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星空之主 作者：八月飛鷹 (連載中)

280.師兄弟

　　沈健不是第一次在盛龍老祖這裡做客吃飯。

　　之前便已經知道，盛龍老祖家裡極少有傭人僕從，有什麼事情，往往都是宋典和楊浩兩個弟子打理。

　　上到靈獸眷養，煉丹煉藥，下到衣食住行，清潔衛生，基本都不例外。

　　而這其中的主力，便是宋典。

　　這個看上去不太好相處，總是板著一副面孔，死氣沉沉盯人的少年，出人預料的是把打理各式家務的好手。

　　眷養靈獸，縫補衣物，清潔衛生，乃至於下廚做飯，宋典樣樣精通。

　　而且不僅僅是「通」，還很「精」。

　　便以眼下的烹飪為例，在沈健看來，宋典的掌勺水平完全不遜色專業的廚師。

　　至少，沈健還沒試過比他手藝更好的飯店。

　　而且，宋典的手藝還在不斷進步。

　　盛龍老祖本人出身嶺南，宋典平時下廚，便以嶺南菜為主，手藝精湛。

　　沈健當初第一次被盛龍老祖留飯的時候，吃得就是嶺南菜。

　　後來有一次再上門時只有他和宋典兩人，宋典又換了巴蜀菜，水平同樣高超，深得個中精髓。

　　等到這次沈健又一回上門，宋典給了他一個驚喜。

　　專門為了招待他，宋典備了一桌西北風味的佳餚。

　　而且正是靈州地方菜式，沈健的家鄉菜。

　　「這可真不敢當。」沈健言道：「不知道這麼說會不會被打，但我其實只通過一些文字圖片瞭解家鄉菜，卻沒怎麼在靈州生活過，所以我也不知道地不地道。」

　　盛龍老祖聞言大笑：「吾曾去過靈州，可以斷言，宋典手藝，已得個中三味，沈小友你正可以一試。」

　　楊浩同樣在旁邊湊趣說道：「宋師弟之前已經給我們試過幾道菜了，確實美味，說起來，我們倒還比沈師兄你更先嘗過地道的靈州菜。」

　　「宋師弟太費心了。」沈健看向宋典，宋典則仍然一板一眼的說道：「無妨，沈師兄盡可以試試，若不合口味的話，我下次再準備別的飯菜。」

　　這一頓飯，吃得賓主都盡興。

　　飯後，盛龍老祖隨口問起沈健修行。

　　除了幽冥劫的問題，沈健不加隱瞞，跟盛龍老祖溝通。

　　他平日裡修行有疑問的地方，盡可以向天海大學武修院系的何老院長請教。

　　不過盛龍老祖同為元嬰期的強大武道修士，自有其本人的獨到見解，所以沈健本著兼聽則明，觸類旁通的想法，也很樂意聽一聽盛龍老祖關於相同問題的不同見解。

　　宋典飯後，收拾廚房，楊浩則留在一旁，靜靜旁聽沈健通盛龍老祖的交談，多聽少說，感覺受益匪淺。

　　他固然聽自己師父盛龍老祖的講解，同時也注意聽沈健的看法。

　　雖然沈健的修為境界遠低於盛龍老祖，但很多問題上，他作為同齡人，作為修為境界與楊浩相若的人，他的思路看法，對楊浩而言又是另一重啟發。

　　沈健武膽天賦之高，在一些問題上的見解，連盛龍老祖都頗為嘉許稱道，楊浩自然不肯放過這樣的機會。

　　對他而言，這也是一個跟沈健拉近關係的好時機。

　　沈健並不介意楊浩在一邊旁聽，楊浩如果問他問題，他也同樣會進行解答，大家一起交流看法。

　　等到宋典回來後，大家又一起坐一會兒。

　　相較於楊浩來說，宋典訥於言辭，性格也沉悶得多，不過關乎平常修行，他也會提出自己的問題。

　　沈健觀察了一下後，漸漸心中有數。

　　誠如宋典所言，在平日裡道法修行，以及武道絕學習練上，楊浩天賦才情，確實要勝他一籌。

　　這並不僅僅只是因為宋典在日常家務和眷養靈獸上耗費了太多時間。

　　時間精力分配上的差異，當然有影響。

　　但即便給宋典和楊浩完全一樣的修練時間，修練條件，宋典仍然稍顯遜色。

　　在此基礎上，他在其他雜務上分心更多，就使得他和楊浩之間差距進一步拉大。

　　至於宋典是因為個人愛好所以才分心，還是因為知道比不上楊浩所以略微有點自暴自棄，沈健就不得而知了。

　　僅以他目前對宋典的瞭解，前者可能性更大。

　　對此，盛龍老祖倒似乎沒有表示任何看法，對兩個弟子頗有些一碗水端平的意思，對宋典的作風既不鼓勵也不批評。

　　不過，具體到他講學傳授的時候，肯定是容不得宋典開小差的。

　　包括現在幾人之間飯後隨意的座談，也是如此，當宋典忙乎完廚房的事情回來後，便也專心致志投入其中。

　　少頃，談話告一段落後，盛龍老祖說道：「時間不早了，沈小友要不要今夜就在此歇下？」

　　「前輩盛情，晚輩感激不盡，但今日來之前，跟一位友人有約在先，稍後趕去赴約，不好食言。」沈健答道。

　　盛龍老祖點頭：「言而有信，很好，那吾就不多留你了。」

　　楊浩這時說道：「宋師弟還要喂養照料園裡的妖獸，不如由我送沈師兄出去吧。」

　　盛龍老祖自無不可，宋典也點點頭：「有勞楊師兄，沈師兄慢走。」

　　沈健沒有拒絕，同楊浩一起出了莊園。

　　楊浩熱心的打算自己駕車送沈健返回住處，沈健婉拒後，聯繫飛梭車，待車來後，上車離開。

　　坐在飛梭車的後座上，沈健取出自己的掌上靈腦，編寫長長一封信件，發送給宋典。

　　信件內容，相當於剛才宋典收拾廚房時，沈健同盛龍老祖、楊浩談話的紀要。

　　看這篇紀要，宋典也足以補上他先前沒聽到的內容。

　　發完信後，沈健又給方笑語去了一條消息。

　　其實他不用跟方笑語聯繫，就知道對方多半等在家裡。

　　果不其然，方笑語很快回信。

　　飛梭車將沈健送到方笑語家的小院門外，沈健下車後，敲響院門。

　　第一時間，方笑語便拉開門，一把拽住沈健朝院門裡走。

　　「來，來，來！上午沒做完的實驗，咱們繼續！」方笑語一邊走一邊說道：「為了照顧你，我特意搬了一套法寶儀器回家裡。」

　　沈健問道：「不是說數據已經夠用了？」

　　「我又有了新點子。」方笑語乾脆的答道。

281.三登彼岸神舟

　　「就知道會是這樣。」沈健表情波瀾不驚，被方笑語拽進屋，然後就看見白天在元極大學實驗室見過的一套法寶監測儀器，整整齊齊出現在方笑語家中。

　　方笑語將一盒藥膏拿到沈健面前，努努嘴，示意沈健自己上藥。

　　沈健也不廢話，邊上藥邊問道：「對了，我們天海和錦江城的龍嶺牽頭，可能有好幾所頂尖高校一起加入進來，搞一個聯合教學，你們元極大學有動靜嗎？」

　　「沒聽說，我們學校向來保守崇古，門戶之見很重。」方笑語全神貫注的看著法寶儀器顯示的數據，漫不經心答道：「就算有，應該也主要是各個武修院系那邊的事情吧。」

　　歷史上，元極大學是新炎黃聯邦立國前，炎黃大世界最初幾所頂尖大學因為戰爭原因搬遷，最後合併而誕生。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或許也可以算是炎黃大世界最先破除門戶之見，聯合教學的結晶成果。

　　不過，這並不表示元極內部從此親如一家，渾然一體。

　　相反，之前幾大名校合併的後遺症，一直存在。

　　元極大學內部派系分化，山頭林立的問題，一直是如今炎黃高校屆最嚴重的名校之一。

　　叫人哭笑不得的是，可能就只有部隊色彩濃郁，因而受部隊內部山頭派系影響，從而學校裡也生出派系對立的兆辰大學，在這方面可堪與元極相比。

　　他們兩家也真不愧冤家對頭，各個方面都要較量一下。

　　元極大學歷史上，也有高層強者，努力消弭這種內部派系對立的勢頭，增強整個學校的凝聚力。

　　諸多舉措努力，公正地說，有不小成效。

　　但隨著近些年來元極大學校風越來越保守崇古，內部派系對立之風，也漸漸又開始復甦。

　　雖然在對外上，元極大學不論師生仍能保持一致對外，但內部不和諧的聲音，始終不曾斷絕。

　　體現在另一個方面，就是元極大學對與其他學校交流，不夠熱切。

　　炎黃十大名校裡，元極和兆辰算是最特立獨行的兩家。

　　兆辰大學是因為軍方背景濃郁，先天與其他名校有分別。

　　元極大學就純粹是自身的問題了。

　　「這次或許有希望，畢竟連玄真都加入起來了。」沈健一邊徐徐活動身體吸收藥力，一邊說道。

　　玄真大學同元極大學一法一武，在炎黃歷史傳統最為優厚。

　　同時，校風也最為保守，最堅持傳統。

　　相對而言，最封閉，門戶之見最重。

　　所以聽說玄真大學有意願參加這次聯合教學的時候，沈健也有些意外。

　　看來隨著時代浪潮的不斷發展，隨著炎黃、羽行兩大世界爭鋒越來越激烈，玄真大學校方領導也漸漸開始求新求變了。

　　就是不知道元極大學會否跟老夥計一樣，也按捺不住。

　　「這個聯合教學的話，是通過靈網授課嗎？還是實地授課？」方笑語關心的卻顯然是其他方面：「實地授課的話，在京華城嗎？」

　　沈健答道：「應該是實地授課，具體地點和方案還不清楚，如果真能成行的話，相信也要各大高校一起磋商。」

　　他看了小個子少女一眼：「不過，我覺得不一定在京華城舉行。」

　　好歹是天海大學和龍嶺大學牽頭號召，哪怕有聯邦政府居中協調，天海城與錦江城肯定要爭取成為舉辦地。

　　天海大學成為地主，無疑會有很多長遠的潛在好處。

　　京華城雖然是炎黃首都，但在這方面的競爭上並無明顯優勢。

　　「那我就沒什麼興趣。」聽了沈健的話，方笑語頓時撇撇嘴，明顯沒了興致。

　　「說不定這次青林大學也會加入進來呢。」沈健言道。

　　方笑語當年就近選擇入讀京華城的元極大學，讓對她志在必得的青林大學鬱悶得吐血。

　　但那僅僅因為元極大學在京華城。

　　論及青林大學煉丹煉藥的教學水平，方笑語本人也一直頗為嚮往，只是敵不過她守著自家熱炕頭的堅定意志。

　　「有青林參加當然好，不過最好還是你說的這個聯合教學在京華城舉行。」方笑語興致缺缺的說道：「何況，我們元極是否參加還不一定呢。」

　　沈健言道：「應該還要過一段時間才有定論，我們且先等等看吧。」

　　在方笑語這裡待了幾天，幫她把實驗做完後，沈健動身離開京華城。

　　寒假還有時間，沈健便沒有返回天海城，而是在靈網上預定一張前往太陰界的星梭船票。

　　重返自己長大的太陰界，沈健先回月桂鎮，收拾打掃一下家裡的老房子，然後看望母校金蟾三中的陳老校長。

　　一些中學同學，這時大多也放寒假回家，沈健自然少不了跟大家坐一坐，聚一聚。

　　走親訪友之後，沈健沒有在月桂鎮過多停留，便即再次離開，前往金蟾城。

　　登門拜訪李瀅的父母，給他們家拜了個晚年後，沈健去往金蟾城的宇宙井。

　　經歷兩年前的事故後，金蟾城宇宙井這裡的外空航行探索活動，以及太陰界外各個太空島再未對民間開放過。

　　不過這難不倒沈健。

　　去年這個時候，他通過軍方介紹在太空島上實習，給負責人以及上面眾多工作人員都留下不錯的好印象。

　　對方當時便拍板做決定，沈健以後可以私人遞交申請。

　　申請審核通過，他便可以再上太空島作實習員工。

　　對於連立大功，在聯邦政府和軍方都掛上號的沈健來說，炎黃聯邦目前絕大多數地方，都會通過他的實習申請。

　　這與他是天海大學學生無關，而是他個人的待遇。

　　於是，沈健再次成功登上外空的太空島。

　　他一如往常，認真工作。

　　然後，耐心等待到合適的機會，方才偷偷溜號開小差，又一次去尋自己的彼岸神舟。

　　自去年冬天這個時候送去雪犼玉、璇璣石、雲髓晶、碧海華晶和部分玄武重鐵後，沈健第三次登船，送上堰鍍鐵、太初奇金和荒靈紫玉三樣奇珍異寶。

　　這一次登上彼岸神舟，沈健明顯感覺到，整艘戰艦，似乎比先前多了幾分活力。

282.漸漸甦醒的戰艦

　　整體上來看，這艘彼岸神舟仍然處於半休眠的狀態。

　　但通過艦橋的核心控制室，沈健可以看到戰艦內部正在一刻不停的高速自我修復。

　　之前顯示完全失靈的各種功能，此刻都漸漸開始恢復運轉。

　　因為損傷尚未完全修復，同時也為了減少能耗的緣故，所以各個功能雖然重啟，但基本上都只是不完整運行。

　　不過，即便如此，已經讓沈健非常高興。

　　比方說，通訊功能重新恢復運轉後，沈健作為艦長，再想接受彼岸神舟的隔空靈能傳輸滋養，就不再需要自己隨身帶一個高精度靈波定位儀。

　　彼岸神舟的通訊功能和探測功能都部分恢復運轉，結合之下，已經可以自主定位沈健的位置。

　　沈健人在戰艦以外，甚至都可以遠程給彼岸神舟傳遞指令，幫助他探索其他人或者東西的位置。

　　不過，他如果身處炎黃大世界或者太陰界等地方，類似方法還是要慎用。

　　彼岸神舟探測的強度太高，可能會被高境界的大能強者，又或者其他高層次高精度的探測型法寶察覺其動作，繼而追根溯源，尋找鎖定彼岸神舟的位置。

　　隨著彼岸神舟繼續修復，它各方面功能不斷恢復提升，效用越來越高，到時候探測搜索功能就會越來越隱蔽，到時候再躲避其他人的感知，就會更容易了。

　　沈健站在戰艦整備中心的後廳，看著那口巨大洪爐，將荒靈紫玉、堰鍍鐵、太初奇金三樣至寶一起吞沒。

　　洪爐表面光輝符文綿密細緻已達頂點，玄奧莫測，急促不停的閃爍，。

　　戰艦的自我修復功能，已經達到全速運轉狀態。

　　之前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現在經由沈健努力，補上了多種急缺的寶物，戰艦修復速度自然飛漲。

　　「一般來說，恢復的越好，後續修復速度也隨之越快，形成一個完全良性的循環。」沈健心道：「不過達到一定高度後，恐怕就該進入瓶頸，速度重新變緩了。」

　　這是因為，修復戰艦的最關鍵至寶，這裡還有缺失。

　　還少一種缺澪紫銅沒有，此外，上次送來的玄武重鐵不夠數，還需要繼續補充。

　　把這兩樣東西湊齊，這艘彼岸神舟距離大體修復完成，就指日可待了。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沈健下船，離開藏匿戰艦的碎石帶。

　　返回路上，他一邊在外空飄行，一邊思索自己該去哪裡尋找缺澪紫銅和玄武重鐵。

　　相對而言，後者難度較低，只是所需的數量太大，一方面不好找，另一方面就算有門路找到，也太惹眼，容易引別人注意。

　　但更難的是前者。

　　他關注市場已經有差不多兩年時間了，市面上一直沒見過缺澪紫銅流通，連相關消息都罕見。

　　這讓他想努力尋找，都不知該去哪裡。

　　或許這世上有人收藏缺澪紫銅，但是不為外人所知。

　　沈健目前也沒多少線索可言，唯有耐下心來，繼續尋找。

　　所幸，隨著彼岸神舟不斷修復，戰艦上的資料庫越來越多可以開啟。

　　光是瀏覽各式資料，就讓沈健時常流連忘返。

　　唯一遺憾的事情是，關於這艘戰艦本身的來歷，仍然成謎。

　　沈健始終找不到它的建造日誌或者航行日誌。

　　身著太空護服，他回到工作的星梭上。

　　有工作人員問道：「小沈，情況如何？」

　　沈健一邊脫下太空護服，一邊向他豎起拇指：「很棒，年年都有新氣象。」

　　工作人員笑道：「你一年沒來，剛到就趕上最新型太空護服的測試，也是運氣好。」

　　「是啊。」沈健點頭。

　　負責人則說道：「或許，也是這太空護服的運氣好，趕上你這麼出色的測試者，我記得你上次來我們這裡實習的時候，才築基期第二層的境界。」

　　眾人一邊整理數據，一邊同沈健攀談。

　　星梭穿越遙遙虛空，返回太陰界的二號太空島。

　　在這裡度過為期近一個月的實習生活後，沈健返回太陰界，然後直接回炎黃大世界天海城。

　　大二年級第二學期，即將開學。

　　沈健重新回到天海大學，如往常一樣武修系和御艦系兩頭跑，兩頭聽課。

　　隨著年級升高，課業漸漸加重。

　　不過沈健在武修系這邊遊刃有餘，所以能自如的將時間更多分配給御艦系那邊，並不耽誤課程。

　　武修系的何老院長還有李主任他們對此都已經見慣不怪了。

　　大家都相信沈健自己能協調好時間，李主任最多也就是叮囑沈健，讓他多提點一下大一年級的幾個新生。

　　沈健對此自無不可。

　　很多大一新生，也樂於請教他這位「大師兄」。

　　相對而言，這一屆武修系大一學生裡最亮眼的胡威，則對沈健持敬而遠之的態度。

　　只要沈健出現，人群的中心就自動轉移到他身上。

　　給人當配角，簇擁在其身旁的事情，胡威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也不著急。

　　沈健不可能總是跟他們這些大一學生在一起，當沈健不在的時候，胡威漸漸確立了自己大一新生領袖的地位。

　　不過，最近這地位似乎有那麼一點不穩固的意思。

　　胡威輕輕皺眉，目光遠遠望向沈健身旁，一個圓臉微胖的少年。

　　自打從赤原雪山回來，那個叫龐海的小子就彷彿徹底開竅了，修為實力突飛猛進。

　　雖然現在修為境界距離他胡威還遠，但這個上升勢頭著實猛烈，讓胡威不由自主心生警惕，感受到來自後方的壓力。

　　難道說，當初在雪山裡這個胖大海跟沈健一同走了一遭，大難不死後，就也變成跟沈健一樣的天才了？

　　有沒有這麼神奇啊？

　　胡威目光凝重，看著跟沈健彷彿很熟的龐海，心道：「他跟沈健關係看來也很不錯，或許能從沈健身上借勢，那就更不妙了……」

　　遠處的胡威心思浮想聯翩，卻不知道正被他惦記的胖大海同學此刻站在沈健身邊，心情一樣忐忑。

　　龐海跟其他同學一起圍在沈健身邊請教武道修練上的問題，眼角餘光時不時偷掃沈健左手手腕一眼。

283. 築基期第六層

　　胖大海同學此刻心中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他在關心沈健身上的幽冥劫。

　　按照桃婆婆所言，隨著時間推移，沈健有可能慢慢化解幽冥劫。

　　那樣的話，大家就不再是保守同一個秘密了。

　　到時候一旦沈健揭穿他和桃婆婆的事情，他立馬就變成魔道餘孽，人人得而誅之。

　　雖然龐海隱約覺得沈健並沒有告發自己的打算，但架不住桃婆婆經常在耳邊念叨，讓他越來越心虛。

　　能在天海學武，龐海很高興，開學對他來說不是壞消息。

　　但一想到自己重新踏進校門那一刻，可能就有無數大俠等著殺他除魔衛道，龐海就提心吊膽。

　　能跟沈健請教武學妙理，龐海很樂意，但他現在著實有些怕見到沈健，唯恐對方突然高喊一聲：「這裡有幽冥術師！」

　　胖大海同學心中壓力山大，眼看都快要精神衰弱了。

　　他小心翼翼觀察沈健的表情，卻看不出任何端倪，心中不由更加惴惴不安。

　　等到沈健離開後，大家歲之三三兩兩散去，龐海有些渾渾噩噩，也出了教室。

　　待他回到住處樓下，就見沈健正站在樓門外。

　　看見龐海過來，沈健言道：「大海也回來了？」

　　說著，很自然的同龐海一起上樓。

　　「記得你剛入學的時候，是練氣期第八層的修為境界，在咱們從赤原雪山回來後不久便突破至練氣期第九層，如今再見已經練氣期第十層巔峰了，看你模樣，離築基已然不遠。」沈健邊走邊說道：「那面黑幡，果然是利於修練的寶物。」

　　他一邊說著，一邊沖龐海揚揚左手：「我先前突破至築基期第五層境界，也跟你沾了些光。」

　　龐海定睛看去，就見沈健左手手腕的皮膚上，徐徐浮現一朵暗金色的桃花圖案。

　　看見這朵暗金桃花，龐海的第一反應，是鬆了口氣。

　　他看看左右沒有旁人，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對此寶也不是很懂，不過得婆婆她老人家指點，平日裡修練，確實得心應手許多。」

　　稍微頓了頓後，微胖的青年略有些苦惱的補充說道：「只是，受那寶貝相助，效果最明顯的還是修練幽冥道傳承，我平日裡練武，其實也同樣是跟著沾光而已。」

　　沈健聞言問道：「幽冥道有武道絕學傳承嗎？」

　　龐海答道：「聽說當年有，不過難稱頂尖……唔，我覺得婆婆的意思，是指跟其他頂尖武道傳承相比的情況下，幽冥道武學有所遜色。」

　　幽冥道傳承的核心，是幽冥返召。

　　一個幽冥術師的戰鬥力很大程度上取決於他掌握的幽冥傀儡。

　　因為幽冥傀儡的存在，所以幽冥術師並無主動貼近敵人的訴求。

　　能儘量讓傀儡解決敵人當然是最好的，反正很多時候傀儡無懼損傷。

　　有傀儡頂在前面，幽冥術師完全不用自己衝鋒陷陣，相反他們會儘量避免自己直接同敵人接觸。

　　這種情況下，幽冥道自然不會過多去追求武道近身搏殺的提升。

　　雖然也有少數幽冥道傳人出於保護自身的考慮加強武道修習，但這本質上同更偏重神魂修練的幽冥道核心道法相悖，所以始終不成主流。

　　幽冥返召對幽冥術師來說，不僅僅是增添實戰力量的戰鬥法門，更是道法根基。

　　駕馭更多更強的幽冥傀儡，直接反饋幫助幽冥術師的道法修練和境界提升，雙方相互作用，互相補助。

　　所以幽冥返召是幽冥術師的根本。

　　因此幽冥返召以外其他幽冥道絕學，也都往往是參悟生死之密，修持神魂輪迴的種種術法，而非鍛鍊軀殼的武道絕學。

　　況且悠悠萬古歲月，幽冥道一直式微，被各方打壓，很多傳人被絞殺，導致部分傳承如今已經斷絕。

　　幽冥道武學本就稀少，能流傳至今者，就更少了。

　　「用古時候的說法，論及天賦，你悟性不差，只是略遜幾分根骨，現在也算得機緣補益，騰飛並不令人意外。」沈健對龐海說道：「咱們天海的武修系如今正是振興之時，你用心修行，老師們都看在眼裡的。」

　　龐海有些嚮往，用力點頭：「我也這麼想。」

　　沈健到了十三樓，同龐海告別：「好了，回見。」

　　「學長，再見。」龐海向樓上的十四樓走去。

　　他腕上的手鐲輕輕震動一下，桃婆婆的聲音在心底響起：「哼，這小子虛偽得緊，看不上我幽冥道傳承，卻還貪圖幽冥劫對修行的增益。」

　　龐海說道：「不管是沒能力還是不想做，總之沈健他沒有消去身上的幽冥劫，我們不用擔心他揭發了。」

　　「你小子婆婆媽媽，懂什麼？」桃婆婆冷哼道：「姓沈的小子心思比你深沉多了，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就捅咱們一刀？主動權定要掌握在自己手裡才行，我得寶幡相助，不斷恢復增長，只要再過些時日，哪怕這天海城裡光天化日下，也有足夠把握……」

　　「打住，前輩，打住！」龐海無奈的說道：「咱們不要老想著與人為難嘛，安安心心修練多好？我看只要我們不去殺人練法，沈健他不會難為我們。」

　　「你當然很希望相安無事了，我卻與你們不同呢。」桃婆婆冷冷說道：「你不是現在才知道吧？」

　　龐海嘆息：「您先安心養傷，旁的以後再說，以後再說。」

　　…………

　　沈健回到自己住處，若有所思的抬頭看看樓上。

　　他確實沒有難為龐海的打算。

　　不過那位桃婆婆，沈健始終保持警惕。

　　或許問題的解決，最終著落在桃婆婆追尋的幽冥道祖師魂珠上？

　　接下來的日子裡，一切重新歸於平靜。

　　不管是沈健還是龐海，都按部就班，上課學習，修道悟法。

　　彼岸神舟的加持，充足的物質環境保障，以及其他各種外部條件的共同作用下，隨著時間慢慢推移，沈健開始向更高層次發起衝擊。

　　新炎黃曆八零二年五月初。

　　沈健丹田裡鼎爐內第五朵靈火亮起，鼎爐表面第五道靈紋浮現。

　　他修為成功更進一步，臻至築基期第六層境界。

284.拍板落實

　　繼一月底成功突破至築基期第五層境界後，時隔三個多月的時間，沈健成功再進一步，臻至築基期第六層境界。

　　他如此迅猛的進步提升速度，自然備受關注。

　　不過，大家對此已經見慣不怪，不再驚奇。

　　眾人現在更多抱著類似期待與見證的心態，想要看看沈健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懷疑，沈健中學時測試文肝天賦的結果有錯誤。

　　這樣的修行進步速度，不管怎麼看，都不是第四級文肝天賦所能達到。

　　說是第五級的文肝天賦，怕都是其中佼佼者，回望古今歷史天才無數，如此進步速度也名列前茅。

　　大家現在更多是在觀察，看沈健這兩年來的突飛猛進是偶然，還是能一直在未來持續下去。

　　一時的機緣奇遇，能讓人在短時間內取得巨大突破。

　　天大地大，歷史悠悠，類似情況雖然少見，但並非某個人獨有。

　　但如果能長時間一直持續下去，直到高境界，修練越來越難，提升耗時越來越長的情況下仍然能保持這麼猛的進步勢頭，那必然是第五級的文肝天賦無疑。

　　沈健自己心知肚明。

　　他這並非自身文肝天賦如此出眾。

　　彼岸神舟隔空靈能傳輸滋養，戰艦庫房裡儲存的許多天材地寶，再加上幽冥劫對修練的輔助，諸般因素共同作用下，讓沈健進步的速度超乎尋常。

　　並且，這種狀態有可能長時間繼續維持下去。

　　不過沈健目前並沒有琢磨自己的事情，而是關注另一個人。

　　「如果東來你的朋友，仍然如你記憶中那樣沒有太多變化，那麼依照這個『銀槍』的作風，我覺得有可能是他。」

　　沈健通過掌上靈腦傳音，跟人交談。

　　冬天時在部隊實習，參加保密任務音訊全無的霍東來，近日終於解除涉密，恢復同外界的聯繫。

　　別人發送給他，等待他處理的各種消息自然積壓如山，讓他有的收拾。

　　但別的消息也就罷了，看見沈健發過來的信息後，霍東來立即給沈健發了傳音申請。

　　「對照他一年時間從築基期第三層晉陞到築基期第七層的進步提升速度，較大可能是跟我們年齡相近的同輩人。」沈健說道：「雖然諸天萬界芸芸眾生難以計數，但這麼高的天賦，相近的年齡，再加上相似的性格作風，有第二人的可能性很低。」

　　掌上靈腦重傳出霍東來略有些沉重的呼吸聲：「你的推測應該是正確的，去年冬天再見北遊的時候，他剛好正是築基期第三層的修為境界。」

　　沈健當初在聽狄震講述他跟「銀槍」交手的經過時，沈健就越聽越感覺不對勁。

　　腦海中，不期然間就浮現出一個人名。

　　遲北遊。

　　霍東來那位轉學移居羽行聯邦的老友。

　　按照霍東來所言，絕大多數人眼裡平平無奇的遲北遊，其實各方面天賦潛力驚人。

　　不管時出於主動還是被動的原因，他不兌現自己的潛力才華也就罷了，但如果他盡展所長，那必將一飛衝天，震驚世人。

　　赤旗號上，雙方擦身而過。

　　種種跡象表明，遲北遊不論，其父親則很可能為羽行聯邦的諜報部門服務。

　　這讓霍東來心情沉重，惴惴不安至今。

　　他一直想要再暗中查訪遲北遊父子的情況，但卻沒什麼收穫。

　　直至今日，總算才又有了遲北遊的消息。

　　只是這個消息，並不樂觀。

　　「現在還不好確定，他是否投身羽行軍方，從他當前的打法風格上來說，跟我一樣，都是自由散漫的類行。」沈健安慰霍東來。

　　「即便現在不是，也必然有關係。」霍東來長長吐出一口氣：「聽你介紹詳細經過，易星羅、狄震他們的猜測恐怕是對的，至少，羽行聯邦某個軍中高手私下指點教導過北遊。」

　　沈健沉默。

　　他和霍東來都明白，像遲北遊這樣的才華，不為人知也就罷了。

　　一旦被人察覺，那麼大家都不會輕易放過這塊寶貴的璞玉。

　　哪怕遲北遊此前確實沒有加入羽行聯邦軍隊，現在被羽行軍方知道他的情況，也必然會下力氣招攬吸收他。

　　遲北遊本人如何先不談，他父親知情後會有怎樣的反應，實在難講。

　　「東來，去年的事情，方前輩知道詳情嗎？」沈健問道。

　　通話另一邊，霍東來答道：「我此前一直沒有告訴她，不過這次看來需要主動跟她談一談。」

　　不管霍東來打什麼主意，現在他想要盡快再找到遲北遊，必須要他背後的方清惠等大人物出馬。

　　此前自己私下裡慢慢查探的打算，如今徹底落空。

　　他希望遲北遊能重返炎黃的意願，平添波折，難度越來越大。

　　「謝了，沈健。」又談了幾句後，霍東來結束傳音。

　　沈健看著自己的掌上靈腦，嘆口氣。

　　雖然霍東來的聲音似乎已經恢復平穩，但沈健仍然能隱約聽出，對方心情一直不平靜。

　　狄震惦記著要找遲北遊一雪前恥，霍東來比他更急迫。

　　可以想見，接下來的日子裡，霍東來也會努力謀求到前線的機會，同羽行聯邦打交道。

　　其實，沈健也挺想見見這個人。

　　一年時間，從菜鳥變成縱橫馳騁的「銀槍」，這樣一個人，讓沈健很有興趣同他切磋一番。

　　如果是武道的話，沈健自問猶有過之。

　　但如果單指槍術，沈健有現在的水平，也是過去兩、三年時間裡專門側重修習的結果。

　　這個遲北遊，武膽天賦之高，具體到槍術這一項上，幾乎堪稱沈健生平所見最強的同齡人。

　　在沈健的觀念裡，跟這樣一個對手交鋒，不論勝敗結果如何，都是一件樂事。

　　可惜，目前看來，很難成行。

　　霍東來、狄震等人比他更迫切想要找到遲北遊。

　　不過，雖然難有機會同那位神秘的「銀槍」較量切磋，但沈健等到了其他好消息。

　　何老院長正式通知他，有關幾大頂尖名校聯合教學的活動，終於拍板落實，決定實施。

295.名單

　　「時間，定在今年夏天，暑假期間。」

　　何老院長坐在太師椅上，看著面前的得意弟子說道：「因為是第一次嘗試，目前還只是試行，所以在暑假期間舉行，不影響各個學校自身的學年計畫安排。

　　最終視成果，決定這個聯合教學計畫的後續走向，以及日常安排。

　　如果反響良好，利大於弊，那麼就可能針對聯合教學計畫進行更一步的升級。

　　具體情況，就看這個夏天。」

　　老爺子看了沈健一眼：「預計，這個教學活動，將佔用你整個暑假的時間，有沒有問題？」

　　沈健微微笑道：「我沒問題，可以全程參加。」

　　「嗯，你時間能協調得來就好。」何老院長說道。

　　「老師，不知道我方不方便問，這次聯合教學，學生名單也已經出來了嗎？」沈健問道。

　　「沒什麼不方便的。」何老院長笑道：「肯定少不了你的。」

　　他交給沈健一張名單，沈健視線掃過，看見不少熟悉的名字。

　　龍嶺大學，羅西浩，黃昭熙……

　　天海大學，沈健，段晨……

　　玄真大學，曲偉、蘇萌……

　　南風大學，燕冬雷，林幽……

　　元極大學，林嵐，王曉宇……

　　…………

　　基本上，都是名聲在外之人，早都取得不俗成績，集中了炎黃聯邦近年來最出色的一部分後起之秀。

　　名單上的人，來自各個不同學科專業，來自不同年級。

　　以天海大學為例，既有武修院系，大二年級的沈健，也有御艦系已經本科畢業正在讀研究生的段晨，以及其他人。

　　但基本上都可以稱得上各個學科最頂尖的學生，天海大學裡的風雲話題人物。

　　其他幾大名校，都是類似情況。

　　龍嶺大學的龍嶺七劍一次性來了包括黃昭熙、袁東在內五個。

　　羅西浩的名字也赫然在列。

　　葉覺則不在名單上，讓人略有些意外。

　　去年夏天蜀山地脈異動，沈健同葉覺等龍嶺學生一起下地脈歷練實習，葉覺一鳴驚人。

　　雖然這個結果，當事者本人不怎麼樂於見到，但他的日子愈發不寧靜了。

　　以前為盛名所累，之後則證明自己實至名歸。

　　只不過好戰的龍嶺學生反而更加熱情高漲，想要見識一下傳說中的碎夢訣。

　　葉覺想低調是肯定低調不下去了，校方領導和老師也徹底確定這是一柄慣於收藏鞘內的絕世好劍。

　　碰上聯合教學這樣的事情，肯定不會少了葉覺一份。

　　龍嶺老師就算綁，也會把他綁來參加。

　　現在名單上見不到葉覺得名字，沈健難免好奇。

　　是睡神終究逃過一劫，可以好好睡一個夏天，還是另有苦難在等著他，就不得而知了。

　　除了龍嶺的阿酷同學外，這次玄真大學的學生名單裡，沈健也見到老熟人的名字。

　　曲偉、蘇萌兩公婆還是老樣子，形影不離。

　　他們倆在玄真大學如魚得水，深受器重，在玄真大學的培養下，兩人都取得長足進步。

　　自前年「蓬萊驚濤」，前往蓬萊海之後，沈健同他們兩公婆在現實世界中就再沒見過面，不過戰網上仙境裡倒是時不時遇到，彼此切磋交流，或者一起挑戰競技場發佈的任務。

　　南風大學那一欄裡，燕冬雷和林幽等人的名字，同樣不出意料。

　　比較讓沈健在意的是，元極大學也加入這次聯合教學計畫。

　　這座保守封閉的學校，似乎也漸漸有所鬆動，在慢慢嘗試改變和創新。

　　不過，方笑語同學言出必行，凡是可能離開京華城的活動一律不參加，也包括這次聯合教學活動。

　　除此以外，還有北斗、青林也都紛紛安排自家最頂尖的學生加入進來。

　　沈健哪怕不認識，也都聽說過對方的名字。

　　「確實都是耳熟能詳的名字，其中更有不少我打過交道的老熟人。」沈健將名單遞迴給何老院長。

　　何老院長言道：「曾經有人提出，所幸安排半個學年的聯合教學計畫，更方便發現問題與出成果。

　　本科生更多還在打根基的階段，聯合教學意義不大，所以這第一次試行，最好重新晉的研究生裡選拔人才參加。

　　但最終這個提議被否決了。」

　　何老院長有些感慨的說道：「這其中原因很簡單，你們這幾屆本科生，傑出人才實在多。

　　這聯合教學主要就是針對最優秀的晚輩，普通學生反而心有餘力不足。

　　把你們這些人漏過去，實在可惜。

　　這些名額，可以說是你們自己掙回來的。」

　　尤其是沈健他們這一級，堪稱星光璀璨，不僅有沈健、羅西浩、燕冬雷這三大巨星領銜，而且曲偉、蘇萌、林嵐等人都是人尖子。

　　這還沒算不知什麼原因沒來的葉覺。

　　「老師過獎了。」沈健問道：「對了，兆辰最終沒有參與進來呢。」

　　何老院長微微頷首：「不僅僅是兆辰大學，這次聯合教學活動，軍方只派了一支小分隊旁聽記錄，並沒有過多介入其中。」

　　沈健聞言，輕輕揚眉。

　　兆辰大學沒有加入，並不算特別意外。

　　畢竟他們的軍事背景濃厚，即便不考慮政治原因，單說兆辰大學很多學科涉及軍事機密，他們同非軍方院校的交流就不可能太過深入。

　　像是兆辰、天海兩家御艦系的聯合實習，就已經是極為少見的情況。

　　那還是兆辰大學暗中抱了從天海挖人的想法，才讓聯合實習得以實現。

　　實習單位是軍方戰艦，軍方擁有絕對的主動權。

　　而現在這場聯合教學活動，顯然不可能給兆辰大學佔據主導。

　　所以兆辰大學最終決定不參加，也算意料之中。

　　不過兆辰不參加，不代表軍方不關注。

　　畢竟，炎黃高校屆的幾大民間頂尖學府有聯合動作，任誰都會略微繃緊一下神經。

　　如果不是聯邦政府劇中協調聯絡，軍方怕是會有很激烈的反應。

　　他們關注這次活動，再正常不過。

　　但按照何老院長所講，軍方的關注力度似乎有些淺……

　　「旁的事情，你無需考慮太多，專心修行，靜待夏天來臨吧。」老人看著沈健說道。

286.高手寂寞

　　從何老院長那裡出來，沈健去武修系的校場練武。

　　已經達到築基期第六層境界的他，在天海大學武修系想找人跟自己對練，如今只能找一些修為境界較低的老師來幫忙做對手。

　　本科生裡，他早已經是修為境界最高的人。

　　天海武修系雖然有奮發圖強的意願，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短時間內還難以獲得最頂尖的生源。

　　武道天賦有差距的情況下，沈健想找對手，只能在境界必他更高的人裡面找。

　　如今的天海大學武修系在校生裡，莫說本科生了，研究生修為境界比沈健高的人都寥寥無幾。

　　他們也不想跟沈健交手。

　　贏了不光彩，一旦輸了更是丟人至極。

　　沈健如今修為境界提升速度一日千里，讓大家總是念叨他當年中學時測試文膽天賦的結果多半有誤差。

　　但這些年來沈健不斷更新的逆天戰績，更讓所有人都不會忘記，他是以實戰名動天下。

　　不僅天海大學，同處一城，對門的深空大學，教學同樣不以武道聞名。

　　所以在整個天海城的同齡人裡，沈健都很難找到一個能跟他進行武道對練的人。

　　天海是炎黃聯邦最頂尖的大城之一，人才薈萃。

　　一定要找境界相近的武道高手，到並非完全沒可能。

　　但那樣的話，沈健還不如直接請同校武修系的老師指教。

　　在校外找人的話，他大可以通過戰網仙境。

　　「你還真是不客氣啊。」

　　跟沈健對練的那位老師，迫於無奈，放開有心壓抑的修為境界，力量猛漲，方才擋下沈健的進攻。

　　「全要多謝您。」沈健的拳頭抵在對方橫著的手臂上。

　　那位天海武修系的金丹期老師半開玩笑的說道：「也給我留些面子啊，那些讀研究生的小子都要面子，我就更需要了。」

　　沈健身形當即向後飄飛，那位老師原地站立不動，也沒有追擊，轉而朝校場外面圍觀的其他學生說道：「都看清楚了嗎？」

　　場邊的同學們都苦笑：「老師，您和學長的動作太快了，我們就只能囫圇吞棗，模模糊糊看個大概。」

　　那位老師說道：「無妨，這也是一重經驗，仔細觀察，牢牢記下，待你們的修為實力以後慢慢提升的同時，再回味琢磨，必然會有收穫。」

　　眾人齊聲應是。

　　那位老師看了看沈健，又看看其他人。

　　他剛才的話，其實還留了後半句沒說。

　　別的學生旁觀沈健跟他的交手，待以後修為境界提升後，確實會有收益。

　　不過，不是指跟沈健一樣到築基期第六層的時候，而是要比那更高才行。

　　到了那個時候，沈健出手的很多細節，其他人才能體味個中奧妙。

　　這件事，他作為老師，就沒必要跟其他學生說明了。

　　旁觀高手出招，本就是學習的捷徑之一，至於能領略多少，則要看觀者自身水平。

　　現代修道聞名社會，除了修道學習機會普及化以外，相較於古時候，很多東西公開透明許多，對有心鑽研學習的人來說，有了更多便利。

　　沈健自己修練學習的過程中，也很熱衷於搜索觀看前輩高手較量的影像資料。

　　如今在天海大學武修繫上學，他不介意讓同學和學弟學妹們旁觀他跟人較量。

　　場邊，一群天海大學武修系學生都既佩服又羨慕的看著站在老師身旁的沈健。

　　當他們還在啃教材，跟同級生對練的時候，沈健的對手只剩下老師了。

　　院系裡說是還有幾個研究生修為境界與沈健相近，但那幾個人無一例外，都是入學多年，最老牌的研究生，年級比沈健大了能有十歲之多，已經不能算是同齡人了。

　　何況，很多人看來，他們不同沈健交手，其實就是由於畏戰。

　　這幾個人，也就剩那麼最後一點遮羞布。

　　別的院系不好說，但在武修系裡，沈健於武道上的權威性和發言權，如今基本與很多老師相當。

　　相較而言，部分學生修行練武途中遇到疑問礙難，都喜歡向沈健討教。

　　沈健對此不推辭，只要有時間，都樂於指點。

　　下課後，如往常一樣，很多人圍著沈健請教。

　　沈健一一作答。

　　待人群漸漸散去後，一個人慢慢湊上來。

　　沈健見了他，問道：「有事嗎？」

　　眼前是一個長相有些老成的青年，其實才十九歲年紀，但看上去彷彿有二十幾歲，雙眼裡目光閃爍。

　　卻是胡威。

　　平日裡，胡威對沈健，禮貌而又疏遠，雖然面上保持尊重，但總是儘量避開沈健，去經營他自己為中心的人際圈子，不往沈健跟前湊，以免被沈健搶了風頭。

　　至於課後像其他人那樣跟沈健請教問題，那更是胡威絕不可能去做的事情。

　　所以沈健一見他，便開門見山。

　　胡威目光閃爍一下，客氣的說道：「今年夏天，暑假舉行的多校聯合教學活動，我心中有些沒譜，所以想跟學長請教個章程。」

　　作為武修系新生裡目前最出色的苗子，繼沈健之後李主任落力培養的人才，胡威也獲得了參加這次多校聯合教學的機會。

　　天海大學武修院系不強勢，這次儘量選派精兵強將參加。

　　只是畢竟起步晚，底子薄，所以仍然就大貓小貓三兩隻。

　　不過，有沈健撐門面，倒也不至於弱了聲勢。

　　對胡威來說，參加這樣的活動，感情上其實很尷尬。

　　他雖然不像沈健一樣看過全體學生名單，但用膝蓋想也知道，這次多校聯合教學活動，注定群星璀璨，天才薈萃。

　　胡威雖然才華也極為出眾，但扔到那樣的環境中，多半難以冒頭。

　　有沈健壓著已經讓他很頭疼，就別說更多人了。

　　但理智上，胡威告訴自己，參加這樣的活動，不僅僅是資歷，更對修行有益處。

　　他當初選擇天海大學武修系，不正是為了能獲得校方更多優待，得到更多這樣的機會嗎？

　　所以胡威努力收拾心情，心中盤算著要好好把握這次機會，為此更專門來向沈健打聽消息，以求做到最好。

287.特別的門道

　　在當前大一年級學生裡，胡威從入學起就堪稱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雖然遠不如沈健那樣一枝獨秀，但胡威也堪稱天海大學武修系振興，栽下梧桐樹後引來的第一頭金鳳凰，被武修系上下看重。

　　到大一第二學期，龐海開始突飛猛進的崛起，隱隱有動搖胡威地位的徵兆，讓胡威暗自警惕。

　　但至少目前來說，胡威仍然穩穩壓龐海一頭。

　　不過，就像有沈健的地方，其他學生的注意力和中心多半集中在沈健身上一樣，胡威心知肚明，在天海大學校方，在武修系領導心目中，對沈健的看重，肯定還是在他胡威之上。

　　不說別的，何老院長近些年連研究生都不怎麼帶了，卻破例親自出馬教導沈健。

　　武修系想要振興，何老院長也親自出來站台，胡威等人名義上同樣成了何老的弟子。

　　但事實上，他們的教導，更多還是李主任來抓，何老院長只是時不時過問一下。

　　自始至終能得何老親自傳授的學生，只有沈健一個。

　　只憑這一點，雙方的差距就非常明顯了。

　　相較於自己，胡威相信沈健肯定能從院系領導那裡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沈健看了胡威一眼，並不隱瞞：「教學計畫第一次試行，而且不是完整學年，只有一個暑假兩個月時間，所以肯定不會太過激進。

　　前半程可能還是授課教學，但時間不會長，日程安排上估計以後半程的聯合外出歷練實習為主。

　　實習地點和內容目前還沒定，幾所學校的校領導還在磋商協調，這個月月底以前，應該能有結果。「

　　胡威點點頭：「原來如此，謝謝學長。」

　　沈健言道：「不客氣，對了，這次活動的參與者全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大家私下切磋，校方領導多半不會禁止，所以你也有個心理準備，元極大學和龍嶺大學都有人來。」

　　「我明白了。」胡威聞言，頓時心中凜然。

　　天海大學加大對自家武修院系的投入，希望能有所提升，對其他學校來說不是秘密。

　　元極大學和龍嶺大學，作為炎黃高校界武修教育的大哥二哥，當然有自家的驕傲和自信，不會因此就忌憚針對天海大學武修系。

　　但他們肯定會對天海大學武修系的發展狀況感興趣。

　　到時候這兩家說不定就會出手稱量一下天海武修系。

　　就算校方領導不做此想法，難保下面的學生不惦記。

　　修武道的修士，往往都最為好勝好戰。

　　天海大學武修系算是後起之秀，就算不敵元極、龍嶺這樣的老牌武道強校，也算不得丟人的事情。

　　但如果能贏的話，誰願意輸？

　　雖然天海大學武修系有沈健在，但在這個問題上，卻不能只靠他一人。

　　他個人的強勢，固然讓天海大學武修系有面子，但不能完全等價於天海武修系的教育成果。

　　在沈健之外，天海武修系還需要其他人站出來。

　　胡威想要揚名立萬，想要在沈健身旁有存在感，這種情況下就萬不能退縮。

　　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沈健搖搖頭，轉身離開校場，返回自己的住處。

　　進屋之後，他抬頭看看房頂。

　　樓上十四層的龐海，沒有參加這次的聯合教學活動。

　　胖大海同學自打從赤原雪山回來後，修為進步速度便呈現突飛猛進之勢。

　　雖然目前不如胡威，但上升勢頭之猛，已經引起所有人的關注。

　　何老院長、李主任等院系領導，有意重點培養他。

　　這次的聯合教學活動，按理來說，龐海有機會參加，不過院系領導那邊意見沒有統一，存在一點爭議，有人希望能再多觀察一下龐海的情況。

　　這種情況下，如果龐海自己努力爭取一把，說不定就有機會。

　　這次聯合教學活動，可能有元極、龍嶺的老師授課，對熱衷武道的龐海來說，無疑是個好機會。

　　結果沈健聽說，李主任問龐海自己的意見時，胖大海同學卻放棄了。

　　沈健猜測，可能是那位桃婆婆授意下，龐海今年夏天有其他去處。

　　又或者因為身懷幽冥道傳承的原因，胖大海同學想要儘量低調，不往人多的地方湊。

　　這次幾大名校聯合教學計畫，注定萬眾矚目，有眾多高手關注，胖大海同學唯恐自己露了餡，然後被人降妖除魔，生吞活剝。

　　從這個角度來說，幽冥劫尚在的沈健，也要小心。

　　不過，隨著彼岸神舟不斷修復，通過右手令牌加持在沈健身上的一些神異效果也越來越強，能幫他更好掩藏身上的秘密。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沈健一如既往，按照自己的步調專心修練。

　　五月底的時候，更確切的消息出來。

　　教學活動的大本營，就著落在天海城。

　　天海大學作為發起者之一，成功獲得東道主席位。

　　龍嶺大學所在的錦江城雖然是炎黃西部核心大都市，但在這次競爭中，終究不敵天海城。

　　也因此叫同為發起者的龍嶺大學在於天海大學競爭東道主的過程裡落了下風。

　　聯合教學計畫的前半程授課部分，將在天海大學進行。

　　沈健知道消息後便明白，這說明教學計畫的後半程實習部分，至少環境不會著落在蜀山地脈裡。

　　不過後續傳來的消息，還是讓他有些意外。

　　「去東海大墟實習歷練？」沈健看著面前的何老院長：「那裡解封了？」

　　何老院長點頭：「其實半年前就解封了，允許非研究工作人員入內，只不過會限制人數，至於進行在校生的集體歷練，這回倒確實是頭一次。」

　　沈健問道：「老師，裡面有沒有什麼特別的門道？」

　　他問何老院長，並非無的放矢。

　　天海大學作為天海城最頂尖的名校之一，自然也是天海城最重要的研究場所之一，就守在東海海邊，海裡有什麼發現，聯邦政府進行探索研究，合作者當然會有天海大學一份。

　　「如果是對你們來說的話，還是能有些歷練的。」何老院長笑道。

288.天生高人一等

　　東海大墟，和蓬萊海還有蜀山地脈一樣，都是炎黃大世界上有名的凶險之地。

　　蓬萊海上溯歷史，源於炎黃修道界最古老的傳說之一東蓬萊，蜀山一帶在歷史上則是炎黃劍修鼎盛時代的大本營。

　　和它們一樣，如今的東海大墟，曾經也是炎黃修道界歷史上的一段傳奇。

　　碧海龍宮和炎黃龍族，曾經是炎黃大世界某一段歷史時期的時代主角，留下傳說無數。

　　不過，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時代變遷，滄海桑田，曾經的時代主角，也化為他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同東蓬萊一樣，碧海龍宮如今也已經不復存在，只在史籍資料上留下些許文字記載。

　　破敗的龍宮遺蹟，化為廢墟，深埋東海海底世界，自成洞天，是為今日的東海大墟。

　　相較於形成更早，毀壞更嚴重的蓬萊海，東海大墟保存還相對完整一些。

　　所以為了儘可能發掘其中價值，炎黃聯邦花費的時間也就更長。

　　直到前幾年，那裡還一直都被聯邦政府限制人員出入，以免有人破壞遺蹟，只有得到特別允許的人，才能進入其中發掘研究遺蹟。

　　如今聽何老院長提到東海大墟已經放寬人員進出限制，沈健同樣很感興趣。

　　當然，那裡的環境，說不定比蓬萊海更惡劣。

　　太大的危險不至於有，但也絕非中低修為修士能輕鬆應付。

　　聯邦政府說是放寬了人員進出的限制，可如果隨便什麼人都不自量力往裡面闖，那幾乎跟送死也沒多大區別了。

　　但對沈健等名校裡的尖子生來說，這樣的環境，卻最適合他們歷練。

　　何況也會有帶隊老師隨行，確保最後的安全底線。

　　「當年碧海龍宮登陸，曾在整個炎黃大世界呼風喚雨，如今雖然敗落，但遙想昔日風采，也令人嚮往呢。」沈健說道：「不過他們的有些做法，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何老院長淡淡一笑：「碧海龍宮中人眼裡，他們和其他人類不同，是更高等的龍人，天生就高於除龍族以外的一切種族，這個說法，更多是為了維護他們的統治。

　　如果他們足夠強勢，能一直壓服天下的話，經由多代人不斷鎮壓，在整個炎黃大世界一直維持鞏固下去，對其他種族的新生兒從出生開始就不斷灌輸他們的規矩，那麼足夠長的時間過去後，龍人和龍族凌駕其他諸族之上，就會成為全天下人的共識，沒人會再去質疑和反抗他們。

　　我們如今回首那段歷史，需要警醒。

　　當年也是無數仁人志士反抗推翻了碧海龍宮，才免了一場磨難，否則你我今日，如果不投個好胎成為龍人的話，就只能給龍人當奴才了。」

　　一邊說著，老人家的目光變得有幾分戲謔，看向沈健手臂上纏繞的小黑龍：「對了，你跟這個小傢伙的關係，也要顛倒過來了。」

　　沈健這時也正低頭看黑龍。

　　黑龍倒沒什麼特別反應，只是掃了沈健一眼，然後哼了聲，將頭扭向另一邊。

　　沈健同老院長見狀，都不禁莞爾。

　　「老師，目前能查到有關碧海龍宮的資料，大多貶損為主，有些失了客觀。」沈健問道：「但我查一些史料，上面記載，碧海龍宮中人，人人皆可修道，且學有所成，這是真的嗎？」

　　何老院長點頭，徐徐說道：「這是真的，如果按照現在的標準來說，曾經碧海龍宮中人，文肝天賦全都高於第一級，所有人都可以修練道法，且有所成就。

　　除了第四級和第五級的天才以外，絕大多數碧海龍宮中人，都有第三級的文肝天賦，極少數最差的人，也有第二級的文肝天賦。」

　　沈健點頭不語。

　　這確實是一個很誇張的情況。

　　不管是古時候，還是如今的現代化修道社會，芸芸眾生裡，絕大多數人先天上是沒能力踏上修道路的，也就是一般常說的文肝天賦只有第一級，即沒有修行方面最基本的才華。

　　哪怕是現在這個修士總數遠多於古代的現代修道文明社會裡，終究還是最普通的凡人老百姓佔據絕對多數，而修士始終是少數。

　　可是距今數千年前的碧海龍宮，卻可以做到全民修道。

　　換言之，碧海龍宮裡，其實不存在完全沒有道法修為的凡人。

　　歷史上開始出海登陸的碧海龍宮，可絕不是大貓小貓三兩隻的小門派，而是人數眾多，修士多如繁星，強者如雲的超級龐然大物。

　　要不然他們也不會建立自己的時代，差點就永遠統治炎黃。

　　這種極為反常的情況，從某個角度來說，也難怪碧海龍宮會宣揚他們不同於其他人類，高眾生一等。

　　其人人如龍的說法，在當年那個時代，固然引起許多人反對，卻也著實征服了炎黃大世界不少人。

　　很多人殫精竭慮，希望自己或自己的後代，也有成為龍人的機會。

　　「簡直像是人手一塊登天玉，或者劣質登天玉一樣。」沈健言道。

　　雖然極為困難，但文肝天賦確實有後天提升的可能。

　　至寶登天玉就是辦法之一，羅西浩便是通過自己的寶葫蘆煉製出一枚登天玉，才解決了他文肝天賦平庸的問題。

　　但登天玉極為稀少，古往今來無數歲月，總共就出現那麼有限的幾例而已。

　　「當然沒有那麼多登天玉了。」何老院長言道：「之後，有人發現了碧海龍宮人人皆可修道的秘密，是源於昔年西崑侖一種秘法，同龍宮下一口海眼裡生出的清泉結合，方才催生出一種全新的秘術，經此秘術洗禮，修士便可能將自己的修道天賦遺傳給子女後代。」

　　沈健微微揚眉：「完全的遺傳？」

　　何老答道：「一般來說，大概率會有所衰減，做不到完全一模一樣的遺傳。」

　　但即便如此，這也絕對堪稱逆天之舉了。

　　按照一般的常識來說，父母的修道天賦高低，同子女的天賦沒有直接關係。

　　別看易星羅、狄震、倪飛、霍東來他們家裡有高手存在，但似他們這樣的人，是極少數。

289.濃墨重彩的一筆

　　龍生龍，鳳生鳳，這不假。

　　但父母是修道大能，天才絕倫，他們所生子女卻可能很平庸，反之，父母平庸，子女卻可能極為出眾。

　　即便是霍東來、狄震、易星羅、林幽、林嵐他們這樣看似例外的存在，其實同樣適用於這個道理。

　　霍東來的母親方清惠，是早已結成元嬰的聯邦政府大佬不假。

　　她的兒子霍東來看似是繼承了她在修道方面的天賦，年紀輕輕便名動天下，成為整個炎黃聯邦有數的後起之秀，未來可期，只要不夭折，眼看著就又是一位炎黃棟樑，成就不會比他母親低。

　　但方清惠除了文肝天賦以外，舟魂天賦同樣出眾，擁有很強的統御能力。

　　這方面，卻是霍東來的短板，跟他母親一點都不像。

　　反而是方清惠沒什麼才華可言的武膽天賦，霍東來卻高得出奇，實戰強橫無匹。

　　他的父親，武膽天賦同樣不出眾，這是霍東來自己的天賦才華。

　　同樣道理還適用於林嵐、林幽姐妹倆，她們確實有強大的長輩，但她們的長輩中，並沒有琴心天賦出眾的人。

　　反過來，似方清惠這樣有子女的強者不止一個兩個，但如霍東來、狄震他們這樣出色的仙二代們，其實也就這麼有限的幾個。

　　而碧海龍宮，卻當真有能力做到「龍人」生「龍人」。

　　不說在幾千年前的古代，就算放到現在，也讓人讚嘆。

　　「借助海眼中的清泉……」沈健聽何老院長說完後，沉吟道：「那應該有產量上的問題吧？」

　　何老院長點頭：「具體產量如何，資料太少，如今已經不好確定，但肯定會有產量上的限制，否則碧海龍宮也不至於蟄伏東海多年，待實力積蓄到一定程度後，方才出海登陸，試圖主宰天下。」

　　沈健問道：「這口泉眼乾枯了，所以碧海龍宮漸漸後力不濟，最終被推翻統治嗎？」

　　老爺子微微仰頭，目光望著天花板：「並非如此，是碧海龍宮先被推翻，最後龍宮毀滅的時候波及了那口冒出清泉的海眼，以至於海眼毀滅，清泉不再。

　　碧海龍宮的傳承秘術不僅僅被斷去源頭，甚至還因此遭受反噬，凡是接受過洗禮的人，都遭受影響。

　　於是龍宮中人徹底失去反撲的機會，最終被埋葬在歷史上的塵埃中。」

　　「反對碧海龍宮的人，也未必樂於看見那口海眼毀滅吧？」沈健輕聲說道。

　　好東西掌握在別人手裡的時候，自己不能忍。

　　但如果有機會掌握在自己手裡，那很多人恐怕很難不動心。

　　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

　　有這樣想法的人，怕是不在少數。

　　或許，惡意一些的說，擊殺惡龍之後沐浴龍血的勇士，很多最後都變成新的惡龍……

　　何老院長目光有些悠遠：「當時具體情況如何，如今我們也不得而知，關於龍宮遺蹟，東海大墟的發掘研究雖然已經初步完成，但有很多東西，還需要我們這些後來者認真鑽研探索。

　　或許以後我們能獲知更多信息，還原當時事情的真相。」

　　碧海龍宮的這門秘術，容易造就獨裁極權和階級徹底固化。

　　但從修道發展的角度來說，不失為一門極有突破性的發明。

　　「千年前，我炎黃遭逢外來入侵，大劫降臨，全民抗爭的時候，這門秘術有機會造就更多高手，共禦外辱。」沈健嘆息：「不過，相較於這些，還是更可能被用於維護高層統治吧。」

　　何老院長說道：「公正的說，除了這方面特異之處，碧海龍宮本身的絕學典籍傳承也堪稱當時巔峰之一，造就強者無數。

　　先前針對東海大墟的研究，只是大致上完整過一遍。

　　想要一寸地一寸地的細摳，要花費很長時間，徐徐圖之了。

　　你們這次進去，也算是研究探索的一部分，如果有什麼收穫，原則上允許你們自行保留，但最好是跟學校報備一下，並整理相關資料存檔，以便於我們對東海大墟本身的研究。」

　　聯邦政府同天海大學等名校，針對東海大墟的研究探索還將持續很久。

　　這次將聯合教學計畫的實習場地放在新開放的東海大墟，其實等於是沈健等人也客串一回研究人員。

　　作為如今炎黃最頂尖的一部分年輕人，他們當得起這個重擔。

　　保留個人收穫的同時，匯報研究成果，也就相當於給學校交實習作業了。

　　「我會留心，您放心。」沈健向何老院長說道。

　　雖然海眼早已毀棄，但對歷史上的碧海龍宮瞭解更多後，沈健越來越有興趣了。

　　碧海龍宮在歷史上固然充滿爭議，甚至堪稱臭名昭著，但誰都無法否認，它在炎黃修道歷史上，留下屬於自己濃墨重彩的一筆，存在感十足。

　　接下來的日子裡，六月過去，經過期末考試後，時間進入新炎黃曆八零二年的七月份。

　　其他學生都迎來暑假，而沈健等少數人，則將開始一個可能比開學還要更加繁忙的夏天。

　　沈健、段晨等天海學生，作為東道主，在老師帶領下，招待其他學校的學生。

　　「沈老大，好久不見！」自長安城而來的蘇萌，笑嘻嘻跟沈健打招呼。

　　曲偉站在她身旁，也微笑著看向沈健。

　　雖然在戰網仙境裡時常打交道，但現實世界中，他們幾個確實好久不見了。

　　「遠道而來，歡迎歡迎。」沈健說道。

　　蘇萌的視線看著沈健手臂上纏繞的黑龍，嘿嘿笑道：「羨慕你這一手好幾年了，今年總算不用再眼饞。」

　　說著，她抬手食指點在自己眉心處，白生生的腦門上頓時浮現一個圓形的符印。

　　然後，眾人上空突現火光，從天而降，落在蘇萌身邊。

　　沈健定睛看去，就見那是一頭站高超過一人的赤紅禽鳥，靈氣四溢，熱浪澎湃。

　　「朱雀？」沈健問道：「純血朱雀？」

　　蘇萌極為得意：「對啊！」

　　沈健便點點頭：「確實不同凡響。」

　　「怎麼樣，不比你的黑龍差吧？」蘇萌笑道：「立在它背上，御風飛翔，感覺真的棒極了，就跟你乘龍一樣。」

　　「原來如此。」沈健言道：「難怪你胖了，原來是有靈獸代步後，自己動的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