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女友帶我飛 作者:瑞雪青 (連載中)

 
GGCMEAT 發表於 2018-11-8 08:24
第兩百七十章 大難臨頭

  這孔泥巴……絕對不是等閒之輩。

  我很想問問孔泥巴究竟是個何方神聖,但現在的情景我也不敢跟王天逸多說話,生怕被他們聽見我倆的交談。吳剛這時候倒是很激動地在一旁看著,他本來就喜歡這一類的東西,我甚至懷疑他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陸遜在洗手台洗了洗手,很是平靜地說道:「我不想再跟你玩遊戲了,你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機會。給你一個小時,我不管你是賣股份也好,跟朋友借錢也好,一個小時內我要收到錢。少一元錢,我就會要你的命。」

  說完,陸遜走出廁所,還將門給關上了。陸芸芸此時正坐在床上看電視,陸遜走到她身邊,揉了揉她的腦袋,滿是疼愛地說道:「餓不餓?」

  「有點餓啦……」陸芸芸在陸遜面前表現得很乖巧,完全沒有之前的那些得瑟和囂張,「爸爸,你要帶我吃夜宵嗎?」

  陸遜微笑著點點頭,還用手勾了勾陸芸芸的鼻子,輕聲說道:「貪吃的丫頭,跟我走吧。」

  說罷,陸遜還轉頭看向我們,平淡道:「你就是張祥吧?一起去吃夜宵,我有點話想跟你說。」

  我當然不敢跟陸遜得瑟,只能點頭說好,努力讓自己表現得謙卑一點,生怕陸遜一個不高興將我給弄死了。

  但陸遜表現出來的一面卻十分溫和,他親自開車帶我們去了附近的一家海鮮樓,這家海鮮樓在我們當地還是挺有名的,特別是價格不便宜。當我們坐進包廂,看了菜單之後,吳剛滿是驚訝地說道:「好貴啊我的天!張哥你看見沒,這魚子醬都快比得上我一個星期的工資了,而且份量還這麼點!」

  我一陣無奈,連忙讓吳剛別再說了,因為這樣真的很丟人。

  陸遜微笑道:「想吃魚子醬是嗎?」

  「沒吃過,不知道好不好吃……」吳剛實誠地說道,「但這麼點根本就不夠吃的。」

  陸遜點點頭,對旁邊的服務員說道:「給他十份魚子醬。」

  服務員頓時一愣,不敢置信地再次詢問了一遍。當確定答案後,她近乎顫抖地下了單。我不好意思多吃,就隨便點了些吃的,陸遜對陸芸芸可謂是極為疼愛,不停地給她點豪華海鮮。

  等下完單後,陸遜從口袋裡拿出拿出一包煙,那是我沒見過的牌子。他點燃之後靠在椅背上,緩緩吐出一口煙霧,對我笑道:「我知道酒吧那邊一直都是你在管,我女兒不是這方面的能手。」

  我客氣地說道:「沒這回事,陸總平時還是很認真負責的。」

  「這種話說給我聽沒用,知女莫過父,我的女兒是什麼樣,我自己最清楚……」陸遜笑道,「上次還會來跟我抱怨,說你竟然為了員工出頭。我聽過之後也知道女兒做錯了,給你賠個不是。」

  我連忙擺手道:「不敢不敢。」

  陸遜將煙灰彈了彈,他說話的時候聲音很輕,不像一些中年男人講話喜歡大吼大叫:「聽說你在跟甄白書交朋友?」

  「是的。」我誠實道。

  「甄白書是個很了不起的人吶……」陸遜彷彿回憶起了什麼,笑道,「我曾經跟他合租過一次,當時我們是進軍外地的一個地皮。你應該知道的,張愛秋喜歡弄酒店,酒店裡有很多灰色收入。當時我負責幫忙開發酒店,甄白書則是提供他們應該給予的資金。結果我們的生意惹惱了當地的一個地頭蛇,叫來一幫人不讓開工,每天堵著我們運材料的卡車。我當時去看了一次,說有兩百人也不誇張。」

  我疑惑道:「那怎麼解決的?」

  陸遜笑道:「當時甄白書已經將許多資金給我們了,事情的拖延會給他帶來最大的壞處。我要先說一下,甄白書這個人非常講信用,從來不會拖欠。我將這件事跟他說了之後,他當時正在陪老婆逛街。而那個地頭蛇知道甄白書是我們這次的勢力後台,就帶著人去找他了。他帶著十幾個人在商城裡找到甄白書,當時甄白書率先發現了,就讓他老婆去買兩杯奶茶。他老婆啥也不知道,傻傻地就去了。然後甄白書一個人跟人家對上,把那地頭蛇宰了。」

  陸遜這輕描淡寫的語氣,卻是讓我久久回不過神來。

  「等一下,甄白書就這麼在商場裡,把身邊有十幾個人的地頭蛇宰了?」我驚愕道。

  「對,當時那地頭蛇太把自己當回事,就站在人群之中……」陸遜聳肩道,「甄白書發起狠來沒人攔得住,直接就被他突破重圍。然後他將一把鑰匙刺進了那個地頭蛇的喉嚨,把他拖到了沒有人的樓道裡,畢竟商城都是坐扶梯和電梯的,你也知道。那群人一看老大都死了,那繼續跟甄白書干也沒意思,事情就這麼被解決。等他老婆買了奶茶回來,兩人照樣逛街購物,屍體是我讓人去處理的。當時甄白書把屍體塞進了電力控制室,商場裡近千人,沒人知道電力控制室裡有個屍體。」

  就算陸遜說得簡單,我也能感覺到其中的恐怖。

  假設我帶十幾個人去找對方的麻煩,卻被對方一個人給殺了,那是多麼令人不敢置信的事兒?

  我感慨道:「我還以為甄先生的身邊只有胭脂紅能打,想不到他自己也是這麼能打。」

  「還好吧,你最近離他遠點……」陸遜伸了個懶腰,慢悠悠地說道,「過段時間會有對他不利的事情發生。」

  會有對甄白書不利的事情發生?

  我被陸遜這句話弄得雲裡霧裡,下意識說道:「你直接就跟我說了,不怕我去跟甄先生講嗎?」

  陸遜搖頭道:「甄白書是什麼人,他自己比誰都清楚。等著看吧,看他到時候會怎麼處理。」

  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也看出了陸遜不太想繼續說這件事。不知道怎麼的,我心裡就是覺得甄白書是萬能的,應該沒有什麼事情能把他給打敗。

  他一定會完美處理好的,畢竟我一直認為,甄白書是個近乎完美的人。

  陸芸芸一直都沒說這個話題,她只知道在父親旁邊胡吃海塞。等我們吃飽之後,孔泥巴來了寶箱,說已經收到錢了。陸遜得知後沒有表現出驚喜,只是站起了身,忽然對陸芸芸問道:「張祥對你來說,是一個什麼樣的朋友?」

  「說不清道不明……」陸芸芸拿起紙巾擦了擦嘴,調皮地笑道,「剪不斷理還亂。」

  我聽得一陣無奈,這說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兒!

  「哦。」

  陸遜想了想,忽然說道:「那你們去旅遊吧。」

  「哈!?」

  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陸遜卻說道:「我有一艘遊艇,最近這幾天風和日麗,你們不如去旅遊幾天。夏天就快過去了,還不趁著這時候去享受夏天,恐怕會後悔的。」

  陸芸芸點頭道:「行唄,那就去旅遊。」

  「說的這是什麼話……」王天逸急忙說道,「張哥還有很多生意要做,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去旅遊!」

  「別說了。」

  我攔住了王天逸,輕聲說道:「那我就去一趟,也給你們放幾天假吧。有什麼地方想去的,你跟大元他們一起去吧。」

  王天逸驚愕地看著我,此時陸遜滿意地對我點點頭,就轉身走出了包廂。

  而我內心的預感越來越不好,先是說甄白書這幾天有事,得知陸芸芸跟我關係還算好後,又讓我去旅遊,這分明是要我趁早跑路……

  甄白書要大難臨頭!
GGCMEAT 發表於 2018-11-8 08:24
第兩百七十一章 幫我塗防曬乳

  我不知是懷著個怎麼樣的心情走出餐廳,陸芸芸對此表現得彷彿一無所知,就跟我說明天給我打電話。

  等坐進車裡,王天逸似乎也將事情想明白了,他壓低聲音說道:「張哥,甄先生他……」

  「別管……」我搖頭說道,「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管或者幫忙的,這件事已經完全超出了我們的檔次。走吧,回宿舍。」

  王天逸嗯了一聲,開車將我們送去了宿舍,吳剛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在一旁納悶地坐著。

  等回到宿舍,我看見李大元正在玩手機,見到我們回來,他納悶道:「怎麼今天回來這麼快?」

  「你們出去玩幾天吧,我來報銷……」我輕聲說道,「我也要去旅遊幾天,大元,你有哪兒想去的?」

  李大元臉色漸漸變得凝重,他收起手機,想了想說道:「想去沙灘玩幾天。」

  「好,你們自己定去三亞的機票……」我點頭道,「時候不早了,整理整理東西,早點睡吧。」

  李大元一言不發地站起身整理行李,我也是找了個布袋,將自己的衣服隨意塞了幾件進去。我的東西本來就不多,整理好後躺在床上想著事情。

  關上燈後,李大元輕聲說道:「是哪方面?」

  我沉聲道:「甄白書。」

  「真要命,本來還以為抱到大腿了。」

  李大元歎了口氣,然後就不再說話了。而我也是不說話,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睡著。

  第二天上午,陸芸芸給我打了電話,說來宿舍門口接我。李大元他們早就在早上的時候就走了,我下樓之後,就看見當初那輛差點撞死我的跑車正停在樓下。

  我打開車門坐進去,陸芸芸對我嬉笑道:「要不要去吃點早餐?」

  「好……」我點點頭,在猶豫一會兒後,我還是對陸芸芸問道,「為什麼幫我?」

  陸芸芸開著車,很隨意地說道:「你是我的合夥人嘛,雖然有很多不和的地方,但至少是在一起開酒吧的。更何況這對你來說是大忙,但對我們來說只是個舉手之勞。在這件事情中,你的性命對於別人來說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我深吸一口氣,只覺得有一道無形的壓力籠罩住了我,讓我連呼吸都覺得難受。

  這一次……是有大人物要出場了麼?

  陸芸芸帶我去吃了早餐,又開車帶我去了港口。

  陸遜的遊艇還不算小,是一個三層遊艇,全場估摸著有五十多米,絕對是夠大了。我這是第一次看見遊艇,走上去的時候也難免有點害怕,但很快就適應了。

  陸芸芸上來之後,很隨意地說道:「一層是做飯和吃飯的,二層是睡覺的,三層是船長開船的。你先把行李放著吧,我帶你去房間。」

  我嗯了一聲,跟陸芸芸一起走上了二層。這裡邊的房間還真不錯,總共有兩個房間,其中一個房間有兩個床,而且更要豪華一點。陸芸芸說這是給我們睡覺用的,而船長就住在旁邊的小房間裡。我去看了看小房間,確實很差勁。

  把行李放好後,我們的遊艇就出發了。我坐在書桌上讀著書,陸芸芸則是躺在床上補覺。

  等下午的時候,遊艇已經開出了相當遠的距離。陸芸芸也是醒了過來,她朦朦朧朧地開始脫衣服,我看見後有點楞,下意識問道:「你做什麼?」

  「換泳裝啊……」陸芸芸很隨意地說道,「出去曬日光浴,我們要去個島。」

  我皺眉道:「那我先出去迴避一下?」

  陸芸芸切道:「裝什麼啊,又不是沒看過。」

  說罷,陸芸芸大大咧咧地脫掉了衣服,我簡直不知道該把眼睛往哪兒放。她還不慌不忙地給自己換上了比基尼泳裝,然後走到我身邊,好奇地說道:「你讀的什麼書?」

  「隨便讀讀的書。」我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說道。

  她哦了一聲,然後給我遞來了一個瓶子。我接過瓶子,疑惑道:「幹嘛?」

  「幫我塗防曬乳……」陸芸芸嬉笑道,「泳裝沒遮蓋住的地方都要塗。」

  我原本是想拒絕的,但想到這次人家給我幫了大忙,就一狠心,擠了點防曬乳幫陸芸芸塗。陸芸芸趴在床上,跟我說道:「背上都要塗,還有腿上也要。」

  我隨口應付了一下,而就在這個時候,陸芸芸忽然伸手解開了自己的比基尼帶。我頓時瞪大眼睛,下意識說道:「你做什麼?」

  「不是要塗背嗎……」陸芸芸很隨意地說道,「如果有帶子的話,你塗著難道不會很麻煩?」

  我一想好像還真是,就閉著眼睛亂塗。可塗著塗著,我忽然感覺到有點不對勁,就睜開眼睛看了看。卻見陸芸芸此時竟然不是趴著的了,而是轉過身正面對著我,眼中還滿是那種嫵媚的挑逗。

  我連忙將手伸回來,別過頭說道:「你別這樣。」

  陸芸芸卻是嗤笑著抱住了我的脖子,嘖嘖說道:「你的反應很奇怪嘛,怎麼?因為我爸的關係,已經有點怕我了?」

  「我只是因為你幫了我這個忙……」我平靜地說道,「我這人就是這樣,別人對我好,那我就會心軟。別人對我狠,我就會比他更狠。」

  「這樣啊……」

  陸芸芸忽然將嘴巴湊到了我的耳邊,輕聲呢喃道,「那我就來好好地對你。」

  「啊!」

  正在這時,外邊忽然發出了一聲尖叫。我們連忙扭頭看去,卻見一個女人正站在我們門口,滿是驚愕地看著我們。陸芸芸連忙從我身上跳下來,對那女人哼道:「羅琦,你不知道要敲門?」

  我仔細看了看那女孩,發現竟然是當初那個也想殺了我的時尚女孩,頓時心裡有一股不太舒服的感覺。這女人聳了聳肩,無奈地說道:「這能怪我嗎?你連門都沒關,我還怎麼敲?話說芸芸你還真是大膽啊,你竟然連這個男人都感興趣。」

  「不用你管。」

  陸芸芸有點不高興地換好了衣服走出去,我看著這個姑娘滿是疑惑,下意識問道:「你是怎麼上船的?」

  「我早就在船上了啊,只是之前一直在廚房裡,然後又在甲板上曬了會兒太陽……」羅琦聳肩說道,「我倒是沒想到你會在這船上。」

  我下意識打量了她一下,這女人一看也不是什麼正經姑娘,她穿的比基尼比陸芸芸布料還要少。此時她站在我面前,饒有興致地看了看我,嬉笑道:「怎麼,看上癮了?你如果想的話可以哦,我跟你說哦,我的技術絕對比芸芸好喲。」

  我搖頭說沒有,合上書本走出了房間。陸芸芸正在外邊的甲板上躺著曬太陽,她見到我出來後,有點不高興地說道:「剛才那羅琦有沒有勾引你?」

  「有。」我誠實地說道。

  「離她遠點,她就是個真正的騷浪蹄子……」陸芸芸冷笑道,「她勾搭上的男人可多了,幾乎每天都換個男人,簡直就是不要臉的賤貨。」

  正巧在這個時候,羅琦正好從裡邊出來。陸芸芸連忙舉起手,熱情地跟羅琦說道:「親愛的,過來曬太陽呀。」

  羅琦嬉笑道:「好呀。」

  她風情萬種地朝我們這邊走來,陸芸芸冷笑一下,壓低聲音說道:「這賤娘們根本不知道什麼叫羞恥。」

  此時羅琦走到了陸芸芸身邊,陸芸芸又換了個臉,用溫柔的語調說道:「親愛的,我去幫你拿冰啤酒吧?」

  「好呀,謝謝呢。」

  兩個女孩麼麼噠了一下,陸芸芸就歡快地去廚房了。我被女人的友誼而震驚,就在這時,羅琦忽然碰了碰我。

  我疑惑道:「幹什麼?」

  羅琦遞給我一個瓶子,趴在太陽椅上,對我媚笑道:「也幫我塗塗防曬乳呀。」

  我頓時一愣,陸芸芸那種泳裝我還能塗,羅琦這種狂野大膽的線條泳裝根本就讓人不敢塗啊!
GGCMEAT 發表於 2018-11-8 08:24
第兩百七十二章 真心話和大冒險

  羅琦猶如根本不在乎一樣,打開了防曬乳倒在自己的身上,讓我快點幫忙塗。我有點尷尬地看著四周的大海,而就在這個時候,陸芸芸已經抱著啤酒上來了。她一看見這場景,頓時微笑道:「羅琦,你幹嘛呀?」

  「我讓張祥幫我塗防曬乳呢……」羅琦咯咯笑道,「芸芸,你不會介意吧?」

  陸芸芸聳肩道:「我當然不介意啊,他又不是我男朋友。張祥你快點呀,這不是好機會嗎,多少男人想要這樣的機會都來不及。」

  我歎了口氣,只好將手放在了羅琦的背上。她跟陸芸芸比起來果然要更加凶殘,身體扭來扭去的,猶如一條靈活的水蛇。我的心裡頓時有了一個預感——這個羅琦絕對不能交朋友,否則她時時刻刻有機會毀滅我。

  我忍著心中的衝動塗完了防曬乳,羅琦此時轉過身來,嬉笑著說道:「前面也要塗啦。」

  我平淡道:「前面你自己也能塗到吧?」

  「你難道不想嗎……」羅琦拋了個媚眼給我,「我還從沒見過男人會拒絕這個請求呢。」

  我瞥了她一眼說道:「那你現在見到了。」

  羅琦頓時一愣,臉上出現了一絲惱怒,但很快就掩飾不見,嬉笑道:「好吧,那我自己塗。」

  陸芸芸給我遞來了一瓶啤酒,同時還給我投來個讚賞的眼神。等塗完防曬乳後,羅琦就躺在太陽椅上曬著,還拿著一瓶冰啤酒享受。陸芸芸似乎是不想跟羅琦待太久,對我問道:「你要釣魚不?」

  我想了想說道:「如果可以釣魚,那挺好的。」

  「我帶你去吧。」

  陸芸芸站起身,領著我往甲板另一頭走去。等遠離了羅琦,她頓時冷笑道:「你看,她就是個不要臉的賤貨吧?」

  我點頭道:「是挺不要臉的,不過你們的關係明明不好,怎麼還要在一起玩?」

  「你以為我想啊……」陸芸芸不高興地說道,「她爸爸跟我爸爸是很多年的老朋友,而且還是長期的合作夥伴。我動不動就要去她家裡做客,她也經常來我家。我們的友誼只是表面上做給父輩們看的,他們還以為我們的關係很好呢。其實羅琦早就看我不順眼了,趙軒不是在追我嗎,但羅琦很喜歡趙軒,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導火線。」

  我驚愕道:「羅琦也不比你難看啊,身材也還不錯,家世如何?」

  陸芸芸想了想說道:「就比我爸差一點而已。」

  「那為什麼趙軒不直接追她算了?」我好奇道。

  陸芸芸冷笑道:「你當我之前跟你開玩笑的?這羅琦確實是每天都換一個男人,趙軒又不是白癡,幹嘛給自己戴這麼多綠帽子。」

  我恍然大悟,看來是要離這個羅琦遠一點比較好。

  陸芸芸雖然家世不錯,但好歹腦子比較蠢。但這個羅琦就不一樣了,她一看就挺機靈的,恐怕不好對付。

  陸芸芸給我找來了魚竿和誘餌,我就坐在甲板上釣魚,隨後陸芸芸又去跟羅琦裝好朋友了。兩個人互相隱瞞和欺騙,都假裝將對方當成了自己摯友的樣子,實際上估計都是心知肚明。

  我坐在甲板上釣魚,忽然手機就響了,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碼。我接起電話,輕聲問道:「你好,請問哪位?」

  電話的那一頭,傳來了一個嫵媚的聲音:「已經走了呢,真快。」

  這個聲音……是胭脂紅!

  我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吞了口唾沫等待下文。當過了幾秒後,胭脂紅忽然笑道:「沒事,反正我也早就猜到了,這件事兒也不是你能對付的,就這樣吧。」

  說罷,胭脂紅就將電話給掛掉了。而我心裡也是更加清楚了,甄白書果然在面對麻煩!

  我心裡難免覺得沉重,也不知道這次回去之後,甄白書會怎麼樣。

  海上的日子並不舒服,剛開始的時候是有點旅遊的感覺,可待得久了就會讓人覺得枯燥無味。在夜晚的時候,我們到了陸芸芸說的島,但時間已經挺晚了,就索性回房間休息。

  船長是個不苟言笑的中年女人,她不喜歡跟我們交流,吃過飯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我們三個人待在房間裡,我睡一張床,羅琦和陸芸芸共同睡一張床。這個時間不是我們睡覺的點,大家都睡不著覺得無聊。最後羅琦拿出了一副手游牌,說要不要一起玩打發時間。陸芸芸同意了,我也沒什麼事做,就同意了。

  羅琦將手游牌放在桌上,認真地說道:「輸了的人要玩真心話和大冒險哦,沒問題把?」

  我一下子有點猶豫,但陸芸芸大大咧咧地說沒問題。這兩個姑娘都同意了,我再拒絕顯得過不去,就悶不做聲地陪她們玩。

  我在遊戲上並不太擅長,很快就當了輸家,而羅琦是贏家。她很是開心地咯咯笑了一下,然後對陸芸芸說道:「真心話,第一次跟男人過夜是什麼時候?」

  陸芸芸平淡道:「二十歲。」

  羅琦嬉笑了一下,又對我說道:「真心話,告訴我你的尺寸。」

  我一下子有點懵,想不到羅琦竟然直接問如此粗暴的問題。但我根本就不想回答這樣的問題,就搖頭說道:「還是換成大冒險吧。」

  「好喲……」

  羅琦給我拋了個媚眼,她忽然打開房間裡的冰箱,從裡邊拿出了一顆櫻桃放在自己的嘴裡,很嫵媚地跟我說道:「來吃呀。」

  我又是懵了,這真心話和大冒險我都不想做!

  「換個真心話或者大冒險把……」我誠實地說道,「這個實在接受不了。」

  羅琦想了想,嘟噥道:「好吧,不過下次就不能換了哦。給你來個大冒險,我來想想啊……」

  她考慮了一會兒,忽然笑得很怪異,輕聲跟我說道:「親一下我的臉,沒問題吧?」

  這個倒是沒什麼難度,就是心裡難免會覺得膈應。我忍著內心的尷尬,準備親一下羅琦的臉。可就在這時,羅琦忽然轉過頭來,在我的嘴上快速地親了一下。

  我摀住嘴,不敢置信地看著羅琦,而她聳肩道:「如果真的只是親臉,那多沒意思啊。好了好了,我們繼續把。」

  陸芸芸有點鄙夷地看了看羅琦,然後繼續發牌。也許是因為運氣好的關係,第二局是我贏了。我不想問那些太粗暴的問題,就對陸芸芸問道:「真心話,喜歡貓狗嗎?」

  陸芸芸點頭道:「很喜歡貓咪。」

  我又對羅琦問道:「真心話,喜歡貓狗嗎?」

  「當然喜歡呀……」羅琦喝了口啤酒,滿臉玩味地說道,「最喜歡的就是貓咪了,貓咪放鬆的時候會把爪子一踩一踩的,每次都喜歡在我的身上踩呀踩,你看你看,就像這樣,你要不要試試嘛!」

  說話的同時,陸芸芸忽然將雙手放在了自己的胸上,然後用手壓了壓。

  我瞪大眼睛,簡直覺得這女人太厲害了。

  她只要想浪,根本就不用給她漿,哪怕是給一根竹竿,她都能各種浪得飛起!

  我的心裡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第三局的時候羅琦又贏了。果不其然,她忽然轉頭對我嬉笑道:「大冒險,都怪你剛才說到了貓咪,弄得人家好懷念哦,你現在來模仿一下貓咪好不好?」

  「我來模仿吧……」陸芸芸平靜道,「男人的手不可能有貓咪那麼嬌嫩。」

  羅琦連忙搖頭媚笑:「不會的啦,放心吧,人家養的是虎斑,就是喜歡粗暴的。」
GGCMEAT 發表於 2018-11-8 08:24
第兩百七十三章 甄白書是陪葬品

  我還真是有點想罵句他媽的了。

  這羅琦還真的是不知羞恥為何物,我甚至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有女人能不知羞恥到這個地步!

  索性我心裡也煩了,伸出手在羅琦身上抓了一下,然後快速地將手抽回。而她卻臉色通紅地看著我,然後一個勁地咯咯直笑,好像很開心的樣子。隨後她轉過頭看向陸芸芸,得意洋洋地說道:「大冒險,換上我的泳裝。」

  「這怎麼行!?」

  陸芸芸驚愕道,「你那泳裝我根本就不敢穿,太性感了。」

  羅琦嬉笑道:「不管不管,就要你穿,誰讓你輸了。」

  陸芸芸咬咬牙,然後只好帶著泳裝走出去換。當她出去之後,羅琦用手扇著自己,嘟噥著說道:「討厭,好熱哦。」

  「有空調……」我平淡地說道,「我去把空調打開。」

  「不用啦。」

  羅琦忽然拿起酒瓶,隨後竟然把啤酒倒在了我的身上,還對我拋著媚眼:「這樣就涼快了。」

  我有點不知所措,因為我從來都沒遇到過這樣大膽的女孩。之前我是遇到過的,那就是周蘭。可周蘭就算再大膽,也不會有羅琦這麼誇張。

  過了一會兒,周蘭換好泳裝進來了,有點尷尬地坐在了我們身旁。陸芸芸比羅琦的身材要豐滿一點,穿著這泳裝有種差點遮不住的感覺,她就只好一直用胳膊壓著。

  我感覺這肯定不能再繼續玩了,否則誰知道羅琦要想出什麼噁心的玩法來。我索性站起身,打了個哈欠說道:「有點睏了,我先去睡覺。」

  羅琦頓時不高興了,嘟著嘴說道:「再玩一會兒嘛,這才剛剛在興頭上。」

  我搖頭道:「不了,我真的是很睏。」

  說罷,我走回自己的床上躺著,努力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羅琦說了聲沒意思,然後也將燈給關了。

  我閉上眼睛,迷迷糊糊就睡著了。半夜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到有個人在碰我。我睜眼一看,卻什麼都看不清,只能感覺到有個身影在緊緊地貼著我。

  難道是羅琦!?

  我下意識緊張起來,想要推開懷裡的人,而就在這時候,那人卻忽然在我的耳邊小聲開口了:「別說話。」

  一聽這聲音,我忽然就放下了心,原來是陸芸芸。

  可緊接著,我就覺得自己的心態不對了,怎麼是陸芸芸就會放心,是羅琦就會緊張呢?

  我正在想著的時候,陸芸芸忽然就親住了我的嘴。她湊近我的耳朵,輕聲呢喃道:「別亂動哦,不然會被羅琦發現。」

  我小聲道:「你應該乖乖回去才是對的吧?」

  「才不要,你就別裝了……」陸芸芸小聲說道,「我最討厭愛裝的男人了,喜歡就直接說,裝什麼裝。」

  我……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實際上我對於陸芸芸確實沒這麼排斥,就是覺得這樣不好。

  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陸芸芸已經壓在了我的身上……

  我只覺得這一切未免有點太瘋狂了,全程我跟陸芸芸都在努力保持不出聲,生怕驚擾了旁邊的羅琦。當一切結束後,陸芸芸在我的嘴上親了一下,然後躡手躡腳地回到了床上睡覺。我忽然覺得口渴難受,索性摸黑走到冰箱旁,準備打開冰箱拿一瓶冰啤酒。

  可當冰箱打開亮起微弱光芒的一剎那,我卻發現有個人影正站在我旁邊,驚得我差點叫出來。

  看清之後,我才發現這人竟然是羅琦。她對我露出了嫵媚的笑容,嬉笑道:「我也渴了,過來拿點喝的。你們兩個……有點過分哦。」

  我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此時的羅琦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睡裙,我可以確定那睡裙絕對是半透明的。幸好現在的光線昏暗什麼都看不清楚,我拿了冰啤酒準備回自己床上躺著。可就在這時,羅琦卻忽然從後邊抱住了我,小聲說道:「我們也玩玩?」

  「不了……」我連忙掙脫開羅琦,搖頭說道,「不適合。」

  羅琦卻大膽地說道:「有什麼不適合的嘛,難道有男人能拒絕女友的閨蜜投懷送抱?」

  我想說陸芸芸並不是我的女朋友,但覺得這樣說出來恐怕會傷害到陸芸芸的名聲,索性說道:「就如同我今天說的,你今天見識到第一個了。」

  羅琦明顯有點不高興了,她說了句記得保密,然後就回自己的床上睡覺了。

  我躺在床上,喝了點啤酒後繼續睡覺,心裡對羅琦的行為真是特別納悶。

  有的女人圖愛情,有的女人圖金錢,有的女人圖個快樂,但羅琦這種是圖什麼?

  她對我不可能有愛情,而我這個窮光蛋自然吸引不到她。嚴格來說我不算窮光蛋,但跟羅琦家裡比起來就相差太遠了。

  若要說圖個快樂也不可能,畢竟這簡直就是作死的行為。

  我實在想不明白,羅琦這種行為到底是為了什麼。

  等第二天起來,我看見旁邊的床位是空的,看來她們都已經出去了。我坐在桌上準備讀一會兒書,而就在這時,我的手機忽然響了,依然是昨天那個電話號碼。

  是胭脂紅。

  我深吸一口氣,然後接起了電話。那邊先是沉默了幾秒,然後傳來了胭脂紅的聲音:「我還以為你不會接呢。」

  「甄先生幫過我的忙,我也給甄先生還過人情……」我輕聲說道,「嚴格來講,我們是合作關係,誰也沒與欠誰,但我很敬重甄先生。當初你們也說過,我們不算是朋友,只是合作人而已。如果是朋友,我這時候會講義氣幫忙。如果是合作關係……那我也會幫一點我能做的事兒,前提是不會給我惹上麻煩。」

  胭脂紅那邊沒再說話了,我就靜靜地等著她的回復。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胭脂紅終於開口了。這一次她沒有歡快的語調,也不像平時聲音中滿是嫵媚,而是帶著一絲疲憊說道:「也許會有事情找你幫忙,但應該……不會是這幾天。我明白你的苦衷,我們也不是死皮賴臉的人。這次的事情應該會持續一個星期,就這樣吧。要是一個星期之後,條件還允許的話……我會來找你幫忙。」

  我輕聲道:「好,替我向甄先生問好。」

  「嗯。」

  我掛了電話,呆呆地看著手機。

  能讓胭脂的態度變成這樣,可見這次的事情還真沒這麼簡單。

  這個時候,陸芸芸走進了我的房間,她坐在床上,輕聲說道:「我不是有意偷聽你講電話,只是想回來休息會兒,結果你正好在講電話。」

  我點頭道:「我知道了。」

  「甄白書這趟渾水千萬不要碰……」陸芸芸歎氣道,「我爸也有跟我說過一些,但他講得很隱晦。反正你只要知道一件事,這次的災難不是甄白書能扛過去的,他必死無疑。」

  我心中一驚,皺起眉頭看向陸芸芸,不敢置信道:「必死無疑?這次的麻煩有這麼大?」

  陸芸芸點頭道:「我爸是這樣說的,他說甄白書其實只是個附屬品而已,甚至真正的麻煩不是來自於他。簡單來說,就是有個大人物要不行了,而甄白書就是他的陪葬品之一,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不可能……」我下意識說道,「甄白書這麼厲害的人,還能給別人當陪葬品?」

  陸芸芸歎氣道:「多厲害的人都只是棋子,有些人你看著很風光,但他也是滿肚子苦水。甄白書也是如此,唯一要看的,就是看他怎麼狠狠地反咬那些大人物一口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8-11-8 08:24
第兩百七十四章 白書傳

  我們原本旅遊的時間是一個星期,但我提前回到了市裡。

  因為胭脂紅在第五天的時候給我發了個短信,說事情已經結束了,讓我過去談一談。

  我相信胭脂紅沒必要在這方面騙我,因為拉上我給甄白書陪葬也不會得到任何好處。在我的請求下,陸芸芸讓船長將船開回了港口,而胭脂紅也說了會來接我。

  當我下船之後,就看見胭脂紅正站在港口,身旁停著一輛老舊的別克威朗。她的表情上有著一絲傷感,那眼眸再也沒有了嫵媚的神色,是那般黯淡無光。

  當我走近胭脂紅的時候,她彷彿還在想事情,被我突然的靠近給驚嚇到,有點慌張又無助地後退兩步。

  等看到是我後,她並沒有表現出鬆一口氣的樣子,依然是那憂鬱的模樣,打開了車門讓我上車。

  我坐進車裡,胭脂紅也是一言不發地開著車不說話。氣氛是那般尷尬而又肅穆,直到我們的車開出了至少兩公里,胭脂紅才忽然開口了。她的聲音很輕,在這寂靜的車廂裡聽得也有點模糊。

  只見她張了張嘴,呢喃道:「你說善惡有報麼?」

  我不知該怎麼回答,在腦海裡想了想,誠實地說道:「如果真有的話,那我應該早已經死在大馬路上了吧。」

  「那怎麼會報到他的頭上……」胭脂紅不無傷感地說道,「老天爺是沒長眼睛的。」

  我沒有接這句話,因為我對甄白書並沒有那麼地瞭解。

  我們的車開出了市區,並且越來越往偏僻的郊區開去。等即將開出鄉鎮的時候,胭脂紅終於停了下來。此時我們的車位置在一個老舊的居民樓前。胭脂紅用一把有點生銹的鑰匙打開門,卻見裡邊燈光昏暗,還擺著一個木板。

  而在木板上,有個人躺在上邊,但卻被白布給蓋住了。

  我心裡沒來由感到了一絲恐懼,顫抖著伸出手,當抓住白布的一剎那,我怎麼都不敢掀起來。

  我轉頭看向胭脂紅,想說的話彷彿被堵在了喉嚨口。此時胭脂紅彷彿沒了力氣坐在桌上,這個原本嫵媚風情的女人此時面無血色,嘴唇也是白得嚇人,呢喃道:「是他。」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掀開了白布。

  依然是那張俊俏到連女人都會嫉妒的臉龐,死者臉上帶著一絲放鬆,原本讓整個市都聞風喪膽的甄白書,此時正安安靜靜地躺在木板上,再也沒了呼吸。

  我看著甄白書完好的屍體,心裡也不是個滋味:「自殺?」

  「燒炭自殺。」胭脂紅咬牙道。

  「怎麼回事?」我問道。

  「有個人垮台了……」胭脂紅靠在牆壁上,她呢喃道,「是一個真正的富豪垮台了,一個老頭子,家裡有數百億的資產。與我們市裡的這些暴發戶不一樣,數百億的股票與房產都由他自己操控。他患了急性腦中風,送進醫院裡沒救回來。當他死的第二天,無數仇家想方設法地告狀。以前那老頭子在撐得住場面,原本也準備這兩年將一切的污點都洗掉。結果沒想到突然就死了,上面的人接到了大量舉報,下來檢查稅務和各種各樣的問題。最後查出那老頭的家族企業有逃稅與各個罪名,我只能說……逃稅是最弱的罪名,其餘還有十幾個大罪名。」

  我吞了口唾沫,小聲道:「甄先生在這條船上,是麼?」

  胭脂紅搖搖頭,她握緊拳頭,咬牙道:「是張愛秋,他在這條船上。現在白書死了,張愛秋還活得好好的。」

  說到這的時候,胭脂紅忽然咬住了自己的拳頭,身體微微抽搐,眼淚一個勁地往下掉,瞳孔死死地盯著甄白書的屍體。

  我歎了口氣,盡量溫和地跟胭脂紅說道:「我看你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有段時間沒吃東西了?我去幫你買點吃的。」

  她沒說話,就是一直靠在牆壁上無聲地流淚。我輕輕地走出門,想看看四周有沒有什麼能買食物的飯店,但啥都沒見到。我就去便利店裡買了點雞腿之類的食物,等路過酒水櫃的時候,我想了想,最後還是買了兩瓶老白干。

  等我回到屋子裡,胭脂紅就彷彿沒變過位置。我將食物和酒放在她身邊,她瞥了一眼,卻是只拿過老白干,猛灌了一口。

  我也打開老白干,與胭脂紅碰了一下。她的精神有點近乎於崩潰,又是開始猛灌,簡直喝了小半瓶進去才停止。

  「怎麼他就會死呢……」胭脂紅咬著嘴唇,忽然哭得泣不成聲。

  沒有人說得清究竟是多少年前,甄白書來到了這個城市。

  當時他一窮二白,哪怕連街上的乞丐都比他要富裕點。當時的甄白書只能算個社會底層的螻蟻,每天除去工作之外,唯一會做的消遣就是去街頭的書攤稱斤買幾本書回來。

  胭脂紅告訴我,當初甄白書是被一個富婆看上扶持的。但她也告訴我,一切都是甄白書當年稚嫩的計劃。

  富婆原本只是個消費者,每天都與朋友們相約在店裡打牌,由於甄白書長得好看,便一直都讓他來點單。

  當時甄白書就注意到,富婆每次打牌的時候,都喜歡與自己的閨蜜們在一起談電影。然而她與閨蜜們的喜好並不同,當閨蜜們談著播放了四年還沒大結局的中老年電視劇《意難忘》時,富婆有幾次想插上話,卻發現沒人喜歡自己的愛好。

  然而,甄白書注意到了。

  那天富婆在店裡等閨蜜們過來打麻將,讓甄白書送一杯咖啡進去。當時甄白書將咖啡放在桌上,發現富婆正津津有味地看著一部電視劇。這個年輕人暗暗記下了電視劇上的一句英文台詞,為了能不遺忘,他用點單的記號筆將台詞寫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那天甄白書第一次捨得進網吧消費,經過四個小時的搜索,終於在網吧裡找到那部電視劇。他又去錄像店裡借來光碟,將電視劇的中文版與英文版都看了三遍。當遇見感人的片段,他就全重複十遍、二十遍、三十遍……直至將電視劇的英文台詞全部背下。

  終於,在他自信有把握的那天,富婆的朋友們打完牌離去,他照例上去收桌,正巧看見富婆在看電視劇。當時的他一邊收桌,一邊裝作隨意地背出了電影的下一句台詞,頓時被富婆所注意。

  兩人也因此而聊開,經過長久的認識,富婆發現這個年輕人竟然能說出自己所有喜愛的電影或電視劇的台詞,漸漸產生了巨大的好感。

  她卻不知道,當時的甄白書每天工作九個小時,看電視八個小時,學習富婆領域的專業知識兩小時。而每天睡覺的時間,卻只給自己留了五個小時。他看電視看得幾乎要嘔吐,但依然堅持吃喝拉撒的時候也要看著電影,背下那一句句他根本就不喜歡的台詞。

  在甄白書鯉魚躍龍門的那天,他並沒有表現出要做小白臉的慾望,而是猶如貪婪的吸血蟲一般,吸收著富婆整個公司的文化與知識。從一個小小的服務員到公司經理,甄白書沒有表現出任何不適應,他早已將所有的知識都刻進了腦海裡。

  他開始創辦自己的公司,拉攏自己的人手。在將公司翻了幾倍之後,知恩圖報地將公司全部還給了富婆。當他有錢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城裡買了第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

  而這套房子,就是此時我坐著的老屋。

  見到了花花世界的甄白書將女友從家鄉接來,安置在了這個小家裡。搬進新家的第一天,兩個人躺在大床上。女友幻想著以後的美好願望,他大膽地敘說著自己的夢想。

  他在商場上與各種各樣的客戶往來,每個男人都有過的逢場作戲,他從來不沾上一星半點。每天回到家裡,拖著疲憊的身體,堅持與女友聊天半個小時,最後讓女友在自己的懷裡睡去。

  當女友甜蜜入睡,他就會偷偷地起身,瘋狂地趁著空餘時間學習自己不曾掌握的知識領域。

  甄白書從來不知道害怕,哪怕是在張愛秋面前用槍指著自己的腦袋連開五槍,他也不曾有一點猶豫。

  直到在這個市裡拚搏六年,他遇到了胭脂紅。

  兩人的生意正好衝突,一向心狠手辣的胭脂紅出手果斷,卻發現這個男人讓她時時刻刻都討不到好處。最後胭脂紅狠了心,帶著人闖入甄白書的家中,用一把匕首挾持他的心上人。

  那一天,甄白書嚇得雙腿渾身顫抖,那也是他第一次服軟,猶如個無助的孩子雙膝跪地。這個農村出來打拼,從來不曾丟棄過尊嚴的男人將頭磕得破皮流血,發抖的雙手撐著地面,只求胭脂紅能放開自己的妻子。

  當時,胭脂紅將彈簧刀丟給他,用手指掐著他的妻子。理由很簡單,若是用彈簧刀來切腹,這件事兒就算瞭解。

  用彈簧刀刺進自己腹部的時候,甄白書沒有表現出任何痛苦,只是微笑著告訴妻子。倘若他不在了,希望妻子也能好好地活下去。說的最多的一句話,無非也只是——嚇到你了,對不起。

  胭脂紅從小就信奉曹操說的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她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何要將生命垂危的甄白書送去醫院,更想不明白為何要一直守在病房外等到手術結束,最想不明白的,就是為何自己會愛上一個有婦之夫。

  醫生猶如電視劇裡表演的那樣,說危險期已經度過,什麼時候能醒來,就看病人自己的意志。令他想不到的是,甄白書當天就睜開了眼睛。

  他對胭脂紅的拯救而表達感激,最後他告訴胭脂紅,讓她跟著自己一年。一年之後,將更好的產業還給她。

  一年過去,胭脂紅笑嘻嘻地告訴甄白書,生意效果很好,勞煩甄老闆繼續幫自己發財。

  當第二年、第三年、乃至第六七年過去,胭脂紅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她已經離不開甄白書,無論是由於他這個招財樹的身份,還是因為他這個男人的身份,都已經讓她無法離開。

  他說喜歡色戒裡的女主人公,於是她就開始愛上了旗袍。實際上她自己也不喜歡旗袍,只是希望能讓他看到的時候心情略微好一些。

  他說喜歡喝老白干,她的車廂裡就永遠放著幾瓶。甚至每當陪他去一個城市,都要先上網查一下那邊能否買到老白干,倘若買不到,一定要在坐飛機前用酒把行李箱塞得滿滿的。等到了當地,她的行李箱裡只有酒,就以這個美名其曰的理由拉著他陪自己逛街。

  胭脂紅從懂事的那天起,就從來不曾嫉妒過任何人。她認為想要的東西可以去奪過來,用任何手段都行,只要能讓自己開心就好。

  可當她終於發現自己得不到甄白書的那天起,才明白了嫉妒是怎樣的一回事。她嫉妒那個女人每天都能與甄白書安然入睡,她也嫉妒那個女人每天都有個最可靠的避風港,她最嫉妒甄白書只會對那個女人露出的笑容,溫柔而又疼愛。

  有一句老話,是胭脂紅一直都信奉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她原本想著,甄白書定然會永遠過著奢華的生活。然而她卻發現,這男人家裡的許多傢俱都已經老舊了,哪怕奢華,但能湊合用就會留著。胭脂紅怎麼也想不明白錢都去了哪兒,直到有一天,她在公司收到了一封寄給甄白書的感謝信。

  那封感謝信來自於某個她沒聽過的山溝溝,懷有強烈好奇心的她在假期時背上行李,順著地址去尋找,卻發現那是個農村的希望小學。希望小學裡有募捐碑,而胭脂紅將整個募捐碑都看了三字。

  排名第一的,捐款八十五萬,第二名僅有兩萬。胭脂紅死死地盯著第一名的名字,上邊的名字簡單卻又不可思議。

  浦飯。

  聰明的她想了許久,終於想到了《幽游白書》的主角浦飯幽助。

  回到公司的胭脂紅抱有玩笑態度地去詢問甄白書為什麼不用真名,而要用一個動畫片主人公的名字。那時候她才知道,甄白書不止是捐助一所學校,一共捐助二十五所學校,以及九個養老院,同時還有一個孤兒院。

  其中只有兩所學校在甄白書的老家,其餘的全都在外地。

  面對胭脂紅的問題,甄白書的回答簡單到讓人心疼:「倘若甄白書的名字是第一名,孩子們就會感恩,會好奇這個人是誰。等長大之後,他們就會去調查。我只是個農民,當然……若是我依然是個農民,我會將自己的真名刻上去。但我現在的身份可不算光鮮亮麗,如果孩子們知道支撐他們夢想的人是個開賭場的惡棍、是個開洗浴中心的人渣、是個做金融貸款的惡人,那與將他們的夢想和榜樣踩進爛泥裡有什麼區別?」

  胭脂紅那天有點想哭,但她強忍著擠出笑容,說甄白書是個悲觀主義者。

  來到市裡的第十年,甄白書終於開了第一棟完全屬於自己的酒店。那天他沒有大擺宴席,只是在總統套房裡讓服務員給自己和幾個好友擺了一桌。一群人喝得醉生夢死,胭脂紅與甄白書一起癱軟地躺在陽台上看著星空。當天甄白書指著遠在天邊的山脈,說想在山上蓋一個小別院。

  胭脂紅說太俗氣,是不是要學別人一樣歸隱山林。

  甄白書如同個孩童一樣,說並不是給自己住的。他喜歡小狗,想在那養很多只小狗。但若是在城市裡養太多狗,會給別人帶來困擾。

  他以別人的名義開了市內的第一家貓狗收容所,將街上的流浪貓狗捉來,為它們治病訓練,褪去一切野性,再以最低廉的價格賣給孩子們。

  大地震那年,他又以一個遠房親戚的名義,捐了相當於四百萬的食物和衣服。當時胭脂紅問他為什麼不直接給錢,他說希望自己的心意能真正到需要幫助的人們手裡。

  一種驕傲的感覺充斥著胭脂紅的內心,她認為自己的目光是正確的。即使這個男人不曾接受過她,她都認為自己愛的人是如此優秀,已經足以讓她滿足一輩子。

  大難來臨的這天,無數舉報信與暗中推動的黑手將甄白書推入無盡的深淵。他每天在外邊猶如家狗一般求人,累得三天沒睡過覺。西裝有了褶皺便連忙換一套,腦袋不夠清醒就打偷偷打一針腎上腺素。

  但這個男人每天晚上都會回家,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給妻子講各種各樣的趣事。第一天有個位高權重的老人將滾燙的咖啡潑在了他的臉上,他妙趣橫生地告訴妻子咖啡廳有個人睡迷糊了,不小心將咖啡潑在自己的胸口。第二天有位生意人帶來一群打手逼迫他撤資,他捂著嘴偷笑與妻子說,今天一個生意夥伴丟掉了自己最掙錢的工作。第三天一個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猶如對待流浪狗一樣將他趕出家門,他買了一串最好看的葡萄,告訴妻子今天過得很安心。

  當第四天清晨的那天,他靠在椅背上,滿臉儘是疲憊。陽光照耀在他的臉上,卻看不見一點生氣。他告訴胭脂紅,說自己很累。兩人在一起多年,他一直都擺明著拒絕胭脂紅的情意,終於在那天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哭得猶如一個無助的孩子。最讓胭脂紅心疼的,就是那天甄白書忘了帶打火機,當他妻子送出打火機的那一刻,他依然換上那副偽裝的笑臉,親吻妻子的額頭,並祝她今天過得愉快。

  事情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生活中所有平日裡稱兄道弟的朋友都拒絕與他來往,生怕得罪了暗中辦事的各個大人物。窮途末路的甄白書帶上胭脂紅去找張愛秋,張愛秋告訴他,如今只剩下三個選擇。

  要麼大家一起入獄,他的妻子定然會被各種各樣的仇家報復。

  要麼他與胭脂紅一起扛,他入獄幾年,胭脂紅去死,換得張愛秋平安,保護他的妻子。等風頭過了,張愛秋就把他弄出來。

  要麼他死,大家相安無事。

  這是一場必定有人要犧牲的遊戲。

  那天晚上,甄白書並沒有回家,而是生平第一次與胭脂紅開了個房間。兩人猶如情侶一般,讓大廚送來精美的食物。她靠在甄白書的懷裡喝著紅酒,才發現世界上最鮮艷的不是血液,而是她跳動的那顆心。

  暗戀加明戀多年,甄白書第一次主動親吻了她。當親吻過後,甄白書問她是否願意為自己去死,她的回答決然且毫不猶豫。當時的甄白書沉默了幾秒,問她有沒有什麼願望。

  她說,希望在臨死之前,能與他做一夜的夫妻。

  她原以為,甄白書在床上也會是平日裡溫爾文雅的模樣,卻不曾想過他是這般粗暴。

  她原以為,當自己死去之後,甄白書會在牢裡繼續展現著他的雷霆手段。

  她原以為她會死,直到第二天醒來,她在酒店的桑拿房裡看見了甄白書換上了西裝坐在裡邊,手中捧著一瓶安眠藥,安靜地沉睡在一氧化碳之中。

  這時候的胭脂紅才知道,甄白書所詢問的並不是她的遺願。

  而是想給她一份跟隨自己十幾年的報答。

  原本那個男人可以用一輩子的榮華富貴與安全感來回贈她的效忠,可那男人再也看不見第二天的夕陽。

  這個從農村出來攀爬掙扎的螻蟻、這個在市內叱吒風雲的太子爺,終於用悲哀而又無奈的方式終結了自己的生命。

  活著的時候,他希望自己身邊的人們都能相安無事。

  死亡的那一刻,他依然是抱著這樣的想法踏上黃泉。

  胭脂紅抱著酒瓶,哭得歇斯底里,再也不像平日一樣風情萬種。她緊緊咬著老白幹的瓶口,恨不得將玻璃咬碎扎破自己的嘴唇與喉嚨。

  我看著旁邊的屍體,猛灌了一口老白干,隨後將瓶子倒過來,把酒液全部倒在地上。

  倘若亡者會有感覺,他應當能嗅到自己身邊瀰漫的酒香。雖然廉價,卻能入口。

  胭脂紅坐在地上,她說話的聲音猶如鬼魂一般淒涼:「白書留有遺書,有事情想你幫忙。」

  「是保護他的妻子麼?」我輕聲問道。

  胭脂紅搖了搖頭,滿臉儘是自嘲:「那個女人在甄白書死的當天,就抱著兩人的結婚照割腕自盡了。她看著傻,但她心裡比誰都聰明。那裝模作樣的傻笑,也只是為了能讓自己的男人在生命的最後幾天心滿意足。」

  我的內心彷彿被什麼觸動了,沒來由感覺到心疼。

  「他的遺書上,第一點是希望能把她妻子平安送回老家,可他估計沒想到自己的妻子已經在黃泉裡與他鴛鴦戲水了……」胭脂紅苦笑道,「第二點,是希望我們能繼續幫助張愛秋。他說自己從未憎恨過張愛秋,因為倘若這件事讓張愛秋自己扛,到時候乾爹沒了,乾兒子恐怕也活不了多久,倒不如讓乾爹好好活著。第三,就是希望自己留下來的產業能有人打理,因為幾個兄弟跟著他出生入死,他希望兄弟們死後能有自己的產業。其中有一份,是給你的。」

  我皺起眉頭,心中一驚:「給我?」

  胭脂紅點點頭,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呢喃道:「那份產業是他自己負責,有點黑色背景。他說身邊的人們都已經有了自己的產業,倒不如送給你幫你一把。這傢伙做的從來不是什麼好事,但面對的也都不是什麼好人。傷天害理他沒做過,坑蒙拐騙他也沒幹過。一個時時刻刻都抱有著善良與公平的男人……為什麼死的偏偏是他。」

  我低頭看著甄白書的面龐,輕聲呢喃道:「也許……是老天爺打了個瞌睡。」

  「走吧……」胭脂紅呢喃道,「還有點事要幫他辦妥。」

  我輕輕嗯了一聲,過了幾分鐘,屋外開來了一輛殯儀車。胭脂紅跪在甄白書的身邊,猶如情人一般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臉。她抱起甄白書,將他放進了殯儀車內的棺材。

  我們坐進車廂,整個車廂都黑暗又寂靜,隱隱可以聽見胭脂紅的抽泣聲。

  當車門打開的時候,刺眼的陽光照進車廂內,讓我有點睜不開眼睛。胭脂紅猶如個普通女孩一樣無助地用身體幫甄白書擋住陽光,工作人員過來蓋上棺材蓋,我們合力將棺材帶進了車旁的火葬場內。

  進了火葬場,有幾個男人正站在那抽著煙。他們眼睛通紅一言不發,當看見我們進來後,他們過來逐一與胭脂紅擁抱,紛紛拍了拍對方的背。隨後,所有人都將目光放在棺材上。

  我不知道這個團隊的能量如何,也不知道他們的身份如何。但我卻能看出他們共同擁有的悲傷,當團體的領頭人離開,這股憂鬱籠罩著他們無法散去。

  棺材被帶進一個昏暗的房間,打開燈光後還算是明亮的。我們推開棺材蓋,一名女孩捧著化妝品來到我們身邊。

  胭脂紅伸出手,從她手上拿過了化妝品。那女孩滿臉都是驚訝,而胭脂紅呢喃道:「讓我來為他化妝,好嗎?」

  女孩小聲說了句好,也許是看出了氣氛不對勁,連忙快步走出了房間。此時兩個男人過來將甄白書抬起來,一個在後邊頂著甄白書的背,另一個則是在幫忙換衣服。

  那是一身帥氣的廉價西裝,這群糙漢子細心又溫柔地幫他打好領帶。一名男人眼睛紅了,他捏捏鼻子,對甄白書露出個笑容,輕聲說道:「真他媽帥氣,老子當年怎麼沒你這樣的眼光。」

  我看得出來,這估計是他們這個小團隊賺到第一桶金後,甄白書給自己買的第一件西裝。

  這個男人說完之後,從西裝內袋裡拿出一把匕首,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甄白書的棺材裡。第二個人拿來了一盒廉價香煙,第三個人拿來的是一款老舊的摩托羅拉手機。

  這一天,人們不在乎風水與規矩,紛紛將當年的記憶放入棺材裡。

  我看著棺材裡的屍體,腦海中彷彿浮現出了甄白書剛來到這裡發展的情景。

  他穿著一身廉價的西裝,煙盒從口袋中露出,手中拿著一款摩托羅拉不停地談著生意,西裝裡邊藏著一把能讓他信任的刀。

  一個男人,究竟要經歷怎樣的腥風血雨,才能在安詳死亡的那天保留著自己所有的記憶?

  胭脂紅坐在棺材邊緣,小心地幫甄白書化妝。她拿著化妝筆,看著甄白書已經閉上的眼睛,喃喃道:「吶,我是聽了你的話才開始化妝的。你看,我現在技術也挺好的,保證把你畫得美美的,到了那邊恐怕又要吸引一大堆美女。」

  她細緻又小心,小心又溫柔,溫柔又謹慎地幫甄白書畫著眉毛。一行清淚從她的眼眶滑落,但她依然保持著笑容,手上的動作不曾停過。

  當化完了一切的妝,她將口紅塗在自己的嘴上,隨後抱住甄白書的腦袋,溫柔地親吻下去。

  甄白書蒼白的嘴唇慢慢有了紅潤之色,在場的人們都沒有說話,一群大老爺們早已經哭出了聲。

  我曾聽過一吻定情,直到真正見到這一幕的時候,才發現任何言語上的渲染都不如那一個真誠的吻那般有見證力。

  她戀戀不捨地放開了甄白書,然後吐了吐舌頭,裝出一絲調皮說道:「吶,到了那邊別跟嫂子打架,大不了讓她來找我。反正你活著都不讓我親,死了要是還不讓親就太過分了。你總說不想我愛著你,但我想跟你說,我可能要愛你一輩子了。」

  胭脂紅咬了咬嘴唇,然後別過頭去不再看。工作人員在見到了這一詭異的畫面後,終於過來將甄白書放上了推車。

  「那……要火化了?確定不再看一眼了?」工作人員小聲道。

  「不看了……」胭脂紅終於露出了往日嫵媚的笑容,雖然還帶著眼淚,「再看一眼,就要忍不住跟他一起走了。」

  工作人員不再詢問,幾個人將甄白書的屍體推進了火化爐。這一刻,胭脂紅終於嚎啕大哭,跪在了地上用手扶著桌子,哭得歇斯底里,泣不成聲。

  我看她彷彿要暈厥過去,但也不好開口安慰,因為在場的人們情緒都很糟糕,每個人都已經臉色通紅,青筋暴露,強忍著眼淚。

  我甚至有點不敢相信,那個如此完美的男人最終會以這種戲劇性的收尾來終結自己的一聲。

  直到甄白書的骨灰被端出來,我才明白他確實已經不在人世。

  胭脂紅猶如對待珍寶一般,緊緊地抱著甄白書的骨灰。旁邊的幾個男人用黑色的大雨傘抵擋著陽光,我們走出火葬場上了一輛商務車。當上車之後,胭脂紅讓我先睡一會兒,她溫柔地撫摸著骨灰盒,跟我說路程有點遠。

  我沒有睡覺,而是一路看著窗外的風景,因為我已經想到了她要去的地方。

  我們來到了一個貧窮的省份、貧窮的城市、貧窮的鄉鎮。

  從城市到山村,這一路上的景色我都看得仔仔細細。我就想看看,當初那個男人從這片貧窮的土地踏上夢想的旅途,第一天看見的究竟是怎樣的風景。

  這個村子沒有幾戶人家,大部分人已經搬出去了縣裡生活。我跟在胭脂紅的身後,一路走上山巔。路上並沒有磅礡大氣的風景,只有泥濘的小路與看著猙獰不堪的樹林。

  這座山的山巔很小,頂上是一個小湖泊,小到我兩分鐘就能走完。而在小湖泊的中央,有個很小的土地,約莫只有十幾平米。

  我們踩著湖水,到了那個迷你小島上。胭脂紅在這兒挖了一個坑,她將骨灰倒進坑裡,又丟了幾個種子,然後將泥土掩蓋上了。

  「他說過小時候家裡窮,每當因為幫完農活不能讀書,就會來到這兒坐一會兒。看著在湖裡游的魚兒,想著自己什麼時候才能過上自由的日子。以前這兒還有個橘子樹,若是橘子輸了,他就會摘一個回去給父母吃。每次都只摘一個,因為怕哪天摘光了,就要吃不到了……」胭脂紅喃喃道,「他還跟我說,若是哪天真英年早逝了,要我將他葬在這裡,再種上一棵橘子樹。如果發芽了,那就是他將一切還給了這片土地。如果沒發芽,就是這片土地不願意再接納他已經骯髒的靈魂。」

  我沒有回應,只是跟著大家一起跪在地上,向甄白書的亡魂叩拜了幾次。

  胭脂紅一直都坐在那片土地上不說話,我們也沒打擾,就是在湖泊邊上等著。

  然而,她卻躺在那片土地上睡著了。我們幾個男人就坐著吸煙等待,在這山裡不眠不休,閒坐了一夜。

  等第二天清晨,胭脂紅終於說要回去了。我們坐在商務車上回到市裡,已經是中午時分了。胭脂紅問我要不要吃飯,我說可以吃一點。她就將我帶去了張愛秋的家,說就在這吃,張愛秋有點話想跟我講。

  我知道這一刻肯定會來,心裡也沒覺得緊張。等進了別墅,就嗅到裡邊有飯菜的味道,而且碗筷都已經擺好了,看來胭脂紅之前已經給張愛秋打過招呼。

  原本硬朗的張愛秋在這幾天彷彿老了十歲,他原本是坐在沙發上的,見到我們進來後,他艱難地拄著枴杖,走到飯桌旁坐下,讓我也坐下吃飯。

  「白書已經走了……」張愛秋明顯沒有吃飯的慾望,他將米飯推到一邊,輕聲對我說道,「他的幾個產業,都給了自己的兄弟,我信得過,讓他們打理也行。不過還有一家金融,他給你了。」

  我點頭道:「是的。」

  張愛秋苦笑道:「我知道你有點能耐,他既然看得上你,那我也看得上你。以後在這生意上要是有什麼問題,就打電話給我。」

  說話的同時,張愛秋遞出了一張名片給我。我收起名片揣進兜裡,此時胭脂紅的興致不高,就是坐在飯桌上一言不發。

  「紅兒……」張愛秋歎了口氣,輕聲說道,「你還在氣我?」

  胭脂紅搖頭道:「我沒氣你,白書也沒怨你,但我就是想殺了你。你別跟我提這件事,我怕我控制不住把你的腦袋割下來。」

  張愛秋似乎沒覺得意外,他繼續說道:「白書沒給你留產業,應該是想你來當代理人,負責他所有的產業。以後總是要打招呼的,我今天就不多說什麼了,你好好做,錢不是問題的。」

  「哦。」

  胭脂紅平淡地應了一聲,而我一言不發地吃著飯。這時候兩邊的心情都很糟糕,我如果說得多了,也只是給自己惹來麻煩。

  等吃過飯後,胭脂紅開車帶我去了甄白書贈給我的金融小額貸款公司。

  這家金融公司並不算大,只有寫字樓的半層,許多人在裡邊忙著工作。胭脂紅領著我走在前邊,平靜道:「這裡一共三個負責人,你是最大負責人,有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我們的規矩很簡單,借出去的錢,按半個月百分之三十的利息算。如果客戶拖延,按信用來定。信用好的繼續拖延,利息每天照算。信用不好的哪怕打斷腿挖出眼珠也要把錢給收回來。到時候錢拿不回來別來求我,白書將這公司送給你,已經是你的福分,弄不好就還給我。」

  我點頭道:「我會弄好。」

  「我現在去通知其他兩位股東……」胭脂紅冷聲道,「讓他們過來開個會,就當認識你。你自己的第一次登場,怎麼把握自己來,我不會給你幫忙。」

  說罷,胭脂紅直接走進了一個辦公室,我則是就在會議室的前面站著。

  會議室門口,放有員工的證件牌。而放在第一位的,就是董事長甄白書。

  我看著證件牌裡一臉笑容的甄白書,輕聲呢喃:「你給我的,我記住了。你留下來的,我也會幫你保護。走好,甄先生。」
GGCMEAT 發表於 2018-11-8 08:24
第兩百七十五章 殺了就行

  當胭脂紅帶著兩個面色不善的男人走進會議室,我就知道想要得到甄白書給我的禮物並沒有這麼簡單。我跟著走進會議室內,胭脂紅坐在了會議室的主位上,然後讓我坐在她的身旁,跟我介紹道:「這兩位是龐咖與丁毅,是其餘兩位老總。龐咖佔有百分之二十二的股份,丁毅佔有百分之二十三的股份。」

  我點點頭,與兩位說道:「你們好,我是張祥。」

  龐咖是個中年胖子,丁毅則要年輕點,他應該是有健身的習慣,身上的肌肉還挺明顯的。那龐咖似乎想對我倚老賣老,簡直相當於用鼻孔在看著我,漫不經心地說道:「張祥幾歲了?」

  我看著龐咖的眼睛,平靜地說道:「輩分歸輩分,希望龐總能在上班的時候稱呼我為張董。」

  龐咖臉色一變,我清楚地看見丁毅此時露出了一絲幸災樂禍的味道。這讓我徹底鬆了口氣,若是這兩人一起整我,那我還真怕應付不來。但現在看來,恐怕他們兩人也是不合的。

  「現在的年輕人真沒禮貌……」龐咖搖頭晃腦地說道,「當初白書對我可是尊敬的很,他……」

  還不等龐咖將話說完,胭脂紅忽然就動了。她一把掐住龐咖的脖子,粗暴地將龐咖往後推去。這龐咖本來就胖椅子根本就撐不住這樣的重量,直接朝後倒去摔在了地上。

  龐咖正好摔著了,他痛苦地摸著背,啊呀地慘叫了起來。胭脂紅站在他身旁,用一種冰冷的態度看著他,冷聲說道:「白書臨死之前沒見你有過任何幫助,現在還有臉提起他是吧?若不是因為你在這個公司裡還有點地位,就憑你剛才那句話,你已經死了。以後別再我面前提起白書的名字,你的嘴髒,沒資格提他。」

  龐咖臉色蒼白,嚇得一句話也不敢說。他小心地爬起來將椅子付好,我冰冷地看著這個傢伙,平淡道:「以前甄先生在這兒是怎麼做的我就不管了,以後我在公司裡是最大股東,那事情就要按照我的規矩來。」

  「我想請問一下,張董之前是做什麼的?」丁毅忽然冷不丁地開口了。

  我平靜道:「做酒吧的。」

  「俗話說隔行如隔山……」丁毅搖頭歎氣道,「張董,我個人建議你最好先在公司裡學習一段時間。我們會盡全力幫助你,如果就這麼貿然地亂來,恐怕會有麻煩。」

  我心中冷笑,若是真在公司裡學習一段時間,那我恐怕就完蛋了。這兩個傢伙肯定會想盡辦法架空我在公司裡的權利,我靠在椅背上,平淡地說道:「麻煩將公司裡的骨幹人員都叫過來,我會記住今天的骨幹人員。若是今天沒來,以後在我面前自稱是公司精英的,我恐怕根本不會理會,也不會委以重任。」

  丁毅聳了聳肩走出會議室,而龐咖有點害怕都看了胭脂紅一眼,也快步走出了會議室。

  「這麼快就要見他們的親信麼……」胭脂紅瞥了我一眼說道,「我建議你自己也將親信叫過來。」

  我點頭道:「我昨天已經給他們發了短信說自己已經回到市內,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兒了,我打電話問問。」

  說罷,我拿出手機給李大元打了電話,那邊倒是很快就接通了:「張哥。」

  「你們準備回來了嗎?」我問道。

  李大元笑道:「我在酒吧裡喝啤酒呢,天逸在我身邊。」

  我驚訝道:「這麼快?」

  「昨天收到你的消息,我們立即就訂最近並且能買到的機票回來了……」李大元解釋道,「總不能留你一個人在市內,不過吳剛要今天晚上才能到,畢竟時間比較趕,我們最多只能買到兩張機票。」

  我鬆了口氣說道:「好,你們現在就來我這一趟,我給你們發定位。」

  說罷,我掛了電話,用微信給李大元發了個定位過去。胭脂紅應該是聽見了我電話的聲音,她抬頭看著天花板,喃喃道:「你身邊也有幾個信得過的兄弟。」

  「我昨天見到的那幾個人,應該是你們當初一起打天下的人吧……」我下意識問道,「他們都是能絕對信任的那種嗎?」

  胭脂紅點頭道:「每個都願意為了朋友而送命,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已經遠遠超越了血液的融合。」

  我想著也是,他們估計是一窮二白的時候就在一起打拼了,估計跟我們幾個人也差不多。

  過了十分鐘左右,龐咖和丁毅都回來了。龐咖帶來了一個年輕的女孩子,而丁毅則是帶來了幾個魁梧大漢。

  我用腳趾頭也能想出那幾個大漢肯定是專門負責收賬的,而這個女孩我實在想不出是幹什麼的。她打扮很時尚,骨子裡散發著一股騷勁,一看就不是什麼好姑娘。

  「這幾個是負責收賬的兄弟,領頭人是祝文浩……」丁毅指著最前邊的一個魁梧大漢,玩味地跟我說道,「文浩在我們這裡做了很久,是公司資歷最久的元老之一。外邊收不回來的賬,文浩就能收回來。平均二十個賬有十九個是他能收回來的,手腕很多。」

  「哦?」

  我看著那個祝文浩,饒有興致地問道:「如果是收不回來的呢?」

  胭脂紅此時平淡道:「收不回來的我們會出手來收,盡量別讓我們出手,因為我們很忙。有一點要告訴你,無論大小股東,每個月都要上交百分之四十的利潤給我們,明白了嗎?」

  我點頭道:「明白。」

  這百分之四十的利潤是必須要交的,只有跟張愛秋牽上關係,這個公司才能好好地開下去。

  我沒有再管祝文浩,而是對那個女人問道:「你是?」

  「這個是我的遠房親戚蔣舒……」龐咖解釋道,「她是負責做會計的。」

  「會計?」

  我心中冷笑,這他媽能是遠房親戚?

  看這姑娘跟龐咖眉來眼去的,傻子都能猜出來是情婦。

  「把公司的賬本拿給我看看把……」我對蔣舒說道,「我既然過來接手了,總要看看公司裡的賬目。紅姐,這兒就不麻煩你了,你如果還有事情要做,就先去忙吧。」

  胭脂紅瞥了我一眼,冰冷道:「你確定自己能做好?」

  我點頭道:「能。」

  「哦。」

  胭脂紅站起身,走出了會議室。當會議室裡只剩下我後,龐咖和丁毅的那股鄙夷之色完全展現了出來。果不其然,在龐咖給蔣舒使了個眼色後,蔣舒立即裝作不好意思地說道:「張董,賬本挺多的呢,現在拿來給你看會不會太久了?」

  我搖頭道:「沒事,反正你們估計也沒啥事,就在這陪我算賬。」

  「不好啦……」蔣舒嗲嗲地說道,「我一下子也拿不出那些賬本給你啊,畢竟賬目比較多,我們是做金融的嘛。」

  我冷艷看向蔣舒,冰冷道:「三分鐘內將賬本拿來給我,否則今天就不用上班了。身為會計,要個賬本卻拿不出來,你還做什麼會計!?」

  蔣舒頓時一愣,連忙求助性地看向龐咖。而龐咖咳嗽兩聲,跟我說道:「張董啊,還是對會計好一點吧。你可別忘了,我們這一行……如果得罪了會計,人家帶著賬本離開,恐怕對大家都不好過。」

  我聽見龐咖的威脅,滿不在乎地說道:「這麼麻煩呢?那殺掉好了。都是出來做大事的,殺個人都辦不到麼?你們把門堵著,再把這娘們的手機收起來,等會兒就有人過來動手。如果讓一個娘們跑了,那留著你們也沒用。」

  蔣舒臉色大變,驚呼著渾身發抖地往後退了兩步,卻一個沒站穩,直接癱軟坐在了地上……
GGCMEAT 發表於 2018-11-8 08:24
第兩百七十六章 過度的下馬威

  不止是蔣舒,龐咖與丁毅看向我的眼神也滿是驚愕,估計沒想到我一來就會展現這樣的雷霆手段。

  「張董,這是我的遠房親戚……」龐咖明顯是有點氣惱的,他咬牙道,「這能殺麼,你讓我跟親戚如何交代?」

  我平靜道:「親兄弟還要明算賬,那是你的親戚,並不是我與丁總的親戚。話說,你讓自己的親戚來掌管我與丁總的命脈,是不是有點過於兒戲了?蔣舒,現在開始計時,三分鐘後你還沒將賬本拿來,那你就不用想著活命了。你也可以跑,但你的父母家人全都會躺在棺材裡,別以為我查不出來,你可以試試。」

  「我……我現在就去拿……」

  蔣舒回過神來,連忙朝著外邊跑去。丁毅此時眼中的得意更加強盛,對龐咖歎氣道:「龐總啊,我當初就說了,讓遠方親戚來當會計不適合。你看,張董這不是已經生氣了麼?」

  「張董,你這樣是有點過分了吧……」龐咖咬牙道,「大家都是一個公司的,可以說都是自家人。哼,以前甄白書在這兒的時候,都沒你這麼囂張,時時刻刻都要講道理解決。」

  我點頭道:「我知道他肯定會這麼做,甄先生是我非常敬重的一位英雄人物。不過希望你現在不要活在昨天,之前是甄先生統治這裡的時代,現在那個人已經換成了我。我不像甄先生那麼好說話,他家大業大,不會在乎一個金融小額貸款公司,也就隨便你們鬧騰了。但我不一樣,我這人窮,每一毛錢都要盯得死死的。誰動我的錢,我拿他的命,就這麼簡單。」

  「張董,這話說得有點吹牛了吧……」丁毅嗤笑道,「看你還挺年輕的,見過死人嗎?」

  「有沒有見過,就不容你操勞了。」

  正在這時,會議室的門忽然推開了,傳來了一句男人冰冷的聲音。我扭頭一看,卻見是李大元與王天逸走進了會議室,而剛才說話的正是李大元。

  李大元換上了一身西裝,而王天逸則是穿著緊身衣,那爆炸性的肌肉讓祝文浩等人看了臉上有點驚愕。我拉開旁邊的椅子,讓李大元坐在我的身邊,對人們介紹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代理人李大元,另一位是我的保鏢王天逸。」

  雖然說了李大元是我的代理人,但人們都將目光放在了王天逸的身上,下意識與他保持了一段距離。

  我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說道:「我是公司裡最大的股東,安排幾個職位應該沒問題的吧?以後在收賬這方面,王天逸做部長,就讓祝文浩當副部長吧。」

  「這怎麼行……」祝文浩頓時急了,連忙說道,「張董,請容我說一句,收賬可不是這麼簡單的事兒。我不知道王天逸能不能打,但我就說老實話了,公司裡的兄弟們都是跟著我的,如果跟著他未必能服氣!」

  我倒是挺欣賞祝文浩這種有話直說的性格,便看向王天逸問道:「你覺得呢?」

  王天逸淡然道:「都是男人,你們若是覺得有什麼不服氣的,我給你們機會。跟你一起收賬的兄弟,總共有幾個?」

  祝文浩指著身後幾個人說道:「一共四個,雖然人不多,但大家都是心狠手辣並且講義氣的兄弟!」

  「我知道了,那就比劃比劃……」王天逸瞥了他們一眼說道,「你們五個一起上,如果今天將我打趴下了,那以後你來當這個部長。如果我把你們打趴下了,那你們心甘情願跟著我,沒問題把?」

  「太狂妄了!」

  祝文浩一聽頓時大怒,他狠狠地拍了下桌子罵道,「媽的,誰怕誰啊!」

  王天逸點點頭,平靜地說道:「這地方不寬敞,這裡有沒有天台,我們可以去天台比劃。」

  「走!」

  祝文浩冷哼一聲,帶著他的兄弟們走出了會議室,而王天逸也跟著走了出去。丁毅歎了口氣,搖頭說道:「張董啊,不是我說,你那保鏢未免有點太得瑟了。祝文浩以前是退伍兵,很能打的。」

  我嗯了一聲,平靜道:「三分鐘快到了。」

  龐咖臉色一變,幸好這時蔣舒抱著幾個本子衝進了會議室。她將本子一股腦兒都放在了桌上,小聲說道:「張董,文件都在這。」

  「一起看。」

  我拿來兩個計算器,與李大元直接坐在這兒看起賬本來。丁毅跟龐咖都是坐在旁邊一言不發,但臉色都不太好看。

  我才看幾眼,就看出了賬本有問題。

  「每個月的支出竟然需要二十多萬……」我摸了摸下巴,沉聲道,「兩位老總能不能跟我解釋一下,究竟是什麼樣的支出,竟然需要二十多萬。」

  丁毅連忙說道:「兄弟們在外邊收賬,總需要汽油費或者打車費吧?」

  我冷笑道:「行,你將他們的發票全都拿來,我算一算,另外看下發票有沒有問題。」

  丁毅頓時不再說話了,龐咖也是咬著牙看著旁邊的地板。此時李大元忽然嘖嘖說道:「我發現一個有意思的地方,有幾個賬目一直都沒收回來,說是收賬人跑了找不到。關鍵是這些客人全都是第一次借款的客人,借款金額竟然都在五十萬元以上,平均每一個半月就會發生一次。這一點我很好奇啊,雖然我沒做過金融小額貸款,但五十萬應該是相當大的額度吧?肯定是要給那種信譽良好,並且有足夠抵押物的客戶的額度吧?這第一次來借款的客戶,竟然能借五十萬之多,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我冰冷地看著面前的兩人,用手指有節奏地敲打著桌面,冷聲說道:「兩位老總,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那個審批員已經被開除了……」龐咖連忙說道,「我們得知之後也很驚訝,當場就開除了審批員。」

  「放屁!」

  我用力都拍了下桌子,怒喝道:「審批員是隨便能開除的?審批員難道不是他媽的自己人?」

  丁毅深吸一口氣,咬牙道:「張董,有些事兒我們不用說也是心知肚明,當初甄白書對此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如果非要這樣鑽牛角尖,那就沒意思了吧?都已經換人了,倒不如讓事情翻篇。」

  「我個人是贊同讓事情翻篇的……」我合上賬本,平靜地說道,「從今天開始,只需要告訴我賬面上有多少錢記下來,明天開始一切採用新賬本。我會經常檢查賬本,希望不會再出問題。」

  「砰。」

  此時會議室的門忽然被推開了,王天逸信步走進會議室,來到我的身邊站著。而跟在王天逸身後的,是鼻青臉腫的祝文浩一夥人。丁毅臉色大變,不敢置信道:「你們打輸了!?」

  「我們……」

  祝文浩羞愧地低下了頭,小聲說道,「只有我能和他對幾招,其他兄弟完全不是對手。」

  王天逸淡然道:「若是你們一起上,那我肯定會受傷,但你們用的是車輪戰的方式,也算有點良心。」

  「輸了就是輸了。」祝文浩咬牙道。

  我站起身,平淡地說道:「行了,事情就這樣吧,今天就是先見個面,我還有事要辦,就先走了。希望接下來不會再出岔子,有問題就找我,再見。」

  我將賬本很隨意地丟到地上,帶著李大元和王天逸走出會議室。等離開公司後,李大元小聲說道:「張哥,這下馬威太狠,我擔心他們最近就會反撲。」

  「我就怕他們不反撲……」我沉聲道,「我不是甄白書,不會像他一樣與合作對像和平共處。是我的,就全部是我一個的。誰敢跟我在一條船上,我遲早玩到他自己下船!」

  李大元縮了縮脖子,小聲道:「那我們呢?也會被你玩死?」

  我和王天逸都是白了他一眼,煩躁道:「兄弟不算合作對象,你個白癡!」
GGCMEAT 發表於 2018-11-8 08:25
第兩百六十七章 如獲新生的性感女孩

  我帶著李大元和王天逸,找了個小飯館坐下來吃飯喝酒,談著有關金融小額貸款公司的事情。

  毫無疑問,這是我們的一個機會,因為小額貸款來錢實在是太快了。只要能將這個生意做好,我們就會有很多本錢去發展其他的東西。

  我給他們二人都倒了一杯酒,認真地說道:「我覺得吧,收賬這方面可以讓天逸來負責。至於大元,你就負責幫忙管理公司的運營吧。」

  「賬目呢?」李大元問道。

  我搖頭道:「賬目不需要給你管。」

  「好吧,做過一次錯事,就再也得不到信任了。」李大元感慨道。

  「兄弟,這件事兒不能一句帶過,我必須跟你說仔細了……」我看著李大元的眼睛,認真地說道,「我十分信任你,也十分欣賞你。但我對於你是恨鐵不成鋼,我來說個例子,而你也自己設身處地去想想。如果有一天,你的老婆撒嬌跟你要一百萬,並且表明了自己一定要,你會不會從賬目上偷一點給她,等以後再補起來?」

  李大元頓時不說話了,而我沉聲說道:「陸芸芸傻,所以你在酒吧弄手腳的時候,我也就不說什麼了,因為我們很容易就能對付陸芸芸。可這個公司裡的人不傻,尤其是我在酒吧有很大的掌控力,在公司裡卻是剛剛起步。要是你到時候偷公司的錢被抓住了,就算你說之後會補起來,你當他們會放過這個機會?」

  李大元歎氣道:「我知道了,我不會管賬目的。」

  我點頭道:「那就好,大家一起努力,將那兩個傢伙整垮,讓我們安心賺錢。等把錢掙過來之後,就開始做一些乾淨的大生意。」

  「我咋覺得你這次狠了點呢……」李大元皺眉說道,「張哥,你是不是遇到啥事兒了,跟我們說說。」

  我放下酒杯,歎氣說道:「甄白書死了。」

  兩人面面相覷,但也沒表現得多驚訝,似乎早已經料到了這一切。

  「我覺得甄白書輸在了他的善良上,我先聲明,他絕對是個厲害的人……」我歎著氣說道,「但我覺得他的路子是錯誤的,實際上我在想,甄白書這麼多的人脈,為什麼在最後落得一個光桿司令的地步?為什麼在最後時刻,除了一開始陪他打拼的幾個兄弟,沒有人願意伸出援手?」

  李大元下意識說道:「因為小人物不敢為了他得罪大人物,而大人物也不願意為了他跟其他大人物交惡唄!」

  我點頭道:「對,可如果那些人不得不幫呢?」

  「什麼意思?」李大元問道。

  「甄白書的做生意方式,是採用大家共贏的方式。他甚至有的時候會故意吃點虧,讓自己的合作對像獲得更大的好處,從而感激他,也就是俗稱的賣人情……」我沉聲道,「當年杜月笙也喜歡這樣,最後還不是窮途末路了?就好像電影中的老教父一樣,任何事情都喜歡賣人情,希望能獲得更多的朋友和幫助,最後他的家族卻依然被逼離開了紐約搬去拉斯維加斯發展。我想說的是,你給了別人恩情,別人並不一定願意報答你。」

  我捧起酒杯,冷聲說道:「這是一個人人只顧自己的社會,甄白書妄圖用友情來發展自己,他待人以誠,最後換得沒有人願意為了他冒險的地步。我就在想,若是甄白書換一條道路走,會不會是個截然不同的結果?以他的本事,他完全可以獲得那些人的把柄,逼迫他們不得不出手幫助自己,如果不出手就鬧個魚死網破。我認為,這樣的方式才是正確的。不要認為別人會報答你,而要讓他不得不報答你。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不是任何人都能辦到的。可別忘記那句老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把命運的選擇權握在自己手中,不要貪圖用情誼來掌握在別人的手中!」

  王天逸與李大元都是沉默了,最終李大元歎了口氣,小聲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在生意上恐怕收穫不到朋友。」

  「在關鍵時刻不會出來幫助自己的朋友,留著又有什麼意義呢……」我歎氣道,「我不想走甄白書的老路,不想付出了所有的善良最終依然無奈等死。還是曹操那句話,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當然,我這句話面對的是那些生意夥伴,與你們無關。」

  李大元輕聲道:「誰又知道這是否正確呢?你若是這樣想,時間會證明一切。我們無法改變你的想法,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你繼續走下去。」

  我舉起酒杯,看著面前的兩人,認真說道:「甄白書給了我機會,這是我們現在翻身的本錢。別的不敢說,我只能向你們保證。倘若將來有一天,我步入甄白書的後塵,也會像他一樣,絕不會讓你們出事。我會坦然接受這一切,讓你們平平安安。再刻薄多疑的人,也要留幾個真正乾淨的朋友在身邊。話不多說,我干了。」

  我將酒一飲而盡,他們對視一眼,也都是將酒喝了。我吐出一口濁氣,輕聲說道:「走,去酒吧。」

  他們都是嗯了一聲,王天逸喝得不算多,合起來也就一杯啤酒的量,對於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但我們一路上還是小心翼翼,生怕遇到查酒駕的。等車平安到了酒吧門口,我小聲說道:「天逸,你以後還是別喝酒了吧,我實在是提心吊膽。」

  王天逸也點頭說是,還是不要酒駕比較好。

  我們進了酒吧,現在酒吧已經在準備營業了。劉耀光正在與員工們開會,見到我過來,笑呵呵地跟我說道:「張總,最近跑哪兒去了?」

  我笑了笑,輕聲說道:「開完會來我辦公室一趟。」

  「好咧。」劉耀光點頭道。

  我回到辦公室坐下,沒過多久劉耀光就來了。我讓他將最近的員工業績拿來給我看,他說這自然沒問題,就去找來了這個月的業績表。他將業績表遞給我的時候,笑呵呵地說道:「你找來的那個孫有弟,做了舞女之後還真是不一般。」

  「哦?」

  我接過業績表看了看,頓時極為驚愕。

  在業績表上,孫有弟竟然是排在第二名的!第一名的是吳倩倩,比孫有弟高了十幾萬。

  可問題是……孫有弟並沒有跟我們簽股份合同,她並不是打賞舞女其中的一員!

  也就是說,孫有弟關是靠著陪客人喝酒,她的業績就已經超越了三個打賞舞女,簡直讓人覺得不敢置信!

  我放下業績表,輕聲說道:「讓孫有弟過來。」

  「嗯。」

  劉光耀出了辦公室,沒多久孫有弟就進了辦公室。她穿著一身性感的舞女衣服,進來後對我問道:「老闆,找我什麼事?」

  我看了孫有弟一眼,發現她已經有所改變。之前的孫有弟總是膽小懦弱的樣子,現在卻是充滿了自信,有一股女孩特有的魅力。

  「看到你的業績很不錯,打算誇獎一下你,另外給你補發工資……」我讓李大元拿來三萬塊現金,遞給孫有弟說道,「最近三個月的工資補發,畢竟你是跟著我私人做事的。」

  孫有弟接過錢,點頭說道:「就像之前說的,我依然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父母那邊怎麼樣了?他們應該知道你現在的工作了吧?」我問道。

  孫有弟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落寞,輕聲道:「知道後很高興,讓我多打點錢回去,還說如果陪客人睡覺能賺更多錢的話,最好接受他們的邀請,因為父母想給我弟弟在市中心的高檔小區存錢買房子。」

  「然後呢?」我又問道。

  「然後,我緊緊地抓著電話……」孫有弟展現出笑容,嬉笑道,「對那個把我生下來的女人說,去你媽的。就像你當初跟我說的,特舒坦。」
GGCMEAT 發表於 2018-11-8 08:25
第兩百六十八章 張愛秋算雞毛?

  我看著孫有弟那完全改變的模樣,微笑點頭道:「很好,你先出去吧,好好工作。」

  「恩呢。」

  孫有弟走出辦公室,王天逸忍不住感慨道:「改變真的太大了,甚至不敢相信當初那個在醫院委屈地照顧弟弟的那個人是她。」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與獨有的經歷……」我平靜道,「人們不能將自己的道德觀念都放在別人身上,因為這恰恰就是對當事人的一種痛苦與折磨。如今孫有弟拋棄了父母過得更開心,也是好事一件。行了,這樣看來酒吧也沒什麼問題,有小刀的消息嗎?」

  劉耀光點頭道:「前天小刀上訴被駁回了,維持一審的死刑原判。據說小刀已經放棄訴訟了,估計活不了幾天。自從貨都被抄了後,他根本沒錢請好的律師替自己打官司。之前有個律師想幫助他將死刑改成無期徒刑,結果被市民們知道之後,罵得那叫一個慘,給他的生活帶來了巨大的困擾,好像是律師都要當不成了。」

  我滿意地說道:「很好,現在小刀是徹底掀不起風浪了。就如同我經常說的,暴力不能解決問題,用法律來保護自己才是最好的辦法。」

  他們看了我一眼,忽然冷笑道:「呵呵。」

  我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是嘛,我平日裡就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行了,還有沒有什麼事要匯報?」

  劉耀光輕聲說道:「還真有,就是關於你那姐姐的事兒。」

  「我那姐姐又捅什麼簍子了?」我下意識問道。

  「不是捅婁子,是別人找上門了……」劉耀光解釋道,「上次下班的時候,你姐姐在酒吧門口被一個男的纏上了。就是那個盧勇,你還記得吧,當時來我們這兒消費,然後被你坑了幾十萬,接著被鎖在倉庫裡邊打,最後找來老爹給錢的那個。」

  我點頭道:「不用說得這麼仔細,我當然記得。」

  劉耀光聳肩道:「他之前又來找你姐姐了,不過被大虎帶人趕走了。這小子好像是找到了什麼靠山,已經將自己當回事了。之後每天都來找你姐姐,嚇得你姐姐都從後門走,我估計今天也有可能過來。」

  「這麼囂張!?」我驚訝道。

  「誰知道他靠山是誰呢,反正挺得瑟的。」劉耀光苦笑道。

  我摸了摸下巴,平靜道:「行,那就看看他今天會不會過來。我倒要看看,這小子究竟是抓住了什麼樣的後盾。」

  劉耀光嗯了一聲,然後就先去忙著工作了。當張曉欣來找我的時候,我去找了張曉欣,問她為什麼不早點將事情告訴我。張曉欣說如果是自己能處理好的事情,暫時不想麻煩我,因為我最近太忙了。

  我聽後就覺得有點不高興,認真地跟張曉欣說道:「無論怎麼樣,你都是我的姐姐。這姐姐有困難找弟弟幫忙,應該是理所當然的,懂嗎?」

  「現在是姐姐,等過些天阿姨出獄了,還是你姐姐麼?」張曉欣反問道。

  我說那當然還是,她就一直看著我,最後說了句謝謝,就忙著去上班了。

  我聳了聳肩,也不明白張曉欣的腦袋裡在想著什麼。

  最讓我驚訝的是,盧勇這傢伙今天還真來了。而且他並不是在酒吧下班之後過來的,而是在營業時間的時候帶了幾個人,大搖大擺地走進酒吧坐下來消費。

  當劉耀光過來告訴我這件事的時候,我甚至覺得有點不敢置信,也不知道是不是盧勇這傢伙的腦子搭錯了。

  我出去逛了一下,發現盧勇還真坐在卡座上喝酒,身邊還叫了幾個舞女陪著。他正好看見了我,對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

  我走到盧勇面前,面帶微笑地看著他:「老同學,近來可好啊?」

  「你就別跟我裝逼了……」盧勇大笑道,「張祥,你他媽之前真牛逼啊。今天老子告訴你,給我準備一百萬,當初我們的事情就這麼算了。你要是拿不出錢來,我今天就砸你的酒吧!」

  「哦?」

  我的笑容漸漸凝固,只覺得這盧勇真是一點情商都沒有,剛來就瞎咋呼,也不知道究竟是誰給了他這樣的底氣。

  我下意識看看盧勇身邊的人,發現這些人的年紀都比盧勇大一點。此時有個男人面色高冷地給我遞來一張名片,淡然道:「你就是這酒吧的老闆啊?勸你聽盧勇的乖乖準備錢。這出來混的,矮要承認,挨打站穩。」

  我接過名片看了看,發現上邊寫著天逸園三個字,而這個男人叫雷勝利,是天逸園的副總經理。

  我微笑著說了句等會兒,就帶著名片回到了辦公室裡,將大家就叫了過來,把名片遞給他們,好奇道:「這個天逸園是什麼東西?」

  「這傢伙啊……」周蘭拿過了我的名片,她壓低聲音說道,「你應該知道甄白書死了吧?」

  我點頭道:「知道。」

  周蘭解釋道:「這天逸園的老總叫雷光,本來一直被甄白書壓在下邊,但在甄白書死後,他立即就發展起來了。畢竟這兩天甄白書原本的勢力可謂是群龍無首,他死後連個領頭人都沒有,很多場子都被吞併了。這雷光就是發展得比較厲害的人其中之一,當然他也不敢去吞併那些甄白書兄弟的場子,就是吞了幾個小場子。但就算如此,也比大虎要厲害得多。」

  「這句話聽著真讓我心裡不舒服……」大虎悶聲悶氣地說道,「但偏偏沒說錯,這個雷光兄弟很多,比當初的韓四還要厲害至少三倍。張總,我們恐怕不好跟他們起衝突。」

  我摸了摸下巴,平靜道:「有件事你們還不知道,甄白書在臨死之前,給了我一個公司。也就是說,我現在算是張愛秋的人。」

  「那怕他個毛啊!」大虎頓時激動了,「直接弄死他啊!雷光雖然厲害,但跟張愛秋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坨屎好嗎!」

  我搖頭道:「不行,我才剛剛在張愛秋手下,如果一開始就需要他來幫忙私人的事情,恐怕張愛秋對我的印象會變差。但至少……這個身份是可以利用一下,我們這不是有打印機嗎?蘭蘭姐,你幫我做張名片,要讓我跟張愛秋扯上關係。」

  周蘭點頭說好,然後就坐在電腦前幫我設計名片,然後用硬紙片打印出來,剪裁出了一張名片。

  名片很簡單,上邊就一行字:「張愛秋名下大玉金融小額貸款公司董事長——張祥。」

  我收起這個名片,然後走出了酒吧,雷勝利等人正在喝酒。見到我過來,盧勇很是囂張地說道:「怎麼,一百萬準備好了沒有?」

  我搖頭道:「沒有。」

  雷勝利放下手中的酒杯,饒有興致地看了我一眼,冷笑道:「哦?不給面兒?」

  「都是出來做生意的,給面子是互相的事兒……」

  我拿出名片,遞給了雷勝利,微笑道,「你們給我面兒,我也給你們面兒。」

  雷勝利接過名片,等看見上邊的字後,他頓時臉色一變。盧勇已經喝到興頭上了,還沒發現雷勝利的表情變化,他接過名片,大大咧咧地說道:「他媽的,什麼玩意兒,還金融貸款公司?那你肯定有錢嘛,立馬拿出來。」

  我平靜道:「那是張愛秋的錢。」

  「我沒聽過張愛秋……」盧勇將手一揮,滿不在乎地說道,「這名字真他媽娘,該不會是個娘們吧?他算個雞毛,你知道雷少是誰嗎?草,到時候讓你和那什麼張愛秋都跪下來吃屎知不知道?」
GGCMEAT 發表於 2018-11-8 08:25
第兩百六十九章 詠春對八極

  我聽見盧勇的話,興奮地簡直都心跳加速了。剛愁沒有適當的借口來教訓盧勇,想不到他竟然自己上鉤了!

  雷勝利也是臉色大變,連忙推了一下示意盧勇別再說了。結果盧勇反而會錯了意,他順勢站起身朝我走來,很是囂張又高傲地說道:「叫你那什麼張愛秋過來給雷少舔鞋懂了嗎?」

  「你他媽馬尿喝多了吧……」雷勝利終於忍不住了,他狠狠地踹了一下盧勇的屁股,盧勇直接摔了個狗吃屎,結果正好嘴巴貼在了我的鞋子上。

  我一看頓時樂了,嘲諷著說道:「盧勇,怎麼說著說著,你就突然給我舔鞋了?莫非你是在給我示範嗎?真不好意思啊,像你這麼有型又標準的舔鞋動作,我實在是模仿不來。」

  盧勇連忙掙扎著爬起來,他根本還沒反應過來,反而還轉過頭對自己身邊的人怒吼道:「誰他媽剛才踹我?」

  「我操,你這人怎麼酒品這麼爛……」雷勝利煩躁地站起身,他狠狠一耳光刮在了盧勇的臉上,大罵道,「讓你消停點不明白嗎!?」

  盧勇不敢置信地摀住臉,害怕地躲到了一邊,低下頭不再說話。此時雷勝利看向我,沉聲說道:「今天玩夠了,我們就不打擾了。」

  「哦,那你走吧,盧勇留下。」我平淡道。

  雷勝利愣了一下,隨後咬牙說道:「我們今天已經認栽了,你是不是還要繼續鬧?」

  我聳了聳肩,平靜地說道:「我可不是找茬,這傢伙剛才說了些什麼話你也聽得很清楚。我作為張老爺子的人,如果不讓他付出點代價,那張老爺子以後在市裡的名頭怎麼辦?今天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了,別人就會說張老爺子越活越回去,給一個小輩欺辱了。」

  雷勝利轉頭看了看盧勇,然後咬牙道:「給我個面子,盧勇你不能動,今天這事兒我們也不會說出去。大家以後井水不犯河水,沒問題吧?」

  「這句話還真是有點好笑……」我直接嘲諷道,「我說哥們,你也未免太把自己當個玩意兒了。給你個面子?我跟你一點也不認識,我憑什麼給你面子,還是說你覺得自己的面子比張老爺子還要大?」

  雷勝利頓時急了,對我怒道:「你不要什麼事情都扯到張老爺子那邊去,本來就是我們這些小輩的事情,你每一句都扯到張老爺子就沒意思了。今天你要是碰了盧勇,那就是跟我結仇。我家在市裡雖然遠不如張老爺子,但也是有點能耐的。你要是覺得可以跟我正面幹一下,那我可以跟你奉陪。」

  我深知不能將這個雷勝利逼得太急,雖然說道理在我們這邊,可如果一味地咄咄逼人,那狗急了都會咬人,更何況雷勝利?

  「行吧,你們是出來混的,我是出來做生意的,大家都是講究誠信的……」我平靜地說道,「讓盧勇跟我單挑,誰都不能插手,單挑完後無論誰輸誰贏都不再計較,這事兒就這麼算了,沒意見把?」

  「你放屁呢?」

  雷勝利臉色變得很難看,他咬牙道:「這年輕人裡,誰不知道你張祥連跳樓都幹得出來,面對好幾次刀手圍毆最後都沒死。讓盧勇跟你單挑,那不是給他找死麼?」

  我平淡道:「那你究竟想怎麼樣?」

  「真想打一場是吧……」雷勝利看了看身邊的人,沉聲說道,「那這樣,你可以把你這邊最能打的人叫出來,我也把我這邊最能打的人叫來。讓這兩個人單挑一局,再加點賭注。你要是輸了,就賠償我們一百萬,當初你將盧勇打成那樣,事情不能就這麼算吧?」

  我點頭道:「行,如果我贏了,那你們賠償我一百萬,並且盧勇再也不能纏著我姐姐,沒問題吧?」

  「行。」

  雷勝利爽快地答應了這個要求,然後轉過身對一個年紀較大的男人說道:「忠哥,麻煩你了。」

  我下意識看向那個男人,長得還算強壯,但算不上魁梧。男人雙眼彤彤有神,神色很是精神。我發現他坐的位置前喝的竟然是可樂,並沒有喝酒。

  「酒吧旁邊有個巷子,就在那解決。」我說了一聲,就轉身回辦公室,去叫來了王天逸。

  王天逸聽說要單挑也覺得挺驚訝,一邊嘟噥著是誰找死,一邊跟著我走出酒吧。李大元表現得特別興奮,嗷嗷叫著說要讓那個膽敢跟王天逸單挑的傢伙從此喪失男人的功能。

  結果正巧,我們剛走出大門,就看見吳剛正提著個行李包站在門口跟保安聊天。見到我過來,吳剛連忙說道:「張哥,我剛回來。」

  我點頭道:「挺巧的,去看天逸單挑。」

  「我操,這麼爽?一回來就有福利,我這心臟真是受不了……」吳剛興奮地說道,「走走走,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不開眼。」

  我們走進巷子裡,那幾個人早已經在這兒準備好了。只見那個忠哥神色平靜地站在巷子裡,就好像完全不在乎一會兒即將發生的大戰。

  王天逸看了那忠哥一眼,皺眉說道:「練家子。」

  我驚愕道:「這怎麼看出來的?」

  「看腳。」王天逸平靜地說道。

  腳?

  我疑惑地看向忠哥的腳,只見他雙腳分開約莫三十公分,腳尖朝內,實在是看不出有什麼了不得的,甚至覺得有點彆扭。

  王天逸神色警惕地走到那忠哥面前,忽然雙手抱拳,而忠哥也是雙手抱拳。

  兩人不再動,而是死死地看著對方。一時間氣氛有點奇怪,就好像電影裡的高手對戰一般。

  忽然王天逸動了,只見他右腳一跺,快速往前幾步,忽然將左腳往忠哥的腳踩去,同時凌厲地打出一拳,正好是對向忠哥的鎖骨位置!

  可忠哥卻是不慌不忙,他先是抬起那條腿,避開了王天逸的腳。同時還用手掌打在王天逸的手腕上,推開了他的拳頭。

  王天逸攻勢不減,他哼哈兩聲,手掌向下平鋪,肩膀已經狠狠地撞向了忠哥的胸口。

  王天逸的貼山靠有多厲害,我們都是見識過的,直接將一個木門給撞破了。我自信忠哥肯定擋不住王天逸這一下,誰知道他竟然主動貼了上來,將手掌放在王天逸的肩膀上,身體借力往後退了兩步。此時他們的距離只有短短的五公分左右,但忠哥忽然將手一抖,拳頭砸在了王天逸的胸口。與此同時,他也沒能完全避開王天逸的肩膀,自己的胸膛也被撞到了一點。

  兩人都是連退兩步,王天逸有點不太舒服地抬起手,在胸口揉了揉喘氣。

  我驚得目瞪口呆,這對於我來說簡直就相當於做夢一般新奇!

  王天逸竟然被別人一拳打得倒退了!

  「南詠春北八極……」忠哥看著王天逸,平靜地說道,「我曾經去北方討教過幾個八極拳大師,卻發現都是徒有虛名。你這八極拳打得挺有意思,我們就來比劃比劃。」

  王天逸咬了咬牙,他握緊拳頭,冷笑道:「該死的南蠻子,等下老子打碎你膝蓋的時候,你最好別哭著叫娘。」

  忠哥毫無懼意地回答道:「不要地域歧視,智障的北褲子。」

  「我想起來了!」

  正在觀戰的李大元忽然瞪大眼睛,咬牙說道:「張哥,這人是秦忠,詠春行者秦忠!」

  我納悶道:「秦忠是誰?」

  「一個現代的武癡,幾年前僅僅是為了切磋挑釁了十幾個黑道白道的高手……」李大元咬牙道,「這下不好辦了。」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