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六章:線索
民國二十二年農曆八月初七,大英帝國倫敦,小雨。
經過一個多月的恐怖航行,我們終於來到了這座世界工業革命的始發地,盡管旅途的勞頓幾近讓人崩潰,但我們還是忍不住想要提前見識一下這座享譽世界的大都市,以自己的眼睛看一看這個彈丸小島為何被稱之為日不落帝國?
在倫敦街頭看到的一切都令我們感到好奇,但同時我們也看到英國人看向我們的眼神似乎並不是很友善,最起碼我們能明顯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到輕蔑和不屑。用我們的英國翻譯勞倫斯的話說,在西方人眼中,華夏人有很多被稱為所謂“怪癖”的東西,例如豬尾巴一樣的辮子以及裹著長長絲綢的小腳。
隻是我想說的是,我們其實和正常的民族沒什麼區別,更沒有什麼所謂的“怪癖”隻是他們忽略了一個基本事實:不同民族的“怪異”風俗和特性隻不過是由生長環境不同而造成的
當然了,在我們眼裏,英國人的很多行為也同樣透著怪異。來英國之前國人一直在說洋鬼子的國家如何有錢,建築如何宏偉,老百姓生活如何富足。但當我們真的身臨其境卻發現,事情並非是這樣的,其實和華夏一樣,絕大多數的英國人也都是生活在社會的底層,為了生計而奔波。即便是在他們的首都,我們依然也能看到很多衣衫襤褸的流浪漢,難道他們就不代表英國嗎?
另外他們可以幾個星期甚至幾個月不吃一口米飯,都是以牛羊肉作為主食。這或許就是他們為什麼氣味難聞的原因。他們把自己身上的味道弄得像綿羊的一樣。他們每天都洗澡,希望可以去掉那令人討厭的味道,但是去不掉。
他們不把肉切成小塊做熟了吃,而是很大塊地、半生不熟地就端上桌子,又是拿刀切。又是拿刀砍,又是拿手撕著吃。他們吃飯離不開刀叉,這讓一個文明人神經緊張,一個拿著武器吃飯的人坐在對麵太讓人吃驚了。他們甚至與女人同桌吃飯,而且女士優先,這真是顛倒了乾坤。
由此。我們可以看出,相互嘲笑對方的民族特性,並不能讓任何一方信服。世界各國的民族性都是各有特色的,每個民族都有自己的價值判斷標準
民國二十二年農曆八月十三,倫敦劍橋。晴。
在這個陌生的國度我們已經待了整整一個星期了,費盡周折之後我們得到了劍橋方麵的許可,可以成為他們的旁聽生,隻是在入學的時候,那位穿著紳士服的校長很鄭重的告誡我們,禁止我們在學校惹事兒,同時也禁止將我們華夏的愚昧的行為方式帶到學校,他們甚至拒絕我們在學校居住。
這樣的行為讓我們很憤怒。但是卻又無可奈何,在這個西方強國眼裏,擁有浩瀚五千年曆史的華夏古國是一個落後且野蠻的地方。勤勞勇敢的華夏人竟然是最難捉摸,最沒邏輯最矛盾的民族。
民國二十二年農曆八月十四,倫敦劍橋,霧。
今天我們旁聽了約翰教授的世界曆史,這一節講的內容是華夏古國,來之前我們其實已經有一些預感了。畢竟在他們所有的人眼裏,華夏兩個字似乎從來都不是什麼高貴的名詞。與華夏沾邊的一切,除了黃金之外都是邪惡的落後的。但我們還想看一看。在約翰這樣的史學家眼中,華夏是不是依然是那種邪惡和卑劣的代名詞。
結果讓我們很失望,在整整兩個多小的是課程裏,約翰這個穿著紳士的禿頂英國佬都在以一種輕蔑的口氣在數落著華夏的落後,同時也以更加讓人難以接受的語言形容著華夏人。
在這位英國史學家兼大學教授的眼裏,華夏人的很多行為都是難以讓人理解的,他舉了一個例子,說華夏人常用的報仇方式竟然不是殺死對方,而是在對方麵前或者是家裏自殺。他說西方人從來不會為了詛咒別人而自殺,但是在華夏這樣的行為每天都在發生。中國人好像相信死在別人家裏,是對屋主永遠的詛咒。所以,中國經常有某某跳到仇家的井裏或者跑到仇家門口服毒自殺的新聞。
民國二十三年,農曆十月初四,倫敦劍橋,晴。
在這個國家呆了已經一年零兩個月了,一起來的同窗有一多半回國了,盡管大家回去的原因並不一樣,但是看得出每個人都是滿懷著希望回去的。我選擇了留下,我希望學到更多的知識回去,但是史密斯老師今天關於華夏政府的教學內容讓我很是震驚。
史密斯教授講了一下他眼中的華夏政府,他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訴說了當下華夏的當權者們,發人深省。
在史密斯教授眼裏,華夏的人民是世界上最好的國民,他們節儉、忍耐、勤勞,而且不像美國人那樣,他們懂得尊重父母。在亞伯拉罕離開烏爾城之前的200年,他們的祖先就有了確切的記錄;在基督教時代開始之前,他們就已經在使用火器;他們最先種植茶樹、製造火藥、燒製陶器、提煉漆膠;當我們的祖先還穿著獸皮睡在山洞裏的時候,他們已經穿著絲綢住在房子裏了;他們發明了活字印刷術,比歐洲人早500年;他們發明了航海用的指南針,沒有它,大海難以安全穿越;他們構想出人工內陸航運體係,成功開鑿了600英裏長的大運河
但同時,在史密斯教授眼裏,華夏也是貪官的天堂,這個統治集團與已經滅亡了的大清王朝一樣,差不多已經集體腐朽了。在華夏,幾乎所有的官員都*。他說私自增加稅種在華夏已經成了慣例,什麼剿匪稅、抽丁稅,種類繁多。盡管任何一種新增稅都不是很多個人的一份不超過1英鎊,而全縣征收的這筆小錢加起來就是個大數目,縣裏的官員與市裏的官員,甚至省裏的官員都是要分成的。
史密斯教授還說,華夏的整個公共服務體係都因貪汙而腐朽了,官員們不管是應得的薪俸,還是可拿可不拿的、拿了也不算犯法的灰色收入,都照單全收,官員受賄成風,向上賄賂成風。官場上流傳著這樣的一句話——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意思是,即使是當一個清廉的知府,三年時間也有十萬兩白銀的回報。
很多官員的職務是通過公開的買官或者秘密地行賄“跑官”得來的,他們為了當官支付給政府或者上級官員大筆錢財,為了盡快收回成本,為了繼續往上爬,把官做得越來越大,各級官員想方設法地聚斂錢財,他們想出來的匪夷所思的刮地皮的名目繁多得超乎我們的想象,亂七八糟的沒有來由的苛捐雜稅讓老百姓苦不堪言。
聽完史密斯教授的課,我整個人的感覺很不好,羞愧或者說是憤怒,我分不清
前麵幾個筆記本記錄的都是黃廣英老人年輕時候在英國留學的見聞,其中絕大多數是關於西方人如何看待華夏的,同時偶爾也會對時事進行或長或短的評論。
盡管這些都是黃老的一家之言,但是對於現代的人來說還是有一定的借鑒的,尤其是對於那些研究民國曆史的學者而言,更是不錯的現實史料。
翻看了一會兒,修煉並沒有找到有價值的線索,這時南宮鵬飛提醒他從時間上尋找。說淞滬會戰是民國二十六年的事情,看看那個筆記本上是記錄那一年的事情,或許會有收獲。
照著南宮鵬飛的提示,徐應龍果然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找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