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我真是大德魯伊 作者：陌刀行 (已完成)

028 砸場專業戶（上）

　　「大清早的，你們父女倆在玩什麼遊戲？」靳月夢抱著女兒從房間裡出來，她看見洛雲峰躺在沙發上。

　　洛瑤拿著一個聽診器，在父親胸口上按來按去。

　　「老中醫瑤瑤，正在幫爸爸檢查身體。」小丫頭摘下聽診器，她一本正經的對洛雲峰說：「爸爸放心吧，根據瑤瑤的診斷，你的的身體非常健康。既沒多什麼東西，也沒有少什麼東西。」

　　「沒事就好，」女兒的話，讓洛雲峰長長的鬆了口氣。吞噬之力融合在他的身體裡，洛雲峰生怕會有什麼後遺症。

　　看著女兒收好聽診器，他這才問女兒：「我有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事項？」

　　洛瑤沉思好了一會，這才滿臉嚴肅的說到：「沒錯，根據爸爸身體的狀況來看。有件事已經到了非進行不可的地步。這關係到爸爸的身心健康。」

　　洛雲峰看女兒說得嚴肅，他立刻認真起來：「什麼事情？」

　　「根據日推算，」小丫頭掐指一算：「你已經有很久沒帶瑤瑤出去玩。為了爸爸的身心健康，抽出時間的陪女兒出門遊玩，有助於緩解爸爸繁重的生活壓力。」

　　站在一邊瞧了了半天的靳月夢，這才明白女兒玩過家家遊戲的動機：「聽見沒有，大笨牛？瑤瑤讓你帶她出門逛逛，不要老是悶在屋裡。」

　　「去」洛悠睜大眼睛看著爸爸，她的眼神滿是期盼：「玩」

　　是該出門散散心。洛雲峰心道：最近我不是揍牧樹人就是打燈塔。長時間高強度的使用暴力，對身心確實沒有好處。

　　他微笑的抱起女兒：「我聽說田隱會展中心在搞年貨節，邊上還有美食一條街。瑤瑤可以從街頭吃到巷尾，你要不要試試？」

　　「爸爸帶好錢包，」洛瑤眼神亮得嚇人，她揮舞著小拳頭：「今天就讓大家見識一下瑤瑤的胃口。只要有一家店子的存貨沒有吃完，都算瑤瑤輸。」

　　「我的寶貝女兒，你給爸爸留點私房錢，給妹妹留點奶粉錢好嗎？」洛雲峰聽得冷汗直冒：女兒心裡到底積了多少怨念，非要吃光一條街才能消氣。

　　洛瑤不好意思的把頭埋在父親肩上：「瑤瑤剛才太興奮，其實瑤瑤在每家店吃一百塊錢就夠了。」

　　這個數字倒是可以接受。洛雲峰點點頭，他笑著對靳月夢說到：「親愛的，把銀行卡拿上。我們去美食街和會展中心買年貨。」

　　「正好，我想去會展中心七樓看看。」靳月夢欣然同意：「聽說那裡是個珍奇商城，裡面經常會賣一些有意思的東西。去年映雪在那買過一套翡翠首飾，樣子特別好看。」

　　女人的一句無心之言，聽得洛雲峰老臉通紅：快結婚兩年了，他從來沒有跟靳月夢買過一件首飾。雖說他從沒見靳月夢戴過首飾，這並不代表她就不喜歡這些東西。

　　「橫掃小吃街的這種事，什麼時候做都可以。」小丫頭摟著父親的脖子：「爸爸帶瑤瑤去開眼界，瑤瑤還沒見過上流社會的奢侈生活。」

　　洛雲峰一臉懵逼：「怎麼？老爸給你提供的生活，還不夠上流？」

　　「爸爸提供的生活，真名叫做混吃等死。」洛瑤笑得十分燦爛：「瑤瑤想看有錢人是怎麼裝逼的。」

　　「聽你這麼一說，我也想去看看。」洛雲峰捏捏女兒的臉蛋：「我們一起去開開眼界。」

　　小丫頭聞言眉開眼笑：「太棒了，瑤瑤女皇終於可以學會如何培養貴族氣質。」

　　俗話說得好，盛世藏古董，亂世儲黃金。

　　有錢人的生活，往往離不開奇珍、古玩和黃金。

　　不管是盜墓弄出來的玉器，還填墓殉葬的唐三彩。只要是古董，就敢往家裡搬，也不嫌東西晦氣。

　　說起這個，就不能不提摸金校尉孫殿英光輝事跡。

　　想當年，孫將軍對慈禧陵墓進行保護性發掘。從墓裡弄出來的好東西，分到委員長也有一份孝敬。當然了，那份孝敬是否真實存在，當事人是不會承認的。

　　畢竟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這其實說明人類對於珍寶的熱愛，從古至今倒是一點沒有變。

　　尤其是暴發戶，為了彰顯自己的身份地位，絕不會吝惜花錢。

　　根據靳月夢的資料，田隱會展中心的七樓，每隔半個月就會舉行一個展會。屆時會提供很多值錢的東西，可以滿足大家追逐珍寶的願望。

　　蕭映雪在這買一套翡翠首飾，能讓靳月夢見過以後念念不忘。足以證明這裡東西的品質不錯，就算是挨宰，它也是物有所值。

　　為了讓靳月夢開心，洛雲峰並不介意當一次冤大頭。

　　---

　　「先生，這裡是私人會所。」門口的保安彬彬有禮的攔住一家四口：「請出示邀請函。」

　　洛雲峰回頭望望靳月夢：「親愛的，你知道邀請函長什麼樣嗎？」

　　女人一臉迷惑的搖頭：「映雪沒有跟我說過，我以為這裡可以直接進入。要不我打個電話跟給映雪，借她的名氣沾一點光？」

　　「這樣不太好吧？」洛雲峰實在不想和蕭映雪扯上關係，主要還是不想看見顧絳霜。他暫時還不知道怎麼面對轉世的小侍女，索性就當一回鴕鳥。

　　就在夫妻倆對話的時候，後邊已經有人趕上來出示邀請函：「幾位請讓一讓。」

　　他聽見了洛雲峰夫妻的對話，從身邊過去的時候又看了夫妻倆一眼。

　　見洛雲峰穿著普通，懷裡抱著孩子，身後跟一個小丫頭。看上去也不像是什麼有錢人。倒是那個女人長得靈秀水嫩，一身大家閨秀的氣質。

　　好白菜都讓豬拱了！

　　男人暗罵一句，他頓時趾高氣昂道：「邀請函只會發給有資格參加的人。如果你們沒有拿到邀請函，那就證明你們沒有資格。趕緊帶著小孩下樓吧。她要是在這隨便碰爛一樣東西，就要搭上你們幾十年的血汗。」

　　洛瑤牽著父親的手，小丫頭一臉興奮：「終於讓瑤瑤遇到了，是都市小說套路之一。爸爸打他，狠狠扇他的耳光。看他還敢不敢以貌取人。」

　　「你可別胡來啊。」男人緊張的退後一步，他趕緊往保安身邊靠過去。

　　男人是有理由擔心的，小姑娘慫恿父親揍他。已經說明了一件事，在她的觀念中，武力是解決分歧的唯一途徑。這種反文明觀念不是生來就有，必定是她家裡人教的。

　　換句話說，她老爹敢這麼教女兒他肯定有打人的前科，而且戰績還不錯。從邏輯上來說，就是這樣。

　　「丫頭別胡鬧」洛雲峰把洛悠交給靳月夢，他蹲下來對女兒道：「打臉可不是扇耳光的意思。打臉裝逼分很多種，用暴力是最下乘的手段。爸爸精通的是最上乘的裝逼，整個田隱市都沒有幾個人會。」

　　洛瑤似懂非懂的點頭：「那好吧，瑤瑤就看沒有邀請函的爸爸怎麼混進去。」

　　呵呵，一副窮酸樣，還敢在這種地方耍橫？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上乘手段！邊上的男人不無惡意的想著。

　　為了避免激怒洛雲峰，他沒有出聲而是故意放慢進門的速度。

029 砸場專業戶（中）

　　「看著我的臉，我給你三分鐘時間認識我。」洛雲峰指著自己的臉，隨後握緊拳頭在保安眼前晃晃：「再不認識的話，我今天就讓你認識認識！」

　　先前進門的男人一個踉蹌：這跟剛才有區別嗎？

　　他很想大吼一聲：你只不過把耍橫的對象，從我變成了那幾個保安。隨後男人轉念一想，這倒也是個可以借鑒的好方法。跟地位高的人發生衝突划不來，就把目標轉到地位低的人身上去。

　　這是常見的小市民心態，整日以欺負比自己社會階層低的人為樂。

　　但是在這裡，這個如意算盤可就打錯了！會展中心的七樓裡，儘是價值連城的寶貝。為了保證這些寶貝萬無一失，主辦方請來的安保，都是最頂級的保鏢，個個身懷絕技。

　　一念至此，男人心中發出冷笑：而且要論身份地位，他們比我還不好惹。我就看你一會怎麼收場！

　　「這位先生的聲音相貌好熟，」保安在認真看清洛雲峰的臉之後，他立刻就一臉歉意的讓路：「很抱歉，我剛才沒有認出您來。歡迎光臨。」

　　洛雲峰放下拳頭，他漫不經心的問著：「需要邀請函嗎？」

　　「您能來，就是給我們面子。」保安換上一臉的笑容：「就算沒有邀請函，你也是我們的貴賓。」

　　好像有些不對勁，洛瑤和靳月夢面面相覷。就連洛悠也睜著烏黑的大眼睛，學著母親臉上詫異的神色：「哦——」

　　小丫頭滿臉難以置信：「太奇怪了，現在爸爸的面子，也能當卡刷？瑤瑤沒有看錯吧？」

　　「瑤瑤你說錯了，」洛雲峰沖女兒微笑道：「我向來是以誠待人，以德服人。」

　　時值臘月，會展中心到處都是閒逛的市民。

　　洛雲峰威脅安保的時候，走廊上看熱鬧的人還有不少。不少人目睹了洛雲峰裝逼的過程，瞧見他們一家人順利的走進大門。

　　洛雲峰剛進門不久，有個大膽的二貨也走上前來。

　　他在安保面前舉起拳頭：「看見本公子的拳頭沒有，我給你——哎喲」話還沒說完，對面的安保已經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

　　那人抱著肚子蹲下去，眼淚鼻涕一齊湧出來。

　　「十六號，你去倒杯水，這位公子的絞腸痧發作。記得餵這位公子吃藥。」門口安保面無表情的收回拳頭，彷彿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好勒，隊長，包在我身上。」從側門走出一個兩米高的壯漢，他一手拖著地上的人：「公子來吧，大爺替你治療一下。」

　　看見壯漢拖爛布一樣拖著地上那人前進，又感受到安保隊長猶如實質的目光。周圍看熱鬧的人頓時一哄而散。

　　先前企圖看洛雲峰出洋相的男人，此刻已經目瞪口呆。他鼓起勇氣問安保隊長：「剛才到底是我的幻覺嗎？同樣是威脅你，為什麼待遇完全不一樣？」

　　「一個是寵愛女兒的慈父，為了滿足女兒的心願不惜使用武力。另一個是二貨，沒有自知自明就敢在我面前叫囂。」安保隊長輕描淡寫道：「我不能原諒蠢貨的冒犯，但是可以理解父親的用心良苦。」

　　「最重要的是，我剛剛想起來，那個男人是我家老闆的貴賓。更何況，我打不贏他。」說到這，安保隊長的身體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

　　早說他是特權狗不就行了？

　　男人悲憤的想著：難怪他敢說自己有特殊的裝逼技巧，田隱城裡都沒有幾個人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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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笨牛，你是怎麼讓門口保安認出你的？你們以前打過交道？」進門之後，靳月夢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還是說，你剛才用武力威脅他啦？」

　　洛雲峰點點頭：「二者兼有，那個隊長我以前見過。前年夏天，黎秀兒帶著暗組改編的星空科技公司，到重越集團來談合作。他做為保鏢，就站在黎秀兒身後。」

　　「要不是你當時拉住我，」洛雲峰笑嘻嘻道：「黎秀兒和他可能都已經死了。」

　　「還好意思說，」靳月夢咬著下嘴唇，狠狠踢了洛雲峰一腳：「花心的大笨牛。現在我和寧若凰都被你糟蹋了，你滿意沒有？」

　　滿意倒是挺滿意的，洛雲峰小聲嘀咕了一句：「我也沒有想過自己會開後宮。是你們毀了我從一而終的機會。」

　　「你說什麼？」靳月夢神色不善的盯著他。

　　洛雲峰立刻滿臉堆笑：「我說今天是星期六，寧若凰怎麼還要去上班？」

　　「一說這件事，我就覺得奇怪。」靳月夢的注意力被洛雲峰成功轉移，她眉頭微蹙：「一大早我就接到報告，附近公安局通報說，今天凌晨有人從我們家的酒店裡往外拋東西。」

　　洛雲峰皺起眉頭：「他扔了些什麼？找到肇事者沒有？敢砸我的場子，簡直是不想混了。」

　　說起這件事，靳月夢臉上還是帶著深深的迷惑：「據說是一口氣扔了兩百多個戒指，兩百多顆紅寶石。因為發生在凌晨，高空拋物沒有傷到人。但是把掃地的大媽嚇了一跳。」

　　「對了，據說戒指是純金打造，款式跟悠悠製作的假戒指一模一樣。寧若凰現在親自帶人追查這件事，所以一大早就出門了。大笨牛，你說這件事會事誰做的？」

　　洛雲峰斬釘截鐵的說：「不管懷疑誰都行。但首先都要排除悠悠的嫌疑，她是個乖孩子，絕對不會做這種事。也不准懷疑瑤瑤，她沒這麼無聊。」

　　「嘿嘿——」聽見洛雲峰誇她，母親懷中的小洛悠眉開眼笑：「爸——爸——抱——」

　　唯獨洛瑤小聲的嘀咕著：「燈塔的系統真靠不住，把用戶留在那邊，自己反倒跳回來。這都什麼玩意啊？使用深淵之主的開發的app，簡直是個天大的災難。」

　　靳月夢很滿意洛雲峰對女兒的愛護，她沒有聽見洛瑤的自言自語。

　　倒是洛雲峰詫異的望了女兒一眼，他決定不再管這件事：「既然寧若凰沒有空閒，今天我就先幫你買首飾，一定要比蕭映雪的還漂亮。」

　　「幫我買首飾？」靳月夢臉上閃過驚喜神色，隨後她又不安道：「還是算了吧，蕭映雪買那套首飾，花了五百多萬。要是我爸知道我戴這麼貴重的項鏈，非讓他罵死不可。」

　　「一定要的，」洛雲峰笑著對洛悠道：「悠悠你說對嘛？」

　　「對——」洛悠奶聲奶氣的回應到。

　　「現在我們徵求下瑤瑤女皇的意見。」洛雲峰笑著低下頭：「瑤瑤——哎？瑤瑤跑哪去了？她剛剛還在這裡，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人了？」

　　洛雲峰四下掃了一眼，大廳裡不見女兒的蹤影。

　　他隱隱約約聽見女兒的聲音，從斜對面的一間屋子裡傳出來：「一個破爛盤子就要買上百萬，你當瑤瑤沒有吃過飯嗎？」

030 砸場專業戶（下）

　　田隱會展中心七樓的格局，跟別處的高檔商場差不多。

　　沒有把所有寶貝都擺出來競拍的習慣，也不是拍賣會那種專門坑傻瓜的形式。

　　事實上，除了能升值的不動產，比如土地大樓之類東西值得一拍。其他的古玩珍奇字畫，它的拍賣價值其實是很低的。

　　尤其在國內，古玩奇珍拍賣多半是洗錢的渠道。要不就是江湖騙子，設台做局騙人的套路。在拍賣會這個騙子的專場裡，不管有權或有勢，都是騙你沒商量。

　　在田隱會展中心七樓，完全不採取類似的方式。所有東西都是明碼標價並說明來歷。還有相應保險公司的背書，對價值進行估價承保。

　　一眼望去，寬闊的走廊兩邊有幾十間小展廳。整個走廊的佈置古樸典雅，一看就是專業設計團隊的手筆。

　　在每間展廳的門口，都有一個展示牌，上面寫著本間展廳裡出售的珍玩種類。

　　洛瑤的聲音是從一間古董展廳裡傳來的。洛雲峰進門之前還看了一眼，展廳外寫著宋瓷兩個大字。

　　「瑤瑤，你在說什麼呢？」洛雲峰走進房間，他看見女兒正在跟店家辯論。

　　店主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他此刻笑瞇瞇的看著洛瑤：「小女娃，你家大人呢？離開爸爸媽媽，自己到處亂跑可不對。」

　　無論誰被瓷娃娃般精緻的小女孩指責，心裡都很難生出怒氣。更別說今天進場的人非富即貴，一般家庭的孩子根本沒機會進來。

　　「爸爸，瑤瑤看見一個菜碗。」洛瑤沖父親招手：「這間飯店裡的東西太貴了。一個裝菜的碗就要賣兩百萬。最可氣的是，碗裡面還沒有裝菜。」

　　「哈哈哈哈」老者摸摸自己的鬍鬚，他笑得十分開心：「我做了這麼多年的古董生意，頭一次有人說我是開飯店的。」

　　洛雲峰趕緊過去抱起女兒：「抱歉，我女兒不懂事。老先生別見怪。」

　　「無妨無妨，」老者擺擺手，他傾身對洛瑤道：「這是北宋宮廷御瓷，是宋朝皇族子弟用來吃飯器皿。哪怕是一碗蛋炒飯，只要把它裝到裡面，那也是宋朝國宴的待遇。」

　　洛瑤看了看那只碗，她好奇道：「如果用它裝爸爸做的蛋炒飯，那豈不是億元大餐的享受？」

　　「你真看得起爸爸呀。」洛雲峰抱著女兒親一口：「我今天才發現，原來我的手藝值九千八百萬。」

　　小丫頭拍拍洛雲峰的肩膀，她扳著手指頭的說到：「爸爸弄錯了一件事，在九千八百萬里，爸爸的手藝只值一百塊，不對是九十八塊。剩下的是瑤瑤女皇的出場費。品牌效應你懂嗎？」

　　「我決定兩個小時不跟瑤瑤說話。」洛雲峰沖女兒鼓起腮幫子：「現在開始倒計時。」

　　「爸爸不要著急，瑤瑤還沒有說完呢。」洛瑤細聲細氣道：「但是沒有裝著爸爸手藝的空碗，對瑤瑤來說一文不值。」

　　末了，小丫頭甜甜笑著總結道：「爸爸的手藝價值是九十八塊，瑤瑤的價值是後面一長串的零。首先要有爸爸做的飯，然後才能體現瑤瑤的附加值。二者缺一不可。」

　　「丫頭你看中那只碗了是不是？」被女兒一哄洛雲峰轉怒為喜，他指著玻璃罩內的北宋御瓷碗：「爸爸把它買回去給你裝早餐吃，你說好不好？北宋皇家器皿，這才配得上瑤瑤女皇的地位。」

　　洛瑤連連搖頭：「難道瑤瑤只吃早飯嗎？午餐和晚餐怎麼解決？」

　　「那就再買一套。」洛雲峰拍板決定。

　　小丫頭仍不滿足：「妹妹也要同樣的待遇。」

　　「老闆，同樣的碗給我來六隻。」

　　邊上的老闆只是微笑，聽見父女之間的談論，他一點沒有驚訝的意思。沒有足夠的心氣和財力，不敢拿一千兩百萬出來，就為給孩子買幾個吃飯的碗。

　　以他多年的經歷來看，普通人買古董是為了投資，等待它升值的那一天。暴發戶買古董，多半喜歡去拍賣會。享受眾目睽睽之下，一擲千金的感覺。

　　不是世家豪門的後人，或者頂級的古董玩家，絕不敢拿古董當尋常器具使用。幾百萬的東西當飯碗，萬一失手打碎，沒幾個家庭承得起這種損失。

　　這家人到底是什麼來頭？老者不禁陷入沉思。

　　見老人沒有反應，洛雲峰又催促了一句：「老闆，拿六隻碗。」

　　「先生，我很抱歉。」老者笑著解釋道：「宋代御瓷的主人不願割愛，我們費盡心機也只拿到這一隻。」

　　洛雲峰有些失望：「要買就一套。那人在哪？我上他們家買去！」

　　老者微微一笑，沒有回答洛雲峰的問題。

　　就在洛雲峰考慮要不要買的時候，有對中年男女快步走進來。領頭的女人指著宋代御瓷道：「就是這個碗，據說是宋朝皇帝用過的。買回去給老爺子做禮物，再合適不過。」

　　「我相信你的眼光，老闆」她身後帶金項鏈的男人豪爽道：「老闆，幫我打包。你這裡收花旗銀行的支票嗎？」

　　老闆微微躬身，他略帶歉意道：「很抱歉，這位女士。這幾位客人比你先來，他們正在看這個碗，請你稍等一下。」

　　「看什麼看啊？趕緊走得了。」帶金項鏈的男人不屑道：「瞧他們一家人的衣服，加起來還不到十萬。就他的經濟實力，賣了房都未必能買得起兩百萬的古董。別跟他唧唧歪歪，趕緊給我打包。」

　　老闆臉色有些難看，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財。尤其是這種面向權貴的生意，更加講究笑臉迎人，不要得罪任何一個客人。

　　金鏈男子進門就幫他得罪顧客。換做是以前，他非叫保安把這群蠢貨轟出去。然後再跟他說一句：「都是憑著邀請函進來的人，你以為自己就比別人高級嗎？」但是現在他老了，沒有心情跟顧客吵架。

　　洛雲峰的臉色不變，他抬頭對老闆道：「把碗拿出來讓我看看。」

　　「喂，老頭，你沒有聽見我說話呢？這家人買不起，你趕緊讓他們滾蛋得了。一身的窮酸氣，御瓷給他們摸一下，都要掉價不少。」金鏈男子還在冷嘲熱諷。

　　老闆對男子的話充耳不聞，他依言打開鎖具拿出碗在錦墊上：「您慢看，不著急。」

　　洛雲峰拿起碗看了看，他突然笑起來。

　　只見他隨手把碗遞給女兒：「瑤瑤，你來鑒賞一下。」

　　「碗裡有紅燒肉的氣味。」洛瑤接過碗嗅了嗅，她滿臉狐疑的看著老闆：「這碗根本沒有洗乾淨，難道你不會多用點洗潔精嗎？」

　　「兩百萬的古董，誰家會拿來裝紅燒肉？」金鏈男子嗤笑道：「你們腦子沒病吧？」

　　「皇帝老兒用過的碗，要裝也是裝鮑參翅肚。」先前的女人也開口說到：「就你們這種沒吃過山珍海味的人，才會把紅燒肉當寶貝。」

　　沒有理會中年夫妻的嘲笑，老闆臉上露出傾佩的神色：「令愛的嗅覺果真非同尋常，我把它從原主人家中買回來之前。主人家確實拿它裝紅燒肉招待我們。」

031 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這個碗裡面，有種很熟悉的味道。裝紅燒肉一定很好吃。」

　　洛瑤舉著碗手舞足蹈：「瑤瑤拿它裝點什麼好吃的呢？牛肉炒麵？乾炒牛河？」

　　看得邊上的中年男女心都揪起來：「你小心點，打壞了誰賠啊？」

　　「你到底買不買？不買別耽誤人家做生意好嗎？」帶金項鏈的男子伸手過來，打算奪過洛瑤手裡的古董。

　　小丫頭裝模作樣一揮手，手指一彈將碗送到男子手裡：「就不給你。」

　　男子只覺一股大力從手上傳來，他一個沒站穩，整個人撲到在地面上。

　　雖然展廳裡鋪著地毯，他這一下仍然摔得呲牙咧嘴。最糟糕的是，御瓷碗被他壓在身下，卡嚓一聲碎成七八片。

　　「爸爸，他剛剛搶劫了瑤瑤。價值兩百萬的古董，被他搶走了。」洛瑤指著男人大聲說到：「爸爸趕快報警，不要讓這個搶劫犯走脫。哼哼，光天化日之下，敢搶兩百萬的御瓷，這可是一個天大的案子。」

　　「你胡說，是你推倒我。」男人從地上狼狽爬起，他氣急敗壞道：「你小小年紀就會污蔑他人。」

　　「咳咳」老闆打斷了中年男人的指控，他不緊不慢的說到：「先生，我們的店裡有監控。需要我把剛才的畫面調出來嗎？看看一個六歲左右的小姑娘，是怎麼把你推到摔跤的？」

　　男人不依不饒道：「看就看，我信這世界上沒有說理的地方。」

　　視頻很快被店內工作人員調出。

　　從攝像頭的錄像來看，就是他主動搶小女孩手裡的東西，然後自己用力過度向後摔倒。

　　從頭到尾，洛瑤都沒有跟他發生任何身體接觸。站在外人的角度看來，這就是男子搶東西的時候用力過猛。

　　老闆看過視頻，他轉頭對中年男人道：「事情已經很清楚了，先生您是想私下解決這件事，賠償本店的損失。還是打算以搶劫犯的嫌疑，走一趟公安局？」

　　「我，」中年男人張口結舌。

　　人證物證俱在，他想抵賴也不成。如果御瓷碗還在，讓他掏兩百萬，沒有任何問題。現在御瓷碗碎了一地，讓他白掏錢確實是心有不甘。

　　他看看地上的碎片，小聲的嘀咕道：「這也不全是我的錯，起碼那個小女孩也要負一半責任。」

　　「御瓷碗在誰手裡碎裂，我會去找誰的麻煩。」店主平靜道：「最基本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就在男人掏出支票本的時候，身邊的中年婦女拉住他的手。

　　「安介，別理他們。他們是在玩仙人跳坑你。」中年婦女望著眼前的眾人，她突然冷笑起來：「在我眼皮下，這樣欺負回國投資的華僑。你知道我爸是誰嗎？」

　　洛瑤歪著頭看看中年婦女，小丫頭拉著父親的衣袖：「這位大媽好可憐哦！她不記得自己的爸爸是誰？瑤瑤應該幫她打電話問尋情欄目組，還是問爸爸去哪了的節目組？」

　　「瑤瑤不要胡說，」洛雲峰抱起女兒，他面帶悲憫的看中年婦女一眼：「忘記爸爸不要緊，她還可以回家問媽媽。」

　　中年婦女的牙齒都快咬碎了：「很好，很好，從來沒有人敢對我這樣說話。」

　　她隨手掏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張秘書，我是小薇，我在賣宋瓷的店裡遇到點麻煩。有人在給我們下套碰瓷呢。對，你記得帶幾個說話有份量的人過來。」

　　說完電話，她冷冷望著洛雲峰：「看姑奶奶今天怎麼剝了你們的皮。」

　　「瑤瑤知道錯了，」小丫頭細聲細氣的跟洛雲峰道歉：「瑤瑤以後遇到刁難，不會抬出爸爸媽媽當擋箭牌。要不然就會變得跟小薇大媽一樣醜。」

　　「你說誰是大媽？」中年婦女尖聲吼叫起來，然而這邊的父女倆都沒有理她。

　　洛雲峰對女兒認真道：「我們家瑤瑤真長大了。爸爸還要告訴你一點，學會自己處理問題，最重要的就是不要怕闖禍。該報爸爸媽媽名字的時候，也要勇敢的說出來。」

　　叫小薇的女人，被洛家父女氣得哇哇亂叫：「許安介，你給我狠狠的揍他。張秘書就快來了，出事情我負責。」

　　「就等你這句話呢！」許安介解下脖子上的金鏈，他獰笑著抬起手：「小子，我是德州大學聯盟的華人拳擊冠軍。你就等著滿地找牙吧，讓你看牙科的錢，老子還是出得起的。」

　　就在這一瞬間，洛雲峰突然感覺時空停滯了。所有的人都定格在原地，時間彷彿都停在這一刻。

　　洛雲峰看看女兒的小手，她的手在微微發光。不用說，這是女兒的惡作劇。

　　「瑤瑤你又想搞什麼，」洛雲峰好奇道：「在爸爸展示你對時空法則的掌控能力？」

　　「不是這件事，」洛瑤指著許安介說：「瑤瑤想大展神威，在爸爸面前痛打他一頓。所以特地凍住時間，跟爸爸申請使用武力的許可。」

　　洛雲峰忍不住笑了：「你就沒有想過？如果你大展神威，剛才視頻裡那件事，對方就不是全責。萬一警察問起，常威，呃不對，瑤瑤，你還敢說自己不會武功？」

　　「沒有問題，」小丫頭揮了揮拳頭：「就說瑤瑤天生神力。」

　　「你天生神力不要緊，我去哪裡找個死太監跟你送黃馬褂？再說給小薇送尚方寶劍的人，很快就到了。小孩子別打架，這個問題交給爸爸解決。」

　　洛瑤很失望的放下手，展廳在眨眼間恢復正常。

　　「敢設計坑老子。」許安介一邊說，一揮拳打來：「找死。」

　　他看準了洛雲峰懷抱女兒，不好做出大幅度的閃躲。這拳就要打掉洛雲峰幾顆牙齒。

　　話還沒有說完，洛雲峰抬腳踢中許安介的下巴，把他踢得飛出去：「滾！」

　　這一腳洛雲峰只用了不到半分力，但是依然把許安介踢出店舖。

　　許安介一路向後飛出，滾到走廊中間才停下來。只見他昏昏沉沉的爬起來，哇的一下張嘴就吐出七八顆牙齒。

　　「許總！」「安介！」一男一女同時發聲。

　　女的是追出去的小薇，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很耳熟。洛雲峰仔細回想了一下：貌似金市長秘書的聲音？

　　「小薇姐，」張秘書急匆匆趕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許安介倒飛出來。

　　看著口吐鮮血的許安介，張秘書義憤填膺道：「剛才是誰在打許總，是誰打傷了金市長的貴客？」

　　這句話問得很有水平，如果對方是在不知道身份的情況下動手。在得知許安介身份後，少不得一番賠禮道歉。至於市長千金接不接受道歉，以後有的是說道的機會。

　　如果對方是明知故犯，張秘書也可以向會展主人發出責難：他的會場發生這種事，必然要給張秘書一個說法。

　　「說出來張秘書可能不信，」洛雲峰慢吞吞的走出來：「是他先動的手，我是被迫自衛。」

　　看見洛雲峰現身，張秘書瞳孔猛然一縮：「洛總，你怎麼會在這？」

　　張秘書回頭看看滿口鮮血的許安介，他有些艱難的說到：「洛總，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032 子曰：以德服人

　　張秘書突然後悔了：他真不該答應金市長的要求。金小薇找不找得到老公，關他屁事。

　　許安介是金市長家的貴客，是市長千金在國外認識的男朋友。也是這些年來，唯一一個瞎了眼看上金小薇的人。金市長讓他陪兩人出來閒逛——不對，是「考察田隱市的投資環境」。

　　估計是讓他留心許安介的人品，不要讓金小薇吃虧上當。

　　金小薇讓張秘書隨行購物的時候，他心裡其實老大的不樂意：我好歹是市政府的大秘書，你一叫我就來。你說啥？去逛會展中心七樓的「銷金窟」？

　　張大秘聽說過這裡的名氣，憑邀請函進入，一個月只開六天。據說進門的邀請函，在黑市上都能炒到一萬一張。

　　曾經有人給他送過邀請函，但是被他拒絕：售價一萬一張的門票，收一張前程就全毀了。

　　今天他是抱著開眼界的態度，跟著金小薇和男朋友進來逛了一圈。

　　在這裡，他見到了不少熟人。看見市政府的大管家現身，眾人都很客氣的跟他打招呼寒暄。

　　張大秘多說了兩句，再一抬頭，前面的金小薇和許安介已經不見人影。

　　然後他就接到金小薇的電話，說有人再給許安介下套。

　　這還得了？張秘書顧不上寒暄，急沖沖就往這邊來了，剛到門口，他就看見許安介被人打飛。

　　動手打人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打過交道的洛雲峰。

　　看完店內的視頻，張秘書的臉色始終陰沉著：視頻證據不利於許安介，但是洛雲峰的出手也太狠了。不過話說回來，許安介也是個蠢貨。你惹誰不好，偏偏要惹洛雲峰？

　　如今事情鬧得這麼大，眾目睽睽之下，怎麼幫你收場？要許安介自認倒霉，金小薇嚥不下這口氣。

　　讓洛雲峰低頭認錯？從前有個回國投資的華僑叫做風逸群，因為得罪洛雲峰，所以死了。

　　在風逸群之後，還有個投資者叫麥克唐納。他得罪沒得罪洛雲峰，張秘書不知道。

　　但是張秘書知道，他見過洛雲峰之後沒多久，也死了。

　　私底下，金市長都抱怨過：「真想把洛雲峰這個投資商殺手，送到別的城市去。有他在這，我就沒法開展招商引資的工作。」

　　今天許安介撞上洛雲峰，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打電話叫警察！」金小薇還在不依不饒的發佈命令：「我伯父是公安局的政委，我就不信，他不能幫侄女討回一個公道！」

　　「先打電話把120叫來，」邊上有人說話了：「在這種場合動手打人，一看就是沒有教養的人。也不知道是哪來的暴發戶，先找幾個記者曝光一下。」

　　他的話引來一堆人的附和：「就是，就是，以後主辦方要抬高一下進入的門檻，別亂髮邀請函，讓阿貓阿狗都跑進來。」

　　「這個男人仗著自己有點功夫，就敢四處撒野。趕緊把展會的老闆請下來，讓他見識下，一山更比一山高。」

　　一對來歷不明的父女和市長千金髮生衝突，不用想都知道要幫誰。

　　更何況以金小薇的家世，她用不著別人援手就能解決問題。幫她說幾句話，壯一下她的聲勢，這個舉手之勞花不了半毛錢，何樂而不為呢？

　　就在一堆人圍著洛雲峰七嘴八舌的時候，黎秀兒的聲音從後面傳來：「麻煩大家讓讓。」

　　「太好了，黎總來了。」眾人立刻讓開一條通道，讓黎秀兒走進人群中間。她一出現，就惹來無數人似有若無的眼神關注。

　　黎秀兒蹲下去檢查許安介的傷勢。才看了一眼，她眼神中就閃過淡淡的驚訝：「不要緊，沒有傷到牙床。星空生物科技有項新技術，保證你三天內就能完全復原。」

　　不等她說完，又有一個女人的驚叫聲傳來：「堂姐，你怎麼會在這？哎呀，你怎麼哭了，是誰欺負你？」

　　「妹妹你來得正好。」金小薇眼淚汪汪的抓住女人的手，她一指洛雲峰：「就是他暴力行兇打傷了你姐夫。趕緊打電話給伯父，讓他派人過來。」

　　「我爸已經退休了，要不我找其他人來幫忙——」說話的女人一臉為難。她順著金小薇的手指看過去，女人臉色頓時就沉下來：「大笨牛，剛才是你動手打人？這是怎麼回事？」

　　聽說會展中心的老闆是黎秀兒，靳月夢就跑去找她聊天，順便買點內部特供。

　　誰知兩人還沒聊幾句，就有工作人員匯報說，會展區有人打架。

　　靳月夢好奇的跟過來看看。但她萬萬沒有想到，動手的人是洛雲峰。

　　「爸爸是在以德服人。」面對靳月夢的質問，洛瑤大聲說到：「他動手搶瑤瑤的東西，還揚言讓爸爸滿地找牙。所以爸爸搶先讓他體驗了滿地找牙的感覺。」

　　「讓他深刻領悟叫孔子的哲學思想，自己不喜歡吃的菜，就不要夾給別人。」

　　洛雲峰一本正經的糾正女兒：「那叫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金小薇擦乾眼淚，她這才注意到靳月夢懷裡還抱著一個孩子：「你結婚了，還有孩子啦？醫生不是說，你不能生育？」

　　「大笨牛懂中醫，他幫我治好了。」靳月夢略帶羞澀的說著，隨後她把臉沉下來：「大笨牛，看你幹的好事！連自家親戚也打？」

　　金小薇再看洛雲峰，眼神裡突然充滿憤怒：「你這種混蛋怎麼配得上月夢？」

　　「真糟糕，爸爸好不容出門裝一回逼。」洛瑤湊到父親耳邊，她小聲的說著：「結果一動手就打了媽媽的堂姐。奇怪，為什麼她跟媽媽不是一個姓？」

　　面對女兒的疑問，洛雲峰心中暗笑一聲：這有什麼奇怪？在田隱市靳家是個大家族，號稱靳半城，自古以來就是本地的大姓。

　　解放前，田隱城是屬於紅白交界緩衝區。所以靳家也是兩頭下注，一部分人散盡家財跟著紅旗去造反。另一部分人打入白區反動派的內部當臥底。

　　自古以來，兩頭下注就是世家大族的立身之道。比方東漢末年的諸葛瑾和諸葛亮兄弟倆，一個跟著吳國，一個跟著蜀國。不論那方勝利了，諸葛家族都能享受勝利果實。

　　靳家也是一樣，跟著紅旗走的人，為了怕給家族的帶來麻煩，都是改名為金。

　　解放後，這個國家的基層管理需要大量人手。特別註明一下，基層管理有大量的文書工作要做，所以需要的絕對不是文盲。

　　類似靳家這種詩書傳家的大族，不論男女都有大量識字人口。正好填補了這個國家最基層的職務空缺。然後他們借助這種優勢，通過聯姻等手段，迅速在當地編起一張家族關係網。

　　說句不好聽的話，是工農跟著紅旗打天下。但是到了享受勝利果實的時候。因為工農群體的識字率太低，被兩頭下注的世家大族竊取了勝利果實。

　　所以說，靳月夢和金小薇是親戚，洛雲峰一點都不感到奇怪。

　　只是既然被打的人是未來的堂姐夫，洛雲峰也不好再繼續狠踩：「好吧，我道歉。他的醫藥費包在我身上，回頭我給他開副藥，保證他會長一口的新牙。」

　　「那個碗的錢」靳月夢看過視頻，瞭解事情的起因經過以後：「由我來出。」

　　說著她狠狠瞪了洛雲峰一眼：「回去讓大笨牛給我報銷！」

033 證據

　　裝逼一次，大概要花兩百萬。洛雲峰的心在滴血：早知裝逼這麼費錢，我才懶得帶女兒來這玩。

　　「張嘴，別動。」洛雲峰按著許安介的下巴一抬。

　　也沒看他用什麼藥，許安介嘴裡的鮮血就被止住。他伸舌頭舔了舔牙齒缺口：「我的舌頭上的傷不見了，牙齒缺口也沒有流血。你這是什麼功夫？太神奇了。」

　　「這幾天記得帶牙套，新牙齒長出來的時候，可能會有點痛。」洛雲峰不緊不慢的說著：「下次再仗著自己身強體壯搶東西，就不止掉牙齒這麼簡單。」

　　原本許安介昏昏沉沉的，整個人都出現了腦震盪的狀況。被洛雲峰在額頭上連按幾下，他霎時就清醒過來，就像剛洗了一個熱水澡。

　　之前想不通的事情，這一瞬間也想通了。

　　心知遇見高人，許安介立刻換了一副嘴臉：「是是，你說得對。那個碗是我弄爛的，怎麼能讓弟妹掏錢呢？我這就開支票。老闆，這是花旗銀行的本票，見票付款。」

　　「我逼你認錯沒有？」洛雲峰望著他，語氣平靜的說到：「你是主動付錢，還是受到我的逼迫？」

　　許安介立刻拍著胸脯道：「是你以德服人，說服我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不讓我出錢，就是看不起我。」

　　感受過被一腳踢得騰雲駕霧的感覺，也感受過滿口的傷瞬間不翼而飛的奇跡。在美國長大的許安介，此刻被傳說中的東方文明深深吸引。

　　西方文化就這一點好，你比我牛逼，你「說服」我了。不管說服的過程如何血腥，挨了你這一拳，讓我認識到我們之間的分歧。那從此之後，我們就是好朋友——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抗美援朝就是這樣，美國帶著十幾國的聯軍挨了中國一拳。白頭鷹回去想了二十幾年，要怎麼把場子找回去。最後他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先跟中國做朋友吧。

　　「行，我也不跟你矯情。」洛雲峰轉頭對店主說：「他同意付錢，那只碎碗記得幫他打包好。」

　　店主微笑道：「還是過兩天再送去吧。我認識一個修瓷器的專家，這個碎碗到他手裡，保證變得和剛才一模一樣。一點裂紋都看不出來。」

　　金小薇和許安介頓時大喜，金小薇拿出一張名片：「那就麻煩你了。我留一個電話在這，修好了我會來取。」

　　結局真是大出張秘書的意料，許安介沒有跟洛雲峰死磕到底。更讓他的好奇的是，洛雲峰用什麼方法幫許安介止血治傷的？

　　「既然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告辭了。」張秘書不想再趟渾水，他趕緊跟金小薇道：「過年前市政府的工作比較忙，我還有幾個報告沒有完成。」

　　趁金小薇陪著許安介洗漱的時候，洛雲峰轉頭問靳月夢：「事情解決了，沒有給你丟人吧？」

　　「你還嫌不夠丟臉呢？為一個破碗，跟市長家的千金打起來了。」靳月夢迴頭掃了一眼照片：「先等一下，這東西要賣兩百萬？我怎麼看它那麼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不可能的，」洛雲峰笑著解釋：「這可是北宋的御瓷，你沒有感受到它的歷史滄桑底蘊嗎？」

　　靳月夢一拍手，她轉頭望著洛雲峰：「我想起來了。前幾個月瑤瑤送給我媽的餐具！裡面有個碗，跟這個花紋一模一樣。」

　　「聽媽媽這麼說，瑤瑤也想起來了。碗裡殘留的紅燒肉氣味，就是外婆的手藝。」小丫頭鄭重其事的點點頭：「外婆的手藝，瑤瑤吃過就不會忘記。」

　　聽到母女間的對話，店主原本想笑：天下花紋相似的碗多得是，逮著一個就說是宋代御瓷。那這世界上的宋瓷，未免也太多了。

　　「丫頭，你從哪裡弄來了宋代御瓷？」洛雲峰可不覺得妻女在說假話。

　　唯一的問題是，東西是洛瑤從什麼地方弄來的？

　　「爸爸帶瑤瑤去東南亞潛水的時候，從安不納島的沉船遺跡裡打撈的。」洛瑤沖父親眨眨眼睛，小丫頭笑得十分燦爛。

　　我什麼時候帶瑤瑤去潛過水？洛雲峰苦苦思索：還是去的安不納島？

　　想起來了，當年小侍女說顧家的粗瓷與瑤皇身份不符，硬逼讓顧杭拿出壓箱底的珍藏。

　　顧杭哭喪著臉送來幾套瓷器，說是給瑤皇日常起居所用。因為小丫頭從來是就著鍋吃飯，不需要餐具。所以那幾套瓷器，被小丫頭扔在空間裡帶回現代。

　　上次去看靳建國的時候，洛瑤順手就送了一套給郝蘭。

　　現在看來，顧杭還是沒有完全說實話，他們保存著傳國玉璽和御瓷餐具。

　　這說明顧家跟南宋的皇族，還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這麼說，你從海裡打撈的那幾套餐具都是文物？」洛雲峰喜上眉梢：「太好了，回去爸爸就做億元大餐給你們吃。」

　　「令尊可是住在金河小區七棟七樓？」聽到沉船兩字，店老闆不能繼續淡定：「是不是參加過自衛反擊戰的靳老先生？」

　　靳月夢點點頭：「你去過我家？」

　　「我跟著黎組長去拜訪過靳老，這只碗就是靳老委託鑒售。」店老闆露出激動的神色：「你們還有別的古玩需要出售嗎？我保證幫你們賣高價。」

　　洛雲峰正想搖頭，洛瑤已經遞過去一塊木板：「瑤瑤有塊宋朝的印刷雕版，你看是不是正品？」

　　「快拿來給我看看。」店主頓時興奮起來，他接過雕版戴上老花鏡，拿著一個掃瞄儀細細觀察起紋路來。

　　南宋的印刷雕版？

　　洛雲峰心中升起不妙的感覺：瑤瑤收藏這個做什麼？另外還有個問題，雕版是跟印刷術相關聯的，這張雕版印出來究竟是什麼玩意？

　　「這紋路，這材質，雕工手法和傳說中完全一樣。足有六七百年歷史的金絲楠木雕版。」店主一邊念叨一邊細細觀瞧，突然間他拊掌大笑：「就是她，就是她！終於讓我找到證據了！」

　　說著店主直起腰，他面向眾人傲然道：「我研究東南亞的歷史很多年。根據我的研究，在元明時期，東南亞的海商不僅會拜媽祖，還會拜祭一個名為瑤皇的海神。據說瑤皇海神的廟，就在安不納的島上。」

　　「但是後來不知為何，瑤皇廟的香火逐漸衰落下去。再後來，連廟也給安不納島的居民拆去。」店主一臉遺憾的歎息道：「到現在就連她的傳說，也只剩隻言片語。關於瑤皇的傳說，一點實證都找不到。」

　　「現在的史學界，都把瑤皇的傳說當成一個笑話。但是今天，我找到了瑤皇信仰真實存在的證據！」

034 六姓七宗

　　通過高科技的三維掃瞄，金絲楠版畫的數據被收錄在電腦中。通過電腦的數字化還原技術，一張宋末元初的版畫，浮現在大屏幕上。

　　「瑤皇就是這個樣子？」賣宋瓷的店主喃喃自語：「為什麼是個背影？」

　　電腦屏幕上，一個長髮及腰的小女孩，背對著鏡頭站立。在她的身側，有只慵懶的雪豹趴在地上。雪豹側頭望著女孩的側影，眼神中流露出的喜悅關愛難以言表。

　　女孩一身華服，身後的長帶迎風飄起。遠處是大海沙灘和一輪冉冉升起的明月，月亮上的環形山清晰可見。

　　正好金小薇從洗手間出來。她聽見店主的過程介紹，又看見版畫還原的圖案。金小薇有些詫異的問到：「不過是一個小女孩的圖像，你怎麼能斷定這是她就是瑤皇？」

　　「首先金絲楠木是皇家貢品，一般人用這個算是逾制。再說金絲楠也不合適做雕版，只有供奉在香案上的神牌，才會用金絲楠。」

　　店主指著屏幕上版畫的最下角：「你們看，這裡還有一句偈子。問瑤皇為何倒座？歎眾生不肯回頭。這句話已經充分佐證了我的推測。」

　　抄鬥戰神台詞也行？不用說，這肯定是小丫頭的手筆。

　　「瑤皇？瑤皇在哪？」許安介一個箭步從衛生間出來，他洗去臉上身上的血跡，嘴巴說話也不再漏風；「趕緊讓我看看。」

　　「哦，你也知道瑤皇的傳說？」店主頓時來了興趣：「你做什麼的？」

　　「那是當然了，別看我在美國長大的，但是我的祖先是東南亞的華人。上世紀四五十年代才搬到美國去的。」許安介自豪道：「想當年，我們家在東南亞，也是地頭蛇一樣的家族。菲律賓的總統老杜知道嗎？那是我家遠房親戚。論起輩分來，我還得喊他表舅舅。」

　　店主幹咳一聲，他眼神有些奇怪：「這麼說，你是菲律賓許家的後裔。有個叫許達閩的人，你認識嗎？」

　　「那是我六叔公，你怎麼會認得他？」許安介疑惑道：「知道瑤皇的傳說，又認識我六叔公。莫非你也是六姓七宗的後人？」

　　「很多年以前，我喊他叔叔。幾十年沒見，只怕他也忘記我這個侄子了。」老者慢條斯理推推鼻樑上的眼鏡：「現在你說說看，我是什麼人？」

　　「哎呀」許安介一拍大腿：「大水沖了龍王廟，原來我們是一家人。」

　　眼看兩人拉起家常，洛雲峰用胳膊撞撞靳月夢：「他們說的六姓七宗是什麼？」

　　「就是以東南亞蠱家為核心，聯姻經營了幾百年的家族社團。」靳月夢低聲解釋道：「華夏教育聯盟前身的前身，就是六姓七宗出錢出力搞起來的。只不過華教聯喧賓奪主，搶走了主導權。六姓七宗的提法，漸漸也就不為人知。」

　　如此說來，許家應該是黑暗聖堂外圍。他們的運氣不錯，傑克清洗黑暗聖堂的時候，居然沒有把他們連根拔起。

　　洛雲峰饒有興致的想著，隨後他意識到自己的思維盲區：把組織內部的爭鬥，蔓延到外部的代理人家族，是一種愚蠢的行為。

　　就算傑克掌控的橡樹聯盟，他也要幾個代理人家族出面處理繁雜事務。代理人本來就過得戰戰兢兢，現在有了壞的開頭，以後誰還願意跟他辦事？

　　一念至此，洛雲峰突然有些感慨：因為利益和信念結合的組織，還是不如因為家庭和血緣構成的家族。無論暗組還是華教聯和黑暗聖堂，此刻都已經煙消雲散。

　　反倒是六姓七宗這種家族勢力，一代又一代的綿延下去，生生不息。不管是暗組還是黑暗聖堂，裡面都有他們的人。

　　「我怎麼覺得這幅版畫有點眼熟。」靳月夢喃喃自語：「那隻雪豹的笑臉，好像在哪裡見到過？」

　　不止是見到過，二四六晚上還睡你旁邊。洛雲峰在心中吐槽到。

　　為了避免眾人過份聯想，洛雲峰抱起著女兒。他親親洛瑤的小臉：「這裡好無聊，爸爸帶你去看賭石怎麼樣？聽說那個非常刺激。從天堂到地獄，只有一刀的距離。」

　　「金絲楠版畫先留在你這裡，要賣還是還留著自己研究，都隨你。」宣佈完對版畫的處置，洛瑤高高興興跟父親道：「爸爸帶瑤瑤去買翡翠原石。」

　　店主被小丫頭的話嚇得一哆嗦，他趕緊望著洛雲峰：「這可不是幾百萬的東西，這張絕無僅有的瑤皇版畫，至少值兩千萬美元。洛先生，您怎麼看？」

　　洛雲峰淡淡道：「既然我女兒這麼說，那就按照她說的做。我不懂古董，也懶得學習收藏。這東西只有留給需要的人，才能發揮它的最大作用。」

　　「洛先生果然是個明白人。」店主也不推脫了，他小心翼翼的收起版畫：「我先研究幾天，等過完春節後，再給它找一個識貨的買家。」

　　「伯伯，這寶貝千萬不能讓外人得去！」許安介一拍胸脯：「兩千萬美元是吧？這塊版畫我先訂下，先給您五百萬做訂金。晚上就打電話給六叔公，告訴他失蹤已久的瑤皇版畫找到了，讓他明天給我打錢。」

　　「什麼時候，只要你想把版畫出手，就通知我一聲。我當時就給你打錢。」

　　不理會兩人的閒聊，洛雲峰已經帶著女兒轉往別的展廳。至於錢的問題，他一點不擔心：黎秀兒手下的人，還沒有哪個敢欠洛雲峰的錢不給。

　　小丫頭牽著父親的手，她高高興興的往走廊盡頭前行：「瑤瑤聽見砂輪的聲音了，前面一定是在賭石。哈哈哈，看賭石大師瑤瑤出馬，什麼黃金眼都要靠邊站。」

　　「大笨牛，瑤瑤在說些什麼？」靳月夢好奇道：「你們倆好像對這裡很熟。」

　　「賭石就是賭翡翠原石。買一塊石頭，切開看裡面有沒有翡翠。如果有好貨，這塊石頭就身價百倍。」洛瑤揚起頭，她細聲細氣的跟媽媽解釋到：「如果沒有，就血本無歸。」

　　「在都市的生活裡，要是沒有賭石的話，會少了很多刺激。雖然瑤瑤已經衣食無憂了，但是還想來找點一夜暴富的感覺。」

　　正說著，一家三口已經來到賭石的展廳裡。

　　放眼望去，這間展廳特別大，到處都是三五成群的人。在展廳中間的檯子上，有個手拿話筒的主持人。

　　基本上田隱城叫得上名字的富豪，此刻都集中在這裡。

　　與別處賭石場塵土飛揚的情況不同，這裡的場地乾乾淨淨，一點灰塵和噪音都聽不見。所有切割賭石的程序，都在一間透明的無塵隔音車間中進行。

　　「接下來，」台上的主持人大聲宣佈：「我要請出今年最新一批的翡翠原石。大家都知道，最好的翡翠在緬甸，最好的礦坑掌握在緬甸軍方手裡。我們星空科技的拿貨渠道，就是直接從軍方手裡拿貨。」

　　「我可以保證，接下來將出場的原石，每一塊個都含有翡翠。每塊原石裡的翡翠，只有大小多少的區別，絕對沒有空的。」

035 四大皆空（上）

　　普通人靠賭石撿漏翻身，這種事情永遠只發生在故事裡。一塊原石裡有沒有翡翠，在出坑之後就已經被判定。如果有，那它永遠屬於出得起價的關係戶。

　　儘管外面說得神乎其神，把鑒石的難度吹上天。但實際上，在緬甸軍方手裡有德國進口的高科技儀器，會對原石進行科學鑒定。

　　雖不能檢測出內部翡翠的成色，但是足以判斷內部有無翡翠。確定有翡翠，而且體積巨大，緬甸軍方會自行開磨。然後根據成色確定價格，以及是否投放到市場上去。

　　往往成色最好的翡翠，都會被留在保險櫃裡，每隔幾年才會拋一點出去。

　　畢竟物以稀為貴。一旦市面上的翡翠太多，勢必導致價格暴跌，讓礦主的收益下降。因此人為控制翡翠出貨量，是調節市場價格的必要手段。

　　至於大小適中的翡翠原石，會被星空科技這樣的關係戶買走。在暗組沒有改組星空科技以前，它跟世界上大半軍閥都有生意來往——翡翠原石只是其中一項。

　　只有那些被軍方和關係戶挑剩下的原石，才會流入邊境的各個賭石市場。這種殘渣裡能有多少好貨，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

　　普通人去邊境賭石，十賭九輸。

　　可是在星空科技開辦的展會裡，卻沒有賠本一說。

　　每塊原石都能開出大小不一的翡翠，這也是眾人願意在這參與賭石的原因。每分錢都花得物有所值，同時還有一絲絲的期待和興奮。

　　聽黎秀兒介紹的賭石內幕，洛瑤恍然大悟：「原來非洲人和歐皇的區別，不在於臉白臉黑。而是有些人進了假遊戲。」

　　真遊戲就有真遊戲的玩法。每一塊原石的價格，都在100萬上下。如果開到的石頭價值低於售價的三成，主辦方還會再送一個原石。

　　最重要的是，在這個會場裡，錢不是萬能的。就算身家千萬，沒有星空科技發放的邀請函，一樣連門都進不來。這個展會不僅比拚身家，更看重社會地位。

　　能在星空科技開辦的展會買東西，這本身就是值得炫耀的事情。

　　「原來映雪的翡翠項鏈，是她自己開的石頭。」靳月夢看著紅緞上擺放的原石，她扯著洛雲峰的胳膊：「大笨牛，我要一個項鏈掛墜。你幫我看看，哪塊石頭不錯？」

　　洛瑤舉手道：「讓瑤瑤幫媽媽挑，嗯，這個就很不錯。」

　　洛雲峰立刻拿起那塊原石：「既然瑤瑤說它好，那肯定錯不了。」

　　「好無聊啊。」小丫頭逛了一圈，她悶悶不樂到：「沒有幾個空石頭，大部分都有翡翠。瑤瑤想裝高人都沒法裝，一點都不刺激。」

　　黎秀兒抿嘴笑笑，她彎腰對洛瑤道：「要不這樣吧，你剛才不是說，這裡還有幾個石頭？你找出一個空的，阿姨就送你一個有的。」

　　「那就讓瑤瑤一展身手」洛瑤興奮的跑到某個老頭面前，小丫頭神氣十足道：「不用看了，你手裡兩個都是空的。打開保證什麼都沒有。還不如你剛剛放棄的那個。」

　　末了，小丫頭還意猶未盡的點評道：「兩手空空，這個預兆太不好了。」

　　洛雲峰認得那個老頭，他叫鄭禹。原本是田隱市富豪榜上第一名。去年蕭老鬼的重越集團爆發式增長，把他從第一名的位置上踩下去。

　　被蕭老鬼甩得太遠，鄭禹表示心傷心累。

　　他今天來開翡翠原石，原意是花錢求個好運，想在新年有個好的開頭。為了能取得好兆頭，鄭禹甚至請來了國家特級玉雕大師呂文關。

　　打算借助專業大師的眼光，讓他幫自己挑一個好綵頭。結果大師剛選中兩個，就有小姑娘跑過來對他說，兩個都是是空的。

　　難道新年第一次花錢，就要落得兩手空空的地步？鄭禹覺得自己的晦氣程度，已經直逼希拉裡。

　　「小孩子不懂就不要胡說」呂文關臉上有些掛不住，他努力維護著自己的專業威嚴：「這個石頭皮相很不錯，以我在邊境石場賭石的經驗，裡面應該有塊老坑冰種。」

　　事實上，呂文關只是玉雕大師。他鑒別翡翠原石本事，勉勉強強算是半桶水的程度。

　　呂文關去過邊境的賭石場，前前後後大賭過七八回。好在他運氣不算太差，加上本身手藝沒得說。就算有損失，也能靠玉雕手藝彌補回來。因此賭石沒有玩到賠本的地步，有時還能小賺一筆。

　　相比絕大多數賭石傾家蕩產的人，他簡直是鶴立雞群的存在。

　　江湖傳言，呂文關是賭石界的中流砥柱，天生就有一雙火眼金睛。

　　這也是鄭禹請他出馬的原因。呂文關聽說過星空展會，也一直想來見識下。但以他的身份，沒有資格接到星空展會的邀請函。

　　鄭禹派人把事情一說，呂文關自然是滿口答應。

　　今天在會展上，呂文關也是超常發揮。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從一堆原石中挑出兩個自認不錯的。

　　結果被不知哪冒出來的小女孩，一句輕飄飄的兩手空空，將他辛勤勞動貶得一文不值。

　　現在可好，這兩個石頭再好也不能要了。呂文關懊惱的想著：鄭禹本意是想求個好綵頭，總不能讓他看見翡翠，就想起兩手空空吧？

　　「鄭總，您拿這兩個吧。」呂文關接過鄭禹手中的原石，他又拿起兩個自認不錯的石頭：「以我多年的經驗，這個石頭的皮相也還馬馬虎虎。」

　　「居然隨手就選中這兩個？」洛瑤的語帶迷惑：「你跟瑤瑤是同行嗎？眼光真是不錯，看來民間還是有高手的。」

　　被小女孩用認真的語氣誇獎，呂文關臉上露出微笑：「我是國家特級玉雕大師，在玉石界摸爬滾打四十多年。小姑娘，你想趕上我的水平，還要繼續努力啊。」

　　倒不是呂文關想在小孩子面前吹牛，而是周圍有人注意到兩人的對話。

　　在這富商權貴遍地走的場合，及早把自己的招牌亮出去，說不定能拉到幾單生意。用頂級翡翠雕刻作品，也是所有玉雕大師的夢想。

　　「瑤瑤不是學玉雕的。」洛瑤語氣平靜的說到：「瑤瑤是專業挑空石頭的大師，你剛才挑的四個，都是空的。」

　　「恭喜你，特級大廚。你從兩手空空，升級到四大皆空了。除了玩lol的爸爸，瑤瑤還沒有見過誰能四大皆空的。」

036 四大皆空（中）

　　「這是誰家的孩子？」呂文關有些氣惱的喊起來：「趕緊把她帶走，別讓她在這搗亂礙事。」

　　洛瑤不屑的哼了一聲：「這個展廳裡一共有五個空石頭，你一個人就找到四個。在找空石頭這件事上，你是瑤瑤見過天賦最好的人類。再加把勁，你會找到最後一個的。」

　　說著，小丫頭轉身往洛雲峰的方向跑去。

　　「童言無忌。」鄭禹突然想通了，他笑著拍拍呂文關的肩膀：「既然呂大師看中這四塊，我就開這四個原石。用事實證明她的錯誤。」

　　他突然想通了：所謂的好綵頭，不過是一個心理學遊戲。鄭禹的心願，就是想給自己爭一口氣。

　　當所有人都說鄭禹只能當老二的時候，他還是希望奪回田隱首富的地位。那些藐視自己的圍觀群眾，就像今天說他四大皆空的小丫頭一樣。

　　鄭禹給自己定了一個小目標：要改變他人的看法，就先從打臉小丫頭開始。然後藉著這股銳氣扶搖直上九萬里，飛上天和太陽肩並肩。

　　「還是鄭董心胸開闊，」呂文關在桌上找了一圈，他拿起一個原石：「我卡上還有一百萬，正好可以陪鄭董開一個。難得來到這麼高檔的地方，有錢不花是罪過。」

　　鄭禹呵呵笑起來，他拍拍呂文關的肩膀：「走吧，我們開石頭去。」

　　看見鄭呂二人走向磨石車間，洛瑤憂心忡忡的抬頭對黎秀兒：「黎阿姨，那兩個倒霉蛋真去開空石頭了。你趕緊去勸勸他們吧！」

　　靳月夢摸摸女兒的頭髮，她輕聲說到：「瑤瑤不許這麼沒禮貌。別人挑石頭的時候，你不該潑冷水。」

　　「用不著管他們。」黎秀兒不以為意的笑笑，小姑娘的擔憂她根本沒有放在心上：直接從礦坑里拉來的原石，還經過高科技檢測，哪有那麼多空石頭？

　　見靳月夢拿著女兒選的原石左看右看，黎秀兒主動說到：「開石頭很費時間，要不我帶你們去吃點東西？把石頭交給數控機床，它會在電腦實時監控下完成切割打磨」

　　「還是站在這看著比較好。」靳月夢抱歉的笑笑：「我不在，大笨牛還不知道會闖什麼禍。」

　　洛瑤挺起小胸脯：「媽媽放心，瑤瑤會幫你看住爸爸的的。」

　　「沒有瑤瑤慫恿，爸爸還不會闖禍。」關鍵時刻，洛雲峰把女兒拖下水：「剛才進門的時候，就是你一直叫喊著，讓我動手打人。」

　　「爸爸你是成年人了」小丫頭一見不妙，立刻伸出左右手食指，戳著自己小臉上的酒窩：「不要事事都找客觀原因，瑤瑤是個乖孩子，才不會教唆爸爸打人。」

　　「大笨牛不許推卸責任。」靳月夢無奈的搖搖頭，她臉上俱是滿滿的笑意：「你不要帶壞了瑤瑤。」

　　沒過多久，主持人已站在台上大聲宣佈新幸運兒誕生：「林董剛剛開出一塊翡翠。各項數據如下，長8cm寬3cm高0.75cm。市場保守估價在70萬左右。讓我們一起恭喜他。」

　　場上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眾人均在交頭接耳。頭一次來的貴賓在向同伴打聽：「什麼是保守估價？星空集團的回收價格？」

　　邊上的同伴給他小聲科普著：「保守估價就是最低估計。如果找到喜歡這塊玉胎的人，未必不能買到一百萬。」

　　「你喜歡那塊玉？我跟林董關係不錯。等會問他一下，八十萬買不買？」也有富豪在跟女伴吹噓：「林董的運氣一般般，等會你看我的原石，那開出來才叫寶貝。」

　　接過翡翠的男人，此刻笑得合不攏嘴。

　　能來這玩的人，根本不在意幾十萬的價格差距，主要是享受這個過程。

　　從拍賣行弄來的翡翠，就算價格吹得再高，那也是別人開出來的。沒有親眼見到它從石頭裡出來，買家永遠不知道裡邊是否摻假。

　　但是自己挑選的石頭不同，可以親眼目睹開石的全過程。

　　「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主持人再度上台，他眉飛色舞道：「請大家看大屏幕。林董的第二塊石頭，開出一個保守估價120萬的極品翡翠。如果接下來的翡翠裡，沒有超過它的翡翠出現。今天王者翡翠的稱號，就屬於它了。」

　　很快，會場上響起第二次熱烈的掌聲。

　　沒打算買原石的人，此刻已經躍躍欲試：這比帶錢去外國賭博好玩多了，那個是穩輸的局面。這裡不僅玩心跳，就算一擲千金，起碼能回本。

　　「果然是塊好料子。」呂文關看著大屏幕，臉上露出激動的神色：「若能用這塊翡翠雕出一個傳世之作，我也不枉此生。」

　　站在身邊的鄭禹聽見他的感歎，隨即笑道：「呂大師何必羨慕他人？以你的眼光和能力，要挑出比這個還好的原石，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等我的四塊翡翠開出來，最好的那一塊，就拜託你了。」

　　「古話說得好，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呂文關感慨良多：「我現在算是看清了，先輩們說得沒錯。賭石靠的是命和運，讀書得來的經驗，連前四都進不了。」

　　「沒有好命，連星空會展的門都摸不到。哪裡能見識到這樣的賭石場面？在外面賭石場，能開出價值三十萬的翡翠，已經是祖墳冒煙。而這裡，開出三十萬的翡翠，是運氣最差的表現。」

　　聽呂文關拐著彎拍馬屁，鄭禹臉上露出了微笑：「我的命只能算一般，但是從小到大，運氣都還不錯。」

　　就在兩人低聲談論的時候，有工作人員給鄭禹送來一塊切開的石頭。

　　工作人員臉上儘是不可思議的神情：「鄭先生，您的第一塊石頭，開出來是空的，裡面什麼都沒有。按照展會的遊戲規則，您可以再挑一塊原石。」

　　鄭禹的笑容凝結在臉上：「你說什麼？石頭是空的？怎麼會是空的？」

　　「就是空的」工作人員也很鬱悶：「這種怪事，我還是頭一次見。以前最差的都有黃豆大小翡翠粒，這個切碎了都沒看見有東西。」

　　他還沒說完，邊上有人遞過來一張便簽紙。

　　工作人員看了一眼，他的臉色越發古怪起來：「鄭先生，您的第二塊原石也於剛才切完，裡面也同樣是空的。現在請您再去挑選兩塊原石。如果您對開石過程有疑問，我可以帶你去看現場視頻。」

　　這怎麼可能？鄭禹在心中大吼：我花高價請來賭石界的火眼金睛，結果還是落得兩手空空？去年賭石，我花了兩百萬。最後都開出價值一百二十萬的翡翠。

　　今年不算請專家的錢，鄭禹花了四百萬。結果開了一個兩手空空？他不動聲色的瞥了呂文關一眼：我可能請了假的專家。

　　呂文關此刻額頭冒汗：兩手空空，真讓一個小丫頭給說中了。他十幾年的賭石經驗，幾十年玉雕界宗師的名號，就這樣被一個小丫頭打得七零八落？

　　他強自笑道：「我的原石也好像也差不多了。我想請問一下，144號原石開出來沒有？」

　　工作人員又看了一眼便簽，他抬頭沖呂文關笑道：「您就是144的顧客？請跟一起去挑選原石吧。很遺憾，您剛開的那一塊，它也是空的。」

　　聞言呂文關呆如木雞：「這怎麼可能？」

　　「俗話說得好，玄不救非，氪不改命。」小女孩的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用爸爸的話說，這就叫做好話難勸要死的鬼。五個空的都被你挑中，你以後可以改名妙手空空了。」

037 四大皆空（下）

　　在洛瑤沒有歎息前，呂文關心中還有僥倖——萬一剩下兩個開出大獎，就能洗刷他恥辱。

　　現在被小丫頭這麼一說，他的心已經直往下沉。

　　看見呂文關和鄭禹連開三個空石頭，黎秀兒陰沉著臉掏出手機撥號。

　　電話接通後，黎秀兒冷冷道：「登猜，你給我的貨，為什麼會有空石頭？是不是覺得星空科技這個名字，聽起來沒有原來的暗組威武霸氣？」

　　「七月組長你誤會了，」那邊傳來登猜的笑聲：「我從來沒有懷疑過組長的能力，也不會故意破壞合作關係。主要是驗貨的機器時好時壞，如果給你帶來了不便，我表示歉意。」

　　黎秀兒冷哼一聲：「如果機器的問題，那就換新機器。下次再出現這種事情，我會幫你把機器給炸了。」她放下電話，對身邊的工作人員耳語幾句。

　　很快，主持人就接到黎秀兒的指示。

　　只見他一臉歉意的對大家說到：「很抱歉，由於供貨商的工作失誤，有幾塊普通石頭混入原石中。」

　　「我們的總經理做出指示，開到空石頭的貴賓，將獲得第二次開石的機會。如果第二次單顆開石的收穫低於三十五萬，將可以再開第三顆。」

　　然而事實證明，除了呂文關挑選的這五顆石頭外，剩下每顆都有貨。

　　鄭禹恨恨的甩手離開，會展主辦方提供的補償，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價值——他今天丟臉已經丟得夠多了。光是今天發生笑話，就夠田隱市上層社會笑一年的。

　　大家會說他財迷心竅，特地帶著火眼金睛來賭石，結果賭了個「四大皆空」的開門紅。火眼金睛的眼神，還不如一個六七歲的小姑娘。

　　與其被人笑話，倒不如表現的光棍一點：老子玩不起，所以我不玩了。

　　連已經付出的四百萬，鄭禹也懶得收回去——不為別的，就為證明自己不差錢。

　　鄭禹可以不把四百萬放在眼裡，呂文關卻做不到。他沒有跟著鄭禹離場，還在仔細挑選翡翠原石。

　　老天這是在玩我嗎？望著別人笑語晏晏收穫頗豐，呂文關只剩滿嘴的苦澀：所謂的賭石經驗，在星空展會上就是個笑話。

　　他昏昏沉沉的抱起一個碩大石頭，越看它越像家裡醃酸菜的壓壇石。

　　於是呂文關隨手又放下，轉頭去看別的原石。

　　「為什麼不要那一個？」洛瑤還在他身後追問：「你不是要搞個大新聞，不對，是大作品嗎？那個就夠大。」

　　呂文關默然不語，身為玉雕大師的驕傲，不容許他向一個小女孩低頭。

　　「如果你不要，」小丫頭繼續說到：「那這塊就歸瑤瑤了，千萬別後悔哦。」

　　沒有聽見對方的回答，洛瑤回頭召喚父親：「爸爸，爸爸，瑤瑤發現了好石頭，特別好的石頭。」

　　洛雲峰爽朗的笑聲傳來：「既然瑤瑤說這塊好，那我就開這塊。你們讓讓，我把它抱到磨石的車間去。」

　　無視父女倆的對話，呂文關拿著自己選好的原石，把它交給工作人員。

　　這回他的運氣還不錯。

　　石頭不是很大，但是開出來的翡翠個頭不小。而且是他十幾年以來，見到的所有玉胚裡面品相最好的。

　　呂文關在心裡默默估算了一下，憑藉自己的名氣和手藝。這塊翡翠做成玉雕，至少可以賣到一百六十萬。碰上自己的粉絲，說不定能賣到兩百萬。

　　有了這個收穫，呂文關表示滿意：「賭石這麼多年，終於有塊像樣的玉胚了。」

　　「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主持人突然大喊起來：「本次展會的真正的王者翡翠出現了。那就是這塊正在切割的大傢伙，請看大屏幕。」

　　會展中心的屏幕瞬間亮起，將某台機床的切割畫面投放出來。

　　呂文關只看了一眼，他的眼神就再也挪不開了：這不就是他剛剛拋棄的醃菜石嗎？小丫頭一直在催他挑這個，但是呂文關只當沒有聽見。

　　從切開的破面來看，裡面有條長四十公分、寬八公分厚四公分的墨綠帶。在強光投映下，這片墨綠煞是耀眼。

　　幾十分鐘後，被徹底刨去外皮的翡翠，送到洛雲峰的手裡。

　　「瑤瑤真棒，」洛雲峰抱起女兒，他興致勃勃道：「這麼大一塊翡翠，應該值不少錢吧？」

　　「大概值一千萬。」黎秀兒在邊上補充道：「洛先生打算把它出手？據我所知，洛先生應該不缺錢才對。」

　　小丫頭頗為緊張的叫起來：「爸爸不能賣掉瑤瑤的寶貝。這塊石頭，瑤瑤另有用途。」

　　洛雲峰看看懷中的女兒：「瑤瑤想拿它做什麼？」

　　原本打算過來詢價的人，此刻都停下腳步。

　　眾人都露出饒有興致的表情，都想聽聽小丫頭對翡翠的用途安排。

　　「可以做一個棒球棍。」洛瑤舉著翡翠條揮舞了一陣，她高興的說到：「以後瑤瑤就扛著翡翠球棒去打棒球，誰投球打壞了球棍，瑤瑤就讓他賠一根新的。」

　　洛雲峰哭笑不得：「帶著這根棒子上場，打壞了還要賠。神他媽也不敢跟你打棒球啊！」

　　「哈哈哈，這個小姑娘真有意思。」周圍爆發陣陣笑聲，有人揶揄的說著：「你還缺個翡翠棒球，趕緊讓你爸再開石頭，有棒沒球怎麼行？」

　　「還是算了吧。」洛瑤想了想，她又否定了自己的看法：「瑤瑤偽造棒子神器，韓國人會生氣的。」

　　「哈哈哈哈」眾人更是爆發狂笑，有人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這話要是流傳出去，人家又該抗議了。小丫頭，別給你家的產業找抵制。思密達的心靈很脆弱的。」

　　所有人都在大笑的時候，呂文關已經氣得快要發腦血栓了：多好的翡翠胎料啊！做成翡翠玉如意的，再找幾個人炒作一下，起碼能賣兩億。

　　拿這個千年難得一遇的奇珍，做成一根棒球棍？祖師爺有靈，非要從地底下蹦出來不可。

　　他突然後悔剛才沒聽小丫頭的話。

　　洛瑤讓他搞大新聞的時候，呂文關為了自己的面子，硬是拒絕了這個提議。

　　「瑤瑤決定了。」洛瑤看著手裡的東西，她又看看母親懷裡的妹妹，洛悠正目不轉睛的盯著翡翠。

　　小丫頭昂首挺胸的說到：「妹妹還沒出生的時候，瑤瑤就答應媽媽。只要瑤瑤有的東西，都會分妹妹一半。這根翡翠也是一樣。」

　　說著，洛瑤握住翡翠一端，雙手同時用力往桌上一敲。

　　只聽見啪嚓一聲，翡翠從中間斷開。

　　小丫頭拿著其中一半遞到妹妹面前：「悠悠，這半邊給你。」

　　「謝——謝——姐——姐」洛悠手腳並用，一把抱著半截翡翠不撒手。

　　靳月夢低聲埋怨道：「你這孩子，好好的一根翡翠，何必要掰斷它呢？原本值一千萬的東西，給你掰成兩個。它們加起來連五百萬都不值了。」

　　「損失五百萬不算什麼，只要妹妹開心就好。」洛瑤滿不在乎道：「瑤瑤從來都是說話算數。瑤瑤一半，妹妹一半。」

　　見到這個場景，看見一千萬的翡翠從中崩斷；心臟受不了刺激的呂文關眼一閉，就這麼直挺挺的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