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俗人重生記 作者：辛老五 (已完成)

第1408章 混血妞

    春節，對於從小就生活在美國的唐嫣來說並不能算是什麼重要的節日。

    不過這並不妨礙她在燕京感受節日的氣氛、感受到這兒那濃郁的年味兒，自然也不會妨礙她在工作之餘去品嚐當地的各種美食。

    唐嫣一旦出去逛街，最終肯定是要用各種街邊小吃將肚子填飽的，無論是油炸的、還是油煎的，又或者是高膽固醇、高熱量的、高脂肪的，她慣來是來者不拒的。

    只是她不是太能理解，為什麼住在同一院子裡的那個漂亮且身材極好的女大學生夏天，會對街邊小吃如此的深惡痛絕，而且對所有熱量稍高些的食物也都強烈的排斥，就好像吃了一口就會變成個大胖子！

    唐嫣不會知道，夏天也同樣是懵著呢。

    這個漂亮的一個混血妞，怎麼可以這麼能吃的啊？而且怎麼什麼都敢吃的啊？

    螞蚱、知了猴、蜂蛹也就罷了，可蜘蛛、蠍子、蜈蚣這些噁心私人的東西怎麼能咽的下去的啊？

    大冬天戴著口罩、帽子，出來逛街倒也不虞會被認出來，龍潭廟會熱鬧是熱鬧，可人太多、也過於擁擠了，這讓夏天有些不太習慣，眨眼的功夫原本跟在身後的唐嫣就又不見了，等回頭找到她、卻見她正喜滋滋的準備將一個栩栩如生的面人往嘴裡塞，驚得她趕忙去阻止。“哎呀！這是面人啊！只能看、不能吃的！”

    唐嫣不解，瞅了一眼另一隻手上拿著的只剩大半個的糖人，很是詫異。“啊？這個不是可以吃的嗎？為什麼這個面做的就不能吃呢？”

    捏面人的老漢咧著嘴在笑，圍著那小攤的大人孩子們也是樂不可支，夏天拽著她跑遠了些這才解釋道。“你咋啥都敢往嘴裡塞呀？糖人是用糖做的、是可以吃的。可這面人用來上色的材料是不能吃的啊，大家都是買了擱家裡欣賞、當個擺設的！還有啊，那些炸的什麼昆蟲別吃了，怪噁心的……”

    見夏天一副作嘔且嫌棄的模樣，唐嫣越發的詫異了。“真的不能吃？好吧，我還以為同樣是可以吃的呢。對了Summer，你不要這樣子啦，我剛才吃的那些蟲子真的好好吃啊，我在舊金山還吃過全昆蟲料理的，有一種肥肥胖胖的白蟲子，簡直是太美味了……”

    唐嫣的話還沒有說完、夏天捂著嘴便跑到路邊蹲下了，乾嘔了好半天才強忍著噁心轉過臉衝著她道。“別說了、別說了，你再說下去我肯定要吐的！還有啊，我姓夏是不假，可你不能偷懶喊我Summer啊！太奇怪了，我不習慣！”

    “好吧，我不提什麼昆蟲料理了，不過真的不可能喊你Summer嗎？我覺得Summer這個名字好有特色的，陽光，爽朗，還特別的溫暖呢！尤其是在冰天雪地的這兒，每次喊你Summer我都覺得渾身暖洋洋的……”

    “可是你這麼喊，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成！”

    夏天凶巴巴的回應，逗的唐嫣再度大笑了起來，她伸手將夏天拽起來可就有些遺憾的說，其實你的英文名就應該叫Summer，以後一旦進軍國際市場，Summer這個名字絕對能夠讓人們很容易就記住的。

    “還進軍國際市場呢，華人進入國際市場的就那麼幾個，說白了成功的除了打星之外還真沒誰了！”

    夏天的自嘲讓唐嫣有些詫異。“夏天！你別這麼說啊，你拍的電視劇在韓國、日本、東南亞都很受歡迎的，後來跟港台那幾個影帝拍的那個什麼電影、已經讓你有了進軍國際市場的資格啦，謙虛過頭了、可就是驕傲啊！”

    夏天有些哭笑不得了。“我哪裡敢驕傲啊？我是真沒覺得自己有多紅啊！”

    “夏天！你要相信你是最棒的！BOSS跟我說過的，他說國人們大多謙虛、大多信奉藏拙，我是在美國長大的，我就不明白這是為什麼。我覺得只要自己可以做到、那我就一定會去跟BOSS說的，我會竭盡全力為自己去爭取的，我能夠獲得華爾街頂級交易員的稱號、是我努力的成果，也是對我能力的肯定，我為此驕傲、我為此自豪，我不介意告訴所有人我有著這樣的頭銜……”

    唐嫣在講述著她所認為是正確的方式，夏天羨慕的緊、但卻是有苦難言。

    同行是冤家，尤其是在演藝圈這個大染缸裡這種現象尤為的明顯，她若不是有唯知娛樂撐腰、有他作為堅實的後盾，哪裡有機會出演那些個角色、獲得這些個成績？

    不欲與唐嫣爭執，夏天挽著她便道。“對了，你的工作忙完了嗎？”

    “還沒呢！我答應BOSS半個月搞定的，可問題是找到漏洞容易、將漏洞堵住很難啊，這裡面牽涉到法律方面的許多問題，我是無能無力的，必須等反饋回來才可以繼續……”

    傾聽著、附和著，等夏天覺得火候差不多了便突然道。“聽說你會成為中唯海投的負責人，你覺得自己可以勝任嗎？”

    “勝任？當然啦！我在紐約的時候是唯一擁有隨時調動五十億美金額度的主管，我所管理的金融資產超過了八百億美金，BOSS交給我的這份工作跟我原本做的差不多，沒什麼挑戰性……”

    唐嫣這般無所謂的態度，讓夏天咋舌。

    這個混血妞不但長的漂亮、學歷也蠻高的，她在原先的公司裡擁有隨時調用五十億美元額度的權限，還掌管著八百億美金的金融資產，可他的一句話就乖乖的過來了，難不成二人之間也有著什麼嗎？

    心裡咯噔一下，但夏天還是裝作是好奇般的問道。“對了，你跟他是怎麼認識的呀？”

    “BOSS？哈哈，好多年了呀，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他就是個大男孩，我都不敢相信他是BOSS呢，可誰知道他那麼猛的，強壯，膽子也大，後來才發現他人真的很好，他的寬容才讓我有了現在的成就，我真的是好愛、好愛他的呢……”

    夏天的腦袋嗡的一下就大了。

    根本沒意識到自己說的話讓對方誤解了，唐嫣見夏天突然間臉色一變、可就趕緊扶著她道。“咦？你怎麼了？臉色好難看啊，是不是不舒服？”

    暗恨著，但夏天還是強笑著說。“沒、沒什麼，就是走的累了、想休息一會……”

第1409章 第一次會議

    本命年犯太歲，太歲當頭坐，無喜必有禍。

    民謠說的就是本命年不甚吉利，故民間通常把‘本命年’也叫做‘檻兒年’，過去了就一帆風順，過不去了就是從年頭黴到年尾，一整年都不安生。

    李庭禮還記得自己上一個本命年是什麼情況。

    那年他三十六，正是風華正茂、意氣風發的年紀，可不料在財政部任職的大伯腦溢血突然走了，跟著是通貨膨脹、物價飛漲，上面的處置不力、自然也就導致他這個剛剛升上去的司級幹部被拎出來成了替罪羊，被打發到下面坐了好多年的冷板凳，直到三年前大領導換了、他這才得以回到了闊別多年的崗位。

    重新振作，不懈的努力和苦苦的隱忍、讓他終於獲得了出頭的機會，可依託於劉老而創立的中唯海外投資基金公司，卻僅運營了七個月就因為利潤過於豐厚而要被撤銷，這讓懷著雄心壯志、希望能夠通過這個對外合作項目而一飛衝天的李庭禮心若死灰，近乎於絕望了。

    做的不好受處分、自然是沒什麼好分辨的，可因為出了成績卻遭道處分，這讓他怎麼都難以接受和釋懷。

    就在他想著要不要趕緊想辦法換個地方呢，退居幕後已久的劉老竟為了這事兒鬧到了那一位的面前，還給付正義提供了去向那一位面對面匯報機會、讓付正義有了說服那一位的資格，最終付正義不但說服了那一位、連帶著讓自己這個不起眼的小司長也因禍得福，榮升為海外投資資金管理辦公室主任。

    級別雖說沒有任何的變化，但地位卻是天壤之別啊。

    這意味著從今往後他為朱辦所直接管轄，也有機會在那一位面前進行工作匯報了，依照那一位的性子，只要他李庭禮別行差踏錯、犯下原則性的錯誤，想必今後的仕途不會再是荊棘密佈、毫無希望的絕路了。

    從李司長變成了李主任，稱謂的變化所帶來的激動、還沒有徹底消褪，但代表財政部門參加中唯海外投資基金第一次正式會議室的李庭禮，倒是能夠完美的隱藏情緒、讓他的存在既不會干擾到會議的進行、但也沒誰敢忽視他的存在。

    指了指擺在每個人面前的文件，唐嫣板著臉道。“雖然諸位之中有團隊讓中唯海投創造出了投資回報記錄，但在宣佈新的投資規劃之前，我還是強調，那就是保密措施無論怎樣嚴格都不為過！諸位所從事的、是具有特殊要求的工作，從現在開始，工作時間需要跟外界是徹底斷絕聯繫。允許請假，但必須提前兩週申報，如果手頭上有最高等級的交易策略，有可能會出現請假無法獲批的狀況，還望諸位理解和體量……”

    財政部門派駐過來的團隊，有不滿的，有憤怒的，有驚訝的，有愕然的。

    唯知技術派駐過來的團隊則全部神情坦然，保密制度他們學習已久，甚至能倒背如流的，薪酬和待遇足以讓外面那些從事類似工作的同行們嫉妒的雙眼發藍，所以也就沒人覺得奇怪，反倒是對財政部門派駐過來的這些人的情緒變化、覺得不可思議。

    唐嫣剛拿起第二份文件準備開口，便有人站了起來。“唐總，如果是突發急事兒，存在必須請假的情況，那怎麼辦？”

    “特殊情況，公司會申請安保部門的配合！”

    會議室裡一片嘩然！

    站起來的人冷笑了起來。“安保部門的配合？那我們大傢伙兒不成了？你是美國人，難道在美國的基金公司裡也存在這種不合理的規定？美國人不是最講人權的嗎？這是嚴重侵犯人權的規定吧？美國人能接受？唐總，您可別欺負我們這些人不知道美國的情況啊……”

    唐嫣心想還是BOSS有先見之明，一開始就料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了，她瞥了一眼下面那些群情激奮的、這才指著會議室的大門淡淡的道。“如果不接受這樣的規定，現在就可以離開！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嚴格的保密制度是基於公司的利益、同樣也是出於保護從業人員免除責任的唯一方法。在美國如果涉嫌洩密、面臨著的可並非是什麼行政處罰、也絕不只是開除公職，那是要坐牢的！別忘了，這方面的刑期可是相當長的！”

    錯愕聲四起，站起來的那人撇了撇嘴極為不屑的道。“唐總啊，這裡是中國，執行的也是中國的法律！不要總是拿美國的那一套來嚇唬人！能過來的、哪一個沒留過洋、沒學習過相關的規定？”

    “就金融從業人員而言，遵守保密制度是最基本的素質，相關的法律規定據說正在研究和制定，相信嚴格執法會成為常態，”唐嫣看了看會議室裡的情況，將那些憤慨者們的模樣記在了心裡，這才繼續說了下去。“不過對於需要請假的一些特殊情況，公司會派安保人員隨行，同時也會給予各方面的照顧，無論是喪葬嫁娶、還是突發疾病，公司會竭盡全力幫助員工們應對，所以若是連這樣的規定都無法遵守，那就好合好散，我沒什麼可以再說的了……”

    會議室裡的雜音逐漸小了下去，李庭禮目睹了全過程、也對這個漂亮的混血女孩有了新的觀感，敲了敲桌子可就淡淡的道。“想幹的就遵守規定留下來，不干的，現在就可以滾了。”

    會議室裡一下子就沒了聲音，站著的那人臉脹的通紅，想要開口卻最終還是不敢，訕訕的趕緊坐了下去。

    既然開了口，自然不可能就這麼結束，李庭禮裝模作樣的翻開帶來的文件，將花名冊的那一頁舉起起來揚了揚。“能進入中唯海投的，全都是有學歷、沒資歷，有信心、沒背景，做事兒靠前、領獎靠後晉陞無望的，所以都給我好好想以想，你們在以前的崗位上都是個什麼情況，老鼠倉也好、聯合坐莊也罷，你們都是小嘍囉、小腳色，賺了錢你們沒的分、出了事兒你們是最好的替罪羊，現在有機會讓你們證明自己的、讓你們有機會堂堂正正的拿錢了，誰要是敢動什麼歪腦筋，我保證讓他就算是進了監獄、也甭想有好日子過……”

第1410章 護身符

    雖然級別只是司長，但李庭禮的職位決定了他比一般的司長要重要……

    別說是讓這些個想要扎刺的人滾蛋了，就算是一句話將人給開除，想必在也沒誰願意在中唯海投即將運營的時候跟他死磕的。

    分寸，有的時候是很玄妙的。

    掌握好了，不但不會得罪人，還會讓上面的領導認為他是個有魄力、有能力的干將，是值得培養的對象。

    掌握不好，那可就意味著一旦失了勢、就再也沒有翻身的餘地了。

    罵也罵了，敲打也敲打過了，李庭禮隨著唐嫣走進了她的辦公室，當即就愣住了。

    跟他所想像的差別很大，十六個寬屏電腦顯示器佔據了一整面牆，在辦公桌的旁邊還放著個一人高的保險箱，李庭禮雖然覺得在這個房間裡出現保險箱是正常的，可體積如此龐大卻太意外了。

    近了一看，這台保險箱還是特製的，除了最上面的一條細縫之外、整個保險箱是由無縫鋼板所制成的，既沒有開啟的密碼盤、也沒有鑰匙孔，似乎根本就無法被打開。

    唐嫣見他一臉的驚訝，微笑了起來。“很奇怪？”

    繞著保險箱轉了一圈下來，李庭禮可就好奇的詢問這是怎麼回事？

    “在我紐約的辦公室裡也有這麼一個保險箱，公司一共有三個呢，BOSS托尼先生的辦公室裡的那個體積最大，所有的交易決策都會在宣佈之後將相關的指令投放進去，一旦面臨某些部門的檢查、這個保險箱裡的原始記錄可以免除洩密的指控，這也是出於對從業人員的保護，更是公司運營的必要安全保障……”

    聽她介紹完這保險箱的用途，李庭禮不禁搖頭苦笑。“煞費苦心啊。一旦有問題、這也真的就是護身符啊。所有的決策都能做到有據可查，員工只需要遵照指令執行就成了……”

    “恩，BOSS說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否則早晚有一天有人會成為替罪羊的。”

    李庭禮苦笑。“你們付總真的是想得太多了，也把上面想的過於惡劣了，這樣不好。”

    “好不好的無所謂啊，先君子後小人嘛！在金融市場裡用籌集而來的資金投資，賺了自然是皆大歡喜、虧了可就牽涉到責任劃分的問題了，尤其是中唯海投的合作方式，BOSS說就算是不賺錢、可也不能把誰給搭進去，若是想的不細緻、做的不周全，那是蠢到家了……”

    李庭禮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坐下來便問中唯海投什麼時候投入運營？

    “這個問題目前我還不好回答。辦公區域的分隔還要兩三天才可以完成的，我現在需要解決人員配置的問題，今後中唯海投內部將會按照員工安全等級的高低、給予相應的任務，只有主管以上的員工可以知曉公司的交易策略，剩下的只是執行指令，或是買、或是賣，或是日間交易，這需要一段時間的觀察和磨合，另外部門與部門之間會進行訊息屏蔽，員工們之間禁止討論個人的工作內容，一旦違規要麼是降職、減薪，要麼就是乾脆除名。”

    李庭禮愕然。“這麼嚴格？”

    “是啊，必須這麼嚴格的。不但是中唯海投要這麼做，就連平準基金的運作的首要條件也是這一條。BOSS還要求唯知技術去設計一款專用的軟件，一旦投入使用，負責執行交易的員工根本就不會知道所操作的賬戶裡面有什麼股票、有多少的資金可以調用，買賣都會有嚴格的程序監控，這樣也就可以杜絕胖手指的風險！”

    李庭禮心中駭然，但聽到最後還是奇怪道。“胖手指？什麼意思？”

    唐嫣笑了。“就是誤操作！本該買入的卻敲成了賣出，本該賣一萬的、結果賣出去一百萬、一千萬，這些都是防微杜漸，即便是出現的概率不大、可一旦出現就是大麻煩，很頭疼的。”

    “有瘦手指嗎？”

    “沒有的。這胖手指就是個俚語，在金融行業裡如果誰的手指過粗、那想要成為交易員是很難的……”

    見她說著還俏皮的將雙手張開、讓自己可以看見她那纖細且修長的十指，李庭禮可就有些不好意思，心想這個美國女孩倒是真的很特別，年輕、漂亮就不說了，頂著華爾街頂級交易員的偌大名頭、卻似乎還相當的單純，年薪超過了三千萬美元卻被付正義給推到了現在這個位置上，真搞不明白他是怎麼慧眼識珠、將這種大才給招攬過來的。

    “對了，BOSS說我應該去拜見一下劉老，我不是太懂這邊‘拜見’的規矩，您可以告訴我一下嗎？”

    李庭禮一愣……“劉老？你認識劉老？”

    “對呀，九八年的時候我跟著BOSS一起在香港見過劉老的，他說我要是有機會來國內、一定要記得去他家裡玩兒的，好幾年前的事兒了，要不是BOSS提醒，我都已經忘了，真的是失禮呢……”

    唐嫣不好意思的在笑著，李庭禮卻是滿心的駭然。

    當年的金融保衛戰、劉老擔任的是副總指揮，可人沒有去香港的總指揮最後是被撤職查辦了，劉老經此一役而成為了金融領域裡的權威，許多關鍵性決策的幕後都隱隱有著劉老的身影，雖說他是退休已久了，了每逢有大事兒發生的時候，他哪兒可以說是門庭若市的。

    影響力，並不一定是跟級別、職位、年齡呈正關聯的。

    李庭禮覺得這種層次的大人物們可不敢隨意的揣摩的，他做好份內的事兒就已經是大功一件了，沒必要因為好奇而去招惹麻煩。

    將李庭禮所說的關於拜訪劉老需要注意的事項逐一記錄了下來，唐嫣將人送走了便撥通了付正義的電話，將會議的情況簡要介紹完之後，可就有些奇怪的詢問，為什麼她需要向李庭禮詢問拜訪劉老所需注意的細節？

    “在紐約你只需要做好份內的事兒就OK了，但中唯海投和即將成立的平準基金，可都是體量極為龐大的公司、會有很多人盯著的。我希望你在總裁的這個位置上能待得久一點、能多做些事情，所以有些事兒也就需要在不經意之中透露出去，這樣一來你會少很多的麻煩的……”

    “BOSS，我還是不明白！”

    付正義樂了。“不明白就對了……”

第1411章 發佈會

    春分，意味萬物進入到了生長的時候。

    新聞發佈會的禮堂，李庭禮面對著台下正襟危坐的海內外記者，一時間有些感慨萬分。

    始於春節前的那場鬧劇，最終促成了海內海外兩隻基金的成立，短短兩個月的時間，除了證券法的修訂倡議還沒有獲得有關部門的回應，但平準基金卻終於對外揭開了面紗。

    一百億美元的總額度，相對於目前國內股市而言，體量已經是相當的龐大了，如果真的可以按照付正義的設想去運行，不但中國版的410K計畫能夠得以實施，甚至還能夠讓各省的養老金被收上來由財政部門進行統籌和安排。

    有些事兒一旦開始做了，才逐漸會發現其中所隱藏的奧秘。

    只是李庭禮不覺得付正義在這方面是早有預謀的，因為想要打養老金主意的太多了，明的、暗的都有，手段也是千奇百怪、防不勝防，可也正因為其中牽涉的太多、太複雜，誰都想動這一塊、但誰都不敢先去動這一塊的……

    有位金發碧眼的外籍女記者拿著話筒道。“李主任，請問中唯長穩基金創立的真實目的是什麼？”

    李庭禮一怔，稍稍轉過臉卻發現大領導在微微點頭，他將身體微微前傾、對準了話筒說。“維護金融市場的穩定和繁榮是我國經濟發展的必要條件。目前國內股市的總市值已經突破了四萬三千億、流通市值將近是一萬三千億，為瞭解決同股不同權的歷史遺留問題，我們所需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也不單單是創立中唯長穩基金，未來還會推動機構投資者的群體性建設……”

    一位美國記者站起來發問。“中國股市盛傳著一條鐵律，叫做一賺二平七虧損，財政部門對此有何評價？”

    李庭禮說。“金融市場的發展是有一個過程的，我國金融市場發展的時間還比較短，無論是在政策法規的建立還是說倡導投資者理性投資等方面，還是有許多事情需要做的！”

    美國記者嗆聲道。“可問題是中國股市經常性的出現股災，老鼠倉和坐莊的現象也層出不窮，但制度方面的缺陷導致很少有股民會得到賠償……請問李主任，這是制度性的缺陷還是人為造成的財富掠奪方式之一？”

    台下一片嘩然！

    國內的媒體記者怒容滿面，來自於其他國家和地區的記者大多詫異。

    李庭禮神情不變、敲了敲話筒，等台下安靜了些便微笑著道。“請原諒我對金融發展史的淺薄理解，不過‘黑色星期二’似乎發生在美國，據說這一天成為了美國證券史上最黑暗的一天，也是美國歷史上影響最大、危害最深的經濟事件，甚至於影響波及西方國家乃至整個世界，並且令美國和全球進入了長達十年的經濟大蕭條時期，那麼請問一下，這是制度的缺陷還是人為的財富掠奪呢？”

    笑聲大作！

    美國記者愣住了，臉騰地一下就紅了。“黑色星期二是多種因素所導致的……”

    李庭禮神情不變繼續道。“對了，我還記得有個‘黑色星期一’的說法，似乎也是因為美國股市崩盤而聞名全世界的。教科書上似乎是這麼解釋的，說美國股市暴跌狂潮在西方各國股民中引起巨大恐慌，許多百萬富翁一夜之間淪為貧民，數以千計的人精神崩潰，跳樓自殺。請問，有著近兩百年金融發展歷史的美國，現在是否已經徹底解決了股災、崩盤、金融詐騙等問題了呢？”

    嘩……

    如潮般的掌聲讓整個會場沸騰了起來。

    李庭禮針對性極強的犀利且幽默的措辭，不但當場戳穿了美國記者的險惡用心，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方式令其啞口無言，說是長了國人們的威風那是毫不誇張的。

    來自於朝日新聞的記者站了起來。“中唯長穩基金的初始規模為一百億美元，這是否意味著內地的平準基金規模上限就是這麼多？以後還會增加嗎？增加的條件又是什麼？”

    “中唯長穩基金是由財政部門聯合唯知技術所創立的平準基金，其規模會隨著市場發展而進行調整，一旦出現了危及國民經濟的事件，那麼依託於財政部門、人民銀行的中唯長穩基金將有可能獲得無上限的資金，目的就是為了確保金融市場平穩運行，讓廣大投資者分享我國改革發展的紅利，我們認為繁榮且穩定的金融市場能夠給予實體經濟最好的支持……”

    朝日新聞的記者揚起手裡的一份資料。“這是財政部門所發佈的一個舊數據，說中國股市發展了十二年、目前上市公司已經達到了一千三百多家，市值規模也已經達到全球第八位，可莊股橫行、老鼠倉肆虐，參與其中的廣大中小投資者們經常性的會遭受財富洗劫、多年的血汗錢化為了烏有，投訴無門、控訴無路，資本金近乎於沒有上限的中唯長穩基金，是否是要與民爭利呢？”

    李庭禮臉一沉。“中唯長穩基金的創立目的是為了杜絕金融市場裡的各種問題。財政部不是盈利性機構，出資方唯知技術也申明會在適當的時候放棄資本利得、以支持國家的建設。在座的不要忘了，東南亞金融風暴導致東南亞各國多年來積攢的全民財富是如何被洗劫的，四年前那場金融保衛戰、我們不但保住了香港經濟發展的成果，也讓內地免受金融風暴的波及，對世界金融市場的穩定也做出了卓越的表率和貢獻！我也有個問題很不解，日本經濟是如何出現‘失落的二十年’，我總覺得應該反思的可不是我們……”

    李庭禮的針鋒相對、寸步不讓，令朝日新聞的記者面紅耳赤、不得不趕緊坐下，而隨後他或是和風細雨、或是尖酸刻薄、又或者是言辭尖銳的回答，也讓到場的海內外記者們在詫異之餘也倍感驚訝。

    哄笑聲、掌聲，至此成為了會場裡的主旋律。

    當新聞發佈會結束之後，‘不與民爭利’這五個字，也就成為了海內外媒體引用最多的一個詞兒。

    當然，金融市場也立刻給予了反應……

第1412章 利好

    新聞發佈會安排在週末。

    所以週一滬深股市一開盤，便幾乎是以漲停的姿態、讓不少人驚掉了下巴。

    雖然在新聞發佈會上李庭禮並沒有提及中唯長穩基金何時會正式入場，可對於滬深兩市的股民來說，平準基金創立的這個大利好、甚至比導致九四年的那一次市場井噴行情到來的那一次利好還要實在，各路莊家也便猶如是八仙過海一般，開始興風作浪、大顯神通。

    國有股減持的風聲所導致的長期下跌，至今已經延續了整整八個月，股指下跌了三成，可許多股票是腰斬了之後又腰斬，被隔了一茬的韭菜們早就期盼著國家能給予些政策利好的支持，不過散戶們卻沒想到這一次竟然迎來的這樣的政策利好。

    想想也是的啊，規模高達一百億美元的平準基金的建立，可不僅僅是代表著國家隊正式入場。

    以目前滬深兩地股市一萬三千億的流通市值來計算，中唯長穩基金可以買走兩市每一個上市公司百分之七的流通股。

    按照目前滬深兩市每天不足百億的成交量而言，中唯長穩基金閉著眼買、都可以保證大盤能夠瘋漲十多天的。

    於是週一的滬深股市開盤還不到三分鐘，九成九以上的股票便封住了漲停，那些堅守在市場裡的散戶們無不歡喜雀躍，甚至還有的熱淚盈眶。

    到了週二，滬深股市以整體六個點的升幅收市。

    週三，滬深股市高開三個點，六百餘隻股票依然封死漲停，綠盤的僅有一隻。

    中唯海投已經開始了運作，熬了一宿兩眼泛紅的唐嫣面對著滿盤飄紅的滬深股市、實在是不能理解。

    她不覺得這樣的一個消息會被市場認為是驚天的大利好，更不理解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處於弱勢中的股票能夠以極小的代價就連續封漲停！

    她見付正義坐在沙發上看報紙、喝茶，擺在旁邊的筆記本電腦根本就沒開機，堅持到了十一點、也就再也忍不住了。“BOSS？怎麼會這樣啊？”

    嘩啦。

    付正義換了個版面這才抬起頭，見她一臉的詫異和不解便笑了起來。“這很正常的啊，才三天而已，我覺得這一週的指數都不需要看了……”

    唐嫣愕然。“三天而已？這都漲了百分之三十三了啊，就連可能會被退市處理的股票、也都沒有打開漲停板呢，這、這太不正常的！太瘋狂了啊”

    “國內股市設立了漲跌幅限制才六年，許多問題所導致的弊端、哪裡可能會因為平準基金的設立就立刻消失的？耐心點吧……”

    見他還是一副悠閒的模樣，唐嫣是真的急了。“BOSS，原本的計畫是月底開始買入的，現在有些標的股已經漲了兩三成上去了，難不成中唯長穩基金在這種情況下也要入場？”

    “當然不行！我之前就說過這個月都不入場的，你非要覺得財政部門的新聞發佈會不會導致市場過大的波動、應該借助於新聞發佈會的餘波進場進行維穩，沒必要的，市場有市場的自我調節，何況有些股票再便宜也不能吸納的……”

    唐嫣垂下了頭，紅著臉吶吶的說，春節期間她做足了功課的，可哪裡能想到這麼一個消息就導致如此猛烈的市場波動？

    咚、咚咚！

    李庭禮敲門、走了進來。

    付正義抬起手跟他打了個招呼、這才將手裡的報紙擺在了桌上。“你的思維模式需要扭轉一下，內地的股市還很不成熟，雖然以後也是會成熟起來的，但在目前國內股市的聯想力和創造力，是你在國際市場上不太容易見到的，兩個月下來了，你應該說已經看到了一些，但你還沒有看到、沒有想到、沒有意識到的，還很多呢……”

    李庭禮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可見唐嫣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可就趕忙打圓場。“付總啊，你不能總是怪她啊。唐小姐很辛苦，中唯海投的運作是需要熬夜的，國內股市她不熟悉也是情有可原的嘛，不能太過於苛求了！”

    見李庭禮手上拿著一張紙，付正義便問道。“確認了？”

    李庭禮點了點頭。“兩個是躲進衛生間打電話的，一個是通過郵件向外報信兒的，簡直是無法無天！”

    付正義嘆了口氣。“看來部裡面給抽調過來的這幫人還真需要保持監控才可以的啊……”

    “有一個就抓一個，看誰敢！”

    李庭禮這般殺氣騰騰的說辭，讓唐嫣有些糊塗了，盯著李庭禮手裡的那張紙、猶豫了下還是抿著嘴沒吭聲。

    見此李庭禮也有些猶豫，但想到這事兒也瞞不住、也沒必要瞞，順手便那紙張給遞了過去。“唐小姐，這三個人被正式除名了，要是他們手頭上有必須交接的工作，那就趕緊安排人準備進行交接吧！”

    唐嫣接過那張紙瞄了一眼，見是三個人的名字以及一些電話號碼和通話時間，不由得詫異道。“交接？什麼意思？”

    “這三個人涉嫌洩露機密會被帶走，是否會坐牢就看他們認罪的態度了……”

    李庭禮的解釋讓唐嫣愣住了，思索片刻便驚呼起來。“你們監控了公司所有的員工？”

    李庭禮說。“三百五十億美元被這棟大樓裡的六十七名員工所使用，國內市場若是出現了胖手指、也許還有挽回的餘地，可若是在海外市場上出現了胖手指，挽回損失的概率可是非常小的。採取一些措施、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可、可是……”

    知道公司目前還沒有給中唯長穩基金的員工分派任務，付正義便道。“唐嫣，不要想太多了。這裡所有的工作人員都簽署了保密協議，在這個公司裡洩密可不僅僅是職業道德的問題，這是牽涉到國家財富的事兒，再怎麼謹慎、再怎麼小心都是不為過的！”

    李庭禮看了下時間便道。“付總，壞人還是我去做，正好也給其他員工們上一堂政治思想課！”

    付正義搖了搖頭。“還是別搞什麼公開了，悄悄的把人帶走就是了。撬開這些人的口、將想要趁火打劫的那些傢伙們給繩之以法才是關鍵。內鬼遠比外敵更可怕、也更壞……”

第1413章 一念之間

    透過那單向可視玻璃，李庭禮盯著被銬在審訊椅上的那人許久，這才重新低下頭去看資料。

    六五年的，從淮北一個偏僻山村考進了燕京的名牌大學，學習刻苦、有很強的鑽研能力，金融博士，在美國華爾街還研修了半年，乃是這次抽調過去的人員之中學歷、薪酬、級別均最高的一個，也是被派駐過去的人員之中被寄予了厚望一個。

    可惜。

    僅用了不到三天的時間，他就暴漏了。

    週一，在衛生間裡打了三個電話。

    週二，在衛生間裡打了六個電話。

    今天早上，分三次去衛生間打了四個電話出去，這十三個電話號碼還都不重複，也都不是本地的，通過技術手段所能鎖定的只有三部手機和兩個固定電話，還有八次通話無法判定對方是個什麼情況。

    老鼠倉也好，坐莊的也罷，都是需要以雷霆之勢予以徹底粉碎的，鑑於時間緊迫、李庭禮這才以海外投資資金管理辦公室主任的身份參與了調查部門的詢問，得以知曉最先交代的那兩個洩密者是以怎樣的心態，一步步滑入墮落的深淵的。

    非常優秀的一個人才啊，可惜，聰明沒用在正地兒上，就這麼給毀了啊……

    李庭禮感慨著，推開門便走進去坐了下來。

    審訊官敲了敲桌面，直視著對方的雙眼說。“現在是下午三點，剛收市。既然把你帶到這兒來了，你就要明白，這事兒不可能只是個批評教育就能結束的。這三天裡你所撥出去的電話全部都被錄了音，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道理，想必以你的智商應該是可以理解的。說，比不說要強；早說，比晚說要強。目前所採取的措施是最溫和的，也是最有餘地的……”

    “你們這是非法竊聽！法院不會認可這樣的證據的！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法律規定……”

    審訊官搖了搖頭。“放心吧，這些證據不是為了提交給法庭的，而是讓你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處於掌握之中。你說了什麼、你跟什麼人有金錢往來，你給誰報過信兒、你讓誰賺了錢、你都做了些什麼，我們都是掌握了的。你要是想要把牢底兒坐穿那也隨便你，實話告訴你，六點鐘之前你要還是抱著頑抗到底的態度，那你就會被移交給其他部門了……”

    見被拷在椅子上的人雙手不自覺的握緊了，審訊官笑了起來。“不要抱任何的僥倖，帶你回來就肯定是有證據、有十足的把握送你進監獄蹲個十年八年的，是戴罪立功還是把牢底兒坐穿，就在你的一念之間！”

    “能、能給我根菸嗎？”

    審訊官點了根菸、遞了過去，等他猛吸了兩口、劇烈的咳嗽起來便道。“你戒菸戒了有五年了吧？”

    “五年零兩個月了……”

    李庭禮愕然。“他戒菸的情況，都已經掌握了？”

    審訊官笑了笑，將擺在面前的筆記本推了過去。“別說是戒菸這種小事兒了，其實想要掌握一個人的情況、真的是很簡單的。差別只在於是否有這個必要。何況他名下的資產太多、也太容易被調查出來了。單單是房產就有二十多套，這種膽大包天的傢伙就算是這次沒被逮住，早晚也是會進來的……”

    被銬在椅子上的人低著頭將煙抽完，嘆了口氣便道。“我說。我跟這些人能夠認識，也是通過原公司經理的介紹。審核部門的一些情況對外是保密的、但在內部其實是半公開的，只要有心都能夠掌握的。一個電話就能有好幾萬的收入，別人可以干、我覺得自己也沒什麼不能干的……”

    基金公司的交易策略，可以賣錢。

    基金公司的買賣操作，可以賣錢。

    基金公司的倉位變動，更可以賣錢。

    甚至還幫某個小莊操過盤，事後對方給予的報酬就是一套三環內的大房子。

    短短的幾年，隨著他級別的提升、他的身家也在不斷的膨脹，每個月幾千塊錢的工資、哪裡能滿足的？

    一條信息賣給一家、只能拿到一份錢，賣十家就能拿到十份錢……

    當時間到了五點半，李庭禮走出審訊室的時候內心是沉重的。

    蛇有蛇路、鼠有鼠道，當手裡所掌握的訊息能夠輕鬆的變現，虛榮心膨脹也好、不甘的情緒堆積也罷，總之對方的那些個理由若是站在‘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角度、還是非常容易被理解的。

    可問題是因為此人的洩密，導致金融市場上的越發混亂、犯罪手段也越發的隱蔽了，也讓割韭菜的說法成為了一些圈內人士彼此調侃的方式，而那些淪為了‘韭菜’的散戶們多年積攢的血汗錢也就不知不覺的進了莊家的口袋。

    站在走廊盡頭抽了一根菸，李庭禮拿出手機便撥給了付正義，告訴他三個人都已經全部交代了，最後才詢問他是否知道一個名為隆德的公司？

    付正義有些驚訝。“你不知道這個公司嗎？”

    李庭禮愣住了，片刻之後才奇怪道。“難道我應該知道？”

    “好吧，看來你對金融市場裡的這些明莊是真的太不瞭解了，我建議你先瞭解下情況再說吧……”

    “哎哎哎，別掛啊！你就說說吧！”

    “這個隆德公司目前應該早就控制了三家上市公司，二三十個擔保公司、七八個中小型的證券公司、十來家規模不等的期貨公司，據說在銀行系統、有省級行的行長想要見德隆的董事長都是要預約的，而要不要那家銀行的貸款、也是隨這位董事長心情的，嚴格算起來隆德公司的體量並不比中唯長穩基金要小……”

    李庭禮驚呆了。“不可能吧？國內怎麼會有這種體量的莊家？”

    “這是目前國內規模最大、歷史最為悠久的大莊家啊！是上市公司的大股東、是控股股東啊。那三家上市公司在市場上九成以上的流通股都在手裡，想讓股票漲到多少、那就能漲到多少的。那位董事長更是榮譽一大把、頭銜一大堆、走哪兒都受歡迎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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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4章 拒絕的權力

    穀雨剛過。

    臨近午夜的燕京城，已經入了夢鄉。

    不過大馬路上還是偶有車輛經過的，那驚鴻一瞥般的光暈讓整個城市顯得格外清冷和寂寞。

    揉了揉有些酸澀的雙眼，唐嫣打開了軟件、輸入了編號和密碼，她驚奇的發現賬戶裡的資金、持倉、交易記錄、交割單等數據全都被屏蔽了，只能夠看到交易本身所必須用到的那些功能。

    瞄了一眼坐在沙發上吃著宵夜的大老闆，唐嫣按下了立刻去詢問的衝動，開始按照交易指令上開始了操作。

    股票的買賣、股指期貨的好淡、外匯的買進、賣出，兩百多條指令被全部輸入完成，唐嫣這才拿起水杯潤了潤嗓子、活動了下手指和手腕，猶豫了片刻才隨便選擇了一隻平日波動很小、成交量和掛單量都很低的交易標的，將買入價提高了兩個點、將購入數量提高了一百倍，深吸了口氣這才敲下了確定鍵！

    叮……

    從音箱裡傳來的清脆聲響，打破了辦公室裡的靜寂，幾乎同時被鎖定的屏幕、也讓緊盯著顯示屏的唐嫣被嚇了一跳，猛地直起了身子。

    付正義抬起頭，見她一副受驚的模樣便道。“顯示出來的是什麼？”

    “交易系統被徹底鎖住了。解鎖需要一級授權……”

    付正義將解鎖密碼報了出來，唐嫣在解鎖密碼框裡輸入了密碼、等交易界面被解鎖之後立刻查詢交易委託，發現之前的操作並沒有得到交易系統的確認，她明白這也就意味著如果有交易員出現了胖手指所導致的交易指令根本就不會進入交易系統，會在指令進入交易端之前就被強行中止了，於是也就驚訝的嚷了起來。“哇？BOSS！這也太神奇了吧？”

    付正義將碗筷放下，拿紙巾擦了擦嘴便道。“那些高頻交易商們早就開發出了這種軟件，不過因為要價兒太高，所以就一直沒有想去購買。”

    唐嫣越發的詫異了。“紐約公司所管理的金融資產高達六千億美元，每天的交易量都是以數十億美元計的，難道這樣也不具備購買這種安全軟件的意義？”

    “紐約公司的交易員們都是專業的、都是素質極強的，購買軟件的費用還不如省下來作為獎金呢！”

    唐嫣大為感動，扁著嘴嚷嚷了起來。“BOSS！你簡直是太Sweet了，你這樣會讓我感動到哭的……”

    “哭吧，女人本來就是水做的，密度降低些就當是減肥了！”

    唐嫣不明白‘女人是水做的’的由來，但這不妨礙她越發的感動，等情緒平靜了下來這才將注意力轉回到這一套交易安全保障系統上面，研究了半個小時便再一次驚訝的嚷了起來。“天吶！BOSS，這套系統好神奇啊，超出範圍的指令全部都會導致交易指令被發出去之前被中止，而且系統也會被立即鎖定，解鎖之後還會保留誤操作的全部記錄，是否會出現惡意操作、幾乎是一目瞭然，依照交易員的標準而言，這樣的安全防範措施幾乎是完美的……”

    “是否完美還需要經受時間的檢驗，中唯海投承受不起意外的虧損，中唯長穩基金雖說不是特別的擔心，可能少出錯還是少出點錯吧。很多人、很多的部門都盯著這邊呢，安全保障方面的措施再小心都不為過的……”

    任何一種安全保障措施，都是需要經受時間去檢驗的，在唐嫣看來大老闆實在是太小心翼翼了，這套安全保障系統不但杜絕了胖手指、也讓每一個交易員都無法知曉公司的策略和具體操作，因此也就相當於是從源頭上杜絕了洩密的可能。

    交易員所領取到的賬號和密碼，未必是前一個交易日交易員所操作過的賬戶，而且只要是超出其權限的操作、都會導致交易系統被鎖死，即便是重啟系統、也依然需要解鎖才能進行交易，所以出現誤操作、惡意操作的可能性也就大幅度的降低了。

    尤為關鍵的，那就是每天交易員上班都會領取到一份操作指令，其內容包括賬戶和密碼、也包括當天的全部交易指令，這會導致交易員對賬戶裡面的持倉和資金、都沒辦法瞭解了。

    唐嫣感慨完之後許久，這才突然直起了身子有些愕然的說。“BOSS！可這樣一來最辛苦的就是決策部門了，每天開市之前都需要拿出操作計畫，這跟紐約公司的操作模式存在著極大的差異，我在那邊的團隊有八個人呢，每個人都知曉一週時間的交易策略！如果你讓我一個人去制定全公司六十多名交易員們的當天工作，我肯定是搞不定的啊……”

    “決策部門可以由原先唯知技術派過來的員工為核心進行組建。等一切上了正軌，你每天的工作除了抽查之外、就是制定交易策略。相信我，很快你就會覺得這份工作不但具有挑戰性，還會讓你的管理能力大幅度的提升！”

    唐嫣怔怔的瞅著他，片刻之後便狐疑的道。“BOSS？怎麼我覺得你是在坑我啊？我的預感告訴我了，如果我答應了，最後我肯定會被累死的！”

    付正義莞爾。“就算你不答應，難道你就不需要去做了？”

    “我是自由的！我有拒絕的權力！你不能把幾十個人的工作量都壓到我的身上，這不公平也不合理……”

    付正義搖了搖頭。“從你簽署了那份協議開始，你就已經不再是自由的。二十年的合同吶，你才執行了三年吧？想自由？先做好你份內的事兒、讓公司多多的賺錢，也許會感動我，讓我大發慈悲的把你給放了……”

    本就是開玩笑，唐嫣故意扮了個鬼臉。“什麼呀！什麼叫放了？聽起來好彆扭的……”

    宵夜吃完了，事情也交代了，安全保障系統的安裝和使用，付正義自然也就不再需要關心，他查看完中唯海投目前的持倉、交代了一下後續操作，也就帶著些許的睏倦下了樓，在回去的路上撥通了莫爾恰林的電話，告訴他這款軟件設計的還算不錯。

    “僅僅是不錯？天吶！BOSS，你太苛刻了！”莫爾恰林嚷嚷了起來。“我沙皇設計出來的軟件當然是最強大、最厲害的！也是完美的……”

    對於這個技術宅男，付正義知道是只能貶、不能捧的，毫不猶豫的便奚落道。“你快拉倒吧！你要是指望著可以用這樣的效率生存下去，那你還是趕緊出去找份洗碗工的工作吧。最起碼洗碗工的工作餓不死你……”

第1415章 勝利大逃亡

    因平準基金的設立而漲勢如虹的滬深股市，僅用了三天時間就收復了之前六個月的跌幅，媒體更是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無它。

    零二年的互聯網金融的影響力，還遠不如傳統媒體。

    電視台所開設的行情分析、專家坐診等諸多的欄目，將平準基金所能夠發揮的作用誇上了天，甚至還有專家認為中唯長穩基金的建立代意味著滬深股市從今往後只會漲、不會再跌了，這也導致許多並沒有判斷能力的投資者們也就認為井噴行情之後便會是一路長陽！

    可是當週四滬深股市高開低走、收出了一根實體近六個點的大陰線之後，電視台、報社所設立的股民熱線電話，也就徹底被打爆了。

    散戶們有質疑的，有破口大罵的，有驚詫的，都不理解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散戶們自然不會知道，引發這次暴跌的元兇之一，竟然是被從中唯長穩基金公司裡帶走的那三個人。

    財政部門所舉報的新聞發佈會不但讓散戶們燃起了希望，也讓那些慣來習慣通過坐莊去割韭菜的莊家們看到了希望，只是沒有那個莊家會料到中唯長穩基金竟然根本就沒有進場的意願，週一開始的連續三天暴漲、只是市場裡面存量資金的自娛自樂，於是當期待著中唯長穩基金入場的一些被套的莊家們也就很快反應了過來，莊家自拉自抬的行為也僅僅是一廂情願，於是各路莊家們的合力也就導致了週四的高開低走、最終以暴跌收場。

    隆德公司所收購的第一家證券公司就是滬市的新北證券，總裁萬梓峰並不是第一個、但也不是最後一個知曉中唯長穩基金沒有入場的。

    隆德公司發家的那三駕馬車，在經歷了多次的高送轉之後，股本膨脹、股價也暴漲了十餘倍，三個上市公司的流通股價值高達兩百億，可問題是最麻煩的問題也因此擺在了隆德公司的面前，那就是絕對控盤所帶來的後遺症也顯現除了端倪。

    通過數萬個賬戶所持有著九成以上的流通股，自買自賣，想要股價漲多高、自然就能漲多高的，但問題是利潤豐厚倒是非常的豐厚了，但也讓散戶們根本就不敢參與了，於是隆德公司也就處於了既出不了貨、也不敢砸低出貨的兩難境地。

    坐莊的資金，是來自於多方面的。

    質押給銀行的股票質押貸款的是要按月付利息的，拆借而來的資金也要需要成本的，更別說以高息為方式搞來的那些民間資金了。

    始於八個月前的持續下跌，令隆德公司的三駕馬車那高高在上的股價顯得越發的突兀和詭異，但無論指數如何下跌、這三隻股票的價格卻是巍然不動、堅決維持在高位橫盤。

    萬梓峰為此跟他叔叔隆德公司董事長萬梓鑫談過，他覺得萬不能在這種市況之下逆勢而為的，市場若是對這三隻股票過度關注，以後想要出貨會越發的艱難。

    隆德公司董事長萬梓鑫倒是也沒有再隱瞞，而是告訴他隆德所持有的這三個上市公司的法人股早就已經全部質押給了銀行，從銀行搞來的資金也早就被挪做他用了，若不能籌集到足夠的資金、去償還銀行的質押貸款，三駕馬車的股價就只能漲不能跌，否則會引發連鎖反應、導致整個隆德公司倒閉、破產的！

    借雞下蛋自然是利潤極高的。

    可問題是一旦借來的資金出現了問題，那只要有任何一個環節出現了問題、可就是滅頂之災了。

    萬梓峰被叔叔帶出來也有好幾年了，他清楚資金鏈斷了會是怎樣的一種後果，也明白目前隆德公司的三駕馬車不但不能跌、每個月還必須拿出過億的資金來護盤、去償還銀行利息，於是他也就坐鎮滬市、親自負責三駕馬車的問題，想著暫時穩住股價、蟄伏下來等待行情的全面趨好。

    跟叔叔的那一次深談，讓萬梓峰有了危機感，也讓他之後的每一天都覺得是種煎熬。

    但在他得知中唯長穩基金創立的第一時間，也敏銳的察覺到這是一次天賜的良機，於是便要求負責操盤的人員二十四小時待命，自己則是立刻動身前往燕京去找他叔叔溝通。

    如此之大的利好、該如何善加利用，隆德公司的董事長萬梓鑫自然也是明白的，他聯絡上了被派往中唯長穩基金的那個內線，以無法拒絕的高額代價，換取對方所提供第一手消息。

    週一，中唯長穩基金並沒有入場。

    週二，中唯長穩基金依然沒有採取任何行動。

    週三上午，中唯長穩基金的交易員們在會議室裡研究行情、進行討論，但入場的可能性卻越發渺茫了。

    萬梓峰是早上九點四十接到的第一個電話，十點半又接到了一個同樣內容的電話，得知中唯長穩基金依然按兵不動，他苦思良久才徹底醒悟了過來，明白中唯長穩基金並非是來解救散戶、更不是來解救被套的莊家們的，於是也就在下午開盤前下達了全面賣出的指令，要求操盤人員立刻行動、能賣出去多少就賣出去多少！

    緩跌的走勢，被市場認為是正常的獲利回吐，於是在整個市場依然處於狂熱的階段、自然也就不缺接盤的，當時間到了週五的晚上，萬梓峰拿到了統計數據可就大喜過望了！

    兩天半的時間，隆德公司就從三駕馬車上套現出了近五十億現金，股價卻依然處於連續拉升之前的價位之上。

    狂喜且激動，按捺不住的萬梓峰立刻就撥通了他叔叔萬梓鑫的手機，將勝利大逃亡的斬獲進行匯報。

    “不錯！非常不錯！盡快將套現出來的利潤全部轉回總公司吧！”

    “啊？叔，不成的啊！”萬梓峰大吃一驚。“目前公司賬面上還持有六成多的流通股呢，原來五個億能維持住股價，可現在流通股少了三分之一、再想用這些資金護盤、是肯定不夠的，一旦砸穿了跟銀行約定的平倉線、那是要引發連鎖反應的……”

第1416章 大局觀

    隆德公司從無到有、從小到大，作為公司的董事長，萬梓鑫哪裡會不清楚這一路過來是何等的艱難和危險。

    猶如是在刀刃上跳舞一般，若不是他讓資金的騰挪變成了一種藝術，別說是什麼三駕馬車了，就是驢車、豬車，也是不可能有的。

    自家侄子萬梓峰很努力，可他的格局還不夠，眼光也只侷限於他所管理的那一塊，萬梓鑫明白大局觀是需要培養的，也覺得只要時間再充裕些、機會再多給他點，想必讓他成為自己的接班人應該也是很大可能的。

    想到了這裡，萬梓鑫也就放緩了語調。“阿峰啊，中唯長穩基金雖然還沒有入市、也沒有具體的入市時間，但你要明白、市場的熱情已經被徹底調動起來了，雖然這兩天跌幅有點大，但只要中唯長穩基金是真實存在的，那一百億美元的資金也就是早晚都要入市的。所以行情別管什麼時候會來，終歸都是要來的，你要有信心……”

    “叔，內線已經連續兩天都沒來電話了，我通過其他的渠道瞭解到，似乎其他莊家的消息渠道也斷了，圈內人士說可能這次要出大事兒，平準基金最大的對手盤就是我們這些坐莊的，韭菜割完了自然是滿地雞毛，除非平準基金能將所有的流通股都買走，否則這個平準基金就是各路莊家的死對頭啊！”

    萬梓鑫笑了起來。“阿峰啊，一直說你的格局不夠、大局觀也欠缺，其實有些事兒絕對不能是只看表面。莊家是什麼人？我們就是上市公司嘛，要利好有利好、要利空有利空，要漲就漲、想不跌就能保證股價不跌的。可以說我們這種莊家才是最完美的、最不可能被打敗的。而那些個小莊家，你以為幕後的人是誰啊？資金？渠道？還說幕後的那些掌權的？你記住一點，資金是依附於權勢的，沒有權勢的保駕護航、再多的錢都只是紙面兒上的富貴……”

    萬梓峰道。“叔，我懂您的意思，可問題是咱們的靠山不管資金的啊，事兒是我們辦、麻煩是我們自己去解決，可錢卻是不少拿的，這、這真的太不公平了！信託公司遭遇了擠兌，只不過是二三十個億的資金、可我聽說那邊竟然讓咱們放棄，這……”

    “閉嘴！這種事兒也是能在電話裡面說的？我說你沒有大局觀、那就是沒有大局觀！有事兒不能總指望著人，否則人憑什麼給咱們當靠山、幫咱們解決真正的問題？阿峰啊，我也不跟你說多說了，賬面上的護盤資金應該是足夠了！記住，最遲下週二之前套現出來的資金就必須全部回來，這是命令！”

    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了。

    打電話之前還憧憬著被叔叔大加褒獎的萬梓鑫，徹底傻了眼。

    三駕馬車經過這幾年的高送轉，賬面利潤超過了一百六十億，如果不護盤、採取殺跌式的方式清倉，想必應該在目前的行情走勢下也能再兌現五、六十個億的資金出來的。十五倍的利潤打個對折、也相當不錯了，只是銀行那邊質押的貸款卻肯定是要出問題的，由此而產生的後果、自然是沒有人能承擔的起的。

    叔叔為什麼要死保那家已經完蛋的信託公司，萬梓峰是不太明白緣由的，雖然他知道那家信託公司是叔叔發跡的根源，可使命完成了、那就應該果斷的捨棄掉嘛，何必因為什麼情懷而非要繼續投入大筆的資金去挽救呢？

    怔怔的面對著窗外的夕陽，當天色徹底黑下來了，萬梓峰這才狠狠的揉了揉臉，將那些個亂七八糟的想法和猜測都徹底拋開，拿起電話便開始落實資金。

    持有三駕馬車近九成的流通股，按照上週三駕馬車每天只有千把萬的成交額來計算，穩定股價確實只需要個把億的護盤資金就足夠了。

    可經過了這三天的甩賣、想要讓三駕馬車的股價不跌破銀行的平倉線，沒有五、六個億的護盤資金那是絕對不行的，誰都沒這個本事。

    目前的市場走勢還算是正常，雖然一路長陽的拉升看來是指望不到了，可只要那個平準基金是真實有效的，以新北證券的名義拆借些資金回來、並不算是特別的困難。

    等萬梓峰敲定了近四個億的資金之後，飢腸轆轆的他卻是突然注意到通訊錄裡的一個名字，猶豫了片刻便撥了過去。

    跟謝運鵬一起在酒吧裡的小廖、接到萬梓鑫的電話不禁一愣，想了想便趕緊跑出了包廂、尋了個僻靜的角落才按下了接聽鍵。“萬總？有什麼指教？”

    萬梓峰直入正題。“廖啊，這幾天的股市行情，你關注了沒有？”

    “看了，挺熱鬧的、挺紅火的！”

    萬梓峰說。“之前拉著你做了一把，利潤還滿意啊？”

    “滿意！滿意！謝謝萬總的關照……”

    萬梓峰也懶得客套，直話直說了。“公司三駕馬車的情況你是知道的，最多的是十五倍，最低的也達到了十倍有餘，只需要拋出去一成、本錢可就回來了。現在大勢趨好、自然不能浪費了機會，咱們的關係也算是不錯，有沒有興趣來參一份？”

    小廖有些遲疑了。

    春節前付正義說的那番話，他是真的聽進去了，死纏爛打的在節前把投進去的資金給要回來了，萬梓峰的怨氣非常大、可最初答應的利潤倒是一分錢都沒有剋扣，這讓他真的很感激、也很慶幸，甚至於覺得自己對萬梓峰有所虧欠的，因此一咬牙便道。“萬總，這次能參多少的資金進去？怎麼個方式？”

    “跟上次一樣，資金不怕你多、就怕你拿不出來啊。一種是參股、按比例分紅。一種是資金出借，跟之前一樣、可以給你三十六個點！”

    小廖的資金除了自己的、家裡面的，剩下的也都是拆借來的，因此對於參股也就不是特別有興趣，不過若是做個資金販子，一年二十個點的息差，倒是真的非常有吸引力。

    隱隱看見大把的鈔票在眼前飛舞了，小廖便道。“萬總，你給我兩天時間，週末我給你個回覆，成不？”

    萬梓峰鬆了口氣，用很是猶豫的口吻說。“那……成吧。不過最晚就是到這個週末！你可抓緊點，這次機會放棄了、可就真的不會有更好的條件給你了……”

第1417章 糾結

    條件不可謂是不優厚。

    可小廖蹲在走廊的盡頭連抽了好幾根菸，還是沒能下定決心。

    他不是個特別聰明的，但他最大的優點就是聽得進話。

    不管是誰，只要說的有道理，他都能聽得進去，而且還會真心誠意的感激。

    一邊是謝運鵬、付正義，一邊是認識了兩年合作過一次的萬梓峰，孰重孰輕、他還是分得清的。

    只是這機會真的是很難得啊。

    月息三分，年息四十以上了啊！

    平準基金建立是事實，滬深兩市一改頹勢、長陽上攻也是事實，媒體上連編累牘的在說歷史大底已經被確認，專家學者們也都說春季攻勢即將全面展開，踏空的需要付出何等慘重的代價、小廖是很清楚的，所以他才會糾結、才會猶豫、才會拿不定主意，於是便掏出又點了根菸。

    黑子趙亮從包廂裡出來，見走廊盡頭的黑暗裡似乎有人蹲在那兒抽菸，走過去見是小廖不由得奇怪道。“哎？廖啊，怎麼待在這兒啊？謝少剛還找你呢……”

    見他伸手來拽，小廖手上加了點勁兒反倒是將黑子給拽著一起蹲了下來，他遞了個煙過去便道。“黑子啊，幫我分析個事兒，成不成？”

    “說！”

    “付哥交代我有個人不能交，更不能跟這人有資金方面的往來，可問題是這人挺仗義、說話也算數，我……”

    黑子趙亮不等聽完便嫌棄般的擺了擺手。“我要是你就不考慮這事兒，付哥說什麼能做、那我就全力以赴的去做。付哥沒說能做的、我絕不會瞞著他悄悄的去做。就算是我自己真覺得機會很好、真想去做，那我肯定也是先厚著臉皮去問他的意見，他說行、那就行，他說不行、我掉過臉就把事兒給忘掉，權當就從來沒想過一樣！”

    小廖愣住了。“啊？”

    嫌蹲著腿會麻，黑子趙亮站起來的同時也將小廖給拉了起來。“廖啊，甭管是什麼事兒，拿不定主意的時候你就認真想一想，付哥會不會坑你？”

    “當然不會！他……”

    “那不就結了！旁人付哥未必肯幫著分析，你的事兒、付哥難不成也會不幫忙？別想那麼多啦，進去喝酒啊，後天唯知廣場就試營業了，全燕京的大商場都盯著呢，你不知道我壓力有多大，今兒是不醉不歸！”

    被黑子趙亮拽著回了包廂，小廖坐下來卻依然在糾結，雖說也是酒到杯乾、嘻嘻哈哈的，可跟環境格格不入的那疏離感、還是讓謝運鵬察覺了，將骰子丟進骰盅、將身邊的公關給推開，挪到他身邊便問是怎麼個情況？

    “新北證券的那個萬梓峰找我……”

    謝運鵬聽到萬梓峰的名字就瞪起了煙。“哎？你咋又跟這人聯繫了？正義不是說了、不能跟這人打交道的嗎？”

    “可是……”

    “吶！他既然特意跟你說了、那肯定就是有原因的！你也甭管是什麼原因、聽他的準沒錯！賺錢的路子海了去了，你幹嘛非要跟那姓萬的打交道？啊？”

    小廖急的撓頭。“謝少，人家沒虧待過我啊，股市要起一波大行情，機不可失……”

    “狗屁的機不可失！”謝運鵬火了。“你也不動動腦子，是姓萬的有譜、還是付正義有譜？凡事兒多想一想！再不行，後天唯知廣場試營業，你當面問他不就得了？”

    小廖豁然開朗了。

    週日，他一早就在北池子大街等著了，可到了九點見謝運鵬打著哈欠出來準備取車、可付正義那院子裡卻一點動靜都沒有，趕緊迎了上去。

    “他不去啊！這小子根本就不願意去露面的，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兩百多個國際品牌的廠家都來了人，內地四百多個品牌的一把手也早就在那兒候著了，這大老闆竟然沒興趣參加試營業的儀式，真是絕了！”

    謝運鵬是滿肚子的牢騷，見小廖苦著臉一副糾結的樣子，指著南邊那院子的大門便說你乾脆去砸門吧，這幾天他晚上都是在這邊住的。

    小廖的臉跟苦瓜一樣了。“謝少，我哪裡敢去砸啊！那邊是十點十八分才開始呢……”

    知道今天試營業儀式會有不少專業模特到場，謝運鵬對於這種活動唯一的期待、也就在這上面，見時間還來得及、扭頭直奔付正義那院子，砸開門見是穿著背心滿頭大汗的許志成，抬腿進去了便問付正義起了沒？

    “付總在下面游泳呢……”

    繞過影壁，謝運鵬低下頭見他果然是在泳池裡面游著呢，心說這小子倒是真穩得住，帶著小廖便下到了地下室。

    見他這時間過來、還帶著小廖，付正義有些奇怪。“哎？你不是說要去看美女的嗎？現在出發、你還有機會溜進後台……”

    “拉倒吧！黑子前個晚上跟我說了，這次來的都是國際名模，安保方面別說是人混進去了，就算是只公蒼蠅、也會被拍下來踩死的！”

    謝運鵬悻悻的說著，拽了張椅子便坐了下來，見小廖磨磨唧唧的、可就不耐煩了。“嗨？趕緊說事兒啊，我還等著過去呢，三環肯定堵，不早點過去黃花菜都涼了！”

    聽小廖將情況一說，付正義道。“你自己是咋想的？”

    “萬梓峰這人聲譽挺好的，說到就能做到，參股其實利潤挺高，可我覺得月息三分、真不算低了……”

    “你貪的是人家的利息，可問題是人要的是你本金！你自己想想、風險跟收益是否成比例？”

    小廖愣住了。“不會吧？隆德公司的三駕馬車從十幾個億的盤子做到了兩百多個億，單是這幾天、就套現了幾十個億出來，我這點錢，看不上眼的！”

    “蚊子腿再細、那也是肉啊！你是這麼想的、別人也是這麼想的，大家都這麼想，短時間自然是不會出事兒，可時間長了、早晚有一天資金鏈會斷，月息三分、你覺得那個行業能有這麼高的利潤？真要有這麼高的利潤、他幹嘛不找銀行、找資金販子，非要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