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雪夜
唐托斯避開眾人的視線後,腳步忽然間就搖晃了起來,走兩步退一步,一搖一擺的在營地裡亂晃,此時凜冬族人和風暴戰熊族人都在篝火那裡慶祝,用來居住的帳篷附近反而沒有多少人。
不知不覺間唐托斯走到了大祭司的帳篷外,因為大祭司身份尊崇,他的外面依然佇立著一位戰熊族的勇士保衛他的安全,是以當他看到帶著一身醉意的唐托斯,臉上露出了不悅的神情,快步走上前將他攔下:“凜冬人,站住,前面是大祭司的休息場所,沒有大祭司召見,不得入內。”
唐托斯半瞇著眼睛,嘴裡打了個嗝,伸出手指胡亂指道:“什麼大雞司,聽都沒聽過,我不吃雞,趕緊讓開,我還要去喝酒呢。 ”
侍衛看到眼前的醉漢口出狂言,很想一大耳瓜子扇過去,不過良好的心裡素質讓他忍下了這股衝動,只是伸出手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打算將他丟到一旁了事。
唐托斯被他提起,沒有驚慌,反而笑嘻嘻的喊道:“飛,飛,我要飛,快帶我飛。”
侍衛見狀冷笑了一下,提著他在視線內找尋凜冬族人的踪跡,卻聽到帳篷里傳出了大祭司的說話聲:“桑托斯,外面發生什麼事了,我怎麼聽到有人在吵。”
“報告大祭司,沒什麼要緊事,那個名叫唐托斯的凜冬族人喝醉了,把您的帳篷當成了酒窖,我這就把他趕走,不會打擾您休息的。”桑托斯聽到大祭司的說話聲,趕忙提著唐托斯半拱身子道。
“哦,是這樣,你對他客氣點,凜冬族,剛遭逢劇變,內心恐怕大多驚魂未定,我們要是對他們太過惡劣,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這樣吧,你送他回去,我記得他好像是前族長吧,應該有單獨的帳篷,你找個空的帳篷把他放裡面就好了。”
“可是,祭祀大人,我的職責是守衛你的安全,送他回去,那您的安全怎麼辦?”桑托斯面有難色道。
“你也太小心了,我在營地裡能有什麼事,外面有人駐守和巡邏,你找個近的地方把他安頓好就行了,就算有什麼事,我只要放聲呼救,你趕緊回來就行了。”大祭司不以為意的笑道。
桑托斯想了想,覺的大祭司說的也不無道理,況且這個醉漢留在這裡反而會影響到祭祀休息,思量再三便應下了祭祀的命令,提著唐托斯往前方亮著的帳篷走去。
這是凜冬族的規矩,亮著的帳篷表示沒有人,暗著的帳篷裡有人在休息,不要進去打擾,當然也可能亮著的里面有人,那樣你一走進就能看到人影,就算進去了,也不會影響到別人休息。
桑托斯帶著唐托斯三步一停,留意大祭司帳篷裡的狀況,確定他沒有問題之後,這才在大祭司右側大約十幾米的距離出找了處空帳篷,將唐托斯扔了進去,熄了燈火才離開。
被扔在地上的唐托斯,還自顧自的耍酒瘋,直到桑托斯的腳步聲越走越遠,他在裡面鬧了半天,這才安靜下來,外面的人不知道以為他睡著了,卻不知道他身上毫無醉意,雙眼炯炯有神的側在帳篷門簾邊上,拉開一絲縫隙朝外面打量,他視線所看的位置不是別的地方,正是大祭司所在的帳篷處。
雖然白天他和那位見過面,對方也一再保證不會拿那件事來追究自己,可是彥的無意中闖入,顯然讓他原本就不安的內心更加的惶恐起來,是以他剛才才有了剛才的那一幕,目的是想讓那位抽出時間和自己見上一面。
唐托斯耐心的在門簾處等了許久,
天上的月色漸漸的黯淡下去,空氣中慢慢的凝聚出了一層薄薄的朦朧水汽,遠處的景象漸漸的便的模糊不可見,好在他可以憑藉著燈光隱約的查看著外面的動向。
再過了一會,宴會上喝醉的人各自在侍女的攙扶下回到了空著的帳篷裡休息,外面行走的人也越來越少,最後除了大祭司帳篷外的侍衛之後,並沒有其他人。
唐托斯因為長時間的盯梢,漸漸的眼皮有些沉重起來,意識也越來越昏沉,好幾次他都差點渾睡過去,可是他立馬打醒了自己,就在他第三次用自殘來提神的時候,大祭司帳篷外面的侍衛忽然間晃動了起來,接著整個人倒在了地面上。
唐托斯看到這個畫面,心裡一喜,揉了揉有些疲倦的雙眼,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以後,這才悄悄的撩開門簾,他傴僂著身子剛從帳篷裡探出身子,大祭司的帳篷裡也走出了一個黑影,他伸出手往唐托斯右側的方向示意了一下,黑影便消失在帳篷門口。
唐托斯見狀,急忙順著他所指示的方向快步前進,沒走幾步路便繞到了帳篷的後側,此時這裡已經有一個高大黑影在那裡等待著他。
隨著他越走越近,黑影的面容也越發清晰,走到便看到這個黑影臉上帶著一個青銅色的面具,正負手站在山壁邊緣等待著唐托斯的到來。
“大。。”
唐托斯上前剛想開口問好,卻被對方抬手示意阻止,他立馬臉上露出了明白的神情,壓低聲音道:“大人,那個女人聽到了我們的談話,要不要趁今天晚上把她給。。”
他一邊說著一邊比了個用手切脖子的動作,他對面的人看到他的動作,輕微的搖了搖頭,藏在面具下面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失望的表情。
唐托斯看到他拒絕,還想再開口說話,卻見對方抬起右手,往自己的方向勾了勾手指,唐托斯見狀趕緊閉上嘴巴,臉上帶著期待的表情湊了上去。
等到他將腦袋湊到對方的跟前,卻看到左側斜下方閃過一道銀光,他被銀光一閃臉上露出驚駭的表情,還沒來得及說話,便感覺到自己的心窩處傳來一股劇痛,接著喉嚨處湧上一股熱流,堵住了他的嗓子眼,他氣管被堵氣息不順,輕咳了一聲,血液猶如雨點一般噴射出去,有些許染到了對方的身上。
對方看到唐托斯口吐鮮血,氣息不穩,面具裡面的雙眼中露出一絲欣喜的表情,伸出左手將面前的唐托斯推開,這才轉身瀟灑離去,沒有去查看他究竟死了沒有,獨留下唐托斯一人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用滿懷驚訝和不解的眼神看著對方離去的腳後跟。
雷哥今天晚上很鬱悶,雖然族人和其他人都在和凜冬族人慶祝,凜冬族準備了豐盛的食物,其中不乏他最愛美酒和鮮魚,可是他始終提不起興趣,腦海中始終記掛著唐托斯說起的事情。
所以當晚宴開始之後,他一直緊緊的盯著唐托斯,希望找個好的機會再逼問他一次,不想唐托斯藉著人群的掩護開溜了,是以當大家都喝的醉醺醺的時候,他因為誰不著獨自一人在營地裡游盪,找尋唐托斯的踪跡。
當他經過唐托斯帳篷外面的時候,恰巧聽到了輕微的呼救聲和喘息聲,一開始他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側耳傾聽之後,發現自己沒有聽錯,趕忙循著聲音朝著帳篷內側的山壁走來。
等到他快步向前走的時候,忽然間腳下踢到一個軟軟的物體,且空氣中傳來了悶哼聲,他趕忙低下頭一看,發現自己要找的唐托斯胸口和嘴角染滿了鮮血躺在地上生死未卜,顯然剛才的呼救出自他。
看到唐托斯身受重傷,雷哥趕忙俯下身子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搖晃著他的腦袋,急切的呼喚道:“醒醒,別睡,你還沒告訴我大少主被毒的真相。”
雷哥大聲呼喚,在寂靜的夜空中顯得份外的響亮,有些沒有喝酒的凜冬族人和風暴戰熊族人,因為他的叫喚聲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至於快死的唐托斯,一看到來的人是雷哥,眼神中露出了詫異之色,接著轉變成釋然和輕鬆,雙手猛的抓住雷哥的肩膀,努力的張大嘴巴:“啊。。啊。。是、、、”
雷哥看著他這樣子,猜想他是要告訴自己殺他的真兇,立馬激動起來:“你是不是要告訴我誰殺了你,殺你的人是不是就是下毒的人。”
唐托斯聽到他的問話,激動的點了點頭,雷哥見狀,心中大喜,還想再問的時候,唐托斯忽然間急促的喘息起來,接著身體猛的繃直,用力的彈了幾下,最後攤在他的懷裡一動不動,就此死去。
雷哥看到唐托斯失去知覺,用力的晃晃,試圖將他晃醒,卻始終沒有任何反映,好不容易找到了大少主被毒的線索,唐托斯卻就這麼死了,雷哥的內心不可謂不絕望,正當他悲痛欲絕的時候,營地外面響起了凜冬族人的呼叫聲:“你是誰,你要幹什麼,站住,啊。”
雷哥一聽這聲驚叫,這才想起,唐托斯剛死不久,兇手肯定還沒走遠,再加上凜冬族人的呼救,他下意識當成了兇手想要逃跑,趕忙扔下唐托斯朝著營地外圍跑去。
冷冷的寒風夾雜著晨露和風霜,像刀子一樣的刮在他的臉上,任是戰熊族的皮毛濃密,能夠抵禦極寒的侵襲,依然讓雷哥的體能造成了巨大的損耗,好在他體內的熱血像火一樣的滾燙,肆意的燃燒著他的身體,給他帶來無限的動力。
等到雷哥跑到營地外圍,映入眼裡的則是凜冬族人滿地的屍骸,他們有的被人擰斷脖子而死,有的人被人攔腰截成兩段,有的直接被重擊打死,而在西北面的樹叢中傳來了響聲,雷哥想也不想直接朝著有響聲的樹叢中跑去,一頭鑽進了夜色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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