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thing is true, everything is permitted.
「你不能殺死一個意志。」,這是電影《V怪客》(V for Vendetta)說的,也是刺客們遵守的教條為何歷久不衰的原因。「萬物皆為空,諸事皆可為。」,刺客們在電玩系列中被塑造成自由意志的守護者,在黑暗中行事以保護光明,他們是人類的利刃,自由平等之鞭。在看電影之前我問自己,為什麼會喜歡《刺客教條》系列的電玩?作為連攀爬牆壁都會按錯按鍵的糊塗玩家,我喜歡這個系列大概不是因為流暢的動作或開放遊戲空間,而是著迷於環繞數代故事的核心:刺客和聖殿騎士的永恆對抗,關於人類自由意志和選擇的信條。正是讓玩家這股為正義和人類基本價值奮鬥的精神使得玩家們沉迷於刺客世界觀,卻也是本片的不足之處。
《刺客教條》電影遵循著類似電玩第一代的劇情模式發展。藏匿於社會陰影裡的Callum在被判處死刑後被遊聖殿騎士掌握的Abstergo公司綁架,強迫他進入Animus記憶回溯機中尋找握有伊甸園頻果的十五世紀西班牙祖先Aguilar的記憶。在一個幾近於電玩主角Desmond的劇情安排中,觀眾被突兀的推進了聖殿騎士和刺客的世界中,被迫在還未掌握清楚的教條裡跟隨兩派對於世界和人類的不同觀點。
電影很努力的要傳達出電玩裡雙方對於是否要讓人類有選擇的權力的爭論,卻被莫名的導向關於暴力的辯論,也讓主角成為想要遏止暴力的那一方。主角的塑造也因此而模糊:於目睹暴力環境長大的他或許可以解釋為何想要遏止暴力,但卻無法完全釋懷他加入教條的原因。同樣的問題也在女主角Sofia身上發現,原先我十分期待她和Callum會有遊戲大革命(Unity)中橫跨兩派的合作,最後卻在不知名的堅持和心境轉折下抵達了看似為續集留下伏筆卻又無法定位的結局。幾位配角的表現在劇情的拼湊下無法建立鮮明的印象,除了撐起場面之外,實在無法對劇情提供陪襯作用,也犧牲了Jeromy Irons和Brendan Gleeson兩位演技派演員的演出。
《刺客教條》的動作場面或許是本片部分補足劇情不足的地方。劇組除了十分用心重現電玩中精彩的飛簷走壁和跑酷特技,歷史場景中的武打場面和令人會心一笑的信仰之躍都替動作片斷增添不少色彩。雖然在定點拍攝和手持拍攝的近距離畫面切換間有些不流暢,但並不妨礙《刺客教條》電影版的電玩動作重現。只可惜少了劇情主線的支撐,原先可以讓觀眾期待的信仰之躍和飛翔的老鷹的成效也打了折扣,成了觀影的遺憾。
許多人說《刺客教條》還是無法抵擋所謂的「電玩電影魔咒」。事實上以演員演技和動作元素特色的重現而言,本片是值得讚許的。然而少了清楚的主旨,《刺客教條》也就失去了抓住沒有玩過電玩的觀眾的好奇的能力。在混亂的劇情主線拼湊中,觀眾不但沒有被拉入伊甸頻果的爭奪戰中,更沒有對刺客和聖殿騎士雙方的敬重、厭惡或是感情。電影試圖一次性的將電玩的豐富世界觀壓縮在兩個小時的電影中,結果卻是令人迷惘的空洞概念,十分可惜。假若有更好的處理,《刺客教條》將會是這個時代最好的寓言──「在2016年,沒有人會在乎自由的存在與否。」,聖殿騎士長老的一席話正是應該點醒世人的警鐘。當高舉著自由多元大旗的時代在不知不覺中淪喪,人們是否也無法察覺?我們喜愛《刺客教條》系列的原因正是這樣,在不同的歷史背景中激勵著自由意志的選擇,替每個時代加註,在黑暗之中奮鬥尋找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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