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星空之主 作者:八月飛鷹 (連載中)

 
x24685 2018-7-15 08:15:4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3 722402
x24685 發表於 2019-1-26 23:37
470.清除餘孽

  光影圖像呈現的是一個背生雙翼,相貌威武的老者。

  明顯的羽族特徵,昭示他羽行修士的身份。

  哪怕只是看圖像,都能感受到其周身上下驚人氣勢。

  沈健看對方感到面熟。

  不一定當面打過交道,但一定見過對方這張臉。

  他回憶了一下,腦海中立即浮現連串畫面。

  那是在麒麟界宇域,麒麟界破滅後,那艘羽行聯邦的第五世代巨艦意圖捕捉獅子號。

  獅子號被拖入那巨艦內部後,沈健置之死地而後生,抓住機會催動青銅小鼎內的神秘刀意。

  連續兩刀,幫他和獅子號逆天改命,殺出一條生路的同時,也擊沉了那艘羽行的第五世代巨艦。

  巨艦上,逃出大量羽行修士。

  其中幾個元嬰期老祖,惱羞成怒,瘋狂追擊獅子號。

  來援的一支炎黃艦隊,為掩護獅子號,全軍覆沒。

  借助戰友爭取來的機會,獅子號最後時刻強行闖入洞開的星空之門,方才逃出生天。

  沈健回憶的最後畫面,定格在一個羽行元嬰老祖不甘怒吼的面孔上。

  那個元嬰老祖,和獅子號一起被捲進星空之門裡。

  其面孔,漸漸與現在面前這光影圖像裡的人臉重合。

  「原來他沒死。」沈健喃喃說道。

  這羽行元嬰老祖,當時也已經身受重傷。

  他橫渡虛空,絕不會好過,很大可能隕落在虛空通道內,被扭曲的時空撕成碎片。

  獅子號從虛空通道里脫離後,落在羽行聯邦莫迦界星域,落點處並沒有再遇見這個羽行元嬰老祖。

  大家身處羽行的地盤上,步步驚心,也就沒再理會此人。

  如今得知這元嬰老祖未死,沈健目光中有淡淡殺意流露。

  麒麟界的覆滅,有對方一份兒。

  而且那個羽行元嬰老祖修為境界極高。

  當時追殺圍攻獅子號的一群羽行修士隱隱以他為首。

  沈健心中一直有個猜測。

  這人,就是那艘第五世代羽行巨艦的艦長!

  換言之,摧毀麒麟界的命令,由他直接下達,主意也可能就是他拿的。

  他與那艘羽行巨艦上其他羽行修士一起出手,毀滅了麒麟界天地,葬送萬千炎黃人的性命。

  後來因為那艘第五世代巨艦遭受重創,所以這個羽族老祖受牽連下,也受了重傷。

  之後他怒不可遏,狀似瘋狂,拖著重傷之軀也要率眾擊沉獅子號。

  種種跡象,印證沈健的猜測。

  雖然不像石霆那麼悲憤,但看見此人,沈健心中也生出怒意。

  「看來你見過他的模樣。」面前的炎黃將軍說道。

  沈健點點頭,然後問道:「將軍,當初毀滅麒麟界的那艘羽行第五世代戰艦,他是否那艘船的艦長?」

  面前的炎黃將軍徐徐頷首:「不錯,正是此人。」

  沈健長長吐出一口氣。

  「者龍,元嬰期第九重境界,那艘毀滅我炎黃麒麟界的『破海號』,就是由他執掌的羽行第五世代精銳戰艦。」炎黃將軍說道:「這艘船上的其他羽族修士,都已經受到應得的懲罰,唯有者龍這個罪魁禍首,意外漏網,存活至今。」

  當初獅子號險死還生,最後關頭逃出生天。

  除了者龍也被捲進星空之門外,其他羽族修士都被留在原地,滯留麒麟界宇域。

  其他幾個倖存的羽行老祖,重傷之下,無力橫渡虛空。

  他們只能帶著手下人,先嘗試離開麒麟界宇域。

  但炎黃聯邦第二批支援的艦隊趕到,關門打狗,徹底封死他們的去路。

  結果反倒是艦長者龍,因為意外被捲入星空之門,和獅子號一起離開了那片宇域,反而逃得一命。

  「他的落點,跟你們不一致,落在另外一片宇域,但也保住性命。」炎黃將軍說道:「之前幾個月,他可能一直在養傷,直到最近,才重新出山,再次投身戰場。」

  沈健望向者龍的面孔,開口說道:「我去幹掉他。」

  一個初成金丹期的人,直言要取一位元嬰期第九重的老牌元嬰大能性命,聽來似乎有些令人發噱。

  但其他兩人都沒有笑話沈健的意思。

  那炎黃將軍讚許的點點頭:「以你身懷的那件奇異法寶,突然襲擊下,有希望將此獠斬殺,你先隱藏行跡,借其他人掩護靠近後突然出手,成功率會更高。」

  沈健頷首:「我明白。」

  他借助那青銅小鼎,基本可以當作半艘轟神級戰艦來看待。

  雖然攻擊次數有限,可是單次攻擊的威脅甚至還要更大。

  而他相比一艘轟神級戰艦來說,目標要小的多,不易惹人發覺。

  某種程度上看,他可能是目前炎黃聯邦最隱蔽的暗殺神器。

  而且,這個任務,充分調動他的主動性。

  炎黃軍方給他挑任務目標,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別說沈健沒有划水的打算。

  他就算真想在部隊裡划水混日子,碰上這麼個任務,也會鬥志滿滿。

  者龍仍然在世。

  麒麟界萬千生靈的血債,再加上沈健自己和獅子號險死還生的經歷,不論在公在私,他都會想要干掉者龍。

  「老夫相信你有足夠的決心與意志。」面前的炎黃將軍看著沈健:「同樣,老夫也相信你能保持足夠的冷靜與理智。」

  對方相信這任務能充分調動沈健的積極性。

  他現在反而要考慮給沈健降降溫,免得眼前的年輕人被怒火沖昏頭腦。

  理論上來說,沈健有殺死者龍的機會。

  但是反過來,那畢竟是一位元嬰期第九重境界的老祖。

  要擊殺沈健,同樣也是一下子的事情。

  這絕對是一個危險的任務。

  炎黃聯邦在這場戰爭中,也已經是豁盡全力,兵力捉襟見肘。

  沈健這個生力軍突然拿出來,希望能有不俗的戰果。

  但相應的,炎黃可也不希望這張底牌只用一次就報廢。

  不管是從目前的戰局需要,還是對一個年輕天才未來發展的期許,炎黃方面都希望能在最大程度上運用其力量的同時還要保全他。

  「將軍放心,我明白。」沈健神色平靜的點點頭:「我會耐心尋覓機會,務求一擊必中。」
x24685 發表於 2019-1-27 11:17
471.流星

  那炎黃將軍滿意的點點頭:「如此最好不過。」

  沈健這時又問道:「將軍,我還有一事相詢,我聽您剛才所言,是那艘戰艦上,除了者龍之外的所有……羽族修士,都已經伏誅,只剩者龍一個漏網之魚?」

  他在「羽族修士」四個字上加了重音。

  對面的炎黃將軍看向沈健的目光中,流露出幾分不加掩飾的讚賞,然後頷首說道:「不錯,羽族修士。」

  不用沈健繼續動問,將軍便接著說道:「除了者龍以外,還有一個人,下落不明,那就是背叛我們炎黃的奸細,唐恕遠。」

  沈健安靜聽著,知道對方還有下文。

  那炎黃將軍緩緩說道:「按照各方面反饋的信息,在那艘羽行的第五世代戰艦沉沒時,唐恕遠並沒有死。

  之後圍攻包括獅子號在內的我炎黃戰艦時,似乎也未見到唐恕遠和他那具法天相地。

  而之後我軍圍剿那片宇域的時候,同樣沒能找到唐恕遠的下落。

  現在無法確認其是否已經死亡,只能按照下落不明處理。

  者龍是因為我們在羽行內部的諜報人員傳回消息,所以很早就確認其生還,近日來更是重新投身戰場。

  但那個奸細,目前一直沒他的消息。

  不排除他已經一個人死在無盡虛空裡屍骨難尋這個可能性,而且這個可能性頗大,但還是謹慎為上。」

  將軍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這人除了實力強勁以外,還擁有極為優秀的軍事才能與諜報才能,偽裝潛伏的本事非常高,說不定我們當初的檢查搜索,就被他混過去了。」

  「明白。」沈健點點頭:「我執行任務的同時,也會留心蒐集此人的消息。」

  將軍言道:「好,你準備妥當後,便出發吧。」

  他指了指司宇龍:「如前所說,你跟宇龍一條船出發,前往者龍活動的那片宇域,如果有需要換船,或者尋求其他同道配合的話,到時候再聯繫。」

  沈健頷首:「是,將軍。」

  他起立,依軍禮向對方敬了一禮。

  對面的炎黃將軍也站起來還禮。

  一旁的司宇龍是相同動作。

  然後沈健和司宇龍兩人一起出了會客室。

  「還沒向你道賀,恭喜你結丹。」沈健看著司宇龍說道。

  大約五個月前見司宇龍的時候,對方還是築基期第十層的修為境界。

  如今再見面,大家都已經是金丹期修士了。

  司宇龍更成為一艘炎黃軍艦的艦長。

  而且是炎黃軍方年輕一代最受重視的戰艦長官。

  畢竟第五級的文肝天賦加上第五級的舟魂天賦,實在太難得,潛力堪稱無限。

  「該我向你道賀才對,新炎黃聯邦立國以來,最年輕的金丹期修士,二十歲,絕無僅有。」司宇龍微微一笑。

  他的笑意很職業化,不親熱,但也無惡意。

  幾年時間不見,一直在部隊摸爬滾打,現在的他,像是寶劍收入劍鞘裡,一切都不外露。

  再見不到高光時的意氣風發,也見不到低谷時的落魄潦倒。

  重新成為世人矚目的天才俊傑,卻看不出他有任何揚眉吐氣的意思。

  他的才華重新驚豔世人。

  但他本人的存在感卻變得極低。

  「你耽擱了兩年半的時間。」沈健說道。

  司宇龍年紀比他大三歲。

  今年二十三。

  這個年歲的金丹期修士,同樣古今難尋,鳳毛麟角。

  但畢竟不如沈健二十歲成金丹那麼震撼人心。

  司宇龍笑了笑:「修行這種事情很難說,我那會兒不卡兩年多的時間,說不定今年也會卡住。」

  他自家人知自家事,雖然是第五級的文肝天賦,但就算當年沒受傷,也不可能如沈健這樣二十歲成金丹。

  除非自己在保有第五級文肝天賦的前提下,更早早就有神魂中那張神秘金符相助。

  雙管齊下,或許有幾分希望。

  不過這種假設,此刻再回頭來看,沒有任何意義。

  對司宇龍來說,只有眼前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才值得關注。

  雖然晚了些,但他眼下成功結丹,成功在部隊裡有了一席之地,成功有了進一步向上的基石,這才是最重要的。

  「我回艦上準備,你那邊好了以後,咱們就可以出發。」司宇龍看向沈健說道。

  沈健點點頭:「我其實沒什麼需要準備的。」

  當初離開天海大學,來太陰界的時候,沈健就預料到,自己如果成功結丹,部隊那邊就該下達任務命令了。

  所以該收拾的東西,他來太陰界的時候就收拾好,隨身攜帶。

  現在一身輕鬆,隨時都可以出發。

  他直接隨司宇龍來到太陰城的宇宙港,然後登上司宇龍執掌的破元級戰艦「流星號」。

  知道戰艦命名的時候,沈健忍不住看了司宇龍一眼。

  流星號這個名字,本身其實沒什麼。

  但跟司宇龍配到一起,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當年司宇龍因為意外的重傷,突然從山頂跌落谷底,天才一朝喪,彷彿流星劃過天空,一閃即逝,成為當時炎黃聯邦最有名的一顆「流星」。

  現在他重拾天才之名,結果攤上這麼一艘戰艦,實在令人不得不多想。

  「你自己取的名字?」沈健問道。

  司宇龍搖搖頭:「原來便是這名字,分配給我,我就接手了。」

  看他一派淡然的模樣,沈健點點頭:「把對頭打成流星,專門造星,挺好的。」

  「聽說當初命名的前輩,就是這麼想的。」司宇龍言道。

  登上艦船後,沈健隨司宇龍來到艦橋。

  時隔兩個月,再次重登戰艦,他仍然感到心懷舒暢。

  就是可惜,坐在核心控制室裡的艦長不是自己。

  「啟航。」司宇龍一聲令下。

  獲得啟航許可後,流星號飛出太陰界。

  然後,在司宇龍掌控下,戰艦洞開星空之門,載著沈健一行人,駛入虛空通道,穿梭虛空,抵達遙遠的另一片宇域。

  當他們脫離扭曲的虛空之後,立即就見到遠方星空裡,正在爆發大戰。

  「這裡是鹿鳴界星域所在,目前情報顯示,者龍就在這裡。」司宇龍說道。
x24685 發表於 2019-1-28 09:33
472.陷阱

  鹿鳴界,是炎黃聯邦探索宇宙虛空,開闢建造的一方新天地。

  這裡是炎黃聯邦在內周天航線諸星域中,相對來說,並不那麼起眼的一方新世界。

  炎黃同羽行的全面戰爭爆發後,到處點燃戰火。

  但戰爭前期,戰火卻沒有波及到鹿鳴界這裡。

  羽行聯邦有更重要的攻擊目標,攻擊那些地方,給炎黃帶來的損失和打擊要大得多。

  所以最初幾個月時間裡,鹿鳴界得保平安。

  可是在最近一個月時間力,羽行聯邦卻針對鹿鳴界發動襲擊,為此不惜投入重兵。

  「咱們炎黃研發建造自家第五世代戰艦的基地,或許就秘密設置在這裡吧?」沈健喃喃自語。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先前不起眼的鹿鳴界突然變成羽行聯邦的眼中釘肉中刺,自然是因為這裡有獨特價值。

  目前來看,多半就跟當初沙羅聯邦的甘源界一樣,有隱秘的用途。

  司宇龍淡淡說道:「不清楚,我的級別目前接觸不到這方面的信息。」

  雖然堪稱炎黃軍方年輕一代潛力最出色的戰艦指揮官,但眼下的司宇龍不過初入金丹期,只能駕馭破元級戰艦。

  而第五世代戰艦因為其包羅萬千,恍若一方世界的特點,目前來說只可能是轟神級戰艦,必須元嬰期修士來駕馭才行。

  甚至,元嬰期層次較低的修士都力有不逮,必須羽行聯邦者龍那樣的高階元嬰老祖才能驅策。

  而且同船船員,可能還需要其他修為層次略低的元嬰期老祖一起幫忙,才能真正發揮那樣一艘第五世代轟神級巨艦的全部威能。

  距離現在的司宇龍等金丹期修士來說,還有些遙遠。

  「這裡可能藏有隱秘,結果被羽行方面得知,因而引來敵襲。」司宇龍說道:「也可能是本方故佈疑陣,用來誤導敵人,吸引對方攻打,來進行伏擊,或者為真正藏有秘密的地方轉移視線。」

  沈健輕輕點頭。

  看著遠方的鹿鳴界,他心中突然浮現一句話。

  一將功成萬骨枯。

  鹿鳴界裡,是有移民生活的。

  當中既有修士,也有普通凡人。

  不管是軍方確實有秘密藏於此處,還是故佈疑陣,為保密起見,肯定瞞過此地絕大多數人。

  更不可能安排這裡的提前遷移,那等於明擺著告訴羽行聯邦此地有問題。

  因此,當然羽行聯邦驟然來襲的時候,鹿鳴界中人難免驚慌。

  雖然兩大聯邦之間已經爆發全面戰爭。

  但開戰後幾個月裡鹿鳴界都彷彿被遺忘一樣。

  這裡除了本地人外,還有一些新移民,都是從已經被戰火波及的地方避難過來。

  沒人敢保證鹿鳴界就一直不會被攻擊。

  但大家心中還是不由自主期望這裡是永遠安寧的世外桃源。

  而當羽行聯邦忽然把戰火燒到這裡來的時候,這裡的情況自然不樂觀。

  部分人怨聲載道,也在所難免。

  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不一定是為了個人利益榮華。

  但想要成功,有些時候就會面臨抉擇。

  決策者能否承受這樣的壓力,進行冷靜甚至冷血的判斷,或許就決定最終的成敗。

  戰爭時期,這樣的無奈會有很多。

  甚至多到令人麻木。

  沈健看著眼前的鹿鳴界,不由得響起當初戰爭開端時,那位在近炎黃宇域中開啟洪荒煉天陣,埋葬大量敵人但也埋葬部分自己人的炎黃聯邦元神大能。

  他輕輕搖頭,換了思緒。

  「得到羽行聯邦第五世代戰艦的機密,對炎黃來說,收穫巨大,不過我們想要徹底消化對方的技術,還需要時間。」沈健說道:「想要真正有成果,擁有我們自己的第五世代戰艦,就更需要時間了。」

  司宇龍面色平靜:「這就是羽行聯邦的機會,他們會儘可能阻止我們與沙羅聯邦在這方面的進展,最好能摧毀我們。

  和平環境下,各方面監管,按部就班井然有序,一切都可以慢慢籌謀妥善準備,敵人想要尋隙而入,其實有諸多不便。

  當前戰爭環境下,雖然監管變得更加嚴苛,但外部重重重壓下,混亂中就可能露出蛛絲馬跡被敵人抓住。

  我們得到羽行聯邦第五世代戰艦的機密,迫切想要有成果,反而也更容易讓我們自家研製開發第五世代戰艦的秘密場所,暴露在敵人的視線下。」

  在他正式執掌一艘戰艦前,他有相當一段時間,也是在軍方從事諜報方面的工作。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沈健點點頭。

  兩人交談間,司宇龍動作沒停,駕馭流星號靠近鹿鳴界。

  航行過程中,他跟鹿鳴界這裡的炎黃部隊指揮取得聯繫。

  遠方雖然正有大戰,但流星號暫時不用投身其中,而是先進入鹿鳴界做更進一步的休整。

  鹿鳴界這裡的最高層,對流星號上的情況大致有所瞭解。

  但這自然只限於極少數幾個人知曉。

  沈健的存在,就是為了給者龍和羽行聯邦一個驚喜。

  流星號如命令所指,在突破敵人的火力線後,得到兄弟艦的接應,然後靠近鹿鳴界,並進入其中。

  「羽行方面的攻擊,不是很堅決。」沈健言道:「他們的消息來源不夠確鑿,也在擔心撲空一場或者踩進陷阱。」

  若非如此,他們沒這麼容易闖進來。

  司宇龍點點頭,贊同沈健的說法。

  進入鹿鳴界後,沈健同司宇龍見到炎黃軍方在此地的軍情主官。

  坐鎮此地的炎黃強者大能,此刻正跟敵人激烈搏殺。

  眼前的軍情主官,是鹿鳴界唯一一個知道沈健來這裡的金丹期修士。

  雙方見面互相問好後,沈健便問道:「上校,請問者龍現在什麼情況?」

  他沒有問對方,鹿鳴界這裡的戰局,是針對羽行聯邦的陷阱,還是真的有重要隱秘需要保衛。

  流星號來這裡的任務,首先是為羽行的者龍老祖布下一個陷阱。

  並且是務求叫對方一次性就完蛋的陷阱。

  軍情主官也接到任務,要配合沈健等人:「者龍確實就在攻打鹿鳴界的這支羽行艦隊中。」
x24685 發表於 2019-1-28 09:34
473.他死定了

  聽對方意思,者龍眼下就正在外面圍攻鹿鳴界的羽行艦隊中。

  沈健問道:「哪艘戰艦的艦長?」

  軍情主官微微搖頭:「哪艘也不是,他現在駐留在一艘轟神級戰艦上,但並非該艦艦長,而是時常自己獨立出戰。」

  沈健和司宇龍目光都微微一閃,感到有些意外。

  「以他的修為地位,哪怕傷勢未癒,駕馭一艘轟神級戰艦也不在話下。」司宇龍說道:「而且,對這個者龍來說,他也不存在失勢的問題。」

  元嬰期第九重境界的老祖,往往並不只代表他個人,而是一個龐大的勢力群體。

  想他徹底倒台,除非他死,又後繼無人,才有可能樹倒猢猻散。

  當然,趁他重傷之際,也可能有人撿便宜。

  羽行聯邦內部同樣各個派系勢力林立,比炎黃只多不少。

  但現在羽行正跟炎黃開戰,他們的內部矛盾,也在很大程度上被遮掩了。

  者龍如果真的被其他羽行大佬針對,他此刻更該偃旗息鼓,臥薪嘗膽,不會還有閒情逸致跑到鹿鳴界這裡來。

  「高傲,只能看得上第五世代戰艦,不屑於駕馭第四世代轟神級戰艦?」司宇龍沉吟著說道:「這樣的人往往無法接受失敗,急於一雪前恥。」

  「但他要重新參戰報仇的話,目標應該是我和獅子號,結果卻跑來鹿鳴界這邊……」沈健說著,看向對面的中年男子。

  那軍情主官沉默一下後,仍然沒有答話,但卻點點頭。

  沈健表情頓時有些古怪,身體朝後輕輕一靠,靠在椅背上。

  獅子號居然也在這鹿鳴界?

  兩個月前大家一起重返炎黃大世界本土後,揮手告別。

  之後關於獅子號的去向,沈健不清楚。

  但現在看來,經過修正後,獅子號就是來到這鹿鳴界。

  者龍很可能正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肉身殺來這裡,要給他那艘破海號報仇。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防著你突然現身,所以小心警惕。」軍情主官說道:「但經過半個多月的纏鬥之後,你始終不曾現身,他看起來雖然仍謹慎,但已經不可避免的有了幾分懈怠,這正好為你們的行動做了鋪墊。」

  沈健和司宇龍都點點頭。

  跟流星號一起來支援鹿鳴界這裡的炎黃戰艦不少,不必擔心者龍因為流星號的到來而懷疑。

  鹿鳴界被戰火席捲的這近一個月時間中,炎黃常有援軍到來。

  羽行那邊也是一樣的情況。

  沈健看著面前的軍情主官突然問道:「我要是長時間一直沒出關呢?」

  那軍情主官想了想,終於還是開口答道:「獅子號並非魚餌,它們來這裡本就有自身任務,在鹿鳴界遭受攻擊前就到了,者龍突然現身,才是意外。」

  如果是尋常的金丹期修士,他根本無需解釋。

  但眼前這個年輕人卻不同,軍情主官覺得自己有必要說清楚。

  沈健看著對方,沒有繼續問下去。

  再向下,可能就要觸及許多機密了。

  以他目前能接觸的機密層級,有些東西還能繼續打聽。

  但沈健不打算繼續深挖了。

  他是個好奇心和探索欲很強的人。

  可是有可能給自己套上更多枷鎖的秘密,他就敬謝不敏了。

  再挖下去,自己的好奇心就要無法抑制了,還不如一開始就不惦記。

  「者龍傷勢完全痊癒了嗎?」沈健問道。

  「從先前的幾場戰鬥來看,還沒有徹底康復。」軍情主官答道:「當初他傷得極重,近乎隕落,修為雖高,但哪怕以現代修道文明下的醫療條件,仍然花費不少力氣,而且當初那一戰,讓他元氣大傷,恢復起來也就更慢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取出一件法寶。

  法寶上冒出光輝,再半空裡凝結成立體的影像。

  影像畫面的主角,是一個背生雙翼的威猛老者。

  正是者龍。

  沈健和司宇龍認真看著畫面,觀察者龍之前出手戰鬥的經過。

  等到影像結束後,司宇龍轉頭看向沈健。

  他也能看出,者龍的身體狀態果然還不是巔峰狀態。

  但他沒見過當初全盛時的者龍,所以不好判斷對方具體恢復了幾成。

  「大約也就七成水準吧。」沈健答道。

  不過,即便如此,現在的者龍仍然勝過許多元嬰期老祖。

  如果沒有轟神級戰艦招呼的話,一支全由破元級戰艦組成的中小型艦隊圍攻,怕是都拿不下他。

  「那麼,你有幾成把握?」軍情主官問道。

  「關鍵看距離,如果貼到足夠近的情況下他仍然沒有察覺,那他死定了。」沈健說道。

  語氣很平和,沒有任何驕矜之意,彷彿在敘述一個確鑿無疑的平常事實。

  「要多近?」司宇龍這時追問了一句。

  沈健看了他一眼,答道:「他一擊之下,流星號也基本無法躲避的距離。」

  司宇龍面色不變,只是點點頭:「明白了。」

  沈健言道:「距離較遠的情況下,他如果察覺不對的話及時閃躲的話,沒有十足把握將他當場斬殺,擊殺他的可能性仍然時有的,但也有可能只是重傷。」

  司宇龍說道:「要做,就儘可能做到十足。」

  沈健言道:「隨機應變好了。」

  軍情主官將面前那個法寶向前推,推到沈健和司宇龍面前:「這裡面是相關資料,你們慢慢看,如果有別的需要,跟我說,我儘可能想辦法。」

  沈健同司宇龍站起來,跟對方握手後離開。

  他們走得是私密通道,確定沈健的到來,不會被更多人知道。

  不過到了一條岔道處,司宇龍跟沈健揮手告別,他要走另外一邊,去會議室,跟這次來援鹿鳴界的其他炎黃軍官,一起參加另一個會議。

  沈健目送他推門出去,正打算自己也離開,突然聽見門外隱約有聲音傳來。

  似乎司宇龍剛出門不久,就碰上了人。

  沈健停步,側耳聽了片刻。

  司宇龍聲音冷靜平穩,沒有任何異狀。

  另一方面的人似乎也沒有疑心,只是跟司宇龍閒聊兩句。

  雙方似乎早就熟識,但態度語氣則有些怪異。
x24685 發表於 2019-1-29 14:54
474.試探與鋪墊

  從雙方交談內容來說,司宇龍跟對方是老相識,這點毫無疑問。

  兩人的語氣,也都客氣而有禮。

  但在沈健聽來,另外一人的態度,客氣中卻流露出疏遠隔膜,甚至是戒備之意。

  讓人不得不懷疑,他同司宇龍是面和心不和。

  司宇龍的聲音倒聽不出異狀,仍然是平靜無波的模樣,甚至帶有幾分隨意,就像是碰間老戰友一樣。

  兩人交談幾句後,便彼此告別離開。

  沈健輕輕揚眉,也逕自向通道另一邊走去。

  他重新登上流星號,然後回到自己的艙房,盤膝靜靜打坐修練。

  同時也溫養那尊青銅小鼎內的刀意。

  修成學自石霆家傳的六式驚神斬後,沈健對這神秘刀意有了更多領悟。

  尤其是自身現在成功結成金丹,於各種天地道理也揣摩更深。

  彼此印證下,關於這刀意的理解同樣有所加深。

  不過,越是深入揣摩鑽研,沈健越感覺其中奧妙無窮,遠非乍一看那麼暴烈直接,而是於平淡中,蘊含無數道理,融匯至繁於至簡中。

  出刀乾脆直接。

  悟刀則細緻入微。

  更多溫養,也是讓自己同這道神秘刀意結合更緊密。

  這道刀意當年留在崑崙山,歷史足有上萬年之久。

  時至今日,仍然具有如此霸道的威力。

  更叫人在意的是,刀意已經發揮多次,但其中力量似乎並未減損,始終強盛。

  一道刀意,像是擁有自己生命一般。

  如此存在,著實讓沈健歎為觀止,深深著迷。

  不過,摸索這刀意的同時,沈健也沒有完全沉迷其中,失去自我。

  他更多是通過揣摩刀意,最終印證自身所學。

  刀意擅於引動人的情緒,沈健則始終保持冷靜自控。

  一時情緒沉湎,於刀意共鳴,但收放自如,能沉入其中,也能立即抽身。

  當初沈健未曾學盡石霆新創的第七式驚神斬,但自身武道真意,越來越精妙。

  閉關一段時間後,他心有所覺,睜開眼來。

  外面傳來門鈴聲。

  沈健開門,司宇龍的身形出現在面前。

  「準備一下,流星號要出港了。」

  沈健聞言點頭:「好。」

  作為援軍,流星號整頓完畢後,也將駛出鹿鳴界的宇宙港,投身虛空裡,與其他炎黃部隊一起,迎戰羽行艦隊。

  按照沈健、司宇龍他們的預期,最開始的時候,不會有沈健出手的機會。

  總要等者龍漸漸適應流星號的存在,開始將之當成普通的破元級戰艦,不會特殊看待的時候,沈健同流星號才會有突襲的機會。

  前幾次交手只是鋪墊。

  然後才是暴起發難的機會,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但沈健也要做好準備。

  時機得來不易,稍縱即逝,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突然出現在大家面前。

  一個偶然的機會,可能比苦心謀划來得更加有利。

  這種情況下,就要果斷出手,把握住時機,否則事後空留悔恨。

  機會偏愛有準備的人。

  沈健時刻都要做好準備。

  「在那之前,一切都拜託你了。」沈健看著司宇龍說道。

  司宇龍說道:「希望沒有大意外發生。」

  沈健出手前的鋪墊,要由流星號來完成,為他創造靠近者龍的機會。

  但那只是任務小小的一部分而已。

  更危險更艱難的是之前。

  這是混亂的戰場,槍林彈雨,密不透風。

  敵人並不是只有者龍一個人。

  而是極為強盛的羽行艦隊。

  眾多轟神級、破元級戰艦,還有眾多元嬰期的羽族強者。

  在這樣的戰場上,一艘破元級戰艦,誰也不能保證永不沉沒。

  光是流彈和戰火餘波,都可能打翻無數人。

  在攻擊者龍以前,流星號如何自保是個問題。

  不能縮在後面,否則會很顯眼,反而惹人懷疑。

  炎黃艦隊內部也會心生疑問。

  畢竟鹿鳴界這裡只有少數人才知道流星號的特殊使命。

  可要是跟其他戰艦一樣衝鋒陷陣,那就意味著面臨跟其他戰艦一樣的風險。

  擊沉敵艦的同時,自己也可能被敵艦擊沉。

  沈健身在流星號上,與流星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真到了危急關頭,他肯定要果斷出手。

  但那樣一來,無疑就暴露了自身存在。

  且不說者龍會有警惕,他們很可能變成羽行一方集火的目標。

  炎黃一方固然將沈健當成強力的一張底牌,敵人又何嘗不在警惕他?

  在己方,沒人拿沈健當區區一介金丹期修士看待。

  羽行聯邦同樣沒有。

  如果能集中力量以最少的代價毀滅他,那群鳥人會非常樂意。

  「如果到了緊急關頭,真要你出手的話,最好一上來就用全力。」司宇龍說道:「目標不是者龍,但你出擊,只要得手,其他戰果也很豐厚。」

  沈健「嗯」了一聲。

  之所以將第一目標鎖定在者龍身上,一來是因為者龍本身實力強勁,是羽行聯邦元嬰期有數的御艦大師。

  修為足夠強,同時舟魂天賦還高的修士,畢竟還是不好找的。

  二來,則是因為他是當初造成麒麟界毀滅的元兇之一。

  萬千炎黃人的性命,都因他駕馭的那艘巨艦而覆滅。

  擊斃他,對炎黃聯邦來說意義非凡。

  早先的時候,他躲在羽行本土養傷不出,炎黃聯邦想找他算賬,難度很大。

  現在難得他自己跑出來,炎黃方面當然要找機會幹掉他。

  在鹿鳴界這裡的炎黃艦隊,每次迎戰羽行大軍的時候,者龍都是被集火的目標。

  只不過他人也乖覺,仗著羽行一方艦隊的掩護,活躍至今。

  現在戰況緊急,炎黃聯邦處處迎戰,人手有限,所以沈健成為一路奇兵,來完成這個任務。

  司宇龍同沈健告別,準備返回艦橋。

  臨走前,他轉身說道:「我相信你也有所預料,者龍,說不定也是羽行聯邦放出來的一個魚餌,專門等著吊你或者其他人上鉤。」

  「魚餌我們要了,斬斷他們的魚鉤和魚線。」沈健說道。

  司宇龍點點頭,轉身離去。

  然後,流星號上眾多動裡符陣光芒閃動間,駛出鹿鳴界宇宙港。

  還有其他炎黃戰艦同它一道,進入虛空,加入遠方的戰團。
x24685 發表於 2019-1-29 14:54
475.越高調,越不引人注意

  外面兵危戰凶,船艙中的沈健則神色平和。

  在這樣高層次的戰局中,他即便出手,或可解一時之危,但面對羽行艦隊圍攻,也不敢說又百分百的把握能能護著流星號逃出生天。

  他借助青銅小鼎內的神秘刀意,強大是體現在攻擊上,而非防禦。

  而且,為求掩護真實目標,他們要像其他炎黃戰艦一樣,敢於突擊在戰火最前線。

  不像者龍那樣,想縮就能縮起來。

  所以流星號本身的命運,更多還是掌握在駕馭戰艦的司宇龍身上。

  沈健放開心神,更多的注意力觀察整個戰場的變化。

  如果真需要他出手,他也不會吝惜。

  雖然可能因此失去突襲刺殺者龍的機會。

  但如果能斬殺其他羽族頂尖強者,或者擊沉轟神級的羽行戰艦,那戰果也可以讓人接受。

  這同樣需要他認真對待。

  當然,他最想擊殺的羽族修士,始終還是手上血債最多的者龍。

  沈健在艙房中,靜靜望著面前的法寶。

  法寶上冒起的光輝,化為詳盡清晰的光影圖像。

  這是司宇龍專門送到沈健艙房的信息,讓他也可以關注戰局變化,捕捉戰機。

  從目前來說,鹿鳴界附近宇域,炎黃和羽行一方的交手,面前維持平局的局面。

  在得到援軍相助後,之前苦苦抵擋的炎黃部隊,已經將下風扮了回來,由先前的防守態勢,漸漸變作有攻有守。

  羽行聯邦給沈健的感覺,則是戰鬥決心不夠堅決。

  對方沒有豁盡一切死戰到底,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感覺。

  遠不像近炎黃宇域那邊的羽行部隊,同時也不像當初為了追回玉簡而跟沙羅聯邦連續交鋒的羽行部隊。

  「對鹿鳴界這裡的情況,還存有疑慮嗎?」沈健心中思索。

  一直以來,鹿鳴界本身,沒有太大戰略價值。

  現在羽行聯邦因為一些情報的緣故,懷疑這裡是炎黃聯邦隱藏起來的工業重鎮,專門研製開發自家第五世代戰艦。

  但情報真真假假,這裡也可能是一個陷阱,或者打掩護的幌子。

  所以羽行聯邦更多是試探性的進攻,不肯豁盡全力。

  假設這裡暗中也藏了一座洪荒煉天陣的話,羽行艦隊不要命的猛攻,過於深入,結果就可能被直接全部包圓。

  雙方較量這麼長時間,各種各樣的手段都用過,各種各樣的虧都吃過,謹慎在所難免。

  這支羽行艦隊此刻與炎黃一直戰鬥,倒更像是在消磨炎黃的有生戰力。

  同時,等待更進一步的確鑿情報。

  如果證明這裡真的是炎黃的秘密工業重鎮,那麼羽行聯邦就可能發動猛攻,甚至追加更多援軍,不惜付出巨大代價,也要毀滅鹿鳴界。

  他們現在圍困鹿鳴界,也不怕炎黃搬東西轉移。

  真是工業重鎮,想要搬遷的東西絕對不在少數。

  這麼多羽行戰艦和羽族強者虎視眈眈下,運走大量物件,是近乎不可能的事情。

  「嗯?」沈健目光突然一凝。

  因為他看見者龍的身影。

  那背生雙翅的老者,從一艘羽行聯邦的轟神級戰艦中現身,也投入戰場。

  他確實仇恨值滿滿。

  剛一現身,就有部分炎黃部隊的火力,轉移到他身上。

  這種待遇,者龍已經不陌生。

  他彷彿主動以自身為誘餌,拉扯炎黃艦隊的陣型,為其他羽行部隊創造機會。

  雖然是發揮誘餌的作用,但者龍頗為謹慎,儘可能避開炎黃一方的轟神級戰艦。

  如果面對太多的炎黃元嬰期老祖和破元級戰艦圍攻,他也會避而遠走。

  但如果炎黃真這麼對待他,那調動必然被打亂,他的目標也就達到了。

  羽行艦隊,將趁機猛攻。

  所以經過幾番較量後,炎黃一方現在對者龍的挑釁也冷靜處之,絕不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同時,他們也專門準備了對付者龍的殺招。

  艙房中,沈健靜靜注視者龍的身影。

  他目光冰冷而又沉靜。

  越是憤怒,殺意越強烈,沈健反而越平靜,越鎮定。

  這其中既有先天天賦,也有他自己後天有心的鍛鍊。

  眾多險境裡殺出血路逃出生天,又或者經常能人所不能以弱勝強,這種特質,發揮了很大作用。

  他現在就冷靜的觀察者龍,不急不躁。

  流星號在者龍出現後,同樣沒有急躁,依然按照自己的步調來,沒有靠近者龍的意思。

  戰火紛飛中,流星號彷彿閃亮的星辰,一閃一黯,忽隱忽現。

  不僅僅是舟魂天賦足夠強大,司宇龍駕馭星艦的技術,同樣精湛至極。

  沈健觀察者龍和戰場全局的同時,都還能注意到流星號的靈動。

  戰艦在虛空裡,彷彿化身游龍,縱橫馳騁。

  只是開戰這一會兒功夫,流星號已經擊傷兩艘羽行聯邦的破元級戰艦。

  這樣的流星號,當然會引起交戰雙方的注意力。

  炎黃一方的人或是讚賞,或是豔羨。

  羽行一方的人,則開始調動兵力,試圖擊沉這艘活躍的流星號。

  流星號是炎黃新銳戰艦不假,但功能並不優於其他友軍。

  能有如此優越表先,說明艦長優秀,或者艦上船員多高手。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羽行方面的高層強者一看,就知道流星號上船員也並不出奇,只是標配。

  出色的是駕馭這艘戰艦的艦長。

  並且不是運氣好,而是真的實力超群。

  這樣的人目前還只是金丹期修士,當然要儘早扼殺。

  面對敵人的圍攻,司宇龍沒有強撐,且戰且退。

  沈健見司宇龍法術井然,心中暗自點頭。

  對方的行為看似出挑顯眼,似乎太過高調,但反而明智。

  看起來低調,默默周旋,只穩妥保護自身,時間長了終究會被人看出破綻。

  能在戰場前線始終閒庭信步,豈是等閒之輩?

  故意低調,多半有特殊原因。

  而現在流星號確實出風頭,但大家的視線,其實都集中在戰艦本身。

  或者說,集中在身為艦長的司宇龍身上。

  艦上其他可能存在的人或秘密,更好的隱藏在這光環之下。
x24685 發表於 2019-1-30 06:15
476.明知山有虎

  司宇龍駕馭下,流星號進退有度,在戰場上頗為活躍。

  引起羽行聯邦艦隊的廣泛重視後,流星號又安分許多,不再那麼耀眼。

  它果斷後撤的情況下,羽行聯邦也不敢冒然深入追擊,以免自家艦隊被扯亂陣型。

  其他炎黃部隊,正等著抓他們的破綻。

  羽行方面的人,注意力不可能一直放在流星號上。

  但過了片刻,流星號便又重新輕騎突出,大鳴大放,一展身手,叫羽行艦隊一時間對這麼一艘破元級戰艦感到有些頭疼。

  倒不是說他們奈何不得一艘破元級戰艦。

  但對流星號興師動眾,投入過多的話,未免有些不值得,可能因小失大。

  可要是置之不理的話,流星號卻能發揮出遠超一般破元級戰艦的戰鬥力,屢屢取得戰果,像利刃一樣時不時在羽行一方的戰線上劃開缺口。

  它一艘戰艦,難以取得更大戰果。

  但這個口子一劃開,其他炎黃部隊就會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立馬一擁而上,試圖將缺口擴大,並進一步突破。

  羽行聯邦想要把口子重新堵上,頗要費一番手腳。

  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就像慢刀子割肉一樣。

  積少成多下,炎黃一方佔到的便宜只會越來越多。

  羽行方面的應對速度倒也快。

  他們試圖設伏誘殺流星號。

  但司宇龍不僅僅駕馭星艦的能力高超,他對戰局的觀察與判斷,同樣讓人驚嘆。

  每每避過羽行方面的伏殺,卻能不斷找到對方的薄弱之處,加以打擊,叫對手疲於奔命。

  炎黃一方的艦隊指揮,也給予司宇龍同流星號極大的自主權。

  雖然也佈置了大致的任務,但並沒有太多的框架,而是讓司宇龍更多的自由發揮,捕捉戰機。

  這其中最深層次的原因,自然是因為沈健藏在流星號上。

  鹿鳴界這裡,清楚流星號真正任務和沈健存在的人,只有極少數高層。

  這其中,艦隊司令自然包括其中。

  為了方便沈健、司宇龍行事,也是為了最大化發揮他們的作用,艦隊司令給了流星號相當大的自主權。

  這方面的任命,在先前司宇龍參加的會議上,還引起一番爭執。

  其他戰艦的艦長,雖然沒有明面上提出質疑,但看司宇龍的視線,都變得不怎麼友善。

  確實司宇龍在駕馭星艦的能力上表現超凡脫俗。

  但他畢竟眼下修為境界還低。

  潛力再深厚,也是未來的事情,當前還沒能完全兌現自身潛力。

  流星號或許確實比其他破元級戰艦來得強大。

  但也仍然還是破元級戰艦,當不起那麼高的自由權限。

  哪怕現在實戰中確實表現不錯,但對此不服氣的人,依舊大有人在。

  這些事情,無需司宇龍自己說,沈健也大致能猜到。

  如何處理應對,很考驗司宇龍。

  戰場上,戰友的協作配合至關重要。

  稍微有點差池,沒有戰友掩護幫助,流星號本領再大,也會很快倒在敵人圍攻之下。

  萬幸,艦隊司令具有很高威望。

  在他的協調指揮下,其他炎黃部隊的配合還算給力。

  至少沒有出現賣隊友的事情。

  眼下迎擊外敵,刀衝自己人的事情自然不會有。

  但見死不救這種事,要是做的足夠隱蔽,事後很難查證追究。

  捨己為人,幫戰友擋槍,自然感人肺腑。

  但不幫忙擋槍,自然也不會被追究責任,除非明顯抗命,又或者故意推別人去幫自己擋槍,那自然另當別論。

  流星號在司宇龍掌控下,時而高調,盡顯自身風采,展示自身實力。

  但低調的時候,也甘心做綠葉,打下手,積極配合友軍攻勢。

  有很大自主權的司宇龍,並不時時刻刻都爭當主角。

  這自由,讓他有機會主動展示自己,但也會主動退下來配合戰友。

  對戰局的敏銳觀察和準確判斷,讓他捕捉敵方戰機的同時,也能及時配合援護友軍。

  於是一場大戰後,雖然還有很多人不滿司宇龍和流星號的特權,但大部分人在明面上還是能積極同流星號配合,同進同退。

  沈健心中讚歎之餘,更多的注意力,放在羽行艦隊那邊。

  者龍老祖出手,比司宇龍和流星號還要更加謹慎。

  隱約看得出來,在炎黃有新的援軍抵達後,者龍出手更加慎重。

  相信,他也在暗中觀察,小心提防。

  從這個角度來看,者龍老祖也很清楚他比較招炎黃一方的仇恨。

  雖然未必確定出手的人會是沈健,但者龍老祖在提防炎黃一方對他暗殺突襲。

  沈健見狀,心中沉思。

  如果對方想確保安全,那最好的辦法自然是躲起來不露面。

  既然露面,總會有風險。

  那麼現在這模樣,說明羽行那邊或許也有準備,以者龍為誘餌,設計反殺炎黃這邊的刺客。

  如此一來,自家似乎不應該再執著於刺殺者龍,硬往對方圈套裡去撞。

  針對其他羽行強者出手,效果可能更好。

  擊沉一艘轟神級戰艦,對當前戰局的影響,可能比擊殺者龍還要更高。

  但事情不能從單方面考慮。

  誓要者龍這個屠殺的劊子手伏誅,意義更大。

  不僅僅是對敵人的震懾,同時對於眼下苦戰支撐羽行這等強敵的炎黃聯邦本身,也有很高的宣傳作用。

  而且更重要的一點。

  沈健自己很想要干掉者龍。

  他不確定自家這邊的計畫方案,羽行聯邦和者龍老祖是否知道,知道多少。

  但仍然決心,繼續將者龍作為第一目標。

  當然,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能真傻乎乎把自己送進虎口裡。

  他要比猛虎更凶惡,也更沉著才行。

  今日的大戰持續多時後,戰火終於漸漸消退。

  勢均力敵,同時還沒有徹底決心分勝負的雙方,開始輪番將火線上的部隊替換下來休整,以便保持足夠的戰鬥力。

  流星號所在的部隊,先前就是替換了友軍。

  眼下也輪到他們被另一批友軍替換下來休整。

  維修損傷,並作補給之後,流星號又重新投入戰鬥中。

  沈健繼續隨流星號出航。
x24685 發表於 2019-1-30 06:17
477.借刀殺人

  流星號再次出戰,表現依舊亮眼。

  能作綠葉襯托配合友軍,但更能作紅花一枝獨秀。

  羽行聯邦那邊也有所應對。

  擁有諸天最強盛最龐大艦隊的羽行聯邦,一定要找能跟司宇龍匹敵的金丹期御艦大師,能不能找到呢?

  不是完全沒可能。

  但羽行和炎黃進行全面戰爭,戰火遍佈諸天各個角落,雙方在多條戰線多個戰場展開大戰。

  炎黃把司宇龍和流星號調到了鹿鳴界星域。

  羽行聯邦並不一定要把自家最頂尖的破元級戰艦也調到這個戰場來跟司宇龍鬥雞。

  成百上千年的星艦作戰歷史,對這樣的存在,早有多種應對戰術。

  羽行聯邦眼下就專門預留機動部隊,時刻盯著流星號。

  流星號本身的破壞力畢竟有限,更多是充當先鋒利刃的作用,在羽行陣營戰線上劃開缺口。

  後續跟進的友軍,負責擴大缺口,並做更進一步的縱深突擊,實施鑿穿。

  而羽行一方就會第一時間調兵遣將,讓炎黃好不容易鑿開的缺口,變成一個口袋陷阱。

  炎黃一方如果突擊太猛,反而會身陷重圍,遭到羽行艦隊最猛烈的反撲。

  受此影響,司宇龍和流星號不得不更加慎重的行動,活躍度也就自然隨之下降。

  但不管司宇龍還是其他炎黃修士,對此都隱隱有所預料。

  所以大家心態都很平穩。

  流星號並非只能擔當主攻手,為其他友軍打下手作配角,同樣是一把好手,發揮的作用,並不減小。

  雙方艦隊司令和高層指揮官都留意到這一點,心中都不禁讚歎。

  如此進退自如的年輕天才,太少見了。

  司宇龍的同齡人裡,縱使有人在駕馭星艦的天賦和技術上能跟他相提並論,卻絕少能有他這麼成熟自如。

  彷彿一把帶鞘的寶劍。

  劍刃出鞘的時候,固然鋒芒畢露。

  但如果始終如此,難免容易被風霜侵蝕,鋒利不再。

  能收能放,平時藏於鞘內,更利於保存自身。

  同時,也更難以捉摸,叫敵人防不勝防。

  接下來幾天時間裡,流星號連續出戰多次,不管表現是低調還是高調,都恰到好處,讓人刮目相看。

  漸漸地,其他友軍心中對司宇龍的不滿越來越少,逐漸服氣。

  而羽行聯邦那邊,則也對司宇龍和流星號越來越重視。

  甚至組織過一次專門的獵殺。

  不過,司宇龍足夠機警,聯合友軍,成功破解對方針對流星號的殺局。

  雙方在戰場上鬥智鬥勇,互有傷亡。

  沈健待在船艙裡,始終不曾露面,只是一如既往,默默觀察。

  羽行聯邦對流星號,現在確實越來越重視。

  但重視的是流星號這艘戰艦本身。

  或者說,重視的是司宇龍。

  其他方面的考慮,反而漸漸淡了。

  甚至有一次,流星號終於朝者龍老祖所在的區域靠近。

  者龍老祖一貫謹慎,但並沒有表現出更高的戒備。

  他還遠遠出手,跟其他羽行強者與艦隊一起,攻擊流星號,以及後續突入的炎黃艦隊。

  司宇龍操控下,流星號這次一沾即走,沒有試圖強行靠上去。

  並非不把握機會。

  相反,正是為了創造更合適的機會。

  沈健對此深表認同,換了是他,也會是同樣的辦法。

  這次行動著急不得。

  耐心多來幾次,叫對方麻痺大意。

  這麼多炎黃戰艦,這麼多炎黃修士,者龍的注意力不可能長時間只緊盯一個。

  沈健同流星號越是耐心沉著,便越有機會。

  不出手則已,出手就是一擊必殺。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裡,司宇龍掌控下,流星號繼續先前的動作,看似沒有任何變化。

  但沈健隱隱感覺到,他出手的機會快要來了。

  者龍老祖同羽行聯邦,對流星號的存在,越來越習以為常。

  「應該快到時候了。」

  沈健關注戰場,喃喃自語。

  但就在這時候,他目光突然一凝。

  流星號遭受羽行一方的兇猛火力打擊。

  戰艦靈活的周旋,避讓開去。

  然而流星號這一讓,卻使得另外一艘炎黃破元級戰艦,暴露在敵人的火力下。

  那艘炎黃戰艦奮力周轉,可在密集的攻擊下,仍然不免被敵人火力命中。

  這戰艦沒有立即沉沒崩解,但損傷極為嚴重,已經難以再繼續支撐下去,只能嘗試退下前線。

  流星號試圖掩護對方撤離,無奈羽行一方不停追擊。

  最終,那艘炎黃戰艦還是被徹底摧毀,化為宇宙的塵埃。

  而流星號也因此受到嚴重創傷,狼狽撤退,差點步了友軍後塵。

  受到這樣的損傷,流星號不得不先行返回鹿鳴界整修。

  沈健坐在船艙裡,沉思不語。

  戰艦受損,司宇龍身為艦長,與戰艦休戚相關,也因此受牽連,傷了神魂,不得不下船接受治療。

  所幸,他傷勢不重。

  鹿鳴界有先進的現代修道醫療法寶,所以司宇龍能很快重返流星號,重新披掛上陣。

  他回到艦上的時候,發現沈健正在等他。

  「我們的目標,似乎不是同一人?」沈健問道。

  司宇龍言道:「首要目標當然是者龍,只要有機會,肯定還是優先擊殺他。」

  沈健說道:「者龍這裡的機會還沒有,但似乎你找到殺其他人的機會了。」

  司宇龍神色平靜:「羽行那邊的破元級戰艦,有不少都能選作目標,打開局面,但轟神級就不那麼容易……」

  「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這裡也沒有錄音或者傳音的法寶。」沈健打斷他說話:「我舟魂天賦確實只有第三級,但因為個人興趣的緣故,駕馭星艦這方面的技術,還是下過不少苦功的,其他人不好肯定你怎麼想,可是我始終跟你在一條船上。」

  司宇龍攤了攤手掌:「你這麼說,我更不明白了。」

  沈健直視著他:「先前那艘友軍戰艦,是因為流星號,或者說,是因為你才被擊毀的。」

  司宇龍輕輕點頭:「確實是因為流星號避讓,才讓友軍因而蒙難,當時情況緊急,我沒有更好的辦法,愧對那些死難的戰友。」
x24685 發表於 2019-1-30 23:28
478.報仇,五年不晚

  「你的經歷很特殊。」沈健看著司宇龍說道:「你能重回部隊,更得到重用,所要經受的審查,會比其他人更嚴格得多。」

  司宇龍淡然的看著沈健,點點頭:「是啊。」

  「如果你是羽行一方的奸細,那咱們炎黃的軍情部門真的應該關門大吉了。」沈健言道。

  如果司宇龍是羽行的奸細,那麼他暗算出賣的目標不是別人,恰恰應該是沈健。

  他能發揮更大的作用,而不是現在這樣借刀殺人,為了艦隊裡普通一員,一艘破元級戰艦就引人懷疑。

  「不是為了公事,那就是私仇了。」沈健徐徐說道。

  司宇龍閉口不言,只是攤攤手掌,表示於己無關。

  「那艘船上,誰跟你有過節,如果一定要查的話,我相信不會沒有蛛絲馬跡。」沈健平靜的看著司宇龍:「我或許還需要打聽一下,但我相信聯邦高層和部隊高層,多半心中有數,如果不是這場戰爭,局勢緊急無法兼顧太多,我相信你和那艘船這輩子都不會有共事的機會。」

  有過節的雙方一起共事,人心難測,很容易出意外。

  如果部隊高層妥善安排,那自然是衝突雙方這輩子再也不見比較好。

  平時和平時期,這很容易。

  但在戰爭時期,尤其是面對羽行聯邦這樣整體實力甚至更勝炎黃一籌的對手,展開多個戰場的全面戰爭,再想要將司宇龍跟其仇人分配到不同場合,便沒那麼容易。

  兵力有限,情勢所迫的情況下,說不得也只好先以當前整體戰局為重。

  對衝突雙方,唯有儘量調解,希望他們能暫時捐棄前嫌。

  不求配合默契彼此援手,但至少不要內鬥拆台。

  可惜,或有心或無意,還是有一方丟了性命。

  「純屬巧合,我也很遺憾。」司宇龍同沈健對視片刻後,微微一笑,平靜的說道:「不管是現在還是戰後,我都願意接受上級審查,我自問清白,不過畢竟是友軍遇難,我同樣感到難過。」

  沈健直視對方雙眼,沒有說話。

  司宇龍衝他點點頭:「我還要配合船塢的人維修流星號,失陪了。」

  「那一船人,都是你仇家嗎?」沈健開口問道。

  司宇龍腳步微微一頓。

  「你有仇家在那艘船上。」沈健言道:「但除了你的仇家以外,船上還有其他官兵。」

  司宇龍停頓一下,沒有說話,下一刻重新邁步而行。

  背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盡頭。

  沈健目送司宇龍離開,長長吐出一口氣。

  流星號損傷也不輕,這次維修補給,比之前耗時還要更長。

  沈健下了船,通過隱秘通道,來到先前的那間會議室。

  會議室裡,那個軍情主官正在等待沈健。

  「沈道友,抱歉,戰局如此緊張的情況下,還要你再下一次船。」軍情主官說道。

  沈健搖頭:「沒事,我也聯繫你們幫我查證一些事情,大家面談最好不過。」

  軍情主官說道:「那麼,能先請你,從你的角度描述一下,上一次流星號出戰期間所發生的事情嗎?」

  內部聆訊審查,本該自有專人負責。

  不過沈健如今在鹿鳴界,在流星號上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因此一事不煩二主,仍然由這名軍情主官親自同沈健接觸。

  聽了對方的問題,沈健詳實而又準確的講述先前自己所見所聞。

  軍情主官安靜的聽著,期間只偶爾發問。

  沈健都一一解答。

  「你是說,從你作為艦長的角度來看,司道友的處理,有不妥之處?」待沈健說完後,那軍情主官問道。

  對於沈健的資料,炎黃方面如今是儘可能詳盡的收集。

  通過天海大學的反饋,炎黃聯邦高層方面和情報部門都知道,沈健雖然舟魂天賦相對一般,但在駕馭戰艦的技巧上,卻堪稱同齡人中的翹楚。

  天海大學擁有炎黃最頂尖之一的御艦系。

  但在駕馭戰艦一項上,戰艦指揮專業的高材生,也沒誰敢說自己穩勝沈健這個武修院系的旁聽生。

  除了實戰經驗相對欠缺以外,沈健在駕馭星艦這一項上,恐怕勝過很多戰艦的艦長。

  他身處流星號上的感觸,具有相當參考價值。

  所以諮詢他的這位軍情主官,此刻神情相當嚴肅。

  不過,沈健注意到對方提及司宇龍的措辭,相當謹慎。

  他則神色平靜,照直說道:「以我對司宇龍駕馭星艦能力的瞭解,他應該有能力處理的更好,這件事上,他有失水準,但我沒有依據確定他是有心謀劃還是無心失手。」

  軍情主官點點頭。

  不等對方開口,沈健繼續說道:「因此我心存疑惑,之前聯繫你們,就是想拿點資料,看那艘船上,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人或事?」

  面前的軍情主官略微沉吟了一下後,開口說道:「那艘遇難的『幻銘號』,司宇龍當年還在兆辰大學的時候,寒假期間,曾經在上面實習。」

  沈健聞言,雙眉一軒。

  他心中生出果然如此的感覺,但還是有些唏噓,身體向後靠到椅背上。

  對面的軍官雖然只是簡單說了一句,但沈健已經大致明白來龍去脈。

  距今大約五年多以前,司宇龍遭受了自己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刻。

  那年他大一,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

  結果連遭打擊,除了家庭遭遇巨變,他自己也從山峰跌落谷底。

  根源就在於那年冬天,兆辰大學和天海大學與軍方合作,派遣高材生到部隊實習。

  司宇龍是那時當之無愧的天驕人物,風頭無兩。

  然而實習過程中卻發生事故。

  司宇龍自己重傷,損及根本不說,更連累他當時實習的戰艦受損。

  最終結果,司宇龍文肝天賦近乎報廢,修為再難有寸進,同時還因為事故責任入獄兩年,並被兆辰大學退學,前途盡毀。

  之後,司宇龍重新崛起。

  在旁人眼裡,他先前的挫折,似乎也成為故事更加戲劇化,傳奇性的元素。

  但在司宇龍本人心目中,顯然並不這麼想。

  「當年的事,也另有真相?」沈健問道。
x24685 發表於 2019-1-31 00:11
479.改變

  「我不清楚,我所瞭解到的情況,確實是司宇龍的過錯造成事故。」對於沈健的問題,那軍情主官這樣答道:「但是否存在另一個真相,知情者基本都隨著幻銘號一起永遠消失了。」

  沈健追問了一句:「基本?」

  對方言道:「就我所知,當時就事故接受聆訊審查的人,如今只剩下兩個,一個是司道友本人。

  另一個則是你天海大學的校友,姓歐陽,名萱。

  那位歐陽道友,當時一起參加那次實習,跟司道友同在幻銘號上。」

  「……歐陽學姐當時的證言,也對司宇龍不利?」沈健問道。

  軍官搖頭:「據我所知,她表示自己不知情。『

  沈健身體靠在椅背上,視線微微向上抬,望著天花板。

  據曲偉所言,當年的司宇龍,恃才傲物,鋒芒畢露,性格作風其實有點容易得罪人。

  但他的驕傲,並非容不得人指摘。

  如果有人指出他的錯處,結果證明確實是他的問題,司宇龍向來坦蕩承認,虛心改正。

  看得出來,當初幻銘號上那場事故,讓司宇龍怨氣滔天。

  那件事直接改變了他的人生,也讓他彷彿變了一個人。

  對於當年的事情,司宇龍似乎並不在意真相是否公之於眾,為大眾所知,為自己昭雪,證明清白,洗刷曾經背負的污名。

  他對此,似乎完全不介懷。

  但仇仍然要報。

  報復的方式,是直接毀滅對方。

  只要干掉對方就成,而司宇龍自己,似乎不介意繼續在黑暗中行走下去。

  這深沉晦暗的心思裡,卻又似乎蘊含極為熾烈的衝動。

  所以他堅持哪裡跌倒就要哪裡再爬起來。

  即便再困難,也要回到部隊。

  沈健略微走神。

  他想起當年初識司宇龍的時候,曾經問過對方是否還有少年時遨遊星海,探索未知的憧憬。

  司宇龍當時的反應漫不經心。

  現在沈健想來,恐怕對方是真的放棄從前的那個自己了。

  「謝謝你,上校。「沈健回過神來,起身同對方握手告別。

  那軍情主官同沈健握手的同時,徐徐說道:「希望沈道友你暫時不要介懷,先以眼前任務為重,接下來還需你跟司道友的配合。「

  沈健微微頷首。

  他聽懂對方話裡的意思。

  司宇龍這一關,多半能過去。

  雖然嫌疑很重,但只有他本人才知道,當時是故意放水,坑死幻銘號,還是一時失手,發揮失常。

  這種情況下,最終的結果多半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就算要殺雞儆猴,部隊高層暫時也不會動司宇龍。

  如果有其他知情人敢效仿這種做法報私仇的話,部隊才會下重手懲治立威。

  但這個目標多半不會是司宇龍。

  原因無他。

  因為司宇龍足夠優秀。

  似沈健、司宇龍他們這個級別的天才人物,往往有很多隱形特權。

  這就是其中之一。

  當年那場事故,司宇龍如果不是當時被確認為文肝天賦報廢的話,他絕對不會淪落到那一步。

  事故的結果,一定會徹查。

  就算最後真相仍然不清不楚,但至少司宇龍不可能背黑鍋。

  而現在且不說司宇龍前途遠大,就在眼下,他正跟沈健一起肩負擊殺一位羽行聯邦高階元嬰老祖的秘密任務。

  為了更好完成這項任務,就算打板子,這板子也不會第一時間落在司宇龍身上,更多是戴罪立功。

  所以司宇龍這次把握時機,把握的實在太準。

  對頭正好也在這片鹿鳴界宇域,而自己卻有免死金牌。

  這種情況下要是還不動手,那他真是白忍這麼多年了。

  相較而言,如何輕描淡寫將幻銘號坑死,對司宇龍來說才比較有難度。

  不好做的太顯眼。

  否則再是天才特權,直接挑釁軍法,與外敵戰爭期間親自攻擊友軍,部隊也會讓他知道什麼叫國法無情,軍法更無情。

  而不直接攻擊的話,難度就比較高了。

  幻銘號的艦長心虛之下,肯定會提防司宇龍和流星號。

  但可惜最終還是司宇龍技高一籌。

  如沈健先前問他的話。

  司宇龍在騙過者龍老祖和羽行部隊的同時,漸漸也把幻銘號麻痺了。

  結果一招不慎,幻銘號就成了宇宙裡的塵埃。

  「擊殺者龍,我們責無旁貸。「沈健同那軍情主官告辭後,返回流星號上。

  這一次,則換了司宇龍在流星號上等他。

  「維修大約還需要一到兩天的時間,待戰艦維修完畢後,我們便可再次出航。「司宇龍平靜說道:」有之前多次鋪墊,羽行聯邦和者龍的戒心不斷降低,我們差不多可以動手了。「

  沈健靜靜看著司宇龍:「你接下來會不會以觀光的心態出航?「

  司宇龍微微一笑:「怎麼可能,我是軍人,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上面長官命令下達,我就要盡己所能完成任務。「

  沈健問道:「然後呢?「

  司宇龍語氣很淡然的說道:「然後平步青雲。「

  沈健點點頭:「那麼,你介不介意告訴我,除此之外,你還有沒有其他驚喜給我?「

  「沒有了。「司宇龍笑著搖頭:」如果再有,我怕到時候就該換你給我一個更大的驚喜了。「

  沈健淡淡說道:「現在也隨時可能會有。「

  司宇龍看著沈健。

  兩人對視片刻後,司宇龍先打破沉默:「我跟你之間,目前並不存在矛盾衝突,你威脅不到我,反而可能因為你,我也立下大功,因此我很樂意幫你完成任務,你我這次的目標一致。

  今天我或許順手辦了點私事,但從結果上來說,不影響你我的正事,甚至反而讓我們的戲更真,更有助於麻痺羽行聯邦與者龍,更有利於我們完成任務。

  我的隱瞞可能讓你感覺受到冒犯,那麼我道歉。「

  對方這次的話,終於說得比較直白。

  沈健看著司宇龍,面上依舊沒有表情:「或許你說得都沒錯,所以你無需向我道歉,只是,如我之前所言,幻銘號上的人,當初並非全都參與你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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