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 黃河旁的儀式
黃河中下流的某座小城之中
這是一個在繁華和鄉土之間徘徊的小城，它的面積並不算很大，最繁華的的區域也不過是一條街。
而在出了城區之後，便是連綿的田地和鄉人自建樓房。
像這樣的小城，在這個古老的國度中有很多。
地圖上能夠找到它的名字，但除了本地的人之外，並沒有人關注這個陌生的無名之地。
或許偶然出了某些大新聞，才能讓這個陌生的地名出現在世人的面前。
但也只是轉瞬即逝的光輝，就像那些與之相同般默默無名的小城一般。
易秋不知道這裡叫什麼，他直接通過蜈蚣紋身傳送到了這裡。
一如黃河之名，在小城不遠處的黃河分流之上泛著渾濁的黃色。
易秋看著眼前古老的河流，在無數年前，這裡曾經有無數先民奮鬥和廝殺的痕跡。
在那文明的源頭，這裡綻放著屬於這個古老國度的智慧光芒。
而除此之外，也有激烈的碰撞和抉擇……
易秋的目光透過那渾濁的河水，時間在他的眼中開始泛著不同的色彩……
…………
…………
而就這個時候，一隊下班後結伴而行的年輕人正沿著河沿慢慢走來。
小城裡的時間，無疑要比外面的世界顯得更為慵懶和緩慢一些。
天色摸黑之前便下了班，若是無事，剩下的時間裡喚幾個友人去踩踩馬路也是一件不錯的消遣。
李行知，正是這夥年輕人中的一員。
不過比起他們悠閒的態度，他的心中倒是顯得有些急躁。
畢竟， 算算時間該回去打單子了。
所謂的打單子，是指他利用休息時間進行兼職代練的事情。
作為一個天賦尚可的玩家，他通過堅持不懈的代練獲得了還算不錯的成績。
在面對那些勾心鬥角、醃臢不堪的時候，他也曾想過是否要辭去現在這份工作。
但是作為一個時代性的新潮產物，李行知知道代練不會是長久之計。
有的時候，生活的初衷註定了它很難保持著理想之中的粉色……
當理性的思索還在腦子裡轉動的時候，生命的重量就不會為此輕上半分。
它總是不斷變得沉重，從來不予人逃避的機會……
“你們先散步吧，我得回去忙了，你們懂的……”
王行知有些無奈地對著旁邊的友人說道。
他當然也想慵懶地在河邊漫步，但他有些畏懼。
他畏懼那樣慵懶的自己，他總是不斷忙碌著。
他無法停下來，因為當停下來之後，他需要面對一個比生活更加殘酷的事情：
他需要再次清醒地，去面對這索然無味的生活了。
王行知並不畏懼孤獨，他所畏懼的，是世界在他的眼中逐漸失去了色彩……
是的，如果苦澀的人生有某種彩色光輝的話，仍然是有其值得奮鬥的東西的。
但是一片灰濛濛的生命，實在讓人有些無力和逐漸陷入了某種自我毀滅的虛無感之中……
“去吧，去吧，知道你要去忙了。”
友人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他知道王行知利用休息時間去做的事情，他對此表示理解。
在對友人表示了歉意之後，王行知開始往回走。
這條路他走過了很多次，也曾有多次獨自朝著位於燈火盡頭宿舍走去的經歷。
不過今天，似乎有一些新的東西在這條路上蔓延著……
是的，他感覺到了，那種粘稠的、無法令人知曉的東西，在空氣裡面氾濫著。
好像黑暗中有某些未知的存在，在路燈的餘暉之下凝視著他。
旁邊黃河分流的咆哮，似乎也出現了某些未知的迴響。
渾濁的河水拍打著河床，黑暗下的泥水之中似乎有某種恐怖的存在在攪動著……
王行知站住了，他有些緊張地喘著氣。
他感覺眼前的路是如此陌生，但眼前的路卻和他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當記憶出現了強烈的錯誤扭曲之後，自我保護般的混淆便開始出現了。
王行知看著眼前的路，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來過這裡，他也不知道這條路將通往何處。
他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脹痛，這個時候，他應該回宿舍去休息。
總有一些地方，會被生命予以不同的色彩。
就像對於王行知而言，那個公司安排的簡單宿舍，是他休息和回復的地方。
當他關上門，戴上耳機，世間的一切都被隔絕在外。
大概是他的思想，觸發了某種規則。
他開始感覺眼前的道路變得扭曲，他原本停留在原地的腳步開始變得歪歪扭扭起來。
像是喝醉了酒一般，世界在他面前呈現出荒誕和顛倒的模樣。
他似乎看見路燈變成了一個個充滿了歪歪扭扭的怪物，它們散發著昏黃的、充滿了某種不詳意味的光芒。
而路邊的黑暗之中，更是有無數的螢光在閃爍著。
那場景本該充滿了夢幻的色彩——前提是那些螢光不是來自一個個奇怪的眼睛的話。
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充斥著王行知的心頭。
他不知道現在自己處於一個怎樣的境地，但是他知道，他現在很危險。
畢竟，面對死亡的恐懼，是不需要用言語來表達的。
哪怕王行知並不知道那些玩意兒的意義，但是他從它們身上感受到了某些不安的氣息。
就像哪怕一個從未見過老虎的傢伙，也不會覺得這個毛茸茸的傢伙是個善類。
它的利爪和獠牙，清晰地表明瞭它在自然界的角色。
對於人類而言，這些已經形成了本能般的回饋。
就像對於蜘蛛的未知恐懼一般，是一種源於血脈深處的古老訊息。
而現在，王行知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這種奇妙的、源於血脈深處的古老警告！
而就在那些傢伙似乎離他越來越近的時候，他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頭上拍了一巴掌。
頓時，他的視野從那混沌的世界中脫離。
而在脫離之前的驚鴻一瞥，他看到那些扭曲的存在猶如見了貓的老鼠一般瘋狂地逃竄著……
然後下一刻，一個金色的、猶如神祇般毫無凡物情緒波動的眸子出現他的視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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