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生幻想] 茅山捉鬼筆記 作者：時間2011 (連載中)

2110.第2110章 沒有花紋的腳印

     傻子娘點頭，「老村長，你說的沒錯，我就算是死，也得親眼看著真凶落網之後再死。」

    村長笑道，「這就對了，天塌下來當被子蓋，沒啥過不去的事。傻子娘，你必須振作起來。」

    傻子娘惡狠狠地道，「要是讓我知道那個混蛋是誰，我非把他碎屍萬段不可。」

    村長見傻子娘凶巴巴的模樣，立刻慌了神，「傻子娘，你可千萬別亂來，抓凶手的事，有葉警官他們去抓，你就是再恨他，也不能殺了他。」

    傻子娘點頭，「村長，放心吧。咱也是懂法的，不會亂來。不過，我真心希望槍斃他個王八蛋的。」

    村長嘆氣，「只要抓住凶手，法院自然會有審判，到時候槍不槍斃，得看庭審結果。」

    葉天安慰道，「一般來說，僅是謀殺傻子這一項罪名就足以判為死刑了，而且他還有之前的交通肇事逃逸案，還有藏屍不報的惡劣情節，應該是處以重判。」

    傻子娘咬牙切齒地道，「我得好好活著，看著那個混蛋被槍斃。我養了三十多年的兒子，就這麼沒了，想想我都恨。」

    吳瞎子道，「要想查到真凶，並不困難，真凶就是黑牛和傻德子當中的一個。只要抓住他倆一問，看看他倆有沒有不在場的證明，就全都清楚了。」

    葉天點頭，「嗯，咱們現在就去找黑牛和傻德子。」

    眾人都在討論案情，莊夢蝶卻一言不發地打著手電筒，檢查地面。

    看見眾人要走，莊夢蝶急忙站起身來喊道，「等一下，我好像還發現了一些東西。」說完，她打著手電筒，仔細查看屍體邊上的地面。

    葉天驚道，「又有什麼發現？」

    順著手電筒的光線，葉天發現地上有不少腳印。

    「有好些腳印。」

    莊夢蝶點頭，「是的。你們先別亂動了，地上的腳印很亂，剛才咱們進入現場的時候，不該在屋裡亂走的。」

    村長怒道，「還不是吳瞎子這個攪屎棍，在裡面瞎攪合。在屋裡亂跑亂跳，地上就數他的腳印最多。」

    吳瞎子扁扁嘴，「依我看，有腳印也不見得就是凶手的腳印，這屋裡這麼些人，每個人都在屋裡踩過一遍，地上的腳印太多了。現在都看不出是誰的腳印了。」

    葉天道，「誰說看不出了，這地上的腳印，一個個的，不是很清晰嗎？」

    莊夢蝶不耐煩地道，「就是因為地上腳印多，所以才需要核對啊，那個多出來的腳印自然就是凶手的腳印了。」

    村子瞪了吳瞎子一眼，厲聲道，「閉嘴！你不說話沒有拿你當啞巴。」

    莊夢蝶從背包裡拿出尺子，量了一下地上一個大腳印的長度，然後皺眉道，「現在在場的男士把自己的鞋號報一下。」

    吳瞎子驚道，「報鞋號干啥？」

    莊夢蝶皺眉，「叫你報，你就報唄，哪來的這麼多問題？」

    葉天道，「我先來，我是43碼。」

    李元泰道，「我是42碼。」

    村長道，「我是40碼。」

    輪到吳瞎子，吳瞎子憋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道，「我是36碼。」

    莊夢蝶驚道，「啊？你居然跟我的鞋號一樣嗎？」

    村長冷笑，「姑娘，你也不看看他的身高，以他的身高，穿36碼的鞋子，已經不算小了。」

    吳瞎子苦笑，「沒辦法，天生袖珍，我買鞋都是買女式運動鞋，因為鞋店沒我的鞋號。」

    莊夢蝶道，「傻子娘，傻子穿多大碼的鞋子？」

    傻子娘低聲道，「他穿42碼的鞋子。」

    葉天道，「莊作家，地上的腳印是多大的？」

    莊夢蝶道，「地上的腳印是44碼。看來這個44碼的腳印就是凶手留下的。不過呢，腳印整個是平的，並未留下任何鞋底的花紋。」

    吳瞎子道，「我知道了，凶手為了掩蓋自己的作案痕跡，故意光腳，他沒穿鞋子。」

    莊夢蝶忍不住訓斥道，「去去去，你又開始瞎說了。如果凶手光腳，地上一定會留下清晰的足紋。怎麼可能是一點花紋都沒有呢？」

    村長一把抓住吳瞎子，把他扯到後面，「行了，你別打岔了。啥事被你一攪合，越來越亂。」

    莊夢蝶笑道，「凶手的腳印沒有花紋，只有一種可能，他一定是戴著鞋套走進這間屋子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凶手今晚是有備而來，他應該是戴著鞋套走進後院再走進傻子的房間。不信的話，咱們可以一直捋著腳印看看。來吧，咱們現在就去看看。」

    眾人跟著莊夢蝶出了破屋，走到後院，果然發現後院的泥地上有一行沒有花紋的大腳印。

    莊夢蝶道，「喏，已經很清楚了，凶手今晚來找傻子，就是為了殺掉他。而傻子情急之下，只得捏了最後一個泥人向咱們傳達真凶的身份。可惜的是，這個泥人沒有捏完，他就斷氣了，所以他一直死死攥住那個泥人，希望咱們能發現誰是真凶。」

    葉天道，「好了，目前真凶就鎖定在黑牛和傻德子倆人身上，咱們該去會會這倆人了。」

    村長拍拍傻子娘的肩膀，「傻子娘，你留下看屍體，我現在帶他們去找黑牛。」

    傻子娘點頭，「去吧，趕緊抓住那個混蛋。」

    接下來，村長帶路，一行人朝著黑牛家去了。

    一行人出了門，外面忽然開始下起雨來，雨並不大，只是淅淅瀝瀝的毛毛雨。

    莊夢蝶停住腳步，仰頭看著滴滴答答的雨點，皺眉道，「這天怎麼忽然開始下雨了？」

    葉天點頭，「是啊，剛才還沒下雨呢。」

    莊夢蝶嘆氣，「好好的，忽然下雨，又預示著什麼呢？去年鬼節那晚，也是雨天啊。」

    村長道，「去年鬼節那場雨，可比今天大多了。這才是小毛毛雨。」

    暹羅貓不安地在莊夢蝶肩上扭來扭去，喵嗚喵嗚地叫喚。

    李元泰笑道，「喵喵好像不喜歡雨。」

    莊夢蝶搖頭，「不！它想下來自己溜達，不許它下來。」

    暹羅貓依舊在主人肩上不安份地扭動，葉天拍拍它的笑道，「喵喵，你要乖啊，否則不給你吃小魚干了。」

    聽見小魚干三個字，暹羅貓終於安靜下來，伸出舌頭，舔舔嘴唇。

    葉天憐愛地笑道，「小吃貨。」

2111.第2111章 借傘

     看著小雨滴滴答答地從天而降，莊夢蝶忽然把手伸進背包，下意識地摸到傻子捏的那個小泥人，把它拿了出來。對著路燈，仔細打量。

    小泥人已經被莊夢蝶放在物證袋裡，莊夢蝶感覺隔著袋子看不清它的樣子，干脆打開袋口，把它拿了出來。

    莊夢蝶看著小泥人默念道，「小泥人啊小泥人，你究竟是什麼動物啊？真的是五條腿的野獸嗎？傻子在臨死前捏了你，究竟想要表達什麼意思呢？如果你能開口說話，那該有多好。」

    雨點淅淅咧咧地滴在小泥人身上，小泥人被雨水浸濕，莊夢蝶這才慌了，這畢竟是泥巴捏的玩意，被雨水一泡，會變軟變形的，她慌慌張張地打算把小泥人收起來。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吳霞子忽然冒冒失失地跑過來，撞在莊夢蝶身上。

    莊夢蝶驚呼一聲，趕緊躲開，小泥人失手摔在地上，莊夢蝶把小泥人撿起來一看，發現摔掉了一條腿，氣得大吼，「你個吳瞎子，你是不是真的瞎子啊，你看看，你把小泥人的腿撞掉了一條。」

    吳瞎子湊過來一看，哈哈大笑，「嗯？真的呢，現在變成四條腿了。你還別說，這怪獸要是四條腿反倒正常了。剛才多了一條，現在正好了。」

    莊夢蝶不耐煩地道，「去去去，你真可惡，離我遠點。」

    吳瞎子尷尬地笑笑，「姑娘，你盯著那個泥人干啥？它又不會說話，又不能告訴你凶手是誰？」

    莊夢蝶怒道，「你管我呢？」

    村長跑過來，抓住吳瞎子，劈手就是一個嘴巴，「你個混蛋，兩分鐘看不住你，又在搗蛋。你真能找事。姑娘，那小泥人沒事吧？」

    莊夢蝶嘆氣，「倒是沒啥大事，就是摔斷一條腿，變成四條腿了。」

    葉天道，「我看看。」

    莊夢蝶把小泥人重新裝進物證袋，「還是隔著袋子看吧，比較安全些。」

    葉天皺眉，「莊作家，我咋覺得這個小泥人現在少了一條腿，反倒看著像人了，不像是動物了呢？」

    吳瞎子忍不住，又跑來插嘴道，「喂，葉警官，你什麼眼神啊？這明明就是個動物啊，你咋能看成是人呢？咱們人類的胳膊腿跟身體是水平的，只有動物的四條腿才跟身體是垂直的。這還不明白嗎？」

    葉天怔住，不好意思地笑笑。

    村長訓道，「吳瞎子，你以為自己是誰，又開始大放厥詞，滾一邊去。」

    莊夢蝶嘆氣，「這次，吳瞎子好像說得有點道理。只有動物的四條腿跟身體是垂直的，而這個小泥人的四條腿和身子恰好是90度角。」

    村長道，「算了，別研究了，咱們還得趕緊去黑牛家呢，現在正在下雨，趕緊把那泥人收起來，別讓雨給淋濕了。」

    莊夢蝶點頭，「嗯，走吧。」

    雨還在不停地下著，依舊是毛毛雨，連撐傘都不用。

    眾人走在雨中，各懷心事。

    吳瞎子湊近莊夢蝶，低聲道，「姑娘，下雨了，你不是帶著雨傘嗎？干嘛不拿出來用啊？」

    莊夢蝶大吃一驚，「啊？我哪裡有帶傘啊？」想了想，覺得不對，伸手一摸背包，摸到自己隨身帶著的粉色太陽傘，立刻拿了出來。

    誰知，吳瞎子看見這把傘卻使勁搖頭，「不對，不是這把傘。」

    「不是這把？吳瞎子，你又打算搗亂嗎？」

    莊夢蝶不耐煩地轉身就走，吳瞎子緊走幾步，追上她，「不是這把，是那把黃色的雨傘。」

    聽見吳瞎子這麼說，莊夢蝶感覺腦袋裡嗡地一下，她的手下意識地伸進背包，摸到那把小傘還在，方才踏實了許多。

    不過，吳瞎子此時忽然提出要那把小黃傘，倒是引起了莊夢蝶的警惕。

    「吳瞎子，好好的，你咋忽然想起那把小黃傘了？」

    「那把小黃傘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吳瞎子臉上的笑容很謙卑，這可是很少見的，自莊夢蝶認識吳瞎子以來，他臉上慣常的表情就是口沫橫飛和自以為是。

    盡管吳瞎子想以難得一見的謙卑打動莊夢蝶，可是對於這種無理要求，莊夢蝶還是嚴肅地予以拒絕。

    「不行，那把小傘是重要物證，絕對不能外借的。」

    「求了，借給我吧，我一定還給你就是了。」

    這次，吳瞎子居然是近乎哀求的語氣。

    「我說了不行，這物證哪能外借。就是內部警員借用，還得填單子找局長批示呢。」

    莊夢蝶使勁搖頭，表示沒有商量余地。

    村長和葉天在前面邊走邊聊，忽然聽見身後又吵起來，回頭一看，正好看見吳瞎子抓住莊夢蝶不知在說什麼，立刻氣衝腦門，跑過去，一把把吳瞎子扯開。

    「吳瞎子，你真是閑著沒事了，糾纏人家姑娘干啥？」

    吳瞎子低聲道，「村長，我只是想跟她借傘而已。」

    村長怒道，「借傘？借什麼傘？你家裡再窮，還能沒有一把傘嗎？」

    吳瞎子道，「我家裡當然有傘，可是我想借她那把傘用用。」

    葉天聽得一頭霧水，問道，「莊作家，到底怎麼回事？」

    莊夢蝶冷笑，「他想借那把小黃傘。」

    葉天聽了，也立刻搖頭，「不行，這黃傘是物證，真不能借啊。」

    村長怒道，「吳瞎子，你又在琢磨啥么蛾子？人家那物證能借給你嗎？你給我趕緊滾回家去，別再這裡添亂了。」

    吳瞎子道，「你們全都不明白，我借那把傘，是有用的。」

    村長虎著臉道，「能有啥用呢？」

    吳瞎子道，「那把傘上保管沾著被害人的氣味，你們把那傘給我，我讓我家的大黃狗聞一聞，興許我家的大黃就能找著死者屍體呢。」

    村長苦笑，「我說吳瞎子，你又在異想天開。這把傘在地底下埋了快一年了，傘上的的氣味早就被泥土吸干淨了，你家大黃又不是警犬，還能聞到傘上死者的氣味嗎？」

    吳瞎子堅持，「村長，不管怎麼說，咱們都得試試看，你都不試，怎麼知道不行呢？」

    村長搖頭，「別嗶嗶了，走吧，咱們現在還是趕緊去黑牛家，先把這頭的事倒清楚，再說那頭。」

2112.第2112章 奸情

     一行人說話已經到了黑牛家門口。

    村長剛要敲門，莊夢蝶噓了一聲，「先不要著急，看看地上有沒有腳印。」

    葉天點頭，「嗯，如果地上有腳印，就說明黑牛出去過，現在剛好在下雨，如果他出去過，地上肯定有腳印。」

    莊夢蝶點頭，「有腳印就說明他是凶手。」

    村長道，「沒錯，咱們趕緊檢查門口的地面。」

    莊夢蝶用手電筒一照，果然發現地上有一行泥腳印，拿出尺子一量，剛好是44碼，不覺笑道，「好啊，看來凶手就是黑牛啊。地上的腳印恰好就是44號啊。」

    吳瞎子湊上來看了看，皺眉道，「可是剛才咱們在傻子屋裡看見的腳印都是沒有花紋的，這大門口的腳印可是有花紋的。」

    莊夢蝶訓道，「這還不明白，剛才那指定是他進傻子屋裡是戴著鞋套進去的，而行凶完畢，他就摘了鞋套回家了唄。」

    村長訓道，「吳瞎子，你別再搗亂了，現在我來敲門。」說完，咳咳兩聲，上前敲門，「黑牛，開門！」

    門裡的大黃狗立刻嗷嗚嗚地叫了起來。

    村長道，「去去，別瞎叫喚。」

    大黃狗不依不饒地狂吠

    村長繼續拍門，「黑牛，趕緊出來。」

    好半晌，黑牛才打著哈欠開門出來，屁股後面還跟著他的老婆大珍。

    夫妻倆都穿著睡衣，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

    黑牛道，「村長，大半夜的，你不睡覺，又來敲門？」

    吳瞎子冷哼一聲，「哼，睡哪門子覺啊？都死人了，還睡覺呢？」

    村長抓住吳瞎子，一把推到一邊，「去去去，一邊去，沒你插嘴的地兒。」

    大珍聽了，臉色大變，「喲，誰死了？」

    葉天冷冷地道，「傻子死了。」

    黑牛夫妻倆面面相覷，「啊？這傻子活蹦亂跳的，怎麼會死呢？」

    葉天冷笑，「黑牛，你別演戲了，我現在問你，你剛才去了哪裡？」

    黑牛一臉無辜的表情，看著葉天，「警察同志，剛才不是這吳瞎子在村口挖屍體嘛，他把大伙兒都召集到村口去看，我們兩口子等他折騰完之後，就回家睡覺了。」

    莊夢蝶道，「黑牛，你和你老婆回家之後，你有沒有再出門？」

    黑牛搖頭，「沒有，我們倆回家之後，就立刻睡覺了，一直到現在。」

    莊夢蝶道，「你撒謊。如果你沒有出門，地上為什麼會有你的腳印？吳瞎子的鬧劇結束之後，並沒有立刻下雨，這小雨應該是傻子被殺之後，才開始下的。」

    葉天皺眉，「我現在仔細想想，好像是咱們離開那個土坡之後就開始掉雨點了。只不過，那時候，雨點很小，咱們都沒有注意。」

    村長點頭，「嗯，你們一說，我也覺得，好像這小雨早就開始下了。只不過一直很小，大家都沒有在意。」

    莊夢蝶咳咳兩聲，「好，現在大家先不要打岔，咱們請黑牛解釋一下，地上為什麼會有他的泥腳印？」然後她轉向黑牛，正色道，「黑牛，如果你說的是真話，那麼地上為什麼會有你的泥腳印呢？很簡單，你應該是在小雨之後出過門，那麼現在，就請你告訴我們，你剛才出門去了哪裡？」

    大珍緊盯著黑牛，目光中滿是怨毒之色，然後她舉起巴掌，啪地一下，扇在黑牛臉上。

    「你個混蛋，說吧，我睡著之後，你一人去了哪裡？」

    黑牛看看葉天一行人，再看看大珍，面有難色，「老婆，這是咱們的家務事，咱們回家說去。」

    大珍一甩手，擺脫了黑牛的控制，厲聲道，「不！干啥要回家說，就在這裡說。今天，你不說清楚，我跟你沒完。」

    黑牛見狀，噗通一下跪在大珍面前，低聲道，「老婆，我錯了，原諒我吧。」

    大珍飛起一腳，把黑牛踹翻在地，「你個混蛋，你錯在哪裡了？你倒是說啊。」

    黑牛捂著臉，狼狽地爬起來，「老婆，我剛才趁你睡著，跑出去找於寡婦那個騷貨了。」

    「啊？你個混蛋，還有臉說出來？」

    大珍盛怒之下，抓起門邊的木棍，沒頭沒臉地打了起來。

    「不要臉的畜生，看我不打死你。你跟那個賤貨是啥時候開始的？」

    「有一陣了，今年開春，她家沒人犁地，我去幫了她，結果她說沒啥可報答我的，於是她就跟我——」

    「閉嘴！你個不要臉的玩意，還敢說下去，不嫌丟人嗎？」

    大珍聽得眼噴怒火，舉著棍子，又是一通打。

    村長上前一把抓住大珍，「唉唉唉，你們兩口子的家務事，回頭再算。現在警方要調查的是黑牛不在場的證明。黑牛，你說你剛才去找於寡婦，我們還得找於寡婦去核實一下。」

    黑牛驚道，「村長啊，我這可都是曝光自己的隱私了，你們居然還不信我嗎？」

    葉天道，「不是我們不信你，是口說無憑，我們必須要你跟於寡婦當面對質。」

    黑牛嚇得面無人色，「啊？當面對質？你們不如殺了我算了，這種事怎麼能當面對質呢？」

    吳瞎子湊過來，惡狠狠地道，「黑牛，這偷人的事，你既然都做得出，干嘛還怕對質呢？再說了，你是爺們，你怕什麼？」

    黑牛怒道，「吳瞎子，滾開，你個賤人，哪裡有事哪裡就有你，我真是服了。你又來湊熱鬧了。」

    葉天咳咳兩聲，「好了，別吵了，咱們現在就去於寡婦的家。問問她，你剛才是不是跟她在一起。」

    黑牛使勁搖頭，「不要啊，我不能去啊。這實在是太丟人了。」

    「你個畜生，還知道丟人呢。走，跟我走。」

    大珍一把擰住黑牛的耳朵，拎著把這個身材粗壯的漢子拎起就走。

    莊夢蝶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上前攔住大珍，「對了，黑牛穿多大碼的鞋子？」

    黑牛怔住，「44碼，干嘛問我鞋號啊？」

    大珍冷冷地道，「走吧，你個畜生。」說完，拎著黑牛出了院門。

    兩條大黃狗從院門後竄出來，汪汪地狂吠，所幸，它們被鐵鏈栓著，出不來，只能站在門口叫喚。

2113.第2113章 暴打吳瞎子

     大珍擰著黑牛的耳朵在前面又撕又打，黑牛不住地低聲祈求。可憐一個七尺壯漢居然個小女人打得嗷嗷直叫。

    葉天和莊夢蝶緊隨其後，冷眼看著大珍和黑牛的一舉一動。

    葉天低聲道，「莊作家，依你看，這對夫妻是在演戲呢還是真有其事？」

    莊夢蝶嘆氣，「不好說，這種事得結合於寡婦的表現，通過他們三者的表現綜合評判，自古以來，男女間奸情的事就最難判定，除非等下檢查一下於寡婦的產道，檢驗一下她下身的分泌物中有沒有黑牛的J液，才能坐實他倆的奸情，否則，只是嘴巴說說，也沒啥用。」

    跟在後面偷聽的吳瞎子聽了，立刻驚呼道，「媽呀，還要檢查於寡婦的那啥？這下可有的瞧了。」

    莊夢蝶訓道，「這裡又沒有檢測設備，你瞎嚷嚷個啥？」

    村長怒道，「滾到一邊去，別再偷聽了。」

    後面的爭吵，大珍和黑牛自然也聽見了。

    大珍咬牙切齒地道，「哼！於寡婦這個騷貨，居然敢偷我的男人，等下，我要叫她好看。」

    黑牛驚道，「老婆，你要干啥？她一個小寡婦，多不容易，你千萬別為難她呀。」

    「她不容易？我容易嗎？」

    黑牛不敢言聲了。

    「干什麼？你心疼她了？心疼她，你就跟她過唄，你還回家干嗎？」

    「老婆，你在說什麼氣話？咱倆怎麼能分開呢？」

    「為啥不能分開？你有新相好，趕明兒，我也找一個去。」

    「老婆，你可千萬不能找啊，你要是找了野男人，可不是在跟我帶綠帽子嗎？」

    「老娘偏要找，我倒要看看，究竟還有沒有看上我？」

    大珍得意地哈哈大笑，黑牛噗通一下，跪在泥地裡，哭得滿臉是淚。

    「啊喲，天呀，老婆，是我不對，你大人有大量，你原諒我吧。我還活著呢，你要是找了野男人，今後我在村裡還能抬得起頭來嗎？」

    由於夫妻倆停住不走，葉天一行人也只得停下來看熱鬧。

    村長勸道，「黑牛，趕緊起來吧。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跪在地上哭，你還算個男人嗎？」

    黑牛哭道，「村長，我老婆不要我了，她要給戴綠帽子。你說這還是小事嗎？我覺得天都塌下來了。」

    大珍冷笑，「你活該，我這人一向是睚眥必報的。老娘非得找野男人去，啊喲，我記得村裡的老王頭去年死了媳婦，他可是一直惦記我呢。」

    「老婆，不要啊，你要是敢跟老王頭睡覺，我就宰了那個混蛋。」

    「憑啥只許你，不許我？我就去找他，等天一亮，我就去。」

    「草！你個娘們，是想活活氣死我嗎？你要是敢去，我就死給你看。大珍，告訴你，別以為只有你狠，我比你還狠。」

    「死去！有本事的，你就真死。別光說不練。」

    「你個婆娘，你就希望老子死，老子死了，你好光明正大地偷漢子。」

    村長抓住黑牛，一把拎了起來。

    「黑牛，你給我起來，一個爺們哭成這樣，我都替你寒磣。」

    黑牛搖頭，「不！村長，我不起來，除非我老婆答應我，跟我好好過日子，否則我就一直跪在這裡，直到她點頭為止。」說完，雙膝一軟，又要跪下去。

    葉天見狀，立刻上前，一把抓住黑牛，使勁往後一扯，黑牛居然沒跪下去，他使勁掙扎，想要擺脫葉天的控制。

    「警察同志，放開我。你讓我跪吧，我求你了，我老婆心軟，她會答應我的。」

    葉天冷笑，「黑牛，夠了，盡管你很有表演欲，可是我沒心情觀賞，現在，咱們還是趕緊干點正事——去找於寡婦，至於你和你老婆，你倆是跪是打，還是自己回家關上門，自己商量吧。」

    吳瞎子也擠過來，假模假式地道，「就是，黑牛，你別演戲了，你和大珍就是一對戲精，趕緊收起那套，咱們一起去於寡婦家裡對質，順便檢查一下於寡婦的那啥。」

    大珍撲過來，抓住吳瞎子，啪啪啪一通猛扇，打得吳瞎子找不到北。吳瞎子給打急了，伸手打了大珍一耳光，大珍立刻跟受傷的母老虎般的嗷叫一聲，「吳瞎子，你他娘的活膩歪了，連老娘你也敢打？」

    其實，吳瞎子打完這一耳光，自己也傻眼了，畢竟是土生土長的農村人，村裡人奉行的是好男不跟女鬥，這吳瞎子雖然是個無賴，打女人的齷齪事還真沒做過，被大珍一嚷嚷，他才清醒過來，剛才情急之下，居然掄了她一個巴掌。

    吳瞎子看著自己的手，好半晌，終於得意地笑起來。

    「哈哈，我打了你了，大珍，你個潑婦，我就打了你了，你又能怎樣？」

    大珍哪裡是個善茬，向來是個寧打別人十下，自己也不能挨一下的主兒，這虧哪裡吃得？當下扯開喉嚨喊道，「黑牛，你丫的是男人嗎？你就眼看著自己的女人挨打，站在一邊看熱鬧嗎？」

    黑牛立刻跟打了雞血似的，虎軀一震，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小雞子似的吳瞎子，掄起醋缽般的拳頭，沒頭沒腦地打了起來。

    大珍在一旁跳著腳拍手，「好好好，打得好，老公，使勁打。」

    那吳瞎子的小身板，哪裡禁得住黑牛的鐵拳，兩拳下去，就變成國寶大熊貓，吳瞎子捂著臉，跪下哭道，「黑牛，你真是我親爺爺，別打了。」

    黑牛怒道，「你個混蛋，連我老婆，你也敢打，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

    大珍冷笑，「老公，揍他，不要停，這吳瞎子就是嘴欠，你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下次他還犯賤惹咱們。打！往死裡打！」

    那吳瞎子原本跪在地上打算磕頭，一看大珍那狗仗人勢的德行，火氣再次冒出來了，正巧路邊有塊大石頭，立刻一把抓在手裡，照著黑牛的褲襠砸了過去。

    「黑牛，你個混蛋，我叫你鳥大敢草騷貨，今天老子非把你的蛋給砸碎不可。看你今後再搞於寡婦這個爛貨。」

    黑牛和大珍正自得意，哪裡注意吳瞎子的偷襲，等黑牛發現勢頭不妙，想要躲開，已經來不及了。

    不過這黑牛情急之下，還是側了一下身子，那塊石頭將將從黑牛的子孫根邊上擦過，砸在黑牛的大腿內側。

    吳瞎子這一砸，自然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他當然是抱定了主意，打算讓黑牛下輩子做太監的，沒曾想，還是被黑牛躲開了，這一下，雖然沒砸到子孫根，砸到大腿根，也把個黑牛疼得腿抽筋，癱在了地上。

2114.第2114章 狗沒叫

     那黑牛剛癱在地上，吳瞎子立刻噌地一下，從地上跳起來，掄著那塊石頭撲了過去，然後他左手掐著黑牛的粗脖子，右手舉著石頭，扯開喉嚨喊道，「黑牛，你個賤種，你丫的長的牛高馬大的，成天就知道跟女人滾大炕，一點腦子都沒有，看老子不砸碎你的腦袋。老子現在懷疑你丫的腦袋裡全都是你褲襠裡的玩意，要不要我砸開給你看看呀？」

    黑牛捂著大腿根，咬著牙罵道，「吳瞎子，你想打死老子？你敢！」

    吳瞎子哈哈大笑，「那我有啥不敢的？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反正老子是窮光棍，賤命一條，死就死了，你不一樣，你有老婆，還有養雞廠，有房有車有財產，所以你舍不得死。我無所謂的。老子今天打死你，最多是吃槍子，人生在世，早晚也逃不過一個死字。不如我殺了你，就算被槍斃，還有你墊背呢。」

    黑牛看吳瞎子目光陰冷，知道他是真的動了殺心了。於是慌了，扯開喉嚨喊道，「老婆，救我啊。」

    大珍一把抓起扔在路邊的一把舊鐵锨，指著吳瞎子罵道，「吳瞎子，你個賤人，趕緊放了我男人，否則我非要你的好看。」

    吳瞎子笑道，「喲，我說珍大妹子，你剛才不是說看上老王頭了嗎？咋還是心疼黑牛呢？干脆讓我把黑牛打死，你就跟老王頭一起過唄，我瞅著老王頭長的順眉順眼的，保管比黑牛聽話，至少老王頭不會去偷人，因為我聽說老王頭那話兒天生短小，叫什麼性冷淡，他媳婦在世的時候，總是抱怨他房事不給力，像這樣的男人，嫁了安心，肯定不會去跟於寡婦廝混。因為於寡婦就喜歡床上猛的。」

    大珍怒道，「吳瞎子，你給我滿嘴放屁，看我不打死你。」說完，掄起鐵锨，對著吳瞎子的腦門砸了下去。

    葉天一看，心說這是要出人命的節奏啊，就吳瞎子那個榛子殼似的腦袋瓜，這一砸下去，非得搞個腦花四濺不可呀，趕緊上前，一把抓住大珍，厲聲道，「放下，別胡鬧了。」

    大珍想把鐵锨奪過來，哪裡奪得動呢？絕望之極，只得松了鐵锨，嚎啕大哭。

    「媽呀，我不活了，警察同志，你拉偏手啊。」

    葉天苦笑，「這可不是我拉偏手，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把吳瞎子開了瓢吧。」

    村長道，「行了，都別鬧了，吳瞎子，你也趕緊把石頭扔了。時間不早了，咱們還得趕緊去於寡婦家呢。」

    看見吳瞎子不動窩，村長上前，沒好氣地把石頭奪過來，扔在地上，揪著吳瞎子的前襟，一把把他拎起來。

    「吳瞎子，你個混蛋，給我起來，別再胡折騰了。黑牛，你也起來。」

    吳瞎子這才罵罵咧咧地站起來。

    黑牛站起身之後，吳瞎子趁機在他的腿彎子上踹上一腳，惡狠狠地道，「黑牛，你個蠢貨，給我記住，少惹我，再惹我，保管你下面那兩個蛋蛋不保。」

    黑牛想起剛才被吳瞎子捉弄，竟也沒有還口，揉著大腿根走到大珍身邊去了。

    「媳婦，別哭了，都是我不好，害得媳婦受委屈了。」

    大珍哭道，「滾！滾啊！你個沒用的窩囊廢。」

    村長道，「行了，咱們該走了。」說完，不由分說地拽著黑牛往前走。

    黑牛哎喲哎喲地叫著，「老村長，我自己能走啊。」

    村長冷哼一聲，「那就快點走啊，還蘑菇啥呢？」

    葉天一行人，走不多遠，在一個小院門口停住。

    那小院從外面看，不敵黑牛家的院子氣派，倒也拾掇得干淨利索。

    莊夢蝶低聲道，「先不要敲門，我先查看一下地上的腳印。」

    葉天點頭，示意眾人退後。

    莊夢蝶打開手電筒，果然發現地上有兩行腳印，蹲下身子一量，腳印跟之前發現的尺碼一樣，也是44碼。這兩行腳印，一行是朝著院門走去的進門的腳印，還有一行是從院門走出來的離開的腳印。

    葉天道，「怎麼樣？」

    莊夢蝶低聲道，「從腳印上看，黑牛的確是來過於寡婦家，他來的時候，雨已經把地面浸濕了，所以地上會有他進來和出去的兩行腳印。」

    葉天嘆氣，「好了，去敲門吧。」

    村長點頭，把黑牛推了過去，「黑牛，你來敲門。」

    黑牛窘得恨不能鑽地縫，「村長，為啥讓我敲門啊。」

    吳瞎子笑道，「這寡婦的門可不能亂敲，因為寡婦身上都有股子騷氣，要是沾到男人身上，這輩子都洗不掉。」

    黑牛怒道，「你個混蛋，閉嘴。」

    村長訓道，「別吵了，趕緊敲門，大家都等著你呢。」

    黑牛只得嘆口氣，上前敲門。

    「小於子，是我，開門啊。」

    「混蛋，叫得這麼甜。」

    大珍聽得醋海翻江，打算撲上去打黑牛一頓，被村長拉住了，「噓——不要吵，於寡婦馬上出來了。」

    眾人屏住呼吸，沒聽見腳步聲，倒是，聽見低低的嗚嗚聲從院門邊傳來，養過狗的人都知道，那是狗遇見熟人或者主人時發出的聲音，旨在討好主人。

    吳瞎子笑道，「黑牛啊，看來這個於寡婦家，你真是熟門熟路啊，她家的狗見了你都不叫。」

    黑牛怒道，「老子早就承認跟她有一腿了，隔三差五地來一趟，這狗見了我跟見家主似的，能咬我嗎？」

    吳瞎子故意拱火，「喲，還隔三差五？你倆見面還真頻繁啊，居然還能掩蓋得這麼好，真不容易啊。」

    黑牛得意地道，「吳瞎子，老子就能搞到於寡婦這種爛貨，羨慕死你個沒人抱的傻逼。」

    大珍臉上早就掛不住了，撲上去，抓住黑牛就是一通暴鑿，「你個賤人，偷了個爛貨，還敢嗶嗶，真他娘的不嫌丟人啊。看老娘不打死你。你他娘的還喊她小於子，真膩歪啊。」

    「老婆，我錯了，今後我再也不找她了，我發誓。」

    「晚了，等下回家，老娘非把你那玩意給剪了不可。」

    「老婆，別剪啊，剪了，你也沒得用啊。」

    黑牛左躲右閃，還是挨了不少耳光。

    最後，村長硬是把倆人拉住，大珍才氣哼哼地住了手。

2115.第2115章 證據

     村長費勁地把黑牛和大珍拉開，怒道，「你倆吵什麼？於寡婦還沒出來呢，全都給我閉嘴。黑牛，接著叫門去。」

    黑牛道，「還叫啊？」

    吳瞎子插嘴道，「那必須的，於寡婦估摸著是跟你干累了，睡得太死了，你得把她叫起來，否則咱們這幫人來干嘛來了？咱們大半夜的，可不是耍猴戲來了。」

    黑牛舉起拳頭，惡狠狠地道，「吳瞎子，你少起哄。」

    村長一把抓住黑牛的拳頭，怒道，「行了，趕緊叫門。」

    黑牛只得硬著頭皮，再次敲門。

    「於子，開門啊！是我啊！」

    這一次，黑牛有意提高嗓門，聲音也不似剛才那麼柔和，大珍聽了，肚裡的酸水才下去了些。

    也許是黑牛這次的聲音足夠大，不多一會兒，院裡傳來慵懶的哈欠聲，緊接著，是一個人嬌嬌柔柔的聲音。

    「喲，是黑牛哥啊，我這就來給你開門。」

    村長道，「行了，終於把她給叫醒了。」

    吳瞎子嘖嘖兩聲，「啊喲，這一聲黑牛哥，叫的是嚶嚀婉轉，叫我的骨頭都酥了一半。」

    村長訓道，「吳瞎子，人家於寡婦喊黑牛呢，你酥個什麼勁啊？」

    黑牛罵道，「他就是個賤貨。」說完，揪住吳瞎子要打。

    這時，院裡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似乎是有人腳步輕盈地走到了門口，與此同時，一股子甜膩膩的香水味也從門縫裡飄了出來。

    農村女人很少用香水的，於寡婦是個例外，當然，她的香水都是男人送的。

    吳瞎子低聲道，「哼，這叫什麼？人還沒到，騷氣先到了。」

    因為農村女人大多不愛打扮，就算是愛干淨的女人，身上也至多是一股子沐浴液的味道，所以香水這類東西，在農村人看來，就是奢侈品。至於把香水的香氣劃歸到騷氣一類，也沒啥奇怪的。

    村長把吳瞎子拖到後面，厲聲道，「閉嘴。」

    院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穿著大紅吊帶睡裙的女人睡眼惺忪地站在門口打哈欠。盡管是一副鬢發散亂的模樣，還是能看出，這個於寡婦是有幾分姿色的。

    「黑牛哥，你不是剛走嘛，怎麼又來了。」

    話音剛落，於寡婦才發現門口站著的不止黑牛一個人，立刻驚道，「啊？你們怎麼這麼多人？村長，你怎麼來了？這，還有警察？」

    當她的目光落在滿臉怒氣的大珍身上，一下子怔住了。

    「媽呀，你們怎麼這麼多人啊？」

    於寡婦看看垂頭喪氣的黑牛，再看看目露凶光的大珍，立刻明白什麼。

    此時的氛圍的確有些緊張，因為農村的院門多數沒安門鏡，所以在開門之前，不知道門口站著的是什麼人，如果於寡婦的院門上裝了門鏡，她要是知道大珍也站在門外，相信打死她，也不會這會子開門。

    最後，於寡婦的目光在大珍身上鎖定，兩個女人，四目相對，於寡婦心虛，哪裡敢正眼看大珍，忽然尖叫一聲，轉身往院裡跑去。

    誰知，這會子，大珍一直盯著她的一舉一動，見她轉身要跑，立刻上前，一把抓住她，「於寡婦，你個人盡可夫的爛貨，居然犯到我頭上來了。」

    於寡婦長的嬌小玲瓏，哪裡是大珍的對手，大珍平時做慣了農活，手腳粗大，力壯如牛，一般的男人都不是她的對手，更何況於寡婦這個嬌滴滴的女人。

    倆人一番撕扯之後，大珍就一把抓住於寡婦的長發，占據了絕對的控制權。於寡婦屈居於大珍的淫威之下，看上去楚楚可憐。

    「珍姐姐，你誤會了，我跟黑牛哥沒什麼的。」

    「還他娘的說沒什麼？你拿我當傻子呢？你這賤人，男人死了，你就成了村裡的公共汽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勾搭別人，我不管，勾搭我男人，就是不行。」

    「珍姐姐，你真的誤會了，我真的跟黑牛哥沒關系啊。」

    吳瞎子冷笑，「於妹子，別裝了，你剛才那聲黑牛哥叫得真銷魂啊，叫得我都硬了。而且你家的狗見了黑牛都不叫喚，這說明什麼？說明他是你家的常客。你就別再抵賴了。」

    於寡婦罵道，「滾你個吳瞎子，長的跟土猴子似的，哪有你說話的份兒，給我滾蛋！」

    大珍厲聲道，「於寡婦，你就說實話吧，剛才我家黑牛是不是在你這裡？」

    於寡婦使勁搖頭，「沒有的事，我跟黑牛哥可是清白的。」

    大珍怒道，「你個萬人騎的賤貨，事到如今，還在撒謊嗎？看來我不找點證據出來，你是打算賴個一干二淨啊。」說完，忽然貓腰，伸手朝著於寡婦的裙子裡面抓去。

    於寡婦不及提防，居然被她抓了個正著。

    大珍收回自己的手，看著指尖上那些黏乎乎的玩意，咬牙切齒地道，「還想否認嗎？如果你今晚沒跟男人睡覺，這些黏乎乎的玩意是什麼？這玩意不是男人的那東西嗎？」

    於寡婦臉漲得通紅，哪裡還敢看大珍那雙幾乎能噴出火的眼睛，只是定定瞅著大珍指尖上的黏乎玩意，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

    「你個賤女人，這下證據確鑿，你沒話可說了吧？你要是沒偷男人，這是什麼玩意？你說啊！」

    於寡婦哪裡說得出，兀自地捂著臉，哭個不抬頭。

    「怎麼樣？這下你沒話說了吧？你個偷漢子的賤人。」

    大珍看了，更是火大，抓住於寡婦要打，被黑牛一把抓住了。大珍咬牙掙脫黑牛的手，黑牛再次一把抓住她，大珍使勁掙扎，哪裡掙得出黑牛的鐵掌呢。

    於寡婦站在旁邊，摸著眼淚，臉上的表情很復雜，說不上是驚懼萬分還是幸災樂禍。

    大珍怒道，「黑牛，你個沒良心的混蛋，事到如今，你還想護著她嗎？我為你付出了這麼多，你對得起我嗎？」

    黑牛低聲道，「老婆，不要打她，你要是有氣，就衝著我來，都是我不好，你要是手癢，就打我吧。」

    大珍怒視著黑牛，咬牙切齒地道，「黑牛，我恨你。」說完，甩開手，站在一旁，嚎啕大哭。

2116.第2116章 真話

     此情此景，葉天和莊夢蝶看了，有些不知所措。

    葉天低聲道，「這農村女人找證據的方法也太野蠻了吧？」

    村長嘆氣，「村裡的女人大多沒上過學，她們的個性幾乎跟男人一樣粗野，所以她們做出任何粗魯的舉動，我都能理解。」

    莊夢蝶苦笑，「只是用這種野蠻的方法找到的證據，只能證明於寡婦今晚是跟某個男人在一起過，並不能證明那個男人就是黑牛啊。」

    葉天點頭，「要想證明那個男人就是黑牛，還得做DNA驗證呢，這樣可不行。」

    村長皺眉，「那現在怎麼辦？你們還真打算取於寡婦產道裡的那玩意拿去化驗不成？」

    莊夢蝶搖頭，「先不著急，看看再說。」

    此時，站在門口的三個人，兩個女人都在抹眼淚，只有黑牛尷尬地站在門口，看著兩個女人，不知如何是好，這兩個女人，一個是他的妻子，一個是他的情人，他向著誰都會遭埋怨。

    好半晌，一直緘默不語的黑牛開口了。

    「小於子，你還是說真話吧，今晚，咱倆的確是在一起過。」

    聽了這話，於寡婦的嬌軀一震，猛然止住哭，抬起頭來，一雙淚眼定定地瞅著黑牛，看上去活像一只被人虐待的可憐小狗。

    「黑牛哥，你瘋了嗎？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黑牛嘆氣，「於子，我想你已經看見了，今晚跟我一起來的，還有村長和警察。」

    吳瞎子插嘴道，「還有我呢，我可是村裡的紀檢委。」

    村長怒道，「閉嘴！你也算個人嗎？」

    吳瞎子不滿地冷哼一聲。

    黑牛道，「於子，我還是說實話吧。傻子死了，村長和這位警察同志希望我提供不在場的證據。所以你必須說真話，否則我會被當成嫌犯抓起來的。」

    於寡婦這才清醒過來，終於明白這一大群人來到她家門口，不單純是為了來抓奸的。

    黑牛催道，「說啊，說真話啊。」

    於寡婦咳咳兩聲，低頭輕聲道，「剛才，黑牛哥的確是在我這裡。」

    大珍怒道，「那你個賤人還死活不承認？」說完，又要撲過去打，被村長一把抓住，「行了，大珍，別鬧了。你要是不想你男人坐牢，就讓她把事情交代清楚。」

    大珍這才憤憤然地閉了嘴，不過她仍舊啐了口濃痰過去，「呸！騷貨。」

    村長厲聲道，「於寡婦，你說，不要管她。」

    於寡婦這才抽抽噎噎地開了口，「今晚，黑牛哥來找過我，我和他一起做了那事，然後他說得趕緊回家，被老婆知道就不好了。之後，他就走了。」

    莊夢蝶厲聲道，「就這麼簡單嗎？你現在回答我，他是幾點到你這裡？又是幾點離開的？」

    於寡婦吃了一驚，「喲，這我哪知道啊？我又沒看表。」

    「剛才，吳瞎子在村口折騰的時候，你去了嗎？」

    「去了，估計那會兒，全村人都在那裡看吳瞎子玩雜耍吧。」

    「你什麼時候回的家？」

    「吳瞎子的鬧劇一結束，我立刻就回家了。」

    「黑牛是什麼時候去的你家？」

    「我回家後，簡單洗刷一下，就上床睡覺了。可是經過吳瞎子一鬧騰，我感覺很興奮怎麼也睡不著，就在網上看小說來著，看了一會兒，聽見黑牛哥喊我，我就出門開門，讓他進來了。」

    「黑牛來了之後，待了多久？」

    於寡婦看了眼大珍，壓低嗓門道，「黑牛來了之後，我們就一起做那事，完事之後，他立刻穿衣服走人了。」

    葉天道，「那他究竟待了多久？十分鐘還是二十分鐘，你心裡沒哈數嗎？」

    於寡婦低聲道，「黑牛做那種事一般都是十多分鐘，我估計他也就待了二十分鐘吧。」

    莊夢蝶道，「然後，你就睡覺了？」

    於寡婦點頭，「是的。我剛睡著，就聽見你們敲門。」

    村長道，「這事你絕對沒撒謊嗎？」

    於寡婦道，「我說的都是真話，這可是關系到人命的大事，我哪敢亂說？」

    莊夢蝶朝著黑牛招手，「來，你過來。」

    黑牛不解其意，還是走了過去。

    莊夢蝶用手電筒照著地面上的泥腳印，「來吧，把你的腳放在那行腳印邊上。先用力踩一下，再拿開。」

    黑牛依言照做，莊夢蝶蹲下身子，仔細查看地上的腳印，嘆氣道，「鞋印大小一致，鞋底的花紋和磨損程度也一致，很顯然，這些腳印就是黑牛留下的。」

    黑牛道，「我跟你們說的都是真話，我可是迫不得已才曝光自己隱私的。」

    吳瞎子擠過來，看著地上的腳印，如有所思地道，「這麼說來，黑牛剛才出門是跑來跟於寡婦偷歡，看來，他的不在場證據很充分啊。」

    村長道，「吳瞎子，你又知道了？又開始大放厥詞。」

    葉天點頭，「目前看來，是這樣的。」

    吳瞎子得意地道，「聽見沒？葉警官認為我的說法有道理。怎麼樣？村長，你干脆再給村裡多添設一個職位，叫做臨河村的紀檢委，這個委員長就由我吳瞎子來擔任好了。這樣的話，我就能穿上官衣，吃皇糧，不用擔心養老問題了。」

    村長怒道，「去去去！什麼狗屁紀檢委？你就是一個起哄架秧子的玩意。」

    吳瞎子道，「對了，說到嫌犯，除了黑牛，還有傻德子呢？現在，既然暫時排除了黑牛的嫌疑，咱們現在該去傻德子家一探究竟了。」

    村長點頭，「吳瞎子，你這次倒是說對了，咱們現在就去傻德子家。」

    葉天道，「嗯，趕緊走吧，看看傻德子有沒有不在場的證明。」

    村長一招手，一行人立刻跟著走了。

    可是走不多遠，眾人就聽見身後傳來呲啦一聲，回頭一看，不禁傻眼了。

    他們看見大珍正在撕扯於寡婦的睡裙，睡裙原本就是質地輕薄的吊帶款式，哪裡禁得住撕扯，眾人還沒回過神來，於寡婦就已經被扒得一絲不掛。

    「你個賤貨！我叫你偷人，我要讓大伙兒好好瞧瞧你。」

    「珍姐姐，求你了，別打了。」

    黑牛上去勸，被大珍一把推開。

2117.第2117章 一模一樣的腳印

     於寡婦躲閃不開，拔腳往屋裡跑，又被大珍把門堵住，於寡婦只得光著身子往馬路上跑去，路上濕滑，她跑得急，拖鞋都跑掉了。

    這下，更跑不動了，被大珍抓住，騎在於寡婦肚子上，一通亂打亂撓。

    「我叫你不要臉，我叫你偷人。」

    眾人看得倒吸一口涼氣。

    吳瞎子壞笑，「這黑牛真有意思，倆女人為了他打架，他居然傻站在一邊，跟樹樁子似的，都不知道上去勸架嗎？」

    村長道，「他不知道勸架，你去勸？」

    吳瞎子哈哈大笑，「村長，我勸得著嗎？就我這小身板，那大珍能把我提溜起來繞三圈，我還是別惹那母老虎的好。」

    村長訓道，「那你嗶嗶個啥？又沒你的事，你還是閉嘴吧。」

    「我是瞅著大珍那虎逼娘們太猛了，整個一個辣手摧花，再把這個於寡婦給打殘了。」

    「吳瞎子，放心吧。這於寡婦頂風騷十裡，就是殘了，也有人倒貼著照顧，輪不著你啊，你還是死心吧。」

    葉天低聲道，「村長啊，不會鬧出人命吧，你不去勸勸嗎？」

    村長嘆氣，「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這女人之間的事，就更是管不得。這於寡婦雖然可憐，畢竟是她有錯在先，算了，這破事，讓他們仨自己解決去吧。咱們還是趕緊走吧。」

    村長一揮手，眾人也只能是不管，繼續往前走。

    唯獨吳瞎子，眯著一雙色眼盯著於寡婦光溜溜的身子，只恨村裡的路燈不夠亮，更恨那傻大黑粗的大珍騎在於寡婦身上，遮擋了他的視線，讓他看得朦朦朧朧，心生不爽。

    吳瞎子正看得帶勁，冷不丁後腦勺上挨了一下，回頭一看，見是村長，依舊色心不改地道，「嘖嘖，你看於寡婦那一對好奶，白花花的，難怪村裡的男人都喜歡她。」

    村長揪住吳瞎子的衣襟使勁一拖，「你給我走，別看了，再看，也沒你吳瞎子的份，人家於寡婦又看不上你。」

    吳瞎子不死心地道，「誰說看不上我？相信大珍分分鐘就能把於寡婦給搞殘，等她殘了，誰還要她？到那時候，我吳瞎子的機會可不是來了嗎？」

    「我呸！你丫挺的真沒出息，你也就只能等著揀個破爛了。」

    「那是，鮮花一朵的，哪看得上我這牛糞啊。」

    「吳瞎子，你能說出這話來，說明你還有點自知之明。行了，別惦記了，人家於寡婦心高著呢，估計她就是臭了爛了，也輪不到你惦記。」

    村長說完，拎著吳瞎子就走。

    再看那吳瞎子，幾乎是一步三回頭，眼瞅著地上那團白花花的肉，口水流了三尺長。

    依舊是毛毛雨，不疾不徐地下著，倒也不濕人的衣裳，只是地上泥濘了些。

    村長帶著葉天一行人很快來到傻德子家的大門口。

    大鐵門上的紅漆被雨水洗刷之後，顏色看上去更加鮮亮。

    村長道，「你們等著，我來敲門。」

    眾人點頭。

    村長上前，嘭嘭打門，「傻德子，在家嗎？開門啊。」

    奇怪的是，院裡並沒有響起刺耳的狗吠聲。

    村長皺眉，「他家的狗呢？怎麼沒叫啊？」

    葉天搖頭，「那誰知道啊？」

    莊夢蝶發現，居然有燈光從院門的縫隙透出來。

    「怎麼回事？院子裡還亮著燈？說明他們還沒睡覺。」

    莊夢蝶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不禁皺眉，「都快十二點了，他們還沒睡覺，這不正常啊。」

    村長點頭，「嗯，村裡人都有早睡的習慣。因為第二天還要下地干活，一般頭十點就上床了。」

    莊夢蝶道，「啊？對了，還要查看腳印，大家先待在原地，不要亂動。」

    莊夢蝶打開電筒，仔細查看地面，結果發現，大門口也是兩行腳印。兩行腳印也是有進來的，有出去的。可是，仔細一查看，令人頭疼的問題出現了，地上的腳印，居然跟剛才在黑牛家門口和於寡婦家門口腳印一樣。

    莊夢蝶看了半天，道聲不好。

    葉天驚道，「莊作家，怎麼了？」

    莊夢蝶嘆氣，「這些腳印跟黑牛留在自家門口和於寡婦門口的腳印一模一樣，就連鞋底的花紋都是一樣的，你說奇怪不？」

    村長看了鞋印，苦笑著把自己的腳在那些腳印邊上踩了一下，那些腳印邊上立刻多了一個花紋一樣，鞋碼稍微小一些的腳印。

    吳瞎子見了，也湊趣地伸出腳，在村長的腳印邊上又印上自己的小腳印。

    莊夢蝶看著吳瞎子和村長的腳印，驚道，「啊？怎麼回事？你們倆鞋底的花紋跟黑牛鞋底的花紋是一樣的，難不成你們穿的都是同一品牌的鞋子？」

    村長點頭，「是的，你們城裡人穿衣服是為了追時髦，而我們農村人買東西的首選是結實耐用，尤其是鞋子，必須買結實的，因為總得走路。前陣子，回力鞋的廠家來我們搞促銷，一雙鞋才十幾塊，大伙兒都是十雙十雙的買，現在，村裡，不分男女老少，幾乎都是穿的回力鞋。所以你現在，發現鞋底的花紋一樣，也無可厚非。」

    莊夢蝶從背包裡拿出尺子，一量腳印，皺眉道，「這門口的兩行腳印也是44碼。這下熱鬧了，這個傻德子的鞋號也是44號嗎？」

    吳瞎子冷笑，「這兩行腳印既然在傻德子門口，自然是傻德子的腳印了。看來，傻德子的鞋號跟黑牛一樣。所以他倆腳印才會一模一樣。」

    村長嘆氣，「嗯，咱們村的村民都穿著回力鞋，如果傻德子的鞋號跟黑牛一樣，他倆的腳印肯定是一樣的。」

    葉天皺眉，「這下，如果光是憑著腳印，恐怕不好辨認了。」

    莊夢蝶安慰道，「別急，等他出來了，咱們先問問他。」

    村長點頭，「嗯，見機行事。」說完，再次扯著喉嚨喊道，「傻德子在家嗎？出來開門。」

    這次，屋裡有人應聲了。

    「是村長嗎？來了。」

    村長道，「是我，快出來開門。」

    莊夢蝶道，「真是奇怪，這狗不但不叫，咋一點聲音都沒有，咱們白天來的時候，記得那狗挺歡實的。」

    吳瞎子笑道，「看來這個傻德子有重大作案嫌疑啊。大半夜的不睡覺，他家裡也頗多古怪。他家的狗為啥今晚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村長怒道，「吳瞎子，你快閉嘴吧，又開始胡嘞嘞了。」

2118.第2118章 狗死了

     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傳來，院門打開，借著路燈的光線，眾人看見傻德子面容疲憊地站在門口，跟在傻德子身後的是他的妻子喜妹子，喜妹子看上去也是愁容滿面，更令人驚訝的是，倆人身上穿的不是睡衣，全都穿的是白天干活時穿的衣服。看來倆人根本就沒有睡覺。

    還沒等眾人張嘴問，傻德子疲憊地衝他們一招手，「來吧，有事進屋說吧。」

    村長見傻德子神情古怪，不覺好奇地道，「傻德子，你怎麼了？臉色好差。」

    傻德子使勁搖頭，「沒事。」

    「你家的大黃狗呢？怎麼不叫了？」

    「死了。」

    「死了？怎麼可能？白天我們來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

    「別提了，就是死了。我也納悶呢。來吧，屋裡說，外面太黑了。」

    眾人跟著傻德子夫妻倆進了堂屋，這才發現，傻德子身上髒兮兮的，褲腿上還濺了好些泥點子，喜妹子的眼睛腫得像胡桃，好像是剛哭過。

    村長驚道，「到底出啥事了？」

    傻德子嘆氣，「剛才，吳瞎子在村口鬧騰，我倆出去看熱鬧，後來就一起回家，結果在家來沒待多一會兒，就聽見大黃狗在院裡叫得很凄慘，我覺得不對勁，就拉了喜妹子一起出來看，結果跑到院門口，正好看見狗咽氣了。」

    村長嘆氣，「兩條狗呢，全都死了嗎？」

    傻德子點頭，「是的，都死了。就因為兩條狗都死了，我倆才害怕了。」

    喜妹子哭道，「看來，指定是雞瘟鬧到我們家了，所以先把狗給弄死了。我知道二寶家裡鬧雞瘟了，肯定是從他家傳過來的。」

    村長皺眉，「我說喜妹子，你可別瞎說，那雞瘟只是在雞身上傳染，不會傳到狗身上吧？你這是多慮啊。」

    傻德子搖頭，「雞瘟那種東西邪性著呢，誰說不會傳染到其他動物身上？」

    村長道，「我覺得雞跟狗是兩碼事，不會傳染，你倆大可把心擱到肚子裡去，踏踏實實的。」

    喜妹子搖頭，「不行，這事，我可踏實不了。於是我讓傻德子連夜把兩條狗都埋了。就是怕傳染到我家的雞身上。」

    葉天苦笑，「哦，這就是傻德子剛才外出的原因嗎？」

    傻德子點頭，「是的。我埋狗去了。說實在的，真是舍不得，這兩條狗，我都養了三年了，好不容易養到現在，一直沒病沒災的，誰知忽然死了呢？」

    喜妹子哭道，「我這兩條狗，可懂事了，就這麼死了，我真是心疼啊。」

    傻德子嘆氣，「老婆，別哭了。一條狗而已，你哭個啥啊，人家警察同志還在呢，看了不笑話咱們？」

    莊夢蝶拍拍懷裡的暹羅貓，嘆氣道，「我理解你們的心情，我也是養寵物的人，寵物一旦死了，做主人的確實很不舒服。」

    喜妹子點頭，「我現在就感覺家裡一下子少了很多東西似的，剛才走到院門口，我的眼睛還習慣性地望向門口，看見它們小窩還在，食盆和水碗還在，可是它們卻不在了，心裡不由地一陣刺痛。」

    莊夢蝶皺眉，「你們家的狗在死之前有什麼症狀嗎？」

    傻德子搖頭，「沒有，啥症狀都沒有，它們一直是活蹦亂跳的，就在我們看完熱鬧回來，它們還好好的呢。我倆一進院子，它們就撲上來迎接，挺歡實的，沒看出啥異常來。」

    莊夢蝶皺眉，「那就奇怪了，就算是得病，也不能死得這麼快吧？」

    傻德子不好意思地道，「村長，你看這大半夜的，家裡也沒個茶水啥的。」

    村長道，「沒事，我們不渴，再說，村裡可出了大事了，我們現在哪有心情喝茶呢？」

    夫妻倆驚得面面相覷，齊聲道，「什麼大事？」

    村長嘆氣，「傻子死了。」

    喜妹子驚道，「怎麼會呢？那孩子成天瘋瘋傻傻地，雖然腦子不夠用，可是身板挺結實的，咋會死了？」

    葉天厲聲道，「傻子不是自然死亡，他是被人害死的，凶手是在傻子還沒咽氣的時候，把繩子勒在傻子的脖子上，把他吊在房梁上，活活勒死的。」

    傻德子驚得張大嘴巴，「啊？那傻子娘在干啥？」

    村長嘆氣，「她沒聽見。」

    傻德子道，「這殺人可不比殺雞，殺死一個人，而且是活活勒死。動靜指定不會小，話說凶手這麼鬧騰，她居然沒聽見嗎？」

    喜妹子嘆氣，「傻德子，你還真傻，那傻子娘是半個聾子，她壓根聽不見，你叫她怎麼辦？」

    傻德子道，「哦，對了，傻子娘耳朵背，我把這事給忘了。那這下可不慘了，兒子在後院被人勒死，當娘的在前面住，愣是沒聽見？」

    村長苦笑，「事實就是這麼凄慘。估計凶手就是因為知道傻子娘耳朵背，才敢這麼明目張膽地殺死傻子。」

    喜妹子皺眉，「可是那孩子一直腦子不夠用，又見天的不出門，每天只知道悶頭捏泥人，他能得罪什麼人，以至於被人給殺了呢？」

    葉天道，「原本來說，傻子在村裡只是一個與世無爭的人，平時幾乎不出門，即使出門，也是在野地裡轉悠，根本不會跟任何人發生矛盾。可是就在去年鬼節當晚，他目擊了那輛肇事卡車慌張回到村裡，而且凶手開車進村的時候，也看見了傻子，這就給傻子埋下了殺身之禍。那個凶手知道我們現在正在調查去年的那樁肇事逃逸案，為了掩蓋自己作案的事實，他只好殺了傻子。」

    吳瞎子聽到這裡，忍不住插嘴道，「其實我覺得這個凶手真的很笨，他這麼做，還不如主動自首呢，只是肇事逃逸而已，壓死人屬於交通事故，又不會判死刑。可是現在，他又殺了傻子，整個案件的性質就變了，變成殺人案了，如果逮住他，肯定是槍斃。」

    村長訓道，「吳瞎子，每一個凶手之所以敢動手殺人，都是認為自己很聰明，即使殺了人，也不會被人發現，如果每個人都知道殺了人之後會馬上被捕，那殺人犯的數量至少會減少一大半。」

2119.第2119章 刨狗墳

     屋內的氛圍變得凝重起來，傻德子和喜妹子相互對視，似乎是明白了什麼。

    喜妹子笑道，「老村長，你和這位警察同志大半夜的跑來敲門，就是為了調查我們家傻德子吧？」

    村長看了眼葉天，葉天咳咳兩聲，「我們這次來做調查，主要是先從車號上鎖定了傻德子和黑牛。所以肇事逃逸案的主要嫌犯就是他倆。現在車禍事件的唯一目擊證人忽然被人勒斃，我們自然是要重點調查傻德子和黑牛的不在場證明。」

    傻德子皺眉，「關於那場車禍，我不是已經解釋過了，去年鬼節那晚，我根本沒有出車。咋可能有我的事呢？難不成我在被窩裡睡覺也有罪過？」

    吳瞎子得意地道，「傻德子，凡事都是需要證據的，你說你那晚沒出車，你在家睡覺，誰給你做證？」

    喜妹子道，「我作證，他那晚根本沒出門。」

    吳瞎子嘖嘖兩聲，「我說喜妹子，你人長的漂亮，可惜書念得太少，一點法律常識都沒有，親屬提供的證據在法律上沒有任何效用，尤其是夫妻間互相作證，在法庭上不予采信。」

    「這——」

    喜妹子傻眼了。

    傻德子怒道，「那你們現在就是懷疑我是殺死傻子的凶手了？」

    吳瞎子道，「傻德子，你先別著急，我們現在對整件事還處於調查階段，當然，目前的嫌疑人就是你和黑牛，並沒有認定你就是凶手。」

    此時的傻德子，早就沒了剛才那份氣定神閑，耷拉著腦袋，嘆氣道，「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我家的狗忽然死了。我剛才出門是埋狗去了。」

    葉天道，「你把狗埋在哪裡了？能帶我們去看看嗎？」

    傻德子嘆氣，「埋在後山了，你們要是想看，我就帶你們去。」

    葉天道，「那走吧。」

    傻德子朝著門口走去，喜妹子追過來，把雨衣遞給他。

    「外面下著雨呢，穿上雨衣出去吧。」

    「不用，只是毛毛雨。」

    「那你早點回來。」

    傻德子點頭，走了。

    眾人跟著傻德子，出了院門，順著馬路往前走。

    這時，雨忽然變大了。

    莊夢蝶急忙打開雨傘，把自己和暹羅貓罩在傘下。

    村長道，「傻德子，你剛才應該穿上雨衣出門的。」

    傻德子苦笑，「大老爺們，這點雨算啥事？走吧。」

    一行人徑直去了後山，除了莊夢蝶有傘，其余的人都是冒雨前進。暹羅貓趴在主人的肩膀上，伸出小爪子，去夠小雨點，夠著了，就喵嗚一聲，沒夠著，就嗚嗚一聲，玩得很開心。

    吳瞎子笑道，「這只貓要是在我們村，絕對是個拿耗子的好手。」

    莊夢蝶冷哼一聲，「我可不許喵喵拿耗子。」

    吳瞎子吃了一驚，「貓不拿耗子，要它來干嘛？」

    「我們喵喵可是抓壞人，它可不拿耗子。」

    吳瞎子嘖嘖兩聲，「就這只肥貓，還能抓人？」

    莊夢蝶怒道，「你別小看喵喵，它可是戰績顯赫的警員呢。」

    吳瞎子冷笑，「沒看出來。」

    莊夢蝶怒道，「你能看出來嗎？」

    村長聽見吳瞎子跟莊夢蝶吵架，立刻抓住吳瞎子扯到一邊。

    「喂，吳瞎子，你可真是惟恐天下不亂。人家的小貓關你屁事？要你來說？」

    吳瞎子尷尬地站在一旁，冷哼一聲，「不抓老鼠的貓，要它干啥？這城裡人就是奇怪，養的貓不讓它抓耗子，讓它抓罪犯？我就不信那雙毛絨絨的小爪子能抓住犯人？」

    此時，傻德子在一個新刨的土包前面停下，低聲道，「就是這裡了。我剛才在旁邊還插了木棍做記號。喏，就是這根。」說完，拎起木棍給葉天看。

    葉天點頭，朝著不遠處的眾人揮手，「找到狗的墳墓了，別磨磨蹭蹭的，趕緊過來。」

    村長飛起一腳，踹在吳瞎子的屁股上，「快走，別墨跡了。」

    吳瞎子去揉屁股，結果摸了滿手泥，不由地恨道，「村長，你夠狠，滿腳的泥也敢往我屁股上踹。」

    村長訓道，「快點走，再墨跡，還有幾腳等著你。不叫你來，你偏偏跟著，結果你來了，又總是拖後腿。吳瞎子，你真麻煩。」

    眾人在那個凸起的土包跟前站定，看見傻德子正捂著臉，低低啜泣。

    村長驚道，「傻德子，你怎麼了？」

    葉天嘆氣，「他舍不得那兩條狗，養的久了，有感情了，現在睹物思狗，不免有些傷感。」

    村長嘆氣，「傻德子，行了。別哭了。現在人都齊了，你說你剛才在這裡埋狗，那你就把狗挖出來給大家看看吧。」

    傻德子點頭，「嗯，我這就挖。」說完，忽然臉色大變，「糟了，我這急急忙忙的，居然忘記拿鐵锨了。沒鐵锨，怎麼挖呀？」

    村長道，「傻德子，要不你在這裡等著，這裡離我家不遠，我回去給你取工具去。」

    吳瞎子冷笑，「不就是刨坑嗎？要啥鐵锨啊？我給你挖。」

    傻德子大吃一驚，「你挖？你能有啥辦法呀？」

    吳瞎子嘿嘿一樂，「這裡遍地都是工具，看你會用不會用了。」

    村長道，「吳瞎子，你又逞能呢？」

    吳瞎子笑道，「大伙兒看好吧，就讓我來把這兩條狗挖出來吧。」

    吳瞎子說完，往掌心啐了口唾沫，抓起傻德子手裡的木棍，在那個土包裡一下下地刨了起來。

    不多一會兒，土包被他刨出一個窟窿，他仍舊沒有停，因為還沒刨到屍體，再接著往下刨，一個大號黑色塑料袋被他刨了出來。塑料袋裡鼓鼓囊囊的，顯然是裝著什麼東西。

    傻德子一看那個塑料袋，再也忍不住，捂著臉，嚎啕大哭。

    吳瞎子道，「傻德子，只是兩條死狗而已，你至於嗎？」

    傻德子哭道，「吳瞎子，你不懂，這兩條狗救過我爹的命，之前，我爹忽然犯病暈倒，我和喜妹子都不在家，這兩條狗愣是掙脫了鐵鏈子，跑到馬路上喊人，把我爹給救了，雖然後來，我爹還是去世了。可是那一次，的確是這兩條狗救了我爹的命。這兩條狗對我有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