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被穿越的境界線 作者:剎那輝煌 (連載中)

 
九靈 2018-9-3 19:05:0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82 127235
九靈 發表於 2018-9-23 08:16
第10卷 預定就是未定>>第32章 奇蹟不是免費的!

  正如穆修所說的那樣,他對於毀滅世界沒有什麼興趣,只是想要加速世界融合的過程而已。

  但是生命體本身就是最大的阻礙,比起純粹的物質與能量,生命是宇宙的奇蹟也是最大的變數。因此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讓一切的生命都失去約束的形體,回歸到最原初的形態——

  並非是將所有生命全部殺死,而是借由這個過程,使得生命體造成的世界線融合的阻力減小到最低的限度。

  舉個例子來說,就是通過技術手段將大量的「冰塊」融化成「水體」,只是改變了形態卻沒有消滅其品質。

  這麼做是因為如果想要融入到另外一個系統之中去,在這一件事情的上面,流態的「水體」要比固態的「冰塊」容易很多。

  當然,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但是對於這個世界的的人類來說卻完全就不是這麼一回事。

  畢竟誰都沒有辦法知道死後的事情,更加不會相信什麼自己死亡之後靈魂、意識都不會消失,而是轉換形態與其他人一起繼續存在下來這樣的鬼話。

  ——沒有人在這方面通知過他們,而且就算是通知了他們,他們也肯定不會相信。

  在他們看來,死了就是死了,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因此,無論如何都不能夠接受這樣的發展,不管怎麼樣都要掙扎,一定要竭盡全力的活下來。

  這就是雙方的矛盾衝突的關鍵,只不過穆修眼看得分明,卻壓根就沒在意過就是了。反正他只會堅持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別人理解不理解根本就沒有關係。

  而且他清楚就算是自己好好的給他們解釋,也不會被接受的,相反還會糾纏得越來越麻煩,如此一來還不如直接快刀斬亂麻。

  只要等到所有的精靈象徵的質點就位,生命樹陣圖的能量填充完畢,那麼到了那個時候,支配了那股恐怖的能量的他就好比是封閉世界的神。

  引領星球上所有生命的靈魂,回歸純淨的生命之流……這些都是能夠輕而易舉的就可以做到的事情,而到了那個時候,就是世界線徹底完成融合的瞬間。

  不過老實說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只要穆修願意的話,稍微改變一下生命樹陣圖的力量指向性,就能夠直接將其反轉過來,變成只為了成就一個人的「人類補完計畫」。

  只不過,說到精靈以及象徵的原質的話,似乎還有一個問題需要解決——

  畢竟不是所有的精靈都已經就位了,始源精靈這三十年來明顯偷懶劃水很嚴重,十個精靈的席位居然也湊不滿。

  ……

  ……

  同一時間,白皇學院內的商店街上。

  「你好,鳶一折紙同學,我想要和你玩一個遊戲。」

  在所有人都感覺有些窒息的戰慄之下,這個時候本應該正在遠處鐘樓露臺上的黑衣少年,正在眾人眼前如此淡淡的說道。

  無人可以反對。

  無人可以質疑。

  「果然是你……你這一次是來報復的嗎?」

  有著一頭白髮,像人偶一樣的精緻少女,鳶一折紙面無表情似乎根本不知道恐懼為何物。

  不過她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大口徑的鐳射加農以及近戰裝備,至於突擊步槍、格林機關槍等致命武器也在戰術顯現裝置搭載組合的控制下,自動微調鎖定了……

  等等,沒有鎖定!自動瞄準裝置甚至沒有辦法偵測到眼前有敵人的存在!

  果然還是這樣,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身上的CR-Unit沒有能夠帶給她哪怕是一絲的安全感,就像是四周倒了一地的隊友那樣——

  陸上自衛隊AST,以及背後的DEM社派來的支援人員,其中不但有著控制顯現裝置的技巧為世界前五的王牌崇宮真那,更有著DEM社創始人的存在。

  以撒•雷•佩勒姆•韋斯科特,外貌三十歲左右,癡迷於精靈的力量,DEM公司執行董事,實質的上層主管。擁有吸取反轉精靈的反轉靈結晶的能力,並可以使用其魔王。

  愛蓮•米拉•梅瑟斯,威斯考特的秘書兼左右手,DEM社第二執行部部長,世界上最強的魔術師。隨意領域精度在所有魔術師中最高,操縱顯現裝置時的實力最強,不懼怕任何威脅。

  阿爾提米西亞•貝爾•阿修克羅夫特,DEM社第二執行部副部長,世界巔峰魔術師之一,英國對精靈部隊SSS的首席王牌,最強魔術師之一,僅次於愛蓮•米拉•梅瑟斯。

  這些王牌中的王牌,高層中的高層,精英中的精英,此刻在一起組隊一同到來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畢竟要盡可能的集中最大的力量來對抗神明,奪取人類的一線生機,同時還有著某種考慮——如果實在沒有辦法與希望的話,可以預見的是,只有「白之月」才是能夠躲過滅世浪潮的地方。

  然而,這一切都毫無意義。

  鳶一折紙全神貫注的盯著對面的神明,或者說擁有人類外形的怪物。就在十秒鐘之前,對方突然出現,輕輕的道出那句話的一刹那,周圍的所有一切都靜止了。

  扭曲法則的異常,製造出來的是屬於物理性的時間靜止。空間中運動的每一個分子都被鎖死在原來的位置上了,仿佛被添加上了不可損壞也不可撼動的符文指令一般。

  而唯一能夠在這個神之領域之中被允許繼續維持行動的,只有鳶一折紙自己一個人。

  其他人也許還能夠思考,然而卻動不了一下,別說是活動手指了,呼吸、心跳、脈搏甚至是頭髮的輕微飄動,都是不被允許的。他們就如同照片一樣,維持狀態定格在了那個瞬間。

  屈辱,無法想像的屈辱……

  無論之前的身份有多麼高貴,力量有多麼強大,在超越人之境界的神明面前都不值一提,個體有差異,弱得沒區別。

  那個少年甚至連正眼都不看他們一眼,他們所擁有的力量、智慧、手段、地位等等等等,在生命層次的絕對差距上,一切都可以忽略不計。

  簡直就像是「主神」的等級評價之中只有D、C、B、A、S五個等級那樣。而低於D級的就完全沒有評估的價值,不管是細菌、跳蚤還是人類,都是無等級就可以概括過去了的。

  「報復,我不是為了報復而來的,正如我之前所說的那樣,我只是想要和你玩個遊戲……」

  穆修搖搖頭,很是不以為然,他不覺得有什麼人值得自己專門去報復的。

  「什麼遊戲?我沒有拒絕的權利?」

  鳶一折紙輕輕咬牙,然後非常冷靜的問道。

  「遺憾的是,似乎還真的沒有呢……不過如果你能夠主動配合的話,我會很高興就是了。」穆修想了想,然後一錘手掌,這麼理所當然的說道。

  「……」

  「……」

  「既然你不出聲,那就當作是你默認了,那麼——和我簽訂契約,成為魔法少女吧!」穆修笑了起來,伸出食指輕輕的就要點出去。

  「慢著,如果我不反抗的話,能不能夠以此作為交換,向你提出一個要求?」

  鳶一折紙突然說道,也許是因為明白自己一絲機會都沒有,於是本能的想要從其他方面進行思考尋找對策,結果就是突然間一種想法掠過了她的腦海。

  少女下意識皺起眉頭屏住了呼吸,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麼的樣子,儘管依然還是面無表情,然而眼神卻變得激動了起來。

  那種眼神簡直就像是徘徊在黑暗洞窟深處的遇難者,看見前方的石縫中透出一道光芒的那種類似興奮的感覺。

  她感到自己全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因為突然意識到了之前從來沒有意識到的某個盲點——

  眼前的少年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不但是能夠毀滅世界的存在,同樣的也是能夠傾聽人願望、將其實現的存在。

  在想到這個可能性的瞬間,鳶一折紙就已經無法冷靜了,她甚至不去思考毀滅後的世界一般人怎麼生存,滿腦子都被自己有可能拯救自己的父母的想法佔據了。

  父母的死亡是支撐她活到現在的執念與動力,在這種可能性的面前,她沒有辦法再思考其他的事情。

  「是嗎,雖然很想答應你,但是現在你好像沒有資格提條件呢……」穆修先是微微一愣,然後他的臉上浮現淡淡的微笑,這麼說著拒絕的話語。

  「只要一個機會!!無論要我拋棄、犧牲任何東西,我都在所不惜……如果作為神明的你連這樣的機會都不願意賜予的話,那麼我寧願自殺也絕對不會配合你的。」

  鳶一折紙咽下一口唾沫後,向前踏出一步,無比激動的說道。

  「沒用的,自殺也得我允許才行,而且就算是成功了都好,我再將你拉回來又能夠有多難?」穆修啞然失笑,他還沒有掌握復活術,遊戲裡的技能與現實的難度完全不同。

  為了遊戲性,可能一個牧師十幾級就能夠掌握一個有著「復活一個死去的盟友,復活後該盟友擁有35%的生命值和法力值」效果的法術,除了無法在戰鬥中使用沒有其他限制。

  然而現實之中呢,再高明的牧師也沒有辦法通過自身的力量掌握生死的法則,除非借助神明的力量或者法則環境。

  穆修現在就是這樣,只要生命樹陣圖沒有消失,那麼這個世界一切的生命就不會輕易的真正死亡,只不過是失去了形態而已。既然如此,重塑身體將人拉回來,又能夠有多難?

  「……」

  「……」

  執著的與對方對視了好一會兒,鳶一折紙眼眸中的光芒終於黯淡了下去,她默默的抽出了一把光劍,然後進入了戰鬥姿勢。

  無神的眼眸,因為絕望而死氣沉沉的面容。

  「無論是怎樣的願望,只要與常理不合,那就一定會帶來定量的扭曲……」

  穆修注視了她好一會兒,然後嘆了口氣。

  「我可以給你準備那個機會,但是——你確定要這樣做嗎?」

  「……!!」

  只是一瞬間,仿佛看到了轉機的出現,白髮少女重新露出犀利的視線。她沒有說什麼,只是握緊拳頭,像是在表達她的決心。

  「以祈禱為始,以詛咒為終……奇蹟不是免費的,如果你祈求了希望,也會散播出同等的絕望。」

  穆修沒有絲毫的興奮或喜悅,明亮的眼眸透出淡淡的惋惜。

  「只要將過去與未來的特定的某段歷史,從已經極度混亂的因果律之中抽出,那麼你將如同未來一般在此刻成為精靈,同時也將得到前往過去的機會……」

  他很是隨意的揮了揮手,一個如同遊戲中的傳送門那樣的漩渦就出現在了旁邊。

  鳶一折紙微微頓住了呼吸。

  「只是我要提前和你說清楚,你沒有可能真的改變既定的命運。在你眼裡這可能是一個機會,但是在我看來,這不過是一個不斷重複著悲哀和憎恨的無可救藥的輪回……」

  這世界實在太過殘酷了,擁有再來一次的可能,也只不過是再一次的感受那種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結果的痛苦。

  穆修相當平靜的發問——

  「即使如此,你也一定要繼續下去嗎?」

  放棄的話就到此為止了,也許這個才是真正明智的選擇。
九靈 發表於 2018-9-23 08:16
第10卷 預定就是未定>>第33章 崩壞的序曲

  物理性的時間靜止領域已經解除了,鎖死的分子恢復運動——

  AST一行人或者乾脆說就是DEM社的一行人,他們終於從那種被強行定格的瞬間狀態之中脫離了出來,重新恢復了行動能力。

  於是就是,所有人都無法遏制自己一般的一下子跌倒在地,他們都是雙手撐地,仿佛忍不住似的大口大口地喘息了起來。

  「呼~呼,呼哧……」

  「呼~呼,呼哧……」

  一時間,空氣之中充滿了眾人此起彼伏的喘氣聲,映襯得附近這一帶的學校內商店街區域安靜得有些可怕。

  本來他們的狀態是完全被定格了的,除了思維之外,一切的生命機能都被恒定在那個瞬間,不會繼續損耗。換言之也就是雖然不能行動,但是狀態也不會因此而惡化。

  ——如果不是思維還能夠繼續運動的話,他們甚至不會察覺到自己的時間被截取了一段。

  然而偏偏就在那個黑衣少年離開,並且解除現場的扭曲法則的異力封鎖的時候,有意無意的平平淡淡地向所有人都看了一眼。

  那是遠遠超出時間靜止本身所帶來的、仿佛連思考都被停滯凍結般的恐怖壓力。

  於是就是在那一瞬間,恢復行動的眾人簡直就像是即將要被海底之下的巨大重壓壓制得窒息的潛水者一般,浮出水面之後什麼都顧不上,只能夠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好半晌之後,此起彼伏的喘息聲才慢慢消失,這個時候才終於是有人恢復了過來,並且抬頭望向了前方的空間。

  那個仿佛遊戲之中的傳送門一般的漩渦並沒有消失,而是正在緩慢的逆時針旋轉著,背後的通道是熠熠生輝的異次元時空,不知道連結何處、通往何方。

  但是剛剛清楚的旁聽了神明與鳶一折紙的對話過程的他們,卻是知道——

  這是一道通往五年前的世界的時光門扉,鳶一折紙穿過其中就會成為精靈,並且得到一個回到過去改變曾經的命運的機會……

  不對,也許不是機會。

  因為對於穿越時間的能力,DEM社也有研究,知道某個精靈所擁有的天使之力就有著這樣的可能性,這也是他們對於時崎狂三最為忌憚的地方。

  畢竟是各種幻想作品之中都絕對逆天的時間跳躍的能力啊,自然會讓人覺得只要時崎狂三的壽命足夠就有可能從源頭上顛覆一切。

  這樣子,DEM社的巨頭根本就無法接受,莫名其妙的自己就輸掉了一切,這誰能夠甘心啊!

  但是現在看來,貌似其實完全不用擔心的樣子。

  那個神明直接明言了,既定的命運無法改變,已經發生了的歷史也並非是凡人可以顛覆,具體來說就是世界線收束會通向共同的結果。

  可能性只是一種可能性,或許過程不同,但是根本上的大方向卻無法改變。

  就像是從A點出發前往B點,你可以選擇坐車也可以選擇步行,甚至只要願意,自己一點點的爬過去都可以。

  這些不同的移動方式就是可能性的體現,但是結果卻始終還是到達B點,不會輕易改變。

  只不過,雖然這個時候大家的心思各異,然而很快的他們就發現在這個時候,實在不是停下來好好考慮未來的好時機——

  因為活不過現在的話,根本就沒有未來。

  仿佛什麼碎裂了一般的聲音響起,輕微而又清晰,但是應該不會有人覺得是錯覺。

  那個時間漩渦很是突兀的停頓了一下,緊接著快速的以逆時針旋轉的方式逆轉了過來,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綻放出了極其劇烈的黑色光芒!

  是的,黑色的光芒,或者說是吞噬光線的漆黑幽暗,只能夠通過邊緣的輪廓來確定其存在。

  眾人馬上就變得驚愕了起來,一時間,他們都忍不住產生了一種自己視野之中的世界翻轉了過來的錯覺。

  就在下一刻——

  彷佛空間本身產生龜裂般,時間的漩渦如同肥皂泡一般的破裂,時光的門扉後跌出了一個精靈少女……或者說,絕望的「魔王」。

  漆黑吞噬著光線,宛如月蝕般慢慢遮蓋月光,使得周遭的環境快速的變得黑暗了起來。黑暗如生物般開始蠢動,四周的空間突然就是一陣動搖,仿佛地震了一般。

  一片宛若無窮無盡的黑暗飛速彌漫開來,劃開一切光明、劃開所有希望,廣闊得令人產生這種想像。天空中蔓延著與黑夜不同的黑暗色彩,更加漆黑的幽暗如蜘蛛網般遍佈天際。

  從天空到地上,連接不斷地射出無數道的黑色光線。

  光線輕易地射穿地面上的一切路面、綠化帶以及建築物,在轉瞬間使得一切都崩裂塌陷。樹木傾倒、道路破碎。

  寧靜的學校內商店街在一瞬間便已經完全塌陷崩毀,化為地獄。

  巨大的震動與爆炸聲之中,DEM社一行人快速的啟動了戰術顯現裝置,在接連不斷的爆炸與坍陷之中穿行,數秒鐘時間內就已經全員安全抵達數百米之外,脫離了被攻擊的範圍。

  他們回過頭來,驚疑不定的看著身後,因為探測裝置已經顯示出了——發動攻擊的源頭,是一名擁有著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反應的精靈。

  或者說,精靈的反轉體。

  只有在精靈的內心充滿深切的絕望時,擁有不同於平常力量的精靈才會出現,那是擁有外形的絕望的「魔王」。

  漆黑的空中飄浮著一名少女,身穿著彷佛是黑暗的概念具體化了的靈裝。

  她抱著膝蓋,宛如拒絕外界般低著頭,無視重力悠悠地飄蕩在空中。她的周圍飄浮著將她層層圍繞住的無數「羽毛」,像是在保護著她一樣。

  四周彌漫的黑暗在吞噬著光線,破碎的毀滅場景宛若地獄,但是少女的存在仿佛從地獄的中心隔絕了開來,一眼望去她的姿勢居然充滿了安穩、寧靜的意味。

  然而,完全沒有辦法改變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異樣壓迫感,這矛盾的反轉姿態,毫無疑問是絕望的最大體現。

  眾人感到畏懼似的下意識屏住呼吸,每個人都清晰的感覺到了那如同刀鋒一般徹骨的某種毀滅意味針對自身而來。

  或許不是刻意針對,而是因為自己等人就在附近,所以被直接歸類為需要摧毀的一切事物之中的一部分了。

  因為那是將毀滅散佈至全世界的「魔王」之姿。

  「果然呢,改變不了過去的既定事實……但是她到底在五年前的那個世界看到了什麼?如果僅僅只是因為沒有辦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不應該會這樣的吧?」

  愛蓮•米拉•梅瑟斯禁不住露出苦澀的表情,她是世界上最強的魔術師,操縱顯現裝置時的實力能夠輕易擊敗甚至殺死任何一個精靈。

  然而那是在以前的正常情況下,現在的精靈每一個都接受了天啟,成為了守護原質的「天使」。只要全力以赴那麼就不是凡人能夠對抗的,她們一隻手就能夠將最強的凡人逼入絕境。

  更加別說是作為反轉體的、更加恐怖的「魔王」了。

  她不知道鳶一折紙到底經歷了什麼事情,徹底的壞掉了。但是她唯獨知道一件事,自己等人貌似已經不可能活著離開這裡了。

  ……

  ……

  卡巴拉的十大原質,是虛無的十位質點,既非九,也非十一。

  十個原質按照由上至下的順序,分別是——

  「王冠(Kether)」、「智慧(Chhokmah)」、「理解(Binah)」、「慈悲(Chesed)」、「嚴厲(Geburah)」、「美麗(Tiphareth)」、「勝利(Netsah)」、「光輝(Hod)」、「基礎(Yesod)」、「王國(Malkuth)」。

  ——其中,鳶一折紙是一號的「王冠(Kether)」,夜刀神十香是十號的「王國(Malkuth)」。

  精靈們的名字中都有一個數字的存在,正好就是按照序號象徵著十大原質的概念意義。如果依次連結一到十的話,這條路徑就稱為「火劍之路」。

  然而現在,五河士道等人是需要逆向攀登生命之木。而人類是處於個別的王國,經過二十二個徑到十個圓,進行冥想的旅途,直到王冠為止。

  因此,火劍之路的順序是行不通的,或者說是需要逆轉過來的。

  他們要從夜刀神十香那一關開始,然後一直反過來經過沿途的所有質點,最後才會抵達鳶一折紙的一號位,也就是直到王冠為止。

  發現這個問題還是他們首先趕去了五河琴里那裡之後,才察覺到的,結果就是不得不咬著牙又拋下五河琴里,前往夜刀神十香那邊——

  沒有任何其他的辦法,不按照正確的路徑來的話,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也許不按順序來,依然能夠打倒所有的「天使」,但是如果路徑不正確的話,恐怕永遠也抵達不了神的高塔。

  平靜的學院內,戰火也開始了四處燃燒.

  在超出人類的力量激蕩之下,四周的環境被無情破壞掉,路面開裂、設施崩碎、建築坍塌。但是在某種古怪的力量影響作用下,只要破壞不持續進行。

  ——那麼很快的,遭到破壞的環境就會如同錄影帶「倒帶」一般,快速的恢復正常。

  儘管過程非常的艱難曲折,但是在與反轉的夜刀神十香的戰鬥之中,五河士道還是奇蹟一般的獲得了注定的勝利,緊接著一切就都變得順利了起來。

  怎麼說呢?

  就像是傳說中的英雄、勇者那樣,不斷的打倒沿途的敵人,然後其中會有敵人被感化然後選擇加入他們隊伍,增強實力緊接著打倒更多的敵人那樣的設定一般。

  在作為反轉體的夜刀神十香加入之後,緊接著這個過程變得順利了許多,而且其他的絕大部分精靈都會在被擊敗之後選擇一同前行。

  譬如說要麼就像是四糸乃那種本身就有交情的,要麼就像是時崎狂三那種雖然不怎麼在意,但是卻想要目睹最後一刻的。

  不管怎麼樣,她們之中的絕大部分人都想要看到最後的結局,那麼暫時同行一同抵達高塔就是唯一的方法了。

  在這樣如同堆雪球一般越滾越大的情況下,就算是很多精靈都在劃水,也無法阻止五河士道等人一直過關,最終來到了最後的一個「圓」那裡。

  然後……

  看見了那個絕望跋扈的魔窟。

  「為……為什麼……會這樣──」

  看到出現在自己等人前方的最後一個精靈,不對,應該說是反轉體的魔王。五河士道不明所以,聲音變得無比的苦澀。

  他甚至產生自己內心受挫的錯覺。

  鳶一折紙,最後的一人竟然是鳶一折紙。但是為什麼,那個堅毅、意志力剛強的少女竟然會變成這副模樣?

  她究竟、遭遇了什麼事?
九靈 發表於 2018-9-23 08:20
第10卷 預定就是未定>>第34章 該結束了……

  墮入深淵般徹底沉淪到黑暗之中,四周彌漫著將光線都完全吞噬殆盡的黑芒。

  已經不再是屬於人類,但是只要看過一遍就絕不會忘記……

  猶如在天空紮根的鳶一折紙使漆黑的樹木在地面上萌芽一般,狂亂倒錯的世界。倘若真的存在所謂的魔界,肯定就是這種樣貌吧。

  她的眼神,空洞虛無,簡直就和幽暗深邃的枯井一樣深不見底——只有一絲悲哀的微光。

  鳶一折紙壞掉了,理性已經徹底崩壞了。

  她的心被塗抹成了黑色,已經黑化到了極限。

  小時候因火焰纏繞的精靈現身從而令雙親命喪,所以極度的憎恨著「精靈」。為了不會再讓別人遇上和自己一樣的慘劇,以消滅「精靈」為目標而奮鬥著。

  然後自己成為了精靈,回到了過去,發現自己才是當初現身殺死了自己父母的那個精靈。

  沒錯,鳶一折紙在幼年的時候看見的從天空中現身,一擊殺死自己父母的那個精靈,其實就是來自未來的她自己本人。

  這是無法改變的諷刺命運,在未來成為精靈,然後回到過去……

  就算是沒有經過那個神明的掌控,她也會以另外一種方式,遭遇到這痛徹心扉的命運。

  就這樣,曾經在腦海裡重複無數次的詛咒,終於再一次的化作了無法逆轉的殘酷現實——

  即便內心所受的傷再深再重,即便那段痛苦的回憶只會帶來傷痛與悲哀,過去的事也已經無法再挽回。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把這活著的痛苦,深深的刻在自己的靈魂上!

  清楚的認識到這殘酷的現實的瞬間,心中僅存的最後一道僥倖便已經被完全撕成粉碎,於是她墮入深淵,沉淪黑暗,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因為背叛她的不是給予了機會的神明,而是她自身的祈願。無論什麼願望,只要不符合常理,就一定會孕育出某種歪曲,最終從中產生災難也是當然的法則。

  哪怕神明在之前已經有意無意的提醒了好幾次,明知不會有結果,但她還是渴求著那一絲能夠讓自己活下去的動力。

  因為人總是期待著會有奇蹟降臨。

  然而——這個世界並不會因為你的願望有多強烈,信念有多執著就會為你的心願而改變。

  所以,對於鳶一折紙而言,前路仍是殺戮,甚至是更加令人泥足深陷的殺戮。因為它以愛為名,而且不再只是針對精靈,而是針對一切活著的、完好的事物。

  憎恨鑄成大錯的自己,憎恨這個無可救藥的世界,憎恨所有的事物。

  毀滅一切存在吧!破壞一切存在吧!

  因此當五河士道等人趕到的時候,現場已經化作了血腥的修羅場,彌漫的黑暗嚴肅地審視著每一具正在變得僵硬的屍體,它們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被爆炸撕裂,被鮮血染成黑紅。

  只有崇宮真那、愛蓮•米拉•梅瑟斯以及阿爾提米西亞•貝爾•阿修克羅夫特三人依然狼狽淒慘的存活了下來。

  畢竟她們操縱戰術顯現裝置的能力與經驗不是世界前五的王牌,就是世界巔峰的魔術師,三人互相之間竭盡全力的配合周旋,才能夠勉強到極點的撐到最後。

  但是,這也已經完全是極限了,最後的三人個個都帶傷,顯現裝置的極限發揮效果帶給了她們肉體與精神上無法想像的負荷。

  一方的狀態越來越虛弱,一方卻是無論如何狀態都恒定了一般,強盛到無可匹敵,哪怕是最強的凡人也只有死路一條。

  如果——

  五河士道等人再遲上兩分鐘的話,估計就只能夠看到地上多出三具余溫未散的屍體了。

  「沒有時間深究了……如果不馬上打倒她的話,我們就麻煩了。」村雨令音注視著天空中懸浮著的少女,眼眸之中閃過了一抹奇異的光彩。

  濃郁的黑暗深處,盤踞著絕望的魔王,她的存在仿佛使得世界歪曲,換上了另一種形態。

  「但是……」五河士道咬了咬牙,卻沒有來得及提出反對的意見。

  從空中釋放出的黑暗箭矢,不斷地蹂躪著DEM社最後的三個倖存者的鳶一折紙突然停頓了一下,仿佛判斷有新的敵人出現了的樣子。

  飄浮在她周圍的無數根無機質的黑色「羽毛」,突然像是受到刺激般改變軌道,將前端朝向五河士道他們,緊接著悉數發射了出去。

  漆黑的光線一齊從前端發射而出。

  宛若狂風暴雨般的密集轟擊傾瀉而下,鳶一折紙的冰冷眼瞳充滿深沉幽暗的將視線轉移過來,沒有失望、沒有惡意,毫無任何情緒。

  有的只是宛如捨棄自己擁有的一切事物般,空虛的面孔。

  以及理所當然一般的毀滅四周的一切事物,將絕望散播至全世界的「魔王」之姿。

  「可惡……」

  五河士道有些悲哀的緊緊握住拳頭,明白這個時候的確不是深究的時候了,只有竭盡全力打倒眼前的少女,闖過最後一關,才是最急切的目標。

  ……

  ……

  除了不受影響,獨立於因果之外的「白之月」。

  星球上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具體來說就是土地龜裂,山峰倒塌,陸地沉沒。

  海水中矗起高山,陸地下沉化為滄海,在短短的數天時間內,星球表面的生態仿佛走過了十數億年的時光,直到真正意義上的海枯石爛。

  失去了大氣層的行星,沒有了天空,也沒有辦法再約束住水體與氣體。

  草木紛紛枯萎,植物大面積的死亡使得地表上的綠意與生機消失殆盡。

  根本就沒有什麼幾天的時間可以周轉,五河士道等人大概也不會明白,白皇學院之內的時間與外部環境的時間是不同的,而且當他們全部進場之後學校就強制性的封閉了。

  在他們看來,自己等人行動速度已經很快了,連休息都顧不上,馬不停蹄的打穿了一個又一個的質點副本——如果不是精靈不斷加入其中的話,戰鬥力可以說是不斷增加,早就已經活活累死了。

  這樣的效率怎麼也說得過去,有很大概率在今天的時間結束之前解決問題。

  然而在外界人看來,卻是他們從進入了學校之後就失去了聯繫音訊,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巨大的災難卻沒有停止的趨勢,而是愈演愈烈。

  到了後來,眼見著人類已經沒有希望了,各國的高層馬上啟動了備用計畫,就是他們也一起進入神的淨土,雖然這樣可能會失去權勢與地位,但是至少能夠活下來。

  然而白皇學院閉校期間,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這些人異常憋屈、憤怒、瘋狂的被擋在了門前,無論用什麼方法都進不去,眼睜睜的看著死亡的命運降臨到了他們的身上,就像是對待其他生命一般一視同仁——

  無數的生命,不管是人類、動物還是微小的細菌和病毒,在巨大的災變之中死傷殆盡。古怪的是,不管是什麼的生命在死亡了之後,留存的形體都會在頃刻之間瓦解,橙色液體灑落一地……

  這種現象以極其迅捷的速度,伴隨著生命體的消亡傳蕩開來,橙色的液體以絕對不慢的速度在短時間內覆蓋了整個星球的表面。

  ……

  ……

  「該結束了……」

  穆修於高塔之上注視著沉寂下來的世界,仔仔細細的觀察了整個過程的發生,沒有遺漏任何的一個細節,為此消耗了大量的心力。

  他沒有憐憫,也沒有嘆息。

  因為這些並非是真正的死亡,只是生命失去了固定的形態,還原成為了橙色的液體,回歸到生命的純淨起源——

  所有存在的生命的靈魂與意識,都並沒有就此消散,只是彙聚成為了一股原初的、在星球上流動的生命之泉和靈魂能量。

  至此,計畫已經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九,至於欠缺的最後一步關鍵,這個時候也已經送上門來了……

  「真是順利得過分了呢,時崎狂三我讓她放水了,鳶一折紙可完全沒有放水,他們居然都能夠付出這麼一點兒微不足道的減員代價,就殺過來了啊……」

  意味不明的感慨著,收回了視線,穆修轉身重新走進了大廳。

  他感覺得到,命中注定的「勇者」已經和他的小夥伴們一起,正在乘坐著電梯從鐘樓的最下層徐徐上升,直向自己而來了。

  大概還需要十幾秒鐘的時間,就會來到自己的面前。

  不過此刻的學生會大廳只有他自己的存在,桂雛菊則是在會長辦公室裡面,應該正在努力的研讀著那本晦澀難明的神話學典籍。

  因為考慮到接下來的情況有些不適合讓會長大人看到,穆修完全不想在對方眼中展露出那冷漠的一面來,所以好說歹說的將少女哄騙到了辦公室裡面,美其名曰是靜候佳訊。

  桂雛菊當時的神色很是有些複雜,不過她最終還是沒說什麼,從善如流的聽從了少年的建議。

  只不過,即使如此,穆修覺得還是要更加保險一點兒才行……

  少年這麼想著,他環顧了四周的大廳一圈,做出了決定,然後伸出手來啪的一聲打了一個響指。

  在時空置換的刹那,他思考著的並不是什麼深奧的宇宙難題,而是由衷的覺得在學生會大廳裡面不能夠亂來。萬一打壞了什麼東西的話,就算是可以修復也好,自己還是會覺得心疼。

  所以,還是換個地方解決問題吧——

  「大家好,我想——我應該不需要自我介紹了吧?」

  當聽到這個略顯熟悉的聲音的時候,五河士道發現自己等人已經在推開高塔最上層的那扇門的瞬間,於一陣無形的光芒之中進入到另一個古怪的空間之中了。

  但是很奇怪,明明那個叫做時崎狂三的精靈之前和自己等人說過,鐘樓的最上層可以通過電梯上去,而頂層的空間內部是古怪的學生會的大廳的啊!

  明明一切都正常,為什麼在最後一步出錯了?

  他小心翼翼的環顧四周,只覺得心臟都停跳了一拍,因為自己等人竟然是直接出現在了外太空之中,置身於冰冷黑暗的死寂宇宙的外太空裡。

  四周是巨大的白色線條勾勒出來的浩瀚陣圖,其中充滿了不可想像的、幾乎要滿溢出來的能量。

  宛若蛛網又像是圖騰,橫亙蒼茫宇宙空間之中。

  無形的力量讓他們能夠站立在太空之中,只不過腳下出現的星球卻不是那顆蔚藍色的生命星球,而是赤紅如血的海洋覆蓋了的沉寂的世界。

  甚至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向聲音發出的方向簡單的看上一眼,五河士道首先就注意到了被血色液體包裹住的行星,頓時只覺得腦海裡一片空白。

  已經遲了嗎?

  已經遲了啊!

  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身邊所有的精靈都已經消失不見了,留下來的都是神無月恭平這樣的人,嚴格來說是能夠被定義為人類的人。

  沒有得到回應的穆修扯了扯嘴角,不過也不在意了。

  他抬起手來輕輕一指點在身旁的虛空之中,空間簡直像是動盪的水面般泛起了一層擴散開來的漣漪,仿佛是他的靈魂在與四周的生命樹陣圖進行著共鳴脈動一般。

  就這樣,他從虛空之中抽出了一柄長矛,與下方的覆蓋巨大星球的血色海洋有著相同色澤的武器。

  血紅色光澤就像在流動一樣鮮活,雙螺旋結構的柱體如蛇般相互糾纏,能任意變換形態,攻擊時兩股叉會扭成一股槍尖。

  「果然如此,有著絕對足夠的能量強度和所有生命的源泉,那麼以製作概念禮裝的方式就能夠將確切存在的相關概念以實物的形式具象出來……」

  穆修若無其事的點點頭,自言自語著,完全沒有顧及對面那群人的感受——

  他們瞬間就被這柄可以引領所有生命回歸的極限恐怖的命運之矛,從靈魂與生命的本能上帶來的壓力與絕望壓垮了。
九靈 發表於 2018-9-23 08:24
第10卷 預定就是未定>>第35章 封閉世界的神

  「你、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大約是因為看到已經死寂的星球,五河士道變得出離的憤怒。

  說不清楚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反正在其他人臉色大變瞬間被神之威壓壓趴下去,手忙腳亂連滾帶爬的想要後退拉開距離的時候——

  他卻是從正面瞪著對方,非常堅定的站在了那裡,沒有彎下膝蓋也沒有任何要逃避的想法。

  「這個啊,我覺得解釋起來會比較費時間,而且你應該也不會相信我的單方面說法,所以就不在這方面多費口舌了。」

  穆修對此只是微微笑了起來,他好整以暇的將手中的血色的命運之矛揮舞出了一個半弧,語氣自然而然的說道。

  「不過倒是你,居然能夠扛住這樣的壓力,真是讓我感到足夠的驚奇。」

  「……」

  「……」

  「那是因為你只是一個無可救藥的傢伙!」

  五河士道看了看自己身後的同伴,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似乎自己感覺不到那種極限的恐怖,於是用力的咬著牙說道。

  「雖然是個比任何人都還要強大的神,但在我眼裡卻只是一個恣意妄為的怪物!」

  「五河同學,我覺得你這樣的發言有失公正,我可是非常自律的好不好?而且……你以為真的是什麼意志力和信念,幫助你扛住了我的威壓的嗎?」

  穆修搖了搖頭,也不生氣,而且他的眼眸之中閃過了一抹湛藍的輝光,下一刻五河士道就有一種自己已經被對方完全看透了的感覺。

  他咬緊牙關竭力不讓自己產生任何恐懼的想法,為了轉移注意力讓自己變得專注起來,他順勢喝問道:「你將琴里她們怎麼了!她們在什麼地方!」

  「……」

  「……」

  「唔,你這言辭語氣還真是惡劣呢——相信我,如果真的激怒了我的話,其實對你沒有任何的好處……五河同學。」

  話雖然是這麼說的,然而對面的少年依然就連眉毛都沒有皺一下,似乎他對於一切都是以超然的態度來看待的樣子,五河士道毫不客氣的表現也沒有辦法輕易激怒他。

  又或者說,他對於注定無法反抗自己意願的人,抱有相當程度上的寬容,就譬如現在這樣。

  「放心吧,只是將她們傳送到了太陽系內的陣圖其他方位了而已,畢竟她們每個人都象徵著一個原質的啊!」

  穆修隨意的說道,只是一揮手中的血色螺旋分叉長矛。

  橫亙太陽系內的巨大陣圖微微波動了一下,仿佛線條被撥動,有形歸於無形,有質歸於無質。位於兩百億公里範圍之內的其他的「圓」的時空,瞬間就被連結到了此處。

  「神秘就是如此,不管是魔法還是別的什麼,不足的地方就用其他的象徵之物來代替。哪怕你們本來與卡巴拉沒有聯繫,但是到了這種程度卻已經糾纏不清了……」

  隨著他的說話聲落下,血色長矛劃過的虛空閃過漣漪般的波紋。

  之前消失了的那些精靈們,只在一秒鐘不到的時間內就重新出現在了四周。

  不但五河士道能夠看見她們,她們明顯也能夠看見這裡發生的事情,而且呼喊五河士道、詢問情況的聲音瞬間就已經此起彼伏。

  「士道!士道!……!」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要衝動……」

  其中尤以夜刀神十香和五河琴里最為煩躁焦急,此刻的她們儘管還保持著反轉體的力量,卻是已經恢復了正常的性格神智,然而無論如何她們都突破不了某種無形的力量屏障。

  整個人就像是被反扣在玻璃碗之中的昆蟲那樣,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辦法。

  倒是其他的精靈們因為和他們不熟的緣故,反而顯得比較平靜,例如說時崎狂三就是默不作聲饒有興趣的看著,鳶一折紙卻是在黑氣繚繞中自有平靜自如,給人以莫大壓力。

  ——儘管空間上依然被隔絕,但是至少她們此刻都已經在某種意義上來到了現場。

  在生命樹陣圖的籠罩範圍之內,穆修輕易的操縱了時間與空間,儘管這份遠遠超出了他的真實境界的力量無法完全支配掌握,難以運轉如意。

  然而,在這個時候他毋庸置疑的就是真正的最強,不存在其他的可能,至少那種可能不會出現在此刻的五河士道等人的身上。

  如果真的有一個實打實的S級存在或者四階高級強者到來的話,那麼以取巧方式臨時拔升到這種層次的穆修當然會吃虧。

  畢竟「900+100」與「1000」看起來,總體上的數量級雖然沒有區別。然而前者是分散的力量集中起來,不可避免的存在著相對的缺陷與不足的環節。

  後者卻是完全的一個獨立整體,堪稱一即是全,全即是一的圓滿境界。

  但是,這個時候卻並不存在這樣的人物,而且也不存在臨時有人突破到這樣的境界層次的可能。

  就算是世界意志都只是一種泛意識,它只能夠引導和調整因果律,使得未來的發展進入符合它意願的世界線。而沒有辦法干涉物質,直接製造出擁有強大力量的英雄。

  ——這太不合理了,而且更加別說這個時候,世界還是站在穆修這一邊的。

  亂糟糟的場景讓少年稍微有些皺眉,不過他還是很好的保持了良好的耐心,站在旁邊靜靜的看著他們上演這感人的一幕。

  抽空轉頭看了一眼四周的那十一個「圓」,穆修看到了那些表情平靜的精靈,大家互相之間也不熟,她們在看到少年的視線投過去的時候,都下意識的讓開了目光不接觸。

  只有時崎狂三還有心情舉起手來揮了揮,她簡直就像是在打招呼一般,笑嘻嘻的一點兒都不緊張。

  這讓穆修反而有些無語:「這傢伙的心理素質也太好了一點兒吧……」

  大約是因為之前為了順便向桂雛菊解釋清楚自己的做法的原因,穆修在時崎狂三的分身體找上門來的時候,特地很詳細的借著那次的機會,將整個計畫都全盤托出了。

  名義上是對精靈少女解釋,實際上卻是借著那一次的機會將所有的計畫對會長大人說明清楚,至少要洗脫自己「滅世」的罪名,維護自己良好的形象。

  所以時崎狂三很清楚對方並不是那種特別冷漠,俯視眾生的神祇——當然,她也不是沒有想過對方是在欺騙自己的可能。

  然而這種情況下,她除了相信之外難道還真的有反抗的餘地麼?

  所以在眾多的精靈和倖存的人類之中,時崎狂三反而是最看得開的那一個,而且有了之前打過交道的經驗,她在面對某人的時候自然也就變得自然許多了。

  而在除了時崎狂三之外,還有一個精靈少女也是相當的平靜。

  因為她壞掉了。

  穆修只是向黑氣繚繞的鳶一折紙看了一眼,然後就忍不住嘆了口氣,他對此沒有什麼太多的好辦法,只能夠期待新的世界線裡這個女孩子能夠有個不錯的人生作為補償了。

  就如同夜刀神十香和五河琴里兩人已經恢復了正常那樣,鳶一折紙卻依然保持著絕對的反轉姿態,這就說明了她是哀莫大於心死,從而徹底的壞掉了。

  失去人性,失去理性,失去一切。

  等等,或許自己能夠稍微在這方面干涉一下也說不準,不過對於那個時機的要求把握也很高就是了……如此思考著,穆修看向了第十一個「圓」。

  大約是現場太過亂糟糟的了,再加上情況緊急之下,所以眾人也沒有發現村雨令音的消失不見,以及第十一個精靈的出現。

  卡巴拉生命之樹有著十個原質,表達了不同的靈性層面。

  計數到十的傳統始於《創世之書》,雖然不同學派總共列出了十一個質點,但其中的兩個質點被看作是同一本質的潛意識表現與意識的表現。

  所以,可以說生命之樹也能夠是擁有十一個質點的,只不過這十一個質點一般歸為十個類別。

  多出來的那個質點既存在也不存在,但是這個時候正好可以用於對應始源精靈。雖然說她的存在,更加應該代表卡巴拉生命之樹起源的三層能量環才對。

  然而穆修這個時候總不可能將對方血祭了,用來構成生命樹陣圖的基礎吧,況且現在也已經沒有那個必要了。

  始源精靈崇宮澪是歐亞大空災的始作俑者,這個世界最強的存在,擁有近乎永恆的生命以及後來所有精靈的能力。

  但由於在製造其他精靈的過程中不斷分割自己的能力,而造成其自身能力的弱化。實際上,她的能力依舊遠超全部精靈。

  然而,還是毫無意義。

  對於呼喚了生命樹陣圖,支配了一切生命的源頭,而且還得到了世界意志的眷顧加持的穆修來說,還是那句話就可以說明一切。

  他就好比是封閉世界的神,無人可以反對,無人可以質疑。

  平淡的收回了視線,穆修重新注視著已經恢復了安靜的現場,他不鹹不淡的問道——

  「敘舊時間確認結束了嗎?我也不是小氣的人,這麼一點兒時間不會計較的……如果還有什麼需要交代的,最好還是全部說完比較好。」

  簡直就像是醫生叮囑絕症病人最後幾天吃好喝好,不要留下什麼遺憾那樣。

  「……」

  「……」

  一陣沉默之後,五河士道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極其認真慎重的再次問道:「你到底是為了什麼,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難道僅僅是想要報復之前的事情嗎?」

  「我說在你們眼裡我到底有多小氣,既然當時沒有下殺手,那麼後來我也不會專門重複一次的啦……」

  穆修似乎顯得有些鬱悶的樣子,他提起了手中的血色長槍搖了搖頭。

  「這一切都只是命運使然而已,我只是加速了這個進程——嘖,你們的情緒又開始變得這麼奇怪了,和你們溝通真是困難。」

  沒錯,大家互相之間不能夠多一點兒真誠、多一點兒信任嗎?

  「本來還想要試驗一下,我的主動干涉能不能夠對新的世界線的結果產生影響的,只不過現在看來你們估計都不願意主動一點兒配合一下了。」

  他嘆了口氣,好似是突然失去了交談的興趣那樣,沒等五河士道繼續說什麼,就已經擺了擺手,只是自顧自的將自己想要說的話一股腦的全部說了出來。

  「不過也沒有關係,如果太多人保留下來相關記憶的話,我也會相當苦惱的。所以有幾個對比試驗的結果就可以了,剩下的就交給命運來安排吧……」

  「你什麼意思?」

  短暫的愕然之後,五河士道下意識的察覺到了不好的預感。
九靈 發表於 2018-9-23 08:28
第10卷 預定就是未定>>第36章 創世紀的餘溫

  五河士道早就已經發現,似乎從頭到尾整件事情都沒有按照劇本與套路來展開——

  自己等人沒有能夠如願以償的在最後關頭拯救世界,滅世的魔神也沒有打算向自己等人解釋一番祂的用意,甚至就連嘴炮都沒有發揮的機會……

  至於直接戰鬥、熱血翻盤這樣的事情,就更加不可能了。

  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無人可以反抗對方。

  因為精靈們都被直接傳送到了其他的空間隔離了開來,而且就算是沒有被送走也好,自己一方的戰鬥力加起來都實在是一點兒機會都沒有。

  這不是開玩笑的,而是殘酷的事實就是如此,不是什麼迷之自信就可以改變的事實。

  別的不說,就像是現在這樣,對方只要撤銷掉那種無形的力量,自己等人需要幾分鐘就會因為在失重的外太空環境中漂浮,最終遭受輻射過量或者真空環境窒息而死?

  畢竟在以往的時候,儘管五河士道都覺得不受控制的精靈是移動的天災,然而這只不過是因為沒有對比,所以他不明白真正的「天災」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概念。

  除了引發的空間震危害極大,而且精靈們的個體能力遠超人類之外,她們真的有資格被稱作是天災嗎?

  也許除了三十年前的歐亞大空災能夠達到這個標準之外,之後的任何空間震或者精靈本身都根本就沒有這個資格吧。

  即使是她們多次戰鬥所引發的後果,就五河士道目前所知道的來看,似乎最多只是城市級的災難。而且還不是直接摧毀整座城市的那種,只是每次都會毀壞一大片的街區和街道而已。

  這種損失的幅度,往往對比起一座大城市本身的整體來說,連十分之一的受損率都達不到。

  所以,對比起將星球玩弄在股掌之間,一根手指就能夠發動毀滅全人類的術式的存在而言,到底誰才是真正的災厄?

  「我想做什麼?」

  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輕輕的反問了一句,災厄的表情在瞬間變得有些微妙。他舉起了手中的命運之矛,雙螺旋結構的柱體上血紅色就像是在流動一般鮮活。

  看不見他到底有沒有動作,甚至無法確認他是否真的行動了起來,但是下一個瞬間——

  對面的所有人同時被洞穿了心臟,鮮血噴湧而出!

  他們甚至來不及恐懼,表情依然維持在之前那種驚疑不定的狀態,以至於根本就沒有感覺到鋒利的槍刃撕裂了自己的軀體。

  他們身體內的生命力迅速的開始流逝,短短幾秒鐘就已經枯竭殆盡。但是精神上的意識卻越來越清晰,不像是即將死亡,更加像是精神體要脫離固定形態的約束了一般。

  只是,他們什麼都已經無法說出來了,因為從鮮血噴出開始計算,沒有任何人能夠繼續在這個世上留存下來超過三秒的時間。

  ——血液、肌肉、骨骼、內臟,仿佛就像是被注入了什麼溶解液一般,整個身體就此瓦解,留下了一地的橙紅色液體。

  「……你做了什麼?!」

  五河士道只是愣了一下,在意識到神無月恭平、崇宮真那等人就在自己眼前被直接「殺死」的一瞬間,他的眼睛頓時就變得一片通紅。

  這個少年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就直接向前撲來,在無法抑制的憤怒與絕望的驅使下,大聲怒吼著就要與眼前的魔神拼命。

  「如你所見,引導這顆星球上的生命回歸到純淨的源頭而已。」

  穆修微微的眯起了眼,然後伸出手指來隔空輕輕一點。

  「除了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生命,以及身為『天使』的象徵,所有的生命都要回歸到最初的形態。」

  因此,他怎麼可能允許還有人繼續留存下來,拖延整個計畫的進度。

  五河士道沒有能夠成功靠近,就被無法抗拒的力量約束定格了,如同照片被拍攝下來的瞬間,畫面上的人物就已經被固定成為了一個剪影。

  他的生命不再自主,世界將這瞬間的命運主導權交付到了對面的神明的手中。

  「不用這麼著急,接下來就要輪到你了——」

  穆修淡淡的說道,手中的血色長矛指引著,眾人留下來的橙紅色液體在太空中漂浮,然後被牽引著宛若一道水箭筆直的射向了下方的星球。

  橙紅色的液體頃刻之間便已經跨越了空間的距離,融入了星球表面的血色海洋之中。

  「言靈與威壓都無法施加於你,那是因為你的位格已經不是『人類』了,作為這個星球最後存在的生命體,哪怕沒有力量,至少在概念上你的存在已經昇華了……」

  用異常平靜的語氣說出了足夠恐怖的事實,穆修看向了下方的血色海洋。

  「只可惜,生命的源頭已經被我所支配,你也沒有進行補完的條件,所以這毫無意義——該結束了,五河同學。」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沒有任何徵兆的跨過了空間的距離,手中的長槍在攻擊的瞬間,血紅色的兩股叉扭成一股槍尖。

  這名為朗基努斯之槍的神器迅速的中和掉了心靈屏障,一擊貫穿了心之壁。

  「……」

  「……」

  五河士道愣愣的看著刺進自己胸膛的命運之矛,一時間竟然有些恍惚了起來,他感覺不到疼痛或者恐懼,只是似乎領悟到了什麼。

  沒有生氣,因為連憤怒的力量都已經失去。

  沒有恐懼,因為早已經沒有了恐懼的必要。

  很是莫名的,透過血色的槍刃傳來了一股意念,他不能夠理解那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又好像是已經理解了,於是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的意志與力量一般。

  壓根就沒有顧及四周傳來的驚叫、哭喊聲,也不在意到底是哪個精靈所發出來的,穆修慢慢的抽出了血色的矛尖,他的嘴角在此刻露出了一個一切都了然於胸的笑意。

  「要結束了……這最後的界限,就讓我來見證那未知的結末吧!」

  朗基努斯之槍,就是專門為了這一刻做準備的。就如同人類補完計畫那樣,這件神器是必須的——

  儘管穆修此刻不是為了補完,這柄命運之矛也只是概念兵裝,而不是真正的生命樹根須化作的弑神之槍。

  但是已經足夠了。正如他之前說過的那樣,神秘就是這樣的性質,不管是魔法還是別的什麼,不足的地方就用其他的象徵之物來代替。

  只要外型跟職責分配無誤,就可以進行儀式。

  計畫終於到達了終點,卻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威勢,穆修也顯得很平靜。

  但是隨著星球上最後的生命體回歸到了最初的形態的那一瞬間,仿佛一直被什麼卡著進程的時空維度的深層次結構卻是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這變化是如此的激烈,以至於讓穆修感覺到自己所處的世界動盪了起來,這是因果律的混亂達到了極致,世界的宏大次序已然亂如沸粥。

  他的雙眸之中綻放出了湛藍色的光彩,為了把握住這可能是真正能夠比擬造物主的權能的世界級現象,他不惜將自己的魔眼催動到了極致。

  至於某些精靈少女在誤會之下,對穆修此刻迸發出來的瘋狂殺意,他卻是完全無視了——反正這件事過後世界就會再構成,新的世界線裡她們認識不認識自己還是兩說呢。

  因此這個時候,她們對自己的看法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而且他也沒有多餘的注意力可以分配在這上面。

  因為,異常已經隨之而來。

  ……

  ……

  有著繁複無比的符文與圖形的巨大陣圖綻放出了耀眼的光芒,仿佛有什麼滿溢了出來。

  這仿若真正的神祇建造出來的奇蹟之物,圖騰般橫亙在茫茫宇宙中。

  這是一個以人類的智慧永遠無法理解的古老而偉大的存在。

  但是至少是在這一刻,它在投影中緩緩成型——或許不能夠說是緩慢,大家都知道,在太空之中能夠用肉眼看見移動變化的東西,其實速度是特別快的。

  時間仿若飛逝,又似乎是停滯不前,也許是一瞬間,也許過去了億萬年。浩瀚能量勾勒出的圖形隨著光芒的越來越強,在太空之中也變得越來越立體與巨大起來,頃刻間亮得耀眼。

  不管是在中央處支配著整張陣圖的「神」,還是成為支柱被囚禁在十一個「圓」之中的精靈。

  她們都親眼的目睹了接下來的龐大神跡——

  沿生命之木三支柱逆行而上,有形歸於無形,有質歸於無質,起始與終結同在。

  對於地球來說,生命樹陣圖是籠罩了太陽系的龐然大物,覆蓋兩百億公里的全息圖景。然而對於整個世界的宏大系統來說,這簡直不能夠說是滄海一粟,完全就是微不足道的存在。

  只是在這一刻,這張陣圖冒出了洶湧的實質光芒,向著周圍的宇宙空間擴散了開來。

  不是吞沒生命,而是吞沒一切,將吞沒的物質與能量化作洪流使得自身繼續無限增殖下去。繁複無比的符文與圖形以無窮的絢爛宏偉姿態交相纏繞,永無止境的擴大、增長、昇華!

  億億萬萬無窮無量的符文在宇宙虛空中浮現,遍佈世界的每一個角落,白色的線條終於連成了一條搖曳著貫穿宇宙的銀河。

  就仿佛縮略版本的生命樹陣圖連鎖反應的召喚出了整個宇宙的藍圖一般,「神」也只是將其呼喚了出來,卻絕對無法支配。

  因為這個過程只要開始了,就再也無法停止下來。

  這不是一個存在於紙上的圖樣,而是一個真正存在的,一個三度空間的宇宙,是神創造世界的藍圖,也是神體的構造圖。

  物質的世界、形成的世界、創造的世界、原形的世界……

  一直到人類無法言述也無法想像的領域,看見了也無法理解,甚至根本就沒有辦法以任何方式記住自己看到了什麼。

  因為凡物的思維已經無法理解這種訊息,就像是讀寫設備不相容檔的格式那樣。

  就連穆修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麼,他能夠理解部分的資訊,然而這恰恰是最要命的。海量的資訊無比的震撼,遠遠地超出了他的計算力處理界限,隨時都會將他的人格洗成虛無。

  有一種魂飛魄散的感觸。

  他在這個觀測的過程之中,不斷地窺伺到神之領域的奧秘。其中包括創世的秘密、生命之謎、個人以至全宇宙的命運預知、改變命運的知識、神的秘密……

  但是,卻又在不斷的將其遺忘,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完全記憶下來,甚至靈魂都已經就要崩潰消散。

  世界的混亂到達極致,因果律的崩潰使得秩序徹底失去了對於事象的約束。

  時空的次序已然失去了邏輯,過去與未來的矛盾疊加在一起,三維宇宙內的事象仿佛變成無窮無盡的潮水一般,四周的空間扭曲、呈現出來的歷史畫面呼嘯著,無數星雲斑斕的在時光的長河內流過。

  未來已經不存在,只能夠回溯過去,一直無窮無盡的向著上游追溯,往昔的時光倒影被投射了出來,直到一百多億年前的大爆炸的瞬間!

  至此戛然而止。

  這是——

  創世紀的余溫。
本帖最後由 九靈 於 2018-9-23 08:32 編輯

九靈 發表於 2018-9-23 08:34
第10卷 預定就是未定>>第37章 無意義的探求

  包含時空在內的整個世界徹底宣告了終結,不是被毀滅,而是抵達了因果的盡頭。

  開天闢地般的耀眼光輝將一切事象都籠罩覆蓋,一切的流動都已無法再繼續,時間與空間也已經失去了意義。

  穆修感到自己的思維仿佛因為時間的停止流動,瞬息之間便已經被拉伸到了無限。他只來得及最後揮下命運之矛向某個方向的空間刺出最後一槍。

  下一刻,光波滿溢擴散開來,視線被一片光芒所掩蓋。

  ——瞬間,一切都靜止了。

  ……

  ……

  這是在原來的世界,白皇學院,鐘樓的頂層。

  夜晚的月色如水一般靜靜淌下,流入大廳之中,營造出了一種安靜祥和的靜謐氛圍,粉髮少女正側身趴在沙發上,靠著靠枕似乎睡了過去的樣子——

  穆修剛剛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斜倚在露臺的欄杆上,而會長大人就靠在自己的肩上睡著了,所以將她送了回來。

  只不過,牆上的掛鐘清楚明確的顯示著此刻的時間,也就是距離剛才和雛菊同學觀賞城市夜景開始直到現在,根本就還沒有過去幾分鐘的時間。

  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只是幻覺一般,恍惚間就不可思議的瞬間從中驚醒。看著四周熟悉的景色,就連穆修自己都感覺到有些不真實。

  因為實在是太過缺乏實感了,似乎只是一轉眼的功夫,自己就已經回來了。

  不但沒有任何的預兆,而且的確就宛若是從夢中驚醒一般……

  「……」

  少年沉默著環顧了四周一眼,然後走出了露臺之外。他看到的是一片璀璨的城市夜景,川流不息的車水馬龍與萬家燈火,沒有任何的異常發生。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穆修終於在心中搖了搖頭。

  此刻深沉的銘刻在了他的意識之中的,是絕對無法否認的證據。因為那是他本不應該擁有,但是這個時候卻不可思議的出現在了腦海中的知識。

  生命的起源、宇宙的奧秘、神性的本質,還有時間、空間、物質、能量、本源、意識、超越……等等等等的相關領域。

  儘管記憶片段無法避免的缺失了許多,因此極其的不連貫,但是部分完整的資訊卻已經足夠證明,他剛剛是真的經歷了另外一條的世界線,而不是一個虛幻的夢境。

  不,或許那真的是一個夢境,因為那條世界線已經不存在了。而且它的消失,成就了自己當前的這條世界線。

  夢境是現實的延續,現實是夢的終結。

  至於什麼是夢,什麼是現實,早就已經分不清了……

  因此穆修堅信自己經歷了某條曾經存在的世界線的終結過程,儘管已經沒有辦法清晰的完全記住其中的細節了。

  只不過如果說他剛剛其實真的是做了個夢,夢中的世界卻影響到了現實的世界——這貌似也能夠說得過去。

  因為在這個時候就算是他,也分不清楚應該怎麼分辨真偽,到底哪種說法更加真實?

  聯繫到自己仿若不知不覺的就已經掌握了的奧秘,只等境界層次達到了就能夠真正的嘗試創造生命甚至創造世界的可能性……

  穆修忍不住覺得也許自己夢到了另一個世界的解釋,似乎也說得過去。

  創造、破壞、重置世界的權能,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夠推演出來,但是自己獲得的知識無疑就是關於創世的秘密。

  至於創世的秘密怎麼和夢境聯繫在一起?這個就更加簡單了,大夢一場不外乎就是純粹的意識活動,夢中創世並非是什麼前所未有的說法。

  ——更加遑論是穆修只是在夢中經歷了另外一條世界線的可能了,又不是他自己在創世。

  譬如說在印度神話裡面,世界的存在,就是創造神梵天的一場夢,為了讓世界不至於滅亡,就絕對不能讓梵天醒來。

  而全知全能的至高之座,所擁有的力量也應該是意念修改現實,直接一念改變整個過去現在未來所有宇宙的世界線。

  例如說最直觀的例子就是「兩儀式」,她就擁有從一切之因的根源處改變一切,任意的安排世界的秩序,用新的世界來破壞舊的世界的能力。

  或許,從這個角度出發解釋的話,大概能夠說明一些問題……

  「所以說,最後我到底看見了什麼?」

  穆修嘆了口氣,他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完整的過程了,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跨越那最後的界限之後,見證到的未知之結末到底是什麼。

  毫無疑問,在那最後他絕對是看到了什麼東西,但是現在回想起來卻是任何印象都沒能夠留下。

  「等、等等!怎麼又來了,到底有完沒完……」

  抬起頭來,然後發現四周的環境再一次的被平行異界的投影置換了,穆修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了幾下,只能夠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平靜自己的情緒。

  幸好的是,大約是因為剛剛才經過了一次世界的融合,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出現這樣的趨勢了,所以那些異象也僅僅只是存在了十幾秒鐘的時間。

  因為穆修不干涉不互動的原因,它們很快的就作為純粹的異界投影直接消失了。

  四周的場景剛剛才恢復了正常,少年就聽到了身後傳來的一聲輕輕的嚶嚀聲,桂雛菊似乎已經醒轉了過來。

  他的眼神頓時微微的有些變化,好似是有些心虛的樣子。

  ……

  ……

  粉髮少女打著哈欠,揉著惺忪的睡眼,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她眼神有些茫然不解的向著四周掃視了一圈,然後抱著一個抱枕,似乎是一時半會兒的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樣子,輕輕的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

  「……」

  「……」

  穆修在露臺上轉過身來,注視著坐在大廳中的昏暗陰影中的沙發上的少女,也是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仿佛在等待著什麼的樣子。

  他沒有出聲打擾,只是讓桂雛菊自己思索,想要看看她能不能夠記起什麼事情來,或者說能夠記起多少來——

  因為這會決定她本身對於自己的全新姿態以及力量的掌握程度,一時間回憶不起來沒有關係,但是她必須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回想起來,而穆修不能夠給予她任何提示。

  也許普通人或者是即使是擁有特殊力量的人群,只要他們沒有足夠的強大以及敏銳的洞察力,那麼就沒有辦法發現問題的所在。

  然而這無法改變粉髮少女的生命形式已經產生質變的事實,至少在穆修的眼中她已經不再屬於人類。

  本質是純粹的光和思考的靈體,純淨、美好,沒有絲毫的污濁以及扭曲,有一種對一切塵世缺陷的超越。以其振動顯現形體而具象化,光輝而耀眼。

  閃耀、光榮,輝煌之物。

  ——天使。

  之前就說過,有權不用,過期作廢。因此在最後趁著自己還能夠支配生命樹陣圖以及一切生命起源,掌控那股浩瀚的能量的時候,穆修還是果斷的做出了選擇。

  卡巴拉的十大原質是十種神聖的屬性。

  而四個世界則是流出與創造的不同層次與階段。

  至少在當時,穆修是有能力創造出真正的天使來的,又或者是將普通的人類的位格拔升到天使的位階,而且他也的確是這麼做了。

  只不過憑空賦予如此強大的力量與位階,卻沒有相匹配的經驗與技巧能夠掌握,未嘗就是一件好事。除非雛菊同學也能夠解開基因鎖,否則的話就需要憑藉信念的力量來駕馭了。

  因此穆修要讓少女自己意識到這個事實的存在,並且在這個過程之中逐步掌握天使之力。

  任何刻意直接的提示都是不必要的,就像是雛鳥破殼而出的時候,需要依靠自身的力量,如果人幫它撕開了蛋殼的話,那麼其實就是在害它。

  「穆修君……這是什麼時候了?」

  有些迷惘的搖了搖頭,抬起視線來的桂雛菊這才看見了站在露臺外的某人,然後有些困惑的問道。

  「對不起,我不知道怎麼的就睡過去了……」

  穆修眨了眨眼睛:「沒有關係,雛菊同學,如果覺得累了的話我們就首先回去吧。過兩天就是開學日了,休息不好的話會有很大影響的。」

  少女似乎失去了中間那段最為關鍵的記憶印象,或者應該說這個時候她還沒有能夠立刻想起來。

  果然沒有這麼容易,畢竟就連穆修自己的記憶都出現了非常多的缺失,沒有辦法連貫起來,在這樣的情況下又怎麼可能要求桂雛菊能夠記住多少?

  兩條截然不同的世界線融合在一起,帶來的雖然不是毀滅性的天地大衝撞,然而卻是世界的再構成。

  儘管看似平靜,但是當前的這個主世界位面卻已經從根本因果上發生了改變——

  從宇宙的誕生之初重新安排了世界的秩序,但不知道是重新創造這個世界,還是用帶來了新法則的世界來破壞取代舊的世界……

  事實上,如果現在穆修走過去拿起幾天後就會用到的轉學生名冊的話,他肯定就能夠看見自己熟悉的名字。

  那是另一條已經不存在了的世界線中發生過的事情,或者說是夢境中經歷過的事情。

  也正因為如此,他之前才會斷定,世界線的融合帶來的世界的再構成的現象,其根本性質是可以比擬造物主的權能的。

  這個世界在不斷的被重置,從源頭上改變了歷史,每次融合新的世界線就會帶來新的法則……除了因為超過了人之限度從而能夠保留下來相關記憶的怪物,沒有人知道這樣的真相。

  而且深究下去的話,甚至會引申出永遠得不到答案的哲學思考。

  正如同忒修斯之船的悖論,當組成一艘船的所有零配件都被替換了,那這艘船還是原來的那艘船嗎?

  同理,不斷地從源頭改變了歷史與法則的世界,重置了這麼多次之後還是原來的那個世界嗎?

  「穆修同學?」

  桂雛菊在這個時候也從大廳中走了過來,來到了露臺的門邊,她有些奇怪和不滿的問道。

  「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我叫了你好幾聲都沒聽見……」

  「……」

  「……」

  「沒什麼,是我習慣性的胡思亂想了一些有的沒的東西而已……」

  從沉思中回到現實的穆修抬起頭來看了看眼前的少女,然後突然笑了起來。沒錯,考慮什麼真與假根本沒有意義。

  就像是自己都早就已經將全身的細胞,乃至是組成身體的每一個分子結構都換掉了,如果僅僅因為如此就覺得自己不再是自己,那麼這種智慧只能夠是二流的。

  他就好像是想明白了什麼問題一般,不再糾結,而是抬頭看向了天空之中。

  「今晚月色真美。」

  「……」

  桂雛菊愣了一下,然後一瞬間她慌慌張張地臉紅了。
九靈 發表於 2018-9-23 09:11
第10卷 預定就是未定>>第38章 開學日與轉學生

  4月8日,早上八點整。

  「這可真是有意思……」

  穆修看著窗外的烏雲,低低地嘆了口氣。

  在他身前的桌子上的,是打開了的電腦螢幕,用專門術語來形容,那就是「視覺化資料終端」。密密麻麻的條目窗口在電腦的顯示幕中,層層的彈射了出來。

  穆修剛剛就是全力操控著網路的電子信號,在虛擬世界中,如同張開無數龐大的觸手般蔓延向各個領域,隨心所欲的搜索著自己需要的情報資訊。

  因為主世界位面的歷史從源頭上發生了變化,根本性的大方向不變,然而細節方面的秩序卻被重新安排了——

  例如說在科技樹的某些分支路線上的古怪進步,還有顯現裝置技術的出現。

  只是出於某些原因,這種技術目前並不被一般人所知曉,而且也還遠遠沒有達到足以推廣開來全民普及的地步。

  或許是因為安全因素的問題?畢竟貌似顯現裝置這東西需要意識高度集中才能夠操縱,且會對大腦產生高度負荷,因此對於使用者的意志力有著極高要求。

  事實上,如果不是這種技術的原理機制是「將電腦上的演算結果再現於現世,扭曲現實世界的物理規則」,所以導致了電子智慧化領域大幅度進步的話。

  穆修甚至都察覺不到整體世界線的改變,竟然有相當的一部分是出現在這方面的。

  他之前還有些奇怪,怎麼一下子的手機、電腦之類的設備突飛猛進一般的進步了這麼多,明明記得以前入手的時候,功能應該沒有這麼酷拽才對。

  用力的伸了個懶腰,然後站起身來,少年皺著眉頭想了想,最終還是有些無奈的放棄了繼續尋根問底的打算。

  或者不能夠說是放棄,而是實在沒有辦法找到自己覺得的突破點,也許根本就沒有突破點。

  覺醒絕對自我的個人化心靈之光,是屬於真正從生命本質徹底進化,奇蹟程度甚至超越了成就聖人。

  因此四階中級的存在能在時空皆無的虛空裡保持形體,可以抵抗降維打擊。除非心靈之光防禦不足以繼續支撐下去,否則就連時間逆轉的規則之力,也無法真正逆轉這個階段的「近神者」。

  所以,穆修才得以在新的世界線之中,保持下來相當程度上的記憶與認知。

  儘管對於他來說,那已經更多的相當於一場夢境,但是至少他記住了夢境之中的絕大部分內容。

  但是,也就僅僅如此了。

  他完全不知道世界的再構成是怎麼樣的原理,融合之後的物質與能量怎麼處理,甚至還有另外一條世界線的所有生命體又是怎麼安排的?

  如果不是還能夠看到熟悉的人的話,他真的以為那條世界線是直接消亡了,什麼都留不下來。

  夏蟲不可以語冰,井蛙不可語海。

  目前來看根本就是穆修的境界層次達不到要求,看到了也無法理解,局限於曾經的邏輯與思維定式,沒有辦法完全理解創造、破壞、重置世界的現象本質。

  ——察覺到了「問題」,發現了「矛盾」,卻就是得不到答案。

  因為不是融洽的世界背景之中生硬的潑上了其他的色彩,而是從一開始就從根源上安排了全新的世界線,歷史順其自然的補完了相關的支線與細節,帶來了新的法則的世界……

  換言之並不是世界出了什麼問題,反倒是保留了上一周目的記憶印象的穆修,在這一周目的世界線之中才更加像是一個異類。

  注視著電腦螢幕上顯示出來的關機介面,穆修又看了看時間,然後才突然想起了什麼的樣子一錘手掌。

  「對了,差點忘記了呢,今天是開學日……」

  ……

  ……

  陰霾天空,隱約雷鳴,低沉的烏雲聚集起來使得世界都顯得灰暗下來。

  於是也沒能夠過多久,淅淅瀝瀝的密集雨滴就已經從天而降,路上的行人紛紛加快了腳步。而且在這個時間段走在這條路上的,大多數人都是學生就是了。

  只不過,也有人例外,根本就不打算躲雨——

  正默默的獨自走在前往學校的道路上,而且不知道為什麼,邁出的每一步都極其精准,不多不少仿佛尺子丈量過一般。

  表情相當平靜自如的穆修,在這個時候卻是突然聽到了身後的呼喊聲。

  「穆修同學,等等……你這是去學校嗎,怎麼不打傘?」

  隨著輕盈的腳步聲急促的接近,以及路面上的水花被踐踏的聲音,粉髮少女從身後趕了上來,並且將手中的雨傘向前遞出,將少年納入雨傘的範圍之中。

  「早上好,雛菊同學。」

  穆修本來以為桂雛菊早就已經前往學校了,但是卻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比自己還要落後一點兒。

  不過在聽到少女的聲音的時候,他就有意識的放慢了腳步,等待對方趕上來。

  「至於為什麼不打傘……因為不需要啊,反正下雨什麼的對我又沒有什麼影響。」

  他隨口地說道,然後抬頭看了一眼頭頂上的黑色雨傘,忍不住挑了挑眉毛。

  這雨傘的款式與顏色還真是有夠普通的啊,就算是不像紫那樣,也至少在顏色上面挑剔一下吧,雛菊同學難道就沒有一點兒少女心嗎?

  「就算是沒有影響,在這樣的下雨天也應該打傘吧,要不然的話,別人看你的眼神很古怪的——等等!你剛剛說什麼來著?!」

  桂雛菊仿佛突然反應過來的樣子,纖弱的身體完全僵住了一瞬間,隨後她那雙明亮的眼睛中露出了危險的光芒。

  「我沒有一點兒少女心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

  「……」

  本來還準備解釋一下,說明別人是根本就注意不到自己的穆修嘴角頓時一歪,然後他萬分誠懇地回答道:「我剛剛沒說什麼啊,應該是雛菊同學你聽錯了。」

  「那你為什麼要轉過頭去!好好的看著我啊!」少女額頭頓時掛著一排黑線,她的眼神顯得犀利而富有殺氣。

  「啊,對了,話說回來,雛菊同學,你這兩天沒有怎麼休息嗎?我看你的眼睛都有黑眼圈了。」

  穆修的目光遊移著,選擇了裝作沒聽見對方的話,生硬的轉移著話題。

  只不過他也是言之有物,因為桂雛菊今天雖然罕見的化了點淡妝,但是只要仔細觀察還是能夠隱約看見她的黑眼圈。

  這是沒有休息好的症狀,而且穆修也不覺得奇怪。

  世界是物質性的,但是個體的存在達到一定的地步,就能夠以精神決定物質。在會長大人沒有能夠意識到自身的變化的時候,她潛意識認為自己還是人類,所以身體表現就還是人類。

  會流血,會受傷,睡眠不足就會顯得沒有精神……

  「……」

  「……」

  「這真是一點兒誠意都沒有,穆修同學!」

  桂雛菊先是嚴肅地半眯起澄澈透亮的黃綠色眸子,不過最終她還是沒有繼續抓住那個話題不放,只是閉上眼睛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怎麼了,我這兩天的睡眠品質很差,總是會夢到一些……嗯,怎麼說呢,很是光怪陸離的古怪夢境,然後就被驚醒過來……」

  「那麼,是什麼樣的夢境呢?」

  穆修狀似好奇的問道,然後他看了看桂雛菊握著傘柄的手掌,於是輕輕的伸出手去,從少女的手中接過了傘柄。

  兩人的手掌不可避免的觸碰了一下,桂雛菊下意識的閃電般縮手。

  然後當反應過來穆修只是接過了雨傘之後,她忍不住低下頭去,一隻手提著書包,另一隻手卻是在局促地捏著校服的裙擺。

  本來不會這樣的,但是她總覺得這一切都和對方脫不開關係。如果不是那天晚上這傢伙突然說出了那句話,自己也就不會心亂如麻到那種程度了。

  直到現在,只要想起那句「今晚月色真美」,她都還是覺得局促不安,心臟怦怦直跳。

  也許說不定自己這兩天晚上休息不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本來平靜的心湖被突然投下了一塊石子,起了波瀾不再平滑如鏡,自然就會下意識的胡思亂想了。

  尤其是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根本就控制不住思維的暴走方向,越是想要讓自己不去想,就越是禁不住不停的想……

  沒錯了,越是這麼思考就越是覺得問題就出在這方面啊!

  「……」

  「……」

  穆修奇怪的看了身旁的會長大人一眼,他有些搞不清楚為什麼對方突然就不說話了,而且情緒還變得這麼古怪起來。

  白皇學院氣派的大門已經不知不覺的出現在了前方,門外寬敞的路口簡直像是一個廣場一般,零零散散的可以看見學生們步行走進學校之中。

  附近是禁止機動車輛行駛的,想要交通工具的代步,只能夠是非機動車輛,例如說自行車。

  就好比如說穆修現在就已經看見了欠債管家踩著自行車,施施然地在前方的學校大門前停了下來。坐在後座的三千院凪打著哈欠,一副還沒有睡醒的樣子。

  雨停了。

  低著頭的桂雛菊全然沒有察覺,因為兩人一道打著傘過來的緣故,四周的學生們都是紛紛的露出了震驚的神色,其中甚至有人的表情悲憤絕望到像是看到了世界末日一樣。

  而且不但是男生,其中還有女生,而且數量比例還相當不少——準確的說,是女生佔據的數量更加多才對。

  畢竟是每年的情人節都會收到堆積如山的、來自女生群體的巧克力的會長大人嘛,這個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穆修見狀,不動聲色的收起了雨傘,只不過依然保持了與粉髮少女並肩而行的狀態。

  被雨水沖刷過的雨後空氣異常的清新,因為空氣中的塵埃都被雨水過濾掉了,天空也因此變得極其的清晰透亮,無垠的蔚藍色完完全全的展現了出來。

  除了比較潮濕一點兒之外,這樣的開學日條件貌似還算是不錯?

  ……

  ……

  作為學生會會長,桂雛菊在今天當然還是當仁不讓的要主持整個開學典禮。只不過穆修也沒有辦法偷懶就是了,他要負責解決來自聖應教會女子學院的學生們的問題。

  畢竟是第一次併校,狀況肯定是不會少的。

  ——要知道,這世界上什麼都缺,就是不缺意外。

  而且,高中部的轉學生也都歸他負責,很多事情需要協調處理。

  當霞愛歌同學一如既往的請假缺席,春風千櫻同學前去初中部和小學部處理突發事務,會長大人正在禮堂大廳發表演講的時候,鐘樓頂層的學生會大廳之中就只剩下了穆修自己。

  他快速的翻閱著手中的名冊,一目十行的閱覽著,記下了所有人的基本資訊的同時,也找到了自己想要查找的線索。

  名冊的倒數第三頁上,照片欄裡的人是一個黑髮的美少女。

  一頭黑色長髮綁成兩條辮子,怡然地垂落在雙肩,瀑布般的劉海遮住了擁有驚人美麗面容的左半部分,其另一側則留下了如黑洞般深邃的右眼,以及櫻花瓣一般嬌嫩的雙唇。

  皮膚如同珍珠般白晢光滑,哪怕只是一張照片,少女的整個人也還是充斥著魔鬼般的驚人魅力。

  時崎狂三。

  穆修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的對比了一下學生名冊上的登記資料,然後發現絕大部分與自己記憶之中的印象都沒有改變,但是在細節方面卻似乎存在出入。

  也許是被新的世界線修正了?變得更加合理了起來?

  例如說位址資訊,這個世界是肯定不存在天宮市的。如果五河士道也入學了的話,他的位址登記必然是被修正到一個合理的地區。

  「力量不會憑空消失,但是在這個世界精靈的存在意義和起源又是因為什麼呢?」

  穆修對此感到好奇,決定要從這方面的線索入手。

  他想要搞清楚,在這個全新的世界之中,故事又應該是怎麼樣展開的,因果命運是怎麼安排統一起來的?
九靈 發表於 2018-9-23 09:16
第10卷 預定就是未定>>第39章 給我有點自覺啊

  今天是第一天的開學日,絕大部分的學生都已經前往禮堂大廳參加開學典禮去了,只不過看時間的話,這個時候估計他們也應該就要回來了。

  穆修剛才看過桂雛菊的演講稿,知道會長大人依然不願意太過囉嗦,演講稿加起來的所有自然段都沒有超過二十個,基本上就是將需要提及的要點簡潔明瞭的寫了出來。

  ——按照她一貫的作風,開學典禮在她手下大約走不過十個回合……哦,不對,是撐不住半個小時。

  如果不是還有優秀學生代表上臺發言什麼的程式,可能整個開學式在半個小時之前就已經全體解散了。

  只不過是因為這個學年是白皇第一次嘗試併校,多出了很多本來屬於聖應教會女子學院的學生。

  因此在這方面需要額外注意,也要專門表達一番歡迎的意思,而且關於新的制度引入和對於部分舊校規的修改也要公佈,不然的話——

  開學典禮的時間甚至還能夠再壓縮三分之一。

  只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這個時候那些學生已經從禮堂大廳那邊陸續回來了,最多七八分鐘就能夠回到教學樓這邊。

  所以,穆修當下也不耽擱,直接就根據時崎狂三所在的班級找了過來。

  高中部,2年7班。

  基本上每一個年級都有著一棟獨立的教學樓,一層樓有著六個班級,因此7班正好是在二樓左邊的第一個課室。

  不得不說,藤堂莉莉西亞同學對於情報資訊這方面的確是很敏感,經過她手造冊的學生名冊可以說是一目了然,而且特別的詳細清晰。

  完全不像是學生的基本資料資訊造表,更加像是什麼國家秘密安全部門對特定物件進行調查之後,得到的方方面面的詳盡資訊。

  儘管覺得她的情報網發展方向稍微有些危險的趨勢,但是也許在以後,這方面的工作都能夠交給她來處理。

  當穆修這麼想著各種有的沒的的事情,並且根據時崎狂三的登記資訊資料一路找過來的時候,卻是在距離2年7班的教室門口不遠處的走廊裡,被某個麻煩人物攔了下來。

  準確的說,是他剛剛才走上二年級的教學樓二樓的樓梯口,就直接聽到了一個不想聽到的聲音——

  「穆修同學,早上好啊,這麼早就過來準備上課了啊,老師我真是感到高興呢……」

  輕快或者說輕佻的語氣,聲音的主人也是一改往日的慵懶或者沒精打采的感覺,似乎是因為今天遇到了什麼幸運事情而心情大好的樣子。

  「……」

  「……」

  「呃,原來你還沒死……哦,不對,原來是桂老師啊……早上好。」

  穆修停下腳步,看著眼前一隻手單手叉腰,另一隻手垂下來拿著一份檔,站姿動作都毫無人民教師氣質的大齡剩女老師。

  他先是明顯的愣了一下,然後馬上反應過來,也主動的打起了招呼。

  緊接著,少年的腳步一繞就要從女老師的旁邊走過去,他的臉上更是直接就出現了一副「對不起打擾了」的表情。

  畢竟桂雪路這傢伙絕對是麻煩的代名詞的啊,而且前兩天她才趁著酒醉,這麼豪爽的灌下了一大碗「化屍水」,現在剛剛開學卻就已經能夠活蹦亂跳了。

  這是尋常人能夠做到的嗎?

  ——這種強悍的生命力,讓穆修都忍不住甘拜下風。

  只不過,敬仰歸敬仰,實際還是不適合直接套用理論的。

  因此對於桂雪路這樣的奇葩存在來說,選擇敬而遠之才是最正確的行為。大概也就只有瀨川泉那三個笨蛋,和她相性特別高,能夠在一起玩得來了。

  畢竟不是有句話這麼說的嘛——

  要知道,笨蛋可是群居生物。

  「喂!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太失禮了吧……穆修同學。」

  看見對方像是避瘟神一般的言行舉止,身材高挑的大齡女老師的額頭上頓時清晰的冒出了一個青筋,簡直如同漫畫之中描述的情節一樣。

  「而且這個學年我可還是你們的班級導師呢,如果笨蛋是群居生物的話,不就說明你們也是笨蛋了嗎?」

  「……」

  「……」

  「什麼?我們今年的班級導師居然是你嗎?」

  穆修的表情瞬間變化,那是一種很微妙也很明顯的嫌棄眼神。

  「牧村老師呢?你該不會是動了什麼手腳,將她趕出學校了吧?」

  他從桂雪路的話語之中聽出了兩個意思,第一個就是對方居然升職了,以前是世界歷史老師,最多暫代一下班主任的職位,現在卻似乎已經轉正成為真正的班主任職業了。

  第二個就是,自己今年居然還是在對方帶領的班級之中?

  因為分班的事情不是自己負責的,而且穆修對此也不怎麼上心,所以直到現在他都還沒有看過自己到底在哪一個班級之中——反正又不用急,位子什麼時候都在那裡。

  但是現在看來……該不會這麼巧吧?

  「你那是什麼表情!為什麼這麼不滿?!而且我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種將其他同事惡意趕走的事情啊……」

  桂雪路同樣也是滿頭黑線,對方的嫌棄情緒居然表露得這麼明顯,連掩飾都不掩飾一下,反而讓她自己覺得有些不是滋味了。

  「更加別說是牧村老師她現在還升遷到年級主任的位置了,按照你這麼說,我還擔心她反過來將我趕走呢!」

  難道說自己作為一個人民教師,如此兢兢業業的,居然還得不到學生的理解和尊重麼?這個怎麼可能,一定是眼前的這傢伙對自己的成見與誤解太深了的緣故!

  沒錯,就是這個原因!

  桂雪路覺得自己仿佛已經掌握了事實的真相。

  「也就是說,如果牧村老師她不是年級主任的話,你就會將她趕走了?」

  穆修忍不住冷眼斜睨著桂雪路,他總覺得對方剛剛話裡有話的樣子,或許可能她真的是這麼想的也說不定。

  「……這與她是不是年級主任沒有關係,我根本就不會做出這樣惡劣的行為……」

  桂雪路沉默了一下,然後嘗試著解釋自己的高尚品格與那種低劣行為無關。真是的,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自己的形象在他的眼裡到底崩壞到了什麼樣的程度了啊!

  「那你之前在牧村老師剛剛調過來的時候,有試過將她趕走嗎?」

  「……試過……」

  對於完全沒有自我覺悟的桂雪路,穆修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好了,他看了一下不遠處的2年7班的課室,然後向對方伸出手去——

  「好了,廢話少說,拿來吧。」

  「什麼?」桂老師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她仿佛明白了什麼一樣,頓時臉色大變痛心疾首,「我沒錢!有錢也不會還給你的!」

  「……」

  「……」

  「我是說你手裡的那份學生名冊,而且你沒錢就沒錢,後面的那句話其實可以不用說的……」

  穆修嘴角微微抽搐了好幾下,然後他強行維持著已經佈滿裂紋的虛假微笑,指了指桂雪路手裡的那份文件。

  「啊?哦,你是說這個啊……這個早說嘛!完全沒問題!」

  桂雪路反應過來,頓時重新變得豪爽大氣起來,很是爽快的交出了學生名冊。

  這傢伙果然已經沒救了……所以說為什麼要升她職,而不是直接辭退她啊?!

  校理事會的那群人的腦回路都這麼清奇的嗎?對了,理事長似乎是輪換制的,這個學年開始應該就不是柏崎天馬擔任理事長的職位了,而是換了另一個人。

  那麼新任的理事長又是誰?天王洲雅典娜?

  不,不對,會做出這麼不靠譜的事情的,估計應該不是她才對。

  暗暗這麼腹誹著,穆修打開了那份學生名冊,然後他臉上的表情就完全凝固了——

  「這一份到底是什麼東西?太沒有誠意了吧!」

  名冊上的所有學生的照片和名字都被打上了馬賽克,完全看不清楚上面的人到底是誰。一路看下來,穆修感覺想要維持自己的臉部肌肉已經變得很困難了。

  「住在附近」、「喜歡攝影」、「自稱是魔法老師」、「japunica弱點帳」、「弱點:恐高症」……

  名冊上的學生的名字雖然都被抹去了,但是打了馬賽克的照片下方卻都多出來了一行行的字樣,似乎是在描寫對應的某個人的特徵一般。

  這算是什麼?

  猜謎遊戲嗎?!

  所以說啊,身為老師你到底能不能夠靠譜一點兒!成熟一點兒!

  「我說啊,桂老師……」

  穆修放下了名冊,看著眼前笑眯眯的桂雪路,他嘆了口氣然後閉上了眼睛,似乎是在壓抑著什麼,又好像是在醞釀著什麼。

  兩秒鐘之後他重新睜開雙眼,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正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卻是聽到了樓下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那是大量人群的腳步聲、交談聲混雜在一起的聲響,似乎是去參加開學典禮的同學們已經回來了。

  「好吧,算了,反正那是你的事情……」

  一副瞬間就轉移了興趣的樣子,穆修將名冊隨手遞了回去,然後轉過頭看向了樓下的空曠地。

  學生們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在雨後潮濕的空氣中大聲說笑著,不過也有人似乎是因為開學了而心情不佳。他們都是從同一個方向回來,不過回到教學樓區域之後就開始分流。

  大約是因為聖應教會女子學院合併的緣故,本來還算是男女比例均衡的白皇學院直接就變成了陰盛陽衰的局面。穆修放眼望去,只見樓下的人潮之中四分之三的都是女生。

  而且很好辨認,因為她們保留了教會女子學院的校服制式,在這方面沒有完全與白皇的傳統同步。

  畢竟這方面也不是強制規定,就像是欠債關鍵永遠都是一身管家服來上學的,校服只是提倡穿而不是必須穿。

  而且聖應的學生也不是心甘情願被併校的,如果她們要在這方面自發性的小小抗議一下也很正常。只是如果這個風氣一開,估計以後學校的校服就會變成有多種不同款式的了。

  穆修微微眯起眼睛,他一眼就看見了自己要尋找的目標。

  不只是因為他本身的感知力敏銳的緣故,更是因為對方太過耀眼了的原因——將黑色頭髮綁成雙馬尾的少女,肌膚如同珍珠般白皙光滑,如同大小姐般安靜行走,散發著魔鬼般的驚人魅力。

  如同皓月一般奪取了周圍的人的目光,哪怕是她此刻正隨大流一般的走在人群之中,四周也是莫名的出現了一大圈的空地。

  略一思索,穆修一轉身就向樓梯走去,他要去直接和對方談一下。

  然後,就被人從背後一把拉住了——

  「喂,穆修同學你要去哪裡?我們的課室就是這裡啊,老師之前不是和你開玩笑的啊!」桂雪路那麻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九靈 發表於 2018-9-23 09:20
第10卷 預定就是未定>>第40章 這種搭訕方式已經落後了!

  高中部,2年7班。

  4月8日,上午10點25分。

  穆修此刻正坐在教室之中,他的座位依然還是後排靠窗倒數第二的古怪位置,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他雙手交叉的疊在下巴,目光似乎很是認真專注的注視著講臺上的老師正在講課,但是實際上卻分出了一絲注意力在注意著其他的地方。

  怎麼說呢,這一個學年重新分班之後,讓他有了一種打遊戲遭遇到了天命圈的感覺——

  一個班級三十個人,絕大部分都是自己認識的熟人,譬如說學生會的笨蛋三人組,欠債管家和大小姐的主僕組合,學生會的會長與書記……

  這麼零零總總的一合計,穆修發現不是班級裡的絕大部分人都是自己認識的人,而是自己認識的絕大部分人都在同一個班級裡了。

  只有小部分同學是比較陌生的那種,而且——

  時崎狂三同樣的就在這個班級之中,她的座位安排就在穆修的前面。少年現在就能夠看見前方的精靈少女端正的坐姿,以及在窗外照射進來的燦爛陽光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的黑色長髮。

  沒錯,依然還是精靈,並沒有因為世界的修正就變成了人類。

  靈力反應、身體強度甚至是氣息波長,基本上都沒有什麼變化,即使有所波動也屬於正常的閾值範圍之內。可以明確的是,她絕對掌握了自身的能力並且明白自己的生命形式。

  因為就在這節課剛剛開始,任課老師按照慣例要求大家分別上臺自我介紹的時候——

  ……

  「我的名字叫作時崎狂三。」

  在黑板上以美麗的字跡寫下「時崎狂三」這個名字,少女轉過身來,無比優雅的鞠躬。

  「我是精靈唷。」

  ……

  儘管絕大部分同學都認為那是一個非常有個性的自我介紹,但是其本質就和某位涼宮團長的宣言沒有什麼兩樣,然而穆修卻知道她只不過是在說出一個事實。

  只不過同樣可以明確的是,她似乎對於穆修沒有能夠留下什麼印象,也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除非她的演技達到了神一般的程度,連自我意識都能催眠欺騙,從而才有瞞過穆修的洞察力的可能性,只不過明顯這個情況有些異想天開了。

  而且她能夠轉學到白皇學院,儘管這是因為在舊的世界線之中穆修主動干涉的結果。

  但是要在這個世界讓這件事單獨的成為既定事實,就代表著時崎狂三在實際上也必須擁有戶籍、住民票,以及其他各式各樣的檔。

  參考一下打工魔王他們就知道了,如果不是使用了某些上不得檯面的手段,他們直到現在估計都還是黑戶呢。

  所以說,如果不是時崎狂三擁有理解及運用人類社會結構的相關知識的話,那麼就是擁有理所當然的合法身份和來歷。

  ——譬如說,在這個世界裡精靈應該不是什麼人類公敵一般的災厄?

  畢竟這個世界不存在什麼鄰界,她們又不會無意識的引發空間震,因此只要不主動的襲擊人類,那麼就應該不會被定義為災害本身。

  而且這個世界本身就夠麻煩的了,光是惡靈什麼的就層出不窮,完全無法杜絕。

  更加別說還有著疑似真正神代的遺留線索,以及某些古怪的類神孽生命體的留存。

  只不過光是靠穆修自己猜想,是得不到正確答案的,如果他不想直接讀取記錄的話,那麼最好還是等到下課之後與對方直接好好的談一下了。

  沒錯,都怪桂雪路礙事啊,他本來是打算趁著之前大家都還不熟悉的時候,找到時崎狂三問話的,至少不會引起什麼麻煩來。

  現在的話,等到下課的時候估計又是一波流言滿天飛了……

  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後為了不讓自己的視線在別人背後停留太久,以至於引起對方的察覺,穆修很是自然而然的移開了目光。

  緊接著,他看了一眼黑板上的板書,然後拿起了筆開始抄錄課堂筆記。

  「……」

  旁邊的座位上的少女是春風千櫻,她若有所察的抬起頭來向身側看了一眼,然後輕輕的推了一下眼鏡,鏡片上閃過一道亮光。

  不過她倒是沒說什麼,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她最近反而是越來越怕見到穆修了——就擔心對方不知道什麼時候認出了自己的身份,或者早就已經認出了自己的身份。

  如果當初早知道那家女僕咖啡廳是熟人的產業,她無論怎麼說都不會過去應聘的。

  幸好那個美得不像是人類的、有著與《竹取物語》之中的女主角同樣名字的少女好像在不久之前暫時離開了,因此自己暫時得到了相當程度上的喘息時間。

  至少就以穆修同學自己來說,他似乎不習慣有女僕的服侍,所以更多時候自己還是回到了原來的女僕咖啡廳,只在特定時間過去打掃一下衛生什麼的……

  雖然說把完美女僕當作鐘點工來用,實在是讓女僕之魂熊熊燃燒的春風千櫻同學感到有些不忿,但是她內心深處也是鬆了口氣。

  因為只要掌握好時間,儘量避免不要用自己的女僕模式與穆修同學碰面,自己的秘密應該就能夠得以保守成功。

  但是,高中生活還有兩年啊,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道理,她有些懷疑自己就算是這樣,也很難真正的隱藏兩年的時間。

  或許自己果斷的還是辭職比較好,只是父母的公司財政困難,每每在破產倒閉清算的邊緣徘徊,自己如果不打工的話連學費都交不起……

  春風千櫻忍不住幽幽的嘆了口氣,然後低下頭去,再次推了推自己的眼鏡。

  「……?」

  穆修這個時候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的樣子,他微微轉過頭去,卻什麼都沒有看見。

  而且因為在平常時候他有意識的壓制了自己的各項能力,包括感知洞察方面的能力的緣故,他也不清楚剛剛是不是錯覺。

  收回視線,他收斂心神開始繼續認真學習。這當然不是為了天天向上,而是因為某種原因他現在要儘量控制自己不發散思維,約束自己的念頭。

  不是說不能夠思考,而是不能夠無意識的胡思亂想,只要他有意識的控制自己的思維念頭,那麼不管是主動的思索什麼事情,哪怕是再讓他情緒劇烈起伏的事情都不會有問題。

  因為在這個過程之中,他的注意力在有意識的集中,被約束在一個限定的範圍之內。

  而胡思亂想的時候,注意力分散,各種思維念頭生滅不定,就有很大可能使得穆修自己在「無意間」引發觀測效應,造成現實的扭曲。

  他不清楚自己這種自帶特效的問題要過多久才能夠解決,但是總覺得也許就算是到了四階高級之後都有著解決不了的可能。

  這是一種預感,沒有什麼證據表明,但是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等到證實了的時候卻就已經浪費了太多的時間了,所以穆修在考慮著要不要尋找其他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至於具體的解決思路嘛……

  穆修表示他應該會想到的,雖然說這代表著他現在還沒有想到。

  ……

  ……

  伴隨著下課鈴的響徹,老師才剛剛走出教室,班級裡馬上就出現了一場小小的風波。

  周圍瞬間響起不少因為從座位上站起來的喀噠喀噠聲,時崎狂三的座位周圍很快的就聚集了許多人,並且不斷地向少女提出各式各樣的問題。

  在很多動漫作品之中,這是轉學生的基本待遇,而要是這個轉學生還是一個絕美的少女的話,那就更加容易激發同學們的興趣了。

  以班長瀨川泉同學為首的三人組就是「許多人」中的主力軍,她們熱情親切自來熟,唧唧喳喳個不停。

  時崎狂三一開始稍微有些手足無措,似乎是沒有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那樣,但是很快的她就冷靜了下來,言行舉止都落落大方,自帶一股優雅的氣質。

  而她展露出來的那些特質,例如說有教養的大小姐一樣的沉穩語調,冷靜沉著大方得體的應對……等等等等。

  這些特質都讓人認定了她的確就是一位優雅的高貴千金。

  這間私立貴族學校從來就不缺上流社會的人士的子女,或者應該說那些富家小姐公子少爺才是這間學校的學生成分之中的主體。

  但是身份高貴地位嚇人的千金雖然不少,然而氣質優雅舉止大方的大小姐卻就真的沒有幾個了。

  而是絕大部分都屬於殘念系的那種。

  看到自己座位旁邊的空間都被人群包圍了,穆修微微眯起眼睛,他看了一眼黑板上方的掛鐘,然後也站起身來。

  趁現在行動吧,正好雛菊同學這個時候應該還在鐘樓那邊,必須把握住時機。

  在眾人驚訝的視線之中,他直接擠開擋在前方走道上的人,伸出食指關節輕輕的在前座少女的桌子上敲了敲——

  「狂三同學,你才剛剛轉學過來,對於這所學校的事情應該可以說是不怎麼熟悉吧。需要我帶領你參觀一下學校嗎?」

  然後為了能夠更好的脫身,他沒給任何人反應的時間,沒有絲毫停留的向前就走,只是丟下了又一句話。

  「我在外面等你。」

  「……」

  「……」

  「是這樣嗎,那麼——不勝榮幸。」

  時崎狂三微微一愣,但是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並且露出一抹微笑,然後在露出驚訝神情的同學們的視線之中,踏著輕快步伐離開座位,也向著教室門口走去。

  ……

  ……

  十分鐘之後,上課的預備鈴響徹校園。

  走廊、操場、中庭等地方的學生紛紛回到教室,除了部分上體育課的同學們繼續在外面活動之外,諾大的一個校園又恢復了相對的平靜。

  「那群傢伙真是麻煩,差點兒就被她們堵住了……」中庭的樹蔭下,穆修扯了扯嘴角。

  儘管選擇了快刀斬亂麻的節奏,然而他還是沒有想到那三個笨蛋唯恐天下不亂的帶著人追了出來,結果還是演變成了一場鬧劇。

  如果不是現在上課了的話,只怕她們還是會窮追不捨,死咬住不放。

  「這不是很好嗎?同學們都很熱情呢……不過現在已經上課了呢。」

  身後的大小姐一般的少女微微喘息著,似乎是剛剛的奔跑讓她的體力有些不支的樣子,但是很快的她就輕笑了起來。

  「那麼,這位同學你準備要從哪裡開始為我介紹?」

  「……」

  「……」

  「那個,狂三同學……你對我真的沒有印象了嗎?還記得我嗎?」

  穆修回過身去,仔細的與對方對視著,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才略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他覺得對方已經失去了記憶,但是卻又不能夠完全確定,所以要試探一下。

  因為她之前自我介紹的那句話,分明就是在刻意的傳遞情報一般。

  而且她現在的行為舉止也有些太過反常了,一般人不應該這麼鎮定自若的吧,她似乎早就知道了會發生什麼事情的樣子。

  「……這位同學,現在這種搭訕方式好像已經落後了吧?」

  時崎狂三明顯的愣了一下,然後微微揚起嘴角。

  「作為開場白,你應該找一些更有新意、更具特色的話題才行的喔!」

  已經落後了?穆修皺起眉頭,然後他捶了一下自己的手掌,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然後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那個,你喜歡比目魚嗎?」

  「咦?」
九靈 發表於 2018-9-23 09:24
第10卷 預定就是未定>>第41章 你說的我沒有自信了……

  「上課什麼的不用在意,反正開學第一天的時候,很多嬌生慣養的大少爺大小姐都是直接缺席的……」

  穆修完全就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以學生會副會長的身份公然發表了這樣的不成熟言論。

  「我只是有些事情想要向你確定一下而已,狂三同學。不知道你能不能夠滿足我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呢?」

  而且他似乎也沒有真的打算帶時崎狂三去參觀校園,而是直接就在這個空蕩蕩的中庭樹蔭底下停了下來。

  畢竟這個地方視野開闊,空間寬敞,現在還是上課的時候,不會有其他人的存在,正是個交談的好地方。至少就算是同樣被其他人目睹到這一幕也好——

  現在的這個樣子,也要比自己將少女拉到偏僻角落去的說法好上太多了。

  要知道,穆修對於藤堂莉莉西亞的捕風捉影、扭曲事實的能力可是非常的忌憚。如果那位大小姐是魔術師的話,估計就連以心象風景干涉現實世界的大魔術固有結界都已經掌握了。

  指不准現在自己兩人就已經被隱藏在暗處的她,拍攝了好幾張角度微妙而有講究的照片了。現在的穆修可是全方位偽裝收斂,是可以被拍攝到影像的。

  話說回來,她對於經常使用的錯位拍攝技巧的方面,理解運用得到底有多麼的出神入化?

  「嗯?是這樣嗎?」

  時崎狂三先是狀似驚訝地歪了歪頭,然後她的嘴唇彎成微笑的形狀,「那麼能不能夠請問一下,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呢?」

  「很簡單的兩個問題,或者說是一個問題也可以,那就是——你為什麼要轉學來這裡,而且為什麼要說出自己是精靈?」

  穆修快速的思索了一秒鐘,然後很是直言不諱的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你之前的自我介紹根本就是在刻意的傳遞某種情報的吧,但是你又不認識我,那麼到底是在向誰傳遞情報?」

  沒有旁敲側擊,沒有小心試探,反正對方之前在自我介紹的時候就已經這麼說了,那麼他覺得自己也就用不著掩飾了。

  儘管時崎狂三轉學來到白皇學院,應該是他之前在舊的世界線進行干涉,帶來的對比實驗組的結果。但是在這個被重新安排了因果歷史的世界,這件事卻必然存在著另外的一個解釋。

  事件的整個過程,包括起因、經過、結果,應該都是與穆修沒有直接聯繫的,至少在表面上來看的確就是這樣才對。

  那麼,到底是什麼緣由促使了時崎狂三轉學到這裡?

  「……」

  「……」

  兩人之間陷入了一陣古怪的靜默之中,時崎狂三沒有說話,穆修也沒有催促。

  「看起來,你果然明白那個不是什麼玩笑話呢。」

  精靈少女垂下雙眼,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才終於是嘆了口氣,看向了對面的少年——

  「不過雖然已經基本確認了你的確就是那個人,但是在我說明之前,你能不能夠首先證明一下你的身份?」

  等等,這是什麼說法?穆修挑了挑眉毛,這似乎與他預料的情況稍微有些出入,什麼叫做自己就是那個人?

  他本來以為對方不認識自己,所以不是為了自己而來的,但是現在看來貌似不是這樣?

  而且他敏銳的察覺到了某種變化的出現,那就是現在對方的情緒似乎變得更加古怪了。

  好像是在自己直言不諱的問出了那些話後,時崎狂三終於確定了什麼,下意識的鬆了口氣。緊接著她卻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其他可能性,於是重新變得警惕狐疑了起來。

  不過穆修也只是不動聲色,直接乾脆俐落的問道:「怎麼證明?要出示學生證還是住民票,亦或者是找有關部門開一份保證書?」

  「怎麼證明啊?這應該很簡單的啊!譬如說顯示一下實力什麼的吧,這是最直觀就能夠判斷出來的情報,不是嗎……」

  時崎狂三微微歪著頭,想了想之後如此說道,至於對方說的那些方式她卻是直接選擇性的無視了。開玩笑,在這種事情上學生證和住民票能夠有什麼用?

  難道說,一個惡魔只要有了戶籍證明,就能夠理所當然的享受人類社會的福利社保了?!

  「唔——!!」

  然後就在下一刻,她的眼神徹底的變了,就連那柔和動聽的聲音以及聽起來像是帶點漫不經心的說話方式,也是毫無徵兆的戛然而止。

  因為穆修輕輕的瞥了她一眼,眸光平平淡淡的不帶任何的情感。

  但僅僅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帶來的卻是仿佛連思考都被停滯凍結般的恐怖壓力。這讓時崎狂三全身冷汗直流,徹底無法動彈。

  她甚至就連退後一步都不敢,只能完完全全的僵在那裡。

  過了一會兒,大約是半分鐘不到的短暫時間,又好像是過去一整個世紀的漫長。穆修才嘆了口氣,移開了視線。

  這個時候,少女才像是終於掙脫束縛似的,也跟著鬆了口氣。

  也正是在這一刻,時崎狂三無比清晰地感覺到,眼前這個表面上看上去似乎普普通通、沒有任何的特別能力的少年,或許真的是強大到無法想像——

  那些人說的沒錯,他的力量也許可以媲美真正的神靈也說不定。

  「現在,應該可以證明了吧?」穆修如此淡淡的問道。

  「……」

  「……」

  「真是……令人驚訝,不過看樣子我這次前來還真是選對了呢。」少女先是發出了苦惱的聲音,然後慢慢抬起頭,露出了相當可愛的笑容。

  「沒錯,你選對了,請繼續說吧。」

  穆修完全不為所動,只是靜靜的等待著下文。

  「好吧,其實我——就是為了你,所以才來到這所學校的。」時崎狂三仿佛是有點害羞地垂下眼簾,並且將臉別過去,擺出裝模作樣的嬌態。

  「……」

  「……」

  「這個我也相信了,不過狂三同學你能夠說得更加清楚一點兒嗎,至少別用那麼曖昧含糊的說辭。」

  穆修再次嘆了口氣,然後仿佛察覺到了什麼的樣子,抬頭看向了遠處的某個方向。

  「哎呀,真是抱歉呀。」

  少女低頭鞠躬,相當乾脆地向穆修道歉,不過這麼乾脆反而顯得她好像沒有什麼誠意的樣子。

  「那麼,換個說法吧,穆修同學……嗯,我可以這麼稱呼你嗎?」

  「這樣當然最好。」少年輕輕點頭,覺得這樣子的確最好不過了。

  「哎呀呀……」

  然而對於他同樣這麼乾脆的行為,黑髮少女先是露出訝異的神情——但是,很快地又綻放出微笑,笑容多少有些古怪。

  「首先,穆修同學,你知道什麼是『精靈』吧?」

  「知道。」穆修對此回答得自然是毫不猶豫。「不管是日爾曼神話之中的概念起源,還是眾多奇幻作品及RPG遊戲中出現的ELF,或者是你這種存在的生命形式,我都有所瞭解。」

  「……」

  「……」

  「那穆修同學你還真是博聞強記呢……」

  時崎狂三的笑容微微一僵,然後輕輕的咬了咬貝齒,「不過我現在要說的就是關於我們這種存在的概念,既然你知道精靈,那麼你知道精靈是怎麼出現的嗎?」

  「也就是說精靈誕生的原因嗎……?」

  穆修沒有直接回應,他只是用明亮的眼眸在少女的臉上打量了好一會兒,然後才以幾乎不可見的幅度點了點頭。

  「沒錯,就算是你也不知道的吧……」

  黑髮少女像是鬆了一口氣般地垂下肩膀,她宛若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一般,隨即就自己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但是就在下一刻,她才仿若突兀的反應過來的樣子,倏地睜大眼睛——

  「等、等等!你剛才是說,你知道精靈是怎麼誕生的?!不是否定的意思?」

  一陣有些不正常的沉默。

  「我覺得……我應該是知道的吧,但是從剛才到現在,你的表現反而讓我有些不自信起來了。」穆修注視著明顯激動起來了的對方,也是露出了前所未見的奇怪表情。

  說實話,他已經完全無法理解這個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了!

  少年看著自己眼前的那個有著珍珠般白皙皮膚的黑髮少女驚訝的張大嘴巴,然後露出了可愛的局促表情,卻沒來由的覺得有一陣心好累的感覺。

  呼——算了,畢竟自己的記憶沒有被修改,還停留在上一周目,只有自己覺得不對勁這個現象其實很正常。

  他看了看四周空曠的校園,然後直接往某個有著自動販賣機的方向走去。

  那裡是一條靠近操場邊上的三岔道,分別連接小學部、初中部和高中部。附近還有個校內有軌電車的上落網站,所以不管是便利商店還是自動販賣機都一應俱全。

  「喂,等等,你要去哪裡?……穆修同學?」

  時崎狂三似乎完全陷入了震驚與呆滯之中,但是她很快的就反應過來,並且看見對方已經轉身走遠了。少女頓時慌慌張張的提起裙擺小跑起來,努力地追了上去。

  「所以說,為什麼突然就轉身離開了……到底有什麼問題?如果是我的錯的話,我可以道歉的。」

  半分鐘之後,或許是一口氣追上了穆修的緣故,優雅而有教養的大小姐般的精靈少女肩膀上下起伏著,身體依靠在一台自動販賣機的外殼上。

  ——她的體力似乎很弱的樣子,至少從表面上來看,貌似不比某個體力ZERO的妹控王子好上多少。

  「不,這個完全不關你的事,你用不著道歉。」

  旁邊的穆修伸出手去,在機器上按下按鍵,同時他沒好氣地眯起眼睛吐槽道。

  「我只是想要喝點高濃度氦3冷靜一下,你要來一份嗎?」

  「氦……氦3?等等,喝那種東西能夠冷靜下來嗎?」

  「可以的——心靜自然涼。」

  穆修已經收斂了情緒,他言簡意賅地淡淡說道,隨手將一罐冰好的咖啡遞給了旁邊的對方,然後轉過身來一瞬不瞬的望著對面的少女。

  「……」

  「……」

  黑髮少女的氣息好像總算是喘勻了,她抬起頭來卻正好對上了少年的眸光,頓時有些緊張了起來,不由心跳加速,下意識的等待著接下來的話。

  穆修轉過頭去,輕輕地說道:「你見過別人的屍體嗎?沒有發現只要心臟停跳了,那個人很快就涼了……所以說,這是有科學依據的。」

  「那種微妙的解釋是怎麼回事?不是應該直接說正事的嗎!」

  本來有所期待的時崎狂三腳下頓時就是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我也想直接說正事啊,但是你什麼都記不起來了,我能夠有什麼辦法?」穆修平淡地說著,「等你什麼時候想起來了,再說吧。」

  時崎狂三微微蹙眉,但是卻安靜了下來。

  她可以肯定自己今天是第一次與對方見面,之前從來沒有認識,也沒有留下過印象。

  但是對方卻又偏偏言之鑿鑿的,而且以他表現出來的層次來看,也沒有必要騙自己。

  難道說,自己之前與他真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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