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我真是良民 作者：二將 (已停更)

第120章 循循善誘

    前世這件殺人案一直到半年後才告破。

    而且也不是警方循線找到的殺人犯，而是有人舉報的，警方這才發現他們一直要找的人竟然就是「死者」。

    也許很多人要說，這麼簡單的一件三角戀情殺案，警方怎麼可能遲遲沒有偵破呢？

    事實是這是站在上帝視覺的一種錯覺。

    首先這是2003年，各種刑偵技術還很落後，用於確認死者身份的dna檢測要到蘇城去做，案發附近的視頻錄像清晰度還原要到省裡去做；

    其次，案發時正是一年中溫度最高的時間，藏於床下的那具屍體高度腐爛，甚至連死者長相都無法確認，只能根據身高體重以及房東的口述來間接確認死者的身份。

    而顱骨建模技術，那要到2008年才初步用於法醫鑑定。

    至於說聯繫死者家屬來確認，更是想當然。

    那對「亡命鴛鴦」家都在偏遠地區，電話不通，交通也很不方便，來回一趟至少半個月。不是特殊情況下，警方一般都是等案件偵破後函件通知家屬來認領屍體。

    而且很少有人來認領。

    尤記得前世一個報導，羊城市每年有上千具屍體無人認領，而全國各地每年也都有幾十~幾百不等的無名屍體無人認領。

    恐怖如斯~

    現在問題是，關秋知道警方偵查方向有誤，但是卻不知道怎麼提醒他們。

    噢，人家警方辛辛苦苦偵查一個多月，你掐指一算說「嫌疑人是某某某，你們去找他吧」，那不是扯淡嘛。

    當然，這是一方面原因，另外還有一點不可告人的心思。

    他希望這件案子是在「鹿城市公安局各級領導的指揮下、在全體公安幹警的夙夜奮戰下、以及周彤的不懈分析研判下」，終於破獲的案件。

    ……

    秋季的午後陽光暖融融，透過擋風玻璃照射在咖啡色條紋木中控台上，折射出道道光暈。

    周彤怕光暈晃著關秋眼睛，伸手把遮陽板放下來。

    就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把沉吟中的關秋驚醒了過來，抬頭看了眼希冀的周彤，摸摸鼻子說：「說說你們的推斷。」

    周彤想了想說：「根據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這是仇殺無疑，但是我們一直沒找到殺人動機……」

    關秋靜靜的聽著，試圖從中找到警方忽視的疑點。

    「女死者那邊呢，有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

    周彤搖搖頭說：「沒有！我們在她生前工作的兩個單位調查過，那些調查對象都不具備作案動機。」

    「單位？溫州洗頭房都能被稱為單位了？」

    關秋楞了一下，隨後便知道，警方可能到現在都沒有掌握女死者「下海」的情況。

    不過也對，女的白天上正常班，下班後衣服一換去髮廊，有幾個能知道？而且剛下海的女人，很在意別人的閒言碎語，回到出租屋那邊總是打扮成一副良家婦女的樣子。

    這也給警方偵破此案帶來了很大的難度。

    同時也間接提醒我們，大保健時千萬不要找那些穿著暴露的小姐，那些絕對都是身經百戰的老油條，說不準幾分鐘前剛剛吃過雞。

    關秋想了想，得把這件案子的思路往女死者賣y這件事上引才行。

    「我看了卷宗後發現一個疑點……」

    周彤靜靜聽關秋講解，許久過後才問道：「你的意思，這個女人很不簡單？」

    關秋點點頭，「對！你看，這個女人工作的那個小廠效益很差，正常都是八小時班，但是據房東以及幾位目擊證人稱，很少在家裡看到她，這說明什麼？」

    周彤不懂，「也許人家和朋友去玩了呢！」

    「什麼去玩啊，她在那個工廠上班幾個月，同事連她租住在哪個村都不知道，這樣的人誰跟她玩啊？」

    周彤思考了片刻，點點頭說：「確實~我們去她工廠裡走訪調查時，要不是拿出照片，很多人連她名字都忘記了。」

    「對啊~你說她又沒什麼朋友，平時工作又不忙，下班後幹嘛呢？」

    「對啊，幹嘛？」

    關秋哭笑不得說：「我問你呢！」

    周彤臉紅了一下，顧左右而言他說：「對了，我一個同事下個月要結婚，我幫你問問他要不要買點香薰蠟燭什麼的。」

    關秋忍不住笑了起來，「行啊，到時候我讓秀秀跟你聯繫。」

    聽到「秀秀」兩個字，周彤恍惚了一下，回過神來問道：「那我接下來該怎麼做啊？」

    話出口，周彤才感覺有問題，這樣問不是顯得自己很無能嘛，跟著又解釋說：「之前局裡已經把姚金燕所有的人際關係都梳理過，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說完周彤就眼巴巴的看著關秋。

    儘管解釋很蒼白，但她已經盡力了。

    關秋感覺有些腦闊疼，他明明知道犯罪嫌疑人是誰，但是礙於各種原因卻不好直接跟對方明講。

    但是看著周彤那雙希冀的眼神，他覺得繼續拖下去意義也不大。

    「呃……」關秋齜牙笑了笑，自我感覺特別真誠的問：「周警官，我們是不是好朋友啊？」

    周彤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干……幹嘛這麼問啊？」

    「你就說是不是吧？」

    「嗯……是吧~」

    「這麼勉強？」關秋說了句，跟著認真道：「既然這樣，那有些事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能再告訴第三個人，哪怕洪國升都不行。」

    「嗯！」周彤感覺關秋下面要說的話很重要，於是鄭重的點點頭。

    關秋也沒再繼續繞彎子，「好，那我告訴你，那個女死者在甫裡鎮那邊做過小姐，你們過去查查，應該能找到有用的線索。」

    周彤眼睛一下瞪大了，「你怎麼知道的？你……你該不會……」

    關秋一口吐沫差點沒噎死，翻了個白眼說：「記住我說的話。」跟著便拉開車門走了下去。

    「關秋……」

    關秋轉過身，周彤怔怔的看著他，笑容在她臉上迅速暈染開來，「謝謝你~」

    隨後周彤迅速發動汽車離開了這裡。

    ……

    鹿城市老人才大廈在海川路與幸福路交界，就在人才大廈馬路對面有一家叫「思偉人力資源有限公司」的店面。

    店面很大，由三個門市部打通形成，有一百三十四個平方，裡面一半是格子辦公室，十幾名穿著工作服的員工正在接打電話，還有一般則是接待區，儘管已是臨近天黑，但是店裡的求職者依然是黑壓壓一片。

    「你好，請問四海電子中介費多少啊？」

    坐在辦公桌後面的接待員不耐煩道：「外面的招工簡介不是寫著呢嘛，自己不會看啊。」

    「我聽人家說，中介費不是才900嘛，怎麼你們這裡要1200啊。」

    「人家900你就到人家去，我們這裡就是1200。」

    不等那個諮詢的人繼續問，另外一個人說：「老闆啊，我天威沒面試上，可不可以把錢退給我？」

    「可以，退一半。」

    「能不能全退啊？」

    「不行，這是規定。」

    「……」

    就在這邊嘈雜喧囂之時，一輛白色豐田霸道停到了店門口，很快裡面走下一位三十來歲白白淨淨的男人。

    一米七八的身高，小圓臉，板寸頭，雙目電射，穿著黑色皮夾克，牛仔褲，腳上一雙紅蜻蜓的尖頭皮鞋，此時正歪著嘴巴嚼口香糖，看起來頗有幾分桀驁的味道。

    這位男子就是思偉人力資源的老闆李尚偉。

    對面玻璃牆後面的辦公區，一位穿西服打領帶的青年男子，老遠便迎了出來。

    「老闆你來啦~」

    李尚偉把腋下皮包遞給西裝青年，邊走邊問道：「今天怎麼樣啊？」

    西裝青年笑道：「今天總面試人數730個，成功526人，另外四海那邊已經打過招呼，明天勻給我們200個名額。」

    李尚偉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在經過喧囂的大廳時看了眼黑壓壓的求職者，笑說：「跟他們說，都給我好好工作，這個月底一人多發200塊獎金。」

    西裝青年笑道：「那我就替他們謝謝老闆了。」

    一路來到辦公區後面的獨立辦公室，裡面兩個財務人員正在用點鈔機數錢，嘩啦啦的聲音不絕於耳。

    李尚偉嘎吱嘎吱的嚼著口香糖，問：「今天收了多少？」

    「294450。」

    李尚偉走上前，拿起辦公桌上一摞厚厚的鈔票在手心裡顛了顛，隨口又放下，走到頂頭的真皮老闆椅上坐下，翹著二郎腿問道：「安淋鎮那個67同城這兩天有沒有動靜？」

    西裝青年幫李尚偉倒了杯水，笑說：「老闆你不用擔心，我找人打聽過了，那個老闆關秋就是一個外地來的小癟三，靠著一股狠勁在安淋鎮菜場那邊勉強立足；上個月還跟本地的一幫人起了衝突，差點沒被人打死。」

    李尚偉晃悠著二郎腿，笑道：「你這消息準不準確啊，我怎麼聽說他一個人就把上百號人震懾住了？」

    西裝青年嗤笑了聲，說：「怎麼可能嘛，他以為他是孟海川啊~」

    「我也覺得不可能。」李尚偉笑了笑，跟著冷笑道：「就算孟海川來了又能怎麼樣，照樣不鳥他。」

    西裝青年點點頭，對李尚偉的話沒有絲毫懷疑。

    李尚偉的老丈人是鹿城市幾位主要領導之一，而他家的勢力在本地也是根深蒂固，人力資源公司只是他眾多生意中的一個罷了。

    孟海川那樣的大流氓頭子，混社會的人可能會怕他，在上面的人眼中，不過是一個待宰的羔羊罷了，敢蹦跶的話，隨時可以找個由頭把他給他辦了。

    「對了，我聽說他們還搞了一個網站，叫什麼67同城，什麼樣啊，打開給我看看……」

    ——

我真是良民 第121章 背景

    第二天上午9點鐘，挨著市政府的小商業街上冷冷清清，一眼看去有三分之一的店舖還沒有開門，但是不包括67同城中介所。

    從開張後，67同城基本上每天求職者都是熙熙攘攘，尤其是到了下午，前來找工作的人把店門口的交通都堵塞了。

    今天也是一樣，早上剛開門，等在門口的十幾個求職者便湧了進去。

    九點一刻，吳香君和秦嵐坐同一輛出租車來了。

    不是吳香君不想開摩托車，實在是穿著職業套裝不好開，總不能把套裙掀上去露著褲衩開吧，那像什麼樣子，好不容易有了點都市白領范兒，她可不想把自己的形象毀了。

    到了樓上，吳香君先到67同城網絡管理辦公室看了看，那位叫吳騰燕的管理員已經起床了，正在一邊吃早飯一邊刪除論壇裡的廣告貼。

    看到吳香君過來了，吳騰燕咬著包子站起來道：「吳經理早~」

    吳香君點點頭，問：「關秋昨晚過來沒有？」

    「9點多來過。」

    吳香君噢了聲，伸頭看看網站，「現在註冊人數多少了？」

    吳騰燕切換到管理後台，看了看說：「目前一共26952人。」

    吳香君驚訝道：「哇，這麼多人啦？」

    「不止呢~」吳騰燕興奮道：「一個網站註冊用戶雖然重要，但是主要還是要看日均流量，咱們67同城雖然註冊人數隻有不到3萬人，但是日均流量已經突破了5萬，比很多註冊人數超10萬的網站都厲害，目前全網排名已經在500名以內。」

    吳香君說：「難怪這些天人越來越多，我估計很多都是在網上看到信息後過來的。」

    「對~」

    「那小吳你忙吧~」說著吳香君興高采烈地走了。

    十點鐘的時候關秋風風火火的過來了。

    剛進辦公室的第一句話就是問：「那個思偉調查的怎麼樣了？」

    正撅著個蜜桃形屁股接水的秦嵐，接道：「不怎麼樣。」

    不等關秋繼續說，秦嵐直起身嚴肅道：「我勸你最好不要跟這個人斗，李尚偉不是那麼好惹的。」

    關秋忽略掉秦嵐那快要裂衣而出的月匈脯，說：「那傢伙關係那麼硬，幹嘛非要來趟人力資源的渾水。」

    秦嵐說：「一年幾百萬的純收入，換了你要不要？再說了，這個錢乾乾淨淨，可以光明正大的拿到檯面上來花，人家憑什麼不賺？」

    關秋乜了眼坐那老神在在喝茶的吳香君，意思直白淺顯，「管管你家這口子。」

    吳香君嬌媚的白了他一眼，繼續喝茶不說話。

    關秋就懂了。這個女人自從有了兩個幫手後，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裡。

    伸手拽過秦嵐手中的杯子抿了口，然後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帶著嬰兒肥的瓜子臉水靈白皙，一身米色長款風衣掩不住豐腴的身材，尤其是裡面還穿了顯胸圍的白色蕾絲邊襯衫，那種波濤洶湧的感覺更是撲面而至。

    整個人就是一標準的成熟性感的辦公室ol。可惜今天沒穿制服。

    很快堆起滿臉驚豔的神色，誇讚說：「剛剛還沒發現呢，嵐嵐姐這身外套才買的吧，真是太漂亮了，簡直迷死個人~」

    秦嵐撇撇嘴，根本不吃他這套，「我跟你說，你不要對那個思偉有任何妄想，人家在鹿城的關係遠不是你能比擬的。像現在這樣相安無事最好，千萬不要惹出事端來，那樣後果同樣也不是現階段的你能承受的。」

    關秋摸摸鼻子不說話了。

    喜歡女人的女人，思維不是一般人能琢磨的。

    吳香君見他吃癟，那張紅唇都樂成了舒淇。抿嘴笑了笑說：「嵐嵐你也不用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他關係深厚又能怎樣，咱們也不是吃素的。再說了，你以為關秋就沒底牌啊？」

    說著吳香君笑眯眯的看向關秋，「我說的對吧？」

    關秋裝糊塗說：「什麼底牌不底牌的，我還底褲呢~」

    「少來~」吳香君嗤笑了一聲，隨後一臉「我早已看穿你」的蜜汁微笑。

    吳香君的自信來自於父親那晚的話。

    關秋連齊林都敢懟，而且一個月過去了，到現在都風平浪靜，沒有點手段才見鬼了呢！

    還有那個周彤。你說你一個小警察不好好上班，三天兩頭往安淋鎮這邊跑是幾個意思？你領導就不管你？你同事就沒有意見？

    所以她敢肯定，那個小女警來頭肯定也不小，要不然不會這麼肆無忌憚。

    而關秋的態度也正好印證了這一點。

    關秋看著吊兒郎當，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有一種發自內心的驕傲，尤其是看人時，目光總是在不經意間露出一種「一覽眾山小」的狂妄。

    但是這種一覽眾山小的目光在遇到周彤時，總是會下意識的收斂起來。

    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關秋沒跟吳香君去扯，問秦嵐道：「給我好好講講這個李尚偉。」

    秦嵐從關秋手中拽過杯子，抽了張紙巾把關秋喝過的地方擦了擦，然後在吳香君嘿嘿笑聲中說：「李尚偉老丈人是誰你已經知道，我跟你說說他家裡情況。

    他爺爺打過仗，走過三八線，回來後就去了蘇城警備司令部，上校軍銜退休；

    他父親沒有走他爺爺的老路，而是棄政從商，剛開始倒買倒賣，拿批條做特許經營產業，等有了資本後開始涉足酒店、建築、房產、紡織以及進出口貿易。

    像鹿城的君豪酒店就有他家的股份。

    他爺爺有三子兩女，除了他父親棄政從商外，其餘的兩個叔叔以及兩個姑姑，要麼從政要麼經商，觸手遍及蘇城及鹿城各行各業。」

    頓了一下，秦嵐一臉似笑非笑的看著關秋，「你現在還覺得自己鬥得過人家嗎？」

    關秋嗤笑了一聲，「嘁，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拼爹嘛~我媽還是小學教師呢，我驕傲了嗎？」

    秦嵐：「……」

    吳香君頓時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那叫一個慘絕人寰。

    秦嵐搖搖頭，感覺跟這個蜜汁自信的小男人沒法交流了。

    ……

    關秋沒在辦公室裡多待，跟吳香君兩人聊了一下接下來的發展後便下樓了，他要趕去安淋鎮見一位重要的人。

    哪知道剛從樓上下來，還沒走到門口呢，那邊就有人叫他了。

    「哎，那不是關秋嘛……關秋……」

    大廳裡三個67同城員工齊齊扭頭尋找了番，由於人太多沒看到，繼續低頭工作。

    關秋朝人群中看了眼，果然是一塊來鹿城的職校同學。

    一共6個人，四男兩女，從人群中擠過來，七嘴八舌的問道：「關秋你也來找工作啊？」

    「你最近在幹嘛呢，都聯繫不到你了。」

    「你現在還住在光明村那邊嘛。」

    「……」

    關秋撓撓頭說：「呃……我搬到景秀花園了。你們……來找工作啊？」

    「對啊。張晨上個月跟柴俊打了一架，然後他就專門針對我們一幫人，我們一氣就辭職了。」

    那個叫張晨的粉刺男說：「麻痺的，不就是仗著自己本地人的身份嘛。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不干就不干，有什麼了不起的。」

    站在張晨旁邊的蘑菇頭女生卻有些鬱悶，「你說的倒是輕巧~現在工作又不好找，中介費又貴死人，早知道我就不跟著你們一塊瘋了。」

    幾個人又互相埋怨了幾句，其中一個問道：「關秋你現在幹嘛啊？」

    「我嘛……」關秋想了想說：「我現在就在這家中介所裡上班。」

    「啊，你就在這家中介所上班啊~」

    「真是太好了，能不能跟你們老闆說說，幫我們找一個好工作啊。」

    「是啊關秋，同學一場幫幫忙嘛，看看中介費能不能少一點。」

    關秋還要趕著去安淋鎮，想了想道：「行，你們等一下。」

    說著關秋走到接待台那邊，在其中一個同事耳邊耳語了幾句，跟著指指自己那幾位職高同學。

    隨後走過來跟眾人笑說：「我已經跟同事打過招呼了，等下幫你們報名，至於中介費的話你們先交全額，回頭我給你們算五折。行吧？」

    同學一場不賺錢就算了，但是也不可能倒貼錢。

    6個人一聽，自然是感激不已。

    還有一個女生帶著幾分炫耀的成分拿出一部草綠色的諾基亞2100，問：「關秋你號碼多少啊，回頭我給你打電話。」

    關秋報了個號碼後便匆匆走了。

    ……

    安淋鎮中學旁的一棟自建小洋房裡，陶修平還是穿著那套萬年不變的黑夾克，一如他那張恆古不變的黝黑面孔。

    而坐在他對面的是個六十左右的老頭，右手大拇指上還套了個翠綠的扳指，此時正靠在沙發軟墊上嘬旱菸袋，瞧著頗有幾分地主老財的味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老頭一雙琥珀色的老眼乜了眼牆上老舊的掛鐘，皺著眉頭說：「那小子還來不來了，不來我就走了。」

    陶修平笑了笑說：「別急嘛。相信我，你肯定不會失望的。」

    老頭又耐著性子等了半小時，終於，院子外面傳來了汽車聲。

    守在門口的一位衣著樸素的青年打開大鐵門放汽車進來，從車裡下來的關秋和青年招呼了聲，快步進了屋子。

    走到陶修平面前後笑道：「不好意思陶哥，路上耽擱了點時間。」

    陶修平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了番關秋，最後起身半摟著他拍拍肩膀，鬆開後大笑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關老弟好風采啊……」

我真是良民 第122章小沈萬三


    就在關秋和陶修平兩人寒暄之際，坐在沙發上的老頭一直在打量他。

    年紀輕輕，相貌堂堂，眉宇間帶著不屬於他這個年齡的成熟，言談舉止間也是格外的有分寸，絲毫沒有外界傳言的那般狂妄，倒更像是一個謙虛有禮的學生仔。

    老頭跟著耷拉下眼皮，「吧嗒吧嗒」吸著旱菸。

    「來，關老弟，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忘年交曹紹禮曹老哥。」

    關秋一直在回憶這個老頭的身份，但是始終想不起來，直到陶修平說出來他才頓時恍然大悟，然後便是驚愕不已。

    他今天來主要是為了見陶修平。

    其實他更想和陶修平的老闆聊聊，但是他知道自己目前還不夠資格，所以沒有開那個口。今天陶修平主動約見他，原本也是有些出乎意料。

    萬萬沒想到，前世被人稱為「小沈萬三」的曹紹禮居然也在。

    別看這個老頭長得其貌不揚，卻是鹿城一個真正的隱形富豪，富得流油。

    可信消息，這個老頭在人民路、泰安路這兩個鹿城主要商圈，有不少於50套的大間門面房。

    尤記得前世2018年，人民路上一間十平方大小的糖炒栗子門面，光年租金就要50萬。

    恐怖如……嘶！

    一鋪吃三代絕不是一句玩笑話。

    至於曹紹禮到底有多少錢，關秋不知道，反正前世聽吳瘸子酒後說過這麼一句話，【曹老賊大腿上拔根汗毛出來都跟你小子這輩子躺著吃了】。

    可想而知這個曹老頭多麼富有，小沈萬三不是浪得虛名的。

    壓抑住心底的驚訝，關秋裝作不知對方身份的道：「曹老哥您好，既然您是我陶哥的朋友，那也是我關秋的朋友，以後有什麼事您儘管吱聲。」

    正在抽旱菸的曹紹禮，聽到關秋的話，臉上肌肉不停的跳動，抬頭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陶修平也是好笑不已，再次拍拍他肩膀說：「先坐下說。」

    等關秋落座後，陶修平笑道：「小關，今天找你來一個是認識認識，另外嘛，我這位曹老哥有件事想找你商量一下。」

    說完陶修平心裡也是有些暗暗納罕。

    說實話，要不是老戰友圭虎再三叮囑自己多照顧照顧他，像關秋這樣的小流氓，他是真不想接觸。

    起碼在他表現出應有的潛力前，不想有過多的接觸。

    可世事難料，前面老戰友對他偏愛有加，後腳曹紹禮這個商界隱形巨賈也特意過來找他，他真不知道這個年輕人身上到底有什麼魔力。

    關秋比陶修平還意外。

    原本以為陶修平特意叫自己過來，是為了幫自己拓寬人脈關係的，哪想到居然是曹紹禮要見自己。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在這樣的人眼中，現在的自己不過是一個強壯點的螞蟻罷了，根本沒有任何值得對方覬覦的東西，實在搞不懂對方來找自己這樣的小人物究竟所為何事？

    「難道想讓自己幫他去殺人？」關秋心裡異想天開到。

    曹紹禮這時終於轉過頭，問：「小關是吧，今年多大了啊？」

    關秋捧著茶杯謙笑說：「19。」

    「什麼學歷啊？」

    「職高畢業。」

    曹紹禮又「吧嗒吧嗒」抽了兩口旱菸，淡藍色的煙霧從嘴角縫隙裡冒出，緩緩飄向屋頂，氤氳著久久揮之不去。

    「這個學歷太低了，有沒有想過去充充電啊？」

    頓了一下曹紹禮又跟道：「這個社會在不斷向前發展，光靠打打殺殺是走不遠的，沒有文化以後的路子會越來越窄。

    而且說個不好聽的，沒有文化，做壞事你都沒有那些知識分子絕。」

    跟這老頭聊了兩句，關秋心裡源自於前世的敬畏淡了許多。現在才2003年，時間還有的是，十年後誰更富有還不一定呢！

    不對，十年後自己肯定比他有錢。

    別的不說，囤點比特幣就讓他拍馬也趕不上！

    關秋笑道：「您說得對，等回頭不忙了一定去充充電。事實告訴我們，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就像古時候打劫是這樣的，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這種話太粗魯野蠻了。

    經過上千年的文明洗禮，你看現在語言變得多麼文明貼心，前方500米收費站，請減速慢行，請繳費，謝謝合作！祝您旅途平安~」

    陶修平一個沒忍住笑噴了出來，「……你小子別胡說八道。」

    「……」曹紹禮也是無語至極，「我是這個意思嗎？」

    本來對關秋還有點不大看得上眼的曹紹禮，此時對關秋多少有些另眼相看。

    隨後提出讓陶修平迴避了一下。

    等陶修平帶著巨大的好奇心出去後，曹紹禮語不驚人死不休說：「盈盈是我外孫女。」

    「咳咳咳……」

    關秋被曹紹禮的話驚得連連咳嗽，「什……什麼？任盈盈是您外孫女？」

    曹紹禮乜了他一眼，然後吧嗒吧嗒的繼續抽旱菸袋，但是嘴角的得意怎麼都揮之不去。

    關秋這個鬱悶啊。

    鹿城真是太小了，小到有時候通過兩三個人就能認識所有人。

    他怎麼也沒想到，任盈盈的外公居然是鹿城赫赫有名的小沈萬三曹紹禮。

    可是……任盈盈除了從言談舉止間能看出家庭背景不簡單外，其餘的穿著打扮也很普通，很少在她身上見到奢侈品，出門更是從來沒見過車接車送，都是出租車。

    這也實在是太低調了點吧！

    隨後在心裡搖搖頭，有錢人的世界真得不懂。

    他外公要是這麼有錢的話，做個毛的出租車，法拉利、保時捷、賓利輪著開，一個禮拜都不帶重樣的。

    然後就是p，從南p到北，從黃p到黑，再開個巨大的天體盛宴，來個世界人民大團結萬歲。

    咳咳咳……開玩笑的。

    →_→

    曹紹禮很滿意關秋的反應。

    拿捏了一番說：「盈盈一直在我耳邊念叨，說很喜歡小關你寫的歌曲，想買下來自己唱著玩。」

    關秋眨巴了一下眼睛，心裡也是哭笑不得。

    曹紹禮這種隱形富豪興師動眾的過來找自己，居然是為了那首歌~

    「我這個寶貝外孫女很少求人的，上次小關你拒絕她以後，一直都是茶飯不思。今天我特意過來就是想跟小關你打個商量，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把你那首歌賣給我孫女。」

    回過神來，關秋說：「您言重了。不是我不想賣給她，主要是那首歌的版權不在我這裡，我也做不了主啊。」

    「那是誰的？」

    「呃……這個嘛~」關秋遲疑了下說：「是我姐的。」

    曹紹禮擺擺手道：「小關你就不要跟老頭子我來這套了，你開個價，多少錢？」

    關秋撓撓頭。

    「50萬。」

    「……」

    曹紹禮看了他一眼，說：「100萬。」

    「……」

    曹紹禮又開始嘬煙袋了，「150萬。」

    「……」就在曹紹禮還打算加價時，關秋說：「不是錢的問題。」

    曹紹禮很直接的說：「只要是商品就有價格，你不願意無非就是價格沒達到你的心理預期。我現在真得很好奇，你究竟要多少才願意賣？」

    話糙理不糙。

    曹紹禮的直白讓關秋有些無言以對。

    實際上他到目前為止都沒有想好怎麼處理歌曲。

    這段時間上網查資料發現，在那些大紅大紫的歌手賺得盆滿缽滿的同時，90%的詞曲作者都過得非常苦逼，因為現在還不像後世有網絡付費聽歌，也沒有appstore付費下載，都是免費。

    這就造成詞曲作者想靠版權費過日子，很大可能會餓死。

    可是就這麼「賤價」賣出去，他真得有些不甘心，因為他隱約想起，前世2010年前後看新聞上報導，周杰倫音樂版權費就高達17個億了。而且後續版權費源源不斷。

    他沒周杰倫的名氣，也沒有周杰倫那麼大的影響力，不要17個億，1.7億不過分吧？

    而且一旦找到合作人了，那些他能想起來的膾炙人口的歌曲肯定也會交給對方來演唱。

    所以單方面買斷肯定不行。

    關秋遲疑了一下說：「您看這樣行不行，這件事我跟盈盈去單獨談。不管怎麼樣，肯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

    曹紹禮見關秋一再堅持，笑了笑，沒再繼續勸說。

    實際上曹紹禮今天過來只是順路而已，想看看外孫女口中那個30萬都不肯賣歌的年輕人什麼樣子？

    關秋要真一口答應了，他也不見得會買。

    真當他老糊塗呢，如今這年頭，10萬塊就能找個著名詞曲作者寫歌，他會找關秋這樣連音樂學院都沒上過的買歌？

    ……

    中午就在陶修平家裡吃的便飯，席間曹紹禮金句連連，而關秋也是笑語連珠，氣氛非常熱烈。

    也是心情高興的原因，臨走時曹紹禮主動邀請關秋到家裡作客，讓關秋心裡頗有幾分受寵若驚。

    等曹紹禮離開後，陶修平又拉著關秋聊了好長時間，直到下午兩點半才放他離開。

    這邊人剛走，陶修平口袋裡電話就響了，像是算好了一樣。

    「你感覺怎麼樣？」

    陶修平笑說：「19歲有這個心性，真得非常難得，稍加磨練，將來必成大器。」

    電話裡人哈哈大笑，「我記得你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啊。」

    陶修平也是跟著哈哈大笑，「實話跟你說，如果不是當面瞭解的話，真不敢相信他就是外面傳言的那個無法無天的小流氓。」

我真是良民 第123章 實力坑姐

    廣陵大學，信息管理工程學院女寢樓。

    初冬的夜晚天黑的比較早，儘管才5點不到，外面已經黑了下來，樓下路燈散發出黃昏的燈光，蒼翠的松柏在路燈投射下的光影裡顯得影影綽綽。

    就在這時，遠處走來一位身高腿長的女生，垂下的右手提著一個黑色塑料袋，歪著頭正在接打電話，如墨般的青絲在迎面吹來的風中輕輕起舞。

    女生自然便是關優優。

    「他希望能成為我們的二級經銷商……價格我已經跟那邊談好了……嗯……好，我先掛了~」

    收起手機，關優優那張線條優美的鵝蛋臉上，露出姣如秋月的微笑。

    還不等她咧開嘴樂出聲，電話又響了，拿出一看臉上的笑容迅速暈染開來，「我最最親愛的弟弟，打電話給你姐有什麼事嗎？」

    電話裡，關秋上來就是一頓那批，拍的關優優笑不攏口，慘絕人寰的笑聲驚得樹叢裡的幾隻夜貓四處亂跑。

    等進了樓道關優優才止住笑聲道：「好了好了，快說什麼事。今天下午跑了好多路，我現在兩腿都酸死了。」

    電話裡的關秋咳嗽了一聲道：「是這樣姐，你也知道我從小骨骼清奇，天賦異稟哈，這不前段時間我突然文思如泉湧，寫了一首歌詞，然後……」

    「你都天賦異稟了，那你姐我豈不是文曲星下凡嘛……」關優優哈拉哈拉的笑了起來，「快快快，把你寫的歌詞唸給我聽聽。」

    「聽好了啊。繁華聲遁入空門，折煞了世人；夢偏冷，輾轉一生情債又幾本……」

    由於是念的歌詞，挺聽起來特別的怪異，再加上關秋抑揚頓挫的聲音，把關優優樂的前仰後合，「哎呦喂，笑死我了都~你……你快別念了，寫的什麼亂七八糟啊，老媽要是聽到了，非給你來一頓竹筍炒肉絲，讓你以前不好好唸書。」

    關秋嘿嘿笑道：「這不是沒配樂嘛~要不我唱給你聽聽？」

    關優優驚訝道：「喲呵~二球你什麼時候都學上譜曲了？」

    關秋沒理會關優優，輕聲吟唱了起來。

    本來還待取笑兩句的關優優，很快便笑不起來了。

    等關秋一句唱完後，關優優斬釘截鐵道：「這不是你寫的！」

    知弟莫若姐。她從小跟關秋一塊長大，自己弟弟有什麼本事別人不知道，她這個當姐姐的還能不知道？

    關秋要說自己一個人打趴下七八個人她還勉強相信幾分，說他能寫詞作曲，打死她都不相信。

    「快說，你從哪抄來的？」

    關秋賭咒發誓說：「姐我發誓，這首歌真是我寫的，不相信你到網上去找，保證沒有一樣的。」

    無論關秋如何信誓旦旦，關優優就是不相信。

    等進了宿舍，關優優側躺在床上問：「那你想幹嘛？」

    關秋就說：「有人要花70萬買我的歌曲版權……」

    「什麼？70萬……哎喲……」關優優驚的一下坐了起來，腦袋不小心撞到了床板上，隨後對寢室裡看過去的室友淡定道：「70萬金幣。」

    「嘁~」

    轉過頭關優優拿著手機迅速出了宿舍，一到沒人的地方就驚呼道：「你說的是真得啊？」

    「嗯！」

    能考上大學，關優優自然不是什麼蠢人，沒去問她弟弟為什麼不賣，「那你打電話給我幹嘛？」

    關秋也沒有再遮遮掩掩，直接道：「我跟別人說這首歌是你寫的，以後對外你也要這麼說。另外，從明天開始你去找個音樂輔導老師學學怎麼譜詞作曲，畢竟能寫出這樣歌曲的人，總不能是個音樂白痴吧。」

    關優優還在驚詫於關秋的話，聽到他最後一句時心裡不高興了，「誰是音樂白痴啊，我好歹還認識五線譜跟簡譜呢，你認識嗎？」

    「廢話，我當然認識了。」

    「認識你個大頭鬼。那你告訴我，高音譜號中線上的音符是幾？低音譜號中線上的音符又是幾？」

    「啊哈哈哈哈哈，這麼簡單的問題你居然來考我，你不是在開玩笑嘛……」關秋哈哈大笑著，顧左右而言他說：「對了，蠟燭賣的怎麼樣了，生意好不好？」

    關優優撇撇嘴，隨後笑容在臉上蕩漾開來，「用我的名義當然沒問題，不過我跟你說啊，如果歌曲是坑蒙拐騙來的，別怪我饒不了你。」

    「放心吧~我就算坑誰也不能坑自己親姐啊！」

    「那可說不定，你在小學……」

    「啊哈哈哈……姐，沒事的話我先掛了。嘟嘟嘟……」

    看著被掛斷的電話，關優優抿嘴無聲笑了起來。

    鹿城市新港村蠟燭廠。

    關秋放下電話，臉上也滿是汗顏。

    有句老話說的好，紅顏禍水。

    他姐打小就長得俊俏，愛戀她的男生能在操場上排兩圈，但那時談戀愛還跟地下工作者差不多，一般採用的是鴻雁傳書的方式，而這個「信使」就非常重要了。

    作為她的弟弟，他自然被「盯上」了。

    這麼說吧，小學四年級以後，他買「大大超人」從來不買塊裝，全是大大卷。

    真好吃！

    →_→

    ……

    ……

    時間如白駒過隙，一轉眼過去一個禮拜。

    14號禮拜五這天上午，一輛八成新的桑塔納3000停到了67同城門口，車門打開，走下一位穿西裝打領帶、梳著大背頭的青年。

    青年抬頭看了看67同城花裡胡哨的招牌，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隨後拉拉衣襟朝店裡走去。

    大清早店裡人便很多，青年站在人群外面站了好一會，眼看擠不進人群中去，抬腿便朝樓梯口走去。

    67同城的員工便過來阻攔道：「不好意思，這裡不讓進。」

    青年不滿道：「我找你們老闆有事呢，他人呢？」

    67同城員工說：「我們老闆不在這裡，請問你找他有什麼事嗎？」

    青年好笑道：「這是領導層的事情，說給你一個員工，你是能做主還是怎麼的？」

    67同城員工耐著性子說：「那請你稍等片刻，我上去問一下經理。」

    三分鐘後，青年站到了吳香君面前。

    看著面前的性感的大美女，青年眼睛裡閃過一絲驚豔，隨後伸手笑道：「吳經理你好，久仰大名。我是思偉人力資源的副總經理何俊波~」

    無事不登三寶殿。吳香君瞧著對方便是來者不善，也沒跟對方握手，直接道：「何經理登門拜訪，有事？」

    見吳香君這麼不給面子，何俊波楞了下，訕訕收回手，轉頭在辦公室裡看了看，笑說：「關老闆沒在店裡啊，我有點事情想跟他當面談。」

    吳香君說：「不用找他，有什麼事你跟我說也是一樣，67同城的事我可以全權做主。」

    何俊波點點頭，「那好，我就直說了，我們老闆想買67同城網站；至於你們的線下的三家實體店，以後就作為思偉的分店好了。」

    自從和關秋一起做67同城以後，吳香君脾氣已經收斂了很多，輕易不會發火，也很少在外人面前爆粗口；但是何俊波的話卻一下就讓他暴跳如雷，「你個腦殘智障玩意，是不是出門忘吃藥了，誰給你勇氣到我們來大放厥詞，梁靜茹嗎？

    你們算個什麼東西，我們憑什麼賣給你們，給老娘滾出去！」

    何俊波都被罵懵逼了，等回過神來臉色一下變了，冷聲道：「吳經理，我勸你說話小心點……」

    吳香君黛眉一擰，厲喝道：「憑你也敢來威脅我？再敢口出不遜，我讓你走不出這個門。」

    「你你……」何俊波有些傻眼。他只知道67同城的老闆是個大流氓，但是怎麼也沒想到，連這個女經理也是一身江湖大姐大的做派。

    這tm開的到底是中介所還是黑店啊？

    何俊波摸不清吳香君的路數，本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心思，也沒再犟嘴，點點頭轉身離開。

    秦嵐起身走到窗口，看著何俊峰拿著電話坐進車裡，埋怨道：「不同意就不同意嘛，幹嘛要跟他們撕破臉。」

    氣得嬌喘吁吁的吳香君，走到辦公桌旁邊端起水杯喝了口，道：「本來就沒什麼轉圜餘地，幹嘛要跟他們虛與委蛇。」

    秦嵐那張圓圓的臉蛋上掛滿了擔憂，「可是你這樣做……」

    「沒什麼可是的~」吳香君放下杯子說：「關秋說了，發展到一定地步必然會觸碰到這些固有勢力的利益，除非我們乖乖給人當馬仔，要不然只能擼起袖子跟他們對幹！」

    秦嵐有些氣急，說：「你們這樣赤手空拳的，怎麼跟人家干啊？人家一個電話就能讓我們關門大吉。」

    「怕什麼……」

    吳香君還待繼續往下說，樓下響起「嘟嘟」兩聲警笛聲，窗口邊的秦嵐探頭一看，苦笑道：「瞧，麻煩來了~」

    ……

    ……

    市區一家剛剛開張的室內運動館裡，李尚偉正在跟人打羽毛球。

    連續幾個抽擊把對手幹掉後，等在一邊的服務生立刻拿著雪白的毛巾遞給兩人，「李總、宋總，給~」

    李尚偉接過毛巾在臉上脖子上擦了擦，隨後又把毛巾扔給跟在一旁的服務員，邊走邊道：「我大哥跟郭小四準備在薛定湖那邊開發度假村別墅，現在正在籌集資金，宋林你要不要一塊玩玩？」

    走在李尚偉右手邊的「宋林」是個尖嘴猴腮的青年男子，一臉酒色過度的樣子，穿著一套沒有銘牌的薄線衫和休閒西褲，手腕上戴著一隻百萬級的「理查德米爾」。

    宋林呵呵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上個月在濠江賭場輸了2000萬，老頭子心臟病差點氣出來，現在對錢管的很嚴。」

    李尚偉嗤笑道：「區區2000萬而已，對你家來說還不是九牛一毛啊，至於嘛。」

    宋林剛想說話，李尚偉電話響了……

我真是良民 第124章 把天聊死


    休息室裡，李尚偉坐在羊絨包邊的軟凳上，手持電話靜靜的聽著，一隻手還在輕輕擦拭鬢角淌下的汗水。

    「行，我知道了，你先回來吧。」

    斜靠在錦榻上喝水的宋林，帶著幾分興奮之色問：「是不是哪個不開眼的傢伙惹你了？告訴我是誰，正好我這幾天手癢，讓我去出出氣。」

    李尚偉瞟了他一眼，「一個小角色而已，哪用得著這麼興師動眾。」

    宋林一聽，立刻放下礦泉水走了過來，瞪著一雙桃花眼驚訝道：「喲，聽你這意思，還真有人敢來找不自在啊？說說，到底是誰啊，沈家的？趙家的？曹家的還是王家的？」

    李尚偉用鼻音哼了兩聲，搖搖頭笑說：「都說了是小角色。」

    宋林用胳膊肘搗搗他，好奇道：「哎，說說嘛，到底什麼事啊？」

    李尚偉用舌頭剔剔牙齒，站起來用手擼了一下光滑的下巴說：「我不弄了個人力資源公司嘛，上月碰到個無名鼠輩，到處挖我牆角，給了他們點顏色看看，立馬就歇菜了。」

    「然後呢？」

    「然後啊……」李尚偉本來不想說。這個宋林看著一副花花公子的樣子，實際上精明著呢，要是網站的事情告訴他，指定要插一腳。

    不過他大哥那邊正在搞度假村別墅的事情，讓他幫忙尋找實力夥伴，今天特意把宋林約出來就是為了這事。

    資金其實是小事，宋林家在滬市清蒲那邊關係很硬，黑白兩道通吃，回頭開發時免不了仰仗人家，比如和那些釘子戶以及當地政府溝通事宜等等。

    想了想李尚偉還是如實相告了。

    「他們搞了個招聘網站……」

    原本李尚偉是看不上67同城網站的，只是出於好奇才找人瞭解了一下。

    不問不知道，一問簡直嚇死個人，就那不起眼的小網站，一共也沒幾個版塊，日均流量穩居鹿城第一不說，日均流量居然達到了駭人的10000+。

    在註冊用戶和日ip平均比例為10:1的情況下，67同城卻達到3:1，這是個什麼概念？

    現在全國網民也不過才8000萬，一個大型商業門戶網站，正常情況下，最少擁有15萬以上註冊用戶的情況下，才能達到這個日均獨立ip的數據。

    如今眼看著67同城冉冉升起，他當然希望在第一時間買下來。

    正好，網站的經營方向也跟「思偉」重合，到時候一個線上、一個線下，齊頭並進。

    聽到李尚偉的話，宋林那雙酒色過度的桃花眼眯了眯，笑道：「能被你李大公子看上的網站，肯定差不到哪去。要不……我幫你想想辦法？」

    李尚偉連忙拒絕，「真不用。就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而已，靠著小聰明在安淋鎮那邊勉強立足，讓你出手不是大材小用嘛。」

    頓了一下李尚偉跟道：「等回頭網站買下來，你要是感興趣的話，一塊投資點，爭取把規模做大了。」

    宋林哈哈笑道：「行啊~網站這麼高科技的東西我還沒玩過呢，正好嘗個鮮。」

    李尚偉跟著說笑了幾句，「度假村別墅的事情……」

    ……

    ……

    甫裡鎮在林橋鎮南邊，挨著蘇城園區以及高新區。

    這裡複雜的程度相比於安淋鎮來說有過之而無不及。

    因為甫裡鎮行政劃歸吳縣管理，而鹿城、園區、高新區都想要甫裡鎮，但是吳縣一直不給，最後導致這裡成為了知名的「三不管地帶」。

    前世一直到2018年，甫裡鎮始終沒能擺脫髒亂差的帽子。

    而2003年的甫裡鎮，小偷娼妓數不勝數，各種下九流的營生在這裡也是應有盡有，吃個飯能看到三場打架鬥毆。如果現在全國公安聯網的話，每個村子裡都能揪出十來個網逃人員。

    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周彤和五名同事足足查了四天，始終沒能找到那個女死者姚金燕待過的發廊。

    其實周彤知道，姚金燕一定在其中一家髮廊工作過，但是無論髮廊老闆還是小姐都是異口同聲的表示不認識女死者。

    當然不能承認了，組織、容留賣y是要坐牢的，誰傻啊？

    堅稱他們都是「正規髮廊」，只幫客人洗大頭。

    此刻甫裡鎮小街的弄堂口，周彤坐在沒用懸掛牌照的依維柯裡揉著太陽穴，一籌莫展。

    旁邊吃著盒飯的便衣刑警，惡狠狠說：「實在不行都抓起來帶回去慢慢審，我就不相信撬不開他們的嘴。」

    帶隊的老刑警嗆聲說：「說的輕巧，手續你去批啊？」

    「那總不能像現在這樣無頭蒼蠅似得亂找吧？那些傢伙一個個全是老油條，不給他們上手段根本不會說實話。」

    老刑警搖搖頭，看了眼副駕駛上的周彤，問：「小周啊，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我……」周彤臉有些紅。線索是她提供的，如今大家找了四五天都沒結果，她也有些下不來台。

    最後一咬牙說：「我去打個電話。」

    說著周彤推開車門下車。

    弄堂裡吹來的勁風直往脖頸裡鑽，周彤伸手掖掖毛呢大衣，走到路邊牆根下拿出電話撥打了出去。

    關秋正在安淋鎮鄉下的常老頭家裡。

    房子已經被吳瘸子買去了，整整30萬。

    拿到錢的那一刻，房東老頭老淚縱橫，一直念叨說這就是命，那塊地本來是他兒子的宅基地，房子也是給孫子準備的婚房，結果兒子孫子都沒用的上。

    關秋也是跟著一陣唏噓。

    可是又能怎麼樣，暴力傳銷這種事別說他了，警察都不管或者說不敢管，不談那些傳銷頭目，那些被嚴重洗腦的傳銷人員，很多時候既是受害者，也是施暴者。

    成功解救了還好說，一旦在抓捕過程中發生衝突，往往就是一地雞毛，屁好處沒有一個，還要吃掛落，誰願意去拚命啊。

    所以很多時候，傳銷案件地方派出所要麼不受理，要麼幹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最後還是得家人出面。

    眼下問題是，常老頭拿著幾十萬現金不知道找誰去營救。

    一般人他信不過，信得過的也沒有那個魄力，最終又求到關秋頭上來了。

    可是關秋也為難啊。

    不救吧，老頭一大把年紀又是下跪又是磕頭的，他看著於心不忍；救吧，他也是一個腦袋拽著兩顆蛋，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跟那幫無法無天的傳銷分子去斗，那也是找死。

    就在關秋頭疼的時候，兜裡電話響了。

    關秋拿著電話看了眼，見是周彤，走到屋外才接通，「喂」

    可能是不好意思，也可能是冷，電話中周彤說話有些結結巴巴，「關秋…那個…我們查了幾天，一直沒找到受害者工作場所，你……還有沒有什麼辦法啊？」

    關秋鬱悶道：「我又不是神仙，哪有什麼辦法。」

    周彤難得帶著撒嬌的語氣說：「你再幫我想想嘛，好不好？算我求你了。等案子結束了，我……我親自下廚犒勞你！」

    「嘶嘶……」關秋撓撓頭問：「你們現在在哪裡？」

    「在甫裡鎮。」

    關秋想了想說：「好吧，你在那裡等我。另外把你同事先支開~」

    掛斷電話，關秋跟常老頭道別，隨後帶著蘇文海趕去了甫裡鎮。

    蘇文海現在成了他的專職司機。

    別看他年紀不大，腦子卻非常聰明，胖子一個110摩托車學了一個禮拜，而手動擋汽車蘇文海三天就開的有模有樣。

    這就是人跟人的差別。

    在關秋的指點下，蘇文海抄小路直奔甫裡鎮，一路煙塵滾滾。

    等在路邊電話亭接到周彤時，已經是下午兩點鐘了。

    關秋感慨道：「要想富先修路，這話是一點不假。就這個路，實在是太耽誤事了。」

    正併攏著雙腿搓手的周彤，哈著熱氣說：「要不給你當市長，你去規劃一下？」

    關秋嘿嘿笑道：「市長就算了，我不是那塊料。不過規劃局倒是不錯，回頭我把你家規劃進拆遷範圍，讓你成為一個拆二代怎麼樣？」

    周彤抿嘴笑了笑，「我家房子不會拆遷。」

    「怎麼可能呢，你家在哪裡啊？」

    「省委大院。」

    「……」

    把天聊死的周彤，先是無辜的看了眼關秋，然後扭頭看著車窗玻璃直樂呵。

    關秋偷偷瞄了眼，然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周彤今天居然化了淡妝，臉部線條比之前柔和了許多；還有一身淡粉色的長款毛呢大衣也很顯身材，尤其是白色高領衫下的月匈脯，看著挺有料的。

    就是不知道墊了多少海綿。

    在周彤眼光看過來之前，關秋收回目光正經道：「把你們摸排的情況跟我講講。」

    周彤轉轉回頭緩緩講了起來，「鎮上做那種生意的的發廊店一共有43家，另外還有很多獨門獨院的暗娼……」

    關秋靜靜的聽著，中間偶爾問上一句。

    在知道嫌疑人是誰的情況下，逆推犯罪過程，其實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而且也可以做成周彤在他的協助下破獲案件的假象。

    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有些浪費時間。

    「你知不知道每家髮廊小姐的價格區間？」

    周彤搖搖頭，「這倒不清楚。」

    關秋撇嘴道：「你看看你，這麼重要的情況都沒有掌握，你這是在查案嗎？」

    周彤不服氣道：「小姐價格跟調查案件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可以根據姚金燕的姿色來判斷她在哪家店上班，能節省很多時間。」

我真是良民 第125章 惡人自有惡人磨


    關秋也沒指望周彤能回答上來，在心裡對甫裡鎮的紅燈區有了個大概印象後，讓周彤在車裡等著，他一個人下車朝街道盡頭的三岔口走去。

    路口有很多黑摩的司機，三五成群的聚在超市門口拐角處打牌。

    關秋走過去找了個賊眉鼠眼的中分頭青年，在他肩膀上拍拍，「哎師傅，走嘛。」

    「走走走……」中分頭青年把手裡牌一扔，不顧眾人的討伐聲，嘻嘻笑著猛吸了兩口煙屁股，說：「有生意上門了，等下回來再打~」

    眾人「噓」了一聲，繼續打牌。

    中分頭青年拿過摩托上的頭盔笑問：「兄弟去哪裡啊？」

    關秋遞了跟煙過去，嘿嘿笑道：「其實也不去哪裡，就是想問問你，甫裡這邊哪裡小妹妹比較多。你放心，肯定不讓你白講。」

    說著關秋遞了張20塊錢過去。

    「噢你是說小姐啊……」

    中分頭青年捏捏手上的，臉上露出老司機的表情，隨後滔滔不絕道：「這個多啊，下至十三四歲的，上至七八十的，看你口味。

    至於價格，20的，30的，50的，100的不等。

    另外吹拉彈唱樣樣在行的也有，價格嘛肯定也要貴一些。」

    頓了一下，中分頭青年以過來的口吻說：「不過我認為沒必要，反正就是一冒一哆嗦的事情，有那個錢還不如多找兩個玩玩呢，你說是吧？」

    「……對~」說著關秋幫他把火點上。

    中分頭青年對關秋的眼力勁很滿意，不等他問便主動介紹說：「首先是鎮東汽車站那邊比較多，你只要過去就有人會拉你，不過我勸你最好不要去。

    那邊有幾家專門坑人，找個未滿十四週歲的給你，等你上了後他們過來訛你錢，你不給他們真給你打110。」

    關秋儘管心裡清楚的很，但還是裝作一副不懂的樣子問：「他們這不是敲詐嘛，難道警察不管？」

    「兄弟這就外行了吧。」中分頭青年左右看看，然後附耳耳語了幾句，「他們……懂了吧？」

    關秋點點頭，「懂了。」

    「然後是後街那邊……」

    不用出去吹冷風就有錢賺，中分頭青年也是非常高興，給關秋詳細講了遍甫裡鎮的小姐分佈圖、質量、價格、特色等等。

    等瞭解完之後，關秋又遞了跟煙給他，揮揮手再見。

    ……

    ……

    太湖路公安局大院裡，出去學習的洪國升剛剛到家。

    進了辦公室，第一時間就詢問那件殺人案的進展情況。

    在得知周彤現在在單獨行動後，洪國升當即就想發火。

    甫裡鎮那麼亂，一個女孩子孤身查案有多危險他們難道不知道嗎？

    而且周彤身份特殊，萬一出了事，破獲多少案件都於事無補。

    不過話剛到嘴邊，洪國升突然又止住了，「噯，不對~」

    想到什麼，洪國升匆匆掛斷電話給周彤打去。

    「喂，周彤，你現在在哪裡啊？」

    「我在甫裡啊。」

    「跟誰？」

    「呃……當然是我一個人了。」

    「你確定？」

    「我……不是……那麼確定。」

    「好，我知道了~你們要注意安全。碰到任何情況，一定要以保護好自身安全為第一前提，聽到沒有？」

    「嗯，我知道了頭。」

    掛斷電話，洪國升摸摸粗獷的下巴，眼睛裡滿是奸計得逞的笑意。

    不過這抹笑意很快便凝固在了臉上，他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他們兩個應該……應該不可能吧？可是萬一……」

    剛剛還暗自得意的洪國升，立刻抓耳撓腮起來。

    甫裡鎮，周彤剛掛斷電話，那邊關秋就過來了。

    拉開車門上來後，開門見山說：「把姚金燕照片給我看看。」

    周彤從包裡拿出死者大頭照遞給關秋，關秋仔細看了看，說：「走吧。小海你在這裡等我們……」

    ……

    周彤他們一個禮拜沒問出來的線索，關秋兩個小時不到找到了正主。

    此刻正捂著肚子躺在地上哼哼著呢~

    一直對關秋使用暴力解決問題頗有微詞的周彤，這次難得沒有責怪他，而是賞了他一記衛生眼，然後對著地上瘦猴老闆厲聲道：「把你知道的都交代清楚，要是有任何遺漏的話，後果自負。」

    三十來歲，一臉陰狠之色的雞頭，對周彤的話充耳不聞，只是用怨毒的眼神看著關秋，像是要把他吃了一樣。

    關秋朝周彤示意了一下說：「去，把捲簾門關起來。」

    周彤很給面子的走到門口，對著外面探頭探腦的人群喝道：「警察辦案，沒事的都走開。」說著伸手把捲簾門拉了下來。

    本來天色已晚，現在捲簾門一拉下來，髮廊店裡更是顯得幽暗陰森，掛在牆壁四周圍的綵燈散發出粉紅色光芒，朦朦朧朧，恍恍惚惚~

    站在牆根的6個穿著暴露的小姐、此時噤若寒蟬的看著關秋二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關秋抓起一隻塑料凳看了看，不滿意後放下來，又走到門口拿起勾捲簾門的鐵鉤子，放在腳底下掰了個對折，拿起來在掌心拍了拍。

    走到雞頭旁邊蹲下來說：「這位警察同志是我朋友，等下她問什麼你答什麼，你要說慢了或者說漏了，那我就……」

    關秋頓了一下，不等雞頭露出桀驁的神色，站起來掄起鐵條照著雞頭沒頭沒臉的一頓狂抽……

    「啊……」

    「啪-啪-啪」

    「啊……」

    「啪-啪-啪」

    「別打了……」

    「啪-啪-啪」

    「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眼看雞頭被抽得滿地打滾，周彤趕緊上前拉住關秋，「別打了別打了……」

    「呼……」關秋停下手喘息了一聲，重新蹲下來保持笑容說：「這位警察同志是我朋友，等下她問什麼你答什麼，你要說慢了或者說漏了，那我就照著剛才那樣給你重新來一遍。聽到沒有？」

    「……」

    剛剛還一副桀驁不馴之色的雞頭，抽了一頓立馬老實了，捂著腦袋點頭說：「我……我知道……」

    「賤~」

    關秋嗤笑了一聲，站起來朝周彤笑道：「來，您有什麼問題儘管問。」

    「……」周彤怕破壞自己好不容易豎立起來的威嚴，死死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

    接下來便很順利了。

    雞頭基本上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有不盡的地方關秋一頓狂抽，兩次一過，連接客次數都記得一清二楚。

    周彤有心想「以德服人」，但是明顯關秋的手段效率更高，所以也是默許了。

    十幾分鐘後，當週彤聽到女死者還有一個姘頭的消息後，頓時大驚失色。

    隨後又挨個問了店裡6個小姐，很快摸清了女死者情夫的基本情況。

    一分鐘沒耽擱，兩人立刻離開發廊，趕往情夫的租住屋。

    至於那個雞頭，不出意外馬上就會回家收拾細軟跑路。組織賣y，一旦定罪5年起步。

    這邊關秋三人趕到小河邊的出租屋時，房子早已經換了租戶，然後又找到房東，房東說，因為那家租戶一直沒有交房租，也聯繫不到人，所以就自作主張的把房子收了，不過屋裡物品一樣不少，全收著呢！

    周彤頓時大喜。

    而關秋雖然早知道這個結果，但是這種抽絲剝繭、帶領周彤一步步找到犯罪嫌疑人的感覺，真得非常美妙，絲毫不覺的枯燥。

    在大致檢查了一下嫌疑人的物品後，周彤隨即電話通知刑警隊。

    到了這裡，基本上沒有關秋的事情了，在警察到來之前，他提出了告辭。

    周彤也沒時間跟他客氣，點點頭繼續檢查「嫌疑人」遺留下來的物品。

    她只知道姚金燕這個情夫有重大作案嫌疑，還沒意識到這個情夫已經成為了一具屍體。

    不過這個答案就留給刑警隊其他人揭開吧，畢竟這麼大一件案子，總不能功勞全是周彤一個人的吧。

    ……

    ……

    當關秋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景秀花園時，廚房裡傳來陣陣炒菜聲，轉過拐角，方秀正在擺筷子。

    上個月底二房東女朋友宮外孕，兩個人回老家做小月子去了，再加上劉佳怡跟鄧雨琪剛剛搬去安淋鎮，房子裡空空蕩蕩，關秋就讓姐妹倆搬了過來，就住在劉佳怡她們原來的屋子。

    聽到動靜的方秀，轉頭看來正好四目相對，然後兩人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笑意。

    關秋臉上的笑容迅速蕩漾開來，微微張開雙臂等著秀丫頭乳燕投林。

    方秀放下筷子飛奔過來，一頭紮進他的胸口。

    關秋捧起面前小巧的人兒的腦袋，在她嘴巴上香了一口，然後就不停的打量。

    眼前的人兒眉梢眼角藏著秀氣，聲音笑貌透著溫柔，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懷抱著這樣的小美女，什麼煩惱憂愁都統統拋到了九霄雲外。

    此刻腦海就在想，什麼中介所，什麼蠟燭廠，什麼67同城，哪比得上回家造小人來得重要？

    就在這時大姨子在廚房裡喊道：「秀秀啊，給關秋打個電話問問，看他什麼時候回來。」

    關秋豎起指頭「噓」了一聲，走到廚房門口看了眼，方巧正背對著他站在水池邊刷鍋。

    關秋就悄悄走過去，雙手矇住她眼睛，憋住嗓子笑道：「猜猜我是誰，猜到了就讓你嘿嘿嘿……」

第126章 邪惡的雙手

    大姨子可不是方秀，不吃關秋這一套，拎起水淋淋的湯勺在他腦門上敲了一記，「嘿你個頭，你下午跑哪去了？」

    關秋抹了把腦門上的水珠嘿笑道：「我幫人查案去了。」

    方巧一聽就知道是周彤，然後就不說話了，轉而道：「快點洗手吃飯。」

    飯後方秀回到房間繼續她的充值大業，而方巧則和關秋聊起了蠟燭廠的經營。

    談到這個，方巧也是有些苦惱，掏寶那邊短期內是指望不上了，上個月一共就做了5筆單子，而且交易還非常的繁瑣；

    至於67同城的宣傳，現在看來也是指望不上了，因為上67同城的人都是抱著找工作的目的，本身境況也不怎麼好，誰有那個閒錢買什麼香薰蠟燭。

    現在主要靠關優優那邊談的幾個客戶撐著，不然蠟燭廠早就停業了。

    但是關優優那邊的客戶相對於她們的生產能力，也是杯水車薪。

    「現在流動資金都壓在貨上面，廠裡面的日常開支都靠你那邊補貼，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方巧愁眉苦臉的說完，然後一雙眼睛希冀的看著關秋，「你有什麼辦法嗎？」

    關秋撓撓頭。光靠線下定點推廣不是個辦法，畢竟是公司，而不是家庭小作坊，賺的那點錢在維持公司日常運轉後也轉不了多少錢，所以現在必須要找大的穩定客源。

    想來想去，關秋想到了博覽會。

    到了房間裡，關秋用方秀的工作電腦上網查詢了番，杭城西子湖博覽會已經過去一個禮拜了。

    關秋有些鬱悶，之前忙的暈頭轉向，把博覽會這麼重要的商品展示交易會給忘記了。而方巧她們見識也不多，更不會想到去參加這種活動。

    不得已，又查找了番，深城月底有一個【國際進出口商品交易會】。

    出口燭藝賺美元，這個主意倒是不錯，就是路途有些太遠。

    另外臨近城市只有滬市12月中有一個藝術展覽會，賣的都是名人字畫、瓷器玉器這些東西，燭藝的話勉勉強強也能算藝術，就是不知道讓不讓參展。

    關秋問方巧敢不敢去，大姨子一副女漢子的口吻說：「這有什麼不敢去的。我原來在羊城上過班，還到世界之窗去玩過呢。」

    關秋驚訝道：「你在羊城上過班？我怎麼不知道？」

    坐在旁邊的方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我姐她……」

    方巧有些臉紅，瞪了眼方秀，阻止她繼續往下說，「那你看我要不要做什麼準備啊？」

    「該不會是……」關秋腦海裡冒出某個不好的想法，不過隨後便否定了，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他認識方巧這麼長時間，她什麼性格他還是清楚的。

    也沒刨根問底，反正回頭找機會問問秀丫頭就什麼都知道了，「你回頭打電話問問參展要求，另外就是準備參展的蠟燭……」

    兩個人就在房間裡商量了好長時間，然後方巧去洗漱，關秋把門一關，房間裡很快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

    回到房間關秋一直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腦海裡都是秀丫頭那張宜羞宜喜的俏臉，想著想著大姨子那張素顏不知怎麼又冒出來了。

    就這麼翻來覆去睡不著，然後起床上廁所。

    噓噓的時候關秋無意間看到淋浴間的窗檯上掛著女人的貼身內衣。黑的、白的、粉色的、天藍色的，花花綠綠。

    這些天關秋一直忙於各種事情，每天回來都是倒頭就睡，連跟秀丫頭卿卿我我的時間都減少了許多。

    晚上在房間裡親親摸摸半天，結果半宿沒睡著，現在又看到這樣東西，受到刺激之下「壓槍」不穩，一下子尿到了馬桶蓋上。

    回過神來趕緊擰了一把小關秋，拉上褲子拿衛生紙去擦拭馬桶蓋。

    等弄完後關秋轉頭看著窗檯上的花花綠綠的內衣，一時沒忍住伸出了罪惡的雙手……

    ……

    ……

    第二天早上方巧起來做早飯，想到衛生間裡還晾著的內衣，趕緊過去準備收起來。

    結果在收到自己那件藍色bra時，發現其他衣服都半乾了，只有這件入手還是濕漉漉的，像是沒擠就晾上去一樣。再一看，上面夾著的塑料夾也放到了窗檯上。

    「咦~誰拿的？」方巧疑惑了一句，拎著bra細細一瞧，發現海綿罩杯裡面皺皺巴巴，像是被人用手揉搓了十幾遍一樣。

    方巧轉頭朝斜對面關秋的房門看了眼，心裡是好氣又好笑。

    就在這時方秀也起床了，攏著秀髮走到衛生間門口問：「姐，你幹嘛呢？」

    「啊……沒什麼~」方巧拎著衣服去了陽台。

    吃早飯時方巧裝作若無其事的和關秋商談蠟燭廠的事情，關秋做賊心虛，只是聽著，很少發表意見。

    吃過早飯，關秋先一步去了安淋鎮。

    今天是禮拜六，原本是休息的日子。

    哪知道上午8點剛過一刻，市文化局連同公安局、消防局、工商所等部門到安淋鎮這邊的網吧突擊大檢查。

    由於沒有任何通知，光明路上的天宇網吧首先遭殃。

    吸菸、未成年上網、消防設施不過關、證件不齊全，最重要的是網盤裡有淫穢電影。

    這下好了，天宇網吧被當場勒令停業整改，同時還開了一張5萬的罰款單。

    趕過來的天宇網吧老闆，眼前一黑，差點沒暈過去。

    到了光明網吧，沒發現吸菸人員、沒有未成年人、消防不過關、證件不齊全、沒有發現淫穢視頻。

    光明網吧被要求限期整改，同時也開了一張罰款單，不過金額倒是不多，只有5000塊。生意好的話，三天就賺回來了。

    殷少松前腳低頭哈腰的送走一群官老爺，後腳就有人告訴他，天宇網吧被停業整改同時罰款5萬的消息。

    殷少鬆開心的差點沒跳起來，「哈哈哈，真是老天爺開眼。」

    隨後殷少松立刻去了天宇網吧看熱鬧。

    原本今天是禮拜六，客人應該爆滿的天宇網吧，現在卻是黑燈瞎火，透過玻璃牆可以看到，裡面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

    兩個網管正在打掃衛生，原本意氣風發的老闆，此刻就像一個潑婦似得站在店裡破口大罵。

    殷少松從人群裡鑽出來，走進店裡裝模作樣的問道：「老李啊，這是怎麼搞的啊，怎麼好好的關門了？」

    跟殷少松鬥了三四年的天宇網吧老闆，此時也沒心思去計較他的落井下石了，唉聲嘆氣道：「這些王八蛋，連條活路都不給人走，直接把我網吧封了。」

    殷少松裝作驚訝的樣子道：「怎麼會封掉呢，你幹什麼了啊？」

    「哎，別提了~」天宇網吧老闆又唉聲嘆氣的說了句，跟著奇怪道：「對了，你那個網吧沒事啊？」

    聽到天宇網吧老闆的話，殷少松爽的頭皮屑都飄起來了，然而還要死死壓抑著得意的心情，苦笑道：「怎麼沒事啊，被罰了5000.」

    「還有呢？」

    「沒了啊~」

    天宇網吧老闆一臉驚訝道：「什麼？你……你就光罰了5000啊？」

    殷少松再也忍不住心裡的得意了，面帶笑容說：「對啊~除了消防跟證件不合格外，其餘的都沒問題，他拿什麼罰我？」

    天宇網吧老闆不敢置信道：「你那網吧就沒有吸菸的？」

    「沒有~」

    「未成年呢？」

    「沒有。」

    「也沒有毛片？」

    「乾乾淨淨。」

    天宇網吧老闆沉默了片刻，隨後冷冷看著殷少松，「有人跟你通風報信了吧？」

    殷少松打了個哈哈，「什麼通風報信啊，沒有的事，我網吧一直都是守法經營。」

    又聊了幾句，殷少松帶著勝利者的姿勢出了網吧。

    隨後立刻拿出電話撥打了出去，等接通後笑容滿面道：「這次真是太謝謝了……沒事沒事……你儘管用，什麼時候手頭寬裕了再給我……」

    等掛斷電話，殷少松心裡感慨不已。

    當初自己還去找人家麻煩呢，這次要不是對方提前通知他，說不定網吧就封了，真是世事無常啊！

    那邊蒂花之秀網吧因為消防設施不合格，被罰了2000；

    菜場小街的獨秀網吧罰了2000，也是消防不合格；

    中介所樓上的橙子網吧罰了2000，同樣是消防不合格；

    老商城樓上的天秀網吧跟開在派出所對面的橙子網吧沒查到。

    一眨眼6000塊沒了，作為網吧全權負責人的周東海，心疼不已。

    打電話報告關秋時，關秋不僅沒生氣，居然開心不已。

    印象中就是這次掃黃打非過後，鹿城網吧開始嚴格起來的。

    而且上個禮拜三讓蔣駝子辦的網吧手續，到現在都沒有下來，說是正在進行資格審查。

    這也恰恰印證了一點，網吧的嚴冬要來了，而網吧牌照價格很快就坐上火箭。

    不過關秋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前世天宇網吧好像一直開到06年才轉讓，中間也沒有停業整頓，這次怎麼會關門呢？

    「難道是因為我這只蝴蝶的到來？」

    就在關秋皺著眉頭思考哪裡出了問題時，那邊周彤打電話來了，告訴他一個「驚人」的消息，具有重大作案嫌疑的居然不是姚金燕姘頭，而是她的丈夫張紅軍。

    匆匆說了幾句，周彤便掛斷了電話。

    ……

    今年的冬天比任何時候都要來的早，11月中已是寒風瑟瑟，落葉紛紛。

    而在城北的一座佔地巨大的仿江南園林建築裡，此時卻是松柏蒼翠、繁花似錦，把滿園春色鎖在了亭台樓閣，小橋流水之間。

    別院的一座亭子裡，任盈盈正鼓著腮幫子看著曹紹禮。

    其實她就是跟她外公隨口一提罷了，根本不像曹紹禮說的那樣，為了一首歌茶飯不思。

    而且如果不是她外公再次提起的話，她都差不多把那首歌給忘記了。

    叼著煙袋盤核桃的曹紹禮，見自己外孫女一臉小兒女的情緒，笑呵呵道：「是是是，這次都是外公不好，我枉做小人好了吧~」

    任盈盈嬌嗔道：「我可沒這麼說~不過您以後可千萬別去找他了，給您外孫女留點面子。」

第127章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對於外孫女的話，曹紹禮不置可否。

    叼著煙袋吧嗒吧嗒吸了兩口，然後問：「你覺得小關人怎麼樣？」

    「就那樣吧~」

    「就那樣是哪樣啊？和沈京、趙謙修以及王鈺鶴他們比怎麼樣？」

    任盈盈捧著茶杯抿了口，放在膝蓋上想了想道：「客觀的來說，如果拋卻出身背景，大家站在同一起跑線上的話，我覺得關秋不會比他們差，甚至從某些程度來說會更優秀。

    但您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有些事上天早已注定，就算沈京他們原地踏步十年，關秋也不可能摸到他們的邊。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曹紹禮點點頭。

    他外孫女這番話雖然絕對了一些，但也是實情。

    「那如果讓你在他們之間選一個人，你會選擇誰？」

    任盈盈有些不好意思，嬌憨道：「外公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把你外孫女嫁出去啊。」

    曹紹禮哈哈大笑，「這不是假如嘛！外公心疼你這個小棉襖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捨得把你嫁出去呢~」

    任盈盈笑了笑，然後又認真想了想說：「大概……可能會是王鈺鶴吧！」

    「王鈺鶴？」曹紹禮有些意外。

    三個江浙滬一帶最頂尖的青年才俊裡，王鈺鶴是最不起眼的一個，長得普普通通，家世相比於其他兩家也要弱上一籌，搞不明白自己孫女為什麼會選擇他。

    曹紹禮疑惑道：「噢，這是為什麼？」

    任盈盈說：「因為他老實啊，從來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跟這樣的人過日子雖然可能會很無趣，但也會很省心。而且他家是做實業的，不會突然的大起大落。」

    曹紹禮再次點點頭，對於外孫女的眼光給予了充分的肯定。

    不過想到安淋鎮那個「小老弟」，曹紹禮忍不住笑了起來。

    世事無常，且行且看吧~

    任盈盈低頭朝荷塘裡一群金魚看去，不自覺的想起那個琢磨不透的大男孩……

    ……

    禮拜天上午十點，67同城總店。

    相比於任盈盈，吳香君始終堅信關秋將來會有一番大作為。

    這份迷之自信源自於骨子裡的一種親切感。

    從第一天遇見他，她就覺得兩人上輩子彷彿就認識一樣，那種莫名的親切感讓她卸下了所有的防備，當場借了一萬五給他。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腦子有病呢~

    但事實是她的感覺是對的，那個小弟弟真得沒有辜負她的信任。

    瞧瞧，這才幾天，事業已經開始揚帆起航了。

    唯一一點不好的地方就是，關秋跟她一樣，太色了。

    不對，比她還色。

    她身邊不過才兩個女人，跟他關係密切的幾個了？

    一二三四，再加上面前這兩個女大學生，一共六個，一天一個，正好6天。禮拜日休息。

    「呸呸呸~我不算。」

    吳香君心裡好笑的同時，一臉知心大姐姐的笑說：「關秋在安淋鎮那邊，你們過來找他有事嗎？」

    唐言蹊忍不住說道：「盈盈過來找他……」

    任盈盈用胳膊肘搗了她一下，打斷道：「沒什麼，我們就是過來玩的。你要有事的話儘管去忙，我們自己隨便轉轉就行。」

    吳香君幫兩人分別沖了咖啡，笑道：「那你們先參觀參觀，我把幾份傳真發給客戶，等下再陪你們聊。」

    任盈盈點頭笑道：「嗯，吳經理你忙。」

    隨後兩個女生就在67同城總店上上下下參觀了起來。

    任盈盈是真得沒想到，關秋短短時間居然搞了個人力資源公司出來，而且看樣子生意非常好的樣子。

    唐言蹊抱著任盈盈的胳膊驚奇道：「盈盈，我之前在網上看過，鹿城有個招聘網站好像也叫67同城，是不是一家啊？」

    任盈盈搖搖頭，「沒聽說過。」

    唐言蹊剛要再說，正好店裡出來一名年輕女人，脖子上掛著67同城的胸牌，她就上前問道：「你好，請問那個67同城網站也是你們公司的嗎？」

    年輕女人笑說：「是啊，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唐言蹊搖搖頭，「沒事，我就是問問。」

    等那位女員工走遠後，唐言蹊跟任盈盈解釋了起來……

    安淋鎮橘子網吧的辦公室裡，胖子戴鴻鈞垂頭喪氣坐在靠牆邊的小馬紮上，一副失戀後可憐兮兮的樣子。

    實際上胖子真失戀了。

    單相思~

    胖子負責網吧選址、電腦採購的事情，最近一直在外面東奔西跑，閒暇時也幫周東海管理一下網吧。

    這不，上個禮拜王莊鎮那邊的桃子網吧招了個女收銀員，跟他們是老鄉，老家也是鳳台市的，而且長得白白胖胖，小嘴也甜，一口一個胖哥，把胖子叫得心花怒放。

    然後他就淪陷在小胖妹的甜言蜜語中了，天天請吃請喝，零食一包包往那邊送。

    然而這只是他的錯覺，實際上人家小胖妹是個有追求、有理想的人，人家的目標是嫁到鹿城本地來，到網吧工作不過是一時權宜之計。

    而胖子這樣外地來的小打工仔，根本不在人家的考慮範圍內。

    所以當胖子自我感覺良好的跑過去確定關係時，被小胖妹委婉的拒絕了。

    小胖子是這麼說的，「胖哥，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但我們真得不合適。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把我當妹妹一樣看待，以後我也會把你當我親哥哥一樣。」

    第一次和人告白就被拒絕的胖子，此時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

    關秋暫時沒工夫搭理他，和常老頭商量著怎麼把他孫子弄回來。

    小三郎和刀疤強兩人都在。

    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多幾個人商量總是能想出一個好辦法來。

    「常老爹的意思是請一批人過去，把他孫子搶出來，你們認為呢？」

    小三郎搖搖頭說：「我家就是桂省的，那邊情況比你們想像的要複雜的多，搶人是不可能的。最大的可能是你們豎著進去，橫著出來。」

    刀疤強也是點點頭說：「明搶是不可能。那些暴力傳銷分子法律意識淡薄，一旦被堵住了，後果不堪設想。」

    房東老頭急的團團轉，「那怎麼辦是好啊？我就這麼一個孫子，萬一有個好歹，將來我都沒臉去見他爸。」

    關秋問小三郎：「明搶不行，那暗搶呢？派人提前摸清地址，晚上偷偷帶一幫人過去騙開門，搶了就跑，怎麼樣？」

    小三郎想了想說：「這個嘛……也不是不行，關鍵怎麼隱藏行蹤？那邊到處都是他們的眼線，外地人還沒進村子可能就被發現了。」

    關秋也是點點頭。那邊傳銷之所以如此猖獗，跟當地政府的縱容脫不開關係，畢竟那麼多的傳銷分子，衣食住行都是要花錢的，這樣可以帶動當地的gdp。

    後世桂省傳銷最盛行的時候，酒樓、ktv和賓館的生意都非常好。傳銷人員一個月一般有好幾次聚餐、唱歌，那時想訂個包廂都很難。

    「貝海」房價漲幅曾一度連續位列全國第一，甚至驚動了建設部，當時數量眾多的外地傳銷人員被認為是高房價的推手之一。

    由此可見一斑。

    眼看明的暗的都不行，關秋也是有些無奈。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胖子旁邊的沒說話的蘇文海道：「二哥，你看能不能用騙的？」

    關秋幾人齊齊看了過去，「怎麼騙？」

    蘇文海走過來說：「常老爹不是說他孫子還給其他同學朋友打過電話嘛，找個人扮成他的同學，就說過去考察項目，到時候他孫子肯定會去汽車站迎接。

    咱們讓人先一步在火車站附近蹲點守候，到時候只要他一出現，咱們就立馬堵住他們，把人搶過來不就行了。」

    關秋眼睛一亮，「這個主意不錯。他們去接站的話，不可能來很多人，非常容易得手。」

    蘇文山跟刀疤強一想也是，也是跟著點頭。

    見眾人沒有意見，關秋說：「那就這麼決定了。」

    隨後又跟房東老爹商量了一下，讓他去聯繫他孫子那位同學，最好把手機要過來，這樣方便冒充。

    房東老頭早就六神無主了，聽到關秋的話自然是滿口答應，小跑著出了辦公室。

    這邊關秋剛準備和刀疤強他們商量派誰過去時，吳香君電話來了。

    「她們來了……好……我馬上就來……」

    關秋收起電話說：「我去總店那邊有點事，你們先去忙，晚上我給你們打電話。」

    頓了一下關秋看著蘇文山問：「那邊怎麼樣了？」

    小三郎搖搖頭，「暫時沒動靜。」

    關秋點點頭，又伸手拍拍他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轉過身看到牆根的胖子，一下子又樂了，「胖子，你怎麼辦啊？是跟我一塊回光明路，還是就在這邊？」

    胖子不說話，哀莫大於心死。

    幾個大男人都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關秋走過去摟著他肩膀，語重心長說：「有時候我們不能逼別人愛你，我們只能做一個被愛的人，剩下的就看對方怎麼樣了!那樣即使失去了你的最愛，你也不必傷心，不必難過，因為她必定不屬於你!」

    刀疤強笑道：「是啊，誰還沒被甩過幾次，都是正常操作。」

    小三郎也是咧嘴笑，「我從小到大被甩了無數次，現在只做不愛。」

    關秋咧嘴笑了笑，站起來朝蘇文海說：「你在這邊陪陪胖子。」

    「我知道了二哥~」

    關秋走到辦公室門口又轉身走到胖子旁邊，從口袋裡掏了三百塊錢塞他手裡，「中午去把你童子身破了……」

我真是良民 第128章 錄歌

    任盈盈與其說是被唐言蹊拉過來的，不如說她自己本身就想來。

    不過這一點她是不會承認的。

    關秋現在「段位」實在太低，別說自己還沒喜歡他，就算真喜歡了又如何，差距實在太大，根本不可能的。門當戶對可不是一句玩笑話，從古至今都是至理名言。

    就像那些嫁入豪門的女星，很多都是一地雞毛，就算那些外表看著風光的，骨子裡其實也是一團爛棉絮罷了。

    換成關秋也是一樣，如果兩個人在一起，對他有害無益。

    腦海裡想著亂七八糟的心事，微笑著看關秋和唐言蹊兩人在那裡鬥嘴。

    關秋這個兩世為人的「老妖怪」，也隱隱的感受到任盈盈身上發生的變化。

    從開始的天真爛漫、無拘無束，到後來的暗生嫌隙、若即若離，再到現在的寡言少語、恬淡自然，這麼多情緒出現在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身上，如果不是知道曹紹禮是她外公，他真以為她也是一個忘記喝孟婆湯的女妖怪呢。

    不過他也不會去猜測她的心思。

    女人心，海底針，猜不到的。

    這邊川妹子唐言蹊，在跟關秋熟悉後，變得大大咧咧了起來，「那你長這麼大，最糗的一件事是什麼啊？」

    「最糗的事啊……」

    關秋想了想說：「上課睡覺做夢，然後夢到和我鄰居家的狗吵架，我一激動「汪」了一聲，聲音還特別大，醒來後一看，全班同學都一臉複雜的看著我……」

    「啊哈哈哈哈……」

    唐言蹊笑得前仰後合，捂著肚子趴到辦公桌上，一頭如瀑般的秀髮，就像一把撐開的大傘，「哎呦……你……太好笑了……」

    任盈盈死死的忍著，最後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做夢和狗吵架…你真是人才……」

    關秋也是哈哈大笑，「你們是沒看到，當時整個教室鴉雀無聲，空氣死一般的沉寂。」

    一時間，辦公室裡再次迴蕩起兩個女生銀鈴般的笑聲。

    說說笑笑了一會，任盈盈才開口道：「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我外公過來找你。其實我就是一時興起，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我知道。」頓了一下關秋跟道：「另外你的嗓音有些尖銳，也並不適合唱煙花易冷這樣壓抑的歌曲，我換一首給你唱吧~」

    唐言蹊驚喜道：「歌名叫什麼啊？能不能唱給我們聽聽看。」

    剛剛還滿不在乎表情的任盈盈，也是一臉希冀的看著關秋。

    「歌名叫青花瓷……」

    這幾天關秋把能想起來的歌曲都摘抄了下來，其中像《突然的自我》、《煙花易冷》、《青花瓷》、《千里之外》等一些經典歌曲還讓關優優譜了曲子。

    雖然打死關優優都不相信這是他寫的，但卻再也沒問過一句。

    關秋是她親弟弟，作為他的姐姐，當然選擇無條件的信任。

    ……

    吃過午飯隨後三人趕往市裡一家錄音室。

    能跟任盈盈玩到一起的女孩子，自然不是什麼庸俗之輩。別看唐言蹊一副古靈精怪的性格，卻是一個多才多藝的女孩子。

    不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也是能歌善舞，而且還吹的一手好洞簫。

    接下來的自然不用說了，任盈盈彈古箏，唐言蹊吹洞簫，關秋唱。

    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淡；

    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

    ……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炊煙裊裊升起，隔江千萬里……

    古箏撩撥，簫聲悠悠~

    當關秋唱到「天青色等煙雨」時，吹簫的唐言蹊感覺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那種煙雨朦朧的江南水鄉味道，躍然於眼前，聽得她整個人都醉了。

    相比於關秋之前哼唱的煙花易冷，在伴奏下的《青花瓷》簡直讓她如聞仙音。

    如果說之前唐言蹊還只是對關秋有好感，那此時則是毫不掩飾自己的愛慕之情。吹簫的同時痴痴的看著燈光下的翩翩美少年，一顆芳心都醉了。

    正在彈古箏的任盈盈，此時別無雜念，完全沉醉於歌曲的意境中了。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撈起，暈開了結局；

    如傳世的青花瓷自顧自美麗；

    你眼帶笑意

    一曲唱罷，關秋也是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有些時候，無論是唱歌還是聽歌都要看心情的，比如正在熱戀中，聽到《太早》時，心裡就會莫名的反感。

    咒分手就算了，還要為她幫「老王」買張車票，qnlgb。

    又或者正是意氣風發之時，別人在你耳邊唱《鐵窗淚》，馬勒戈壁的，看我40米長大刀。

    而《青花瓷》這樣的歌曲，意境是毋庸置疑的，再加上江南水鄉少女伴奏，川蜀美女痴情相望，古箏洞簫和鳴，真得讓人心曠神怡，讓關秋燻燻然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唐言蹊第一個回過神來，拿著洞簫鼓掌道：「哇，真得太好聽了~」

    任盈盈也是笑意盎然，「嗯，這首歌意境真得非常好。」

    頓了一下任盈盈看著關秋，眼睛晶亮晶亮，問：「這也是你姐寫的？」

    關秋眨巴了下眼睛說：「當然了~」

    任盈盈撇撇嘴，笑而不語。女孩子根本寫不出來這樣的歌曲，即使寫出來了曲調也達不到這樣的意境。

    唐言蹊走過來說：「歌詞與曲調已經趨於大成了，不過配樂這方面還是有很多瑕疵，需要重新修改。」

    「嗯，這只是試唱版，正式配樂還要請專業人士來做，這方面盈盈應該會比較在行吧？」

    隨後任盈盈找來錄音室的老闆，同時也是她朋友的俞子美。一位四十來歲的美婦人。

    三個女人圍繞著歌曲配樂進行了一番激烈的爭辯，任盈盈希望主旋律為古箏，唐言蹊希望為洞簫，而俞子美則說鋼琴會更有格調。

    而關秋這個主人的意見，則被完全忽略了。

    不過也好，他本來就是個音樂門外漢，真要問他的話，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呢。

    讓幾個女人在錄音室裡商議，關秋一個人到處逛了起來。

    這家「小美錄音室」開在泰安路商業街上的天和大廈裡，樓下超市，小吃街，酒吧，迪吧，電影院，網吧等消費娛樂場所應有盡有，之前來過的錢櫃ktv就在附近。

    錄音室不大，只有五十個平方左右，一共分成三個房間，一個接待室，一個錄音房，還有個教授才藝的教室。這裡除了幫那些業餘玩家錄歌之外，還教授鋼琴繪畫。

    除了錄音房之外，外面的接待室裡放著很多儀器設備，另外靠門口的地方還有一架鋼琴，佔了整個接待室的三分之一的地方，上面還放著塑料做的待售便簽，168000。

    關秋仔細數了數，確定是十六萬八，而不是一萬六千八，頓時大吃一驚。

    他只知道一架鋼琴不便宜，但還不知道可以這麼貴。

    剛想伸手摸摸，斜對面的教室門開了，走出一位小姑娘，說：「我勸你還是別摸的好，摸壞了你賠不起。」

    關秋聞聲轉頭打量了一番。

    小姑娘大約十四五歲，長著一張圓潤白淨的鵝蛋臉，彎彎的眉毛下一雙晶亮的眸子，明淨清澈，櫻桃小嘴馬尾辮，再配上韓版的黑色羽絨服，藍色修身牛仔褲，活脫脫就是一個標準的美人坯子。

    關秋從善如流，縮回手道：「鋼琴不都是萬把塊左右嘛，這架鋼琴鑲鑽了啊，這麼貴？」

    小姑娘走過來，挺著小胸脯老氣橫秋道：「這是美國原裝進口的施坦威三角琴，當初我媽買的時候花了接近0萬呢。」

    「……0萬買架鋼琴，腦子壞了啊~」關秋說完才醒悟過來，跟道：「不是說你媽。」

    小姑娘翻了個白眼，說：「那是因為你的級別水平有限，不知道這架鋼琴好在哪裡！至於你說的萬把塊，那也叫鋼琴？只能稱得上是個練習鍵盤罷了~」

    「……」關秋不懂鋼琴，但他總覺得一架鋼琴賣幾十萬，肯定被收了智商稅。

    回過頭關秋問道：「既然0萬買的，為什麼現在這麼便宜就賣了。」

    小姑娘眼睛裡閃過一絲心疼，跟著不耐煩說：「關你什麼事啊。」

    關秋摸摸鼻子笑了笑，也沒去計較她的孩子話。

    小姑娘轉而問道：「你有事嗎？」

    關秋朝錄音房示意了下，說：「在等朋友。」

    小姑娘也轉頭看了眼錄音室，撇撇嘴嘀咕道：「五音不全也學人來錄歌，真自戀。」

    關秋耳朵尖，一字不落的聽到了，笑了笑說：「愛好嘛。再說了個個都不來錄歌，你家這個錄音室豈不是要關門？」

    小姑娘沒再發表意見，轉而問道：「你會玩魔力寶貝嗎？」

    「一點點。」

    「玩的什麼角色啊，在哪個區，多少級了……」

    本來愛答不理的小姑娘，聽到關秋的話，就像找到知己一樣，立刻又換了副嘴臉，興高采烈的和關秋聊了起來。

    不過癮之下，小姑娘還拉著關秋到吧檯後面，打開電腦給他看自己的遊戲等級裝備。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間湧進來一大群人。個個都是虎背熊腰，留著寸長的短髮，脖子上掛著拇指粗的金項鏈，把本就不大的門廳迅速擠滿。

    看到這些人，坐在關秋旁邊的小女孩，不僅沒有害怕，小臉上還露出了厭惡的神色。

    其中一個滿臉橫肉的大鬍子男人，排眾而出來到吧檯前，敲敲桌子，看著小姑娘惡聲惡氣的說：「你媽呢……」

我真是良民 第129章 煩惱來自強出頭

    關秋剛剛還問小姑娘，為什麼30萬買的鋼琴要16萬賣掉。

    這下知道了。

    她們家遭遇了一個前世爛大街的事情——套路貸。

    「套路貸」這種東西是在後世網絡金融發達以後被人所熟知的，但實際上早在90年代初，私下裡就已經玩的很溜了，只不過普通人不知道罷了。

    2000初，有位老闆跟地下黑錢莊借3萬塊錢周轉，然後一步步被人帶進坑裡，最後3萬變800萬，被騙的傾家蕩產。

    這只是曝光的一個案例，實際上這種事真得數不勝數。

    最典型的就是高利貸。馬仔帶「豬」到賭場，放水的人跟賭場聯合起來「殺豬」，那真是喝血吃肉，敲骨吸髓，不把你榨的一乾二淨不可能放過你。

    看過《暗金丑島君》的人，對這些套路一定不陌生。

    賭場裡「放水」的人就是充當了這麼一個角色。

    而錄音室老闆娘俞子美家，跟這樣的情況類似。

    她丈夫就是被人帶到賭場「殺豬」，從三五千賭到三五萬，最後演變成一場豪賭都是上百萬輸贏。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輸了上千萬，還欠了200多萬外債。

    原本這樣也沒什麼，俞子美家家境富裕，從一架30萬的施坦威的鋼琴裡就可見一斑了。如果當時她老公及時止損，事情不至於到今天這般田地。

    可是俞子美老公不敢把自己輸了上千萬的事情告訴老婆，而公司現金流又被抽調了，無法維持運轉，怎麼辦呢？

    他就在「放水」的人安排下，去跟地下黑錢莊借錢，拆東牆補西牆，來填補公司的窟窿。

    據俞子美講，她老公前前後後跟地下黑錢莊借了1000萬，但拿到手的只有不到300萬，除了用於還債以及填補公司的虧空外，其餘的都被地下錢莊以及放水的人拿走了。

    然後就是傾家蕩產，四處借債，還掉本金外還欠500餘萬利息。

    俞子美老公三個月前跑路了，留下一個爛攤子給她們娘兒倆收拾。

    不跑路也不行。

    500萬，在2003年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俞子美老公敢不還的話，那些地下黑錢莊真得能把他塞進油桶、灌上水泥後扔到海裡去。

    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

    然後現在嘛……

    剛剛還在和任盈盈她們討論歌曲配樂問題的俞子美，現在正滿臉淚痕的站在收債的大鬍子男人面前，哀求寬限幾天。

    滿臉橫肉的大鬍子男人，污言穢語道：「寬限寬限，寬限你麻痺啊！老子給你幾天時間了？

    十天前你說五天前還，五天前你又說今天還，你tm到底能不能還的？不能還現在就跟老子走。看你還有幾分姿色，碰到重口味的老闆，興許還能賣幾個錢呢！」

    圍在大鬍子男身旁左右的同夥，頓時發出一陣猥瑣的大笑聲。

    俞子美嚇的打了個哆嗦，然後「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我求求你們了，再給我一點時間……你們要的那麼多，又那麼急，我一時半會的到哪裡給你們籌集啊……」

    站在吧檯裡面的小姑娘，看到她媽媽跪下來了，一下子衝了過去，哭泣道：「唔唔唔……媽……你站起來……」

    「念慈……別怕……」

    站在錄音房門口的關秋，雖然心有不忍，但卻也無可奈何。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何況那些地下黑錢莊的人個個都精通法律，就算明知道是套路貸，在法律層面上肯定找不到任何漏洞。

    轉頭看了眼任盈盈，等她目光轉過來時朝眾人身後的那架鋼琴示意了一下。意思簡單明了：反正你也不差錢，幫個忙把那架鋼琴買下來唄。

    任盈盈搖搖頭小聲說：「我之前想買的，但是俞姐沒讓。」

    關秋剛想問為什麼，但是轉念一想就明白了。

    利滾利之下，欠的錢會越來越多，一旦讓這些高利貸的人嘗到甜頭，他們會像跗骨之蛆一樣，揮之不散；

    而任盈盈跟她的關係還沒好到幫她一次性還清的地步。就算想還，數百萬的巨額債務，她自己也沒有那個能力。

    所以俞子美現在乾脆認打認罰。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那邊大鬍子男又開始罵了，「你tm少在這裡跟我裝可憐，不行你們母女倆今天跟我一塊走……」

    罵著的同時，大鬍子男伸手去拉小姑娘。

    跪在地上溫順如綿羊的俞子美，突然就像吐芯的毒蛇一般，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把小剪刀，猛的扎向大鬍子男的手背。

    眾人發出一聲驚呼。

    大鬍子男反應迅速，俞子美剛剛拔出剪刀他立刻就後撤了，險之又險的避開。要不然瞧那個力度，非給他手背扎穿不可。

    大鬍子男頓時勃然大怒，一腳踹在俞子美肩膀上，把俞子美踹倒在地，破口大罵道：「nmlgbd，跟老子耍橫是吧，把這個死女人帶走……」

    大鬍子男的同夥上前抓住俞子美的手腕，把她手裡的剪刀卸了，還有人去抓她胳膊頭髮。

    俞子美拚命掙扎，小姑娘也是大哭不止。

    一時間現場亂成一團。

    關秋實在於心不忍，轉頭再次說：「要不讓你外公幫幫忙？就當是積德行善了。」

    躲在關秋背後、雙手還抓著他衣襟的唐言蹊，也是帶著希冀的目光看向任盈盈。

    任盈盈蹙著眉頭嘆息了聲，無奈說：「我真得挺同情俞姐的，如果是三五十萬的話我就幫她還了，可是500萬你讓我怎麼辦？至於我外公，無親無故的，換成你，你會幫她還嗎？」

    「我……」關秋想說如果有曹紹禮的身價，肯定幫忙。

    可是轉念一想，不對，自己如果真有曹紹禮的社會地位，還個屁啊，直接跟地下黑錢莊的老闆去「聊聊」了。

    可是現在嘛……

    「果然，煩惱來自強出頭啊~」關秋自嘲了一句，把外套脫下來隨手交到唐言蹊手中，然後大踏步走了過去。

    ……

    ……

    新港村蠟燭廠裡，方秀正在幫人充qb。

    因為這幾天生意比較淡，廠裡最小的一位女員工、今年實歲才13歲的金蓉也過來幫忙了。

    兩台電腦的小喇叭裡，「滴滴」聲響個不停。

    兩個女孩一邊工作一邊聊天。

    「秀秀姐，二哥為什麼那麼喜歡你啊？」

    方秀一臉甜蜜的微笑說：「我也不知道。他……他說他在夢中見過我，還……」

    說到這裡，方秀有些不好意思了。

    紮著個麻花辮的小金蓉，一臉好奇道：「說嘛秀秀姐，還有呢？」

    「他……他說自己在夢中辜負了我一片真心，然後突然就對我這麼好了~」

    金蓉滿眼都是小星星，「哇，你們好浪漫噢。我不知道時候才能遇到那個喜歡的人。」

    方秀就笑說：「你還小呢，哪能那麼早就談戀愛。」

    金蓉連忙說：「不小了啊！我們那裡十四五歲結婚的女孩子很多呢，跟我一般大生娃的都有了。」

    「她們是她們，你是你！我聽我姐說，女孩子結婚太早對身體不好，將來生寶寶也會有危險的，你可不能學她們。」

    金蓉就應了一聲，然後站起來趴在電腦桌上嬉笑道：「秀秀姐，問你個事情，你跟二哥，你們有沒有……」說著抬起兩隻手，大拇指跟大拇指靠在一起點了點。

    方秀紅著臉搖頭道：「沒有，姐說要到結婚才可以。」

    金蓉臉上露出一絲失望的表情，跟著又看著虛空一臉憧憬道：「我聽她們說，那種事可舒服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方秀拿起桌子的電話本扔了過去，羞喜道：「不害臊，你才多大啊，腦子裡居然就開始想這種事了。」

    金蓉挺挺月胸脯，驕傲道：「比你大~」

    被戳到痛處的方秀，立刻過去追殺她，一時間辦公室裡歡聲笑語。

    就像男人比gg一樣，誰都不會承認自己的小，起步都是15cm，然後就是一頓「商業互吹」。

    至於到底多大，心裡難道沒有一點逼數嗎？

    而女人在一起時，比較的一般就是月匈了，要不然後世隆胸為什麼會那麼發達？也就是沒有隆勾勾的，要不然生意肯定更火爆。

    至於那些喊著「我小我為國家省布料」的女人，誰又能體會到她們心裡的酸甜苦辣？

    好比朴若。

    她是學霸又如何，她是霸道女總裁又如何，在吳香君這個e+奶和秦嵐這個f奶面前，她沒有任何驕傲的資本。

    每每在吳香君和秦嵐煩惱bra不好買的時候，總是默默流著眼淚的走到一邊。

    今天也是一樣，本來她是過來讓吳香君一塊到市裡去吃晚飯的，然後秦嵐就撅著屁股趴在辦公桌上，要一塊去蹭飯。

    正在算賬的吳香君，抬頭剛好看到兩隻碩大的水蜜桃，於是就伸過手用圓珠筆戳了兩下，調笑道：「嵐嵐，你的好像又變大了。」

    秦嵐自然不甘示弱，過來抓吳香君的月匈，「我看你最近也變大了許多。說，是不是讓男人摸摸大了……」

    「還是你大……」

    看著兩人在那裡比誰月匈大，塞了厚厚一層海綿墊才看出點溝壑的朴若，頓時受到10000點暴擊。

    為了免於遭受重擊，立刻打斷兩人的話題。

    「別鬧了，人家在等我們呢~」

    「走走走……」

    「對了，關秋跟他朋友也去了市裡，要不喊他一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