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神話裡有鋼鐵俠 作者:半仙算命(連載中)

 
mk2258 2018-10-21 09:59:1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 201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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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書名】:神話裡有鋼鐵俠

【作者概要】:半仙算命,男,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仙俠 > 古典仙俠

【內容簡介】:

  當鋼鐵戰衣遇到了仙佛妖怪,當宇宙魔方穿行於神話聊齋,當現代科技與天道規則碰撞,是誅仙屠神,還是安靜的做個鋼鐵俠?

【其他作品】:《補習之王》《美國怪談之道道道》(已完成)、《美利堅怪俠》(已完成)、《道藏美利堅》(已完成)、《好男人在宋朝》、《重生美國兄弟連》(已完成)、《宋義》、《宋朝沒事》、《重生之混在美國娛樂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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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8-10-21 10:00

第一章一不小心,時空錯亂





    天很陰沉,雲層很低,剛剛下過雨,地面坑坑洼窪,最高的山林邊一邊被燒焦的地方,樹林折斷焦黑,一人多高的野草地被燒出了一大塊焦黑的地面。

    細雨還在空中飄著,焦黑的地面上,一個人形的東西趴著,一動不動。一隻鹿從他身邊跑過去,快速的消失在了樹林中。隨後一條蛇也蜿蜒爬行者從燒得有點兒焦黑的人形物身邊爬過。

    黑夜來臨了,似乎這一片地方成了禁區,沒有野獸過來,也沒有爬蟲光臨,就連蟲子都不朝這邊飛。夜晚山頂上有些寒冷。雖然是夏夜,但是這片燒焦了的地方連蟲子的叫聲都沒有,似乎這裡是一片禁地。

    小雨早就停了,空氣漸漸的變得乾爽,天空很藍,滿是星星。人形物忽然動了一下,手臂微微的動了動,然後整個人慢慢的蠕動了一下,似乎翻了一個身,等了好久,才像一把折疊尺一樣一節一節的豎起來。

    坐在地面上,微微的動了動腦袋。星空下,月光朦朧,照著做起來的身體聲閃著幽冷的光芒。鋼鐵的頭盔和盔甲還在,似乎這讓盔甲裡的人安心了一點。

    邢路再次確定了自己確實是在一座山頂上,四周並沒有什麼危險之後,手就觸摸了一下胸口,頓時全身幽冷的盔甲就從身上消失了,在身邊多了一個小型的手提箱的東西,這是盔甲折疊之後的狀態。然後他掙扎了爬起來,慢慢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剛才在在盔甲中,掃描了一下四周,並沒有危險的生物存在。抬頭看了看天空,漫天的星光,似乎讓他感覺自己真實了一些。

    一天之前,他還在米國自己的某個隱蔽的實驗室裡。一套完整的戰鬥盔甲已經實驗完成,這是世界上目前最為先進的戰鬥盔甲,完全不輸於米國一家軍火集團那個浪蕩子的鋼鐵盔甲。更重要的是,這套鋼鐵盔甲的驅動,依靠的就是邢路胸口的一塊聚變能源的裝置。

    邢路的家庭環境很優越,但是從小就患了心髒病,心臟的驅動力會越來越弱,他的身體也將會一天不如一天,醫生判斷他做多只能活到四十歲。在這之前都要飽受心臟動力減弱而導致的一系列的身體病變。

    不是每個人都會向命運低頭。米國斯塔克軍火集團忽然冒出來的鋼鐵俠的掌舵人給了他無窮的靈感,他有著極高的天賦,通過自己的能力應聘到了斯塔克武器集團工作。因為工作的便利性,他一點一滴的收集關於製作盔甲的資料。並且在一次集團內部元老和斯塔克的衝突中,他趁著混亂拿到了關鍵的資料,然後開始了自己的盔甲製造。

    本來盔甲不是他最終的目的,他想要的是聚能變的裝置來強化他的心臟。讓自己活得更久一點。但是既然盔甲的資料已經獲得了,那麼就在製造了聚能源驅動裝置的時候,再造了一套黑色盔甲。沒有誰知道還有這樣一個人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完成了從普通人到鋼鐵俠的升級。當一切都具備的時候,當邢路想要帶著這些設備回到國內的時候,忽然在大西洋的海底,一個四方的宇宙能量體正靜靜的躺在海底,這引發了超能勢力的覬覦,甚至引發了英雄們和外星軍團的混戰。而在混亂中一個黑色身影忽然之間就消失在了大海裡。在大海的最深處,穿著鋼鐵盔甲的邢路看到了那個閃著瑩瑩光芒的四方形的物體,他本能的伸出手,慢慢的接近。

    當手指頭觸碰到了那瑩瑩閃光的四方體的時候,忽然就想是一股電流一樣,他感覺到了整個世界彷彿在他的腦子裡炸開了一樣,隨即一道漩渦就從海水里升起,然後一道光柱從海底直透而出,穿過茫茫的海水,衝出海面,直插入雲層中。

    而在這道光注中,邢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好像分裂成了一個個的粒子狀態,在他來不及驚恐的叫出聲的時候,整個人就消失在了光注中,他也感覺到一片黑暗,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至於那道能量光柱是什麼,沒有人知道。就連現在的邢路也不知道。他是被一道神秘的電波所吸引的。而這道電波就是來自於那個宇宙能量體。

    這個地方似乎不是自己所處的米國,因為這裡的氣候條件和植被與北美的有很大的不同。從盔甲給出的經緯度的數據來看,他現在所處的地方是亞洲華夏的南方。但是具體名稱不詳。起碼盔甲系統給自己的就是這樣的信息。

    如果是地球上的任何一個地方,盔甲都能夠精準的定位出來,並且顯示出名稱,但是現在盔甲系統居然顯示不出。邢路不懷疑盔甲系統的問題,而是懷疑自己現在到底處於一顆什麼樣的星球。

    坐在地面上,他休息夠了,站起來的時候,感覺到渾身都是力量,整個人處於一種膨脹到要爆炸的邊緣。於是啟動開關,折疊的手提箱迅速的轉化成盔甲,自動的穿戴在邢路的身上。系統提示:能量無限量。∞符號代表的意思,他心中是震驚無比。

    無限,是不是表示自己不會死了?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可以永生?只要自己的這個聚能裝置不壞掉就可以了?還有那四四方方的發出光柱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似乎並不是地球上能夠有的能量體。

    “掃描四周一百公里範圍,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一家酒店。我想好好的休息一下了。”邢路對盔甲系統發出指令。

    “已經掃描附近一百公里範圍,沒有發現酒店位置。”系統回答,“四周也沒有網絡和衛星信號,系統無法搜索具體的地名介紹。請發射地形探測器進行探測。”

    “算了,我還是自己去尋找吧,這該死的地方!”邢路罵了一句。

    四周的天空漸漸的明亮起來,太陽光已經照射到了山林,映照在那發著幽冷的光芒的鋼鐵裝甲上,泛出一溜儿冷光。一個人影忽然就沖天而起,在空中轉化成了一道殘影消失,隨後就是一聲突破音障的爆裂聲。

    晴天一個霹靂,讓山下不遠處的小鎮上的人都詫異的朝著空中看了看。而在小鎮的另一頭則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縣城。

    郭北縣,東南街頭。

    邢路站在街頭,周圍的人都在打量著這個奇怪的人。裝束很奇怪,一身短打裝束,還是個頭髮寸長的沙彌。也沒有受戒,估計也不知道是哪裡的野和尚。手中的箱子倒是奇怪,但是很有質感,估計很值錢。

    身處鬧市,卻身懷異寶,這就是一大罪過。早就有幾個心懷叵測的閑漢和無賴在四周轉悠,而且眼前整個人似乎還是個傻子,呆頭呆腦的,沒有比這個更好騙的羊牯了。

    “唉,你這閑漢……”

    “讓開——”

    一聲爆呵聲,一個五短四粗的閑漢跌跌撞撞的衝撞過來,撞到了路人,膽小的不敢出聲,還沒有等人反應過來,就一頭撞到了邢路的身上,將他撞了一個踉蹌。

    邢路就好像是從夢中被撞醒了一樣,穩住身形,那個壯漢忽然就搶過了他手中的箱子,朝著小巷飛也似的竄了出去。邢路下意識的就要抬腿去追,剛剛邁開步,街道旁邊忽然就冒出好些人來,往街心一站,頓時將邢路的去路就堵住了。

    “你這哪裡來的野和尚,敢衝撞你家爺爺,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一個閑漢一瞪眼,就推了一把邢路,但是邢路紋絲不動,倒是那閑漢還吃不住勁,往後退了兩步。

    “算你走運,爺爺今日心情好,不和你計較!走走走,吃酒去!”閑漢揮了揮手,似乎還真的不和邢路計較一般,吆喝著領著一眾人大搖大擺的從邢路的面前消失了。

    “唉,自認倒霉吧!”一個擺攤的漢子對著邢路說著,然後搖了搖頭,又是嘆氣。

    邢路點點頭,他並沒有繼續去追趕那幾個閑漢,追也追不上,不是腳力不行。他為了能夠船上戰鬥盔甲,每天都鍛煉身體,身體很強壯,而且還練習過搏擊術,就算是剛才那些閑漢一起上他也不懼。

    但是這些閑漢是地頭蛇,對這裡很熟悉,幾個巷子一轉,誰知道鑽到哪裡去了。邢路乾脆就不追了,心裡的震撼還沒有消散。

    眼前的景緻已經完全不是一個現代文明社會了。古代風格的建築,絕對不是什麼現代社會流行的古鎮什麼的,在陳舊中帶著一絲暮氣,使用的銅錢,穿的布衫直裰,說話分明不是現代詞彙,活脫脫的古人啊。

    “這是個什麼時空?”邢路很快就能夠調整自己的心態,畢竟他在自己的那個時空就已經了解到了,這個宇宙有很多的可能性。或許不只是外星文明,更有可能還有不同的空間世界。只是不知道這是一個什麼空間世界了。

    但是一點可以肯定,這是華夏的世界,即便是古代,看著穿者打扮,估計社會文明也算是發展的不錯的。定了定心神,就听到耳邊一聲:“這位施主,稽首了。”

    邢路轉頭一看,一個邋遢的道士,長佈衫油膩膩的顯得很髒,還有幾個補丁,寬大的袖口還有一個破洞。頭上的髮髻估計很久沒有重新結過了,亂糟糟的,頭髮就像是蓬草一樣的支出好多縷,下巴一縷鬍鬚稀疏發白。整個人都乾瘦,比邢路要矮半個頭,看起來有些營養不良。

    “道長何事?”邢路有些詫異,看了看那道士兩眼。

    邋遢道士就嘿嘿一笑,伸出手在邢路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這些賊人都搶了你的寶物,怎麼不追回來?看你也是個孔武有力的人。哪個廟裡掛單?”

    所謂掛單,就是出家人必須在官府登機,領取度牒方才能成為正式的僧人,並且還要掛單在一處寺廟,才算是正式工了,也才能到處打齋借宿,並且還能逢廟借宿,遇寺打尖。這也便是朝廷對道佛給予的好處。至於沒有度牒的野和尚,說不得官府看不順眼,便捉了去,關你一陣子。放出來,也會當流民一樣對待。

    “我不是和尚。”邢路瞟了這道士一眼,懶得和他多說,徑直往前走,到了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最先要做的就是落腳,找個能夠填飽肚子的工作。

    “原來是個野和尚啊!有趣有趣!”那個邋遢道士就哈哈一笑,“我說出門會遇上有趣的事情,果然讓我遇到了。來來來,看你也是個外鄉人,不如跟著我,好歹有個落腳的地方,至於你的那個寶物箱子,你若是要時,我也可以找人討回來。”

    邢路停住了腳步,看著那邋遢道士說道:“你住在哪裡?”先混個地方住下才對。

    “不遠不遠,就在這縣城外十里處的西峰山上就是了。你且跟我來!”邋遢道士又是嘿嘿一笑,一把拉著邢路的手,也不容他分說,快步朝著城門口飛速走去,好像怕邢路反悔一樣。

    邢路本能反應,想要掙扎,但是那道士的勁大的很,怎麼都掙扎不動,心想,這邋遢道士也好像沒有什麼惡意,便由著他拉著自己飛也似的從街道出了城門,剛出城門,整個人就像是飛了起來,一路上腳不沾地,兩旁的草木倒飛。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便到了一處山上,上山一條小徑,不過四五里路,果然有座道觀掩映在樹木叢中,從小徑一路上去,看到了道觀的真面目。

    倒是讓邢路沒有什麼意外,道觀很小,就像是邋遢道士一樣的破破爛爛的掩映在樹林之中。邋遢道士就對著邢路嘿嘿的笑:“是不是很失望?”話還沒落下,就信手一揮,彷彿就是一陣清風拂過,那破爛的小道觀忽然就褪去了陳舊,變得乾淨整潔,牆體變得潔白,屋簷飛起,還頗有氣勢,煥然一新。

    邋遢道士看著邢路吃驚的模樣,就哈哈大笑,一把扯住邢路的手說道:“走,走,進去看看。”

    兩人進去,穿過中堂的泥塑三清的大殿,裡面居然又是另一幅風景,居然還隱藏著一個大院子,院子里中庭還有一池清水。

    “你現在看我的道觀如何?還失望不失望?”邋遢道士捋著鬍鬚,得意的看著邢路一副發呆的樣子,“這不過是小道而已。若是想學,你拜我為師,我倒是可以教你。”說著眼睛在邢路的身上上下打量。

    邢路嗤笑一聲,搖了搖頭說道:“借住倒是可以,拜你為師就算了吧。”

    拒絕的很乾脆啊,這讓邋遢道士覺得有些沒面子,忍不住問道:“我這般神奇術法,不知道多少愚民鄉人都想學,你倒是不想?若是你學了,想要取回你的寶箱,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還怕那些腌臢潑皮不成?”

    邢路就哈哈一笑:“你這個老道士,我雖然不知道這方世界是何處空間,但是這樣奇幻的事情,我也不是沒有見過。想要取回箱子,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只要我想,我現在就可以將箱子取回來,何必要拜你為師,浪費時候。”這種奇幻的事情,他確實見到過,起碼在很多的魔術中,就見過了,他現在也認為這不過是一種魔術而已。就算不是魔術,在地球上的那些超級英雄不都是不按物理規則搞事的人?

    邋遢道士就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對著邢路說道:“好,你如果能夠在這裡立即將你的寶箱取來,我就不強求你拜我為師了。”說著就一搖一擺的走到走廊的台階邊坐下來,翹著一條腿,好整以暇的準備看好戲。

    邢路一笑,按了一下胸口的能源裝置。頓時就從哪十多里路外的縣城裡忽然就閃出了一道黑色的光芒,那光芒閃電一樣的飛入到了空中,隨後就朝著西峰這邊一閃而過。不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那道黑影就出現在了道觀的上空,化作一道黑色的光芒落入到了邢路的手中。等邋遢道士再看的時候,邢路的手上豁然就是提著那個閃著幽光的箱子了。

    “神乎其技!”邋遢道士瞪圓了眼睛,他可是一瞬都不肯放過剛才的過程。即便是他身負神通術法,但是這樣的驚人速度,倒是讓他嘆為觀止了。不由得嘆氣讚歎起來。

    邢路並沒有將盔甲穿戴上,他可不願意將自己的所有家底亮給這個邋遢道士看。就憑這邋遢道士將道觀隨手就能改造成這樣,肯定也不是平凡的人。一定有自己的獨到之處。不管是不是魔術或者幻術,得防著,留一手。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1 10:00
第二章野和尚和邋遢道士的交往





    邋遢道士叫劉安,道號玄安子。邢路懷疑這個道號是自己胡亂叫的。

    玄安子很想打開邢路的手提箱看看,但是用盡各種術法都無法窺視裡面是何物。又不好意思開口找邢路說,畢竟是得道高人。

    這幾天邢路就在山上,這裡有些道家的典籍,沒事就看看。倒是玄安子時不時的下山一趟。每天都會能帶來一些吃的東西,有酒有肉,邢路很不客氣的和他分享。

    “今日有個賣梨的,我向他討要一個,他不肯,吝嗇至極,某便使了個手段,將他那車梨都分與眾人吃了。妙哉,妙哉!”玄安子撫掌大笑,說的很得意。

    “原來你就是偷人梨的傢伙。”邢路伸了個懶腰,指著他不屑:“人家種的梨,不給你吃,天經地義,你索取不成就是用手段強取,與強盜無異。你說,我要是學了你的手段,這樣做事,天下就沒有公義了。”

    玄安子大怒:“你吃我的,喝我的,還住我的,不替我說話就算了,還欺心於我。趕緊下山,看到你就煩。滾,滾!”

    邢路又大笑:“你個邋遢道士,用手段蠱惑民眾得來的酒食,我吃點也算是替天行道了。至於你住的這地方,不過是荒山野嶺的荒廢道觀,你用了些手段,看起來簇新而已,算得上什麼住的你的?”

    玄安子就疑惑的將臉湊過去:“你怎麼看出來這是荒山野嶺的廢棄小道觀?”

    邢路就搖著頭說道:“一些障眼法在科學技術面前都是渣渣。”鋼鐵戰衣的激光影像掃描技術,可不是吃素的。

    玄安子知道不是好話,哼了一聲:“那這幾天你也住夠了,我也不用什麼障眼法了,既然你不願意給我當徒弟,那我們倆就分道揚鑣。你走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

    “為什麼我的就是獨木橋,你的是陽關道?”典型的沒話找話。

    “我說什麼就是什麼。”玄安子很傲嬌的哼了一聲,油膩膩的衣袖一甩,頓時這個道觀就迅速的褪去了現在的顏色,變得荒廢不堪。

    邢路正坐的地方就是一塊長滿綠苔的台階。他見怪不怪了,知道這個世界和自己原本的世界是大不相同的,拍了拍屁股,站起來,提著手提箱子,揮了揮手說道:“再見了,您呢,以後別騙吃騙喝。”

    邢路還真的頭也不回的下山去了。這幾天他也知道這個世界的模樣了,不至於像剛到的時候束手無策。下山也可以找一些營生。譬如開個醫館什麼的。自己的鋼鐵戰衣裡面治療系統,把診斷的微電腦程序調出來用就行了。診斷、救治還是可行的。再不濟,幫人出出主意賺錢,搞個諮詢公司什麼的,在這幫古人面前,自己的優勢可不是一般的大。

    於是在郭北縣街頭有了個野和尚,說自己會治病。不知道從哪裡找了塊布,上面寫了幾個字:專治疑難雜症。不去貼小廣告浪費人才。

    一個書生從旁邊經過。

    “這位書生留步。”忽然一個聲音很大,叫住了這個書生。、

    書生回頭一看,一個邋遢道士攔住了他的去路。這個邋遢道士經常在城內轉悠,認識。於是禮節性的回了個禮:“道長何事?”

    “看你天庭晦暗,兩眼無光,想必是遇到了一些什麼邪祟的東西。這幾天你遇到了什么生人或者其它的怪異事物?”邋遢道士就皺起眉頭問。

    “你這瘋道士,瘋了,說些什麼渾話。”書生不滿,正要轉身離開。

    邋遢道士就大笑:“你身上邪氣縈繞,怎麼說是沒有呢?糊塗啊,真是死到臨頭還不醒悟,都說世人愚昧,現在終於看到了。”說著大笑著轉身,不再理會書生,自顧自的走到了街道旁邊盤腿坐在箱子旁的邢路身邊,也蹲下來。

    書生見邋遢道士說話奇怪,不再理會他,自顧回家去了。看著書生走遠,邢路就笑:“你又在忽悠人了。要不教教我怎麼忽悠人,我這都沒生意。”

    “不教,我是在救人。”邋遢道士玄安子哼了一聲,斜著眼睛看邢路,“想不到你還會醫術,給老道瞧瞧,我有什麼毛病沒有?”

    “呃,口腔炎,嘴巴這麼臭,有幽門螺旋桿菌,可能有腸胃炎,還有肝也在硬化,有酒精肝,還有點高血壓。”邢路就瞟了他一眼,一本正經的說道。

    “你說什麼?”邋遢道士瞪圓了眼睛看著邢路。

    “我在胡說八道,忽悠你!”邢路揮了揮手,“不看病就走開點,耽誤我的生意。”

    “你這樣還有生意?”邋遢道士哈哈大笑,指了指邢路, “要不是看在你有些天賦,我才不會要求你拜我為師,這樣的機緣你都不珍惜,可嘆世人分不清,仙道茫茫自有期。你看今日那個書生,不過這兩日既要慘遭橫禍,你信是不信?”

    “當然信!”邢路就白了他一眼,“是不是遇到個女鬼?”

    邋遢道士玄安子一愣,然後上下左右的打量邢路: “你怎麼知道?”

    “看書看的。”邢路還是煞有介事的點點頭,一本正經的說道,“我看過一個叫做蒲松齡的人寫得一本書,叫做《聊齋誌異》的,裡面記述了一個姓王的書生,遇到了一個邋遢道士,邋遢道士說他遇到了邪祟,然後這個書生的心被女鬼挖了吃了。”

    “胡說八道,胡說八道。”邋遢道士指著邢路就哼了哼,“ 你這是忽悠。”新鮮詞兒,這道士學得倒是很快的。

    “有錢沒有,借點錢吃飯!”邢路把手伸到邋遢道士的面前。

    彎太急,邋遢道士楞了一下,哈哈一笑,在胸口摸了半天,才摸出一點散碎銀子:“走,走,我請你吃!你和我有緣,施捨你一飯還是沒問題的。”

    走進飯館,要酒要肉,兩個人坐喝。邢路喝酒很快,看的邋遢道士有些心裡疼,也忍不住加快了喝酒的速度,將店小二高興壞了,又提了一壇酒過來。

    “你的酒量不錯!”邋遢道士覺得自己應該結束這頓晚餐了。

    “酒太淡,不過癮!”邢路嘆了一口氣,“要是能夠喝到地道的茅台酒就好了。”

    “那肯定是好酒。”看著邢路一臉的嚮往,邋遢道士就神往,他是個喜歡酒的人,“如果能夠喝到王母娘娘的瓊漿玉液,那就圓滿了。”

    這邋遢道士瘋了。

    邢路起身,小二趕緊過來。指了指邋遢道士:“他結賬。”說著就走了出去。

    邋遢道士結了賬,還饒了一瓶酒,跟在後面,一邊喝一邊說道:“你打算去哪裡?有沒有落腳點地方?”

    “去道觀,那裡還不錯!”邢路頭也不回。

    邋遢道士就哈哈大笑:“這個時候出門,城門都關了,你怎麼出去?我就不同了,跟我學了仙法,天下之大,任我逍遙啊!”話還沒有說完,就瞪大了眼睛。

    就看到前面走的邢路的手提箱忽然就在空中懸浮,然後快速的附著在邢路的身上,頓時就成了一具鋼鐵一樣的人形炫黑鎧甲,還有頭盔全部遮住,模樣怪異。

    邋遢道士還沒有叫出聲,就听到“呼”的一聲,那鎧甲就沖天而已,帶著一股子強烈的高溫灼燒的氣焰,消失在了天空。

    “啊,啊,啊——”邋遢道士跺著腳,念了幾聲咒語,忽然就原地消失。

    緊趕慢趕,邋遢道士玄安子感到了山上荒廢的道觀,早就看到了道觀內坐在稻草堆上的邢路,他正笑著看著邋遢道士。

    “你太慢了。”邢路就指了指他。他身上早就沒有你了鎧甲,還是那身奇怪的緊身短打衣服。怪模怪樣。

    “你這是什麼寶物?”邋遢道士很羨慕,這飛天遁地,原本是道家高深的術法,沒有上百年的修煉,是不得其門而入的。這傢伙借助這幅鎧甲就能夠實現,真是羨慕得緊啊。比自己還快多了。

    “鋼鐵戰衣,是與振金融合之後精煉的高強度的合金做成的,內置微電腦處理器,處理能力非常強大,能利用系統的神經感應系統,感知我的意識,並且能夠承受巨大的抗壓能力,飛天遁地,翻山倒海無所不能。而且內置激光掃描,熱成像儀和紅外探測。”邢路懶洋洋的伸了懶腰,“就連你這障眼法的把戲都能夠識破。 ”

    邋遢道士聽不懂,但是不妨礙他理解這箱子是個極為厲害的寶貝。

    “我可以試試嗎?”邋遢道士滿是期待。

    邢路懶洋洋的搖了搖頭說道:“不,這融合了基因技術,我的基因是唯一的,所以這個世界上,只有我一個人能夠用到。就算是將箱子送給你了,但是只要我一個響指,它就會我的身邊來,就像上次那幾個痞子,就算他們搶了也沒用。”

    “哈哈,這就對了。上次那個搶你箱子的無賴,箱子飛起來的時候捨不得放手,抱著飛上天,最後摔死了!”邋遢道士大笑,指了指邢路,“你造下了殺孽,逃不出因果。”

    “因果對我沒用,我又不信!”邢路懶散的回答了一句,然後躺在稻草上,“睡了!”

    邋遢道士見多識廣,但是就是看不透邢路,這個人來路不明,幾乎是給了他那種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的感覺。

    邋遢道士念了好一會兒的“怪哉”,天亮的時候才睡下。

    第二天天還沒亮,就听到有人在道觀門口哭訴。邢路不耐煩,出去開門,就看到幾個婦孺跪在門口,穿著素衣,披麻戴孝的哭得悲切。

    “敢問這裡是不是有個道長……”中間那個模樣有些俏麗的少婦抬起淚眼問。

    “道士,有人找你做道場!”邢路伸了個懶腰,轉身進去。

    那婦人不敢進去,就跪在門口。不多時就看到一個邋遢道人出來,旁邊一個中年婦人就趕緊說道:“就是這道長,就是這位仙師。快去求他啊,王家娘子。”

    這個王氏少婦就上前哭道:“求道長救救我家夫君……妖怪,妖怪啊……”婦人哭得悲切,弄了一會兒才明白,一個叫做王生的書生被他半路撿來的一個女妖精給吃了,連心都挖出來了,現在婦人來道觀找道士救命的。

    “玄安子,你的因果到了!”邢路在邋遢道士的後面得意的大笑。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1 10:01
第三章和鬼說了一夜鬼話





    王生死的很慘,整個人躺在床上,心口被撕裂,心臟已經不見了。滿床都是血,已經成了黑褐色了。一股沖天的腥臭的味道瀰漫在屋子裡。

    “裂口不規則形狀,應該不是利刃。”邢路看了一眼,轉頭看了看道士。

    邋遢道士玄安子就皺起眉頭:“我不過是忘記囑咐一聲,沒想到這惡鬼居然就敢這麼快害人了。”

    “道長行行好,救救我家夫君!”王氏苦苦哀求,趴在地上,不住的磕頭蹈首,一家人都哭聲震天,跪在屋外面喊,“道長救命啊——”

    一想也是,王生有秀才功名,是一家之主,如今人去了,只怕這一大家子日子難過。都不免悲傷起來,想想以後的艱難,越發哭得厲害。

    “這惡鬼倒是害得我不得安生了!”邋遢道士王子安就憤憤的說了一句,“也罷,這是我的因果,該是我去了結了。”說著就朝著屋子外面走。

    那婦人趕緊跪著爬行了幾步,哭喊著“道士救命”的話。邋遢道士就停住腳步說道:“要救你夫君的命,你需去南門街口,那裡有個瘋子,你不管他怎麼胡言亂語,只要苦苦哀求他就行了,心要誠,不然你夫君誰也救不了。”說著拔腿而去。

    邢路跟在玄安子身邊笑:“你這個不負責任的,將事情推到別人身上了。人家求的是你,又是你的因果,你倒是推得乾乾淨淨。”

    “也是你的因果。如果不是因為你耽擱了,我本來是要去王生府上替他驅鬼的。”玄安子停步,對著邢路怒道,“快走,快走,我遇到你是倒霉,也不要你做我徒弟了,你這麼有本事,去當個遊方郎中也是能混口飯吃的。”

    “別啊,我想看看你怎麼捉鬼呢!”邢路跟著一起走。

    兩人一路走出來,眼見出了城門往郊外一處荒地走過去。邢路也一路笑嘻嘻的跟著。一直到了一處亂葬崗停了下來。玄安子就看著邢路:“這裡到處都是遊魂野鬼,你不怕?我晚上要在這裡過夜的。”

    “你都不怕我怕什麼?”邢路懶洋洋的說。

    道士見邢路不聽勸,一怒,捏了一個法訣,念了一句咒語,忽然間就原地消失不見了。邢路一看,不由得四處張望,確實看不到這邋遢道士的影子。按動按鈕,鋼鐵盔甲頓時就穿戴在了邢路的身上。

    “老道士,別裝神弄鬼了,出來吧。”邢路說著,一伸手,就拍在了一處看起來是空氣的地方,頓時就听到一聲“噗通”的聲音,一個邋遢道士忽然就從空中跌了出來,一屁股坐在地上,狼狽的很。

    “我說你小子,你怎麼破的我的法術?”邋遢道士沒有惱怒,反而一臉的好奇的看著邢路,他穿鋼鐵鎧甲的樣子,玄安子是見過的,但是能夠破了自己的隱身法,倒是讓人意外得很啊。不弄明白,怎麼都不甘心。

    “唉,你年紀大了,記性不好是應該的。”邢路就嘆了一口氣,鎧甲自動的散開,然後又自動組成了一個手提箱,“我不是給你說過了嗎,這個鎧甲是高科技設備,裡面集成了激光掃描,熱成像儀和紅外探測,不管你怎麼變化,都會被這個偵測到的,騙不了我。”

    玄安子就恍然大悟的點點頭,懊惱的拍了一下腦袋:“也對,你能夠看破我在破道觀的障眼法,自然也能夠識破我的隱身術。”早知道就不出醜了。於是再也不出聲,就躺在兩個墳塋之間,翹著二郎腿,嘴裡還叼了一根草。

    “不會這麼小氣吧,生氣了?”好半天沒有理邢路,邢路就笑著坐了過去,“你說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有鬼魂的存在?”

    玄安子被邢路騷擾的不行,就坐起來,看著他一本正經的說道:“有我這樣的神仙,就有那樣吃人心的惡鬼,今天晚上你就會見識到什麼是惡鬼了。如果你怕的話就趕緊離開。”不過也明白這話對邢路也是白說。

    反正邋遢道人就是甩不開邢路。乾脆就不趕他走了,看他這樣,估計如果鑽進鎧甲裡面,誰也奈何不了他的。那鎧甲實在是太寶貝了,他也羨慕的緊啊,前段日子還流過口水呢。比他見過的仙家寶貝都好。

    估計這個邋遢道人也沒見過好東西。邢路啃著餅子,這是從王家順手牽羊弄來的幾個。又拿起水袋喝了幾口水,也是從王家順來的。

    “你不會喜歡做這樣的事吧?”邋遢道人從袖子裡摸出一個餅子來吃。

    “你的餅子也是王家的。”邢路啃完一個,喝了幾口水,不吃了。味道不怎麼樣。吃慣了二十一世紀的精細食物,對這種粗糧還是吃不太慣。

    太陽落下山去了,邋遢道人還沒有走的意思,估計還真的要在這裡睡一個晚上。邢路就盤腿坐在也盤腿打坐在兩座墳塋之間的邋遢道人旁邊。

    “你是不是變態?”邢路沒話找話。

    “不是……變態是什麼……”邋遢道人問出這話之後就很乾脆的閉嘴了,雖然是現代詞語,但聽得出來不是什麼好話。

    “變態就是一個人的行為異常,經常做一些被人認為是怪異的事情,譬如偷窺女人洗澡……”邢路很耐心的給邋遢道人解釋,“譬如喜歡睡在墳堆裡面……”

    “無知——”邋遢道人鬍子都氣得翹起來了,睡在墳堆里和偷看女人洗澡能相提並論?他忽然有些後悔認識這個人了,自虐啊!他很乾脆的又閉上了嘴巴,無論邢路怎麼逗他說話他都決定不再搭腔了。

    邢路說了半天,見邋遢道人沒有反應,也覺得無趣。他對誰在墳堆沒有什麼抵觸情緒。畢竟他也是個高科技人才,無神論者——好像這個世界是有鬼神的啊。

    最後的一道光芒收斂了之後,天就暗了下來。暗的很快,沒有星星,月光有些濛濛的。邢路盤腿坐著。他能夠感應到周圍有能量的波動,於是睜開眼睛的時候,能夠看到眼前朦朧的月光下一個白色的影子。

    這大約就是鬼魂吧。

    邢路就笑了笑,然後瞪大眼睛想看的更仔細一些。果然是個白衣服的姑娘。能夠依稀的看清楚面貌,和邢路隔得有點兒遠。能量波動的對象就是來自於這個朦朧的姑娘的影像了。他心臟上面的那個聚能裝置自從獲得了宇宙能量體之後,就有了這樣的能力,感受空氣中哪怕是一點點的能量的波動。

    所以即便是邋遢道士的隱身術,邢路不用鋼鐵戰衣也能夠感應到他的存在,只不過鋼鐵戰衣能夠清晰的掃描出他的影像而已。

    女鬼好像很忌憚邋遢道士,隔得很遠。

    “你不怕我?”邋遢道士就咧開嘴對著女鬼說話。

    “怕。”女鬼怯怯的說。

    邢路就點頭,女鬼說話,讓人感覺真實點,有邋遢道人這樣的,當然也就有女鬼這樣的。

    “怕你怎麼不跑?”這話是邢路說的。

    “跑不了,奴家的墳塋在這裡。”女鬼說話聲音很小,但是不慌張。慌張也沒用,在邋遢道人的面前,跑和不跑沒什麼區別,與其害怕,還不如老老實實的等待發落。

    “你倒是聰明。”邋遢道士就盤坐著,繼續入定,和鬼說鬼話,沒什麼意思。這種東西他見得太多了,惡鬼也有,良善的也有,管不過來。

    “你是不是叫聶小倩?”邢路也沒有站起來,盤坐著問那女鬼。

    女鬼聽了這個名字感覺很茫然。

    “那你叫什麼名字?”邢路很無聊。

    “五娘。”女鬼有些不好意思將名字告訴陌生男子,還居然勾著頭,害羞的樣子。

    “那就是家裡的老五了……”

    邢路能和這小姑娘女鬼嘮嗑一晚上。兩人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旁邊的邋遢道士根本就不管他們倆。小姑娘看了看邋遢道士,又看了看邢路,還是覺得邢路讓人感覺親切一些,就朝邢路那邊靠近了一點。

    雞叫第一聲的時候,五娘就消失在邢路旁邊的那座墳塋裡。這姑娘還有些捨不得,估計好久沒和人聊天了。這就是一處亂葬崗,雞叫三遍,一縷陽光就照進了這邊,頓時有種雲破霧開的感覺。

    “和女鬼聊得挺開心!”邋遢道人站起來,從懷裡摸出一塊餅子就啃。

    邢路問:“那惡鬼哪裡去找?”

    邋遢道人就掐手指:“惡鬼借助人皮幻化人形,才能白天在外活動。估計修為還不到家,要找它應該不難。”說著停下來,朝著西邊的方向走去。那邊看過去,確實更加荒野的地方,荒草茂盛,還有荒墳偶爾露出來,稀稀疏疏的林子看起來透著一股子寒意。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1 10:01
第四章妖怪也不能隨地吐痰





    西郊二十里地,有個莊子叫武義莊。

    荒草叢生,樹上爬藤,滿是青苔的石板路上,還偶有白骨。看樣子已經廢棄了很久。邢路就蹲下來看了看白骨,是人骨,看樣子是倒斃在路上的。骨頭纖細,估計是個女子的屍骸。再往前,就是零散的人骨在地上。

    越往裡面走,白骨越多。陰氣很盛。邋遢道人手裡不知什麼時候握了一把精鋼長劍,走路也顯得謹慎起來了。

    “走路警醒些,莫要被邪祟侵了身體。”邋遢道人也不敢完全不管邢路,雖然也覺得邢路不會有什麼事情,還是怕萬一。

    “這裡放發生過瘟疫嗎?”看著累累的白骨,邢路問了一句。這個世界有太多的未知的東西了,他也不一定能夠弄明白。

    “五十年前,這裡確實發生過一次瘟疫。一夜之間,所有人都死光了,沒有人敢進來,我倆應該是五十年來第一次進來的人。”邋遢道人嘿嘿的看著邢路笑,“是不是有些害怕?怕了就趕緊回去,別跟著我。”

    邢路沒有理會邋遢道人,而是蹲下來,看了看那些屍骸,不由得皺起眉頭:“這不像是瘟疫。”說著邢路的手一抬,忽然箱子飛出一塊護甲,將他的手套住了,然後用護甲的指頭觸摸那些骸骨。

    “沒有檢測到病毒。”系統通過護手甲分析出了結果,告訴了邢路。接連試了好幾具骸骨,都沒有檢測到病毒,邢路就對著走在前面的邋遢道人說道,“這些人不是死於瘟疫。”

    “我知道。”邋遢道士忽然就大喊了一聲,“你快走!”

    邢路沒有走,因為他看到了前面忽然就一聲沉悶的響聲,那些被藤蔓纏住的樹木就動了起來,就好像是有了意識一樣的動了起來。從四面八方慢慢的圍攏過來,漸漸的將兩人包圍住。樹木移動時,地下的根帶著泥土,發出轟隆的聲響。

    “走——”邋遢道士衝過來抓住邢路的手,帶著他見縫插針,風一樣的衝出了大樹圍城的包圍圈,等他衝出來,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忽然大樹樹枝發出“劈啪”的斷裂聲,猛然間一陣風起。

    邋遢道人暗自叫了聲不妙,飛也似的就往後跑,還能不忘了拉邢路一把。邢路的體力還不錯,但是一口氣跑了五里路,才漸漸的擺脫了那些忽然動起來的樹木了。

    “果然有些門道。”邋遢道人沒有絲毫的氣喘,也不管邢路,皺起眉頭,“那裡陰氣太盛了,你說得對,那些莊戶不是死於瘟疫,而是被人抽乾了精血和血肉而死的。我懷疑那惡鬼就是出自於這裡。”

    “你有辦法?”邢路坐在地上,“我們連惡鬼的影子都沒有看到,就被嚇得屁滾尿流。我看你還是省省,說不定我還能比你先找到那惡鬼。”

    邋遢道人大怒,對著邢路噴口水:“若不是帶著你,我早就跑出來了。”

    邢路大笑:“你覺得我需要你帶著我跑出來?”

    也對啊,邢路有那盔甲寶貝護體,飛行速度比自己要快的多,怎麼可能逃不出來?這樣一說,邋遢道人居然無言以對,哼了一聲,不說話了。倒是低著頭悶頭悶腦的去掰手指頭,掰手指頭有用,還要科技干什麼?

    邢路也不覺得邋遢道人傻,古人都這樣,能和他將能量波動感應?能和他將紅外掃描、熱成像儀?那不是廢話嗎?既然那惡鬼就可能在附近,只要用能量感應器就行了。雖然邢路不用盔甲就能夠感應到能量,但是對付惡鬼,還是用盔甲比較靠譜一點。

    “這裡氣息波動的很厲害。”邋遢道人就皺起眉頭,“剛才那地方陰氣太盛,而且一片混沌,我居然還算不了。只怕要開天眼才行?”

    “你不是自詡道法高深?”邢路就斜了他一眼。

    邋遢道人就怒了:“等著,我再去尋它晦氣。馭使樹木精靈,估計是個作惡的樹妖,能吸人精血滋養妖體,現在能夠馭使陣法,倒不可小覷。不過,老道可是不怕它的。”

    “不是畫皮女鬼?”邢路問。

    “現在看來,應該不是,那畫皮女鬼沒有這般本事。”邋遢道人就將下擺扎在腰間,然後提起桃木劍,“算來,那畫皮女鬼和這個樹妖應該有些關聯,等我出去再來。”說著將劍平舉,左手捏了個法訣,一跺腳,化作一陣風就消失在邢路的面前。

    邋遢道士消失,邢路也懶得跟著去,雖然邋遢道士有點兒吹牛,但是總的來說還是有本事的,應該不會有問題吧。邢路就坐下來,扭過頭就看到一個女子朝這邊走過來。

    聘聘婷婷,素顏如玉。穿的樸實,一塊碎花的藍布包住了頭髻,臂彎裡挎著一個籃子。遠遠的看到了邢路,就一路小碎步的走過來,還沒走到跟前,就听得這小娘子“哎喲”一聲,秀眉緊蹙,蹲下身來,歪歪的就一屁股坐倒在小路旁了。

    這小娘子歪在路邊,發出痛楚的哼哼聲,那哼哼中還帶著些嬌媚,血氣方剛的男子,聽著肯定會氣血翻湧,但是邢路就硬是沒有動。

    “能不能換個新鮮的?”邢路不只是沒有動,還饒有興趣的看著那小娘子說道,“聽說這附近有個惡鬼,喜歡皮一張畫皮。縣城裡的王生好像就是被畫皮鬼給吃了。你不會是畫皮鬼吧?聽說這惡鬼喜歡將自己畫成個美人兒,就像你這樣漂亮的。”

    這話一說出來,這小娘子居然泫然欲泣,模樣兒甚是可憐,用一隻手半遮了臉,只拿眼睛對著邢路流轉了一下就低下頭說道:“大官人需要嚇唬妾身。妾身從夫家出門,那曉得半路迷了路,轉悠了大半天,卻走不出去,還望大官人憐惜奴家,給指個道兒。奴家自有報答。”說著還含羞帶怯的瞟了邢路一眼,媚眼兒流轉,自有一番誘惑。

    邢路就打個哈哈:“披張人皮就當自己是美女了。唉,這世界上,還真有這麼蠢的鬼啊。”看著小娘子還裝著懵懂無知的樣子,忍不住怒道:“你這惡鬼還好意思在這裡賣弄風情,我又不是王生,又不貪戀你的皮囊。”說著手中那提箱忽然就懸浮空中,迅速的組成了鎧甲,將邢路包裹起來。

    “掃描——”

    馬上頭盔護目鏡就對前面小娘子進行掃描:“發現生物骨骼。可獲取該生物樣本進行基因分析。”

    “啊呀——”一聲,那小娘子很顯然沒料到邢路忽然來了這麼一手,一轉眼居然就變成了這麼一個鋼鐵盔甲包括的人。又被他用X射線掃描,一種莫名的暴躁情緒就爆發了,忽然就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聲。

    小娘子的臉就變得猙獰起來,整個身子往前躬起,兩隻手伸出來,那指甲看著就伸得很長,伸出手,將自己的人皮從頭頂就撕裂開了,露出一個光頭惡鬼的形象。這惡鬼從人皮里脫出來,渾身一抖,那本來嬌小的身體,忽然就變得龐大起來,就像是一個兩三米的怪物。發出“桀桀”的怪叫聲。

    那一臉的疙瘩,就像是長了濃瘡沒有癒合的樣子,渾身都是,還散發出一陣陣的惡臭。那一身皮掛在旁邊的樹上,看起來就像是一件肉色的衣服一樣。

    “吼——”

    這畫皮怪物伸長頭,朝著邢路發出了一聲怒吼,頓時空中都飛起一陣白沫。

    “你知道我最恨的是什麼?”邢路就說話了。

    “最恨什麼?”那怪物居然還能口吐人言,似乎被邢路忽然發問愣住了,停止了咆哮。

    “最恨人隨地吐痰。”邢路說著,忽然整個人就動了,忽然之間啟動,速度很快,自從獲取了宇宙能量體,他的速度就比自己設計的要快了很多。推力更強。

    “嘭——”的一聲悶響。

    這怪物連慘叫一聲都沒有發出,直接一拳被揍到了半空中,還沒有反應過來,那眼睛裡看到一個鋼鐵人在空中猛然的朝著自己一腳跺了下來,踹在了他的肚子上。頓時五臟六腑都覺得移位了。

    “嘭”的一聲,背部著地,砸出來一個大坑,這怪物忍不住就吐了一地酸臭的東西。半天回不過神來,然後就看到那張黑色的盔甲正盯著自己看,忍不住往後連連挪動。

    “我……我沒有……”怪物忍不住就分辨,覺得自己冤枉極了,“我沒有隨地吐痰……”心裡委屈的要命,隨地吐痰也要挨打嗎?隨地吐痰……很傷天害理麼?憑什麼自己要因為這個被毆打?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1 10:01
第五章為了一隻雞打架





    怪物的戰鬥力很弱雞啊。

    邢路不廢話了,手一抬,衝擊光束髮出的能量是驚人的,“轟”的一聲,頓時地面塵土四射,地面被生生的轟出了一個坑。塵煙散盡,卻沒有看到那噁心的怪物。反而是在剛才那怪物站立的地方,出現了一個洞。

    “鑽地炸彈!”

    盔甲肩射武器彈出來,“咚咚咚”的輕微的聲響,幾發小型的炸彈帶著尾焰衝擊到剛才的那個洞口的地面,直接就鑽入到了地面中,隨後那條小路數百米的地方“轟”的幾聲,沉悶的聲響,就猛然的塌陷了。

    “呼——”的一聲,邢路就飛在空中,然後居高臨下的朝著下面剛才炸開的地方:“執行掃描。”但是不管是紅外掃描還是熱成像儀,都沒有能夠找到那怪物的踪跡。

    沒想到這傢伙居然能夠從自己手裡逃走。邢路疑惑的看了看四周,感覺到確實可能不在這裡了,這才朝著那廢棄的莊子邊看了看。也不知道那個邋遢道士現在怎麼樣了。正想著,忽然就天空中一道人影跌跌撞撞的飛過來,然後快到邢路面前的時候,一個倒栽蔥,就從空中掉下來,“啪”的一聲,摔的很響亮。

    邢路降下來,將盔甲脫開:“怎麼這麼狼狽?”

    “打不過,跑回來了!”邋遢道士誠實,但是看了看這邊的小路,居然已經不見踪影了,就像是地陷了一樣,塌了巨大的一條坑。瞪大眼睛看著邢路,“你在這裡做了什麼?”

    “畫皮鬼,沒想到被他跑了,就突然鑽入到地下,挖了一個洞,不知道跑哪裡去了。算他跑得快!”

    “我聽這邊轟隆作響,你用了雷法?”邋遢道士還是很好奇。

    “算是!”邢路看了看莊子那邊,“那怪物怎麼樣?沒對你趕盡殺絕?可惜了!”

    “嘿嘿,它倒是想啊,但是也被我傷了。估計這會兒已經跑了!”邋遢道士瞪眼,但還有些得意,“被我掌心雷傷到的,雖沒有你這般威勢,但是那怪物也不好受。估計這會不知道哪裡躲著療傷了。”

    兩個人都沒有什麼收穫,邋遢道士也不喪氣,將更加破爛的道袍扯了扯,朝著縣城那邊走去:“你跟不跟著我來啊?這會兒我們去王生家,估計王生已經被救活了。我們還要去收個尾,這也是我的因果。不去不行啊!”

    王生確實已經救活了。王氏在街道上找到了邋遢道人口中的瘋子,吃了他一口濃痰,回去之後,濃痰咳出來,掉進王生的胸膛內,王氏用布巾將王生的胸膛緊緊的困住,不讓不讓胸口的裂口張開。

    等她再去撫摸屍體的時候,屍體漸漸的開始溫熱,有了體溫了。等邋遢道人和邢路再次到王生家裡的時候,進入內堂。王生的屍體正擺在正堂上的席子上。王氏在一旁哀哀的哭泣。而這時候家裡也有了幾個膽大的丫鬟婆子在幫襯著做事。

    見到邋遢道人,王氏就好像見到了救星一樣,跪著爬過去,又哭又笑:“仙師救命啊,我夫君如今身體溫熱,可是有活命的跡象?”

    邋遢道人一見王生的模樣,就點點頭,這王氏婦人估計已經找到了瘋子,就走近了,看看王生的屍體。伸出兩根手指頭,將布巾剪斷。那胸口的裂痕又張開了,裡面果然是有了人心,正被煙霧一樣的熱氣包裹。

    他伸出手,從酒葫蘆裡倒出一些酒水在手上,然後手掌在裂口處撫摸。頓時那裂口就自動的縫上了,只是拿到裂縫的痕跡還在,並沒有消失不見。

    “道長……我夫君如何了!”王氏著急,又叩首問道。

    “抬到床上,蓋上被子,半夜再看吧。”邋遢道人就伸出手在王氏面前。

    王氏楞了一下,馬上就明白過來,自己爬起來,急匆匆的去了房間,不一會,從房間拿出一個布褡:“怠慢道長了,不成敬意,也只能拿出這麼多了。”雙手捧著給邋遢道士,模樣甚是恭敬。

    邋遢道士就一手拿過來,哈哈大笑,然後頭也不回的就朝著門口走去。邢路一路跟著,兩人出了門,邢路就叫住邋遢道士:“玄安子,也有我一份吧,我們兩人平分。”

    邋遢道士就站住了,看著邢路嘿嘿的笑:“行啊,我分你一半,但是這裡面的因果你也要承擔一半,不然因果報應,反噬己身,小心,小心啊!”

    “分錢吧,說這些沒用的。”邢路哪裡信這邋遢道士的話,他有宇宙能量,也有鋼鐵鎧甲,什麼因果都不在乎,一把就抓過邋遢道人的袋子,看了看,是一袋子銀裸子,掂了掂,莫約兩百多兩左右。伸出手就從中抓了一把,估計也是一半了,揣進了自己的口袋裡。將剩下的也扔回給了邋遢道士。

    “一人一半。”

    邋遢道人就哈哈大笑:“也不用我來誑你了,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也好,也好,我也不去求我的師兄了。讓他繼續瘋著吧,我就見不得他好,也不想去求他。讓他繼續在俗世裡打滾,成不成仙的,我當師弟的也管不了。”

    兩人一邊走一邊瞎聊。

    邢路問:“天上有神仙?”

    “有,多著呢。”

    “有天庭?玉皇大帝?王母娘娘?有太上老君和如來佛祖?”

    “廢話!有,當然有!”邋遢道人就不耐煩。

    “那你見過?”

    邋遢道人就停下來,奇怪的看著邢路:“我要是見過,你在凡間還能見到我嗎?無知啊,無知。”

    “為什麼那個畫皮惡鬼能夠鑽地?而且還能逃出我的鑽地炸彈?”邢路對這個還是挺疑惑的,按理說,這種小型鑽地炸彈的深度最大可大地下十米深度,那醜八怪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的。

    “畫皮鬼是不能打洞的,但是他的兄弟可以,是只穿山甲。”邋遢道士就嘲笑邢路,“你搞得驚天動地,但是卻找錯方向了,穿山甲不會沿路打洞的,他們都是往山上鑽洞。如果你對著山上的方向一路施法,估計他們是跑不掉的。你那是什麼雷法?聲如霹靂,威力奇大,哪個道派的術法?”

    邋遢道人很羨慕,第一眼看到那條路一條數百米的巨大深坑,被深深震撼,要不是還能強裝鎮定,估計當時當場就要面目失色了。

    “說了你也不懂!”邢路不屑的瞟了他一眼。

    邋遢道士有些怒了,氣沖衝的往前走,一言不發。邢路跟在後面,兩人一前一後,出了縣城,在郊外走了幾里路。

    “我們這是去哪裡?”邢路看了看,似乎這老道士還真生氣了,沒話找話的問。

    邋遢道士停住腳步,看了看邢路:“惡鬼未除,又有大妖出世,我等修道之人,自然是要降妖除魔,我去找個地方睡覺。”說著一個晃身,消失在了邢路的面前。邢路罵了一句“牛鼻子”,啟動盔甲,用激光探測,“砰”的一聲,突破音障的聲音,消失在了空中。

    邋遢道人一路用了個縮地成寸的手段,趕到山上,進了破道觀裡,四下張望,沒有看到人影,就嘿嘿的笑了幾聲:“看擺不脫你?明日在尋你晦氣。”說著從衣袖裡摸出一隻燒雞來,靠在台階上,很舒服的探口氣,準備一口咬下去。

    “你這個道人果然不是好人。”忽然一個聲音從空中出現。

    抬頭看時,就看到一個黑色的鋼鐵盔甲的人懸立在空中,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麼,鋼鐵盔甲人就從空中一閃,一陣灼熱的風從他的面前刮過,臉上感覺有些燙,伸出手摸時,發覺鬍鬚都燒焦了一截。最重要的是手中的燒雞也沒有了。

    “你還我燒雞!”邋遢道人要暴走了,一抬手,一記掌心雷就朝著邢路轟了過來。

    邢路搶了他的燒雞,正得意,猝不及防,被他掌心雷給轟了一下,頓時整個人就從空中急速墜落下來,緊急一個翻身,平穩了身體,一抬手準備發射能量光束,但是怕這老道士禁受不住,臨時改變主意,整個人朝著老道士從空中俯衝過去。

    邋遢道人大喝一聲:“來得好!”一拳就朝著邢路轟了過去。

    “發現能量攻擊。可以吸收!”系統及時反饋給邢路。邢路不停,拳頭直接就反擊過去。

    “轟”的一聲悶響,兩人的拳頭撞擊在了一起。原本邋遢道人的拳頭中帶著掌心雷的功法,但是碰撞到了鋼鐵盔甲的拳頭,卻一點用都沒有。

    “啊呀——你個小兔崽子——非人哉——”邋遢道士慘叫一聲,身形被拳頭撞擊,往後飛起,從空中跌下來,落在地面,發出“嘭”的一聲沉悶的響聲。

    “不當人子——”邋遢道士爬起來,灰頭土臉的,這會更加的邋遢了,怒氣沖衝的衝到邢路的面前,仰天看著還懸浮在空中的邢路,指著大罵,“有本事將盔甲脫了。我們再比過,你……你這勝之不武……”

    邢路就從空中落下,脫去盔甲,看著邋遢道士笑嘻嘻的:“要不,你也不用術法,我們打一場怎麼樣?輸了的,燒雞就歸誰。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是你偷偷的從王家順過來的吧?那供桌上的燒雞,你用衣袖罩住就偷來了。”

    “胡說八道,胡說八道。”邋遢道士老臉一紅,但是還鎮定得住,“他堂前供的是三清,道家人的貢品,我吃不得,哪個吃的?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休要囉唣,我也不用術法,我們做過一場,不出這口氣,我們沒完。”說著就擼起袖子,揮動雙拳,朝著邢路衝過來。

    邢路也不甘示弱,他可也是格鬥的高手,再說了,盔甲系統中自帶攻擊分析,能夠掌握對方的攻擊套路,用得多了,自然也領悟的多。兩人頓時就毆成一團。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1 10:01
第六章裝逼的神仙遭人嫌





    “神仙好,神仙好,粗茶淡飯也飽了;神仙好,神仙好,四海踏遍逍遙了;神仙好,神仙好,無情無欲自在了……”

    就在邢路和邋遢道人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就听到一陣歌聲傳來,由遠而近。兩人停手,邋遢道人就頂著個烏青眼說:“我不和你打了,我師兄來了。”

    邢路嘴巴腫了,說話有些不利落:“你們師兄弟一起來我都不怕。”

    兩人正打嘴炮,就看到一個蓬頭垢面的男子闖了進來,然後指著邋遢道人搖頭:“我本來日子過得逍遙,你硬是要給我招惹麻煩事。看看又惹了因果,正算著這兩天你會來找我的,沒想到你居然沒來……”

    “不敢勞動師兄,那妖精雖然道行高深,但是我也拿得下來。”邋遢道人就大笑,“我修行雖比不上師兄,但是我還是找到個得力的幫手。”

    “你說的幫手就是他吧?”瘋子就笑嘻嘻的看著邢路,“你這個箱子倒是個寶貝,那城外的雷聲滾滾,就是你做出來的動靜吧?是個好寶貝。”

    邢路就指著瘋子說道:“你們師兄弟都不是好人,一見面就盯著人的寶貝看。”說著一屁股坐在台階上,箱子就放在一旁。

    “你指使王氏尋我,拉我下水,沾惹上這因果。少不得我還要和你去尋那妖精。只不過那妖精修煉千年,不是個好對付的。看你也受了些傷,好生靜養幾日,然後我們一起去尋那妖精。”瘋子對著邋遢道人說著,也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後靠著觀裡一根柱子,從懷裡掏出一塊羊腿,啃了起來。

    滿嘴的油膩,肉末子飛濺。那羊腿足足五六斤,啃的時候,連臉都遮住了。邢路就指了指邋遢道人和瘋子,搖頭嘆氣:“你們兩個真會噁心人。太不講衛生了,簡直令人髮指。燒雞也給你吃吧!”一腳將放在地上,荷葉包著的燒雞提給邋遢道人。

    燒雞被邋遢道人及時接住:“不吃浪費。”說著就要啃。

    邢路就一伸手,鎧甲穿戴在身上:“玄安子,有事去城內尋我。”說著“呼”的一聲,穿著鎧甲的邢路忽然就沖天而起,隨後就一聲“波”的一聲,突破音障的破空之聲,他就消失在了天空中。

    瘋子和邋遢道人都抬頭朝著天上看。瘋子就說:“真是個好寶貝啊!”

    “是個好寶貝。可惜是人家的。”邋遢道人就撇了撇嘴,轉頭看瘋子,“你去那邊的莊子看看吧,那鎧甲威力多大,自然就知道了。”

    “我看過了!”瘋子哼了哼,有些悠然神往,“那一陣陣悶雷之聲,我聽到後,就去看了。果然是威力極大,比之你的掌心雷,不知道是高明了多少了。”

    “也比你的掌中劍要高明得多!”邋遢道人就怒道。

    “要不我們也不要互相慪氣了,既然都沾染了這個因果,我們不妨將那妖精除了去,得些功德,我等還可以飛昇仙界,早入仙班的。”

    “你想要當天上的神仙,我不攔你,但是你也別教我怎麼做事。”邋遢道人就哈哈大笑,“紅塵裡自有紅塵的樂事。我自紅塵樂逍遙,誰管天上宴蟠桃。道不同不相為謀,你除你的妖,我殺我的怪。”

    瘋子就很不理解:“你真以為靠著那凡人就能夠戰勝那妖精?那可是千年大妖,修為比你我加起來都要厲害。如今雖然被你傷了,只不過是趁的它最虛弱的時候,過不了一些時日,捲土重來,你如何低檔?真不如你我聯手。”

    “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了。”邋遢道人就哼了哼,轉身進了道觀裡面,躺在三清像旁邊,自顧自的啃起雞肉。

    瘋子也只是嘆氣搖頭,抓起羊腿,啃了一口,又嘆一口氣。本來按照他的推算,那千年大妖在昨日正是他褪去妖身,幻化人形的時候。也是這妖精最為虛弱的時候,沒想到的是,居然也只能是傷了它一點點道行。更重要的是還被它給逃走了,估計過得一些時日,它養好了傷,就能幻化人形了。到時候,想要尋到這個妖精就困難了。想要降服它,就難上加難。

    “且先看看吧!”瘋子嘆了一口氣,然後在道觀內躺下。

    這一看就看了一個多月。

    瘋子在道觀內給邋遢道人療傷,等邋遢道人的傷好之後,兩人一起下山,再次遇上萬一的時候,這傢伙居然在縣城內買了一間獨門獨戶的院子。兩人就站在門口有些驚呆了。

    “你發財了?”邋遢道人進去的時候,看到一個陌生男子從院子裡出來,邢路送到門口,和那人拱手而別,“你分了錢,買了這院子?”

    “半賣半送。”邢路就笑,擦了擦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你的傷好了?我看你氣血充盈,面色紅潤,必定是暗傷好了。”

    “那以後我就住你這裡了!”邋遢道人也不客氣,直接就走了進去,瘋子還猶豫了一下,但是也跟著進去了。

    “你這裡是三進的院子,我住西廂房。”邋遢道人自顧自的給自己安排住處,“我師兄不用管他,他喜歡在街上睡,又喜歡發瘋,你肯定不喜歡他。 ”

    瘋子就不說話,邋遢道人走哪,他就跟在哪,反正就是不離開。這師兄弟倆還真是一個比一個涎皮。邢路揮揮手,隨便他們。反正最好的東廂房歸自己住就好。

    “雖然說都是熟人,但是帳還是要算清楚的。”邢路攔住要走進西廂房的邋遢道人,“我這裡有個燒火做飯的廚娘,還有個打掃的,我收費不貴,你每月給我二十兩銀子就行了。你師兄就算了。”

    “為什麼我師兄就算了?”邋遢道人就暴跳如雷,也不管為什麼要這麼貴的價錢,怒道,“我們倆還沒有你和我師兄熟嗎?”

    邢路頭也不轉的瞟了眼瘋子: “我根本就沒打算讓你師兄留下來。你說得對,你師兄是個瘋子,瘋子不都是該睡在大街上,吃被人的殘羹冷炙嗎?再說了,這麼貴、這麼高端的五星級酒店服務,你師兄也享受不起,關鍵是他很窮。你就不同了,你有錢啊,上次你還分了一百多兩銀子呢。”

    邋遢道人見瘋子吃癟,哈哈大笑,以為快活。瘋子就臉色不好看,上下打量了邢路,轉頭看著邋遢道人:“你沒有告訴他我是你師兄?”

    “你耳聾啊,明明聽到他稱呼你是我師兄!”邋遢道人嘿嘿的笑,得意啊!

    瘋子就像是看不懂一樣的疑惑的看著邢路:“我說……你知道我是玄安子的師兄,而且我的本事比玄安子要高,而且我還是個神仙。還怕不給你飯前、住宿的錢?”

    “主要是我不喜歡瘋子。”邢路擺臉色。

    瘋子就真快要瘋了。但是想一想,人家有不得了的寶貝箱子,還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有錢,試探了問一句:“我可以教你道法,學會了之後,鬼神難近。”

    邋遢道人就在一旁冷笑,白痴啊,人家有寶貝。果然邢路就搖了搖頭:“現在鬼神見到我就跑,不學,不學。”

    “那我教你騰雲之術,縮地成寸,天下之大,哪裡都能去得。”

    “我有寶貝,你覺得你能夠跑得過我?”邢路看這個瘋子就像是看真的瘋子一樣,轉過頭看著邋遢道人,“他是不是真瘋了,這個都要和你比。”

    邋遢道人還沒有說話,瘋子就怒道:“我教你採陰補陽,長生不老之術,可行?”

    “看你這樣子,長生不老都混成你這樣子,還活個什麼勁?瘋了!”邢路搖了搖頭,“快走,快走,不然報官抓你了。”就像是趕一隻蒼蠅一樣。

    瘋子就氣極反笑了,對邢路說:“你這個人,不識好歹,明明有仙法卻不去學,要和我這師弟混在一起,你們不知道被大妖惦記了?到時候救命就不要來找我了。”說罷,就氣匆匆的出門去了。

    “你覺得我們會怕一個妖精?”邢路就嗤笑的轉頭看邋遢道人。

    邋遢道人也點頭:“我們倆合作,再大的妖精我們都能滅了它。”

    “萬一大妖不用武力呢?如果是女妖精呢?你會不會道心不穩,被女妖精給收服了?道士不是可以修煉歡喜禪?採陰補陽的那個……剛才我聽你師兄說了。別否認啊!”邢路就笑嘻嘻的看著邋遢道人,好像覺得這道人真的去乾了採陰補陽的事情了。

    “歡喜禪是禿驢才修的,關老道什麼事?滾,你才採陰補陽呢,你全家都採陰補陽!老道修的是正統混元道,休要說這些邪妄之事。”邋遢道人頓時就怒了。

    “先給一個月二十兩。包吃包住。”邢路朝著邋遢道人伸手。

    邋遢道人從懷裡摸出兩錠銀子,朝著邢路一拋:“走遠點,走遠點,西廂房是我的,別來煩我!”說著一擺衣袖,就進了房間。

    邢路一伸手,接過銀子,笑瞇瞇的去了。

    邋遢道人在邢路這裡住下了,想一想,二十兩還是有些貴,但是錢也給了,也不好說什麼,再說了,以後大妖真的出現了,還指望著和邢路一起降妖伏魔呢。忍氣吞聲也就算了。不過住了幾天,他也算是摸清楚了邢路到底在忙些什麼。

    說白了就是給人出出主意,讓人如何賺更多的錢,從中抽取利潤。按照邢路的說法,這就是一個信息諮詢公司。天知道這是個什麼職業,名字夠古怪的。做飯的廚娘的手藝也不錯,關鍵是還能用鐵鍋炒菜吃,味道能勝城裡最好吃的福源酒樓幾分。

    雖說是廚娘,但是也是徐娘半老,三十左右的模樣,收拾的干乾淨淨,即便是燒火做飯,也能將自己身上和廚房收拾得清清爽爽,讓人看著就舒服,再加上做的飯食很好,即便是邋遢道人想要挑點兒錯,也是不能的。

    那個灑掃的是個小丫頭,九歲,懂事得很,也是廚娘的女兒,孤兒寡母的,快要過不下去了,正好邢路招人,於是過來試試運氣,結果還真被邢路選中了。她們娘兒倆住在偏房,雖說這小丫頭只有九歲,但是模樣兒已經張開了,清秀得緊,還帶點嬰兒肥的可愛,灑掃的事情完全能夠做得來,也做的很仔細,院子裡都是乾乾淨淨的,房間疊被鋪床,桌子凳幾都擦得發亮。

    廚娘叫章娘,女兒姓花,沒有名字,常日里人都喚做花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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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母女倆也是有故事的人





    九歲的小姑娘做灑掃,在古代很正常,窮人家的都學會伺候人了。邢路也覺得很正常,小孩子做點清潔工作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小學生還每週都要參加三四次義務勞動,每天打掃教室和責任區衛生。花姑子對於自己能夠做貢獻掙工錢還興奮得很。

    “一文錢、兩文錢……”花姑子數錢的時候喜歡坐在庭院的牡丹花下面,兩隻腳盤好。

    邢路從旁邊過:“十文錢、十一文錢……”

    花姑子立即石化,瞪大眼睛:“十二文錢……岔了,岔了……一文錢、兩文錢……”這丫頭數錢的時候,都顧不上對著邢路翻白眼。

    “公子好——”章娘看著邢路過來,就立即擦了擦手,對著邢路笑,這少婦笑起來挺溫柔的,讓人感覺很舒服,而且還有股子香氣,雖然不及花姑子身上的香氣濃郁,但是若隱若現,自有一種高雅淡薄的味道。

    “改天教她讀書。女孩子不讀書就會變得很蠢的。”邢路說著看了看鍋裡,“紅燒肉做的不錯,改天再教你做油燜大蝦。”身手在碗裡撈了一塊吃了,“到點了叫我,先去睡會兒。”說著就揚長而去。

    章娘還是那溫柔的笑,看著邢路出門。一低頭,就往灶里扔了一根柴。主家人很隨和,性子也好,還能教她做飯食,就是他的思維讓人有些跟不上。說話叫人半懂不懂的。

    女孩子不讀書真的會變得越來越蠢。

    花姑子的這種傾向越來越嚴重,等邢路出來,這姑娘就蹲在一株牡丹花旁,托著下巴,能夠看得口水流下來。

    確實是幾株很大的牡丹,據說在院子裡栽了很多年了,一代一代的主人在的時候,這牡丹花就一直在了。邢路走過去,看這個傻小姑娘說:“你母親在做紅燒肉。”一般這時候,花姑子應該是歡呼雀躍的去撈肉吃了。

    “剛才花笑了。”花姑子抬起頭,圓眼睛滴溜溜的轉。

    “真是個傻孩子!”邢路就嘆氣,花會笑的情況一般只出現在小學生的作文里和傻孩子的幻覺裡。摸了摸小孩子的額頭,轉身走了。小孩子就是喜歡盯著某個東西看,然後就變傻的,“紅燒肉已經燉爛了。”

    最終可能是紅燒肉的誘惑比花的要大,花姑子有些戀戀不捨的看了看牡丹花,拍了拍手就朝著廚房飛了過去,剛進去,就被章娘擰了出來,仍在一旁的水井邊看她打水洗了手,才去了廚房。

    在章娘看來,飯前洗手是公子的規矩,不能不遵守。

    邋遢道人坐在堂前,袖著個手,破衣袖也攏不住。看到邢路到了,就說道:“我查訪了兩三月了,居然還沒有絲毫信息。想必那大妖是躲起來療傷去了。中了我的掌心雷,沒個十年二十年的,都好不利索。”

    牛皮隨便吹吧,反正不要錢。邋遢道人若不是他師兄幫他療傷,只怕也得一年半載才能好利索:“就是那兩個小妖精也不見踪影了。奇怪啊,奇怪!能跑哪兒去呢?”

    兩個小妖精,自然是逃走的那個畫皮鬼和那個穿山甲妖精了。

    “管我什麼事?”邢路坐著喝茶,不動聲色。

    邋遢道人就瞪大眼睛:“怎麼不關你的事?你沾上了這些因果,遲早會找上你的,幫不幫我你都要和那些妖精照面。還不如我們倆合作。”

    “你能打得過那大妖?”邢路就笑著看著邋遢道人。邋遢道人被邢路眼睛盯著,開始還要分辨,但是覺得這事還真沒什麼好說的,打不過就是打不過。估計那大妖傷好之後,度了劫,實力肯定會大增,自己還真不夠看的。

    “打不過不是我們聯手嗎?聯手還是很重要的。”邋遢道人覺得自己很急智。

    邢路就嘆氣站起來:“廚娘燒了紅燒肉。”說著就轉身往後院走。

    “等等我!”邋遢道人趕緊跟著,邢路家的廚娘的手藝,只是聽說一句,口水都要流下來的,可不能落後了,降妖除魔?吃飯了再說吧,還有什麼比吃飯更大的事情?

    桌子就擺在後院裡。院子中央的小木桌子上擺上了碗筷,花姑子就拖著腮幫子,趴在小桌子上看著那缽紅燒肉,嘴角都亮晶晶的。看到邢路他們過來,就昂起小腦袋,拍了一下手,笑起來:“可來了,可來了!”

    章娘從廚房裡又端來一缽青菜,擺上了,四菜一湯,葷素搭配,最為惹眼的就是那缽紅燒肉了。花姑子拍手笑,拿著筷子,眼巴巴的看著邢路。邢路說一聲:“開動。”於是這小丫頭就一筷子戳了一塊最為肥嫩的,滴著油汁,用碗接著,一口包在了嘴裡,攪動幾下舌頭,滿足的吞了下去。

    眼睛都瞇起來了,很舒服的發出“吧嗒”嘴巴的聲音。章娘就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邢路。邢路對著她笑,章娘趕緊低下頭,臉都紅了。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邋遢道人大笑。

    邢路懶得理會他,筷子就沒有停過,能和他比速度的就只有花姑子這個小屁孩了。這小丫頭根本就沒有停過嘴巴,而且嘴巴一直都處於兩腮圓滾滾的狀態。

    “飽了,你們吃!”邢路放下了筷子,很滿足的發出嘆聲。吃完了就出去消食。章娘趕緊起身,算是對家主的恭敬態度吧。邋遢道人坐著沒動,拿著他的酒葫蘆,一邊喝酒一邊吃肉。

    花姑子在章娘瞪了他一眼後也站起來,只是嘴角掉下來一滴亮晶晶的油汁,趕緊的伸出有些肉肉的手背擦了一下,怕章娘看到。

    沿著環城路走一走,一路上有人不斷的和邢路打招呼。都是得到過指點,發了點小財的人家。還有幾個地痞流氓也站在路旁,恭敬的喊一聲“邢爺”。不叫不行啊,上次那個搶了他箱子的阿大,被箱子帶飛到天上,最後摔死了。跟著阿大的幫襯現在好幾個還下不了床,別邢路打得快要殘廢了。

    “我不是黑社會!”邢路就很認真的對著那幾個地痞說。

    “是,是,是!”幾個地痞覺得邢路說什麼都要贊同,一齊點頭,這是基本態度問題。

    “說了我不是黑社會啊!”

    “是,是,是!”

    邢路覺得這是個說話的怪圈子,再說下去,自己會成神經病,和幾個棒槌說個什麼勁。

    在不大的縣城內走了一圈,邢路感覺自己還是挺有人緣的,這才住了多久,熟人很多啊。一路上走著回去,心滿意足的走進院子裡,沒有看到邋遢道人,這就是個野道士,成天不著屋的。

    不過章娘見到邢路進來,原本坐在小凳子上發呆的,趕緊站起來,擦了擦手,一臉的溫柔的笑容:“公子回來了。”

    邢路就嘆氣:“你一叫我公子,我就以為你還沒有給你發錢呢,老覺得欠你錢一樣。有什麼事需要我幫你嗎?”

    這女人長得很徐娘,也很溫柔,一般人無福消受,譬如她之前的老公。但是人不錯,因此邢路就多嘴問了一句。問完了就後悔了,轉身就準備走。

    章娘本來要說一番客氣話的,其實也真不想麻煩家主,但是內心有些不好意思,低著頭,等抬頭要說的時候,家主竟然已經走的只能看到個背影了,再一轉,就進了他自己的東廂房去了。不由得呆了呆,有些不明所以笑了笑。

    花姑子這個傻小姑娘又去看牡丹花了,兩隻手托這個下巴,不知道在那裡嘰里咕嚕的說些什麼。章娘過去,花姑子就抬頭笑瞇瞇的:“剛才最大的這朵花和我說話了。”

    “真是個傻孩子!”章娘摸了摸她的頭。

    邢路剛進了房間,就能看到邋遢道人正坐在房間裡的書桌邊,正翻看邢路看的書。放下來,對著滿臉怒氣的邢路說道:“《R蒲團》這樣的書,還是少看一些,少年人,血氣方剛……”

    “滾蛋——”邢路發怒了。

    “唉——我話還沒有說完——”邋遢道人被邢路一個茶杯扔在了頭上,有些狼狽不堪,連忙跑到了門口,還回頭對著邢路說道,“那章娘和花姑子其實……”

    “其實都不是人是不是?”邢路越發怒了,一揮手,手上就戴上了護手盔甲,“老匹夫啊,老匹夫,這麼大年紀了,也學會偷窺別人的**了,真是個老變態——”

    “咦?你知道她們來不是人啊——你是怎麼知道的?對了……你能夠看破隱身術,自然也能夠看破……”邋遢道人還要說,又被一個茶杯扔在了,趕緊的屁滾尿流,不見人影了。

    章娘不是人,邢路自然是知道的。章娘不是人,那麼花姑子也不是人,這邢路也是知道的。盔甲的系統對她倆的頭髮進行了DNA的分析,自然知道她們是什麼屬性的東西。是一種廣為種植的一種植物——樟樹。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不太正常,所以邢路根本就不在意這倆到底是什麼物種。樟樹精總比黃鼠狼、蟑螂精來的更讓人接受一點吧,不然就太噁心了。而且這兩母的,一大一小,看起來還是挺善良的,身上還有樟樹特有的香味,很好聞。

    到底是因為她們身上有香味留下她們的,還是因為她們的善良留下她們的?邢路思考這個問題,好一陣子,然後就出了房門。

    月亮已經上來了,朦朧的月光中,一個白衣裙的女人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背對著邢路,長髮披散在後背,這時候還吹了一陣風,白衣服就飄了起來。

    “章娘在等我嗎?”邢路就走過去,站在白衣裙女人的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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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章娘教娃





    章娘如果穿上白衣裙還是挺好看的,三圍突出,前凸後翹中間細。再加上白衣裙加成,竟然還能有種飄然的女鬼感覺。

    “沒想到啊,沒想到,原來一顆樟樹也能長得這麼水靈!”邢路走過去,坐在石凳上,示意白衣裙的樟樹精也坐下來。

    母樟樹精目瞪口呆的看著邢路,臉上現實震驚得目瞪口呆,緊接著就臉上的表情變得惶恐起來,站起身來福了一福:“賤妾惶恐。”

    “不惶恐,不惶恐。我見慣了,比你長得還噁心的都見過……不是,比你長得醜的……”好吧,邢路不說話了,上下打量母樟樹精。

    母樟樹精被看的不好意思,有些不安的說道:“妾身並不是有意欺瞞,本來也只是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只是……只是今日那道長又多看了我幾眼,心裡不安,便想和主家您說一說,又怕會嚇著您。還是我錯了,能和道長做朋友的人,又怎麼是平常人家呢……”說著還有些自嘲的不好意思起來。

    邢路就點頭:“誠實是個好品質啊,我喜歡。”

    母樟樹精臉都紅了,心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就是手指頭繞著裙帶子,繞來繞去的。

    “想什麼呢,我喜歡的是這樣的品質,又沒說我要把樟樹精怎麼著了。”邢路搖頭,“安心住下來吧,我在這裡一日,你便可住一日。我不在這裡了,你也可以住,對了……花姑子是你的孩子?”

    “不是,是我姐姐的孩子,我姐姐……”母樟樹精的眼睛有些紅……

    “回去睡覺了。每個人都有故事,說給自己听就好了。”邢路打了個哈欠,就轉身搖搖擺擺的進去睡覺,“還有……以後晚上別穿得這麼白,還以為是個女鬼呢。”說著就進了房間,咯吱一聲把門關了。

    由春入夏的檔口,天氣總像是女人的姨媽,喜怒無常不說,還燥熱的厲害。邢路早上起床就能感覺到燥熱,只穿了一件背心。花姑子也只穿了個對襟,露出兩條胳膊,還有小短褲,長長的褲襟都到了膝蓋處了。

    小丫頭一出門就看到了穿著背心出來的邢路,就“呀”的一聲,摀住了自己的眼睛,還轉過背,低聲的嘀咕著:“看不見我,看不見我。”一邊說著,小腳丫還試探著在台階上摸摸索索的走下去。

    “咋的啦?”邢路就覺得好笑,“你這個笨丫頭,屁股都露出來了,還遮住眼睛幹嘛?”

    花姑子就“啊呀”的驚呼一聲,雙手鬆開,就去捂住屁股,發現屁股並沒有露出來,就瞪著邢路噘嘴:“沒有露出來啊。你是個壞家主。”

    “那你見到我蒙住眼睛幹嘛?”邢路就坐在她面前,一本正經的問。

    “不讓你看到奴奴。”小丫頭說話還害羞,快速的將兩隻胳膊抱起來,跳了跳,就往房間裡跑過去了。過了一會兒,才見到這小丫頭穿著長袖長裙子出來。只是赤著肉嘟嘟的小腳,穿著木屐,吧嗒,吧嗒的跑過來。

    邢路把小丫頭一把提起來,揍她的小屁股:“以後我在家也那麼穿,這麼熱的天,裹得這麼多,悶紅燒乳豬啊!”

    小丫頭就“呀呀”的驚呼著,掙扎著跳下地,雙手摀住小屁股,飛也似的逃了去,不過還是換成了之前的對襟的短褂,還有那齊膝蓋的寬大短褲子,一跳一跳:“娘親說了,以後在外面玩耍就穿長裙子,在家裡不用了,家主不是別人家的。”

    “你娘親就是個傻大姐。”邢路就摸了摸花姑子的頭,花姑子擺了擺頭,表示很厭煩這樣的撫摸。

    “我不是小孩子了。你要叫我小娘子——”花姑子一本正經的瞪大圓眼睛對著邢路說道,“過了秋天,娘親說就要教我結髮髻,以後我就是大人了。”說著嘴巴還一鼓一鼓的,就像是要鳴叫的青蛙。

    “真是個傻孩子!”邢路就嘆氣,“你娘親蒙你的,女孩子要十八歲才算是大人了。你幾歲了啊?”

    花姑子就伸出手指,很認真的算了算,這才有些洩氣的說道:“我娘親說了,女孩子十歲就是大人,我娘親不會騙我的。”

    “我會不會騙你?”邢路問。

    花姑子想了好一會兒才,才有些猶豫的搖頭:“不會。”

    “這不就結了?我不會騙你,那肯定你要滿十八歲才能算是大人的。小孩子現在就該沒事掃掃院子,讀讀書,做些小孩子該做的事情。”邢路最後是以去做好吃的終結了這次談話的,畢竟花姑子是最喜歡吃的,不喜歡這麼嚴肅的談話。

    邢路經常自己在廚房鼓搗吃食,開始章娘還勸,勸了幾次,也就由他去了。再說邢路做的東西確實好吃,二十一世紀的美食做法,加上他新鮮的調味和蔬菜,總能讓人胃口大開,很多菜的做法都是邢路教她的。

    在廚房做了一盤椒鹽牛肉,但是總感覺沒有辣椒的椒鹽牛肉味道不太正宗。邢路覺得這是個遺憾,於是將擦了擦嘴說了一聲“吃飽了”。

    花姑子的眼睛都亮了,等邢路一站起來,她就將剩下的大半盤牛肉抱在懷裡,小腦袋就悶在上面,就沒有停下來過,嘴巴吃的“吧嗒”“吧嗒”的響。

    “花姑子,說過多少次了,吃東西不能'吧唧'嘴巴,你現在快要成大人了。”章娘聽到邢路進了廚房,就趕了過來,正好看到了花姑子將臉埋進盤子裡吃肉,就忍不住教訓起來,“禮曰:毋固獲,毋揚飯。飯黍毋以箸。毋嚃羹,毋絮羹。你這樣吃的嘖嘖有聲,還將頭都埋進盤子裡,我都替你羞愧,將來怎麼嫁人啊……”

    花姑子覺得大事不妙,端起盤子就跑了出去,章娘要在後面追趕,被邢路攔下來:“小孩子管她做什麼,她這麼大的孩子,要求太多了。”

    章娘不好在邢路面前發作,只是勉強笑道:“唉,您就是太寵溺她了,她這樣的姑娘,以後大了,性格養不好,只怕是沒人要的。”

    邢路就哈哈大笑:“像花姑子這樣的女孩子都沒人要,那才是老天不長眼呢。”

    章娘一聽這話,不由得臉都白了,趕緊搖手說道:“這是對上天不敬的話,公子您就不要說的這麼大聲了,當心老天會懲罰您的。”說著還拍了拍她胸口的波瀾起伏。

    “你這麼怕老天,我可不怕!”邢路就不屑的在院子裡對著天空豎起了中指,“看到沒有,我這麼侮辱老天,他都不敢放個雷來劈我。 ”

    章娘嚇的臉煞白的,不敢再說這個話題,只說:“昨天花姑子說了,你要請個先生教她讀書?女孩子,明白事理就行了,讀不讀書的,她也沒那個福分。”

    “小孩子就是應該讀書的,花姑子也應該喜歡讀書。”邢路就搖頭,“她倒是能幫著做點灑掃的事情,不耽擱讀書的。這事就這麼定了,女孩子讀書明事理,也是好事。”

    章娘眼睛都有些濕了,只是千恩萬謝。

    “我出去幾天,可能三四天,也可能六七天,這幾天你守在家裡,家裡事情你打點,有人求上門來,讓他們多等幾日。”邢路說著,自顧自的出門。椒鹽牛肉沒有辣椒也叫椒鹽牛肉?不行,還真的有辣椒這種東西。不知道這個世界還有沒有什麼美洲,還是去看看。

    邢路喜歡做某件事,就會立即去做。想去美洲那就立即去。只不過那邊是什麼狀況,還真不清楚,或許在這個世界上也沒有美洲這個地方。

    邋遢道人坐在街道的一旁,看著忽然一顆閃亮的流星消失在了天空,不由得瞇起眼睛。邢路肯定是出門了而且應該是出遠門了。搖搖擺擺的就去了邢路的家裡。

    章娘想不到道長會趁著邢路出門的時候再次迴轉,有些不安的牽著花姑子站在院子中,邋遢道人就坐在她們面前的石凳子上,還捋了捋鬍鬚,臉上很嚴肅。

    “我知道你們倆都不是正常人。”邋遢道人就停止了捋鬍子的手,“邢公子不知道你們不是人吧?”

    “知道,他知道我們是什麼。”章娘沒有以前那麼慌張,有邢公子給她撐腰,邋遢道人也不會對她怎麼樣,但是到底心裡還是有些不安。

    “說說,你們為什麼要賴上邢公子?”邋遢道人就問。

    章娘想了想,覺得還是實話實說的好,就點頭說道:“我們章門一脈,在百年之前,就氣數已盡了。我等本居住在郊外數十里之外的莊子裡,忽然遭到大妖的欺凌,一門數十口,死的死,逃的逃,我和花姑子也僥倖逃了出來,托身在城內。這幾年來,又冥冥之中感覺到雷劫要到了,就投身公子家中,公子天機混沌,或可以讓奴家和花姑子躲過雷劫。”

    邋遢道人就捋鬚而笑:“你倒是聰明,也有些本事,能夠看到邢公子天機混沌,倒也不算差,花姑子也算是個有精純之氣的小妖精,算了,你們就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裡,不得利用邢公子的善心,行為非作歹之事,若叫我發覺了,定然要將你挫骨揚灰,萬世不得翻身。你可知曉?”最後一句話聲如雷霆霹靂,震得章娘連連告罪。

    只是沒想到花姑子被這一嚇,臉都白了,眼眶內水珠盈盈,都快哭了。看著邋遢道人揚長而去,花姑子這才“哇”的一聲,就大哭起來。

    “家主說過,勇敢的孩子不哭的。”章娘哄不住,就那邢路說事。

    果然花姑子就不哭了,回頭想一想,覺得邢路不在家裡了,好像缺點兒什麼。等章娘去屋裡忙了,就溜到廚房裡,爬到櫥櫃邊,摸出了一碗點心,這才圓滿了,心滿意足。邢路收藏的那些做好的點心,她總能找得到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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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天罰打雷不怕不怕啦





    邢路有五天沒有回家了。章娘和花姑子就在家裡什麼地方也沒有去。只是章娘神色猶豫,總是沒事會看看天空,生怕有天氣聚變,雷霆降臨。花草樹木成精,都跳不過這雷霆霹靂,她和花姑子幻化成人,就已經是劫天之福了。

    花姑子比較沒心沒肺,除了吃,還不用去讀書,這才是她最快樂的時候。要知道一個小女孩子去讀私塾,還在私塾欺負那些男童,那就叫人沒法活了,回來時,手都打的紅了,要不是邢路在縣里收人尊重,早被趕出來了。邢路說的,花姑子可能喜歡讀書,那還真是大錯特錯了,這就是個不喜歡讀書的笨小孩。

    邢路不在家,花姑子就想盡千方百計的不去上學,今天說是頭痛,明天又是肚子痛。除了吃的時候很開心,就是坐在院子裡看牡丹花。牡丹花有兩朵特別大的花,一朵是白色的,一朵是紅色的,很是別緻。

    “花姑子,洗手就食了。”章娘將飯菜端出來,喊花姑子。花姑子不想讀書,她也不強迫,本來就認為女孩子不讀書的章娘反而覺得是好事,聽之任之。

    這是花姑子最快樂的時候,小姑娘就蹦起來:“剛才花又對我笑了的。”

    “瞎說什麼渾話。”章娘就拉著花姑子在井邊打水洗手。

    邋遢道士聞著香味就進來了,看到院子裡就只有章娘和花姑子,就詫異的問道:“邢公子還沒有回家?這混小子都出去好幾天了。”

    “道長請寬坐。”章娘說著,去廚房端出來一盤燒雞,“道長請。”

    邋遢道人也不客氣,他是熟客,也是寄居在這裡的,從來不懂得客氣,伸出手就抓起一隻雞腿就撕扯下來,嚼了一大口:“手藝不錯,你手藝倒是練出來了,比那混小子不會差,不過還是他做的味道好一些,就是不經常做。”

    花姑子也想學著邋遢道人去撕扯一隻雞腿,但是剛剛將兩隻腳站在小凳子上,上身趴著,要去伸手,就被章娘一把提了起來,放在凳子上坐下來,教訓:“女孩子得有規矩。”章娘很傳統,看不得自家的姑娘這樣沒規矩。

    “給,給你!”邋遢道人就撕下另一條雞腿,遞給花姑子,又對著章娘說道,“我給你的。沒事,別怕你娘,有我在,隨便吃。大道無形,無拘無束,才能得真快活,才能修得真我,得悟大道。”

    章娘有些目瞪口呆,邋遢道人這番對道的理解,前所未聞。要是邢路在這裡,一準得說著道士胡說八道。邋遢道人也確實胡說八道,做事從來就沒講過什麼規矩。

    “我不要!”花姑子居然將兩隻小手背過來,反在後背,眼睛朝著邋遢道人瞅了瞅:“汝男子,動靜輕脫,亂發壞形,不專心正色,不可往。”小臉兒一本正經,嘴巴也一股一股的,眼光卻滴溜儿的看著邋遢道人手中的雞腿,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邋遢道人哈哈大笑,將雞腿仍在花姑子的大碗裡,然後用手指頭吮吸了一下手指頭,指了指章娘:“瞧瞧,這都讀的什麼書?好好的一個小姑娘,讀書都讀傻了。哪個夫子教你的《女戒》?亂七八糟的,你倒是會亂解。”

    章娘有些羞愧,但是讀書是公子交代的事情,她也不敢讓花姑子不去讀書,雖然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邋遢道人風捲殘雲一樣的吃飽喝足了,扔下碗筷,就哈哈大笑的朝著屋子外面走去了。

    倒是花姑子看著那被邋遢道人捏過的雞腿,想吃有不敢吃。最後還是章娘拿去將雞腿在水中洗了一回,放到花姑子的碗裡。花姑子又將雞腿在盤子裡蘸了蘸汁液,這才放進嘴裡,滿足的開始“吧唧”了。

    花姑子的快樂很簡單,生氣也很簡單,但是章娘的擔憂卻是很真實。在邢路不在家的日子裡,她確實很害怕忽然從天而降的天雷。

    天雷是對成精化為人形的妖精的一種懲罰,只要躲過這種懲罰,妖精就不再是妖精了,而是仙。當然也有些會被墮入魔。章娘本屬於一個大家族,但是這些年,因為天雷懲罰,大家族也逐漸凋零,如今也只剩下她和花姑子兩口人了,所以章娘格外珍惜,也始終以花姑子娘親的身份來撫育她。

    東躲西藏的日子,讓章娘心驚膽戰,害怕有一天就會像自己拿一大家的人一樣,最終被天雷轟成渣子,留下花姑子一個人很可憐。要不是遇上邢路這個天機混沌的人,她還真的是無路可去,眼見得雷罰的日子就快到了,還真希望邢路每天都能在家裡待著。

    第六日,天氣突變,陰雲陣陣。雲層壓得很低,大有黑雲壓城的感覺。大白天的,天都黑了。雲層中還有雪亮的閃電在蜿蜒而行,雲層中沉悶的雷聲在不斷的轟鳴。

    花姑子躲在章娘的懷裡,章娘臉色煞白。

    這是天罰要來了的緣故。今日是聚雲,明日就是聚雷了。想要逃都不知道逃到哪裡去。天下之大,都在天雷的統管之下,哪裡逃得掉啊。想到這些,章娘就只有瑟瑟發抖的份兒。

    這時候就听到有人大呼小叫:“章娘,章娘。”

    章娘定了定心神,整理了衣衫,安慰一下花姑子:“別怕,待在屋裡,哪裡也別去。”說著就走出去。

    邋遢道人早就到了堂上坐著,看到章娘來了,就指了指外面的天:“這劫雲是沖你來的吧?我估摸著也該到了。你打算怎麼辦?我知道你怎麼想的,想要藉著天機混沌的邢公子躲過雷罰,但是邢公子不在這裡。”

    章娘愁容滿面:“我也不知道怎麼辦,聽天由命吧,如果我天命如此,多掙扎也是無用的,只求道長憐憫,將花姑子託付給公子,我便是死,也是瞑目的。”說著就跪倒在地,要對邋遢道人行大禮。

    邋遢道人趕緊跳起來,躲到一旁:“不行,不行,這大禮我受不得,受了就有因果的,我不想沾惹,太麻煩了。看明天那混小子回不回來,再說吧!”

    邢路離家已經七日了。

    這天烏雲已經將邢路院子籠罩,就好像是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罩子一樣的將院子都罩住了。邋遢道人知道這是天威,也不敢插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烏雲壓頂,院子裡都陰暗下來。大白天的,狂風大作,將院子裡的樹都吹得東倒西歪。

    章娘穿戴整齊,恭恭敬敬的跪坐在院子裡,頭髮都被風吹散了。花姑子哭喊著搖手要娘親,但是卻在屋簷下被邋遢道人死死的抱住。小孩子哭得氣都快噎不過來了,一邊哭,一邊還打著呃。冥冥之中,這小姑娘知道這對自己的娘親並不是什麼好事。

    “公子——公子——”

    花姑子忽然就大叫著“公子”,這是一種本能,小孩子本能的希望心目中的精神支柱能夠趕緊出來救救自己的娘親。是的,在花姑子的心目中,邢路就是大英雄。畢竟公子做的菜比娘親的好吃,公子還會唸書,講故事,公子還會揍自己的小屁股,而自己絲毫不能反抗……貌似這樣的,應該就是大英雄了。

    “轟隆——”一聲巨響,一聲巨雷的聲音從雲層中傳來。同時一道善良的蛇一樣的閃電,蜿蜒著就從雲層中揮鞭而下,發出“劈啪”的聲音。

    那道閃電在空中蜿蜒一下,跪坐在地上的章娘幾乎是沒有任何的抵抗能力,就被那閃電抽中了,頓時發出一聲慘叫聲,她整個人忽然就從跪坐的狀態被抽到了空中一樣,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發出微弱的呻吟聲。

    這一下,幾乎是要了她的命。身體已經虛弱不堪了。一張雪白肌膚的臉,已經變得蠟黃,如果再來這麼一下,只怕是要魂飛魄散,靈魂都要被抽散了。章娘已經說不出話來,只是趴在地上,遠遠的看著屋簷下的邋遢道士和哭得快要暈死過去的花姑子,微微的用顫抖著的手指了指……

    邋遢道士著急跺腳,他也不是沒感情的人,這麼多天來,和章娘、花姑子同吃同住,怎麼沒有掛礙呢?也不管她什麼因果不因果了,咬著牙說道:“章娘,你放心,以後花姑子就是我的弟子,我會悉心教導於她——”

    說吧,這邋遢道士就長嘆一聲,抱起花姑子就準備離開這裡,他可不能忍心讓花姑子看著她的娘親被雷給劈死,這實在是太殘忍了一點,對這個可愛的小孩子來說。

    “娘親——娘親是不是要死了?”花姑子哭得抽搐,問邋遢道人。

    邋遢道人不出聲,正要轉身,忽然天空的雲層中,有一道閃電從天而降,粗壯的亮條,幾乎是將昏暗的天空都撕裂成了兩半,這一次的威力比第一次更加的強大,那閃電已經是第一次的兩三倍粗壯了。

    如果被劈中了,章娘斷然沒有活命的機會。但是她也絕對是逃不過去的。

    “啊——”章娘發出淒慘的叫聲,似乎是為自己的命運不公而厲聲問天,也似乎是在為花姑子以後的命運而倍感焦慮,更是為這老天的天罰而無力的悲憤。

    “娘親——”花姑子幾乎都快哭得回不過氣來了。

    “轟——”的一聲,那道閃電劈中了剛才章娘趴著的地方,塵土飛揚,幾乎將滿院子都遮蔽在這塵土之中。只不過在這塵土之中,一道黑色的影子忽然就從空中落了下來。隨著一聲“嘭”的落地的聲音,一個全身黑甲的鋼鐵人就站在了院子裡。

    鋼鐵人雙手慢慢的將手裡抱著的女子放在了屋簷下面,對著邋遢道人說:“照顧好她。”

    邋遢道人就趕緊說道:“這可是天罰,你貿然插手,只怕是要被牽連的。”

    “要相信科學!”鋼鐵人就說了一句。

    雲層壓得更低,忽然又是沉悶的雷聲,到比剛才還要粗壯的閃電從雲層中蛇一樣蜿蜒而下,根本就不讓人有反應的時間。鋼鐵人一伸手,將拿到閃電握在手中,頓時閃電在他手中一閃而沒,消失的無影無踪。而鋼鐵人則什麼反應都沒有,簡直是泥牛入海,連個響都沒有聽到,哪裡有剛才第二道閃電的驚天動地。

    不只是奄奄一息的章娘驚住了,心中一陣狂喜,自己有救了。就連邋遢道人也目瞪口呆。剛剛哭得還抽噎的花姑子也長著小嘴看著鋼鐵人,還憋不住抽噎了一聲,想要笑,卻噴出個鼻涕泡。

    “笨小孩,怎麼哭得這麼稀里嘩啦的,越哭越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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