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90章
==第九十章==
可惜招兒卻不肯說, 無論薛庭儴怎麼問, 她都是垂著眼不說話。
“弟弟能對你這樣?”薛庭儴被氣得不輕,伸手狠狠掐了她一下,把招兒掐得直吸冷氣。
“你、你……”
“我什麼?”他變臉極快, 方才還是委屈滿滿, 轉瞬就成了霸道不容人質疑。他狠狠地又親了招兒的嘴一口:“弟弟能對你這樣!”
他一面抵著招兒的額頭使勁親她,一面說:“你是真傻, 還是裝傻。咱倆把能做的都做完了, 你現在跟我說你把我當弟弟?”
招兒不能動,只能縮著脖子躲:“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不懂是不是?”薛庭儴眯著眼睛道。就在招兒心中惴惴, 怕他又做出什麼過激的事來,就突然感覺自己懸空了。
薛庭儴竟是將她抱起來, 扛在肩頭上。
她掙扎著問他要幹什麼, 才發現幾個月不見,小男人長高了也長壯了。恍惚之間本來比她矮半頭的他,竟然跟她差不多高了。胳膊也有勁兒, 她用了三分力氣, 竟然掙不脫。
可再多卻是不敢了,是怕弄傷了他,也是怕自己摔了。
“你快放我下來, 別鬧!”
天翻地覆之間, 她才發現來到一間屋子裡, 是小作坊的庫房, 專門用來存放布料的。
下面鋪著厚厚的隔板,是為了防潮,上面堆放著一層又一層的布匹。有一處缺了很大一塊兒,上面的布匹已經被搬走了,招兒被薛庭儴扔在了上面。
她剛想坐起來,就被人又壓了回去。
“我沒有鬧,我跟你認真的。”
這還是招兒第一次發現小男人這樣,渾身充斥著一種危險的氣息,與他平時純良無害的模樣全然不同。
“你要是覺得還不夠,我再做一次就是了,這一次你可別裝睡。”
招兒的腦子當即炸了,他知道那次她是裝睡的?他怎麼會知道?他知道她在裝睡,還是那麼幹了,天呐!
就在她愣神之間,衣襟已經被人拉開了,環在脖子上的那根細繩也被扯了開。她感覺到涼意,就想伸手去擋,卻被人鉗住了雙手。
根本沒辦法抵抗,她只能承受,可他越來越過格了。她控制不住小聲的啜泣起來,去推他的腦袋:“狗兒,你別這樣,我害怕。”
薛庭儴清醒過來,整個人都僵住了,半晌才直起腰,去給她擦眼淚:“你哭什麼,我又不是想傷害你,我就是生氣。”他聲音悶悶的。
招兒沒說話,拿手擋自己臉。
“你看我們都這樣了,也那樣了,你不嫁給我你打算嫁誰?”
招兒還是不說話,就是推他,可他就是不起來,手還放在那傲人的高聳上面。
“你別聽那些長舌婦們胡說,你就該嫁我的。除了你,我誰也不娶。”
“我年紀比你大。”她捂著臉,聲音小小的。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
“我黑,也不白。”
“我白就行了,你要那麼白做甚。”
“我屁股不大,不好生養。”
“你放心,你以後肯定第一胎就生兒子。”
“你咋知道?”招兒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我是半仙,會掐會算。”
“反正我倆不合適,你別因為爹娘臨走前說的話,就覺得自己一定要娶我,我不想成為你的負擔。我也不是個好女人,別的女人都在家相夫教子,可我不可能這樣的。”
招兒將他推開坐起來,低著頭整理好衣裳,就想走了。
卻被薛庭儴一把拉住。
“就是因為這,你才不想嫁我?”
這一會兒時間,招兒已經冷靜了下來,她歎了一口氣,垂目道:“也不光是因為這,總而言之咱倆不合適。”
“那我若是就要娶你,你打算咋辦?”
招兒頓了一下,沒有說話。
薛庭儴緊緊攥住她的手,硬是把她拉到身前,強迫她抬眼看著自己。
他的眼神很認真,也很沉著:“我不管你信不信,我想娶你不是因為父母之命,也不是覺得要報答你什麼的,就是單純的想娶你而已。我就是要娶你當媳婦,咱倆睡一個炕,在一個鍋裡吃飯,睡一個被窩,我還要對你做趙金瑞對小姑做的那些事。然後你要給我生個小狗子,生個小小狗子,生一窩小狗子。”
“以上,就是我薛庭儴想對王招兒說的話。反正我話說了,你答應也好,不答應也罷,就得這麼辦。至於你擔心的以上這些,甚至那些長舌婦說的那些,我都不在意,你最好也別在意。還有你做生意的事,我若是在意早就不讓你做了,不會等到咱倆成親以後。”
“我、我不理你,誰給你生小狗子!”招兒窘得面紅耳赤,呸了一口,忙就跑了。
薛庭儴笑了一下,邁步追了上去。
*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村,招兒的步履急促,薛庭儴速度也不慢,可他也沒有追上去,就是在她後面一直遠遠的綴著。
直到前來找兩個人的村民看見他們:“招兒,庭子,快,族長讓你回去。”
兩人回去後就被人群給包圍住了,村裡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尤其是薛姓人來得最多,族裡有兩個耄耋之年的老人,也都讓晚輩扶著,要來看看薛家新出的秀才公長啥樣。
熱鬧一直持續到晚上,似乎這些人都不用吃飯似的,還是招兒看這麼多人都沒走,家裡也沒人做飯,和周氏孫氏去準備了菜,把晚飯做了。
弄了兩大桌菜,匆忙之間,也只能弄成這樣。吃飯的時候,薛族長發了話,後天就擺流水席,還擺三天。
正房那邊熱鬧至極,今日這種情況能上桌的,大多都是上了年紀的長輩們,或者村裡德高望重之人。
唯一的後生就是薛庭儴了。
鄭裡正也在。
所有人都喝了酒,都是紅光滿面的,尤其是薛老爺子,今天的笑聲就沒停下。
“今天借著各位長輩們都在,我想說一件事,這事也是想求堂爺給做個主。”
一聽薛庭儴說話了,桌上所有人都放下了酒杯和筷子,擺出一副認真聆聽的模樣。
“說,什麼事還要堂爺給你做主?是不是有人欺辱了你?得罪了庭子,就是得罪了咱薛姓一族的人,我就想看看誰這麼不識趣!”薛族長啪的一下將筷子擱在桌上,發出一聲脆響。他今日似乎喝多了酒,一改早先秉性,竟是顯得格外霸道。
這霸道自然是給人看的,今兒鄭裡正也難得比以往沉默,連笑容都勉強了不少。
“堂爺,您可千萬別誤會了,不是別的事,就是我跟招兒的婚事。”燈光下,他面色微紅,似乎有些靦腆:“您也知道招兒一直是咱家的媳婦,可到底沒擺酒,還算不上是名正言順。當年我爹娘臨走的時候說等我過了十五,就給我跟招兒辦事,您看……”
堂上的人一陣面面相覷,都笑了起來。
“原來咱們秀才公是急著想娶媳婦啊。”
“也是該娶了,早點娶,早點生個小秀才公。”
“就是就是。”
“原來是這事啊,堂爺還當是什麼大事!辦,當然要辦,你跟家裡商量下選個日子,就把這事給辦了。”
招兒剛忙完,正端了飯在灶房裡吃。
毛蛋跑了過來,對她說:“招兒姐,堂爺要給你跟狗子哥辦成親酒了。”
招兒沒反應過來,一旁孫氏忙問兒子是咋回事,毛蛋就把方才在正房那邊聽來的話,原原本本給照搬了一遍。
孫氏的眼神頓時變了,意味深長起來,周氏也笑呵呵地連聲對招兒恭喜著。
招兒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長這麼大,今天一天羞窘的時候比她一輩子加起來還多。
“三嬸四嬸你們慢慢吃,我先回屋了。”
“嘿,這丫頭還羞上了!”
*
流水席整整擺了三天,余慶村的熱鬧也整整持續了三日。
這邊事辦罷,招兒和薛庭儴辦酒的日子就提上了日程。
其實按理說,薛俊才是長孫,該是他成親了以後,才輪得到薛庭儴。可一來薛俊才還在外面求學,二來薛庭儴和招兒的情況不同他人。
再說了,這事經過了族長,自然不容他人辯駁。
薛庭儴會找薛族長說這事,也正是怕橫生枝節,所以這事提到桌面上說,薛家沒有人反對,包括趙氏。
薛老爺子本說從他那裡出錢給薛庭儴擺酒的,卻被薛庭儴拒了。
他這次考中秀才,頭名案首是穩穩當當的廩生,每個月朝廷補貼米一石銀一兩。另,他連考三場,三場都是頭名,平陽府、太原府以及夏縣都有獎勵。
縣裡的獎勵少點兒,是銀二十兩,兩個府都是五十兩,另有筆墨紙硯不等,可謂是滿載而歸。
所以薛庭儴自己就有銀子辦親事,又怎麼可能讓薛家給自己出錢辦婚事。
其實像他和招兒這種情形,家裡不富裕的請村民們吃頓酒就可以了,可薛庭儴卻堅持要按規矩辦,不光請了媒人,還下了聘。
三書六禮,一樣都不能少。
這事輪不上招兒插手,她也不能插手,薛家這邊周氏孫氏操持著辦,另一頭薛庭儴請了高嬸當做女方的家長,招兒也按規矩搬去了小山頭上住。
就在這當頭,招兒突然來找薛庭儴,說是要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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