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星空之主 作者：八月飛鷹 (連載中)

390.一刀兩斷

　　恐怖的刀鋒，以所向披靡的可怕勢頭，將那為羽行聯邦的元嬰老祖當場一刀兩斷。

　　滾滾刀意，竟像是連凍結凝固的時光長河都可以一併斬破。

　　周圍不論羽行聯邦還是炎黃聯邦的修士，全都嚇了一跳。

　　沈健則趁機駕馭三層寶塔沖上前，寶塔上紅光熠熠，彈開另外一個羽行聯邦的元嬰期修士，然後落在那星梭上。

　　他此刻心中感慨萬千。

　　說起來，自己還真要感謝幽冥道。

　　準確說來，是感謝幽冥道的開山祖師，幽天尊。

　　幽天尊所留下的魂珠雖然落入陶燕蓉和龐海之手，沒有被沈健得到，但多虧了幽天尊故鄉遺蹟的力量氣息，幫主他重新喚醒了那道封存在青銅小鼎內的刀意。

　　自從當初崑崙山裡，青銅小鼎被刀意斬破後，不僅青銅小鼎宣告報廢，那道刀意也就此沉寂，再無動靜，任憑沈健如何呼喚激發，都沒半點反應。

　　直到今年寒假去尋訪幽天尊魂珠，刀意才重新有了動靜。

　　這刀意的原主人，竟似乎同幽天尊是舊相識。

　　雖然不知萬古以前的兩位大能前輩他們彼此間的友誼最後是合是散，但這段緣分著實幫了沈健大忙，讓他今天得以再次一刀驚天。

　　青銅小鼎懸浮於寶塔外，被寶塔上的光輝牽引漂浮。

　　外觀上，仍然很不起眼，但卻讓周圍的羽行聯邦修士不敢輕舉妄動。

　　遠方，這時有一艘轟神級的靈能戰艦，不甘示弱，主武器轟神炮調轉炮口，向三層寶塔瞄準。

　　「星梭上還有我們的人，星聲珠和相關研究資料也都在那裡，若是被毀了，我們這次辛苦多時，犧牲付出那麼多，就全白費了。」艦上有人勸道。

　　「那件法寶，不會全無還手之力，自可以幫星梭抵擋。」艦長不由分說，便即操控轟神炮開火。

　　湮滅虛空的洪流再次從炮口噴薄而出。

　　週遭時間與空間處於不穩定的狀態，此刻轟神炮再開火，不可避免受到影響，靈能向著四面八方大範圍散溢。

　　可是即便如此，不夠集中的靈能，仍然彷彿灑下一片滅亡的暴雨。

　　不用沈健駕馭，那青銅小鼎上的裂痕中，便有凶狠霸道的刀意再次斬出。

　　無形刀意化作有形刀鋒，斬天分海，竟然生生將轟神炮散佈的靈能從中央撕裂，彷彿裁布一樣。

　　裁開的裂痕，更不斷向兩邊擴大，使得周圍散佈的毀滅靈也無法威脅三層寶塔與星梭。

　　斬破轟神炮靈能光柱的刀鋒，去勢不休，逆流而上，目標更直指那艘轟神級戰艦。

　　戰艦艦長臉色凝重：「其攻擊竟然不受時空混亂的影響，力量仍然如此集中？」

　　在他的掌控下，這艘巨大的靈能戰艦表面，浮現數以萬計的靈能符陣。

　　無數靈能符陣彼此貫通相連，疊加絡合在一起，形成光輝熠熠的防禦。

　　轟神級戰艦，之所以能威脅元神大能強者，除了轟神炮強悍的攻擊以外，艦上全體成員眾志成城凝結的堅固防禦，也是資本之一。

　　那霸道的刀鋒，這一刻斬在戰艦的防禦神光上，竟生生將眾多靈能符陣擊碎。

　　羽行聯邦主力戰艦擁有極強的應變能力，這時，偌大的戰艦竟然像活生生的生命一樣，在半空裡一個靈活的翻轉。

　　借助外圍防禦神光的抵禦和時機把握恰到好處的翻轉避讓，這頭鋼鐵巨獸險之又險，讓過這一刀。

　　但見戰艦側面船身上，仍然現出一道淒厲的刀口裂痕。

　　不知有多少內外構件，已然毀在這一刀之下。

　　這樣的傷勢，宣告這艘戰艦必須退出戰鬥了。

　　「哪怕是轟神級，第四世代戰艦的防禦也扛不住這件法寶的攻擊，那到底什麼玩意？沒聽說炎黃聯邦有這麼一件法寶。」羽行修士都大驚。

　　炎黃聯邦的修士同樣驚詫莫名，大家不由自主腦海裡回想自家元神大能裡誰是用刀的。

　　也有那消息靈通者，不期然間想起半年前炎黃大世界本土崑崙山中有驚天刀意出世的傳聞。

　　但眼下顯然不是追究的時候。

　　關鍵是現在局面的變化。

　　那道本來都已經遁走遠去的霞光，甚至都頓住，打算掉頭回來。

　　只是當下身處這詭異的時空內，就算是元神大能想要轉頭逆行，也困難重重。

　　那艘獨自佔據偌大空間的第五世代巨形戰艦，則向這邊靠近。

　　沈健沒有給這些對手機會，在三層寶塔鎮住那艘星梭的同時，他帶著黑龍往星梭裡沖，同時命令三層寶塔推動星梭，闖進距離最近的一個時空通道里。

　　至於這條通道通向哪裡，時間流速是快是慢，他暫時已經不考慮了。

　　三層寶塔閃動紅光，捲著青銅小鼎和星梭一起飛行。

　　在青銅小鼎再發一刀，擊傷那艘轟神級戰艦後，它們一起衝進一個時空通道里。

　　那艘第五世代的神舟巨艦，不作猶豫，也緊隨其後，一頭撞進去。

　　三層寶塔下，沈健熟練開啟星梭的應急艙門。

　　對於這類東西，他如今再熟悉不過。

　　剛剛進入星梭，眼前就有靈符的光輝亮起，彷彿光霧一樣星星點點的符籙，朝沈健劈頭蓋臉打來。

　　沈健雙眉一揚。

　　對方顯然正等著他送上門來，早有準備，在此伏擊。

　　之所以不用靈槍等強力靈能武器法寶，是因為這些法寶在金丹期修士手裡，破壞力不是這艘星梭能承受。

　　使用這些法寶攻擊，沈健躲避之下，容易誤傷星梭。

　　對方的觀念裡，眼下還沒到要拚個同歸於盡的地步。

　　可要是近身攻擊的話，沈健那條黑龍最擅長肉身力量的搏殺。

　　所以他們做了折中的選擇。

　　符法。

　　不是符法威力不強，而是符法中除了強力殺傷的符籙以外，還有更多困敵鎖敵的手段。

　　對方不僅僅早早準備好埋伏招呼他，而且對他還頗為瞭解的樣子。

　　沈健不敢小瞧羽行聯邦的諜報系統，但眼下對手的樣子，不僅僅是對他資料的瞭解，更包含不少心理方面的猜測……

　　一邊轉著腦筋，沈健動作絲毫不慢，移動閃躲的同時，右手臂上黑龍彈起。

391.法武雙絕

　　狹窄的星梭內，黑龍體型也不變大，仍然維持小巧。

　　但它一身龍威此刻彰顯，叫任何人都不敢輕視。

　　一聲浩蕩龍吟在星梭船艙內響起，震盪整個船艙。

　　雖然對手裡有金丹期修士，但此刻被黑龍這麼一聲吼，他們神魂仍然不穩，精神出現瞬間的恍惚。

　　少數人身上佩戴了防備神魂衝擊的法器法寶，此刻及時發揮作用，但更多的人受到影響。

　　不過，幾乎在黑龍發出龍吟聲的同一時間，船艙中也響起另一個的長嘯聲。

　　對方不僅自身不受黑龍龍吟聲的影響，其長嘯聲甚至還抵消了黑龍龍吟帶來的神魂衝擊。

　　反倒是沈健聞聽這長嘯聲，感覺腦海裡微微刺痛，需要默轉玄功穩住心神，方才能不受影響。

　　黑龍發出一聲低吼，雙目中充滿警惕。

　　沈健從一道星羅符的陷阱下竄出，躲到另外一邊，盡力收斂自身氣息，黑龍也回到他身邊。

　　對面傳來一個聲音：「是沈健吧？之前不曾料到，我們在這種情況下碰面。」

　　這人的聲音，乍一聽似乎有些耳熟，但仔細回想，卻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沈健思索半天，才終於記起來：「上校，是你？」

　　不是他記性不好，而是對方另有貓膩。

　　這人不僅聲音讓人過耳即忘，連外貌長相，沈健此刻腦海中都只能浮現出一個模糊輪廓。

　　正是他不久前剛見過的那個炎黃聯邦軍官，唐恕遠！

　　他現在可以肯定，對方這個燕過無痕的特點，並非偶然，而是因為唐恕遠此人在神魂法術上的造詣極為精湛的緣故。

　　唐恕遠在這方面的修為，甚至比當初玄真大學的術法講師蕭博成都還要更加精湛。

　　同境界修士裡，此君在神魂法術上的造詣，幾乎可以稱得上出神入化了。

　　他都不需要特意施展，平時自然而然就會流露出來，影響旁人對他的感官。

　　而大多數人，甚至根本無法意識到這一點。

　　這已經近乎於很多妖族的先天種族天賦。

　　「我原以為你會顧著方笑語和開元聯邦那邊，事實你也確實顧著那邊了，只是沒想到你還能管到這邊。」唐恕遠悠悠嘆道：「你總是這麼出人預料，就像我現在仍然想不通，你如何避過開元聯邦那邊針對幽冥道傳承的查驗？」

　　他的聲音飄忽不定，聽起來忽遠忽近：「開元聯邦的那面寶鏡，是上古時代傳下來，跟幽冥道開山祖師幽天尊同時代的法寶，傳說中幽天尊的隕落，就與此寶有關。

　　凡是幽冥道中人，都無法逃過寶鏡的檢查，哪怕之前修過現在廢功都仍然會被看出痕跡，小沈你是怎麼避過的？

　　不要否認，當初南鄭山區裡，幽天尊遺寶現世的時候，我確定你進去過，甚至還有其他幽冥道傳人幫你在外面把風。」

　　沈健聽後，心中瞭然，知道陶燕蓉當初的警惕是對的。

　　當時，附近果真有其他人在，正是唐恕遠。

　　只是後來，唐恕遠沒有聲張。

　　那時不明白原因，現在卻很清楚了。

　　因為唐恕遠是羽行聯邦的人。

　　事情報告給管老祖等人，哪怕真查出來沈健確實是幽冥道傳人，炎黃聯邦內部就私下解決了，絕不可能聲張。

　　羽行聯邦不能因此從中得到利益，充其量是叫炎黃聯邦自己翦除一個天才後輩。

　　但這顆雷一直埋著，等到了關鍵時刻突然爆一下，羽行聯邦卻有可能因此得益，利於其他行動。

　　只是可惜，因為他們不知道的原因，沈健身上一點幽冥道的痕跡都沒能查出來。

　　「我想上校你是認錯人了。」沈健一邊隨口應答，一邊打起十二分警惕。

　　他可不認為對方有閒心跟他閒話家常。

　　眼下唐恕遠看似嘮嘮叨叨，必然是有所圖謀。

　　這個人，不是尋常對手可比。

　　以他為核心，羽行聯邦的諜報部門全力運轉，才能接應元嬰層次的強者潛入太陰界。

　　這其中雖然借助開元聯邦吸引了炎黃的注意力，但難度可想而知。

　　沈健在星梭的後艙裡移動，突然間感覺不對勁。

　　他右臂上的黑龍更是猛然發出一聲驚吼。

　　就在他身旁的暗影中，猛然彈出一個人影！

　　赫然正是唐恕遠！

　　唐恕遠伸手抓向沈健。

　　黑龍身體揚起，半空裡飛旋，擋在兩人中間。

　　然而唐恕遠的手掌猛然膨脹變大，化為一隻遮天巨手，一把抓住黑龍脖頸。

　　黑龍驚怒交加，想要教訓這個不自量力的人類。

　　可是下一刻它就愕然發現，唐恕遠的肉身力量，竟似乎完全不比它這龍族稍弱。

　　眼前這個人，精通神魂法術，造詣勝過蕭博成不說，連肉身武道也極為擅長，堪稱同境界修士中的翹楚，敢與黑龍角力！

　　黑龍一招失了先機，被唐恕遠先伸手抓住它脖頸，頓時落在下風不好發力。

　　唐恕遠一隻手抓住黑龍，將它朝旁邊一甩，然後另外一隻手就閃電般抓向沈健。

　　勁風撲面，給沈健的感覺，哪怕是金丹期巔峰時的盛龍道人，又或者自家天海大學武修系的李主任，也有所不如。

　　唐恕遠武道造詣精湛，境界也夠高，在金丹期修士裡比武道，放眼全炎黃聯邦，他也是最頂尖的人之一。

　　不過沈健既然敢孤身進入星梭，自然早有準備。

　　隨著他心念動處，眼前紅光一閃，那尊青銅小鼎便被外面三層寶塔的寶光送到面前。

　　面對那青銅小鼎上看似平靜的缺口，唐恕遠果斷縮手，同時身形後退。

　　他動作揮灑自如，整個人直接縮入地面暗影裡消失不見，讓趁勢反攻追擊的黑龍撲了個空。

　　沈健止住有些暴躁的黑龍：「上校，這星梭沒多大地方，藏不了人的。「

　　唐恕遠笑了笑：「可也挨不住你那青銅鼎裡刀意一擊，只要一刀，星梭就毀了，這樣紛亂的時空環境下，大家都活不了。「

　　「你們活不了是肯定的。「沈健說道。

　　「你那寶塔模樣的法寶，確實可以保你在虛空中漂流一時，但你的修為無法駕馭它遠行，想要穿梭虛空返回炎黃，還是要靠星梭或者飛艦的。「唐恕遠說道。

392.我數十聲，交人！

　　「我覺得上校你應該更擔心你們怎麼辦，就不要操心我這邊了。「沈健身形在星梭後艙中穿行，向前艙走去。

　　「小沈你不擔心自己，總要擔心小王同學吧？「唐恕遠的聲音傳來：」你不就是為此而來嗎？「

　　後艙裡一個顯示屏突然亮起，裡面呈現出前艙裡的景象。

　　除了唐恕遠以外，還有一個黑瘦的青年，正是王謹言。

　　王謹言精神有些萎靡不振，但表情還算鎮定，尚有心情沖沈健揮揮手：「緣分啊，沈老大。「

　　沈健言道：「緣你個大頭鬼，你沒聽見唐上校剛才的話嗎？我就是專門為了找你而來的。「

　　王謹言撇撇嘴：「我這不是儘量顯得咱倆關係淡一些嘛，他們不要拿我太當回事，你才好真的救我出去啊。「

　　「沒用的，那位唐上校掌握情況掌握的很清晰。「沈健說道。

　　王謹言翻了個白眼，看著身旁的唐恕遠：「所以我就說，前輩啊，你何苦跟這些鳥人走一路，你天資卓絕，咱們炎黃又不是不器重你，不至於埋沒你的才華，你想要什麼沒有啊？幹嘛一定要跟著羽行聯邦混呢，你背後不長翅膀，他們終究不會拿你當自己人的。「

　　前艙裡，除了王謹言和唐恕遠外，還有兩個人，背後都生雙翼，明顯的羽族血統，此刻聽了王謹言的話，都面露獰笑：「小夥子，嘴上積德，否則有你的苦頭吃。「

　　唐恕遠表情則波瀾不驚，對王謹言的話置若罔聞，只是沖沈健說道：「你現在應該可以肯定，我沒騙你，這確實是你朋友吧？「

　　沈健則一臉淡定：「需要我也向你展示一下，我這青銅鼎是否能再發一刀嗎？「

　　不等對方答話，他就繼續說道：「所以，現在把老王和星聲珠還給我，咱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要不然我毀了星梭，大家一拍兩散。「

　　前艙裡，兩個羽族修士面上變色。

　　其中一人手掌懸於王謹言頭頂：「你不顧他性命了嗎？「

　　沈健沒理他，只是平靜的看著唐恕遠：「你為什麼有心情跟我在這裡慢慢閒扯，大家都清楚，肯定會有你們羽行聯邦的戰艦追著咱們進同一條時空通道。

　　因為你們那艘第五世代戰艦性能上的先進，所以比我們炎黃的船機會更大。

　　咱們在這裡時間拖得越久，越可能被你的援兵趕上。

　　所以我從來沒打算跟你們在這裡慢慢磨蹭，要嘛答應我的條件，要嘛我先解決你們，再跟追兵周旋。「

　　「你既然自詡瞭解我，就該知道，我不會做自縛手腳，把主動權拱手讓人的事情。「沈健注視唐恕遠：「我的賭注是老王的命，你們的賭注是你們自己的命，上校，你確定要跟我賭嗎？「

　　唐恕遠面色不變，只是靜靜看著沈健。

　　沈健說道：「我數十聲，十聲之後你們不給我答案，我給你們答案。「

　　「十，九，八，七，六，五，四……「

　　隨著沈健平穩的聲音一聲聲響起，星梭裡的氣氛變得焦躁。

　　羽行修士低頭看王謹言，老王同學眨眨眼：「別看我，我肯定寧願他給我報仇，而不是傻乎乎跟我一起落到你們手上……「

　　唐恕遠這時開口說道：「不管是作為軍人，還是作為間諜，我都是有任務在身的，很多時候，任務重於性命，小王同學我可以作主還給你，但如果什麼都不給我留下的話，我沒法回去交任務，還不如拿這條命換點什麼，不知小沈你能否理解這一點？「

　　他看了看身旁的王謹言：「小王他們的實驗室被我毀了，相關研究資料因為保密的緣故，大部分都沒有外傳，所以現在只有我們手上這份，炎黃聯邦也缺失。

　　我把他交給你帶回去，於你個人是救朋友性命，於炎黃聯邦則是救回關鍵的研究資料。

　　你毀了星梭，我們跟他都死在這裡，羽行聯邦和炎黃聯邦都一無所獲。

　　既然如此，何不共贏呢？「

　　沈健停止報數，看著唐恕遠，唐恕遠點點頭：「小王，我還給你，但星聲珠和相關資料，我們帶走，誠如你所言，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說著，他伸手在王謹言頭頂上一按，王謹言頓時昏迷過去，額頭上則多出一枚符印。

　　「別擔心，只是我買個保險罷了。「唐恕遠說道：」遠離到一定距離後，我就無法觸動符印傷害他了，在那以前，也請你控制自己，別一刀劈了我們這邊。「

　　沈健淡淡說道：「研究資料你可以帶走，那一枚星聲珠，必須跟老王一起留下。「

　　不等對方說話，他再一次搶先說道：「沒得商量。「

　　唐恕遠微微沉默。

　　他身旁兩個羽族修士，一個陷入遲疑，似乎想要答應，另一個則面露不甘之色，想要反口拒絕。

　　「主動權在他，我們沒得選擇。「唐恕遠這時開口說道：」他不會等到咱們的戰艦追上來，在那以前，他肯定會動手，哪怕同歸於盡，所以我們很難跟他談條件，現在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那兩個羽族修士面面相覷，都嘆一口氣，點點頭：「只能如此了。「

　　其中一個人，從懷裡取出一隻錦盒，遞給唐恕遠，唐恕遠身化暗影，將錦盒和王謹言一起捲了，然後出現在後艙。

　　他將王謹言還有錦盒一同放下後，便即消失，重新在前艙現身後，方才通過監測靈眼說道：「如你所願。「

　　沈健在黑龍陪同下，來到王謹言和錦盒旁邊。

　　檢查一下王謹言的狀況後，他再看錦盒中，放置一個容器，裡面容納一滴粘稠的純銀液體，圓滾如珠，正是星聲珠。

　　沈健點點頭，沖唐恕遠說道：「上校，咱們後會有期。「

　　說罷，也不多言，他帶著王謹言直接出了星梭，返回三層寶塔內。

　　回到三層寶塔裡，沈健第一時間就催動寶塔，投射萬道光輝，齊齊匯聚到王謹言身上，利用寶塔法力鎮壓其額頭上唐恕遠留下的符印。

　　然後，沈健就操縱那青銅小鼎，缺口對準星梭！

393.法天相地

　　沈健讓青銅小鼎的缺口對準星梭，小鼎震動之下，自那缺口裡，凌厲霸道的刀意衝出，當即斬在星梭上。

　　在這恐怖的刀意面前，星梭脆弱的彷彿紙糊，直接被當場斬成兩段。

　　星梭中，一眾羽行聯邦的修士全都絕望的破口大罵，卻無可奈何，隨著星梭毀滅，暴露在混亂的虛空中，金丹期修士徒勞的掙扎，卻也只能堅持一時，很快他們的生命就消亡於虛空裡。

　　不過，緊盯星梭的沈健卻微微皺眉。

　　他隱約看見，自那破滅的星梭裡，飛出一道光芒。

　　光芒飛快遠去，在飛馳的過程中慢慢擴大，竟然顯現出詭異的形體。

　　曼妙的青光，在空中構架出一副透明的軀殼。

　　半人半馬，上身人形，下身則是馬身，四蹄飛揚，踏在虛空裡一路飛馳而去。

　　這軀殼身形龐大，高度約二十米以上，在那透明的身軀裡，位於人形軀幹胸膛的位置，可見一個人影藏身於光輝內部。

　　赫然正是唐恕遠。

　　唐恕遠置身於那半人半馬的巨大軀殼內，居然像元嬰期修士一樣，可以隻身在虛空中行走，不至於像其他羽行修士一樣丟了性命。

　　他回首望向沈健所在的三層寶塔，神色波瀾不驚，似乎對沈健那出爾反爾的一刀並不意外。

　　沈健望著唐恕遠，微微點頭。

　　大家都不是省油的燈，沈健固然是剛剛救回王謹言，反身就是一刀，唐恕遠卻也另有準備，從來沒把希望寄託在沈健遵守交易約定上。

　　「法天相地嗎？」沈健望著遠去的唐恕遠，收回了青銅小鼎。

　　對目前的他來說，駕馭這尊青銅小鼎還是很勉強的，已經催動青銅小鼎連出數刀，再繼續下去，青銅小鼎中收納的刀意可能會失控，無法收縮自如。

　　屆時要是劈了三層寶塔，那沈健和塔內的王謹言、方笑語就要一起吃不了兜著走了。

　　唐恕遠對此也有猜測，只不過他不確定沈健駕馭青銅小鼎到底能出幾刀。

　　借助那星梭接了沈健一刀後，他接下來就是賭一把了。

　　總算他運氣還不錯，勉強賭贏了。

　　不過，沒了星梭，雖然他有法天相地保護，能否在這時空亂流內活下來，還是要看運氣。

　　所謂法天相地，極為稀有，乃元嬰巔峰大能強者衝擊元神之境成功，改變自身生命形態後，有較小機率留下原先身體遺蛻。

　　這遺蛻，便是法天相地，相當於一件極為強大的寶物，可以留給後輩傳人。

　　後輩修士與這法天相地合一，便在短時間內獲得如元嬰期強者一般的神通威能。

　　但元神大能，本就稀少。

　　能留下法天相地，又更是一種小概率事件。

　　再加上還有消磨損毀的問題，所以數遍諸天萬界，現存的法天相地數量也都有限。

　　但大都名聲在外，擁有不俗威名，若能將力量發揮到極致，幾乎可以挑戰元神大能。

　　不過，最低也要金丹期修士，方才可以駕馭法天相地。

　　沈健先前在東海大墟和崑崙山裡曾經見羅西浩右臂上燃燒古符，顯化一個巨人模樣，只有右手能使用，但已然所向披靡，其實就是借用一具法天相地不完整的力量，消耗很大。

　　唐恕遠的法天相地很完整，他身為金丹期巔峰的修士，也足以發揮其中力量。

　　但是借助法天相地之力，畢竟不是自己真的成了元嬰期修士。

　　所以橫渡虛空仍然有巨大的消耗，他想要支撐下來，難度很大。

　　三層寶塔鎮壓拔除王謹言額頭上的符印，王謹言悠悠醒轉，和沈健一起目送法天相地籠罩下唐恕遠離去的背影。

　　「我感覺這傢伙能活下來，我們以後還會跟他再見的。」王謹言長長吐出一口氣：「也就是你了，否則我下半輩子在羽行聯邦渡過了。」

　　沈健說道：「你預感如果真的准，先關心咱們這次能不能活下來吧。」

　　時空亂流中，三層寶塔飄飄蕩蕩，這時也只能隨波逐流。

　　沈健此刻的臉色越發蒼白。

　　他駕馭這座寶塔，本身就有小馬拉大車的問題，眼下對他神魂的消耗就更大了。

　　「敕！」沈健低喝一聲，面前憑空浮現白玉盤。

　　他手掌在白玉盤上一抹，白玉盤徐徐轉動，片刻不休。

　　沈健閉上雙眼，靜默片刻後，重新睜眼，神色輕鬆許多。

　　但他針對三層寶塔的控制也變弱了，接下來完全看寶塔自己，漂到哪裡算哪裡。

　　光輝閃動間，一個少女的身姿在沈健、王謹言二人面前浮現，正是沉眠中的方笑語。

　　王謹言見了，不禁微微詫異：「這是方笑語吧？她怎麼在這裡？」

　　他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鑽在實驗室裡研究。

　　先前他只聽說實驗室要從太陰界臨時撤離，因為開元聯邦進犯，靠近太陰界的宇域變成戰場可能波及太陰界，卻不知道具體情形。

　　結果就在實驗室轉移過程中，唐恕遠充當內應，羽行聯邦突然發難，可憐的老王同學自己也成了俘虜。

　　沈健一邊簡單跟王謹言說明事情經過，一邊手掌按在方笑語額頭，借助寶塔靈力加持，破除她神魂上的鎮壓封印。

　　待到方笑語醒轉，同沈健、王謹言大眼瞪小眼半天，開口第一句話：「這是哪裡？我怎麼在這裡？」

　　沈健沖王謹言打了個手勢，老王同學乾咳一聲，清了清嗓子，開始長篇大段的說明。

　　可惜他很多情況也是一知半解，全靠沈健剛才介紹，現在說了一大堆，十句話裡倒至少有五句半是廢話，聽得方笑語云遮霧障不得要領。

　　到頭來，她就把握住一個重點。

　　「我們現在，不在京華城了？」少女瞪圓了雙眼，注視著王謹言。

　　王謹言說道：「何止不在京華城，都不在炎黃大世界了好嗎？我們眼下在……唔，其實還真說不清我們眼下在哪裡。

　　說是太陰界附近的宇宙虛空裡也不對，這裡的時空亂成一鍋粥了，天曉得我們在空間裡的具體方位是哪兒……」

　　話還沒說完，就見面前方笑語目光發直，身體直挺挺向後倒去。

394.好消息與壞消息

　　沈健伸手凌空一托，讓身體軟倒的方笑語不至於直接摔在地上。

　　他跟王謹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兩人同時嘆口氣。

　　這次以前，方笑語小朋友離家出過最遠的門，可能就是從她家到元極大學的校區了。

　　長這麼大，她都沒出過京華城，更別說離開炎黃大世界。

　　從空間上的距離來說，現在還真不好講她距離自己家有多遠，但從心理角度，怕是足以讓她瘋狂。

　　現在一副承受不了打擊的模樣，實在不能怪她。

　　「沈老大，我想回家！」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少女的表情在極度焦躁和可憐巴巴之間不停轉換，就差抱著沈健的腿哀嚎了。

　　沈健難得苦笑：「先能頂過這一場虛空亂流再說吧，頂不過去的話，咱們就真的一起回老家了。」

　　方笑語可憐兮兮縮成一團坐在地上，懷抱雙腿，眼巴巴看著沈健：「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沈健也盤膝坐下：「這件法寶能護我們一時周全，但這畢竟不是真的星梭或者靈能飛艦，如果固定在一個方位不動還好說，但現在隨波逐流，萬一有點大顛簸，情況實在難以預料，歸根結底，我現在還是築基期修士，如果是金丹期的話，情況能好很多。」

　　王謹言學著他們的模樣，同樣坐下來：「就算你能掌握這件法寶，事情也還要兩說呢，眼前的時空亂象，是咱們的洪荒煉天陣造成，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咱們就被煉化在這大陣裡了。」

　　方笑語愁眉苦臉：「那死得未免太冤了。」

　　「老王，你多琢磨一下這座寶塔，跟我一起參詳，看能不能讓它發揮更大作用。」沈健說道。

　　王謹言沒拒絕，點點頭：「我修為境界還沒你高呢，姑且一試吧。」

　　他是舉世罕見的第五級文肝天賦，在修練境界提升的問題上，從來都只有別人羨慕他的份兒。

　　只不過老王同學對此並不熱衷，一直是夠用就好的態度，修道悟法，提升境界，更多是為了有助於他煉製法器法寶。

　　他是靈骨天尊和現代組裝式法寶的忠實擁護者，對古法煉製的一體式法寶向來不感冒，但這不意味著他不擅長。

　　只是正如他所言，他目前也不過築基期修為，天賦再高，拿這座寶塔辦法也有限。

　　臨陣磨槍，只能有多少算多少了。

　　方笑語用雙手拍了拍自己兩邊臉頰，打點起精神，沖沈健說道：「你現在的修為境界，駕馭這麼強大的法寶，神魂壓力太大，損耗極為劇烈，難以長久。

　　我有不少補益神魂的方子，但這趟被人擄出來，煉丹器材和藥材都不在身邊。

　　現在要看運氣了，你隨身帶有這些東西嗎？

　　哪怕最普通的丹爐也行？

　　沒有丹爐，有藥材也行，無法煉丹，我可以試著配些藥給你。」

　　「有個好消息，還有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沈健說道。

　　「道理我懂，『但是』後面的內容才是重點，你那個壞消息，多半是用來否定好消息的。」方笑語聞言翻了個白眼。

　　「差不多，不完全對，壞消息是不是能否定好消息，就要看你的手藝了，我對你的本事還是蠻有信心的。」沈健說道：「好消息是我們有丹爐，而且還有好幾個，雖然原主人拿它們不是煉藥，但確實是貨真價實的上品丹爐。」

　　他繼續說道：「壞消息則是，我們手頭沒什麼藥材，只有很少量的一些零零碎碎，此地主人留下的東西很少，我身上帶的也不多。」

　　沈健說著，看向方笑語：「換句話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話，還不至於，但擺在你面前的是一口超大的鍋，和很少量的米。」

　　「足夠了。」方笑語淡然答道。

　　沈健便點點頭，心神溝通三層寶塔，將之前放置在第二層的那些丹爐，提了一口，擺在方笑語面前。

　　至於這口丹爐原先是用來煉什麼的，他沒有跟方笑語多言。

　　一方面是因為事情涉及曲偉、蘇萌兩公婆的秘密，另一方面由此帶來的些許精神壓力，他自己承受就足夠了。

　　「怎麼感覺不像是煉藥的寶爐，倒更像是煉器的？」方笑語查看丹爐配套的一些設施與儀表後，嘴裡嘀咕。

　　沈健面色如常：「不管以前煉什麼的，現在咱們需要拿它煉丹了，增強咱們活過這次危機的勝算。」

　　方笑語聳聳肩膀：「你說的有道理。」

　　她不再多想，專心致志揣摩研究丹爐，很快就有了把握，當場開爐。

　　沈健和王謹言都對她在這方面的水平充滿信心，在方笑語上手後就不再關注，轉而一起研究這座三層寶塔。

　　「萬幸這寶塔內有獨立乾坤，自成一片小天地。」王謹言說道：「而且此寶還涉及時空之秘，這兩個條件缺一不可，少一個咱們現在日子都不會好過。」

　　沈健點點頭。

　　三層寶塔內有洞天，可以容納生靈置身其中。

　　當初東海大墟裡，寶塔就曾獨自破開虛空飛到崑崙山，也表明這件法寶蘊含的力量意境中包含時空奧妙。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那麼乾脆利索的毀掉星梭。

　　只是可惜唐恕遠同樣另有依仗，借助一具法天相地逃生。

　　「太多的辦法，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一體式法寶的通病，很多脈絡不好分解，故作神秘。」王謹言手指在白玉盤上撥動，指點沈健幾處訣竅：「有方笑語的靈丹妙藥支撐，你神魂強度足夠的情況下，至少應該能一直維持下去，帶著咱們支撐到穿越這條時空通道。」

　　他稍微頓了一下：「前提是咱們運氣不太壞，這條通道快點走到頭。」

　　倒霉了多時，沈健、王謹言、方笑語三人似乎終於有點否極泰來的跡象。

　　方笑語煉製的丹藥耗盡以前，他們迎來曙光。

　　眼前的時空亂流終於到了盡頭。

　　三層寶塔所處的時空悠忽閃動間，重新變作一片漆黑的宇宙虛空。

　　「所以，我們現在是到了哪裡？」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395.身處何方

　　方笑語最關心的自然是他們現在所處位置。

　　或者直接一點說，距離炎黃大世界本土，距離京華城遠不遠。

　　沈健此刻最關心的則是，他們終於脫離時空亂流了，他們的對手呢？

　　先前，大家進入不同的時空通道里。

　　但至少，除了沈健三人和寶塔以外，應該還有唐恕遠同他的法天相地，以及那艘第五世代的羽行戰艦。

　　同一條時空通道里出來，大家的落點，以及脫離時間，應該也相近才對。

　　不過目前看來，周圍宇域裡，只有孤零零的三層寶塔，不見其他對頭或者炎黃聯邦的人。

　　「那時空亂流的影響超乎我們想像。」王謹言說道：「比咱們預想中更混亂，在通道里我們大家的時間流速或許一樣，但出來後，差異卻比預期要大。」

　　沈健點頭不語。

　　身旁的合法蘿莉則臉色難看：「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可能也比預想中，距離太陰界和炎黃大世界更遠了。」

　　她抱著最後的期望看著沈健同王謹言，希望他們否定自己的猜測。

　　沈健和王謹言都微微沉默，然後略有些沉痛的衝她點點頭。

　　方笑語頓時發出一聲哀嚎，抱頭蹲地。

　　「或許沒我們想得那麼糟。」王謹言安慰她：「也許更近也說不定呢？總之先想辦法確定我們的位置才是最重要的。」

　　沈健沒說話，已經先試圖溝通自己右手掌心的符印令牌。

　　眼前一片茫茫虛空，四下里除了星辰點點，再看不見其他東西。

　　之所以說寶塔雖好，畢竟不是飛艦、星梭，原因就在於身處陌生宇域內，一不能導航，而不能聯絡，三不能定位。

　　說難聽了，彷彿一口漂浮在宇宙中的棺材。

　　沈健此刻希望自己仍然能聯繫上彼岸神舟，就怕雙方間隔太過遙遠，重重虛空阻隔下，像剛才身處時空亂流裡一樣，無法聯絡。

　　為什麼星聲珠如此寶貴，引得羽行、開元兩大世界如此大動干戈，而炎黃聯邦徹底被觸怒不惜翻臉，原因就在於這裡。

　　遠隔重重虛空，定位聯繫實在太過困難。

　　不論是個人修為高絕的元神大能強者，還是日新月異的現代修道文明，跨時空超遠程通訊，都是巨大難題。

　　沈健兩年前在雲湖號上實習的時候，遠赴重重虛空之外，曾經嘗試過一次跟彼岸神舟聯繫。

　　結果杳無音訊。

　　不過那個時候，彼岸神舟的自我修復才剛剛起步，本身正處於非常虛弱的狀態，各項功能發揮不全。

　　眼下彼岸神舟距離修復完成已經不遠，今非昔比，所以沈健仍然懷抱希望。

　　「咦……這次好像有戲？」沈健目光微閃，右手掌心處，符印令牌若隱若現。

　　距離還是有些太遠，所以聯繫有些不暢。

　　但至少彼岸神舟有了反應。

　　而且，彼岸神舟安然無恙，沒人入侵。

　　這讓沈健先鬆一口氣。

　　彼岸神舟所隱藏的那片碎石帶，距離太陰界不遠。

　　而方才炎黃、羽行、開元三大世界大戰的位置正是在太陰界外圍。

　　之後更有洪荒煉天陣發動。

　　沈健一直擔心彼岸神舟會被捲進來。

　　且不說好不容易修復大半的神舟會否受損，單單行跡暴露，事情就可大可小。

　　萬幸他運氣還算不錯，彼岸神舟安然避過這次風頭。

　　可隨後彼岸神舟探測功能和定位功能傳回來的反饋，就讓沈健心裡又微微一緊。

　　三層寶塔和他們眼下所處的位置，距離炎黃大世界本土極為遙遠。

　　他們眼下，雖然還位於炎黃聯邦掌控的內周天航線範圍內，可如果想要返回炎黃大世界，如果不借助星空之門穿梭虛空，而是普通航行的話，怕是這輩子都回不去。

　　三層寶塔雖然有洞開虛空的功能，但穩定性上難以同靈能戰艦相提並論。

　　相對來說比較現實的辦法，是找到這片宇域裡，炎黃聯邦開闢的新天地，新世界。

　　借助那裡的星空之門，或者那裡能自主洞開星空之門的靈能戰艦，沈健三人方才有返回炎黃大世界的可能。

　　現在的問題是，他們該如何找到那新天地。

　　彼岸神舟能探測到寶塔位置已經逆天壯舉，但讓它幫助寶塔探測周圍宇域，那就實在強人所難了。

　　「我們先找到一個落腳點再說。」沈健言道：「眼下不在時空亂流裡，這寶塔更容易護我們周全，可一直這樣，終歸不是辦法。」

　　「問題是怎麼找……」王謹言思索片刻後說道：「病急亂投醫，那枚星聲珠或許能幫我們。」

　　沈健點頭：「英雄所見略同。」

　　他取出那隻錦盒，打開後看著容器內盛裝的粘稠汁液。

　　方笑語有些好奇的湊過腦袋：「這就是大名鼎鼎的星聲珠？怎麼使用呢？」

　　「等。」沈健同王謹言異口同聲。

　　「星聲珠時不時就會接收到來自虛空外的不同聲響，可能來自各個不同的方位，距離有遠有近，近的可能近在咫尺，遠的可能遠在天外。」王謹言解釋道：「我手頭沒有儀器法寶，但這寶塔品級很高，借助它的幫助，我們排除雜音，爭取找到最近的，有人生活的世界，然後嘗試借助其中聯繫確定那裡的方位。」

　　「果然神妙……」方笑語點點頭，眼睛亮晶晶的瞅著星聲珠，不知在想什麼。

　　相較於王謹言，沈健對她的瞭解就比較多了：「算上咱們面前這枚，老王他們手裡的星聲珠，其實也就剩兩枚了，我覺得他們不可能給你，讓你琢磨看能不能煉出某種新丹藥。」

　　王謹言眼睛頓時瞪得溜圓，滿眼警惕盯著方笑語。

　　中學生模樣的少女仰天打個哈哈：「當然不是現在啦，現在回家最重要，我只是有個新構想……」

　　「沒門！」不等她說完，王謹言就斷然搖頭。

　　方笑語也不惱怒，反而厚著臉皮笑道：「萬事好商量，萬事好商量……」

　　幾個人一邊斗嘴的同時，手底下也沒閒著。

　　借助三層寶塔和星聲珠的合作，他們很快有了收穫。

396.戰爭的鐘聲

　　雖然沒能距離最近的新天地，但沈健三人搜尋到其他的動靜。

　　來自一艘破元級靈能戰艦。

　　這裡是炎黃聯邦的內周天航線，航線範圍內的各個新世界，都是炎黃聯邦所屬。

　　沈健等人眼下漂流到的這片宇域中，包含一方炎黃聯邦開闢的新天地，名為麒麟界。

　　距今大約三百年前，炎黃聯邦探索無盡宇宙的艦隊發現這裡並加以開闢。

　　這個過程中，還伴隨炎黃聯邦同羽行、開元等不止一個大世界的爭端。

　　衝突綿延近百年，炎黃大世界才算徹底將麒麟界和周圍宇域都納入自家掌控。

　　自那之後二百餘年時間裡，炎黃聯邦不斷有移民陸陸續續來到這裡，不斷開發拓展麒麟界，讓這裡成為炎黃聯邦版圖重要的一部分。

　　雖然是內周天航線範圍內，但炎黃聯邦在這裡也有大能強者與部隊坐鎮駐紮。

　　此刻沈健等人就發現一艘屬於炎黃聯邦的靈能戰艦。

　　因為是借助星聲珠的緣故，所以雙方實際距離其實相距很遠。

　　對方也處於移動狀態，位置不斷改變，所以沈健等人想要與之匯合，還需要費一番手腳。

　　不過，他們只需要靠近到對方一定距離內，那艘炎黃聯邦戰艦的探索功能，就會發現他們。

　　而在發現三層寶塔後，這艘炎黃的戰艦表現出明顯的警戒姿態。

　　畢竟，眼下敵我未明，而三層寶塔散佈出來的氣息哪怕只是冰山一角，也不容小覷。

　　雙方的接觸，謹慎而又小心。

　　「沈健，王謹言，方笑語……」

　　戰艦的艦長，看著沈健三人，微微點頭。

　　域外虛空同炎黃大世界畢竟相隔太遠，信息的交流傳遞，或多或少仍有些滯後。

　　所以對沈健的三層寶塔，麒麟界這裡的人很陌生。

　　不過，他們對沈健本人，還有王謹言和方笑語，就很熟悉了。

　　現如今的時代，信息交流畢竟比古時候便捷太多。

　　是以不僅僅在炎黃大世界本土又或者近炎黃宇域，在遙遠的星天之外，只要是炎黃聯邦的疆域，沈健等人都是名聲在外。

　　尤其軍方對情報傳遞和共享更為看重。

　　沈健三人作為炎黃聯邦各個領域年輕一代的佼佼者，長相模樣，對很多人來說，都爛熟於胸。

　　所以見面之後，這艘戰艦的艦長先放下一半心來。

　　但是，仍然有另外一半懸著。

　　「你們是怎麼到這裡來的？」艦長問道。

　　「說來話長……」沈健在王謹言前面開口，否則讓王謹言來講，那可就真的說來話長了。

　　他簡單描述了事情經過。

　　青銅小鼎和那神秘刀意的事情，先前已經暴露在無數人眼中，此刻自然也無需隱瞞，只是儘可能隱去其中來歷，尤其是跟幽天尊的關係。

　　對神秘刀意的來龍去脈，沈健一概推說不知。

　　除此以外，倒是知無不言。

　　那艦長聽後，先點點頭：「原來如此，你們能逢凶化吉，實在是幸事。」

　　然後他繼續說道：「你們在時空亂流中待的時間不短，炎黃大世界本土那邊已經通報諸天，我們這裡同樣接到消息。

　　太陰界外一場大戰，敵人雖然攪亂時空，但洪荒煉天陣依然戰果不菲，將對手整支艦隊毀去大半。

　　只是可惜，沒能留下對方的元神修士，還有那艘第五世代戰艦。」

　　他神情嚴肅幾分：「若依你們所言，那艘第五世代戰艦，很可能也會穿梭到我們麒麟界附近。」

　　沈健說道：「一艘第五世代的轟神級戰艦，破壞力完全不遜色於一位元神大能，現在遊蕩在咱們的內周天航線範圍內，可能造成巨大破壞，確實不得不防啊。」

　　「不管怎麼說，你們保住了星聲珠，盡快送你們到安全的地方是正經。」那艦長沉著臉說道：「可惜，現在未必方便送你們回炎黃大世界本土。」

　　沈健三人面面相覷。

　　方笑語仰天閉上眼睛，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

　　「咱們和羽行大世界之間的關係已經徹底惡化，雙方處於全面交火的邊緣。」艦長沉聲說道：「但在近炎黃宇域，雙方已經連續幹了好幾仗！」

　　洪荒煉天陣下，羽行聯邦損失嚴重，開始不斷增兵。

　　炎黃聯邦雖然有大陣和元神大能坐鎮，但羽行聯邦全諸天最強的艦隊不是擺設。

　　哪怕沒有徹底進行戰爭動員，羽行大世界這時也顯露出諸天霸主的威勢。

　　「如果只是羽行聯邦，我炎黃臥薪嘗膽多年，坐擁主場地利以逸待勞，未必沒有抗擊的把握，但開元聯邦也在一旁趁火打劫，所以近炎黃宇域那邊壓力很大。」這艦長說道。

　　「其他大世界，坐視羽行、開元聯合嗎？」王謹言皺眉問道：「唇亡齒寒，沒了我們炎黃，羽行、開元更加橫行無忌，為所欲為。」

　　艦長先點點頭，然後又輕輕搖頭：「不錯，這次是羽行、開元主動進犯我炎黃，理虧在先，所以其他大世界基本都在聲援我們。

　　但有誰不覬覦眼紅咱們的星聲珠呢？

　　想要單純的搖旗吶喊，變成實實在在的增援，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其他世界不容羽行、開元繼續壯大，但大家都有各自的算盤，想著利益最大化呢。」

　　「大天尊和上天尊呢？」方笑語問道。

　　那艦長搖頭：「目前還沒有音訊。」

　　他輕輕嘆息一聲。

　　這些年，炎黃聯邦的勵精圖治，讓其他各大世界都漸漸感到不安，甚至開始漸漸向看上去還更強的羽行聯邦靠攏。

　　相較於羽行聯邦，很多人似乎更不願意看到炎黃聯邦崛起。

　　其中原因之一，恰恰就在於那已經慢慢成為傳說故事的兩人。

　　「近炎黃宇域那裡，已經連續較量多次，大家的火氣都已經快要壓不住了，繼續下去，恐怕很快會步向全面戰爭。」那艦長說道。

　　一旦全面開戰，不僅僅是炎黃、羽行兩大世界本土，而是雙方的內外周天航線上都捲入戰火，一起爆發大戰。

　　沈健等人神情都變得嚴肅。

　　和平已久的局面，一旦被打破，最終會是怎樣的結局？

397.值得嗎？

　　「先聯繫更多力量，來搜尋圍剿可能也落在這裡的那艘羽行聯邦第五世代戰艦，同時送你們到更安全的地方。」艦長對沈健三人說道。

　　他說這話的同時，主要是看著王謹言和方笑語。

　　對於沈健的安排，他有些遲疑。

　　按照三人講述的脫險經過，因為一身寶物的緣故，沈健在戰局中所具備的影響力，豈止不能用築基期修士的標準來看來，就是金丹期，甚至部分元嬰期修士都不如這個剛剛二十歲的年輕人。

　　這樣一個破格的存在，如何對待，很讓人費思量。

　　準確說來，不是他一個金丹期的破元級戰艦艦長所能決定。

　　所以他也就不再操心，只等把情況匯報上級後，聽上級命令便是。

　　沈健同這位艦長對視一眼，就心中有數，知道對方在考慮什麼。

　　對他而言，這卻是個無需多考慮的事情。

　　他確實一直排斥從軍。

　　但當前情況下，只要炎黃需要，他會毫不猶豫踏上戰場。

　　如果不是先前要救王謹言，被迫陷入時空亂流的話，他現在恐怕已經奮戰在太陰界外虛空的第一線戰場上。

　　「三位顛簸許久，歷經艱險，先下去休息吧，有新情況，我會命人通知你們。」那艦長對他們說道。

　　沈健三人當即在勤務兵帶路下，去往艦長。

　　「沈老大，真的是……戰爭來了嗎？」方笑語一邊走，一邊輕聲問道。

　　一向有些粗線條的她，雖然先前險死還生，但事情過去也就過去了。

　　可是現在，她反而感覺到，戰爭的鐘聲確實已經敲響。

　　對於一直生活在和平環境下的少女來說，這一切仍有些缺乏實感，但卻讓她不得不放在心上。

　　她醉心於煉丹煉藥，更多是因為愛好。

　　醫者父母心，她多少也有點，但從前並不是那麼強烈。

　　可是戰爭這兩個字，其中包含的殺戮與血腥，當不在停留於紙面上，而是變成現實的時候，足以讓人窒息。

　　這種時刻，反而讓方笑語對生命看得更重，而不是原先對丹道的好奇心和探索欲。

　　「如果不擴大成全面戰爭的話，那爭鬥應該還大多控制在修士和軍人之間。」沈健嘆息說道：「如果擴大成全面戰爭的話，那世俗世界想不生靈塗炭都難。」

　　他看了看眾人身處的靈能戰艦，再看了看身旁的王謹言：「從古到今，不管是普通人還是咱們修道者，在開發創造新技術上，往往都是戰爭殺戮這方面發展最快。

　　更不幸的是，攻擊方面的成果，往往比防禦方面更強更好。」

　　「不提了。」王謹言搖頭。

　　於是三人都嘆氣。

　　大家坐下後，相顧無言。

　　王謹言呆呆望著天花板，半晌後打破沉默：「身處和平中，戰爭很遙遠的時候，覺得戰爭沒什麼，想起來甚至有些熱血沸騰和嚮往。

　　但等到戰爭真的來臨，尤其是自己也捲進去的時候，卻反而很忐忑，老沈啊，我這是不是很懦弱很虛偽啊。」

　　「你跟我不同，你手上其實沒真正沾過人命，所以此刻心情複雜很正常。」沈健言道。

　　說著，他又看向方笑語：「你也一樣。」

　　方笑語問道：「你完全平靜，心裡一點起伏都沒有嗎？」

　　「多少還是有些不同，雖然我也不太好用具體的詞語來形容。」沈健坦然說道。

　　他想了想後，說道：「咱們現在的時代，跟古時候比差太多了，那時候哪怕天下太平，修士修行逆天行道挑戰生命極限，很多時候少不了殺戮與爭鬥。

　　而現在相較於古時候，有更多的秩序與規則，魔道修士徹底沒了生存空間。

　　恃強凌弱雖然仍時有發生，但比古時候少了太多。

　　不能修練的凡人老百姓，地位提升，不再命如草芥。

　　不擅爭鬥的修士也有各自用武之地，社會分工井然有序良性運轉，很多人可能終其一生都沒有見血的機會。」

　　沈健喃喃說道：「我雖然殺過人，但生命中大多數時候，也是這樣的環境下成長生活，我覺得這樣的社會不錯，可是……當戰爭來臨，這一切可能就不復存在了。「

　　王謹言沉默片刻後，輕聲問道：「我能從羽行聯邦的魔爪下脫身，多虧洪荒煉天陣，否則即便沈老大你也未必一定能救下我吧？

　　咱們從洪荒煉天陣下倖存，如今回首看，我反而成了洪荒煉天陣的受益者。

　　這時候說這話有些矯情，但……如果當時咱們炎黃不動用洪荒煉天陣，是否就不會有這場戰爭了？

　　保下了我和星聲珠，但整個炎黃為此陷入戰火，真的……真的值得嗎？

　　星聲珠和超遠程跨時空通訊，是炎黃崛起的重要一步。

　　但這一步還沒邁出去，就可能讓無數炎黃修士和凡人送命，真的值得嗎？「

　　「不知道。「沈健乾脆的答道：「你這個問題，我解答不了，只有未來才能告訴我們，這一步走得對不對。」

　　他稍微頓了一下後說道：「至於值得不值得，我覺得，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答案，事不關己和切身之痛，差別很大，是否有親朋好友因洪荒煉天陣而死，一個人的回答可能會不同吧。」

　　王謹言腦袋向後面一靠，苦笑道：「也是，我媽要是……呸！呸！呸！烏鴉嘴！」

　　「那位開啟洪荒煉天陣的前輩，可能也會有不同的考慮。」沈健說道：「就我所知，他是八百多年前新炎黃立國時代走過來的宿老，經歷過舊炎黃時代的屈辱與黑暗，或者，就在那個時代失去了他的至親和朋友，所以斷不容許我們炎黃再落後於人，以免又有對頭欺上門。」

　　方笑語在一旁歪了歪腦袋：「每個人可能有不同的立場，這我能理解，但沈老大，說起來，洪荒煉天陣的啟動，可是把我們和一些炎黃同胞當作棄子，用來跟敵人同歸於盡呢，這作法你也能接受？」

　　「如果僅僅涉及我個人的話，只要不是出於私怨而是公心，我事後不會怨恨那位前輩，但也不會配合他，而是像之前一樣全力求生。」沈健說道：「但就像剛才說的，如果我有親朋好友被捲進去了，我也不確定我會不會生出恨意。」

398.挑戰的心思

　　「沈老大，你還真是坦白。」王謹言望著沈健笑道。

　　沈健說道：「捨己為人的人，我從來都是佩服的，我自己做不做得到，可能真要事到臨頭，才能確定最真實的想法吧，很多事情都是知易行難。」

　　幾人正聊著，外面走來一個青年，試探著問道：「請問，是王謹言王大師嗎？」

　　王謹言略微一怔：「大師不敢當，我是王謹言。」

　　那青年笑道：「不好意思，冒昧打擾，我久仰你的大名，對你在煉器上的造詣非常佩服，聽說你在船上，所以想來請教一番。」

　　「請教的話，言重了，大家交流一下好了。」王謹言問道：「不知你怎麼稱呼？」

　　青年自我介紹道：「我姓石，名叫石霆，是麒麟界人，在這艘獅子號上是實習工程師。」

　　他看向沈健和方笑語：「兩位的大名我也久仰了，之前一直沒曾去過炎黃大世界本土，所以無緣得見。」

　　沈健二人都說道：「客氣了。」

　　「石大哥，你不是軍人？」方笑語有些好奇的問道。

　　眼前的石霆，外貌看上去，年歲比他們三人稍大一些。

　　面容五官整體看，不算特別英俊，但眉眼非常俊朗，標準的劍眉星目，面部線條偏硬，整個人英氣十足，充滿陽剛魄力。

　　不過，雖然英武非凡，但他的氣質明顯異於戰艦上到處行走的炎黃軍人。

　　「嗯，我沒有從軍，之前只是暫時在船上實習。」石霆點頭答道：「不過眼下時局比較特殊，所以我是否下船，現在還沒有徹底定下來。」

　　王謹言好奇的問道：「沒有定下來？」

　　炎黃軍方的規矩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嚴的。

　　但面前的石霆，似乎有些反常。

　　非軍人能上軍艦實習，本就難得。

　　戰爭時期部隊臨時徵召，往往也不客氣，但對石霆卻似乎沒那麼乾脆。

　　沈健同王謹言對視一眼。

　　眼前這個青年，恐怕家庭背景很不尋常。

　　所以和平時期，才能運作他到軍艦上實習，而到了戰爭時期，部隊徵召他，也有顧慮。

　　「要問我自己的話，如今戰爭到來，從軍報國責無旁貸，不過，其他方面可能有些阻礙。」石霆沒有多談，而是換了話題，向王謹言請教起一些煉器上的訣竅。

　　王謹言沒有藏私，知無不言。

　　方笑語對煉器不感興趣，走到一邊舷窗那裡看外面的宇宙星空。

　　沈健則無可無不可的旁聽。

　　不過聽了片刻後，他就發現，石霆在煉器一道上的造詣，其實也非常高明。

　　天賦上或許不及王謹言，但水平同樣出眾，至少沈健自愧不如。

　　王謹言也不禁笑道：「你的思路，很多是古法煉器，煉製一體式法寶法器的路子，在這方面你的造詣恐怕還比我要高呢。」

　　石霆搖頭說道：「這可不敢當，我在這方面主要是從小看得多了，所以才有點收穫。」

　　他略有些感慨的說道：「我自小對軍用大型法寶非常感興趣，以前大多是鑽研一體式法寶，這次是難得機會登上靈能戰艦。」

　　感慨過後，石霆又笑起來：「我運氣好，這次不僅得償所願登上戰艦學習，更碰上王大師你。」

　　「大師的名號，我目前還當不起。」王謹言笑道：「你叫我名字就好。」

　　兩人聊得熱絡，一時間倒有些相見恨晚的感覺。

　　這時，艦橋上突然來了通訊，卻是艦長聯絡沈健等人去艦橋。

　　「石道友也在？那一起來吧。」艦長說道。

　　王謹言愣了愣。

　　艦長找他們過去，是為了當前戰局，肯定涉及很多秘密。

　　他們三人因為是當事人，所以才能獲准參與。

　　石霆不是軍人，在戰艦上實習，也只是工程師的崗位，居然也能參會？

　　那只有一個解釋。

　　眼前這個看起來比他們大不了幾歲的青年，是一個金丹期修士！

　　所以艦長稱呼石霆，也是稱「道友」。

　　在一艘破元級靈能戰艦上，戰艦艦長是金丹期修為。

　　艦上如果有其他金丹期修士同行，那麼艦長可以自行判斷，酌情透露部分機密給對方，以便需要對方出手或者配合時，能儘可能發揮作用。

　　這是中高層次境界修士的特權。

　　如果是個元嬰期修士的話，權力自然更大。

　　不過眼前的石霆，著實有些年輕。

　　沈健二十歲的年紀達到築基期第九層，世所罕見，古今少有。

　　而石霆的修為境界對照他的年齡，他在二十歲的時候就算沒有到築基期第九層，也低不了多少。

　　這樣的層次境界，實在有些駭人聽聞。

　　「不僅僅修為境界高，而且……很強呢。」沈健輕聲笑道。

　　王謹言問道：「有多強？」

　　「不知道，只是一種模糊的感覺。」沈健說道：「這是個武道高手呢，很想跟他切磋一場。」

　　不僅王謹言，連方笑語都有些吃驚的看向沈健。

　　和敵人面對面的時候，沈健的嘴很損，時不時把對手氣的七竅生煙。

　　但私底下，他談及旁人往往很客氣，大多數時候都是提人家的優點強項，可取之處。

　　他眼裡的高手，尤其是武道高手的標準，也和其他人差不了太多。

　　但是，能讓他生出挑戰心思的高手，那就寥寥無幾了。

　　沈健並沒興趣挑戰比自己弱的對手。

　　他會主動去挑戰的人，至少在某一項專長上，有機會打敗他，他才會就這個專長去挑戰對方。

　　而武道，因為是沈健本人的特長，能讓他生出挑戰心思的人就更少了。

　　同齡人裡最低也是元極大學王曉宇那個檔次，而且還必須是劍術。

　　王謹言仔細看沈健的神情：「你這麼躍躍欲試的模樣，在談到燕冬雷和厲輝的時候，我都沒見過。」

　　「是嗎？」沈健回過神來，笑道：「可能是因為燕冬雷用刀，厲輝用矛的緣故吧。」

　　王謹言愣了一下後，才遲疑著問道：「你意思，這個石霆，是拳腳？」

　　方笑語也略微愣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

　　沈健諸般武道全能，刀槍劍棍各種武器都精通，但據他本人所言，個人愛好上，他其實更喜歡赤手空拳。

399.不止千里來相會

　　「其實，我不很肯定，只是隱約有些直覺。」沈健輕聲說道：「如果不是青銅鼎裡那道刀意竟然對這位石道兄有反應的話，我會更相信自己的直覺。」

　　王謹言同方笑語聞言，更感愕然：「那道刀意？」

　　自從刀劈青銅小鼎之後，刀意藏於其中，一直彷彿徹底消失。

　　不僅青銅鼎原先的神通報廢，那刀意也消失無蹤，不受沈健控制。

　　直到他到訪幽天尊故鄉後，受幽天尊留下的意念激發，方才重新喚醒青銅鼎內的刀意，慢慢揣摩培養，再次與之建立聯繫。

　　但事實上，截至目前為止，沈健能從青銅小鼎激發的刀意，仍然沒達到當初崑崙山裡最巔峰的極致。

　　可是他方才面對石霆時，那道刀意竟然在青銅小鼎略微有所震動，這讓沈健驚訝之餘，不禁對石霆更加感到好奇。

　　「開玩笑吧？按照這位石道兄所說，他從來沒去過炎黃大世界，今天以前應該沒接觸過這道刀意才對。」王謹言滿臉納悶。

　　沈健搖頭：「那可不見得，我們現在連留下這道刀意的人是誰都不知道，如何確定他不曾到過麒麟界呢？雖然麒麟界是三百來年前才開發，但誰知道是否有先人早早踏足過，留下痕跡？

　　另一方面，也可能這位石道兄祖上有人在炎黃大世界的時候，接觸過這刀意呢。」

　　「倒也是。」王謹言釋懷的點點頭。

　　對石霆而言，說他是麒麟界原住民不為過。

　　但他祖上，自然是炎黃大世界探索廣袤宇宙的先行者，移民去麒麟界定居，然後繁衍生息。

　　「他家在麒麟界，應該不是一般人家。」方笑語說道：「而且，屬於那種家學淵源，很傳統的世家。」

　　她撇撇嘴：「通過這位石道兄的言談，能聽得出來，他在煉丹煉藥上也有所涉獵，而且同樣是古法為主。」

　　沈健則若有所思：「說起來，這刀意，奧妙無窮，衍生出來的刀法，就讓我和燕冬雷受益匪淺。

　　我們兩個都是先參悟刀法，然後接觸刀意，逆流而上。

　　和這刀意的原主人相比，說不好聽點，我們倆剛一開始都只是徒有其形。

　　接觸參悟刀意後，才像是空殼裡慢慢注入靈魂，不再是行屍走肉。

　　從根本來說，這刀意，以及最初的刀法，在炎黃大世界本土算是失傳了。

　　我得到這刀意，有了將之復原的機會，但目前還只是走在路上，真要徹底復原，仍需時間揣摩總結。」

　　「你是想說……」王謹言和方笑語心中都微微一動。

　　沈健言道：「或許石道兄這裡有萬古傳承的正統嫡傳刀法，所以才能一下子就這麼容易的觸動青銅鼎內封藏的刀意。」

　　王謹言長出了一口氣，笑道：「有緣千里來相會，這可遠不止千里了。」

　　方笑語則問道：「那照這麼說，他應該跟燕冬雷一樣，擅長刀法才對，你為什麼感覺是拳腳？」

　　沈健聳聳肩膀：「這就不知道了，或許是我感覺錯了，又或許……這不一定是刀意，而是一種武道真意，並不非要以刀法來施展。

　　我對這意境的揣摩還不夠完整，尚未窺得全貌，所以還不能妄下斷言。

　　萬古以前，天魔大劫的影響，讓很多歷史都湮沒遺失了，咱們連那時的人和事都難以盡知，只能大膽猜測，小心求證。

　　唔……說起來，或許直接問問石道兄比較好。」

　　他思索著說道：「會不會太冒昧了？」

　　「要問就抓緊吧。」方笑語說道：「現在時局這麼亂，過一會兒大家未必還在一條船上。」

　　沈健點點頭：「言之有理。」

　　「問人家傳承，是挺失禮的。」王謹言笑道：「不過你惦記著挑戰，同樣失禮。」

　　「難得高手，這一點我應該不會走眼。」沈健說道：「其實吧，你剛才說我碰見燕冬雷、厲輝都沒這麼積極，但這趟出來，還真遇見不止一個武道強者。」

　　他看了王謹言一眼：「擄你的唐恕遠，武道修為就極其精湛，堪比元極大學金丹期的頂尖武道強者，同境界下不會比厲輝稍差，而且不同於厲輝用矛，咱們這位敵人臥底的唐上校，是徒手功夫呢。」

　　說著，沈健攤了攤手掌：「可惜他修為境界高我有些多。」

　　「部隊裡面慣常藏怪物，不稀奇。」王謹言說道：「唯一的問題是，他是羽行聯邦的臥底。」

　　「到他那個境界，有他那個天賦潛力的臥底，非一般難得，我懷疑也就他這麼一個，結果為了今天不惜暴露，從這裡就可以看得出，羽行聯邦這次真的下血本。」方笑語輕聲說道：「見微知著，對方的決心，毋庸置疑的強烈。」

　　沈健說道：「事已至此，就沒別的好說了，炎黃只能一路走下去，儘可能贏。」

　　他們來到艦橋，石霆已然先到，沖沈健三人微笑點頭。

　　「目前還沒有發現羽行戰艦的蹤跡，但出於安全考慮，上面的意思是王小友、方小友你們兩位，先轉移到其他更安全的宇域。」艦長說道：「麒麟界這一帶，有可能也會成為戰場。」

　　這一帶的炎黃部隊高層已經開始調兵遣將，調集力量，意圖圍剿可能跟沈健等人一樣在這裡衝出時空亂流的羽行戰艦。

　　「沈小友的話，希望你能助一臂之力。」艦長又看向沈健，斟酌著說道。

　　「沒問題。」沈健乾脆的點頭：「我隨貴艦一同活動，還是轉移到其他戰艦上？」

　　見沈健乾脆利落的答應，那艦長首先暗中鬆一口氣。

　　沈健揚名立萬的同時，一直不願意從軍，這名聲炎黃部隊上下基本也可以算是人盡皆知。

　　「我接到的命令，便是由本艦送王小友和方小友前往別的宇域，沈小友你的話，另登兄弟艦，同艦隊主力一起行動。」艦長答道。

　　沈健沒有異議，當即點頭。

　　石霆則問道：「中校，獅子號送他們兩位前往其他宇域，是直接出發嗎？還會不會返回麒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