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我真是大德魯伊 作者:陌刀行 (已完成)

 
X50151Z 2018-8-31 09:52:3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5 238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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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第一次交鋒

  靳月夢迴到家的時候,她的臉色很難看。

  「怎麼了?」擺完牛肉蛋糕的洛雲峰走過來,他關切道:「是不是大廚消極怠工,惹你生氣了?」

  女人勉強笑了笑,她突然緊緊抱住洛雲峰:「禮物馬上就好。只是我突然覺得好累,大笨牛,你讓我靠一下。」

  「是哪裡不舒服嗎?」洛雲峰反握女人的手:「你的心跳好快,你等我一下。」

  他從桌上端起一杯茶:「喝點茶試試,這是瑤瑤秘製的瑤皇七參茶。對精神不振體虛乏力,都有極好的療效。我昨晚上喝了杯,感覺還挺好。」

  靳月夢微張嘴不動,任由洛雲峰餵她喝了一口。

  小丫頭的秘方果然靈驗,一口參茶下肚。女人的臉色瞬間好了很多:「我真想知道,有什麼事情是瑤瑤不會的?」

  「有啊,瑤瑤不會吃蔬菜。」洛雲峰對女兒的喜好一清二楚。

  「這麼聰明的女兒,別人家想盼都盼不來。可你倒好,抓住女兒一點小毛病,橫挑眉毛豎挑眼。」靳月夢笑著直起身:「就算瑤瑤天天吃肉,也吃不窮你這個億萬富翁。」

  洛雲峰半開玩笑道:「我發現你比我更寵瑤瑤,簡直溺愛得不像話。我現在很懷疑,如果沒有女兒的話,你還會不會答應我的求婚?」

  「沒有瑤瑤的話,我起碼要再考驗你三年。」靳月夢輕點著他的胸口:「是瑤瑤給我的小紙條,促使我下定決心。」

  「把這句話錄下來,」洛瑤不知何時又來到客廳裡,小丫頭興致勃勃道:「妹妹出生以後,瑤瑤會把它放給妹妹聽,這都是鐵證。正是因為有了瑤瑤,妹妹才有機會出生。」

  夫妻倆相視一眼,誰也搞不懂洛瑤的想法。洛雲峰抱起女兒:「瑤瑤,爸爸還是不明白。你要這個錄音證明什麼?」

  洛瑤滿臉興奮:「告訴妹妹歷史的真相,證明瑤瑤才是妹妹出生的關鍵。讓妹妹更加尊敬瑤瑤,絕對不能跟瑤瑤爭權。自古以來,洛家只有一個女皇,那就是瑤瑤女皇。」

  「妹妹只能是長公主,這是不容置疑的歷史事實。瑤瑤女皇將賜予她無上的榮耀。誰敢欺負妹妹,必將遭遇瑤瑤的雷霆打擊。」

  妹妹還沒出生,瑤瑤就迫不及待掀起皇權之爭,力圖在法理上論證嫡長女繼位的合法性。

  靳月夢掩口輕笑:「媽媽會記住瑤瑤的宣言,瑤瑤將來一定要好好照顧妹妹。」

  「我們家是要拍宮斗戲嗎?」洛雲峰捏捏女兒的臉,他指著堆得小山一樣的醬牛肉:「瑤瑤生日快樂,這是你的生日蛋糕。」

  洛瑤興奮的跑到桌前:「三十四斤,嗯——看起來也不是很多嘛。」她閉上眼睛開始大聲許願:「瑤瑤希望明年的生日能跟國際接軌。」

  「大笨牛,瑤瑤的願望是什麼意思?明年的生日跟國際接軌,是不是說明年要吃生日蛋糕?」靳月夢有些好奇的問到。

  洛雲峰苦笑一聲:「瑤瑤的意思你還沒聽懂嗎?她嫌三十四斤醬牛肉太少了,希望明年能用千克做計數單位。」

  「你們父女倆的套路,真是深不可測。」靳月夢淡淡笑著,她好像想起了什麼:「對了,剛才下樓的時候,我遇到了寧若凰。她托我給瑤瑤帶來一件生日禮物。」

  「怪不得你回來的時候臉色不對,」洛雲峰的臉瞬間陰沉下來:「她是不是對你說了很多難聽的話?你為什麼不把我喊過去?」

  靳月夢微笑著搖搖頭:「兩個女人吵架,你一個大男人跑過去湊什麼熱鬧?還好你不在場,因為我也對她說了很多難聽的話。」

  「媽媽給瑤瑤準備了什麼禮物?難道是上次瑤瑤說的東西?」洛瑤連肉也不吃了,她高高興興的拆起禮包。

  洛雲峰不禁皺起眉頭:「丫頭,上次在東南亞的時候,你跟寧若凰說了什麼?」

  「她問瑤瑤想要什麼生日禮物。」洛瑤一邊拆一邊說:「所以瑤瑤告訴她,幼兒園的小朋友都會炫耀媽媽送的禮物。有人會拿到mp3,有人會拿到mp4。瑤瑤想要比mp3和mp4更好的禮物。」

  「媽媽當時就說了,要送給瑤瑤一件最新款禮物。」

  聽見小丫頭的解釋,洛雲峰的臉色終於好了很多。他看看箱子的大小形狀:「是嗎?她打算送你一台平板,還是筆記本電腦?」

  「瑤瑤也不知道會是什麼。」她三下兩下撕開包裝,露出高分子聚合材料做成的手提箱。

  「不像是裝電腦的箱子。」就連靳月夢也湊過來觀賞:「這是什麼玩意?美國總統的核按鈕?」

  洛瑤按下手提箱的鎖扣,將箱子徹底打開。

  在場三人同時睜大了眼睛,小丫頭好奇道:「這就是媽媽給瑤瑤的禮物?可是瑤瑤看不出,它比mp3和mp4好在哪裡啊?」

  洛雲峰吐了口氣,他摸摸女兒的頭:「這件禮物的名字叫做mp5,從型號上來說,它確實比那兩個要高級。」

  mp5是由德**械廠黑克勒-科赫所設計及製造的衝鋒鎗。

  由於該系列衝鋒鎗獲多國的軍隊、保安部隊、警隊選擇作為制式槍械使用,因此具有極高的知名度。

  寧若凰為還在準備的禮物,是一支做工精巧的別緻的衝鋒鎗。

  「衝鋒鎗好是好」小丫頭有些苦惱道:「可是瑤瑤沒辦法帶著它去幼兒園。其他小朋友展示mp4的時候,瑤瑤總不能把槍掏出來吧?」

  「瑤瑤你這就說錯了,」洛雲峰一本正經道:「一槍在手,你就可以對其他小朋友說,把你們身上值錢的東西通通拿出來。」

  「你說什麼胡話呢?」靳月夢恨恨踢了洛雲峰一腳:「不要帶壞孩子。」

  她現在有些慶幸,還好沒把寧若凰的禮物丟掉,不然就正中寧若凰的下懷。

  其實一路上來的時候,靳月夢動過幾次扔掉它的念頭。

  一旦靳月夢真做出行動,麻煩就會立刻上門。

  首先,國內對槍支管控極嚴。重尚集團的垃圾桶裡出現了武器,勢必會引發各種追查。

  國家機關開始追根溯源,靳月夢丟棄禮物的事情也會浮出水面。等這件事情暴露出來,她在洛雲峰和洛瑤心中的形象,便會大打折扣。

  至於寧若凰,她是現任天譴小隊的隊長,享有一定程度的特權。事情追查到她身上的時候,只會不了了之。

  可以肯定的說,最後被拿來當替罪羊的,必定是靳月夢無疑。

  「是你逼我的,」靳月夢心中暗怒:「既然你要戰,姑奶奶就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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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禮物

  寧若凰帶來的風波,只維持了不到十分鐘。一家三口賞玩衝鋒鎗大半天後,洛雲峰讓女兒收好武器,絕不能把它顯露在外人面前。

  「你讓瑤瑤把槍收好?不怕哪天她把槍丟了都不知道?」靳月夢心中有不同的看法:「她畢竟是個小孩子,拿槍當玩具不太好。」

  「沒有關係的,瑤瑤藏的東西誰都找不到。」小丫頭還在顯擺自己的隨身空間。

  冷不防洛雲峰說了一句:「這是瑤瑤的第四把槍,她藏槍很有經驗。」

  「才不是」洛瑤趕緊聲明:「瑤瑤一共只藏了兩把槍,從來沒有丟過。」話一出口,她猛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瑤瑤肚子餓了,先吃牛肉蛋糕。」

  「怎麼樣?我就說瑤瑤不一般吧?」洛雲峰很得意:「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幹這事。」

  靳月夢臉上不知是喜是憂,她蹲在洛瑤面前:「瑤瑤,以後不能拿槍亂玩知道嗎?武器很危險的。」

  洛瑤吧唧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媽媽放心,這些槍都沒有子彈。瑤瑤只是把它當模型收藏。等妹妹出生的時候,瑤瑤會分一把給妹妹的。除了瑤瑤女皇的稱號,其他瑤瑤有的東西,妹妹都會有。」

  靳月夢又是感動又是擔憂。讓她感動的是女兒的懂事,從小就表現出姐姐的擔當。擔憂的是,將來兩個女兒一人一把真槍,這還像個正常人家嗎?

  「叮咚」門口的門鈴聲終於適時響起,靳月夢收拾起複雜的心緒:「我去開門,給瑤瑤準備的禮物應該到了。」

  果然如她所料,大廚親自推著送餐推車站在門口。

  「靳助理,您點的菜已經做好。」大廚笑到:「聽說是瑤瑤的生日,大家在做菜的時候都下足了力氣。」

  「您的費心了,一點茶錢,請辛苦的兄弟們喝一杯。」靳月夢掏出個紅包塞到對方口袋裡:「替我謝謝大家。」

  摸摸紅包的厚度,大廚眉開眼笑:「靳助理你們先吃。廚房還有很多事,我就不打擾了。」

  送走大廚,靳月夢將餐車推進客廳:「瑤瑤快來,這是媽媽為你準備的生日禮物。」

  餐車本身不高,但是蓋在餐車上的罩子卻不小,直徑足有一米。最有趣的是,餐車向上伸出四根金屬桿,罩子是被金屬桿撐起來的。

  金屬桿之間還掛著若隱若現的薄紗,看上去就像一張有蚊帳的小床。

  「這是什麼?」洛瑤目不轉睛盯著餐車。小丫頭輕嗅了一會,她滿臉嚮往神色:「好香啊,媽媽的禮物會是什麼呢?」

  洛雲峰也有些好奇:「月夢,你準備的是啥?我好像聞到了不得了的味道。」

  女人笑而不答,她示意洛雲峰揭開蓋子:「大笨牛,見證奇跡的時刻交給你來完成。」

  「那我就不客氣了」洛雲峰小心翼翼的移開頂蓋,將遮蔽的薄紗移走。

  一棵造型奇特的樹出現在三人眼前。

  焦黃金燦的鹽焗雞為底,碩大的豬肘為樹基樹幹,上面是散發著肉香的「樹枝」。在樹枝上,還掛著一顆顆的手打牛肉丸。

  看見父女倆呆滯的表情,靳月夢主動介紹道:「瑤瑤老說想吃長肉丸子的樹,媽媽今天特意讓大廚做了一顆肉丸子樹。整顆樹都是可以吃的。」

  「頂上的樹枝是排骨裹麵粉炸的,樹葉是灌了肉餡的藕夾。果實是牛肉丸。樹根的豬肘已經燉透,在外邊裹上麵粉炸製成形。邊上是金土地都是鹽焗雞。」

  靳月夢數次聽父女倆談起肉丸子樹,其實她不知道父女倆口中的肉丸子樹是什麼樣。

  但這不妨礙她開動腦筋,構建她想像中的肉丸子樹模型。

  看見肉丸子樹的剎那,洛雲峰有些微微失神:虧你還是大德魯伊!瞧見沒有,靳月夢比你更早達成女兒的願望。

  「爸爸你看,這就是名副其實的肉丸子樹。」洛瑤望著眼前大餐,她仍不忘藉機教育父親:「看看媽媽是怎麼當媽媽的。爸爸你不覺得慚愧嗎?關心瑤瑤,應該是爸爸最拿手的事情才對。」

  洛雲峰被女兒一說,他立刻就回神來:「媽媽做到的事情,就等於爸爸做到了。開動腦筋好好想想,不充錢你——呃,不對,沒有爸爸的話,媽媽會給你做肉丸子樹嗎?」

  「再說了,丫頭你這麼挑食。將來怎麼能找到男朋友?」洛雲峰忍不住為女兒將來擔憂了一把。

  小丫頭睜大眼睛:「瑤瑤可以跟爸爸學習,找個跟媽媽一樣有錢的女朋友。」

  「別聽你爸胡說八道」靳月夢勸慰道:「愛你的男人,自然能包容你的一切缺點優點。」

  洛瑤牽起靳洛二人的手,她出奇的嚴肅道:「最愛瑤瑤的那個女人,已經嫁給了爸爸。最愛瑤瑤的那個男人,已經娶了媽媽。有你們照顧瑤瑤就行了,男朋友什麼的可以滾到一邊去。」

  ---

  暮山森林公園內,如今已不見一戶平民。通往風景區內的各條大路小路,都被荷槍實彈的軍警把守。從主幹道進入園區,總共有三道關卡。

  沒有特別通行證的人,連第一道關卡都過不了。就算有通行證,每輛從山內出來的車,還是要接受極其嚴格的檢查。

  寧若凰此刻就在最外層的關卡處。

  她手握方向盤坐在駕駛室裡,耐心的等待著前面的進山檢查。她開的是一輛黑色的suv。在suv的後座上,還有兩個年輕而熟悉的面孔。

  左邊那個女孩滿面寒霜,她的眼神時刻望著窗外。

  右邊的男孩總想往女孩身邊靠。但是礙於女孩手中的小刀,他只能規規矩矩的離女孩一尺遠。

  「蘅蘅,你就跟我說句話吧。這樣不聲不響的,多悶得慌。」說話的男孩正是齊鴻,他嬉皮笑臉想要靠過去。

  不等他有所動作,女孩的小刀已經加在齊鴻的脖子上。

  方蘅的聲音冷得像冰:「再敢靠過來,我就閹了你。」

  「老師,您能勸勸蘅蘅嗎?」齊鴻坐回原位,他低聲哀求道:「我真的沒有做過對不起她的事。」

  寧若凰嘴角浮起微笑:「你現在最好不要叫我老師,因為你還沒通過我的考核。我的學生目前只有一個,那就是方蘅。」

  「您能帶我來這種機密的地方,說明我已經通過大半測驗了不是?」齊鴻語帶諂媚:「剩下的測驗是什麼?只要您開口,能做到的我絕不猶豫。」

  「那就好,」寧若凰淡淡道:「我正好有個小任務需要你來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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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暮山行(一)

  「我有一件禮物要送給你,你跟我來。」寧若凰將汽車熄火。她拉開車門,走到後備箱處。

  齊鴻與方蘅也隨之下車,站在寧若凰身邊。

  女人打開車尾箱:「我猜你一定喜歡這玩意。」

  看見尾廂內的東西,齊鴻瞪大眼睛:「我的武器怎麼會在這?」

  在suv的尾箱內,有一張精緻如《魔戒2》萊戈拉斯所持的精靈弓、一把用於練習的木刀。

  鸚大白停止教學前的最後一件事,就是讓齊鴻把院子裡的橡樹砍掉,用樹幹做武器。由於他時常從樹內提取力量,導致橡樹自身力量匱乏,它無法像別的橡樹那樣瘋長。

  經過大半年的時間,齊鴻家的橡樹僅有手臂粗細。正因如此,這棵未曾瘋漲的橡樹,正好成為製作法杖的材料。

  齊鴻對木棍不感興趣,加上鸚大白也沒有詳說。他從網上找來弓箭製作教程,挽起袖子就開工。最終做成的就是一張弓。

  至於木刀,是日本轉學生櫻子教他做的。

  「老師,這是我藏在床底下的弓,你怎麼幫我拿出來了?」齊鴻有些訝異:「出門前我才收好的。」

  「那可巧了,這套弓刀是我從東瀛特工手裡奪回來的。」寧若凰冷笑道:「那群混蛋正想帶著東西回國,被我給截下來了。」

  齊鴻並不笨,他立刻就想明白了其中關竅:「這麼說我的武器被人調包咯。我就知道,那個叫櫻子的日本妞沒安什麼好心。她怎麼會盯上我?」

  「盯上你很奇怪嗎?誰讓你在天寧島大顯身手?」寧若凰淡淡道:「全世界都在研究超級戰士,日本也有自己的研發團隊。只不過從技術水平來說,能趕上中美研究進度的,一家都沒有。」

  「像你這種野生的超級戰士,自然是各國科研機關努力爭取的目標。別看現在只有個日本女特工,等你再往前僅一步;將來不知道有多少異國女特工纏著你。」

  齊鴻大為驚喜:「原來的我這麼受歡迎啊。」看見方蘅陰沉的臉色,他趕緊改口:「我的心智不會受到任何美色動搖,除了你。」

  方蘅的臉上不見波動:「哼,這句話你自己相信嗎?」

  「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寧若凰繼續道:「我收到消息,土御門櫻子已經潛入暮山森林公園,暫時還不知道她的目標是什麼。因為她學過的潛蹤匿跡的技巧,我的人想把找出來比較費勁。」

  「方蘅說你能看破她的隱藏,所以我給你一個機會。帶上你的武器,把藏在山裡的土御門櫻子找出來。最好是把她當場射殺。這種藉著任務的名義,跑來當第三者的傢伙,有一個就該死一個。」

  重越集團辦公室內的靳月夢,她突然打了個噴嚏。

  「是空調溫度調得太低了嗎?」靳月夢把溫度調高了幾度,她的目光重新回到電腦屏幕上。

  「真是氣死我了。」顧絳霜氣鼓鼓的推門走進來,她臉紅紅的坐在椅子上:「蕭伯伯也不節制點,他都多大年紀了。跟覃姐在辦公室裡瞎胡鬧。」

  靳月夢放下鼠標,她好奇的抬頭:「又撞上少兒不宜的場景了?絳霜,你的運氣總是這麼好。走到哪裡都能撞見這種事情。下次進門的時候,你記得先敲門,姐姐保證什麼事都沒有。」

  「靳姐姐你也是的,洛雲峰胡鬧,你也陪著胡鬧。」顧絳霜滿臉鄙視:「你們只圖自己痛快,就不管會不會帶壞瑤瑤?」

  靳月夢微微一笑:「瑤瑤比你想的要聰明。對了,你找蕭董有什麼事?」

  「有些試驗在這邊沒法做,我想去一趟重越山莊。有些試驗必須在地下室進行。」談到工作,顧絳霜的精神頭就來了:「洛雲峰從暮山找到的人參,或許能配製成一味新藥。」

  「正好我也要過去一趟」靳月夢拿上車鑰匙,她領著顧絳霜往外走:「我送你去重越山莊。」

  ---

  「如果有一天,兩個媽媽來搶爸爸,但是爸爸只能挑一個。瑤瑤該幫誰呢?」吃晚飯的時候,小丫頭突然問出一個嚴肅的問題。

  洛雲峰想了想,他放下筷子:「你該幫爸爸。幫爸爸揍作者一頓。」

  「如果兩個媽媽打起來了,爸爸幫誰呢?」小丫頭不死心,她又問了一個問題。

  「就目前情況來說,爸爸只能幫靳媽媽。她不會武功,真動起手來;會被你親娘活活打死。」洛雲峰還是依照常理回答。

  洛瑤頗為苦惱道:「爸爸幫媽媽打媽媽,媽媽會傷心的。難道就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小丫頭的意思除了洛雲峰,估計也沒有其他人能明白。

  「除非艾露恩展現神跡,我反正是沒有辦法可想。」洛雲峰半開玩笑道:「誰都無法阻止她們兩個互相傷害。畢竟像我這麼帥的老爸只有一個,像你這麼聰明可愛的女兒也只有一個。」

  小丫頭贊同的點點頭:「瑤瑤同意爸爸的觀點。」

  「一進門就聽見你們自吹自擂,」靳月夢端著盤子在洛雲峰身邊坐下:「剛才你們在討論什麼呢?」

  「我和瑤瑤在討論,你為什麼會看上我?是不是因為我們父女倆的魅力太大。」洛雲峰岔開話題:「你今天比平常回來得要早,是早退還是曠工?」

  「瑤瑤的功勞佔七成,你只有三成。」靳月夢坐下來,她從包裡掏出一份文件:「確切的說,我今天是回來報信的。從明天起,重越山莊將進入最高警戒。現在暗組已經不提供外層安保服務,重越現有的安保人員水平又太差。」

  「所以蕭董想你請過去住幾天,順帶負責一些安保問題。」

  將文件遞到洛雲峰手裡,靳月夢開始吃起晚餐。

  洛雲峰翻了翻文件,除了一張任命書和工作證以外,沒有看見其他有用的東西。他不禁好奇道:「你們最近在研究什麼?居然要這麼高級別的安保?」

  「重越是遭遇了無妄之災。暮山森林公園封山的消息傳出去以後,惹來無數間諜特工。」靳月夢歎息道:「暮山森林公園防守嚴密,他們進不去。所以就把主意打到我們頭上。」

  聽起來像是躺著中槍,洛雲峰有些同情蕭老鬼:「基地失竊了幾次?」

  「失竊事件暫時沒發生。只是這些天山莊外面多了很多陌生的車。」女人憂心忡忡道:「最糟糕的是那些道聽途說的流言。」

  「重越山莊距離暮山景區最近,又是生物醫藥技術的研發基地。所以現在市面上有流言說,重越集團之所以會在暮山邊上設立研發基地。就是因為我們早就發現了暮山的奧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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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暮山行(二)

  重越山莊是一座伴山而建的古堡型建築。上次女兒跟洛雲峰過來,還是大半年以前的事。

  當時是晚上,洛雲峰看不清這個建築的全景。今天在陽光下,終於能將整個建築盡收眼底。

  佔地巨大的堡壘,一如西方童話中公主居住的城堡。

  小丫頭坐在父親肩膀上,她按著父親的頭四下觀望。

  看了大概十秒鐘,洛瑤扁扁嘴巴:「這裡的格局太小,只合適悠悠公主居住。瑤瑤女皇需要更大的城堡,要比這裡大。把世博會的中國館放大十倍,勉強可以做女皇的行宮。」

  「中國館高度六十九米,放大十倍就是六百九十米。世界最高的迪拜塔也才828米。我的乖瑤瑤,你打算窮奢極欲到什麼程度?」洛雲峰被女兒的豪情壯志嚇到:「我寧願你先定一個小目標。」

  洛瑤自己估算了一下工程量,她立刻摟住洛雲峰的額頭:「瑤瑤最聽話,先定一個小目標。爸爸去把中國館裡的人等通通趕走,讓瑤瑤住進去。」

  「我們還是繼續談一億一頓的大餐問題。」洛雲峰立刻道:「這件事比較現實。」

  瑤瑤不滿的撅起嘴:「明明是件很簡單的事情,爸爸為什麼辦不到呢?肯定是你的貢獻太低,dkp不夠。」

  「丫頭別鬧啊,」洛雲峰抱起女兒放在地上,他掏出手機:「爸爸聽見手機在響,我先接個電話。」

  電話是齊鴻打來的。

  洛雲峰按下接聽鍵,還沒等他說出話,電話那頭已經響起震天哀嚎:

  「洛老師,我不想活了。我真的不想活了。」

  「別跟老師開玩笑。你還沒把方蘅騙到手,哪裡會捨得死?」洛雲峰已經習慣齊鴻的一驚一乍:「有話就直說,老師很忙沒空跟你磨牙。」

  「啊——你身邊沒有別人吧?」齊鴻乾嚎了一陣,他壓低聲音道:「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說。事關我一生的幸福,想請你給我拿個主意。」

  洛雲峰嘿嘿乾笑幾聲,他向邊上走幾步。

  走到距離女兒七八米的地方,確認洛瑤沒有注意這邊,他才小聲道:「你小子是不舉還是早洩?關鍵時刻掉鏈子啦?」

  「不是開玩笑,我真的遇到很困難的事情。」齊鴻忸怩的聲音傳來:「您還記得在學校跟我表白的日本小妞嗎?叫土御門櫻子的女孩,我跟她之間遇到些麻煩。」

  「是不是你對她動心了,而方蘅又不肯放手。所以你想把名字改成齊籐誠?」洛雲峰恍然大悟,他苦口婆心道:「這事包在老師身上,你要好船還柴刀?老師包你如願以償。」

  齊鴻大急道:「老師你就別開玩笑了,我是在說正事。」

  「我問你答。」洛雲峰聽出齊鴻的窘迫,他不再東扯西拉:「她是日本特工你知道嗎?」

  齊鴻的語氣帶著幾分羞愧:「以前知道但不相信,現在我確信了。」

  「女特工想要完成任務,通常都離不開下三路的範疇。你是不是被引誘犯錯了?」洛雲峰繼續問到。

  昨天齊鴻接受了進山追蹤的任務。畢竟是鸚大白手把手教出來的學生,他很快就在森林裡找到了土御門櫻子。

  但事情沒有像他想的那樣,兩人一見面就大打出手。

  女孩承認自己接近他是別有用心。

  然後就是對小男生屢試不爽的橋段:櫻子抽泣著說自己愛上了齊鴻,不想傷害他。她的內心糾結痛苦矛盾,說到動情處,不禁潸然淚下。

  於是齊鴻心軟了,抬手幫她擦眼淚。

  接下來就是喜聞樂見的推倒環節,而且是逆推。氣血方剛的齊鴻哪裡能抵禦得住?當即就耍了一套「夜戰八荒藏刀式」,也算是為國爭光。

  「是的。我昨天——」齊鴻老老實實的回答。

  洛雲峰打斷道:「我不想知道事情經過,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你放平心態,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齊鴻一愣:「這樣就完了?可我以後該怎麼面對蘅蘅?」

  「兩個選擇,一,瞞她一輩子。不過以你的大嘴,這點基本上做不到。」洛雲峰平靜分析到:「二,立刻就跟她分手。初戀女友未必是最合適結婚的對象,將來你還會遇到更多更好的女人。這是老師的人生經驗。」

  「如果你不好意思跟方蘅說分手,讓老師幫你一把也行。」

  「不必了。」齊鴻說得斬釘截鐵:「這件事我親自說。」

  ---

  在天譴小組的作戰指揮室裡,寧若凰和方蘅都帶著耳機在監聽。

  洛雲峰和齊鴻的話,一字不漏傳進兩人的耳朵裡。

  聽見洛雲峰給出的建議,方蘅臉色煞白。

  她望向寧若凰的眼神變得焦急:「老師,我該怎麼辦?」

  那邊的對話已經結束,寧若凰摘下耳機:「你也有兩個選擇。一是徹底跟齊鴻斷絕關係,將來天譴小隊必然有你一席之地。二是忘記今天聽到的一切,從這裡走出去。跟著齊鴻一起回家,與天譴小隊徹底斷絕聯繫。」

  「我想回家。」方蘅想了想,她低聲道:「我知道這個決定很對不起老師。您教了我五年,在我身上花費無數的心血。您陪我的時間,甚至比陪瑤瑤的時間都多。可我還是想回去。」

  「你真想好了?」寧若凰皺眉道:「留在天譴小隊,你能發揮更大的作用,這裡才是發揮你畢生所學的舞台。」

  方蘅咬咬牙,她堅定的抬起頭:「我心裡很清楚,就算留在天譴小隊,我的作用也不是獨一無二。即便沒有我,還有很多人能接替勝任我的工作。」

  「在這裡我費盡心力,爭的也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位置。但是在齊鴻心裡,我卻是獨一無二的,至少現在是的。他對我來說也是獨一無二。如果我不抓住的話,這個位置很快就會被人取代。」

  方蘅摘下耳機,她沖寧若凰深深鞠躬道:「老師,我走了。您多保重。」

  說罷,女孩打開指揮室的大門,她向著門外的陽光中跑去。

  在早晨陽光的照耀下,她的腳步輕盈,她的笑容純真。

  在她的正前方,齊鴻也在大步向她走來。

  方蘅腳下開始加速,她張開雙手朝齊鴻撲過去:「抱住我。」

  兩個年輕人在陽光下緊緊抱在一起。

  「如果不是無可替代,這樣的努力毫無意義。」寧若凰臉色有些灰暗,她自嘲道:「靳月夢無數次向我證明了這一點。至始至終我只證明了一件事,我是個可有可無的失敗者。」

  「算了,由她去。」寧若凰突然站起身,她彷彿想通了一切:「暗組不會因靳月夢的離開而瓦解。天譴小隊也不會因方蘅的離開,而陷入後繼無人的境地。」

  就在她沉思的時候,有隊員滿臉激動的衝進來:「隊長,我們發現了一棵神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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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 暮山行(三)

  「神木?」寧若凰反問到:「是什麼玩意?」

  「我這有照片,隊長你先看一下。」隊員面色激動,他將手中的平板電腦遞給寧若凰:「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樹。」

  寧若凰接過平板。剛掃了一眼照片,她突然皺起眉頭:「你確定這是一棵樹?」

  照片上的樹高約五點五米,樹幹直徑二十公分。只是它的形態十分怪異,從上到下光禿禿的。不論樹枝大小,都沒有一片葉子,整個樹都呈現一種奇異的象牙白。

  「白色的樹倒是很少見。這個顏色很眼熟,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寧若凰把平板還給隊員:「說說看,它有哪些神奇的地方?」

  隊員激動得語無倫次:「它不怕火。兩百多攝氏度的高溫,對它一點作用都沒有。還有就是,它沒有樹皮。照片上拍的是木質樹幹,一塊樹皮都沒有看到。」

  「如果樹皮是正常脫落的話,應該都還在原地。」寧若凰追問了一句:「您們找過附近的地面嗎?」

  隊員點點頭:「附近翻遍了,沒有看見半片樹皮。但是後來重看記錄的時候,我們發現問題所在。」

  「隊長你看,這是幾個小時前,我們從遠處拍攝到的景象。那時樹上還有幾根灰褐色的樹枝。因為走過去比較費時間,這是四十分鐘後,我們到達現場拍的近景特寫。可以看見樹枝已經變白。」

  「周圍看不到人類活動的跡象,而樹下到處都是鳥糞。」隊友連連翻動照片:「為了驗證我的推測,我又回到第一張照片的拍攝處,重新拍了一張對比圖。通過比對,證明原先灰褐的樹枝確實變白了。」

  「沒有人跡,只有鳥留下的痕跡。因此我推測,這棵樹的樹皮都被鳥兒給吃光。」

  「被吃光了?」寧若凰眼前一亮:「帶我去看看。」

  傑克從暮山帶回黑暗聖堂的橡樹、方蘅匯報說齊鴻從山裡挖出的怪異樹苗、還有齊鴻砍下枯樹做成的長弓。一條線索在寧若凰的腦海中飛速串聯:「我大概知道它是什麼了!」

  ---

  托尼是個中國通,在中國至少居住了五年。

  他能說一口流利的中文,本身是一個不錯專業英語翻譯。在中國的五年裡,他一直在田隱市二中擔任英語外教,而且深得學生的喜愛。

  托尼不光是受人尊敬的教師,他有個另外的身份——當然不會是鋼鐵俠,他不叫史塔克。他是全球最大信息情報咨詢中心「燈塔聯盟」的外勤。

  燈塔聯盟是以出售情報為生的機構,而且是出售機密的、重要的技術情報。

  說個簡單點的例子,某可樂公司一直宣稱自己的配方是絕密。但在燈塔聯盟,這份絕密的配方報價,不會超過十萬美元。

  又比如說,f22的隱形塗料配方,理論上燈塔聯盟也能弄到。

  只不過價格比較昂貴,購買時會出現不可預知的風險。比如說你剛向燈塔聯盟問價,說不定第二天fbi就會上門。因為fbi也是燈塔聯盟的大客戶,每年他們都會向燈塔聯盟購買危險客戶群名單。

  在燈塔聯盟詢問美國機密的人,多半都是fbi的關注對象。

  是不是覺得這種做法違背職業道德?燈塔聯盟應該保護客戶資料?

  很抱歉,連自己都沒法保護的客戶,根本沒資格享受燈塔聯盟的服務。燈塔聯盟只為強者提供服務。

  許多大公司對燈塔聯盟愛恨交織:自己花十幾億研究的項目成果,只要保密工作有一絲疏忽,立馬就會出現在燈塔聯盟的信息庫內。一不小心就被競爭對手花幾千萬買走。

  而另一方面,燈塔聯盟又太他媽好用了。只需要一點小錢,就能瀏覽到競爭對手的研發信息。

  儘管許多公司都在極力封殺燈塔聯盟,然而他們還是忍不住和燈塔聯盟做生意。燈塔聯盟的發展壯大,和這些跨國公司的包庇縱容有很大關係。

  做為燈塔聯盟的外勤,托尼很喜歡現在這份工作。不僅極具挑戰性,而且還有高額的收入。

  今天他又選定了一個新的目標:重越集團的研發基地——重越山莊。他會盯上這裡,因為燈塔聯盟掛出高額懸賞,收購重越集團技術資料。

  天色漸漸暗下來,托尼還趴在距離山莊五百米的小山上。

  他的夜視望遠鏡已經開始工作。

  「重越山莊的外圍安保極其嚴密,由全方位監控構成第一道防護。進門需要id卡和指紋驗證,帶著非致命武器的退役軍警,負責守護第二層。」

  「看起來滴水不漏的防護,其實還有個天大的漏洞。」托尼微微一笑:「來自天空的敵人,你們沒有辦法應付。或許設計者覺得,在高壓輸電線密佈的環境玩空降,是自尋死路。但是這對我來說,並不算太難。」

  夜晚十二點,一個黑色滑翔傘劃破夜空,悄無聲息降落在城堡的天台。

  「漂亮的著陸!」托尼在心中為自己喝彩。

  他飛快的收起滑翔傘,拿出隨身工具撬開天台的門。

  「資料庫在地下」托尼看了手中的戰術平板一眼:「電梯井裡沒有監控。太好了,我可以直接下到最底層。很久沒有玩過電梯井速降。」

  「你可以陪瑤瑤玩捉迷藏嗎?」就在托尼準備速降的時候,他身後冷不防傳來了小女孩的聲音。

  托尼原本就精神高度緊張。聽見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得他手一滑。

  「啊——」托尼的慘叫著跌下去。

  幸好他準備的安全繩起了作用。墜下去十幾米後,托尼就止住了下墜的趨勢。

  驚魂未定的他發現正前方就是扇電梯門,托尼趕緊找到緊急開門開關,從電梯井裡爬出去。

  剛踏上走廊,兩手空空的托尼不禁破口大罵:「真該死,我的工具包還在樓上!」

  「你的工具包,瑤瑤已經拿下來了。」前方昏暗的走廊裡,傳來女孩幽幽的聲音:「想拿回工具包,先要陪瑤瑤玩躲貓貓。」

  怎麼可能!托尼驚恐的抬頭,他看見一個穿著白t恤衫的小女孩站在面前。在女孩潔白的t恤上,還印著披頭散髮的貞子頭像。

  小女孩的臉色慘白不見血色;眼圈深黑像是很多天沒有休息過。她的嘴唇鮮紅,好像剛喝過鮮血。

  在女孩的手裡,還提著托尼的工具包。

  「工具包有幾十斤重,」托尼心中大驚:「從頂樓到這,起碼有五層樓。一個五歲的小孩子,怎麼可能拎著幾十斤的包,眨眼間從樓上跑到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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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暮山行(四)

  「小妹妹,把我的工具包還給我行嗎?」托尼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和,他沖女孩伸出右手:「把包給我,我就陪你躲貓貓。」

  「瑤瑤現在不想躲貓貓。瑤瑤累了,要去找爸爸。」小丫頭拎著工具包,轉身蹦蹦跳跳的離去。

  「滋——滋」走廊裡的路燈閃了一下,突然滅掉了好幾盞。

  滅掉的幾盞路燈,都是小女孩頭頂上的路燈,黑暗瞬間將小女孩吞沒了一半。

  托尼眼睜睜看著她帶著工具包,轉身跑進黑暗中。

  整個走廊都迴盪著小女孩的怪異笑聲,還有一首感覺不太正常的兒歌:

  「瑤瑤抱著洋娃娃,後面跟著大南瓜。」

  「鳥兒樹上叫喳喳。哎呀呀,真糟糕。」

  「瑤瑤找不到爸爸啦!」

  身後的電梯井內吹出陣陣陰風,托尼身上突然炸起雞皮疙瘩。原本是一年中最熱的七月,此刻托尼卻覺得渾身冰涼。

  受到冷風一激,托尼如夢初醒:「該死的,我的工具包被她拿走了。」

  他拔腿就追上去:「你等一等我!」

  亮燈的時候,托尼並不覺得通道有多長。可是沒有燈光照明的,他覺得通道好像永遠都走不到盡頭。

  「吱呀」一聲,在前方摸黑領路的小丫頭推開了一扇門,門內透出昏黃的燈光。

  小丫頭大笑著跑進去:「瑤瑤找到一個客人,爸爸快來歡迎客人。」

  「今天的任務怕是完不成了,我還是及早拿回工具,從原路撤退為好。」托尼歎了口氣,他也推門走進去。

  進門的瞬間,昏黃的燈光變得雪亮耀眼。

  從極暗到極亮,托尼的眼睛瞇了好一會才適應過來。

  這是一間雪白的空屋。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牆面找不到一扇窗戶。雪白的地板——不對,是紅白交織的地板。白色的是瓷磚,紅色的是殷紅的血跡。

  一滴滴一灘灘的血跡怵目驚心。看見血跡的剎那,托尼的鼻端充斥著熏人作嘔的血腥味。

  小女孩呆立在原地,她看著滿地的鮮血愣愣發呆。

  趁小女孩不注意,托尼劈手奪下自己的工具包,轉身就要從原路返回。

  剛一轉身,托尼就看了一個眼神陰冷的男人。

  他不聲不響的站在自己身後,手裡拎著一把電鋸。

  「你看見了什麼?」男人手中的電鋸還在滴血,他舉起電鋸慢慢朝托尼挪去:「我又看見了什麼?」

  「先生你好,我想這是一個誤會。」托尼忙不迭到:「我什麼都沒有看見,什麼都不會說。」

  電鋸男不理會托尼的話,他仍然用極其沙啞的聲音道:「你看見了不該看的,我看見了你搶我女兒的東西。」

  托尼趕緊丟下工具袋,他急切道:「先生,我可以解釋,你聽我說。」托尼連連後退,沒有幾步就撞到了一面牆上。他的右手還摸到了牆壁的邊緣。

  這裡怎麼會有牆?應該是大廳才對。

  托尼好奇的回頭望去,他發現在屋子的最中間,居然立著一堵雪白的水泥牆。因為顏色太過相近,他甚至沒有發覺屋子裡有面牆存在。

  托尼趕緊繞過水泥牆,想換個方向避開電鋸男。

  轉到水泥牆背後,他神情突然僵住:這裡堆了十來具無頭的屍體。

  這些人顯然沒死多久,鮮血還在不停從屍體堆裡流出,在地上匯成了一個血池。

  「你看見了不該看的!」電鋸男大聲嘶吼起來,他舉起手中的電鋸,用力拉動的啟動繩:「我要砍掉你的腦袋!」

  「嗚——」電鋸的齒條飛速轉動,殘留在電鋸上的血沫甩得滿屋都是。

  托尼正想開口解釋,冷不防有滴鮮血濺入他口中。

  鮮血特有的鹹腥滑膩,讓托尼俯下身乾嘔不止。

  他剛一彎腰,就看小女笑容詭異的站在自己面前。小女孩托起雙手,在她的左右手上,分別有個鮮血淋漓的人頭。

  小女孩的用英語問到:「親愛的托尼,你掉的是男人的頭,還是女人的頭?回答對了,兩個頭都送個你。猜錯了,你的頭就歸我。」

  看見兩個死不瞑目的人頭,托尼兩腿一軟坐到地上。他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啊——」

  「我要砍掉你的腦袋!」電鋸男人衝到托尼面前,他高高舉起了電鋸。就在這時,托尼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從地上一躍而起。

  繞過正面的父女倆,托尼跌跌撞撞從水泥牆的另一邊跑出去。

  他大聲呼喊救命,從門口衝出去。

  出門沒有幾步,他就看見了一隊保安。托尼想都沒有想,他一下撲過去:「救救我,那裡面有個殺人犯。快救救我。」

  保安們很有經驗的將他手腳捆上,扔在大門口的國旗桿下拷起來。

  等天一亮,自然會有警車過來把他接走。

  回到值班室,幾個保安也開始閒聊起來:「真是怪事,這幾天來自投羅網的小偷,通通都是在洗澡堂抓到的。他們到底是來偷資料,還是打算裝針孔攝像機偷窺?」

  「誰知道?看他們的樣子,個個都被嚇得不輕。不知道洛總用了什麼手段,把這些人整得鬼哭狼嚎。」

  「我對洛總的手段不感興趣,我只對這個月的工資感興趣。連續抓了四個小偷,獎金要翻幾番。」

  說到工資問題,眾人談論得越發熱烈。

  此時的公共澡堂內一切如常,並無半點不同之處。

  而洛雲峰已經抱著女兒,回到自己的起居室。

  直到坐在床上,小丫頭還是一臉好奇:「爸爸讓他看見了什麼幻境?為什麼他叫得那麼淒慘?」

  「一些恐怖電影的集合而已。」洛雲峰淡淡道:「都是極其血腥的情節,小孩子不要多問。」

  從托尼被洛瑤帶進入洗澡堂開始,他就陷入了洛雲峰設計的幻境中。

  幻境並不是洛雲峰構架的,是托尼的潛意識自主編織他的噩夢。用他見過或經歷過的場景片段,勾勒出他心底最恐懼的場景。

  「因為要幫爸爸騙人,瑤瑤在山莊待了四天。」小丫頭雙手托腮望著窗外:「好懷念家裡的自助餐啊。這裡的菜一點的不好吃。」

  「你不說我都忘記了。」洛雲峰來了興致,他好奇道:「每次都是瑤瑤先進入幻境,你在幻境裡看到了什麼?」

  「數不清的蔬菜,鋪天蓋地都是。」回憶起那個場面,洛瑤突然哆嗦了一下:「幻境裡面的食堂,四斤蘿蔔炒一片肉,也敢叫做葷菜。」

  坐在辦公桌前的靳月夢迴過頭:「要不明天我帶瑤瑤回家休息,這裡的條件確實不方便。」

  三人正說著話。屋子裡的燈光閃了一下,外邊隨即傳來辟里啪啦的聲音。

  洛雲峰起身瞄了一眼窗外,他隨即拉上窗簾:「現在好了,明天我也跟你們一起回去。最後一個想玩秘密潛入的傢伙,他剛剛撞到了高壓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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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暮山行(五)

  暮山風景區,一間臨時改裝的試驗室內。

  光禿禿的橡樹已經被連根挖回,兩個人站在樹前低聲交談著。

  「說實話,我研究植物很多年,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植物。」胡教授不管看多少次,他仍是嘖嘖稱奇:「你們發現奇木的地方,我也去看過。從地理環境來說,看不出特異之處。」

  他摘下眼鏡,有些遺憾的說到:「這裡條件簡陋,很多的檢測都沒法做。如果是在我的試驗室就好了。」

  「不要心急」寧若凰微笑道:「說起試驗室,附近倒是有個生化試驗室。它的試驗儀器也算比較先進,我已經打了報告,徵用手續很快就能辦完。」

  「馬上就能揭開謎底,」胡教授輕撫著橡樹的表面:「這究竟是什麼物種?」

  它是橡樹!寧若凰在心中補充了一句,但她並沒說出口。

  兩人正說著,一個士兵帶著蕭白朗走到身後:「報告寧少校,重越集團的董事長已經請來。」

  「好了,你先回去吧。」寧若凰讓士兵離開,她沖蕭白朗笑道:「蕭董,我們又見面了。」

  蕭白朗瞪大眼睛看著寧若凰:「你不是洛雲峰的前妻?不對,你是黑暗聖堂的氪元素!你怎麼會在這?」

  「是我疏忽了,蕭董對我的身份可能有些迷惑。」寧若凰揚起頭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寧若凰,是天譴小隊的隊長。」

  她是天譴小隊的隊長!蕭白朗在商界摸爬滾打多年,他立刻就明白過來:「原來如此,難怪暗組和黑暗聖堂輸得這麼慘。」

  與暗組不同,天譴小隊雖然也是超級戰士小組;但是他們完全聽令於中央政府。他們對國家的忠誠度毋庸置疑,遠高於暗組那群心懷鬼胎的傢伙。

  天譴小隊的動向,從某種程度來說,正是體現了決策層的最高意志。

  「既然蕭董已經明白,我也不說廢話。」寧若凰直截了當道:「我需要徵用重越山莊做些研究。做為補償,將來的研究成果,可以向重越集團開放。」

  「沒有問題,」知道寧若凰的身份後,蕭老鬼立刻做出決定:「地面上的試驗室,你們想用多久都行。但是地下試驗基地,你們不能擅入。」

  寧若凰微笑著伸出手:「成交,我這就派人過去接管。希望我們將來能夠合作愉快。」

  「寧少校真是深藏不露。」蕭白朗趕緊伸出手:「需要什麼配合,你儘管開口。」

  ---

  一連抓獲四個間諜以後,針對重越山莊的入侵暫時告一段落。

  據小道消息說,被抓的特工無一例外的瘋掉。他們不是滿口瘋言瘋語,就是舉止失常。

  公安機關問不出結果,只好將人往精神病院一丟了事。

  消息傳出去以後,不管是國際情報機關還是競爭對手,都不再派人來自投羅網。培養一個情報特工不容易,就這麼被人送進精神病院,任何組織的領導都會無比心疼。

  不是所有組織都像黑暗聖堂一樣,被敲掉兩個主元素,立馬能再派兩個過來。

  退一步說,就算是黑暗聖堂。被連續敲掉四個主元素以後,他們也急眼了。

  所以才把氪元素派過來,佈局殺了暗組的組長。黑暗聖堂撕破臉的行為,純粹就是為了出口惡氣。當然了,此類針對其他組織領導人的尋仇行為,是破壞遊戲規則的做法。

  不過那時的聖堂很強勢,破壞遊戲規則也無人敢指責。

  當時他們的風光可謂一時無兩,現在看看黑暗聖堂的下場。

  他們的領導人、118號元素墳頭的草已經幾尺高了。

  想起黑暗聖堂的遭遇,反應遲鈍情報官僚們終於聯想到另件事:讓黑暗聖堂折損四個主元素的地方,正是田隱市。那時他們要對付的目標,就是重越集團。

  由此可見,重越集團是黑暗聖堂都搞不定的目標。黑暗聖堂在重越集團吃了虧,他們都只敢把氣撒在暗組身上。這樣一個深不可測的集團,居然有人想去裡面偷點資料?

  這是哪個利慾熏心的傻瓜,不經過大腦就做出的決定?

  當他們想通這點,整個山莊外邊又恢復了往日的安寧祥和。

  來到重越山莊的第五天,洛雲峰從睡夢中清醒。

  臉旁是靳月夢柔柔的呼吸聲,自己的手腳被女人死死纏住。

  望著靳月夢熟睡中的臉,洛雲峰突然露出笑容:這幾天的山莊生活,三個人都是擠在一個屋子裡休息。

  夫妻倆不能當著女兒的面親熱,就連說句甜言蜜語也會覺得不好意思。這麼幾天下來,靳月夢的不滿,已經超過女兒對伙食的怨念。

  想到女兒,洛雲峰又轉頭朝洛瑤的床鋪望去,只見女兒的床上空蕩蕩的。

  奇怪了,這丫頭不聲不響的早早起床,她會去哪裡呢?

  從靳月夢的手腳糾纏中掙脫出來,洛雲峰回身幫女人蓋好被子。他穿上衣服,輕手輕腳的出門。

  一路從樓上下來,找遍了女兒常去的幾個地方。

  洛雲峰始終沒有找到女兒的身影。他閉上眼睛,精神力場瞬間外放。感應到女兒的精神波動,洛雲峰快步朝著大門外走去。

  剛出山莊的大門,洛雲峰就嚇了一跳:一晚上不見,重越山莊的花園廣場已經大變樣。

  比兩個足球場還大的廣場上,一隊隊解放軍戰士正在出操訓練。

  戰士們大聲喊著口號,一眼望去軍容肅正士氣如虹。

  靠近山莊大門的地方,停著四輛裝甲運兵車。車頂的武器不是加特林機關鎗,就是76毫米口徑的大炮。

  「這是怎麼回事?」洛雲峰疑惑道:「是不是有誰重啟了世界線?美國總統現在是特朗普,還是希拉裡?」

  邊上有人替他給出了答案:「重越山莊的安保已經被軍方接管,現在這裡是一級軍事基地。」

  說話的是個女人,她的聲音聽起來很耳熟。洛雲峰循聲望去,一眼就看見了寧若凰和女兒。

  小丫頭被寧若凰抱在懷裡,手裡還拿著一個軍用罐頭。她沖洛雲峰甜甜的叫了一聲:「爸爸早上好。」隨即又低下頭去,專心致志的吃起罐頭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洛雲峰神色不善的問到。他望望女兒,馬上又補上一句:「把瑤瑤放下來。」

  「是我生的女兒,連抱她一下你也有意見?」寧若凰挑釁的望著洛雲峰:「我可不像外邊那些妖艷的小賤人,抱著人家的孩子愣是硬充媽媽。我是瑤瑤真真正正的母親。」

  洛雲峰還沒有說話,身後大門內就傳出靳月夢咬牙切齒的聲音:「給我說清楚,誰是妖艷的小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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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 暮山行(六)

  洛瑤早上起床的時候,她誰也沒有吵醒。

  小丫頭洗漱完畢,一個人從樓上乘電梯下樓,去一樓的食堂裡吃早餐。

  雖然食堂大廚的手藝不怎麼樣,但是早上的豬腳米線做得還算不錯。這是小丫頭不能錯過的美食。

  看見洛瑤的身影出現在食堂門口,食堂大廚立刻拿出一隻大碗。把碗裡裝滿豬腳以後,又像征性的倒了一團米粉進去。

  「謝謝叔叔。」小丫頭爬上自己的專座,拿著筷子就開始吃早餐。

  還沒等她動筷子,有人已經在小丫頭對面坐下:「這麼點肉,瑤瑤吃得飽嗎?」

  洛瑤抬起頭,她好奇的望了對面的女人一眼,隨即又低下頭吃豬腳:「媽媽早上好。」

  一句簡簡單單的招呼,讓寧若凰心神激盪:「瑤瑤還願意叫媽媽,我真是太高興了。」

  自從在北極星號郵輪上不告而別後,她已經大半年沒有與女兒見面。上次在重尚酒店,她本想趁機偷偷看女兒一次。結果洛瑤識破了她的偽裝,而且還說不想再看見她。

  這讓寧若凰傷心不已。她一度認為是靳月夢搶走自己的女兒,還故意歪曲了自己的形象。

  後來她竊聽了父女間的談話,知道洛瑤經過洛雲峰的寬解,已經放下心中的隔閡。但是寧若凰沒有把握,她不能確定女兒是否會原諒自己。

  今天聽見女兒開口叫媽媽,寧若凰又驚又喜。

  寧若凰心裡很清楚:直到今天洛雲峰也不曾原諒過她。儘管洛雲峰心中有怨恨,但他並沒有因為怨恨,而故意在女兒面前敗壞寧若凰的形象。

  每每想到此處,她對洛雲峰的愧疚也越發加深。

  「瑤瑤想問媽媽一件事」洛瑤突然抬起頭:「上次在小島上,媽媽是不是故意裝死騙瑤瑤。」

  「媽媽是有過假死脫身的經歷。」寧若凰在女兒面前毫不隱瞞:「但是去騙你們的人,不是我派的。這一點媽媽可以發誓。」

  「和爸爸說的一樣,那瑤瑤相信你一次。」洛瑤又低頭吃米線:「媽媽到底是做什麼的呢?」

  「媽媽是軍人。」寧若凰掏出一本軍官證:「現役少校軍銜。」

  原以為自己的軍銜會引來女兒的好奇,誰知她頭也不抬:「媽媽軍銜還沒爸爸高,爸爸現在是洛家的元帥。」

  寧若凰不覺啞然:「自封的元帥可不算。」

  「不是自封的,是瑤瑤女皇親口御封。」小丫頭大聲爭辯著:「等明年妹妹出生,瑤瑤女皇就封爸爸為五星上將兼三軍統帥。」

  「我家瑤瑤真不簡單,已經當上女皇了。」寧若凰被女兒逗得格格嬌笑。至於那句等妹妹出生,已經被她自動過濾掉:「媽媽記得瑤瑤的飯量很大,這一點東西能吃飽嗎?」

  洛瑤趕緊搖頭:「沒有吃飽,媽媽是不是給瑤瑤帶了好吃的?」

  寧若凰的笑容有些尷尬,她丟下一句「瑤瑤等我一會」隨即離開。

  等她再次回來的時候,桌子多了四個軍用罐頭。

  寧若凰滿臉討好的笑容:「媽媽這裡沒有別的食物,只有幾個軍用罐頭。紅燒肉、牛肉、走油蹄膀和回鍋肉,瑤瑤想吃哪一個?」

  「全部都要!」小丫頭眉開眼笑:「再來一百個罐頭給瑤瑤當零食。」

  「等會我就讓人發貨,每種罐頭都送一百個過來。」難得女兒喜歡,寧若凰立刻就做出追加投資。

  洛瑤跳下椅子,一下撲到母親懷裡:「媽媽真好。」

  寧若凰下意識摟住女兒,心中百感交集。

  母女間毫無隔閡的擁抱,還是第一次。

  今天的她,終於可以毫無顧忌的抱著女兒。再不用擔心任務,也不用擔心自己的身份會給女兒帶來危險。

  抱起女兒後,寧若凰根本捨不得把女兒放下來:「瑤瑤,媽媽帶你去看戰士們的訓練好不好?」

  「好!瑤瑤現在就想吃一個罐頭。」

  在重越山莊門口,母女倆吃著罐頭,看著戰士們的訓練。

  望著女兒的笑容,寧若凰終於體會到了難得的溫馨寧靜。

  如果沒有眼前這個聒噪的女人,一切都將是那麼完美。

  「給我說清楚,誰是妖艷的小賤人?」靳月夢咬牙切齒道。

  洛雲峰剛出門,靳月夢就醒了。她洗漱完畢後,原本是想下樓吃早餐。她無意間看見洛雲峰行色匆匆,像是在四處找人的樣子。

  見到洛雲峰沒帶著女兒,靳月夢一下也擔心起來。她跟在洛雲峰身後,一直跟到山莊的大門口。

  然後她就被寧若凰的話氣瘋了。

  「我的女兒聰明伶俐,乖巧聽話。」寧若凰抱著女兒親一口,她示威似的望著靳月夢:「無論誰看見了都會喜歡。總有那麼些人爭著想當瑤瑤的媽媽。」

  她還沒說完,洛瑤已經先一步衝著靳月夢叫到:「媽媽早上好。」

  「哎——」靳月夢立刻回應了女兒的呼喚,她眼眉間俱是抑制不住的笑意:「瑤瑤真乖,吃過早餐沒有?媽媽帶你回家吃自助餐。」

  聽見女兒對靳月夢的稱呼,感受那種毫不摻假的孺慕之情。

  寧若凰心裡一陣陣發酸:「明明是我的女兒。為什麼叫靳月夢媽媽的時候,還會那麼開心?」

  她忍不住教訓女兒:「瑤瑤不許亂叫,我才是你的親媽。」不等寧若凰再說什麼,洛雲峰已經把女兒從她懷裡搶走:「你們倆要吵架我管不著,但是不能把孩子也牽扯進來。」

  看似公平的調解,其實是在拉偏架。洛雲峰把女兒抱走,就等於是卸掉了寧若凰最大的助力。

  「你們可以繼續」洛雲峰抱著女兒,他冷笑道:「不介意我帶著瑤瑤在邊上,看你們吵架吧?」

  「媽媽加油」小丫頭揮舞著小拳頭,也不知道她是在給誰加油:「瑤瑤會閉上眼睛的,保證不偷看。」

  靳月夢挑釁的望寧若凰一眼,她走到洛雲峰身邊:「瑤瑤別生氣,媽媽帶你回家吃牛排。跟失敗者,我沒有什麼好說的。」

  「洛雲峰你這個混蛋。我陪在你身邊八年,難道還抵不過她九個月的感情?」寧若凰恨恨道:「你居然向著她!把瑤瑤放下來,我要揍你一頓。」

  「不要白費勁,你打不贏我的。」洛雲峰平靜道:「既然你們已經接手安保事宜,這裡再不需要我來保護。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先告辭了。」

  「不准走。」寧若凰先一步攔住三人:「這裡是一級軍事禁區。任何人出入禁區,都需要特別通行證。你們想走也可以,請出示特別通行證。」

  洛雲峰冷笑一聲:「這麼說,你是想把我們一家人困在這裡?」

  「笨狗熊,你就不能耐心聽我說完嗎?」寧若凰白他一眼,她換上了過去對洛雲峰常用的稱呼,用難得的溫柔語氣道:「辦理特別通行證,需要七天的時間。就算我現在幫你們辦證,也要七天後才能讓你們出門。」

  「七天就七天,我接受你的挑戰!」靳月夢橫在兩人中間,她毫不示弱道:「我就給你七天時間,看你能弄出什麼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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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暮山行(七)

  「你就不該跟寧若凰嘔氣。」回到自己的住處,洛雲峰忍不住抱怨:「我要出門的時候,我不信她敢攔著不讓我走!」

  靳月夢關上房門,不顧女兒在場,她抱著洛雲峰就吻上去。

  女人的一個吻,讓洛雲峰的抱怨煙消雲散。

  「哦——」洛瑤五指岔開「遮住」眼睛:「瑤瑤才六歲,應該在大人的陪同下觀看。」說到這裡,她又放下手:「爸爸媽媽都在家,這麼說瑤瑤其實是可以看的。」

  聽女兒毫無破綻的論證,洛雲峰只得戀戀不捨的推開靳月夢:「別這樣,瑤瑤還在屋子裡呢!要是你剛才不攔住我,現在我們已經到家了。在家裡,你親我一個小時,我都沒有意見。」

  「大笨牛」靳月夢紅著臉,她低聲嬌嗔道:「你真要強行闖關。不僅讓寧若凰難堪,更加讓我們一家人為難。萬一發生衝突,你苦心孤詣為瑤瑤構建的無憂童年,立刻就會飛灰煙滅。」

  「再說寧若凰對你們也沒有惡意。」她抬起頭,眼中的柔情幾乎要將洛雲峰淹沒:「她處心積慮把我們留下,就是想在七天內,從我手裡奪回你們。」

  洛雲峰不屑的冷笑道:「切,她以為這是玩rpg養成遊戲?好感滿了就能告白成功?我跟瑤瑤像是npc嗎?」

  「你不像npc。」靳月夢忍笑道:「你就是一頭大笨牛。誰給你拔草,你就跟誰走。」

  洛雲峰佯怒:「好哇,居然敢笑我,看我不給你一點顏色看看。」

  「不許胡來,瑤瑤還在這裡。」女人咬著嘴唇,趕緊向洛雲峰求饒:「大笨牛,我錯了。」

  「呃,瑤瑤突然想去外面逛逛。」小丫頭打開門,一下就溜出去:「瑤瑤去看風景,吃完午飯,不對,是吃完晚飯再回來。」

  從房間裡出來,小丫頭沿著樓梯一路狂奔。

  沒過多久,就看見洛瑤從山莊的門口跑出來。站在門口四下張望一陣,洛瑤發現沒有人主意到她。

  隨即她又加快了腳步,一下衝到門口國旗桿的基座下。

  小丫頭又張望了一陣,發覺還是沒有人注意自己的舉動。她頓時高興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跑到裝甲運兵車後門處:「法拉利和寶馬都太落伍,只有這輛車才能配上瑤瑤女皇的身份。」

  「開著它上路,敢不長眼擋在前面的車子,通通都一炮轟掉!」

  然後洛瑤踮起腳,她還是夠不著開門的關鍵:「討厭,為什麼裝甲車的門把手那麼高?」

  就在洛瑤小聲抱怨的時候,寧若凰的聲音從後面傳來:「瑤瑤想把裝甲車開走嗎?」

  小丫頭閃電縮手,她背著手轉過身來:「瑤瑤是乖孩子,就是隨便看一看。媽媽知道這輛車叫什麼名字嗎?」

  「它是2002輪式裝甲車。」寧若凰滿臉疼愛的抱起女兒:「軍事禁區裡可不能隨便亂跑。你剛剛過來的時候,已經被狙擊手發現。要不是狙擊手認識你,並且及時通知媽媽。你差點就中槍了知道嗎?」

  「瑤瑤也有狙擊槍。」洛瑤根本沒有理會寧若凰的告誡,她神氣十足道:「那個藏在樓上的狙擊手,瑤瑤也看見他了。就算讓他先開兩槍,瑤瑤還是能先一步幹掉他。」

  寧若凰聽女兒的語氣,覺得洛瑤不像是在說謊。她趕緊追問到:「瑤瑤你在哪裡學的射擊?」

  「守望先鋒」洛瑤語氣中有濃濃的自豪:「瑤瑤最擅長的英雄就是黑百合,還有法老之鷹。最近瑤瑤又買了一個叫文明6的遊戲,正在努力學習如何當女皇。可惜山莊不給對外聯網,瑤瑤已經好久沒有玩遊戲了。」

  「洛雲峰不讓你上學,天天就放你在家打遊戲?」寧若凰聽得柳眉倒豎,她怒氣沖沖道:「他還有一點做父親的樣子嗎?」

  洛瑤深有同感的點點頭:「爸爸確實很笨,連老師出給瑤瑤的數學題都做不出。他一不高興,就會讓瑤瑤去玩遊戲。倒是媽媽很棒,天天陪瑤瑤看老師的在線授課。瑤瑤不懂的問題,媽媽總是能夠解答。」

  小丫頭推靳月夢的推崇,讓寧若凰吃醋不已:「在我面前,不許你喊靳月夢媽媽。以後你有不懂的問題,可以拿來問我。媽媽也能幫你解答。」

  「真的嗎?」洛瑤的眼神瞬間亮起來:「我真的可以向媽媽求教?」

  「當然可以!」寧若凰語氣堅定的點點頭:「只要媽媽會的,一定都會講給瑤瑤聽。」

  洛瑤不知從哪摸出一個本子和支筆。

  本子裡密密麻麻寫滿了公式和計算,她翻開到空白頁前一張:「這道題是老師留給瑤瑤的作業。瑤瑤想了好幾天,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寧若凰接過筆記本,她仔細看了一下題目:

  1904年,法國數學家龐加萊提出了一個猜想:在任何一個封閉的三維空間裡,只要所有的封閉曲線都可以收縮成一點,則這一空間一定是三維圓球。數學家朱熹平和曹懷東給出了如下解答:

  看完題幹,寧若凰驚奇的發現一個問題,她的語文白學了。

  入目都是論證文字,紙上每個字她都認識,連在一起就完全不懂了。更別說那些鬼畫符一樣的符號,更讓她兩眼一抹黑。

  「這就是你不會的數學題?」寧若凰聽著自己沙啞的聲音,她艱難的吐出幾個字:「靳月夢說這些題目她會做?瑤瑤你才多大啊?現在就學高數不嫌太早了一點?」

  洛瑤睜大眼睛,她有些失望道:「難道媽媽也不會?」

  「媽媽不是這個意思,」寧若凰心中默默流淚,自己誇的海口,咬著牙也要圓下去:「先讓媽媽好好想想,明天再給你答案好嗎?」

  區區一道數學題,我做不出來難道不能請教別人?大不了去請一個數學教授來做。聽說清華最有名的數學家就是蘇越海,最近他連出好幾篇論文;引發全球數學界的轟動。

  這個問題對他來說,應該是易如反掌。

  一念至此,寧若凰又問了一句:「瑤瑤你的老師是誰?」她心中已經打定主意:敢拿高數來毒害我的女兒,將來少不得給你一點顏色看看。

  「瑤瑤的老師叫蘇越海,他曾經想把瑤瑤招進清華。」小丫頭高高的昂起頭:「只是瑤瑤年齡太小,加上爸爸不捨得讓瑤瑤出遠門。所以一直在家自學。」

  蘇越海是洛瑤的老師!他還想讓六歲的女兒去讀大學!

  寧若凰心中的震驚難以言表:這真是我的女兒?她該不會是什麼牛人穿越重生的吧?

  寧若凰突然明白一件事,洛雲峰讓女兒玩遊戲的時候,他的心情是多麼無奈。

  曾經的夫妻,如今終於達成了一項共識,寧若凰在心裡恨恨想著:

  我討厭高數!

X50151Z 發表於 2018-8-31 09:56
030 暮山行(八)

  洛雲峰一直沒來找洛瑤,因此寧若凰樂得陪女兒吃午飯。

  她也沒有什麼好東西招待女兒,滿桌擺的都是軍用罐頭。

  雞翅、紅燒肉、扣肉等傳統軍隊肉食擺了一桌。

  洛瑤吃得不亦樂乎。對她來說,只要是純肉菜就都是美味。更何況軍用罐頭,是目前最有良心的罐頭生產商。

  母女倆在辦公室裡吃了一頓午餐。對於洛瑤來說,這是普普通通的一頓。但對寧若凰還是首次經歷,她認真看女兒吃飯的樣子,生怕錯過每個細節。

  「媽媽,瑤瑤吃飽了。」小丫頭拿過一張餐巾紙,她擦去滿嘴的油漬:「下午媽媽還有事情,瑤瑤就不打擾媽媽了。」她跳下凳子,轉身就要往門外走。

  「瑤瑤等一下,」寧若凰從後面叫住女兒,她急匆匆走到洛瑤面前。女兒睜著一雙純真無邪的眼睛,她盯著寧若凰疑惑道:「媽媽還有什麼事?」

  寧若凰的臉上微微發燒。她深吸一口氣,穩住自己的心神:「你說媽媽有沒有可能……就是那種可能……就是重新,變成你的媽媽?」

  「啊?」洛瑤還是一臉茫然:「媽媽一直都是媽媽呀!」

  「我想說的是,爸爸和你」寧若凰重複道:「對媽媽有沒有——」

  洛瑤鄭重其事的點點頭:「愛過。」

  「我不是這個意思。」寧若凰大急:「瑤瑤別胡鬧,媽媽是想說,我有沒有擊敗靳月夢的可能?」

  洛瑤沉思了半響,她表情嚴肅的說:「媽媽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女兒的表情讓寧若凰的心猛往下沉:「媽媽讓你說真話。」

  「那好吧,瑤瑤就直接說了。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不管將來怎麼變化,媽媽都是瑤瑤的媽媽。」洛瑤語氣平靜,她雙目直視寧若凰:「媽媽好好工作,努力賺錢不要瞎想。」

  「就連你也不看好我?」寧若凰臉色有些灰暗,她近乎絕望的問了一句:「那假話呢?」

  洛瑤立刻滿臉笑容:「媽媽別灰心。你只要再努力一點,就能獲得爸爸的青睞。首先媽媽要做出一點小小的改變。不許再拿瑤瑤的奶粉錢買口紅,不能再大手大腳的花錢。」

  「沒有問題,媽媽以後都不會亂花錢。」寧若凰眼前一亮,她完全忘記了這是女兒的謊話。

  寧若凰急切道:「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改變你的敗夫運。像靳媽媽那樣,做個有旺夫運的女人。」小丫頭扳著手指道:「這是很重要的一點。」

  「靳月夢有什麼可學的!」寧若凰立馬咆哮起來:「我那點比不上她?」

  洛瑤一臉淡定的望著母親,她用小手在胸口比劃了一個圈:「媽媽的心胸不如她寬廣,靳媽媽可能有34d。但是媽媽只有32c,小了一個數量級。都怪媽媽當初不肯母乳餵養,瑤瑤現在覺得自己智商不夠用。」

  「你的智商要是還不夠,爸爸媽媽簡直就是傻子。我就搞不懂了,靳月夢的胸有什麼好的?像她那種乳牛根本就沒法戰鬥!那種下作的乳量,只能引起笨狗熊的色心。」

  被女兒無情的揭開瘡疤,寧若凰氣呼呼道:「男人都是一個德性,看見了乳牛連命都不要。」

  「笨狗熊?」小丫頭重複了一遍:「媽媽是在說爸爸?這就是瑤瑤想說的第二個問題。想要像靳媽媽那樣有旺夫運,媽媽就必須改掉這個稱呼。不能喊爸爸笨狗熊。」

  「這是暱稱。我以前這麼喊,他從來不生氣。」

  「唉,這就是區別啊。」小丫頭故作老成的歎了口氣:「媽媽叫爸爸笨狗熊,狗熊進股市,當然是連炒連賠。靳媽媽叫爸爸大笨牛,所以現在爸爸炒股全線飆紅。他已經打算提前退休了。」

  寧若凰神色首度變得凝重:「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可是如果我學靳月夢改口的話,豈不是承認我不如她?不行,我絕對不能改口,堅決不能認輸。」

  「這才是麻煩所在。」小丫頭歎了口氣:「媽媽是為了跟靳媽媽較勁才回來的,瑤瑤都看得出來。難道爸爸看不出來嗎?」寧若凰鬥志昂揚,完全聽不進女兒的勸導:「老公女兒要搶,跟靳月夢的戰鬥也不能輸。靳月夢以為先一步跟洛雲峰登記,就能從法理上佔得先機?」

  「哼哼,我還有一個大招沒使出來,只要我用出大招。靳月夢只有乖乖認輸的份!」

  「媽媽你高興就好,瑤瑤先回去了。」

  洛瑤沒有接她的話,小丫頭悄悄打開門出去。

  等寧若凰從狂熱的幻想中清醒,洛瑤已經不在辦公室。

  一路連蹦帶跳回到房間門口,洛瑤側耳聽了聽房間內的聲音。

  確認一切如常之後,她大聲敲著房門:「爸爸媽媽,瑤瑤打醬油回家了。」

  大門卡嚓一聲打開,臉色紅潤的靳月夢把女兒抱進來:「人小鬼大的小丫頭,你跑到哪裡玩去了?吃午飯都不回來,你知不知道爸爸媽媽很擔心。」

  「瑤瑤吃了好多的軍用罐頭」洛瑤探頭探腦往屋裡望去:「爸爸呢?沒有變成牛肉乾吧?」

  洛雲峰滿臉黑線的走出門:「臭丫頭,你這滿嘴的胡說八道,都是跟誰學的?我不記得教過你這些。」

  「瑤瑤很乖,」洛瑤把頭埋在靳月夢懷裡:「爸爸過河拆橋,瑤瑤以後再也不去打醬油了。」

  靳月夢臉頰緋紅,她狠狠踢洛雲峰兩腳:「現在沒人讓你說話,趕緊給我閉嘴。」

  「軍方居然要徵用重越山莊。」洛雲峰趕緊轉移話題:「他們到底在山裡發現了什麼寶貝?」

  洛瑤立刻舉起手:「瑤瑤知道,是一棵不穿衣服的樹。上午瑤瑤看見它被運進來。聽說今天下午還有個物理學的大能要來。」

  -

  下午兩點,寧若凰站在城堡的大門處。在她的注視下,一隊轎車在山莊內緩緩停住。

  當看見一個中年男人走下車時,她快步走過去:「藺教授您好,我是寧若凰。早就聽說你的大名,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同事了。」

  「試驗室在哪?胡教授在哪?」藺教授頗為自傲的跟她虛握一下:「我希望能馬上開展工作。其他的繁文縟節就免了吧。幾個領導勸我放下高能物理試驗課題,跑到這個窮鄉僻壤來研究植物。」

  「希望你們能有讓我滿意的課題,不然我這幾天的時間就算白費了。」

  「爸爸你聽,那個伯伯的口氣好大。」邊上傳來一個小丫頭的聲音。

  藺教授循聲望去,他看見洛家三口站在邊上看熱鬧。小丫頭正指著他,跟父親小聲說著什麼。

  「那個小孩是誰?這裡怎麼還有家屬?」藺教授皺起眉頭:「我對你們的課題越來越感到悲觀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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