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生幻想] 茅山捉鬼筆記 作者:時間2011 (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12 14:37
20.第20章 高跟鞋真他喵的不是人穿的

     等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房間裡沒有開燈,黑呼呼一片。

    窗外清冷的月光無力地照著屋內的一切,朦朦朧朧中,似乎看見照片上的女人動了一下。

    我啊地尖叫一聲,然後從床上爬起來,縮成一團,大喊道,「高鵬!高鵬!」

    沒有人回答。

    他居然又睡著了嗎?

    不對啊,我睡在高鵬床上,屋內看不見人,他該不會在我床上睡著了吧?

    側耳聽聽,隔壁傳來此起彼伏的鼾聲。

    我下意識地抓起高鵬扔在枕邊的鬧鐘看了下時間,是夜裡十一點多,難怪左右鄰居都在打鼾,這點兒了,不睡的都是夜貓子。

    「高鵬!高鵬!」

    我又喊了兩聲。

    還是沒人回答。

    我還想再喊幾聲,卻聽見左邊牆壁傳來敲牆的聲音,得,鄰居嫌我擾民。

    我不敢伸頭去看上床有沒有人,只好壯著膽子摸到門邊,伸手按了開關。

    燈亮的一剎那,我啊地尖叫了一聲。

    燈亮的瞬間,我的目光習慣性地落在自己的手上。

    我看見的是一只塗著鮮紅指甲油的手,嚇得我差點癱在地上。

    「吵死人了,大半夜的,瞎叫喚什麼啊?還讓不讓睡覺了。」隔壁傳來不滿的抱怨聲。

    「住在高鵬隔壁就是不得安生。」

    抱怨聲逐漸被鼾聲取代,看樣子鄰居們夠困的,罵都沒罵完就睡著了。

    我癱坐在地上,驚訝地看著自己塗了鮮紅指甲油的雙手,指甲油是新塗上的,濃郁刺鼻的味道還未散去。

    我知道這一定是高鵬干的,不由地怒火上竄,可是又無法發作。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一千塊賺的,我還能見人嗎?

    等我彎腰起身的時候,發現了一件更讓我憤怒的事——

    我的腳趾甲也被塗上了鮮紅的指甲油!!!

    他這是活脫脫地打算把我整成那個照片上死人的樣子!

    我憤怒地站起來,在屋內巡視一番,上床是空的,沒人,屋子裡就我一個人。

    這時,我聽見鑰匙在門鎖裡轉動,門開了。

    高鵬興衝衝地拎著兩個盒子走了進來。

    「哎呀,你醒了,以為你還在睡覺呢。怎麼樣,休息得不錯吧,你看上去很精神。」

    高鵬無視我臉上的怒氣,走進來把盒子往桌子上一放,打開其中一個扁盒子,一股子披薩香氣立刻飄了出來。

    「快,剛出鍋的披薩,我吃了一半,另一半給你。」

    我認得那盒子上的包裝,是必勝客的比薩,不由地咽了口唾沫。

    「快,趕緊吃了,別忘記咱倆今晚還有行動呢。」

    我上次去必勝客吃比薩至少是半年以前的事了,摳門的老媽是在我磨了她半個月之後才帶我去的。

    依老媽的話說,家常便飯才最養人,飯館裡的菜都是地溝油做的,盡量少去。

    我知道,她其實是為了省錢。

    我的一腔怒火終於化為吃披薩的動力,不到兩分鐘,我就把半個披薩吃下肚了。

    「味道還不錯吧,來把這雙鞋子試試,看合腳嗎?其實我剛才出去,主要是去給你買鞋。轉了半天,才找到跟她鞋子同樣的品牌的鞋,可惜又沒有特大號。」

    高鵬說著朝照片上的女人努努嘴。

    我打了個飽嗝,打開鞋盒,果然看見鞋盒有雙跟照片上女人所穿一樣的紅色高跟鞋。

    把腳伸進去試了一下,立刻就縮了回來,鞋子太小太瘦。

    盡管我身材瘦小,腳的尺碼也是男性中偏小的,可我畢竟是個男人,就算腳上沒肉,腳骨也粗過女人。

    「怎麼?不合腳嗎?」

    我拿起鞋,看了鞋的尺碼,39碼。

    「不行,鞋子小了一號,我穿40碼的鞋子。」我無奈地搖搖頭。

    高鵬現出很為難的樣子,「真是郁悶,這款女鞋最大碼就是39碼。」

    「一定要穿紅色高跟鞋嗎?我穿運動鞋也沒事吧,反正這裙子長,夜裡光線暗,誰還仔細盯著我的腳看。」

    「不行,平常人的確不會盯著穿紅裙的女人看的那麼仔細,可是凶手會,如果有一點點破綻,也會被凶手發現,如果他起疑心,就不會尾隨你,咱們也就無法抓住他了。」

    「好吧,我再使勁塞塞,新鞋估計緊一些,能穿進去就好辦了。」

    我使勁把腳往裡塞,可是不管怎麼努力,腳後跟始終露在外面。

    「有辦法了。」

    高鵬盯著我的腳片刻之後,忽然高喊了一句。

    這句話聲音太高,除了把我嚇一跳之外,隔壁又傳來敲牆聲。

    「高鵬,你不睡覺,別人還睡呢!」

    高鵬也敲牆回應道,「打攪了,馬上就走。」

    高鵬說完,從衣櫃裡拿出一雙女人穿的肉色連褲襪,遞給我,壓低聲音道,「試試這個。」

    我苦笑一下,接過襪子,穿在身上,然後再試那鞋子,這次很順利,刺溜一下就穿進去了。

    「我就說嘛,光腳穿鞋,腳上有汗,穿不進,穿上絲襪就沒問題了。哇,你這雙美腿,可以當腿模了。」

    還別說,我那細竹竿似的雙腿套上絲襪,還真有種絲襪美腿的範兒。

    高鵬說能當腿模,純粹拿我開心呢,我又想發作。

    高鵬急忙指指左右牆壁,示意我不要出聲,然後指指門外,又指指手表,意思是說得趕緊走了,時間不等人。

    我點點頭,站了起來,一股鑽心的痛從腳趾尖傳來。

    我這才明白,高跟鞋能穿進去和自如地走來走去,完全是兩碼事,鞋子畢竟小了一碼,再加上男人天生腳骨粗大,那感覺真是讓人痛不欲生。

    我不由地嘶了一聲,跌坐回床上。

    我的痛苦高鵬哪裡知道,他已經拉開門,走出去了。

    看著高鵬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我只好勉強自己再次站起來。

    盡管還是痛,我努力安慰自己,鞋子是越穿越大的,多穿一會兒,多走幾步,把鞋子撐開就好了。

    我踉踉蹌蹌地往門外走去,幾乎是一步一拐,我咬牙堅持走到門口,看見高鵬在樓梯間等我,一見我出來就急促道,「快啊,別磨磨蹭蹭的。」

    我手扶牆壁,盡量讓自己的身體保持平衡,可是腳下的痛卻讓我無法走出搖曳生姿的步態,我仿佛聽見自己的雙腳在嚎哭和抱怨其主人的不智。

    「這不是很好嗎?新鞋子都會有點卡腳,穿一會兒就好了。」

    「我感到自己的腳趾尖快被擠斷了。」我艱難地走向高鵬。

    高鵬走過來,一把扶住我,我靠在他肩上,向前走去。

    「是誰發明了高跟鞋這種東西,我詛咒他祖宗十八代。」我憤怒地罵道。

    高鵬哈哈大笑。

    「你不用這麼偏激,你不喜歡穿高跟鞋,是因為你是男人。

    你看女人嗜高跟鞋如命,一有新款高跟鞋上市,美女們競相搶購,生怕自己趕不上時髦。

    另外,你難道不覺得身材曼妙的女人穿著高跟鞋走在街上是一道美麗的風景線嗎?」

    「人類社會從古至今都很注重女人的腳。中國古代婦女有纏小腳的習俗,纏出的小腳精致好看,美其名曰——三寸金蓮。

    為了保持足部的纖秀,大戶人家的女子不但不須勞作而且足不出戶,倒是窮人家的女兒養的一雙天足,雙腳免受纏足之苦,自在一生。

    到了近代社會,能工巧匠們設計出各種鞋子以展示女人的美腳。可見美足文化在人類社會是有其淵源的,尤其是在被奉為文明古國的中國。」

    「想不到你對我們中國的文化這麼了解。」我暗自佩服。

    「我出生在中國,很喜歡這個國家,所以對中國的文化歷史、方方面面都要了解到。」

    說話間,我們已經走到了校園停車場。

    「這麼晚了,咱倆就這麼出門,你打算扶著我,一瘸一拐地走到案發現場附近嗎?」我望著空無一人的校園,擔心地問道。

    「當然不會,咱倆就是走到天亮也到不了五馬路。」

    「那怎麼去?坐出租車嗎?這麼晚了,常青學院又地處偏僻,根本不可能叫到出租的。」

    「干什麼要叫出租呢?我自己有車啊,咱們開車去。」

    高鵬說著,朝一輛黑色敞篷保時捷走去。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12 14:37
21.第21章 陰森恐怖的五馬路

     話說我也是後來才知道那車是保時捷跑車的,當時的我完全蒙圈了。

    只是麻木地跟在高鵬後面,機械地坐在他身邊。

    車開到大門口,那位衣著整潔的保安大叔彬彬有禮地為我們打開校門。

    當大叔看見我的時候,臉上現出驚訝的神色,不過出於禮貌,他什麼都沒問。

    高鵬看出大叔的疑問,主動地笑笑,「大叔,這美女是昨天剛入校的新生路飛。」

    「可是昨天入校的新生不是男的嗎?」大叔感到很詫異。

    「是啊,就是男生。」高鵬點頭。

    「嗨,大叔,晚上好。」我微笑致意。

    大叔被我的男聲驚呆了,不過他瞬間恢復了平靜。

    「哦,是參加化妝舞會嗎?」

    「對。就是化妝舞會。」高鵬怕我說漏嘴,搶先回答。

    「那路上注意安全,再見。」大叔微笑著關上了校門。

    午夜時分,車少無人,高鵬把車開得飛快,我們僅用了半個小時就到了五馬路。

    五馬路在沒出事之前,堪稱本市最繁華的地段,白天商賈雲集、車水馬龍自不必說,就算到了夜裡,大商場關門打烊,此時正是街邊的小販們生意最紅火的時候。

    夜市的小販有賣服裝的、有賣日用品的,當然更多的是令人饞涎欲滴的各種風味小吃,什麼羊肉泡饃、酸辣粉、擔擔面、鹵煮火燒、陝西釀皮、烤羊肉串烤雞翅烤魷魚,你只要能想到的小吃,這條街的夜市都有。

    由於夜市的東西便宜,物美價廉,再加上這條街上還有幾家夜總會,於是這條街就成了全市年輕人的聚集處。

    精力旺盛的年輕人帶著女伴晚上來這裡約會,吃喝玩樂全有了,年輕人又大多喜歡熬夜,這條街也慢慢演化成了24小時營業的街道。

    可是自從凶案發生之後,來這條街玩的年輕人少了很多,尤其是夜市幾乎沒人問津了,沒了生意,小販們也不來擺攤了,現在這條街到了夜間,徹底冷清下來。

    盡管老媽管的很嚴,我也曾今偷偷溜到那條街玩過幾次,話說像我這樣的男孩子跑到那條街主要是為了看美女。

    在這條街最熱鬧的時候,街上走的可都是本市最時髦最漂亮的妹子,不消說,這條街上賣的衣服飾品化妝品香水也是最時尚最新潮的。

    記得那時候,我們班上幾個男生經常相約去那條街溜達,看見美女就偷拍下來。

    回來大家一起比照片,看誰拍的姑娘漂亮,然後為這些妹子是三分長相七分身材還是七分長相三分身材而爭論不休,有說胸大遮百醜,也有說膚白遮百醜,各執一詞,勝負難分。

    現在再看看這條街,連我都覺得慘不忍睹。

    街上空無一人,偶爾有輛私家車或者出租車一閃而過,馬路兩邊的酒樓商場早在晚上十一點就關門打烊,明晃晃的路燈無力地照著泛著青光的柏油馬路。

    昔日的繁華如同過眼煙雲轉瞬即逝,最悲催的據說是那些在這條街開夜總會的老板。

    出了案子之後,夜間沒人敢再來這條街消費了,他們就只好關門歇業。

    倒是那些街邊小販們小本經營小風險,船小好掉頭,這條街生意做不得,把東西一卷,換條街擺攤就是了,至多少賺一點,那些開夜總會的老板們只好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幾百萬的投資打了水漂。

    高鵬把車停在路邊陰影處,一拍我的肩膀。

    「等下你下了車之後,就順著馬路一直朝前走,千萬別回頭,另外你把手機一直開著,我會在後面保護你的,萬一我跟丟了,出現緊急情況,你趕緊給我打電話。聽見了嗎?聽著,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高鵬異常嚴肅的神色嚇得我打了個哆嗦,「嗯,知道了。」

    「對了,把手機鈴聲調成靜音。」

    我照做了,「你可千萬別跟丟了,我的小命可在你手裡攥著呢。」

    「放心吧,我說的是萬一,你看我准備好了工具。」高鵬說著,從車裡拿出一根棒球棍。

    「這東西能管什麼用?他既然殺了這麼多人,肯定有兩下子,能站著讓你用棒球棍掄後腦勺上才怪。」

    「別急啊,我還有這個。」高鵬說著,從車的前手扣裡掏出一把槍來。

    「啊?你居然有這個?哪裡來的。」我一把搶過去,把玩起來。

    本以為手槍會是沉甸甸的感覺,可這槍拿在手裡輕飄飄的,用手指彈一彈,發出悶響,並不是金屬特有的質感的響聲。

    這槍我怎麼越看越眼熟呢?

    真像我小時候玩的滋水槍呢。

    我把鼻子湊到槍上仔細聞了聞,一股子硬塑料的味道鑽進我的鼻孔,我立刻明白這槍是什麼了。

    「好你個高鵬,說什麼保護我,居然拿個小孩子玩的塑料手槍來忽悠我,關鍵時刻,這東西可是一點用都沒有。

    我發誓,我小時候有個滋水槍跟這個一模一樣。嗯,看這裡,永昌兒童玩具廠出品,連廠家的名字都一樣,你這個大忽悠。」

    尼瑪,還有比這更坑的嗎?

    我生氣地把槍還給他。

    高鵬哈哈大笑,「這原本是一把小孩子玩的滋水槍是沒錯,可是這把槍經過阿呆博士的改裝之後,現在是一把高效麻醉槍。

    槍膛裡面裝的不是普通的子彈而是麻醉劑,一旦射中對方之後,對方會在十秒鐘之內陷入昏迷,一旦罪犯陷入昏迷,咱們可就手到擒來了。你懂的。」

    「阿呆博士是誰?我怎麼沒聽過?到底行不行的?」

    「阿呆博士也是咱們高二三班的學生,他自稱是大發明家黑默丁格的孫子,他跟黑默丁格博士一樣有一個大腦袋,而且非常聰明,他發明了很多有趣的玩意,這支手槍就是他改裝的。

    據他自己說,他是從約德爾王國一不小心穿越過來的,其實他的來歷,誰也不清楚。

    教導處裴主任說她是在某一天的清晨發現這麼一個長著大腦袋的小矮人在學院的草坪上驚恐地轉來轉去,經過一番考核之後,決定把他留在學院學習,」

    「哇!約德爾王國?世界上真的有這麼個國家嗎?這不是英雄聯盟背景故事裡提到的國家嗎?」

    「對於阿呆博士的話,大家都覺得難以置信,很多同學私底下說,估計他是玩英雄聯盟玩得著迷,再加上體貌特征跟約德爾人相像就自認為是黑默丁格的孫子了。

    他說自己的名字叫做黑默黑格,可是大家覺得他盡管聰明,看上去有點呆頭呆腦,都管他叫阿呆博士,他也不生氣,大家也就都這麼喊他了。」

    「同學們的猜測倒也不無道理,他有什麼證據能證明自己是黑默丁格的孫子呢?」

    「就是拿不出證據嘛,而且他也不用來上課的,因為大學的課程他早就讀完了,所以你一般不會在教室看見他。

    對了,據他說,約德爾王國的學生在十五歲的時候就已經大學畢業了,而且在領取畢業證書的時候,要求學生至少擁有兩項可以申請專利的發明,所以在約德爾王國,人人熱衷發明創造,可以說個個都是發明家。」

    「哇,簡直太神奇了,你這樣說,我真的好想去約德爾王國看看呢。」

    「我還想去約德爾王國看看呢,可是現在連阿呆博士自己都回不去了,還怎麼帶咱們去?好了,咱們不說阿呆博士了,等你有機會見到他,再聽他親自跟你說吧。

    我想我已經把我所有的安全措施都展示給你了,你只需要大膽地往前走,就可以了。我絕對是你堅強的後盾,還要告訴你,本人是跆拳道黑帶,就算是赤手空拳,我相信也無須怕他。」

    聽了高鵬的話,我感覺心裡安慰許多,於是走下車,款款向前走去。

    靜靜的夜裡,只有風輕拂樹葉的沙沙聲,間或從遠處傳來一只沒睡著小狗的叫聲,我聽著自己的高跟鞋踩在馬路上發出清脆的咯咯聲。

    在車上坐了半天,腳趾的痛暫時得到了緩解,可是一下地走路,那鑽心的痛感再次攫住了我。

    這穿小鞋的滋味可真不是人受的,關鍵我穿的還是女人的高跟鞋,盡管如此,我依舊咬緊牙關,盡量走的自然一點。

    我豎起耳朵仔細傾聽,並沒有人追來。

    整個馬路上只有我一個人的腳步聲,我停了下來,大氣都不敢出。

    我很想回頭看看,可是想起高鵬叮囑我不許回頭,只好故作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前走。

    話說我正戰戰兢兢地往前走著,卻忽然感覺耳邊一陣陰風掠過,隨即一個尖細的女子聲音飄進我的耳朵。

    「咳咳,這位姑娘,你大半夜的一個人走在這裡不害怕嗎?」

    我嚇得一激靈,左顧右看,並沒有看見一個人影,只好壯著膽子喝道,「誰?」

    那尖細的聲音繼續在耳邊響起。

    「原來是個男人,你大半夜的裝成女人的樣子到底想干嘛?」

    我冷哼一聲,「我穿成什麼樣子是我的自由,不關你事,你有種就現身吧,別跟我躲貓貓。」

    我心說,這八成又是個練了隱身術的家伙吧。

    沒想到那尖細的聲音嗤嗤一樂。

    「我是誰?你大半夜的,穿著我的裙子在我被人殺死的這條街上晃悠,你還問我是誰?」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12 14:37
22.第22章 沒招來凶手倒把女鬼給招來了

     「什麼?我穿著你的裙子,你究竟是人是鬼?」

    他喵的,不是說好招凶手的嘛。

    這不是把女鬼給招來的吧,我嚇得早就抖若篩糠。

    那尖細的聲音咯咯笑起來。

    「對啊,你穿的就是我的裙子,不信的話,裙子的領口還有我的血呢。」

    我正好走到一個路燈下,聽了她的話,不自覺地拉起裙子的領口仔細看了看,果然有暗褐色的斑點,而且裙子的前襟上濺了不少褐色的小點點,無疑是干了的血跡。

    之前因為裙子是紅色,血跡又不是很大灘,所以沒注意到。

    「媽呀!鬼啊!」

    我慘叫一聲,拔足狂奔,連腳痛也顧不得了。

    那女鬼看見我跑了,立刻追了上來。

    「你不要怕,我不會害你的,我跟你無冤無仇。」

    我哪裡肯聽她的,繼續跑,可是不管我怎麼跑,她的聲音就在我耳邊。

    「你別跑了,你再跑能跑過我嗎?」

    聽見她這樣說,而我也實在跑不動了,只好停下來,癱坐在街邊的長椅上。

    「你到底想怎麼樣?冤有頭債有主,你要報仇也要去找那個殺你的凶手去,纏著我干嘛?」

    尼瑪,這該死的高鵬居然讓我穿死人的裙子!

    而且還是她死的時候穿的那件!

    我絕饒不了他,就算給我一千塊,這樣對我也太過分了。

    此刻的我恨不能抓住高鵬暴打一頓。

    「那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麼大半夜穿我的裙子在街上走,實話告訴你吧,如果不是你穿著我的裙子走在街上,我吸了你身上的陽氣,才能勉強聚齊魂魄跟你說話的,我的魂魄早就被人打散了。」

    「早就聽說被搞成魂飛魄散的鬼會永不超生,難道就是你目前的狀況嗎?」

    那鬼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翩然現身,一個身穿紅色長裙的美女正坐在我身邊抹眼淚。

    「我不是不想去找殺死我的人報仇,而是我魂飛魄散,既不能轉世投胎更不能為自己報仇雪恨。」

    我看她哭的傷心,就把高鵬讓我扮成女人勾引凶手的事說了,完了安慰她。

    「放心吧,高鵬已經拍胸脯了,說一定幫你們五個女孩子報仇。」

    那美女輕輕地搖搖頭,「恐怕沒這麼簡單,凶手殺了我,還打散我的魂魄,估計其他四個姑娘的魂魄也被打散了。只不過她們吸不到陽氣,無法找人傾訴。」

    「請問這位是秦小小姑娘嗎?」高鵬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我們身後。

    女鬼含淚點點頭。

    「我叫高鵬,今晚是我特意請同學裝扮成你的樣子,本來是想把凶手勾引出來的,沒想到凶手沒來,倒把你給招來了。

    其實為了查找線索,幾個月前,我特意請我的同學李元泰道長做了血衣招魂儀式,可惜你們五個死去的冤魂沒有一個現身。聽了你的哭訴,我才知道是魂魄已散,無法現身。」

    擦,血衣招魂,不就是那個古怪的哥特蘿莉維多利加展示給我的場景嗎?

    對了,我想起來了,當時那個小道士喊了一個人名字三次,好像就是喊的就是秦小小。

    剛才嚇得三魂走了七魄,沒仔細打量這姑娘的長相,現在仔細一看,她果然就是血衣招魂儀式上黑框照片的主人,我們寢室裡掛的那幅被放大到60寸的照片也是她的。

    「我本來以為再也沒有機會向人傾訴,連做鬼的機會都沒有。沒想到還有你們繼續幫我們查找真凶,替我們雪冤,如果能抓住真凶報仇雪恨,即使我真的永世不得超生,我也心甘情願。」

    「今晚幸虧我想的周到,把你的裙子從市警察局的物證科借來了,否則還是見不到你呢。」

    「這破案的重要物證不是不能隨便外借的嗎?」我驚訝地問道。

    高鵬得意地笑笑,「我爸和局長是老朋友了,而且我跟老局長早就立下軍令狀了,他答應全力支持我破案,上次血衣招魂就是從他那裡借的衣服。」

    「然後你就用一千塊騙我穿上這件死人衣服,對不對?簡直是卑鄙小人!」我越想越氣,終於爆發出來。

    「什麼一千塊?死人衣服?」秦小小哪裡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一臉迷惑地看著我。

    「噓——咱倆的事回學校再說吧。」高鵬近乎哀求地朝我使眼色。

    「這事我跟你沒完。」

    我正氣哼哼地拉著高鵬吵個沒完,卻忽然聽見一男子朗聲道,「高兄,別來無恙,今晚你興致不錯,帶著倆美女刷夜,一人一鬼,胃口不錯嘛。」

    高鵬聞言哈哈大笑,「元泰兄,又在搞你的隱身把戲,現身吧,可別嚇壞了兩個美女啊。」

    居然說我也是美女,我聽了恨不能擰斷他倆的舌頭。

    一旁的秦小小倒被逗得咯咯直樂。

    說笑間,一個青頭白臉的、身著道袍的帥哥翩然而至。

    這家伙不就是出現在招魂儀式上那個眉清目秀的道士嗎?

    「元泰兄,有日子不見,居然還是豐神俊朗、帥絕常青學院啊。」

    李元泰上前一拱手,「有高兄在,貧道豈敢以帥字自居,高兄屁股後面的美女早就排到天安門了,這在常青學院絕不是什麼新聞。」

    秦小小樂得直拍巴掌,「今晚我真是有眼福了,一下子遇見兩位大帥哥,你們微信多少,我粉你們一個啊。」

    我上前冷哼一聲,「你倆能不這麼惡心地互相吹捧嗎?我隔夜飯都快吐出來了。」

    然後再瞥一眼秦小小,「你花痴啊,沒見過帥哥嗎?做鬼也這麼不安分,見了帥哥立馬放電。還粉一個,你現在還能用微信嗎?」

    秦小小不滿地白我一眼。

    高鵬倒像是沒聽見我說什麼似的,微笑著介紹,「元泰兄,這位就是秦小小姑娘,上次咱們血衣招魂沒能招到她們,今夜倒是自動現身了。

    今夜我本來是想借路飛扮作女人勾引凶手出動,沒想到沒招到凶手,倒把秦小小的魂魄給招來了。這也不啻於意外的收獲。對了,我忘記介紹了,這位就是咱們班新來的路飛同學。」

    李元泰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見過見過,就是偷吃蟠桃的那一位。」

    高鵬和秦小小當然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兩人齊刷刷地看著我。

    我立刻感到窘迫異常,嘴裡還是不服氣道,「那全都怪你,把個誘人的大桃子隨手放在課桌上,是個人都會想抓起啃了它。」

    李元泰呵呵一樂,「妙極妙極,這推責任的手段果然很高超,既心安理得地偷吃了桃子又責怪放桃子的人放的不是地方。」

    「就因為我吃了那個桃子,被路圓子整的苦不堪言、還差點丟了性命,本來我還內疚來著,現在覺得跟她整我相比,一個桃子算的什麼,不就是一個桃子嗎?」

    「路飛兄弟,你可知道,這王母娘娘的蟠桃可是千年一熟,仙人食之與天地同壽,凡人食之可以長生不老。你說你吃了這樣的桃子,被路圓子整一頓虧嗎?」

    李元泰的一席話,驚得高鵬和秦小小、其實也包括我在內,全都愣在當場,然後他倆全用羨慕的眼光看著我。

    我抓抓頭皮,「其實那桃子好吃是好吃,味道也跟普通桃子差不多嘛。」

    李元泰仔細地盯著我的臉,半晌才說了一句。

    「其實我發現路飛兄弟還是女裝更俊俏些。遠遠望去,這姿色還真的跟秦小小有一拼呢。」

    明知是挖苦我的刻薄話,高鵬和秦小小還是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

    「李元泰,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別太過分了你。不要仗著自己長得帥又會點三腳貓的茅山術就可以任意侮辱別人。」

    我的話音剛落,就見平地上起了一陣黑霧,待黑霧散去,兩個黑衣黑帽黑褲黑鞋的彪形大漢出現在我們面前,這倆大漢一個長著牛頭,一個長著馬面,長著牛頭的手拿鐵鏈,長著馬面的手裡拿著一紙公文。

    馬面大漢見了我們立刻拿起公文念了起來,「游魂秦小小聽令,你早在幾個月前就已經離開人世,至今還在人間逗留盤桓,意欲何在?而今閻羅王命我等鎖你速去投胎,即刻上路。」

    馬面大漢讀完公文,那牛頭大漢立刻揚起鐵鏈套在秦小小脖子上。

    秦小小奮力掙扎,可哪裡拗得過兩個粗壯的漢子。

    「高鵬,路飛,李元泰,你們救救我啊!我死的冤枉啊!我可不想就這麼去投胎,此仇不報,我寧可不要投胎,永做孤魂野鬼!」

    李元泰一見,急忙阻止,可是哪裡趕得及,只得喊道,「兩位鬼差大哥,有話好商量,這姑娘是被人害死的,死的冤枉啊。」

    馬面大漢和牛頭大漢目光對視了一下,為難地皺眉道,「我們兄弟二人只是當差的,你們要有什麼冤情不如跟我們去地府找閻羅王伸冤吧。」

    倆人拖著秦小小一呼一喝地去了,片刻之間,三人消失得無影無蹤。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12 14:37
23.第23章 地府伸冤

     這一切來的實在太突然了,我們三個大男人還沒反應過來,秦小小就被牛頭馬面給帶走了,耳畔還回響著秦小小喊救命和冤枉的聲音。

    「元泰兄,咱們怎麼辦?」高鵬沒了主意。

    李元泰臉色一沉,「沒辦法,咱們跟上。」

    跟上?

    跟去哪裡?

    人家秦小小去投胎,咱們難道也跟著去地府不成?

    為了避免再次受到譏諷,話到嘴邊,我還是咽了下去,李元泰的損人毒舌不是好惹的。

    只見李元泰劍指一點,朗聲道,「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今弟子李元泰借道地府,有事面見閻羅,恭請各位鬼差大哥通融則個。」

    李元泰語畢,卻見周圍的高樓大廈和馬路都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救命啊——冤枉啊——我不要去投胎——」

    前方不遠處傳來秦小小的哭喊聲。

    「他們在那邊!」高鵬興奮地喊道。

    「這是什麼地方?黑七麻烏的,什麼都看不見啊。」我嚇得待在原地不敢動。

    「噓——這裡是冥界,就是陰間,別亂說話。」高鵬壓低嗓門提醒我。

    黑暗中,又聽見李元泰朗聲道,「開陰眼,進地府,弟子李元泰求引魂燈一盞,望乞賜燈則個,弟子感激不盡。」

    少頃,在我們前方果然出現了一個紅燈籠,那燈籠兀自朝前飄動,就如同有人在提著它在前面帶路一般,果然,在前方不遠處,我們看見了牛頭馬面正拖著哭成淚人的秦小小。

    李元泰緊走幾步趕了上去,「牛頭馬面兩位大哥,這姑娘的確死的不明不白,二位就是硬拉她去投胎恐怕她也不會心甘情願,煩請二位大哥帶我等見過閻羅王,容他細查下姑娘是被何人所害,再做定奪如何?」

    兩位鬼差點頭道,「也好。」

    秦小小見我們跟了過來,也停止了啜泣,哽咽道,「二位鬼差哥哥,不要再使勁拖著我了,我跟著你倆去就是了。」

    走不多遠,就見前方森然立著一棟大廈,門首上方以金字刻著「冥府」二字。

    門首兩邊立著兩個穿著黑衣黑褲的衙役,兩個衙役一見我們,立刻攔住,「來者何人?」

    馬面大漢上前一揖,遞上那公文,「此女子乃游魂秦小小,滯留人間多時,今日特奉閻羅王之命,拿她前來地府報道,完畢後即刻投胎,有公文在此,煩請二位哥哥過目。」

    一衙役讀完公文,點點頭,當他看見我們三人的時候,立刻走過來使勁用鼻子聞了聞,皺眉道,「兩位鬼差既是帶游魂報道投胎,又如何帶得三個活人同往,須知地府素來只准死人進出,這三人陽壽未盡,帶他們三人卻是為何?」

    馬面大漢面露難色,「二位哥哥有所不知,此女子死的蹊蹺,至今不知被何人所害,如果即刻拉她投胎,任那謀害她的不法之徒繼續逍遙人間,人間勢必又多幾多冤魂,不如借此機會幫她查清真凶,一來為她了卻冤情,二來也除了人間一害,豈不一舉兩得,造福人間百姓乎?這三位乃是女子陽間的好友,替她伸冤則個。還乞二位哥哥通融。」

    兩位衙役交換了下眼色,點點頭,「言之有理,此害不除,必將再次謀害無辜,女子既有冤情,可直接擊鼓喊冤,見了閻羅王可一五一十告之。」

    秦小小聽罷,立刻會意,走到門首邊的大鼓前,使勁敲了起來,「冤枉啊——冤枉——」

    俄頃,從門首內奔出來一個衙役,問道,「何人擊鼓喊冤?」

    秦小小立刻跪倒在地,「我叫秦小小,幾個月前被人害死,死後還被凶手打散了魂魄,所以遲遲不能來地府報道,望見諒。

    今晚因為有人穿了我的裙子,我吸了陽氣,才使得魂魄重新聚齊,小女子鬥膽求閻羅王查明真凶,為小女子做主,也不枉我為人一世。」

    衙役點點頭,「請隨我來。」

    一挨進得內堂,早有衙役高喊,「升堂——威武——」

    我們三人跟著秦小小走了進去。

    但見那公堂之上坐著個黑衣黑帽黑靴黑臉的閻羅,那閻羅長髯垂胸,腦門上一彎新月,這可不是包拯龍圖大人是也。

    李元泰一見那閻羅登時大喜,低聲道,「原來是包大人,小小的案子看樣子有指望了。」

    只見那包拯驚堂木一拍,「堂下何人喊冤?」

    「小女子秦小小,因死的不明不白,故而喊冤,求包大人替我做主。」

    秦小小說完,跪在堂前。

    我們仨一見,也跟著跪在她身後。

    一旁的馬面急忙呈上公文,包拯看了捻著長髯道,「秦小小,1991年1月生人,卒於2016年3月,須知人死之後只能在人間逗留七日,

    在這七日內,你盡可重返故鄉探望高堂抑或托夢寄予身後事,一挨七日完畢,本該即刻趕往地府報道投胎,以進入下一個生命輪回,為何逗留至今?」

    秦小小緊張得說不話來,在一旁嚶嚶啜泣。

    李元泰見此狀況,沉不住氣了,朗聲道,「好一個包青天包大人,秦小小死後被人打散魂魄無人問津,今晚她剛吸了點陽氣,聚齊了魂魄,

    就趕緊遣鬼差來抓她往生,還怪她不來投胎,試問她一個弱女子被打成魂飛魄散,如何來得地府報道?」

    包拯聞言把臉一沉,「究竟是何事?你等一五一十招來。」

    秦小小還是哭個沒完,李元泰就代她把發生在陽間的連環凶案一一交代清楚。

    包拯聽完,陷入沉思,「如此說來,已經有五人殞命於此,她等五人俱是魂飛魄散嗎?」

    李元泰點點頭,「貧道曾經用五個被害女子的血衣做招魂儀式,結果死者無一現身,竊以為是自己道行不夠所致,直到今晚路過五馬路偶遇秦小小與貧道兩個同學在一起方知她是借著活人的陽氣才得以重聚魂魄。」

    「秦小小姑娘,你可記得凶徒的模樣?可否憶起案發當時的經過?」

    秦小小搖搖頭,「回包大人話,當時我正在街上走著,本想攔一輛出租車回家,就見路邊草叢裡站著一個男子,看上去不像好人,我一時著了慌,

    想跑已經來不及了,他追上來抓住我就是一刀,然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臨死前,看見的是一張戴著鬼臉面具的腦袋。只記得他身材不是十分高大,像是個子不高的精瘦男子,好像他的左腳有點瘸。」

    「他可有侵犯你?或者猥褻、弓雖奸的舉動?不要害羞,大膽說來。」

    秦小小搖搖頭,「他只是跟著我,我穿著高跟鞋跑不快,不巧的是,我被路基上的石塊絆了一跤,摔掉了一只鞋,人也摔在地上,他就順勢撲上來給我一刀。」

    早就耐不住寂寞的高鵬插了一句,「據驗屍官的檢驗報道,秦小小屍體被發現時衣物完整,沒有被猥褻的跡像。其他四位受害者也是同樣情況。凶手只是殺死了她們,拋屍街頭。並沒有進一步侮辱屍體的行為。」

    包拯在堂前走來走去,片刻之後,停了下來,皺眉道,「一般男子截殺美貌女子多為弓雖奸之事,這個殺人打散魂魄的事還真是聞所未聞。

    若是仇殺,又何苦打散五個女子的魂魄,難不成這五個女子均是他的仇家不成?打散死者魂魄令其永不超生乃是極損陰德的做法,若非有著深仇大恨,凶犯也不會以這種手段對付一個人。秦小小姑娘,你生前曾與何人結怨?」

    秦小小搖搖頭,「我生性溫柔,與誰都是一團和氣,從不跟人發生齷齬,每逢人與我爭,我總是讓人。」

    包拯點點頭,「倒是個與世無爭的女子,你可認得其他四個被害女子?」

    秦小小答不上來。

    高鵬立刻朗聲道,「其余四個被害女性的名字分別為蘇暮蝶、梁燕緋、孫淼英、羅小魚。這些案件,我每天翻來覆去地研究,所以她們每個人的姓名和資料我記得很清楚。」

    秦小小聽罷搖搖頭,「這些人我都沒聽說過。」

    「包大人斷案無數也未曾遇見此類案件嗎?」李元泰問道。

    包拯搖搖頭,「凶犯謀人性命多為財色,這回真難殺我也。」言畢,手一揮,「來呀,傳陸判速把生死薄拿來一看!」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12 14:37
24.第24章 被篡改的生死薄

     堂上早有衙役應了一聲。

    不一刻,就見一個身著紅袍頭戴黑帽足登黑皂靴的虯髯黑大漢匆匆趕來,左手拿著生死薄右手執判官筆,見了包拯恭恭敬敬地一揖。

    「聞包大人傳下官欲查生死薄,恭請大人查閱。」言畢,將生死薄雙手奉上。

    包拯看了生死薄之後,勃然大怒,拍案道,「可惱!好個大膽刁徒,竟然篡改了生死薄。秦小小合該陽壽七十五,子孫滿堂,被改為年二十五卒,他且改得巧妙,卻瞞不過我的法眼。」

    堂下人聽得此言,全都大驚失色,那秦小小更是哭的凄慘。

    陸判也是一臉不安,乃強自鎮定,結結巴巴道,「生死薄被篡改,絕無可能啊。」

    包拯滿臉怒氣地把生死薄扔給陸判,「你自己睜大眼睛仔細瞅瞅,這生死薄你該寸步不離才對,如今被人篡改尚且不知,這事你且如何交代?」

    陸判打開生死薄,果然發現篡改痕跡,不光是秦小小,其余四位被害女子的生死薄均被篡改,只好跪下請罪。

    「包大人請恕下官疏忽,下官曾於一年前在陽間辦事,因一時興起,多飲了幾杯,歸途行至保慧山,乃感身子困乏無力,醉臥於古松之下。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下官起身檢查物品俱在,也就沒放在心上。現在想來,定是有歹人趁我熟睡,偷偷篡改了生死薄。」

    包拯把臉一沉,怒道,「果然是你貪杯壞事,須知你多貪幾杯黃湯,就被人勾抹了五條性命,這緝拿真凶的事就交付於你。若果再出紕漏,定不輕饒。」

    陸判唯唯道,「下官自知罪孽深重,當盡全力以赴。」

    「那被害女子秦小小目睹真凶為戴著鬼臉面具的矮小精瘦男子,左腳微瘸,還有一樣,此凶徒殘殺五個美貌女子,卻不是為色,可恨的是殺人之後還打散魂魄,你可知這是為何?」

    陸判手撫虯髯,沉思片刻,乃道,「包大人,下官以為此被害女子不是被打散了魂魄而是被吸取了精魂,素聞陽間有術士能吸取精魄替人續命來賺取昧心錢,

    雖不曾親眼目睹,卻也不可不信,只是要把吸來的魂魄牢牢鎖在受魄人的體內需要非凡的法力,非普通的術士可為。」

    半天沒說話的李元泰像是恍然大悟,一拍腦門道,「這麼說來,陽間的術士能做到此種程度的就只有一個人——虛無子,早在二十年前,虛無子利用邪術攝取活人的精魄替垂危的人續命,賺取不義之財。

    視財如命的他一發不可收拾,謀害多人,終於引起公憤,一幫道士高僧自發組織在一起討伐虛無子,虛無子縱然道術高深也寡不敵眾,被眾人殺死,其精魄被保慧寺的智心大師封禁,令其生生世世永不超生。

    對了,虛無子就是個瘸子,據說他小時候得過小兒麻痹症,左腿比右腿短一截,走路微瘸,如果不仔細看,會看不出來。而且虛無子生來矮小精瘦,心狠手辣,大家背地裡都喊他賴猴子或者黑心猴。」

    高鵬皺眉道,「虛無子倒是體貌特征都符合,而且又曾做過攝魂續命、傷天害理的勾當,可是這虛無子不是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死了嗎?」

    「那這虛無子可有徒弟和子女?」包拯捻著美髯問道。

    「這倒沒聽說,素聞他個性刻薄寡恩、見利忘義,一切以錢財為導向,沒人敢跟他親近,而且他死的時候年僅二十歲,應該還不到收徒的年紀吧。

    其實這些我也只是聽長輩們說的,我今年剛滿十七周歲,虛無子死的時候,我還未出世呢。」李元泰答道。

    陸判打開生死薄,查了半天,點頭道,「確如這位小哥所言,虛無子歿於二十年前。」

    包拯沉吟片刻,乃道,「既然事有蹊蹺,你等不妨去保慧寺找智心大師探詢一番,或許能得到更多的情報亦未可知。」

    「包大人,我和同學高鵬一直關注秦小小命案,今次又請路飛同學一起查找凶手,煩請包大人准許陸判帶我等三人同去,以助一臂之力。」

    包拯點頭,揮手道,「速去。」

    陸判起身揖道,「我等這就啟程趕往保慧寺找那智心大師問個明白。」

    秦小小焦急地問道,「你們都走了。我怎麼辦?」

    「你留在這裡吧,那凶徒少了一縷精魂勢必到處找你,再說等下天色大亮,你一個鬼到處走動也不方便。」李元泰朝著秦小小一拱手,「不如你待在這裡,靜候佳音吧。」

    陸判道,「這位小哥所言極是,鬼不行天光之路,陽間已是白晝,你跟隨我等恐多有不便,再則那凶徒亦不會輕易放過你,你且待在地府,等候發落為上策。」

    陸判言畢,衝包拯一揖,「時候不早,我等這就啟程趕往保慧寺。」

    陸判道聲——起——

    只見眼前混沌一片,待再睜開眼時,已經回到陽間了。

    此時,天已大亮,四周群山環抱,綠樹蔥蘢,鳥語花香,令人心曠神怡。

    「陸判,請問這裡就是保慧山了嗎?」憋了半天沒說話的我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

    陸判點點頭,指著不遠處一棵挺拔的古松道,「一年前,我就是醉倒在那棵樹下。」

    「咱們這就前往保慧寺嗎?」李元泰問道。

    陸判不語,卻猛然擊掌道,「土地老兒速速現身!」

    一個穿著灰袍的白胡子老頭拄著松枝拐杖應聲而出,對著陸判一揖,「不知陸判喚老朽何事?」

    「土地老兒,我一年前醉臥此樹下,你可見何人靠近我,翻看了生死薄?」

    土地苦笑道,「原諒老朽年邁,眼花健忘,一年前的事如何記得。這生死薄乃天機,你須悉心看管,卻如何貪杯醉臥被人窺探了去。這方圓幾百裡地俱是老朽管轄,又如何能面面俱到?望見諒。」

    陸判冷哼一聲,「就知道你這老兒一出事只消推得干淨。」

    「出得何事?老朽尚且不知,何來推一說?好心恭勸一句,得閑少飲幾杯,以免誤事。老朽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土地說完,依舊照來時那樣,從原地消失不見了。

    陸判紫漲了面皮,恨恨地罵道,「這老兒一有事找他就推三推四。」

    氣氛一時有點尷尬,高鵬咳咳兩聲道,「剛在地府聽大家談起攝魄續命的法術,我倒是想起本市發生的一件怪事。

    本市有個富商任東升,早年喪妻,他有個聰明美麗的女兒任紫茗,這個任紫茗一年前忽然得了怪病,求醫無數,依舊不見好轉,任東升雖富甲一方,卻只得一個寶貝女兒,平時含在嘴裡都怕化了,眼見女兒生命垂危,毫無辦法。

    那段時間,幾乎每天的頭條都是首富任東升為救治女兒拜佛求醫的新聞,為了治好女兒的病,他不知花了多少銀子。可是後來聽說他認識了個什麼高人,幫他女兒把病治好了。」

    「這事你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我不禁好奇。

    高鵬笑道,「一來任東升是首富,有關他的消息媒體天天報道,二來這個任紫茗之前就在常青學院念書,低我一屆,算是學妹,人長得的確不俗,得病之後就退學了。之後病愈也沒再來上學。現在據說在家靜養呢。」

    「看來這個任紫茗有問題。」陸判手撫虯髯道。

    李元泰皺眉道,「任紫茗我也見過,沒你說那麼美吧,姿色也就中等偏上,那麼高鵬你現在懷疑任紫茗的怪病無端端好了,是被人用攝魂法續了命。」

    高鵬點點頭。

    陸判手持生死薄,笑道,「這任紫茗有何蹊蹺,待我一查生死薄便知。」

    少頃,查畢,冷哼一聲道,「這任紫茗的生死薄也被篡改了,她合該一年前病逝,卻無端端地被人延壽二十年。」

    高鵬得意地笑笑,「這更證明了我的推理是正確的,任紫茗果然就是被人續了命。咱們接下來是不是該重點調查這個任紫茗,順藤摸瓜就能抓住凶犯了呢?」

    李元泰擊掌道,「高兄果然智慧過人,佩服佩服啊。」

    一見案情有了轉機,我也興奮起來,「那麼咱們現在是不是該趕去任紫茗的香閨,仔細調查一番,應該就能把那個殺人取魄的術士繩之以法呀。」

    高鵬點點頭,示意即刻動身。

    陸判卻大笑道,「慢著,咱們大老遠來到這保慧山是為了去保慧寺找智心大師,豈可半途而廢?」

    李元泰贊成,「陸判說的有理,咱們現在就去保慧寺。」

    一行四人朝著山腳下走去。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12 14:37
25.第25章 被替換的封魂罐

     此時日出東方,霞光初現,露水未褪,薄霧籠群山,行走於此山中,真是心曠神怡,舒適無比。

    行至山腳下,果見一古廟依山而建,廟前多是合抱不交的古松,古廟便隱在松林之中,門前一道溪水,甚是僻靜。粉牆環抱,紅瓦覆頂,門首上寫著保慧寺三個大字。

    「好個清靜所在。」陸判說著,大刺刺朝著廟門走去。

    恰逢一個小和尚拿著掃帚出來清掃門前落葉,見到我們四人,不免呆住。

    李元泰搶先幾步,走上前,行了道家之禮,「小師父早,我們是來找智心大師的,煩請引見。」

    小和尚想來常年住在山裡,很少看見女人,他先是挨個打量了下我們四人,最後把目光集中在我身上,然後低頭輕宣佛號。

    「諸位施主找智心住持,稍等片刻,容我前去稟告。」說罷,徑直拿著掃帚進寺廟去了。

    高鵬看著小和尚的背影笑道,「這小師父顯見的是六根未淨,兩眼盯著路飛骨碌碌地轉個不住。」

    李元泰聞言忍俊不禁。

    我用高跟鞋跟使勁踩了高鵬一腳,「還不是怪你,非逼得我打扮成這鬼模樣。」

    高鵬痛得慘叫一聲,我待還要再跺上幾腳,都被他有備躲開了,他一邊躲一邊笑,「我可是花錢雇你的,咱們有約在先,你收了我一千塊就得按我說的辦事。」

    我氣得脫下高跟鞋,拎在手裡,一路追他,「誰稀罕你的破錢,等下就還你。」

    「你說的啊,不還是小烏龜。」

    我一聽更來氣了,追上去,拿鞋跟猛鑿高鵬,「耍我半天,居然想把錢要回去?美得你,還騙我穿死人裙子,我跟你沒完。如果早知道那是秦小小死的時候穿的裙子,你就是給我一萬塊,我也不穿!」

    李元泰在一旁傻了眼,急忙拉著我勸道,「你們別鬧了,有事回學校再說,佛門清淨之地,喧鬧不得。」

    陸判早就笑得前仰後合,「這倆小哥委實有趣。」

    我和高鵬只管廝鬧,不知那小和尚何時已站在身後,輕宣佛號,「各位施主,住持吩咐說先領施主們用膳,膳畢詳談。各位施主,請隨我來。」

    想著折騰一晚,肚子還真有點餓了,我氣哼哼地穿上鞋,跟在李元泰後面,朝廟裡走去。

    不曾想高鵬走過來,貼近小和尚的耳朵大聲說,「你不要死盯著他看,他是男的,不是女的。」

    我氣得抓住高鵬就打,李元泰回身勸架,高鵬笑嘻嘻地躲開了。

    「高衙內,我饒不了你的。」情急之下,這高衙內仨字張口就來,誰知,至此以後,高衙內就成了高鵬的外號了。

    小和尚驚得直宣佛號。

    跟小和尚去禪房用了齋飯,肚子裡充實了許多。

    小和尚收拾了碗筷,道是智心住持有請。

    我們跟著小和尚進了正殿,但見一白眉白須老僧、身披烈火袈裟端坐於蒲團之上。

    「吾乃保慧寺住持智心,各位施主找我何事?」老僧雙目含威,覷得人不得不敬。

    陸判上前一步,「陸判見過大師,下官奉閻羅之命,追查虛無子下落,近來陽間五名女子被害,疑被人攝魄續命,這二十年來,會此妖術的僅虛無子一人。素聞虛無子當年被滅,魂魄封於保慧寺,特來詢問則個。望大師指點迷津。」

    智心住持聞言色變,「虛無子?這黑心猴當年作惡多端,早於二十年前就被眾法師拿住,其魂魄被老衲親手封於罐中,今日豈可再現攝魂續命之案?」

    陸判揖道,「我等也只是疑心,下官特查了生死薄,這虛無子的確於二十年前得果報。若果此案不是他做,那殺人害命者又系何人?」

    智心住持捻須沉吟,「若被害女子果是死於攝魄續命,天下會此妖術只黑心猴一人,你等可確定這無名女子因攝魄續命而死嗎?」

    陸判囁喏起來,「這……」

    高鵬上前一步,朗聲道,「智心大師,就在五名女子喪命之時,本市一富豪之女卻莫名病愈,之前此女的父親多方求醫問藥終不見好,一度命告垂危,所以我們有理由相信,這些女子很可能被人攝魄續命了。」

    智心住持皺眉道,「可這黑心猴早就命喪黃泉,且魂魄被封,難不成又有心術不正之術士練成了此邪術?」

    李元泰揖道,「五位女死者魂魄均被人鎖住,不得往生投胎,昨夜有一女恰得生人陽氣,乃聚魂魄,幸得被我等撞見,據她說凶犯系身材矮小精瘦之人,左腳微瘸,只是頭戴鬼臉面具,不知面貌如何。」

    「鬼臉面具?」智心住持驚道,「這黑心猴生前也總愛戴著鬼臉面具,要說身材倒是跟女子描述一致,而且這惡徒因小兒麻痹致殘而左腳微瘸,倒都符合。」

    沉吟半晌,智心住持忽然驚叫一聲,「如此說來,莫不是……」

    看智心大師慌張,我們也緊張起來。

    智心住持起身喚過小和尚,說了聲隨我來,然後急匆匆地朝後院走去。

    後院不少和尚正在忙著整理清掃,見了住持慌忙停下行禮,住持也不搭理,只是埋頭往後院內一間禪房走去。

    進了禪房之後,我發現屋內放滿了壇子,每個壇子上都寫著人的姓名貼著符咒。

    我拉住李元泰輕聲問道,「這些就是傳說中的封魂罐嗎?」

    李元泰示意我不要出聲。

    智心住持在牆角一個壇子前停住腳步,仔細端詳片刻,臉色忽變,回頭吩咐小和尚,「叫智能來。」

    我看見那壇子上寫著虛無子三個字,符咒上寫著封禁的日期是二十年前的某月某日。

    不多一會兒,小和尚帶著個精壯的和尚匆匆趕來,只見那和尚也就三十上下年紀,生的眉清目秀,他見住持站在虛無子壇子前,心裡已是虛了三分,臉上不由得慌亂起來。

    這一切,哪裡逃得過智心大師的法眼,大師輕咳兩聲,「智能,我命你看守打掃此間禪房,此間的物品一律不得擅動,你可做到了?」

    智能心裡慌張,嘴裡說話也哆嗦起來,「徒弟謹遵師父教誨,每日清掃看護,從無偷懶。」

    智心住持不語,沉吟片刻,忽然手指虛無子壇子,怒道,「我曾囑你千萬不可擅碰此間壇罐,你為何將此壇替換?」

    智能見被住持識破,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起頭來,「徒弟罪該萬死,為徒哪裡敢碰此間壇罐,一年前,徒弟早起打掃此禪房,因夜晚輾轉,睡眠不足,早起時仍渾渾噩噩,

    清掃時不小心碰倒了此壇,誰曾想壇倒即碎,眼見得一股黑煙離壇而去,我知闖了大禍,又不敢稟告師父,擔心被師父責罵。於是乎自作聰明,找了個空壇寫上虛無子姓名,又貼上假封條。

    乍看之下,別無異樣,只求蒙混過關,障得師兄師弟們眼目。哪知,還是難逃師父的法眼。弟子知道錯了,請師父責罰我吧。」

    智心住持搖搖頭,「事到如今,責罰你也不管用了。你起來吧。記住今後若有紕漏當趕緊稟告師父,以免鑄成大錯。」

    智能慌慌張張地站起來作揖,「謝師父不責之恩。」

    「大師,眼下咱們怎麼辦?」陸判問道。

    智心住持手捻白須沉吟道,「這虛無子元神既脫,定是尋其肉身去了。虛無子當年練就了不腐肉身,在他死後,我等法師沒有毀其肉身僅封魂魄也是一大疏漏。我等可前往後山埋骨之處,查其肉身,多半不在了。」

    智能聞言再次跪地,「師父,徒弟深知罪無可赦,不敢求師父原諒。」

    智心住持搖搖頭,命其起身,「智能,凡事皆有定數。你也不必過於自責。那五個女子命中該有此劫數,此劫恐生死薄也難算到。」

    智能還要下跪,住持擺擺手,走了。

    我們跟著小和尚和住持一徑來到後山埋骨處,挖開墳墓,果見墳裡埋著的是個老者。屍首早已腐爛,花白的頭發和胡須兀自還在,頸骨斷裂,顯然是被他人所害。

    智心住持輕宣佛號,「果然是黑心猴所為,此禽獸剛出得封魂罐便殺人,罪無可赦。」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12 14:37
26.第26章 騎上蝴蝶進任家宅院

     看著老者的屍體,高鵬嘆了口氣。

    「眼下就只有去任東升的別墅了,解鈴還須系鈴人,這虛無子既然得了任東升的錢財,現在少了一縷精魂,他不可能不管。」

    李元泰點點頭,「高兄所言極是,咱們現在就去任東升家,保管能見著虛無子。」

    智心住持輕宣佛號,「老衲也隨你們一同前往,一來助你們除害,二來此禽獸能再次危害世人,保慧寺也有監管不善之處。」

    陸判道,「也好,此妖士道行不淺,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李元泰道聲——起——

    片刻之間,我們一行人已經到了一個大宅院門口。

    宅院外,楊柳依依,醉花掩映。

    宅院內,雀鳥啾啾,泉水叮咚。

    「這青天白日的可怎麼進去?」高鵬問道。

    「咱們要等到晚上再進去嗎?」我也感到犯了難。

    陸判手撫虯髯,「這倒難不住我,我可以隱身,只是我不認識哪個是任紫茗,況這宅子不小,房屋眾多,瞎摸瞎撞的得半天功夫。」

    李元泰哈哈一樂,「這有何難?」語畢,念動咒語,只見一只五彩斑斕的蝴蝶停在了草坪上。

    「弄只蝴蝶來作甚?」我感到大惑不解。

    李元泰笑道,「弄只蝴蝶當坐騎啊,等下咱們就騎著這只蝴蝶進任紫茗的閨房。」

    「騎著這只蝴蝶?我沒聽錯吧,這蝴蝶這麼小,咱們可是五個大男人呢。」我看著那只蝴蝶,哭笑不得。

    「你急什麼,元泰兄自有妙招。」高鵬笑道。

    李元泰蹲下身子,撫摸著那只蝴蝶的翅膀笑道,「不懂了吧,這叫做偵察蝶,是專門幫咱們打探敵情的。」

    李元泰繼續念動咒語,我當時正在看一朵花,剎那間感到那朵花迅速變大,起初像碗盤,然後像臉盆、車輪,最後大得像一個池塘。

    等我回過神來,才發現不是那朵花變大了,而是我們被瞬間縮小了。

    幾只黑黝黝的大蟲子從我們身邊爬了過去,我感覺大蟲子的腿比我的腰還粗,近了看,蟲子腿上的黑毛像鋼針般的根根直立,嚇得我一頭冷汗。

    那幾只大蟲子似乎聞到了我們的氣味,陸續朝我們爬過來。

    我已經看得清它們空洞洞的大嘴以及嘴邊的獠牙。

    「不要啊,李元泰,趕緊想辦法,那些大蟲子打算拿咱們當美餐了。」我嚇得縮成一團,躲在高鵬後面。

    李元泰哈哈大笑,「慌什麼?只是幾只螞蟻而已。」

    「螞蟻?」

    我看著那幾只巨大的蟲子傻眼了,猛然想起我們被李元泰縮小了。

    李元泰不慌不忙地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瓶子對著那幾只螞蟻使勁一噴,一股奇異的香霧迅速包圍了螞蟻。

    那幾只螞蟻立刻退縮了,掉頭往別處爬去了。剛爬了沒幾步,一個個地倒在地上蹬腿的蹬腿,伸爪的伸爪,不一會兒,全沒動靜了。

    「這是什麼法器?」

    我好奇地湊過去看那小瓶子。

    李元泰嘿嘿一樂,「這是強力公司推出的最新殺蟲劑,叫做聞香倒,只要一按這個小圓按鈕,立刻能噴出強力殺蟲香霧,這香霧對人體沒有傷害,對昆蟲卻有著致命的殺傷力,任何昆蟲聞了它,立馬去冥界報道。」

    我看了看那個小瓶子,果然看見上面有著強力公司的標識和聞香倒三個大紅字,不由得苦笑一下,「你這是在給強力公司打廣告嗎?我以為是什麼法寶,居然是殺蟲劑。」

    李元泰彈彈我的腦門,「你這傻小子,殺螞蟻不用殺蟲劑,難道還讓我念咒貼符不成?」

    高鵬哈哈大笑,氣得我用鞋跟對准他的腳使勁跺了下去。

    「你這純屬於毆打雇主,我要求減酬勞。」高鵬疼得哇哇大叫。

    我得意地擦擦鞋跟,「要求無效,一千塊已經進了我的錢包,豈有退還的道理,哪怕只退還一小部分也屬於無理要求。

    另外,目前我的所作所為早已超出你的要求,之前你說好我只要穿著這身行頭在五馬路走來走去就行,現在你居然帶著我闖冥界、訪保慧寺,現在還要去任土豪家裡抓那個什麼虛無子,這些額外的服務,我要求加薪水。」

    「要求無效。」高鵬冷哼一聲,「這一千塊是我付給你作為我助手的酬勞,這是咱倆昨天說好的,既然作為我的助手,你就得按我的要求辦事。

    這些要求裡就包括了扮成美女引誘凶手上鉤、協助我調查一切與案件有關的細節,這些細節當然包括了闖冥界、訪保慧寺和抓捕虛無子,你所做的都是分內之事,你該盡全力協助我調查,直至抓住凶手,才算完成任務。你的明白?」

    我聽完,沒把鼻子氣歪,跳著腳喊道,「高衙內,算你狠,資產階級對無產階級的殘酷剝削在你我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你這一千塊花得真值。」

    我倆吵得一股勁,那邊陸判笑得嘴都合不上了,只有智心住持最淡定,不住地宣佛號。

    李元泰實在看不下去,出來打斷,「你倆有事回學校說去,咱們該辦正事了。」

    李元泰說罷,鎮定自若地朝前走去,我看見前方不遠處停著那只蝴蝶,現在看來,那只蝴蝶就如同一架飛機在等著我們坐上去。

    李元泰爬上那只蝴蝶,坐在蝴蝶背上,然後招手示意我們也過去。

    我爬上那只蝴蝶,摸摸翅膀哢哢直響,把鼻子湊上去聞見一股子紙墨香,「我說李元泰,這蝴蝶不是紙糊的吧?」

    李元泰微微一樂,「這當然是一只紙蝴蝶,難道你還想騎真蝴蝶不成?現在我把你縮得這麼小,真蝴蝶能一口吞了你。」

    高鵬又待大笑,被我使勁掐了一把。

    李元泰輕咳兩聲,「大家都坐好了嗎?准備起飛!」遂念動咒語,我聽見耳邊風聲呼呼,看見蝴蝶的翅膀愈扇愈急,未幾,騰地飛了起來。

    腳下是茂密的樹叢和嬌艷的鮮花,耳邊是呼呼的風聲,那種滋味跟駕著雲朵游星河又有不同,眼見著蝴蝶飛過灌木叢,飛過粉牆,直飛到宅院裡面去。

    一進宅院,就看見兩個穿著黑衣的高大男子在院內的石子路上走來走去。

    「這兩個是什麼人?」我好奇地問道。

    李元泰急忙捂住我的嘴巴,壓低嗓門道,「這倆是保鏢,留神別被他們聽見。」

    兩個保鏢果然警惕地湊到了一起,一個說,「好像有人進來了,我剛聽見有人說話。」

    另一個豎著耳朵仔細聽了半天,「我好像也聽見了。」

    「這只蝴蝶怎麼這麼漂亮,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五彩斑斕的蝴蝶呢。」

    「嗯,我也發現了,這麼美的蝴蝶,第一次見啊。」

    我一聽,糟了,這只蝴蝶引起他們的注意了,急忙用手捅捅李元泰,壓低嗓門道,「李元泰大仙,你這不是坑人嘛,你整個白蝴蝶粉蝴蝶啥的,就漫山遍野都有的那種多好,非整這麼美一只蝴蝶讓人看了眼饞。」

    我話音剛落,就見一保鏢湊了過來,「這蝴蝶是挺稀罕的,抓來送給紫茗小姐,准保她喜歡。」

    另一個說,「是,小姐見天悶在屋裡,多無聊啊,弄只蝴蝶送她解悶也好。」

    「我看行,你先看住它,我進屋取個網子去。等我網住它,看它還往哪飛。」

    「去吧,趕緊的,再蘑菇該飛走了。」

    媽呀,這要是被他們逮著,我們五個不麻煩了。我使勁捅李元泰,示意他趕緊想折。

    高鵬壓低嗓門笑道,「稍安勿躁,元泰兄自有辦法。」

    「好你個高衙內,這前兒了居然還笑的出,等下被保鏢逮住,咱們就得跟這只蝴蝶一樣都成了任紫茗的玩物了。」我使勁掐了高鵬一把。

    我只顧著吵,沒留神李元泰又開始念咒。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12 14:38
27.第27章 洗臉池歷險記

     李元泰念咒完畢,就聽見那倆保鏢又喊,一個說,「哎呀,這蝴蝶咋不見了呢?就這一眨眼的功夫就沒了。」

    另一個說,「嘿,還真沒了,剛才還停在那朵月季花上呢,我還說進屋取網去抓它呢。可好,這下省事了。不用忙活了。」

    高鵬壓低嗓門道,「元泰兄剛才念了隱身咒吧。」

    李元泰點點頭,「知我者,高兄也。」

    兩個保鏢繼續嘮嗑,一個說,「昨晚小姐出什麼事了,我聽見房裡挺熱鬧。」

    另一個說,「咱哪懂,一大早,任先生就給法師打電話請他來,這會子該到了吧。」

    「有法師在,准保小姐沒事。」

    「話說一年前,小姐病得奄奄一息,不是法師救了小姐一命,小姐早就……」

    話沒說完,就聽見另一個保鏢咳咳兩聲,喊了聲,「任先生早。」

    在他們身後,一個頭發花白、西裝革履的矮胖男人滿面愁容地走了過來。

    「你們在吵吵些什麼?」身材矮胖的任東升嚴肅地看著面前兩個高大魁梧的保鏢。

    「沒什麼,剛才發現一只特別漂亮的蝴蝶,本來捉來給小姐解悶的,沒曾想,一轉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什麼蝴蝶,你們在胡謅些什麼,好好看著院子,保護好小姐,才是你們的職責。」任東升顯然對保鏢們嘴裡的蝴蝶壓根提不起興趣。

    「可是那蝴蝶實在是世間罕有,我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這麼美的蝴蝶。」一個兀自還強辯。

    另一個聰明點的使勁給那個使眼色,讓他別說了。

    任東升冷哼一聲,「你們還是保護好小姐吧,捉到蝴蝶沒有賞賜,小姐的安全出了問題可唯你們是問。」

    「是,知道了。」兩個保鏢畢恭畢敬地回答。

    任東升仔細打量著院子裡的動靜,眼睛看著大門的方向問道,「法師還沒到嗎?」

    「沒呢。」

    任東升點點頭,往宅院盡頭的一棟白色小樓走去。

    高鵬見狀,壓低嗓門道,「我敢說那白樓是任紫茗的閨房,咱們不如跟著任老頭去看看。」

    李元泰默念咒語,蝴蝶騰地再次起飛,輕飄飄地落在任東升的左肩上。

    任東升穿過兩道秀氣的花圃,再轉過一個圓門,徑直走到白樓跟前,柔聲喊道,「紫茗,我的乖女兒,你起床了嗎?」

    一個姑娘從二樓伸出腦袋喊道,「爸爸,我在樓上洗臉呢。您上來吧。」

    那姑娘只一閃就不見了,沒看清她的容貌,聽聲音倒是婉轉柔媚,應該是個美少女。

    「快,咱們先飛上去,看看美女洗臉。」我慫恿李元泰道。

    高鵬不屑地嗤笑一聲。

    本以為李元泰會不搭理我,沒想到他居然默念咒語,蝴蝶兀自飛離了任東升的肩膀,往二樓飛去。

    二樓的盥洗間裡,果然有個少女正在對著鏡子洗臉,由於她臉上塗滿了洗面奶,我根本看不出她是長臉還是圓臉,就看見一雙大眼睛,眨呀眨的,倒是一雙清純嫵媚的眼睛。

    李元泰一見那少女,立刻笑道,「這個任紫茗果然有問題。」

    「有什麼問題,我看就是臉上洗面奶多了些,看不清長相」我感到不解。

    陸判也笑道,「任姑娘大有問題。你們的眼睛看不見。」

    智心住持輕宣佛號,「塗牛眼淚或者貼柳樹葉可解。」

    李元泰遞給我一個眼藥水大小的瓶子,「把它塗在眼睛上,你就看得見了。」

    我塗完,遞給高鵬,高鵬塗完,將小瓶還給李元泰。

    「這是什麼?味道鹹鹹的。」我聞了聞手指。

    「當然是牛眼淚嘍。」李元泰說著,道了聲——開陰眼。

    我再看那任紫茗,發現她雙眼發出綠幽幽的光,皮膚呈青灰色,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有四個長尾巴大腦袋的東西圍繞著她飛來飛去.

    這四個既像是能飛的蟲子又像是漂浮在空氣中的蛇,它們的體態是扁圓形的,有一尺來長的樣子,呈半透明的灰白色。

    「看見了嗎?」李元泰壓低嗓門,興奮地說,「那四個像蟲子一樣飛來飛去的東西就是人的精魄,這一定是那四個死去女人的精魄。」

    高鵬點點頭,「果然是攝魄續命。」

    我聽見這四個字,不知怎的,一激動,從蝴蝶背上滑了下來,我啊地尖叫一聲,嗤通一聲掉進了少女面前的洗臉池裡。

    平時用來洗臉的工具對於目前的我來說不異於汪洋大海,所幸這洗臉水中有不少洗面奶的泡沫,我跌在一個個泡沫上,而沒有直接墜入洗臉水中,否則水性不好的我非淹死不可。

    我在一堆泡沫上爬來爬去,使勁朝著洗臉池的邊緣爬去。

    「是什麼東西叫了一聲?」少女掬起一捧水把臉上的泡沫衝掉,睜大眼睛四下尋找。

    嚇得我趕緊躲進一個大泡沫裡,生怕被她找到。

    「哎呀,我的隱形眼鏡呢?」少女又喊。

    原來她是個近視眼,我可以稍稍放寬心了。

    我從蝴蝶背上掉下來,可急壞了他們四個,李元泰弄了根繩子,打算把我從那堆泡沫裡拉出來,可又怕被少女看見,高鵬打算順著繩子滑到洗臉池裡救我,被李元泰阻止了。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少女洗完臉了,只見她哼著歌,輕松地拔掉洗臉池的塞子,我就聽見呼嚕嚕一聲巨響,整個水池的水都順著出水口排了出去。

    洗臉池的水位迅速降低,我看見那個黑洞洞的排水孔像只嗜血的怪獸般地張大嘴巴等著我。

    直嚇得我三魂走了兩魂,眼見著大勢不妙,我拼命往池邊爬,幸好水裡泡沫多,我踩著一個個泡沫,好不容易爬到洗臉池的水龍頭邊,一把抱住了水龍頭。

    等我氣還沒喘勻,就感到自己被一只粉嫩的手溫柔地拿了起來,「這是什麼?」

    媽呀,我被少女抓了起來,她把我舉到了鼻子尖上,仔細地觀察我,離她是那麼近,我看得清她皮膚上的每一個斑點和每一個毛孔,她粗重的呼吸聲像是灶台下面的風箱,她每吸一次氣,我都擔心會她會把我吸進鼻孔,每呼一次氣,我都擔心她會把我噴到地上或者重新掉進洗臉池。

    我很想高喊救命,可還是忍住了,我朝著騎在蝴蝶背上的李元泰拼命打手勢,示意他趕緊想法子救我。

    少女盯著我仔細研究了半天,還是很疑惑,「這東西像是個小蟲子,可是昆蟲很少有這麼鮮艷的紅色呢。我還是戴上眼鏡好好看看吧。」

    少女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把我拿到桌子邊上,然後用一個透明的玻璃杯把我罩在了裡面。

    趁著少女轉身去找眼鏡的功夫,李元泰指揮蝴蝶降落在桌子上,然後他們四個移開玻璃杯把我放了出來,我又回到了蝴蝶背上。

    這次,李元泰為了掩人耳目,把蝴蝶停在了窗簾的褶皺裡,窗簾是薄如蟬翼的五彩紗簾,既做了保護色,又看得清外面。

    只見少女在寫字台的台燈邊上,找到了眼鏡,急匆匆地戴上,就往桌邊走來,看見玻璃杯下空空蕩蕩,很是詫異。

    少女正瞅著玻璃杯愣神,卻見任東升滿懷心事地走了進來。

    「紫茗,感覺怎麼樣?聽法師說,那聚在你體內的精魄,少了一縷。有沒有感覺不舒服?」

    「那倒沒有,昨晚有些頭疼,睡了一晚,感覺好了些。對了,爸爸,我剛才看見一只奇怪的紅蟲子,我明明把它罩在玻璃杯下面,怎麼就不見了呢?」

    「什麼紅蟲子不見了?剛才保鏢還說在花園裡發現一只特別漂亮的蝴蝶,你們這些年輕人呀,怎麼淨看見一些奇怪的東西。」

    父女倆正說著話,卻見窗外一股邪風吹進,風中一個黑影滾落在地。

    黑影落地後,漸漸長大,化作實體,一個身穿黑色道袍,頭戴鬼臉面具的瘦小男子出現在房間內。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12 14:38
28.第28章 幕後黑手現身

     一看見那瘦小男子,我們頓時興奮起來,五起血案的幕後黑手終於現身了。

    「咱們現在怎麼辦?」我著急地拽拽李元泰的衣角。

    「噓——別說話,我現在開陰眼,大家仔細看看虛無子。」李元泰一邊捂住我的嘴巴,一邊暗中念咒道,「開陰眼。」

    媽呀,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

    這個虛無子周身被綠氣環繞,無數個長尾巴大腦袋的東西圍著他飛來飛去,那些像蟲子一樣的東西約一尺來長、呈扁圓形,身體是半透明的青灰色。這些東西不用我說,大家也知道,都是死人的精魄。

    「全是死人的精魄。」我嚇得舌頭都打結了。

    「看樣子,這家伙為了給自己續命又殺了不少人。」高鵬怒道。

    智心大師不住地輕宣佛號。

    任東升一見瘦小男子立刻恭恭敬敬地迎了上去,「虛無子大師,您可來了。昨晚出事了。」

    瘦小男子點點頭,「具體的我已經知道了,無非是少了一縷精魂,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少了一縷精魂會不會對我女兒的壽命有影響啊,你不是鎖了五縷精魂在她身上才能延長二十年壽命嗎?眼下少了一縷,那壽命是不是就得相應縮減啊。」任東升不放心地問道。

    「當然會相應地縮短一些。」

    「那還能再找一縷精魄給續上嗎?其實我覺得只續了二十年的陽壽還是很短。」任東升小心翼翼地陪著笑臉。

    虛無子冷哼一聲,「當然可以,找一縷精魄對於我來說不是什麼費力的事。只是你還得付給我兩百萬。」

    任東升臉上現出為難的神色,「為了給女兒續命,我已經付給你一千萬了。你承諾的五縷精魄少了一縷,這責任該在你,怎麼還要兩百萬,再說我最近生意不順,很多外賬還沒收回來,也請你理解我的苦處。」

    虛無子嘿嘿一樂,「任富豪,你這是在我面前哭窮嗎?誰不知道你家大業大,生意紅火,這區區兩百萬就難住你了。前天是農歷三月初三,是王母娘娘生日,也是鬼門大開的日子。

    我有沒有叮囑過你家小姐到了夜間要關門閉戶,早點休息。尤其是這幾天,鬼門一開,百鬼興盛,夜間出來四處游蕩,如果小姐熬夜,身上的精魄難免受其誘惑,使得束縛松弛,束縛松弛則精魄走失。任小姐一定沒聽我的囑咐,這也怨不得我。」

    任東升緊盯女兒的俏臉,「乖孩子,告訴爸爸,你昨晚熬夜了嗎?」

    任紫茗不敢看父親的眼睛,壓低嗓門道,「昨晚怎麼都睡不著,就爬起來玩了一會兒游戲,感覺天氣悶熱又不想開空調就把窗戶打開了。

    誰知玩著玩著,忽然感到頭疼欲裂,就像是有人把我腦袋裡的東西硬生生地往外扯的感覺,又像是有兩只巨爪抓著我的腦袋用力擠壓,像是要把什麼東西從我腦子裡活生生地擠出來,我實在疼的受不了就喊了起來,然後聽見有人上樓的腳步聲和敲門聲,我感到身子一軟,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你這孩子呀,就是不聽話。天天玩游戲,這游戲就這麼好玩嗎?我看你都上癮了吧。休學了也不知道在家看看書。」任東升心疼地埋怨道。

    「她在玩什麼游戲?這麼上癮。」我不禁好奇地問道。

    這次,高鵬忍不住掐了我一下,低聲道,「當然是英雄聯盟嘍,還用問嘛。現在這游戲火爆全球,連隔壁老王家的那只京巴犬的女朋友的閨蜜的嬸嬸的大姨媽都在玩。」

    嗯?掐我是吧,我抓住高鵬的右手使勁咬了一口,疼的他差點叫出聲來,他抓住我的手打算咬回來,被李元泰制止了,「噓——你倆別鬧了,別被虛無子聽見。」

    高鵬冷哼著住了手,再看那虛無子正說在興頭上,哪有功夫注意我們。

    「我就說吧,一定是沒按我說的做。才導致精魄走失。所以責任在你們自己身上,怪不得我。大小姐,你那頭疼欲裂的感覺是精魄走失之後的自然反應,應該沒什麼大礙。

    昨晚我正在練功忽然感到精魄走了一縷,本想追,卻感覺那精魄已經朝著地府飛去了,邊上還有鬼差,只好放棄。與其追到地府去觸陸判和閻羅的霉頭,還不如我再在陽間找個短命鬼還便宜的多。」

    任東升父女倆像做錯事的小學生一樣站在虛無子面前,「無論如何,還是請法師再想想辦法吧,錢的話,不是問題,最好能把我女兒續到八十歲。」

    聽了這話,我氣得真想跳下去揍這土豪一頓,這還是人嘛,為了給自己的女兒續命二十年,已經犧牲了五個花季女孩的生命,他還想續到八十歲,那就意味著還得再死十個女孩。

    世上居然有這麼自私的人,為了讓自己的女兒長壽就不顧別人的死活了。普天下父母愛孩子的心可以理解,可是這麼做也太過分了。你有錢給女兒買命,那別人家女兒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我聽見坐在我身後的高鵬也氣的牙齒格格直響。

    虛無子咳咳兩聲,「上次花了你一千萬你就心疼了?你女兒的命難道連一千萬都不值嗎?」

    任東升不迭地點頭,「值,當然值,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拿我心上的肉來換,我都不會眨下眼睛。」

    「你知道為了給你女兒續命,我還特意篡改了生死薄,一年前我去保慧山找短命鬼,正好遇見陸判醉倒在古松下睡大覺,我一看,他頭下枕著的那本書不就是生死薄嘛,我想機不可失,趁他醉的像一灘泥,把生死薄拿來一通改。

    然後我用法術鎖住她們五個的魂魄,就算閻羅查起來至多以為這五個女鬼貪戀陽間的虛幻生活,故意逗留陽間不去地府報道,豈知她們的魂魄被我鎖住,她們就是想去報道投胎也走不了啊。」虛無子說罷,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

    任東升畢恭畢敬道,「大師果然手段高明。」

    「所以你說花一千萬貴嗎?一則普天之下只有我會攝魄續命之術,二則哪個凡夫俗子能得著改生死薄的機會?就算神通如我,恐怕此生也只有這一次改生死薄的機會。這個陸判嗜酒如命,經常醉的六親不認,哪管生死薄被人塗改,估計他到現在都不知道生死薄被人改了的事情吧。」

    虛無子只顧著口沫橫飛地吹噓自己的手段,那邊廂陸判氣得吹胡子瞪眼立馬就要跳下蝴蝶跟他理論,被智心住持死死拽住了。

    也許是在蝴蝶背上坐的久了,我忽然感到腰酸背痛,再加上昨晚折騰一宿身子困乏,不由地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左腳不自覺地往前伸了一下,左腳的那只高跟鞋忽然從腳上掉了下來。

    其實高跟鞋的尺碼39碼比我40碼的腳整整小了一碼,照理說,這鞋子根本不該從腳上滑落,我低頭一看,才明白,我伸腳的同時也把腳踹進了窗紗。

    那窗紗是薄紗的,一個個網眼很大,其實要說薄紗的孔洞也不算大,只是我現在被縮小了,所以顯得很大,要按正常人來看,那些薄紗的孔洞肉眼根本看不清楚。

    剛才我高跟鞋的鞋跟是不幸插進薄紗的一個孔洞中去了,只見那只鞋脫離了我的左腳,鞋跟掛在薄紗孔洞中,晃悠來晃悠去。

    我情知闖禍,急忙拉過薄紗,打算把高跟鞋抓在手裡,可氣的是,那孔洞原本就小,禁不住高跟鞋的重量,加上我拉著薄紗一晃悠,細小的鞋跟原本就掛不住,這麼一折騰,到起了反作用。

    高跟鞋這下子徹底脫離了窗紗,由於重力作用,直接來了個自由落體朝下墜落,然後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由於我被縮小,高跟鞋也被縮小,所以那啪嗒一聲微乎其微,要在常人聽來比蚊子哼哼還小。

    可惜的是虛無子絕非常人,那啪嗒聲他顯然聽見了,只見他獵犬般敏銳地跳了過來,我至今想不通,那家伙瘸著一只腳居然可以跳的這麼快。

    他徑直走到窗戶邊上,在五彩斑斕的窗紗下,他發現那只惹禍的高跟鞋,並把它撿了起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12 14:38
29.第29章 任紫茗的前世今生

     「這是什麼?」虛無子拿著我的高跟鞋狐疑地問道。

    那只鞋子在他的手裡小的就像是一粒黃豆。

    任紫茗跑過來一看,興奮地喊道,「啊,就是這個,我剛才看見的就是這個,我以為是大蟲子的東西,可是蟲子怎麼會穿高跟鞋呢?這明明是一只女人穿的高跟鞋嘛,雖然很小,可是我看得出,這就是一只高跟鞋。」

    這次任紫茗戴了眼鏡,她緊盯著我的鞋看了又看,若有所思地說,「如果說這是一只高跟鞋,那麼我剛才看見的就肯定不是一只蟲子。」

    她的話引起虛無子的疑心,這家伙本來就心懷鬼胎,只見他冷哼一聲,把鞋子湊到鼻子跟前使勁聞了聞,厲聲道,「有生人的氣味,出來吧!」

    我一看,大呼不好,急忙捅李元泰,「糟了,我闖禍了,被他發現了。」

    高鵬忍俊不禁,「他居然聞你的臭鞋子,你最好有腳氣,熏死他。」

    我使勁掐他一把,「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

    虛無子哈哈一樂,「不出來是吧,我可沒功夫跟你們躲貓貓。別以為我看不出你們使了什麼招數,在我虛無子面前,什麼隱身縮小的招數根本沒用。」

    虛無子說罷,念動咒語。

    只聽見吱啦一聲,窗簾被撕成兩半,撲通一聲,我們一行五人連著那只蝴蝶一起摔在了地上.

    我摸著摔得生疼的屁股才發覺我們瞬間已經變大,其實就是恢復了原來的樣子,我們騎的蝴蝶原本是停在窗簾上的,瞬間變大之後,一個紗簾哪裡禁得住五個大活人的重量,瞬間被扯成兩半。

    那只被我們騎了半天的美麗蝴蝶也被摔得四分五裂,然後被我壓成碎片,畢竟它原本只是一只巴掌大小的紙蝴蝶。

    「這虛無子果然厲害,我的術都被他破了。」李元泰低聲道。

    我的那只鞋也瞬間變大,任紫茗正拿著它在那裡發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會在我房間裡?」任紫茗擺出大小姐的架勢,衝著我們吼道。

    我一把搶過她手裡的鞋子,套在腳上,冷笑道,「先把鞋子還給我吧。」

    她聽見我說話的聲音嚇了一跳,湊到我跟前,抓起我的長發,看見我的喉結,鄙夷不屑地哼了一聲,「你這死人妖,大白天地闖進我的閨房,爸爸,叫保鏢來。」

    我一聽,怒不可遏地抓住任紫茗,「你叫誰死人妖,你這借別人精魄苟活世上的家伙,你早就該死了,卻偏偏讓你父親找人替你續命,你們做這種傷天害理的勾當是會遭報應的。」

    任東升一把推開我,上來護住女兒,「你們這些不速之客給我滾出去,你看看你們幾個,一個人妖,一個道士,一個老和尚,一個小黃毛,還有一個穿著大紅袍、從戲班子裡跑出來的家伙。有沒有一個看上去像樣的?全都給我滾,統統滾出去!否則我馬上報警,告你們一個私闖民宅罪。」

    高鵬得意地笑笑,「罵得好,不愧是首富的嘴巴,果然見識不凡,罵起人來也是一個不落,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不是什麼小黃毛,我叫做高鵬,是一名私家偵探,這位穿紅裙子的帥哥也不是人妖,他是我的私人助理,叫做路飛。

    他之所以打扮成這樣並不是因為他有特殊癖好而是為了配合我調查案件。我關注本市的五名女性離奇死亡案件已經很久了,今天終於被我發現幕後的主使人居然是你——任東升先生。」

    任東升父女倆聽到這裡,立刻像泄氣的皮球一般軟了下來,任東升的臉色很難看。

    高鵬哪管他臉黃臉綠,繼續朗聲道,「任先生剛才說要報警,那太好了,因為我也打算報警,不知道警方對於我們五人私闖任宅和連環五命案的破獲這兩個消息,哪一個會更感興趣?」

    任東升聞言,立刻癱做爛泥,「這位小哥,凡事好商量,你說個數,我盡量滿足你的要求。」

    高鵬哈哈一樂,「你以為你的錢是萬能的嗎?你誤會了,我們不是來敲詐你的,我們是來給五名被害女子還一個公道的,那些見不得光的罪惡勾當該終止了。」

    陸判笑嘻嘻走過來,「這位任先生還真是眼拙,告訴你,我不是從戲班子裡出來的,我來自冥界,叫做陸判,你們陽間所有人的生死都在這個簿子上。」

    任東升驚得往後直退,大叫陸判爺爺饒命。

    陸判慢悠悠地翻開生死薄,笑道,「任東升,你陽壽將近,還有半個月就是你的死期。據下官估計,你落入法網,審判之後槍決,這一過程,走你們陽間的程序大約需要半個月的時間。」

    任東升父女倆早嚇得抱成一團,任紫茗哭得淚眼婆娑,「爸爸,怎麼辦?如果被警方發現,我們不是都得死。我的命白續了。」

    任東升緊緊摟住女兒,「乖孩子,別怕,就是去了陰間,爸爸一樣護著你。你媽媽死的早,爸爸就你這麼一個親人,爸爸絕不允許別人欺負你。」

    任紫茗感動抱緊父親,「爸爸,就算死了,來生我還做您的女兒,好好孝順您,給您養老送終。」

    這邊廂父女倆哭得生離死別,那邊廂陸判笑得合不攏嘴。

    「任先生,你知道你女兒是誰嗎?」

    任東升正自哭得傷心,不提防陸判忽然一問,不由得滿臉老淚愣在當場。

    「你女兒的前世是白小薇。」

    任東升一聽見白小薇這個名字,立刻臉色刷白,他怔怔地松開女兒,哆嗦道,「你胡說。」

    陸判哈哈大笑,「怎麼?聽見白小薇這三個字,你立刻嚇懵了,想當初,你窮的叮當響,白小薇則是個紅極一時的***你想盡一切辦法把她騙到手,說你會娶她跟她白頭到老,她一時昏了頭,就拿出辛苦積攢的五十萬給你做生意。

    天生頭腦靈活的你果然很快發家致富,有了錢的你渴望的是更高的社會地位,像白小薇這樣的娼妓怎麼可以做妻子呢?於是你就甩了她,狼子野心的你不但甩了她連她當初資助你做生意的五十萬也賴得一干二淨,不但如此,你還轉而娶了稅務局局長的千金,也就是任紫茗的母親,這一舉措無非是為了方便你做生意。

    可是白小薇卻氣不過,郁悶而死。她死後,告到地府,求閻羅替她做主,閻羅即安排她投生你家,在她投生之前,她發誓要克死你的妻子、蕩盡你的家產。」

    任東升聽到這裡,早就傻了眼。

    任紫茗忽然嚎啕大哭,「我不要聽,我不要聽,爸爸,你不要相信他,他誠心說這些來離間我們父女倆。」

    陸判彈彈生死薄笑道,「任紫茗,這一切生死薄上寫的明明白白,我會亂說?你不記得這一切,是因為過奈何橋的時候,你喝了孟婆湯。」

    任東升仰天長嘯,苦笑道,「報應啊,報應。」

    任紫茗跪在任東升腳邊,想要抱住他,被他一把推開了,「白小薇,你走,不要再纏著我,我從來沒有愛過你,我只是利用你罷了。」

    任紫茗大哭,「爸爸,我是紫茗啊,我是你的乖女兒,你不認得我了嗎?」

    智心住持輕宣佛號,「塵歸塵,土歸土,善惡到頭終有報,任紫茗,你們父女的恩怨待到陰間再算,你先把攝來的精魄還給人家,此五名女子還等著投胎往生呢。」

    智心住持說罷,念動咒語。

    任紫茗忽然發出凄厲的慘叫,繼而抱著頭在地上打滾。

    俄頃,看見四縷精魄緩緩飄出她的身體,在空中打轉。

    任紫茗則隨著精魄的離體,在地上掙扎半天,須臾,一蹬腿,不動了。

    陸判見了那四縷精魄,厲聲喝道,「你等四鬼速去地府報道,不得在陽間逗留,違者受拔舌油鍋之苦。」

    那四縷精魄像是聽懂了,漸次向窗外飄去,消失不見了。

    我上前探了探任紫茗的鼻息,「她死了。」

    智心住持輕宣佛號。

    任東升撲過來,抱住女兒嚎啕大哭,「女兒啊,冤家啊,你就這麼去了,等等爸爸呀。」

    高鵬忽然喊了一聲,「你們都沒發現,虛無子什麼時候不見了?」

    果然,房間裡哪有虛無子的蹤影。這家伙趁大家忙著數落任東升父女倆的機會,腳底抹油,開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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