文「啊」了一聲，道：「你說過最初的亞魔卓機器人便是由異世界的伊沃博士製造的。」

　　「而那個伊沃已經死了。」埃瑞克道，「十分不幸，我們的伊沃貌似還活著，而且至今仍沒有放棄研究。昨天中午我又一次地被請上了神盾的母艦，他們告訴了我這個不幸的消息。」

　　一天前，莎倫忽然找上了埃瑞克，無比嚴肅地請他去浮空母艦見了弗瑞一趟。儘管當時她並沒有多說，但從她的神色埃瑞克便能猜出肯定又是什麼十分糟糕的情況，而且八成又和自己有關。

　　他來到母艦，走進局長辦公室時，弗瑞已獨自在裡面等了他好一會兒。埃瑞克與這位局長每一次打交道幾乎都是有十分緊急的情形，於是便跳過了寒暄，開門見山直問道：「說吧，這次又是什麼情況？」

　　弗瑞臉色漠然，在桌面上操作一陣，很快便彈起了一懸浮螢幕，顯示出了安東尼·伊沃博士的照片。

　　「伊沃？」埃瑞克這才想起這已經被他遺忘良久的伊沃博士。這老頭兒已經太久沒有任何動靜，他幾乎都忘了當初亞魔卓事件還有這傢伙摻一腳。這麼想來的話，十幾年前與亞魔卓計畫有關聯的人，現下也只剩這老頭兒一人還活著而已。

　　弗瑞道：「就在最近，我的人打探到了一些風聲，似乎說萊克斯集團內部的亞魔卓項目一直在穩步進行中。看上去萊克斯·盧瑟的消失並沒有對他們造成太大影響，這個項目由安東尼·伊沃博士全權負責，我的人說研究已經成功，只差最後的測試了，情報源在我看來還是比較可靠的。」

　　埃瑞克聽著，不自覺攥緊了拳頭。

　　弗瑞續道：「我十分重視這件事，所以我派出了我最好的人去調查。你也應該認識他們了，巴頓特工和羅曼諾夫特工。他們的確沒有辜負我的期望，幾天前他們設法鎖定了伊沃博士的藏身處，並計畫將他帶回。但你猜發生了什麼？萊克斯集團的一幫打手，九頭蛇的殘黨時機恰到好處地冒了出來攪局，最後我們誰也沒抓到人。」

　　埃瑞克沉默一陣，問道：「你告訴我這些，是因為希望我幫你們找到他？」

　　「根據巴頓特工和羅曼諾夫特工匯報，安東尼·伊沃表現出了遠超人類的一流體能，我們懷疑他給自己注射了亞魔卓病毒。所以是的，假如他給自己注射了病毒，我們可能確實需要你來幫助找到他——考慮到你是個亞魔卓的活雷達。」

　　弗瑞說著，略一停頓，又道：「但我通知你，更是在提醒你小心。你的裝甲在後來的戰鬥中發生了數次進化，這些可能對伊沃研究的完成有相當的意義，也許他現在正藏在暗處等待時機，目標正是你。」

　　「那就讓他放馬過來好了。」埃瑞克淡淡道，「求之不得，那樣倒還省了我去找到他的過程。」

　　此時此刻，天橋上。

　　埃瑞克說完，兩人並肩靠在天橋欄杆邊沉默了好一陣。瑞文忽地開口道：「你還好嗎？」

　　埃瑞克聳肩：「有什麼理由不好嗎？」

　　瑞文挽著他胳膊，輕聲道：「沒事的，沒必要太過緊張。想想你曾經歷過的，我們曾共同經歷過的。這一切我們都經歷過來了，伊沃的事不過是個尾巴，比起我們以前面對的根本不算什麼。」

　　「也許你是對的。」埃瑞克道，「只是它讓我感覺很不好，就好像這件事永遠沒法落幕。我有種預感，亞魔卓的事件......或許我永遠沒法了結它，或許我的命運注定終結在它這兒。」

　　「曾經我的命運是作為我父親的工具毀滅世界。」瑞文微笑著撫過他的臉龐，將頭靠在了他額部，輕聲道，「你幫助我戰勝了它，讓我相信命運可以被戰勝的，不正是你麼？」

　　埃瑞克感到她髮絲輕輕拂過面龐，口中吐氣如蘭，心中微微一動，不禁捏著她的小手，道：「也許你是對的，抱歉我胡思亂想了。」

　　「如果你確實覺著心煩，也許可以稍微借助點幫助，比如你的盟友。」

　　「正義聯盟？」

　　瑞文道：「你幫了他們那麼多次，稍微讓他們幫些忙也不過分嘛，蝙蝠俠的話應該能比神盾更快找到那位博士。你知道，你不能永遠孤身一人應付一切。」

　　埃瑞克沉吟半晌，道：「好吧，足夠有道理。晚點我就去趟哥譚，看看暗夜騎士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第五百三十三章 拜訪哥譚

　　哥譚市。

　　時間已過轉鐘，對多數城市而言正是該入睡的時間，而對哥譚來說，卻才是一天高潮的開始。

　　兩名花格子的年輕人一前一後在人煙寥寥的街上狂奔，像是沒命了一般，時不時還回頭向空無一人的街上回望，就像有豺狼猛獸追在身後。兩人先後拐進了一條黑黢黢的巷子，在一黑色垃圾箱後蹲了下來，劇烈地牛喘不止。

　　其中一人努力平復下呼吸，道：「你覺得我們甩掉他沒？」

　　另一人道：「我覺得也許吧。」

　　「但那可是蝙蝠俠！你認識的有誰從他手裡逃掉過麼？」

　　兩人都不說話了，心下卻愈發慌亂，此時巷內的一片黑暗在他們眼中都似暗藏殺機，冷漠無情地將兩人包夾。

　　他們不過是兩個攔路的劫匪，從未搶過什麼特別值錢的東西，他們職業生涯搶到過最值錢的不過是塊幾千美金的手錶。而今夜他們就十分不走運地撞上了巡夜的蝙蝠俠。兩人發覺巨大的蝙蝠影子被月光投在牆上時，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全沒有抵抗的意思拔腿就跑，一直逃到了這兒才停下。

　　兩人在垃圾箱後僅過了二十餘秒，便覺著像是已經熬過了一整夜了，一人不禁小聲問道：「我覺得他不會來了。瞧，我們也沒犯什麼大錯，上不了蝙蝠俠的黑名單」

　　正說到這兒，身後似乎忽地傳來輕微的異響，隨即一股冷風吹到，灌入脖頸讓兩人都是一陣哆嗦，狼狽踉蹌地跳了起來，撞得垃圾桶哐啷啷翻倒在地。兩人回頭，只見巷內一道黑影正倚牆而立，正悠哉地打量著兩人。

　　只十數秒後，蝙蝠俠便追來了此處。他落下時，兩名罪犯都已被打包捆好、人事不省了。他微一皺眉，抬臂朝天射出了鉤爪，倏地飛上了屋頂。埃瑞克正坐在屋頂的水箱上，正等著他上來。

　　蝙蝠俠冷冷問：「你來做什麼？」

　　「別激動，」埃瑞克攤手道，「我沒有跟你搶活幹的意思，順手料理了那倆嘍囉只是為了能盡快和你談談。」

　　「談什麼？」

　　「我需要你的幫助。」

　　蝙蝠俠白色的目鏡動了動，並未說話。埃瑞克續道：「也許我們關係算不上很好，但再怎麼說我們還是隊友，小小地幫個忙不算過分吧？」

　　「取決於是什麼樣的忙了。」

　　「安東尼·伊沃博士。」埃瑞克道，「神盾發現他消失這段時間其實一直在為萊克斯集團工作，繼續亞魔卓項目的開發。而據說他現在已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又從萊克斯企業消失了一個新的亞魔卓機器人可能會誕生，這應當足以引起黑暗騎士的注意了吧？」

　　蝙蝠俠沉吟一陣，道：「但神盾已經在查了不是麼？」

　　「但效率不會有你高。」埃瑞克道，「事實上，我們已經知道伊沃博士給自己注射了亞魔卓病毒、使自己身體得到了改造。所以如果你願意借『兄弟眼』的系統給我一用，應該會快得多」

　　「不行。」蝙蝠俠斬釘截鐵道。

　　「兄弟眼」是蝙蝠俠打造的一個超級衛星，被用於監視地球上所有超能力者——無論英雄還是反派。但後來他在緊急事態下使用了兄弟眼、被正義聯盟其他人察覺了它的存在，得知自己一舉一動都被蝙蝠俠監視著的聯盟成員們理所當然地十分不悅，在眾人投票決定後兄弟眼的功能就被關停了。

　　當然，埃瑞克知道蝙蝠俠不會那樣容易妥協。雖然衛星功能被暫時關了，但它記憶庫仍完好無損，功能也都還能正常運行。這是蝙蝠俠無數底牌中的一張，他會為應對任何情況而有所準備，當然不會如此輕易丟棄這張牌。

　　埃瑞克道：「你建造『兄弟眼』的系統不正是為了這種時刻麼？如果伊沃博士又造出來一台亞魔卓機器，你知道那會有什麼後果。」

　　「我會關注伊沃的事，但還不到動用『兄弟眼』的時候。」蝙蝠俠道，「這個系統同樣危險，尤其不能讓我不信任的人使用。」

　　埃瑞克道：「你不信任任何人。」

　　「或許吧，但尤其不信任你。」蝙蝠俠道。

　　氣氛變得稍尷尬了起來，兩人對視好一陣沒有說話，直到蝙蝠俠的頭盔內傳來了通訊請求。他轉過身，按著耳麥問道：「便士一，發生了什麼？」

　　埃瑞克知道，「便士一」是蝙蝠俠的管家阿爾弗雷德的代號，在蝙蝠洞內負責他的後勤工作。只聽耳機內傳來阿爾弗雷德的聲音：「緊急情況，老爺，是阿卡姆瘋人院。」

　　「阿卡姆？又怎麼了？」

　　「詳情還不清楚，但戈登警長已調動了全部的防暴警察，現在已抵達現場，但似乎仍無法突破。」阿爾弗雷德道，「阿卡姆內部一片混亂，原因暫時不明。」

　　「知道了，我正在路上。」

　　蝙蝠俠掛斷通訊，邁步向天台邊緣走去，道：「有空我會關注伊沃的事，現在我還有要事要忙。」

　　「阿卡姆？」埃瑞克看著他跳下房頂、坐進蝙蝠車，懸浮在車邊道，「你知道我可以幫忙。」

　　蝙蝠俠淡淡道：「這是我的事。」

　　說完他已合上車門，發動引擎飛馳而去。埃瑞克不以為意，不快不慢地吊在他車後，隨著他一同向阿卡姆瘋人院飛去。

　　阿卡姆瘋人院位於哥譚遠郊，雖名義上是瘋人院，但按原作所述是世界上安全級別最高的監獄之一。有趣的是，儘管它有著如此高級別的安全系統和措施，但犯人暴動率和越獄率卻仍居高不下、保持著世界頂尖水準，頗有些滑稽可笑。

　　蝙蝠車停到門外時，哥譚警署的戈登局長已帶著人在外等候多時了。蝙蝠俠快步來到戈登身後，問道：「情況如何？」

　　「很糟，我派進去了兩支隊伍都沒有回音，甚至沒弄清裡面發生了什麼。」戈登說著，回頭一瞥，不禁愣了一愣，問道，「那是你隊友？」

　　蝙蝠俠回瞥一眼，見埃瑞克仍跟在後面，不禁皺眉，道：「不，他只是路過，不用理會。」

　　戈登有些怪異地點了點頭，這些超級英雄事務他也的確弄不明白，便轉而道：「我有種不祥的預感，我覺得這次可能不像以前那麼簡單無論阿卡姆裡面正發生著什麼，可能已經超出了我們的對付範圍以外。不管怎麼樣，你也多小心一些為妙。」

　　蝙蝠俠點了點頭，走上前道：「讓你的人退後就行，吉姆，剩下的我來處理。」

第五百三十四章 阿卡姆之亂

　　哥譚警署的警察們見蝙蝠俠前來，各都向後拉開了距離放他入內。埃瑞克雙手環抱在胸前，大搖大擺地跟在蝙蝠俠身後走了進去，眾警察認得他是正義聯盟成員，只以為他是與蝙蝠俠一路的，便也沒過問。

　　院牆後的燈光已盡數熄滅，整座阿卡姆瘋人院被籠罩在濃郁的黑暗之下，巨大的建築在黑暗中有若張牙舞爪的巨獸，形象怕人。蝙蝠俠在大門前停步，側頭問道：「能看到裡面麼？」

　　埃瑞克凝視片刻，搖搖頭道：「看不見，這建築內四處都灌著鉛層，X視線沒法穿透。」

　　蝙蝠俠瞭然，隨即伸手拉開大門，邁步入內。兩人剛一進門，血腥氣息便從深處釋放而出，令人一陣不適。黑暗中傳來嘈雜的喊殺和叫嚷聲，就好像前方是血染的地獄。

　　蝙蝠俠激活了夜視鏡，繼續前進。剛走過第一層安檢門，兩名瘋子便提著廚房的菜刀向他衝了過來，動作大開大合、十分誇張。蝙蝠俠兩枚飛鏢分射兩人手腕和膝蓋，同時飛身上前，一腿擊倒左手邊一人，回身反手奪過另一人手中刀具，以肘擊正中面門將其放倒。埃瑞克只在後面抱臂看著，讚道：「好功夫。」

　　蝙蝠俠不理，繼續深入。黑暗中仍時不時竄出襲擊者，但三三兩兩十分稀散，對蝙蝠俠構不成任何威脅。唯有殺手鱷竄出時麻煩了些許，但蝙蝠俠仍以高壓電擊將其制服。埃瑞克全程只跟在後面看著，沒有插手，直到兩人搭電梯下到重犯區、打開門之前，埃瑞克攔住了蝙蝠俠。

　　蝙蝠俠問：「怎麼？」

　　「先別出去，」埃瑞克皺了皺眉，感受了片刻，道，「亞魔卓病毒的反應......地下這幾層都有，而且非常強烈。」

　　蝙蝠俠意外：「病毒？在這裡？」

　　埃瑞克點頭：「不會錯，我想我知道阿卡姆瘋人院的暴動是怎麼回事了。有人在這兒散佈了亞魔卓病毒，而正如我們所知，被病毒感染的超能者將失去超能力、普通人則會被隨即賦予超能力。所以最壞的假設，打開這扇門後我們可能面對的會是幾十上百個感染了病毒的超能瘋子。所以......你確定你要這麼進去？」

　　「別無選擇。」蝙蝠俠淡淡道，「時間拖得越久，裡面越可能會失控。我會讓我的人把病毒血清帶過來。」

　　「你知道，沒有護具，你也會被感染。」

　　「普通人被感染後病毒有潛伏期。」蝙蝠俠冷靜地道，「在那之前完事就行。」

　　說完他已掀開了電梯天花板、爬上了電梯井。走正門進去顯然不是蝙蝠俠的習慣，他摸進了這層的排氣系統，沿著通風管進入到了心臟部位。透過葉形的通風柵，他果然看到下面已亂成了一片。肌肉膨脹、渾身足足漲到了三米有餘的雙面人正帶著一大幫超能小弟，與能口吐水箭的企鵝人及其超能下屬們劇鬥。瘋子們各結陣營，各種超能力遍地開花，戰況激烈異常。

　　蝙蝠俠思維敏捷，只片刻已想出了突入的戰術。但他還正透過通風柵觀察著，便忽聽到人群中有一人大喊：「蝙蝠俠！」

　　顯然，某個獲得了透視或感應類能力的瘋子注意到了他。「蝙蝠俠」這三個字在阿卡姆的這群瘋子裡簡直便像一枚深水炸彈，眾瘋子們頓時嘩然，紛紛向著通風管道的位置以各色技能掃了過來。蝙蝠俠反應迅捷，於千鈞一髮之際踹開了通風柵、縱身跳下，下一秒他剛剛藏身的管道已被炸得粉碎。

　　蝙蝠俠人在半空，雙手已分別向兩側扔出兩枚閃光彈。強烈的白光「啪」地炸開，只炸得眾瘋子們睜不開眼。他趁勢就地翻滾，再度隱入了黑暗。但先前那人卻又緊跟著喊出了聲：「他飛上房梁了，小心......啊啊啊！！！」

　　話還未說完，他人已被倒吊而起、拖入黑暗沒了動靜。此時整棟阿卡姆內電力已斷，沒有半點燈光，黑暗恰是蝙蝠俠賴以制敵的優勢。而這個目力優秀的傢伙無疑是他的剋星，所以蝙蝠俠想都沒想便先將其制服了。

　　不過縱使如此，他的動態也已再次暴露。眾人抬頭，有幾人張口以火焰、冰霜或生物能量等各種手段向房樑上掃去。蝙蝠俠在房樑上橫向縱躍躲避，雙面人眼尖瞥見了他的影子，大喝一聲猛然起跳，他強化後的彈跳力強得誇張，一躍之下竟直夠到了天花板，一伸手捉住了蝙蝠俠的腳踝，將他猛抓了下來，摁倒在地。蝙蝠俠摔得後腦一沉，見雙面人可怖的面容已近在眼前，想也不想便一瓶化學藥劑在其臉上砸開了花。雙面人一聲慘呼，捂著冒著煙的臉便退了開來。

　　蝙蝠俠向後一翻起身，同時又避過了數道攻擊。但他剛剛站起，還沒站直，人群中便不知誰朗聲吼了一嗓子，無形的音波霸道地轟至、將他猛然又掀翻在地。

　　蝙蝠俠雖厲害，但他更擅長於制定好計畫、先手突襲，而此時他被提前看破行蹤、從入場至今便完全處於被動局面，之後一直落於下風。此時眼看著又兩道火柱和生物能量正面襲來，蝙蝠俠臥倒在地已萬難閃開，忽然綠光一閃，一道透明的綠燈屏障突兀地出現在了他面前，替他擋下了這一擊。

　　「誰！？」眾瘋子們頓時騷動了起來。他們都知道蝙蝠俠是正義聯盟成員，光一個黑暗騎士就夠他們受的了，若是再來了一兩個隊友，那便是他們平常根本不敢惹的了。

　　埃瑞克輕落到蝙蝠俠身後，微笑：「你看上去需要幫忙。」

　　蝙蝠俠哼了一聲，沒有答話。

　　那些瘋子們看到埃瑞克落下，頓時嘩然，紛紛亮出各自全新的超能力攻擊，但全被埃瑞克單手維持著綠燈護盾擋住，道：「我說過不插手你的事，阿卡姆裡的事本來該由你自己處理。但既然涉及到亞魔卓病毒感染者，那便是我分內的工作了。我處理自己的爛攤子，那也不算插手吧？」

　　蝙蝠俠不語，算是默認了。埃瑞克轉向眾瘋子，上前兩步，一抬手在嘴邊變了個綠燈喇叭，朗聲喊道：「狂歡時間結束了，現在都給我回自己的籠子裡去。」

第五百三十五章 尋找伊沃

　　埃瑞克邁步上場，無形的氣場令滿屋的瘋子都不禁有些心慌了起來。他們獲得了超能力是不假，但也並非所有人獲得超能力後都覺得自己已有和正義聯盟成員一戰的勇氣。

　　雙面人見己方士氣下滑，不禁鼓氣大吼：「後退個什麼！？他只有一個人，而我們有上百個！給我上去撕了他！」

　　企鵝人也暫顧不上和雙面人的過節，也下令道：「所有人一起上，把那小子大卸八塊！」

　　聽了兩邊首領的號令，眾瘋子似才稍稍心安，壯著膽子呼呼啦啦圍了上來，吼聲連成一片、幾乎像是要掀翻屋頂。埃瑞克看著這群氣勢磅礴的烏合之眾，心裡只覺得好笑，右拳一舉，萬丈綠燈光芒頓時化作了列疾馳的火車、沿著虛擬的鐵軌呼嘯開出，直撞向人群。眾瘋子大驚，慌張地向兩側閃躲。但他們衝鋒時本就毫無章法，擠作一團，此時想左右迴避卻又哪裡來得及？綠色列車呼嘯而過，頓時將人群中間撞空了一大塊。

　　眾瘋子們陣型本就散亂，被一列火車一沖，此時便更是亂成了一團。埃瑞克飛身而上，順手拔出了許久未用的神奇女俠長劍，另一手掌心燃著紫黑色的混沌魔力，身形化作附著神速力閃電的殘影沒入了人群。只一秒鐘，人群中已慘叫四起，近十人已被擊倒在地。

　　瘋子們方寸大亂，在外面他們各個都是窮凶極惡之徒，可此時在埃瑞克面前他們卻就像待人收割的稻穗般無計可施。一會兒之前，他們還在為獲得異能而興奮不已、幻想著憑著這些能力將外面鬧個天翻地覆，可這會兒這些幻想卻都已被無情擊碎，頓時都覺得自己不過是井底之蛙，在真正的強者面前仍與過去毫無區別。

　　雙面人和企鵝人將這情形看在眼裡，心裡同樣驚異。兩人沒有交流，卻默契的並肩而上。這兩人剛剛還在彼此爭權，這會兒共同對敵卻又默契得像是兄弟一般。雙面人大吼，肌肉錯節的拳頭直向著晃到面前的埃瑞克砸去，企鵝人同時從後方口吐水箭、預判性地封鎖了埃瑞克的閃躲方位。

　　埃瑞克殘影不停，繼續迎著雙面人碩大的拳頭奔去。他將混沌魔力聚至右臂、灌入進了長劍之中，在身後輕劃，牽引著企鵝人吐出的兩道水箭劃出個弧線、轉向著雙面人飛掠而去，同時左手捏拳、正迎著雙面人的拳頭硬碰了上去。

　　雙面人雖得到了亞魔卓的臂力強化，可比起亞魔卓Alpha裝甲本就相差甚遠。另外在雙拳對碰之前，企鵝人的水箭又十分不巧地「啪啪」打在了他臉上，使得其力道又大打折扣。雙拳相碰，雙面人頓時慘嚎一聲、樹幹般粗壯的胳膊被埃瑞克硬生生以蠻力震斷，身形像斷了線的風箏倒退，砸倒了一大片。

　　企鵝人見勢不妙，正想回頭躲進人群，卻只剛邁了兩步便被一股大力從身後捉住、隔著七八步距離被埃瑞克隔空扯了過去。企鵝人一慌，回頭便是道水箭吐去，埃瑞克側頭避開，一巴掌拍在他的企鵝臉上，直接將他拍昏厥了過去。

　　瘋子們的兩位領導雙面人和企鵝人只一秒左右功夫裡已被埃瑞克雙雙放倒，剛剛鼓起了點士氣的眾瘋子們頓時又洩了氣，幾乎鬥志全無。只不到三分鐘，剩餘所有人都已被埃瑞克收拾妥帖，乖乖就範。

　　解決完畢，埃瑞克拍拍手，回到蝙蝠俠身前，問道：「現在，願意幫我找找伊沃了麼？」

　　蝙蝠俠眉頭緊皺，半晌，轉身道：「跟我來。」

　　阿卡姆的亞魔卓病毒暴走，毫無疑問現在世界上嫌疑最大的人便是安東尼‧伊沃博士了。如果真是他所為，那麼這就不僅證明了伊沃博士確實在繼續研究病毒，更能夠說明他本人很可能就在哥譚。

　　別的不說，如果有人敢在哥譚這一畝三分地裡鬧事，那絕對是蝙蝠俠無法容忍的。

　　埃瑞克隨他上了蝙蝠車，徑回到了他的洞穴。蝙蝠俠取下頭盔時，脖頸上已爬滿了青筋，面色隱隱泛黑，顯然亞魔卓病毒已有將要發作的預兆了。好在紐約病毒爆發事件後蝙蝠俠在自己的洞穴裡也留有亞魔卓病毒血清的樣本，一回洞穴他便注射血清解了毒，在阿爾弗雷德的堅持下上去稍事休息了片刻。而埃瑞克便現在蝙蝠洞下面等候。

　　只約過了十分多鐘，蝙蝠俠便又回到了洞穴中來，大步流星向蝙蝠車走去，淡淡道：「我們走。」

　　埃瑞克一愣：「走？去哪兒？」

　　「找安東尼‧伊沃。」

　　埃瑞克奇道：「你這麼快就知道他在哪兒了？你用了『兄弟眼』麼？」

　　蝙蝠俠坐上了駕駛座，道：「我說了，『兄弟眼』非常危險，只有最關鍵的時刻才能用，而現在還不到那個時候。我剛剛做了點調查，伊沃本人在哥譚並沒有任何房產，但萊克斯企業倒是在哥譚有一處廢舊的房產，用途沒有公開，但從規模和設計上來看應該是某種研究所。如果伊沃真的在哥譚做他的亞魔卓研究......」

　　「......他正需要一個研究所。」埃瑞克瞭然，心裡也暗道蝙蝠俠不愧為世界第一的偵探，鼻子果然十分靈敏。

　　研究所位置較偏，兩人趕到時已接近凌晨三點半，方圓一英里內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兩人在研究所前駐足，蝙蝠俠問：「察覺到什麼嗎？」

　　埃瑞克搖頭：「這裡也注了鉛，沒法透視。不過裡面沒有亞魔卓病毒的反應。」

　　蝙蝠俠點點頭，並未太意外。既然建築外面掛著「萊克斯」的名字，那麼注鉛是肯定的，萊克斯集團名下百分之九十九的建築都灌了鉛，誰讓他們老總和某氪星人是死敵呢？

　　埃瑞克掰開大門，兩人進到了屋內。雖建築內漆黑無光，但兩人一個有夜視鏡、一個有超級視力，黑暗對他們來說都不是問題。

　　「前兩天的確有人在這。」蝙蝠俠觀察一番，淡淡道，「但可能已經走了，我們遲了一步。」

　　「關於遲了一步，我想你是對的。」埃瑞克道，「不過關於對方已經走了這部分，我持不同看法......你該瞧瞧這個。」

　　蝙蝠俠循聲走來，順著埃瑞克的目光看去，只見一黑衣老者雙目緊閉、安靜地躺在實驗台上，早已沒了鼻息。

　　「所以我們終於還是找到他了，安東尼‧伊沃博士。」埃瑞克道，「不過十分不幸地，似乎只有屍體。」

第五百三十六章 全新亞魔卓

　　埃瑞克隨著蝙蝠俠找到了安東尼·伊沃博士，親眼確認了伊沃博士的死亡，埃瑞克本應鬆了口氣，可他卻反覺得心頭不祥預感更加濃烈了。蝙蝠俠查看過了伊沃博士的屍體，隨後打開了博士的私人電腦。當然，電腦已被上鎖，但對蝙蝠俠而言這形同虛設。

　　蝙蝠俠只十數秒便解鎖了電腦的加密，訪問起了伊沃博士的資料。只幾分鐘他神色便已無比凝重——即使是以蝙蝠俠的標準而言也分外凝重。

　　埃瑞克問道：「怎麼了？」

　　「你是對的。」蝙蝠俠道，「安東尼·伊沃已經完成了他的研究，他成功造出了自己的亞魔卓機器人，並已完成了最後一步測試。」

　　埃瑞克瞥了躺倒在實驗台上的伊沃一眼，狐疑道：「然後他的超級機器人把他殺了？」

　　「不，他的做法有一些不同。」蝙蝠俠道，「他為了永恆的生命和終極的軀體，放棄了自己的肉體。根據這兒的記錄顯示，這個全新的亞魔卓機器沒有自我意識，沒有安裝智能AI，與其說是機器人不如說是台遙控傀儡。而伊沃博士已將自己的意識下載進了這個新的軀殼，現在從某種程度上說，這個新的亞魔卓機器就是伊沃了。」

　　埃瑞克眉頭緊皺，道：「好極了，這下我們不僅要面對一個全新的亞魔卓，還是個高智商版本的。那麼現在它在哪兒？」

　　蝙蝠俠斜睨他一眼，淡淡道：「你不會覺得他恰好會在自己新的身體裡裝個GPS吧？」

　　埃瑞克一想，似乎也是。蝙蝠俠又道：「但這不難推測。根據初步監測，躺在這兒的伊沃的屍體死亡時間僅幾個小時，在阿卡姆散佈病毒想必是他對亞魔卓病毒最後的一步實驗。不過他這台電腦裡沒有儲存任何超能者的能力數據，所以我們可以假定他現在的新軀體還是個白板，除了擁有納米機器身軀之外沒有任何特異的能力......」

　　頓了一頓，他像是自言自語般地反問：「如果你是伊沃，獲得了這樣一個新的身體，你會去哪兒？」

　　埃瑞克心念一動，脫口而出：「去找最強大的超能者，從暗處不動聲色地複製他的超能力......」

　　說到此處，埃瑞克也猛然醒悟。今天早些時候西海岸發生了地震，這會兒正義聯盟成員超人、神奇女俠、火星獵人與閃電俠都正在那塊幫助救災。假如自己是伊沃，自然會潛伏在西海岸，尋找時機複製這星球上最強大的幾位超級英雄的能力。

　　想到這裡，蝙蝠俠已接通了正義聯盟緊急線路，超人的聲音很快在另一端響起：「什麼事，蝙蝠俠？」

　　他說話時後面環繞著嘈雜的背景音，夾雜著人們的叫嚷聲。蝙蝠俠急促道：「超人，小心一點，我們懷疑有台全新的亞魔卓機器人在你附近，可能正伺機複製你們的能力。如果情況允許，請帶著聯盟成員盡快離開那裡......」

　　「等等，有個什麼？」

　　聽到蝙蝠俠的話，超人理所當然大為驚異，下意識般回頭以他的超級視力環顧在人群中尋找有沒有什麼可疑痕跡，一條人影恰在此時突兀地閃了出來。超人吃了一驚，條件反射抬臂擋在胸前，但哪怕他動作已如此迅速、對方卻要更快，只見對方來勢一變、一手繞過他的胳膊直抓他喉頸，同時一膝撞上他小腹，單手抓著喉嚨將他猛甩了出去。超人身形橫飛，如一枚紅藍的子彈從人群頭頂飛掠而過，猛射進了半山腰，激得一陣塵土飛揚。剛剛平息了些許的群眾又一次慌張了起來，紛紛不明所以。

　　有著灰黑色身軀、身上纏繞著暗紫條紋的伊沃版亞魔卓機器人如瞬間移動般閃現在了原地，哼笑道：「不愧是蝙蝠俠，注意到的比我想的要早得多，可惜仍是比我略慢了一步。」

　　顯然，在蝙蝠俠警告之時伊沃早已暗中複製完了幾名正義聯盟成員的能力，並藉著複製自超人的聽通過超人的耳麥聽到了蝙蝠俠的警告，於是便決定先發制人。聽到通訊另一側劇烈的動靜，埃瑞克也不再耽擱，二話不說「嘭」一聲便直衝上雲霄，有如黑色箭矢射破蒼穹、直向著西海岸掠去。

　　超人被擊飛，在場其他幾人也很快反應了過來。閃電俠動作最快，率先踏著狂暴的電流衝刺過來，如金色光流般直衝到伊沃面前。他雙拳交替，如同子彈一般，一秒之內已打出成百上千拳，紅色拳影頓時將伊沃覆蓋。伊沃面對這速度恐怖的拳頭卻根本不躲閃，只冷笑著在原地任他拳腳相加，卻見閃電俠的攻擊只全都從他半透明的身體上穿透而過，竟是利用了火星獵人的虛化能力。伊沃反過來伸掌一推，頓將閃電俠推得踉蹌倒地、沿著條斜坡滾了下去。

　　神奇女俠清脆的喝了一聲，舞動著真言索套飛射而來。金色繩索有如靈活無比的游蛇沖伊沃套去，伊沃發動剛剛複製的超速左閃右避，殘影在金色的繩索間四下穿梭、來去自如。他身形連閃，突破繩索舞出的金光，直衝女俠電射而去。女俠空出的一手握拳轟來，伊沃也一拳迎上，兩股巨力一碰，只震得剛剛平復下來的大地又一陣劇震，砂石四起。女俠臂膀一麻，被一股無可抵抗的氣浪吹飛出了老遠，伊沃卻只退了兩步便已穩住。

　　只瞬間內便擊退正義聯盟三大成員，伊沃正為這全新無與倫比的力量興奮不已，忽感到身後有人在肩頭輕輕一拍。他一回頭，只見火星獵人竟已近在咫尺，兩人四目相交，火星獵人紅色的雙目正亮著詭異的光芒，就彷彿能夠透射入靈魂。

　　伊沃吃了一驚，知道對方正以心靈感應攻擊自己精神，急忙也以相同的能力回擊。但他雖複製得到了火星獵人的心靈感應能力，卻只首次使用，根本毫無經驗，怎麼可能贏得了這方面早已輕車熟路的火星獵人？

　　火星獵人在他腦子裡冷冷道：「你雖用了機器的身體，卻仍保留著人類的思維，一個BUG，哈？」

　　伊沃眼看著思維就要被攻破，但他思維敏捷，情急之下竟將複製的神速力運用於大腦，開始飛速地胡思亂想。火星獵人雖然心靈感應厲害，但哪裡跟得上神速力加持下的大腦轉速？只瞬間便頭昏腦漲，不得不退出了伊沃的思維。伊沃一聲低笑，一拳正中胸口，轟得火星獵人倒飛而出、沉重落地。

　　四名正義聯盟成員都被壓制，伊沃頓時感到自己多年夢想已然實現，就彷彿這會兒已登頂世界巔峰，不由得狂妄地哈哈大笑起來。一道長長的紫色流光便在此時從天而降，沉重無比地落在他身後。伊沃一回頭，只見埃瑞克正從深坑中飛出，冷冷道：「先別得意，老頭子，還有我呢。」

第五百三十七章 VS伊沃

　　見埃瑞克落下，伊沃依舊笑意不減，淡定地打量著他，道：「你來了，我還奇怪你得花多久才能找到我面前來呢。」

　　「抱歉讓你久等了，」埃瑞克道，「但是放心好了，很快就會結束了。」

　　「對你而言，或許是，畢竟你的使命也早已完成了。」伊沃笑道，「但是我的時代，這才剛剛開始！」

　　話音落下，他已發動神速力電射上前，一手直抓埃瑞克面門。埃瑞克向後一退，上身稍後仰避過伊沃的手臂，同時右足飛起，劃著條弧線向伊沃下巴點去。

　　伊沃原地旋轉躲過這一腳，轉過一圈回來時，雙目已亮如火炬。熾熱的熱視力射線「嗖」地甩出，直向埃瑞克射去。埃瑞克毫不退縮，目鏡中同以熱視力還擊。四道光束凌空碰撞，高溫的氣浪於一點爆破開來，竟不分上下。

　　埃瑞克身形拔起，搶至伊沃頭頂五六米左右的高度，指尖綠光一閃，導彈和重炮頓呈合圍之勢指向了伊沃。埃瑞克一聲低喝，無數炮管轟然開火，綠色導彈直指著伊沃俯衝攢射，耀眼的綠色火光頓時炸成了一片，連天空都被染成了刺目的綠色。

　　接連的爆炸將地面轟得千瘡百孔，中心位置更是沉陷了下去。但當煙塵散去，伊沃的身形再度顯現而出時，卻見他也被層層綠光包裹其中，透明的綠色護盾上已滿是裂紋，卻仍未被突破。

　　雖伊沃並未直接複製到綠燈俠的能力，但他卻複製了亞魔卓Alpha戰甲的綠燈能力，這便是真正的亞魔卓的可怖之處了，無論是誰與他對陣，他都擁有你所擁有的一切力量，單憑這點幾乎已能立於不敗之地。

　　伊沃冷笑，身周綠光陡然消散，本人化作道殘影騰空而起，直向埃瑞克所在處抓來。埃瑞克出拳迎上，拳爪相交前的瞬間，伊沃身形卻陡然虛化，詭異無比地從埃瑞克的拳上穿了過去，直向他脖頸抓來。埃瑞克眼見已難以躲閃，心念急動，另一手掌心竄起了紫黑色的波動、猛向著伊沃虛化的胸口推去。伊沃五指已幾乎抓到埃瑞克喉管，忽然感到胸前一股巨力傳來，想也不想便急忙後撤，卻仍遲了。埃瑞克帶著混沌魔力的一擊猛推在了他胸前，將他猛然轟開。

　　火星獵人的「無相」能力雖能躲避一切物理攻擊，對魔法卻並不免疫，所以渡鴉的混沌魔法是可以傷得了他的。伊沃後退兩步，埃瑞克已趁勢又追了上來。伊沃驚疑不定地瞪著埃瑞克手裡那團紫光，只瞬間手中也已點起了十分相似的紫色波動，一拳迎上。混沌魔法的力量相互劇碰，卻又是伊沃被震得悶哼一聲、連連倒退。

　　亞魔卓可以複製絕大多數的超能力和科技能力，幾乎相當於全能，但唯有魔法是其無法複製的。埃瑞克之所以現在能自如地運用混沌魔法，全多虧了瑞文留在他體內的那部分靈魂碎片，因此他的混沌魔力全部都是自行產生的。伊沃妄圖複製他的混沌魔力，卻只複製得似是而非，模擬出了個形態，卻模擬不了魔力，威力自然沒法和埃瑞克相比。

　　埃瑞克將混沌魔法展開，操控著紫色光波發動了狂風驟雨般的攻勢。伊沃不敢再託大硬抗，以神速力連續閃躲，同時發動綠燈戒具象出了猛虎飛禽之類的猛獸與紫大法力相抗，一時還仍能應對。兩人快節奏地互攻，綠色與紫色光芒層層縈繞、將半徑十幾米內全部籠罩了起來。兩道身形化作了無數殘影，翻翻滾滾鬥了十來分鐘，仍難分高下。

　　鬥到這會兒，埃瑞克已基本摸清了伊沃的底細。伊沃這新的亞魔卓身軀雖然性能十分優秀，更是也破解了能力複製的秘密，可以說是相當可怕的勁敵了，但所幸現在交手得還算早，埃瑞克自覺仍有取勝把握。假若是伊沃再潛伏一陣，在各地複製了更多超能者的能力、實力得到進一步增強的話，那就算是埃瑞克也不敢保證仍能贏得了他了。

　　所以總體而言，伊沃現在就暴露在了他面前倒還算是幸運的。

　　埃瑞克攻勢陡然一變，左掌仍以混沌魔法進攻，同時右手憑空虛抓，一道耀眼金光順著他手臂方向劃出，弒神之劍倏然而出，劃出道無與倫比的劍氣向伊沃橫掃而去。

　　伊沃臉色驟變，已感應到這股磅礴劍氣並非一般的綠燈護盾所能相抗，急忙發動神速力拖著殘影橫身避開。但那劍氣來得實在太快，仍是貼著他胳膊擦過，留下了道深深的刮痕。

　　伊沃得到新的力量後雖十分狂妄，但他畢竟是個聰明人，懂得審視形勢。他瞪著埃瑞克手裡那柄神劍分析了片刻，發現這能量屬性隱隱與剛剛的混沌魔法有相似之處，似乎也沒法被複製。這也是理所當然，弒神之劍是奧林匹斯工匠赫淮斯托斯的傾心之作，劍上能量同樣屬於魔法波動，縱使亞魔卓能複製它的形態和材質，卻也複製不了那霸道的劍氣，那樣一來便毫無意義。

　　伊沃發現自己仍小瞧了亞魔卓Alpha，埃瑞克經歷了無數戰鬥才進化到了今天這一步，實力實在不容小覷。伊沃心底盤算了一番，估摸著這一戰下來勝算已經不大，已開始萌生了退意。

　　而到了這關頭，他卻反而詭異地微微一笑，就好像已胸有成竹。

　　好在他是個謹慎的人，為了預防無法勝過亞魔卓Alpha的情況，早已有所準備。這些年來他對Alpha裝甲及其著裝者都做了相當的研究，早已發現了一個致命的軟肋。

　　此時，埃瑞克已重新飛身沖上，神劍直指伊沃心窩，霸道的金色劍氣呼嘯而至，氣勢磅礴如虹。伊沃將他來勢看在眼裡，卻並不閃避、反踏步迎上，微一側身避過要害，任弒神之劍刺進了自己胸口，同時一拳拖著電流和殘影猛轟而來。

　　埃瑞克一驚，沒料到他竟使如此玉石俱焚的打法，而神劍已刺進了他的身體、要想閃躲也已來不及，左拳又裹在了紫光之中、猛然向著對方拳頭迎上。兩拳對轟，不出意料又是伊沃被轟得倒飛而出、半條胳膊上的外殼都「嘎嘣」地裂了開。

　　但這一瞬，埃瑞克也分明感到一股涼意襲上臂膀、直竄入了大腦，腦子忽然間一陣暈眩。他強自站穩，胸前又是一陣沉悶，眼前一陣漆黑，幾近暈厥。

　　他踉蹌退了兩步，勉強倚靠在岩石邊站穩，晃了晃腦袋向前望去時，卻只見伊沃早已不見了蹤跡，只剩耳畔迴響著他的大笑，道：「好好享受吧，小鬼！你的時日已經不多了！」

第五百三十八章 傳聞

　　宇宙中，某星球上。

　　戰火在星球正中央位置爆發了起來。無數宇宙戰艇層層疊疊向正中部位湧來，圍繞著正中央巨型的那大氣內巨型主戰艦而來，那也恰是戰火的中央。

　　那些都是巴東人的戰艦，他們雖智商不高，卻以侵略和野蠻在宇宙中聞名，喜歡壓迫比自己弱小的種族。這顆星球的原住民科技水平十分落後，放眼全宇宙也屬貧民區，恰是巴東人最喜歡的目標類型。在他們眼裡，這樣一顆星球上的所有人幾乎都是免費的勞動力。他們奴役這顆星球上的住民為他們幹了好一陣活了，直到今天。

　　只見花花綠綠的各色光束將中央城區層層環繞了起來，就好像那片正展開著兩支軍隊的激烈對拼。而事實上，唯有巴東人這邊可以被稱作「軍隊」，而他們的敵人，不過是艘藍白相間的小型飛船，身輕如燕地在光束網路間穿梭來去，一直滑至了低空。

　　那是銀河護衛隊的座駕米蘭號。

　　火箭浣熊背著他的噴氣背包跟在飛船邊超速緊貼，背身倒退、槍口激光連閃不斷，光彈有如雨點衝著四周艦群掃射而去。別看他隻手裡抱著挺其貌不揚的光束機槍，這槍經由他親自改造，威力宇宙裡市面上一般能買到的槍械武器都要強出數倍不止。只見光彈嘩啦啦向四周散去，被他掃過的飛艇無不迸出火花、拖著漆黑尾焰高速墜落。

　　火箭浣熊高聲抱怨：「鐵飯碗哈？啊呸！」

　　星爵一面駕駛著米蘭號在光線群中左衝右突，一面盡力蓋過震耳欲聾的槍炮聲高喊道：「所以現在這都是我的錯啦？」

　　火箭浣熊道：「是你今早叫我起床加班的，休想抵賴！」

　　「好吧，誰讓沒別的什麼人來管這事呢？工作需要。」星爵說著又駕著飛船躲過數枚飛彈，拉著操縱桿使船身橫轉、平穩了過來，朗聲道，「德拉克斯，高度如何？」

　　毀滅者德拉克斯亮出雙手刀，道：「湊合，差不多了。」

　　星爵二話不說，放開船艙，德拉克斯飛身便跳了下去，直落入了下方亂作一團的人群之中。廣場上平民模樣的外星人們正四散逃竄，有的抱著小孩、有的互相依偎。德拉克斯飛身落下，雙足在地面上踏出了巨坑，手起刀落，兩名正追趕平民的巴東士兵已被砍倒。他一面回頭應付圍上的士兵，一面高喊：「帶上老弱病殘，離開這兒！」

　　德拉克斯天生神力，力大無比，在巴東士兵之間穿梭來回、已衝殺得他們地面上陣型人仰馬翻。綠皮膚的性感女戰士卡魔拉緊接著飛躍而下，身姿美妙，靈動敏捷。她長劍倏地出手，有如穿花蝴蝶沒入了人群。巴東士兵們提著槍和矛來堵截，但卡魔拉身形敏捷、劍法精妙，這些尋常的巴東雜魚哪裡是對手？數道劍光在人群間「刷刷」閃過，血花飛濺，巴東人又已倒下一片。

　　星爵駕著米蘭號整個兒側翻、兩道光束險而又險分別貼在船身前後掠過，卻仍有一炮正中船尾，所幸被能量防護罩擋了下來，卻仍震得整艘船一震。星爵惱道：「喂！那艘巴東奴隸船是打算永遠在那上面飄著不成！？」

　　卡魔拉一邊在人群中舞劍衝殺，一邊隨口道：「那就讓它沉下來唄。」

　　星爵惱道：「別把事情都推給我啊！」

　　正說到此處，眾人身後陡傳出聲轟然巨響，只見那本就已有多處起火的巴東主戰艦終於從內部沉重一震、龐大的身軀整個兒失去了平衡。卡魔拉感到大片黑影當頭落下，心中一滯，急忙回頭，赫然見那巨型戰艦已徹底失去了動力，如泰山壓頂般向她墜來。火箭浣熊身後拖著兩條明眼的尾焰從其外殼上一燃燒的洞穴中衝出、飛至卡魔拉頭頂時一伸手將她拉至空中，噴射背包全力推進、帶著兩人險而又險地從戰艦墜落的陰影下避開。

　　米蘭號加大馬力避過了燃燒的戰艦，巴東奴隸船與地面親密接觸、化作了衝天火光。火焰將週遭十數架巴東戰艇都捲了進去，瞬間便燃成了灰燼。米蘭號也只堪堪避過、險些被捲入其中。

　　星爵驚險地挺穩飛船，高喊：「你TM不能提前提醒一下麼？」

　　火箭浣熊高聲嚷道：「那還真是抱歉，我不在有機會弄沉敵人主戰艦前還得先向你請示一句！」

　　卡魔拉拍拍他的肩，道：「好了，沒事。多謝了，你救了我一次。」

　　此時巴東軍隊已折損大半，主戰艦被摧毀、剩餘的散兵游勇亦已失去了主心骨，紛紛都撤了出去。地面上巴東士兵死傷滿地，情形頗為悽慘。

　　星爵找到一扔在爬動的巴東士兵，一把將他提起，以手槍指著他的腦門，喝問：「為什麼會有巴東人在這顆星球上？你們為什麼奴役這裡的人民？這肯定不會是你們自己的行為，這顆星球所在星系與你們的生意和產業都沒有任何關係，你們受誰指使的？」

　　那巴東人咬牙，以本土語言道：「我是個巴東戰士，我只服從命令。」

　　星爵二話不說扣動了扳機轟穿了他的大腦，又轉向下一人。他目光才剛落到另一正掙扎中的巴東士兵身上，這傢伙立馬一個激靈，忙不迭招供道：「是......是星際之王！」

　　星爵又伸手將他提起，用槍指著他道：「你是傻子，但倒是個有智商的傻子。說說看，你們為什麼來這兒？」

　　那巴東人被他單手掐著，又嘟噥了一陣，含糊不清道：「你們......你們已踏入了帝王之路......面對真正死之帝王之路！」

　　火箭浣熊不耐，搶上前亮出他剛剛那柄神威無窮的機槍，道：「看到這支槍沒？它是我的最愛，你看到我用它轟爛多少個巴東混混了，而且每次都爽到爆！想知道它用在你身上是什麼樣嗎？」

　　那巴東人盯著這黑洞洞的槍口，終於還是又怕了，道：「是......是滅霸大神！」

　　銀河護衛隊眾人面面相覷，這對他們而言顯然也不是個陌生名字了。

　　巴東人繼續道：「有消息說，萊利星上有滅霸大神想要的東西，他正在籌備將萊利星打下來，這顆星球在規劃進軍路線上，對戰爭有戰略意義，所以我們需要將這兒先替他搶下來。」

　　「滅霸想要的東西？」火箭浣熊道，「我的錢押在無限寶石上。」

　　卡魔拉上前，喝道：「你撒謊！如果他真的要打萊利星，這條路線是捨近求遠，繞了個大彎，這不是滅霸的風格，我瞭解他。假如他想進攻萊利星，他會選擇直線進軍、沿途順路先把地球打下來。」

　　「也許因為地球最近被列為了禁區？」星爵道。

　　「這種規定對滅霸這樣的人只有很有限的限制作用。」卡魔拉道，「相信我，假如滅霸確信萊利星有無限寶石，為了得到它他會不擇手段。」

　　那巴東人小心翼翼道：「我聽說......聽說似乎是因為那個預言，最近宇宙裡流傳開的傳聞。」

　　幾人目光都又轉向了這巴東士兵，問道：「什麼預言？」

　　「說那個什麼叫亞魔卓的某種東西，將為地球招致究極毀滅，甚至可能會掀起宇宙級別的波瀾。」巴東人道，「不過這些目前都只是毫無根據的傳言，沒法被查證，所以仍未引起銀河議會或是綠燈軍團等大勢力的注意。但滅霸大神......那次他和地球那亞魔卓什麼玩意兒交鋒吃了虧後失蹤了一陣，回來之後他對那次的事絕口不提，但嚴令禁止了我們靠近地球。」

　　幾人對視一陣，火箭浣熊問道：「亞魔卓？是前陣子傳言說把滅霸從莫得星踹出來的那個地球人？他可很火了一陣。」

　　「我聽說他是個優秀的戰士。」德拉克斯皺眉道，「可沒聽說他是個毀滅者。」

　　星爵道：「無論如何，既然他足以引起滅霸如此的重視，證明這傳言至少有部分可取的價值。看起來我們需要去地球親眼確認一番了，你們說呢？」

第五百三十九章 決心

　　埃瑞克感到自己彷彿昏迷了一個世紀之久，意識就像是沉入了深深的大海，耳邊儘是「咕嚕嚕」的氣泡聲。當他終於悠悠轉醒時，發覺自己貌似真的正身處某培養罐中，全身浸泡在淡黃色的溶液裡，口鼻上戴著呼吸器。

　　這層玻璃後正站著托尼·斯塔克，他正在這罐子下的操作台上調整記錄著。復仇者、正義聯盟的幾位成員都在後方，當他們湊在一起的時候往往都意味著發生了什麼大麻煩。

　　見埃瑞克醒轉，托尼衝他打了個招呼，解釋道：「抱歉如果這讓你感到不舒服，但這是為你好。我猜你一定想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你和安東尼·伊沃博士的新身體打了一架，有印象嗎？」

　　記憶開始填充進他昏沉的大腦，埃瑞克恍然，點了點頭。

　　「你在戰鬥中勝過了伊沃，但也著了他的道。」托尼憂心忡忡道，「記得我們經常談的那關於你身體的話題嗎？你體內的亞魔卓病毒？你成功壓制了病毒的意識，但病毒仍然存在，它們與其他病毒仍保有一定的協同性。所以在你們不久前的一次交手中，伊沃將自己為你特別培育的新亞魔卓病毒注入了你的體內，雖沒有喚醒亞魔卓的意識，卻引起了你體內病毒本能的反噬......」

　　他停頓了一下，沉重地道：「相信接下來不用我說情況會多糟糕了。你的身體現在已處在臨界點，非常的虛弱，但好歹你仍能保持意識清醒。一旦你剩下最後的意識也被吞沒......你會變得和當初那個亞魔卓機器人一模一樣——一個憑本能暴走的怪物。」

　　埃瑞克仍沉默著，心中頗為複雜。事實上，他早料到或許會有這樣一天到來，但至今還從未與這個結局如此接近過，也從未想過會是以這樣的方式。

　　他敲了敲玻璃層，示意托尼放他出去。托尼道：「這溶液是我對你的病毒研究多年配製出來的，一定程度上能幫你延緩發作。要我建議，你最好還是別出來。我會找到治癒你的方法的，我發誓。」

　　埃瑞克輕輕閉眼，搖了搖頭，仍是固執地示意他打開這容器。托尼拗他不過，只得輕嘆，隨後操作著培養罐將裡面溶液盡數排干，並打開了罐門。

　　埃瑞克跳出後，吃力地半跪在地喘息了一陣，臉色蒼白如紙，道：「多謝。」

　　托尼搖頭：「你不該出來的。」

　　「還有......事情等著我去做。」埃瑞克倚著操作台站起，道，「你知道就算我一直在這兒待著，也只不過能稍微延緩對吧？假如那就是我的命運，該來的總是會來，沒法被逃避。」

　　停頓一陣，他掃視眾人一圈，無比認真道：「如果那個時刻終於要到來......假如我真的失去了控制，變成自己之外的什麼東西，我希望拜託在這兒的大家一件事。」

　　在這樣情形下說出如此的發言，在場多數人都能猜到他將要說什麼。超人道：「不，那不會發生的。」

　　「一定還有別的什麼方法。」閃電俠也道。

　　埃瑞克微笑著搖頭：「我清楚自己的狀況，我也不是沒有心理準備。至少，在我命中注定的結局到來之前，我已經找到了屬於自己的路、自己應當前進的方向，至少直到最後我都做到了堅定不移、用被賜予的力量做了讓我不會後悔的事。現在我唯一的願望就是，若能在我的終結到來之前將伊沃解決、把一切相關亞魔卓的問題一勞永逸地解決便能瞑目了。」

　　稍一停頓，他似又想到了什麼，臉色稍苦澀了起來，呢喃：「只是......」

　　他沒再說下去，但心中卻五味陳雜。他所說的都確是心中所想，對自己這一生將如何終結、他早已有所準備，自從翼騎士的世界歸來後他已拋下了迷茫，只求在自己所剩有限的時間裡做得儘可能地多，但求彌留之際能夠無悔。如果在他最後的時刻能得以解決伊沃的問題、讓亞魔卓病毒隨著自己的死徹底終結，那就是對他而言最完美的句號了。

　　但這時，他想到了瑞文。

　　還有一個女孩，正每天都等著你回去啊。

　　想到此處，他便心如刀絞。瑞文全身心都放在他身上，一直以來無條件地信任他，無論他發生了怎樣的變化、對她態度如何冷落，她的心意都從未改變分毫，更沒半句怨言。如果自己真的便這麼撒手而去，又怎麼對得起這女孩的一片痴心？

　　他怔在那兒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超人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沒關係，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們會找到方法解決，一如既往。當初紐約亞魔卓之戰，你問過我們是否信任你，我們都肯定了，而我相信這個回答現在仍沒有改變。」

　　埃瑞克抬起頭，望向眾人，見圍在他身邊的復仇者、正義聯盟的英雄們均紛紛點頭，露出了鼓勵打氣的目光，不禁心中大為感動。當初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加入超級英雄的行列，也沒想用自己的力量做出貢獻，但縱使如此，他心底裡卻一直相當欽佩這些漫畫中為人類捨身奉獻的偉大英雄們。現在他們不僅接納自己為其中一員，甚至如此這般信任自己，頓時令他覺得似乎至今為止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超人正色道：「這麼輕易就要放棄，我們可不答應。正義聯盟仍需要你，這個世上還有很多很多人都需要你。」

　　埃瑞克長嘆一聲，苦笑道：「謝謝。」

　　托尼道：「抱歉沒經過你同意，但是考慮到你現在的狀況，我想把她叫來可能會有幫助。」

　　埃瑞克一揚眉毛：「她是指......」

　　話音甫落，他已望見黑色斗篷的少女在外面陽台上輕巧落下，急切地推門而入，駐足在他身前數步處。顯然，瑞文得到他的消息後便以最快速度趕了過來，仍自喘息不止。

　　埃瑞克見她氣喘的模樣，鼻尖微微一酸，道：「嗨。」

　　瑞文眼圈濕潤，朱唇顫抖、似想說什麼卻又終於沒能說出口，只邁步上前，緊緊摟住了埃瑞克的脖子。埃瑞克心中顫動，將她身子環抱在臂彎內，輕聲安慰道：「我沒事的，放心好了，都不會有事的......」

　　其餘眾人互使眼色，識趣地退出了房間，為二人留出了一些空間，兩人在這房間內相擁良久，像要一世都不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