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魔法] 哈利波特之學霸無敵 作者:桐棠(連載中)

 
elsahuang 2018-11-13 11:22:5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0 412600
elsahuang 發表於 2019-7-17 16:45
第五百八十章 討債

  艾倫向後一倒,直接躺在了地上,瞪著頭頂上灰沉沉的天空,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就像是從水裡蹦到了岸上的魚,那種無所適從的無助和壓力讓他幾乎快要窒息。他偏過頭來,想要緩解一下這種前所未有的灰敗感,他的目光透過那層黑霧護罩,這片灰暗的荒野撞入了他的眼簾。

  灰色的荒野中駐留著一道道灰濛濛的人影,他們面無表情,不會哭、不會笑,沒法從他臉上讀到任何情緒變化。唯一能夠覺察的,籠罩他們的是絕望,無邊無際的絕望,這些呆立的人影一個個屈服於這個世界本質中的抑鬱,時不時有一些灰暗的人影化作了一團不規則的靈魂能量團向遠處、向高空飛去,正是艾倫降落時身邊看到的那些流星。

  強烈的熟悉感襲上心頭,觀察到外面景色的艾倫意識到自己並不是第一次踏入這裡,這灰暗的空間,這滯留其間、面無表情的人影,這停留得越久、想要離開的願望就越少的這種感覺……和他進行攝魂怪試驗的那次,通過攝魂取念在攝魂怪腦海中看到的世界一模一樣。這片區域不似人間,因為它本不屬於人間——這裡是冥界?!

  當那些靈魂能量偶爾飛過他頭頂的天空時,艾倫通過屬性魔藥提升的視力觀測到那些人扭曲變形的面孔就在這團靈魂能量裡若隱若現。

  「這是哪裡,你們知道怎麼離開嗎?」艾倫沒有放棄任何的可能,衝著那些靈魂聲嘶力竭地叫道。

  有些靈魂能量裡的面龐呆滯如同死魚,絲毫不理會他,而有一些則不同,艾倫清楚地看到那靈魂能量裡的面孔上的嘴一張一合,似乎在告訴他什麼,但是由於那些灰霾的霧氣不僅能限制視線,還能抑制扭曲聲音,艾倫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也不確定對方就聽清楚自己說了什麼。

  艾倫的拳頭垂在了黑色的土地上,他大叫著同時竭力辨認那些扭曲的唇形所表達的含義「大聲些,你們在說什麼?」

  然而傳入艾倫耳中的是一種奇異的聲音,那聲音如同潮汐一樣在遠處傳來。艾倫睜大了眼睛,側頭看向遠方,想要看清楚那聲音的來源,但是距離過遠,那些灰濛濛的霧氣將他的視線阻隔,他只能看到四周遠處好像有一些起伏不定的黑色波濤在遠處緩慢移動。

  艾倫沮喪地閉上了眼睛,一顆心不斷地下沉,自己就這樣被困在這裡了嗎?任由那儘管他盡力忽視卻又不斷湧出的絕望感控制住自己,一點點地將自己的活力吸乾嗎?

  不止過了多久,艾倫驀地睜開眼睛,他聽到了沉重的、散亂的腳步聲、還有金屬盔甲在行動間摩擦的聲音,他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警惕地注視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聲音越來越響,穿過灰霧一些非人類出現在了艾倫的視野裡。這些非人類最顯眼的是中間的四個騎士,或者稱他們為死亡騎士更妥當,他們看上去就是一具腐爛的屍體,臉部是一顆被朽爛皮膚裹住的黑色骷髏,眼眶內分別閃耀著兩點紅色的光芒。一些骷髏和殭屍僵硬地跟隨在他們的身後,還有穿著黑色斗篷的攝魂怪漂浮在他們的身旁。

  見狀,艾倫只希望這黑色物質不僅能禁錮自己,也能保護自己不被這些近乎於殭屍一樣的生物傷害。但遺憾的是,這些屬於非活物的亡靈們完全不受黑色物質的影響,他們就這麼直接走了進來。

  艾倫不由得後退了幾步,還沒完全被受這世界所影響的他在心裡不斷盤算著一旦發生衝突,自己應該用怎樣的咒語,但怎樣看,似乎生還的希望都不大,絕望一點點地在他的心中盤踞著。

  「男巫,俺來向你討債了!」一個帶著鏈甲護頸的雕花維京半敷面頭盔下露出殘缺不全的金黃枯發,大鬍子上紮著維京胡辮的死亡騎士徑直向艾倫逼近。他的聲線冰涼空虛,宛如深谷中傳來的回音。隨著他的走近,可以看到雖然他額頭中央位置殘缺的厲害,但從腐爛的皮肉下可以看出他身前的五官頗為英俊,他的左手握著一面巨大圓盾,右手持著一把下勾幅度很大的維京戰斧,身上的鎖子甲罩袍和已經殘缺不堪的獸皮坎肩在走動間簌簌作響。

  「吾主允許吾等向你討債,汝今日必死。」在維京亡靈身邊身材小了至少一圈、身著英格蘭裝飾風格罩袍、11世紀麻瓜騎士打扮的亡靈也舉起了手中的騎士長劍。他的一隻眼睛正中插著一支箭,只有尾羽露在外面,而另一隻眼看著艾倫的目光看著頗為駭人——他眼中的紅色顯然因為憤怒比其他亡者看起來更勝一些。

  另外兩名穿著和他們同時期服飾的騎士都帶著護鼻盔,其中一位中身材格外壯實,也向前一步拔出騎士長劍「雖然老子實際上算是受了你的恩惠——這不是私怨,但是你今天必死。」最後那名身材較為矮小的騎士只是說了一句「偽神的信徒,你我之前不相識。」然後他雙手舉起了手中的短矛。

  本來在戒備中的艾倫聞言簡直無法理解,「向我討什麼債,自己第一次到這個地方,欠什麼債了?而且這幾位亡靈看服飾也不知道死了幾百年了,口音顯然都來自不同國家……另外偽神的信徒?」來不及細細思索,甚至還有些委屈的艾倫只好先下手為強,在他們攻擊過來之前就無杖釋放出一道火焰熊熊。

  可是對方連停頓都沒有就直接衝向了艾倫,艾倫緊緊地抿住了雙唇,但是他現在能無杖施放的魔咒打在對方身上都基本不起作用,哪怕是按照常理亡靈們比較懼怕的火焰也最多只能做到讓這些敵人踉蹌幾步,連阻止對方前進都沒能做到。

  維京戰士不給艾倫思考時間,一斧頭就朝他的左邊脖子劈砍過來。勉強一個俯身,艾倫躲了過去接著就地一滾,氣喘吁吁地躲避著對方的追擊,然而那些骷髏、殭屍、攝魂怪形成了一個封閉圈,將他圍攏,他們一點點地向艾倫逼近,艾倫無路可逃。

  那個做英格蘭騎士打扮的死亡騎士也趕了過來,他手中的利劍狠狠地刺向了艾倫,艾倫想躲避開,但身心俱疲的他被那個帶維京戰士頭盔的大個子從後面勒住了。艾倫的頭一偏卻沒能躲過對方的攻擊,但是預想中的疼痛卻並沒有襲來。他身上的那道藍色的光膜將他護住了,對方不死心地連續刺,但卻絲毫不能傷害到艾倫。

elsahuang 發表於 2019-7-17 16:45
第五百八十一章 疣

  「偽神竊取吾主的力量在保護他!」那個做英格蘭死亡騎士扯開艾倫的衣服,泛著紅光的單眼的目光落到了艾倫脖子上戴著的死亡三聖器項鏈上。

  他嘴裡低吟出亡者的咒語,伸手搭住了身後一個骷髏隨從的肩膀,那個隨從如同破碎的雕塑,自動化作了塵埃——除了被抓住的那條手臂完好如初,英格蘭死亡騎士放開自己的手掌,那條參與的手臂則自動漂浮在空氣中。

  隨著他冰冷的咒語聲,一個個隨從化作了塵埃,當空中出現七隻手臂後,英格蘭死亡騎士用他的手向艾倫一指,那些骷髏和殭屍隨從遺留下來的那些手臂一齊飛向了艾倫,並抓住了他的雙手雙腳,兩隻按住了他的腰部,最後一隻著直接抓住了艾倫的頭頂把他的頭拽得仰了起來——這些手臂完成固定後,讓艾倫也跟著漂浮在空中。

  英格蘭死亡騎士舉起了手中的長劍,那劍身寬過掌,立起來有半人高,劍格以及配重球的顏色和劍刃一樣暗如黑煙,但劍刃卻時不時閃過絲絲紅光。另外三個死亡騎士像是得到了指令,大踏步來到了他的身後,站得筆直。

  英格蘭騎士把利劍交給了身邊的一隻殭屍,然後用右手伸向了自己已經抬起自己的左手,嘎吱一聲響起,他掰下來了自己的左手已經早已腐朽的中指。那個帶著維京頭盔的死亡騎士毫不猶豫地也掰下了自己的右手中指,而剩餘的兩名死亡騎士也是如此,扯下了自己的食指。

  他們用雙手托起了那輕飄飄的手指,就像是托著世間最珍惜的寶物,臉上露出一絲虔誠的神色,望著那些靈魂飄去的方向喃喃禱告。由於他們的低吟過於小聲和禱詞過於晦澀,被那些手臂抓在空中的艾倫無法聽清他們的話語,但隨著他們的禱告,那些被不斷加強的手指溢出的力量給艾倫的感覺並不邪惡,只是讓人覺得平靜,就像是在引導死者長眠。

  禱告結束,他們將自己手中的腐朽手指早已隨著他們的儀式變成了沒有血肉的灰色手指骨,騎士們把這些手指骨高舉過頭頂。

  英格蘭死亡騎士率先走近了正在嘗試掙脫束縛的艾倫,艾倫的鼻端因為死亡騎士的靠近而聞到了那皮肉腐朽的刺鼻味道。「為了吾主。」冰冷的聲音沒有感情但偏偏就讓人能感受到其中的鄭重和肅穆。他握住了自己的手指骨,用力扎向了艾倫的下巴,伴隨著艾倫隱忍的吸氣聲,他似乎拼盡了自己的全力,才將手指骨一點點地扎入了艾倫的左邊下巴,避過了艾倫的頜骨後,最終從艾倫的臉頰上紮了出來,讓他就像是長出了一根獠牙,鮮血汩汩地從傷口處流出來。

  英格蘭死亡騎士後退了兩步,似乎在欣賞自己的傑作,又似在觀察效果,他再度上前,砰地一拳打在了艾倫的臉上,被懸空手臂抓住了頭顱的艾倫無法躲避,只能生受了這一拳,他閉上了眼睛,但卻只感受到了對方冰涼的手指碰觸到了自己的面頰,卻沒有感受到任何疼痛。

  「為了吾主。」隨著莊重而短促的音節落下,那個戴著維京頭盔的大個子死亡騎士將其剛剛掰下來的手指骨朝著艾倫的下巴用力向前一送,「噗」地插入了艾倫顫抖扭曲的臉頰,為艾倫增添了另外一根獠牙。艾倫的鮮血濺灑在黑色的土地上瞬間變為暗紅最後又化為和這片世界融為一體的灰色,他額頭上的青筋凸起,因為嘴部的傷勢讓他不敢大聲喊叫牽動傷口,最後只能用壓抑的「呵、呵」的短促音從自己的口中發出嘗試緩解傷痛。

  巨大的拳頭轉瞬即至,帶著呼嘯的風聲砸在艾倫的臉上,艾倫的臉上感覺到了輕微的疼痛,就像是被人輕輕拍打了面頰。儘管劇烈的疼痛讓艾倫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但是他心裡清楚地知曉,對方擊打他的面龐就是在試探自己那條項鏈的保護效果是不是被削弱了。而現在看來,他們的手段的確起作用了。無力反抗造成的憤怒啃噬著艾倫本來有些傲慢的心靈,甚至開始產生了一絲畏懼情緒——還有兩個手指骨,那意味著,這種前所未有的傷痛自己還要再經歷兩次。

  果然,捧著手指骨的剩餘兩個死亡騎士中,個子較為高大的那個虔誠地念出了「為了吾主」後,再度將手中的手指骨插入了艾倫的面頰,隨後一拳揮了過來,艾倫的臉上出現了淤痕,而且因為這個世界本質的關係,讓這淤痕很快便腫了起來,呈現出了一片灰暗之色。

  艾倫無力地半睜著眼睛,無法反抗的他全力思索著可以扭轉這種對他不利局面的方法,他不斷嘗試對著那些束縛他的浮空手臂施咒,但卻毫無作用——經過進入帷幔前後的戰鬥和反抗以及這些手指骨帶來的傷痛讓艾倫的意識已經開始逐漸模糊了,現在支撐著他沒有暈過去的只有他自己因為不甘而產生的求生欲。

  第四位死亡騎士冰冷的聲音響起來了「最後這根就應該能抑制吾主護符為這偽神信徒帶來的保護……為了吾主……」

  前所未有的無能為力的感覺淹沒了艾倫,他臉上的青筋因為劇烈的疼痛而跳動著,「還有一拳。」對方的攻擊比艾倫的預料還快、造成的傷害也超出了艾倫的想像——對方朝著他左右臉頰快速揍了兩拳,他幾乎不分先後的聽到了自己左右臉上傳來的骨頭裂開的聲音。

  一時之間,因為左右顴骨骨裂而腫脹,又因為之前那類似默默然的東西造成的皮膚傷痕讓這些部位就像長出了疣一樣難看。艾倫在這片世界的影響下,在恍惚中掠過了一絲沒有希望的想法,但比起外表的損傷,難以忍受劇痛正是讓艾倫產生這種想法的元兇,「或許這樣也好,起碼自己的臉上不必再被插上那些手指骨了。」

  「他的體質真好,沒有了保護,我這拳足以打爆普通凡人的頭顱,但是他竟然僅僅是骨裂——我要把他的頭蓋骨當碗使。」對方誇讚的話反而讓艾倫的心中一片冰冷,一時間,哈里斯家族中那些親人的面龐、盧娜、佩內洛、赫敏她們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心底,沒想到魔法部一行竟然成為了絕別。

  四個死亡騎士舉起了他們手中的武器,死亡的威脅正將艾倫籠罩,他不怕疼痛,但是當生命就這樣猝不及防地、以這樣的形式走到了盡頭,再多的疑惑、再多的不甘、再多的眷戀在此刻都來不及細細體會了。

elsahuang 發表於 2019-7-17 16:45
第五百八十二章 你什麼都不懂,艾倫•哈里斯

  突然,那黑色物質延展而成巨大的圓形護罩劇烈地翻滾湧動起來,片片紅色光芒快速地在護罩上躥動著,發出狂躁的尖叫。

  四個死亡騎士的動作不由得停了下來,所有人——不管死的還是活著的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異動吸引了注意力,一個身姿纖麗的藍色的影子飄飄忽忽地站在了護罩的外面,蒼白的手掌貼在了護罩上。這黑色的物質層層滾動著向著那影子的方向翻騰,在她的手心處不斷地積聚、壓縮,蜷縮成了一個黑色帶紅光的霧團。所有的黑色物質被席捲一空,化作了這朦朦朧朧的霧團,進而又被捲入了一個透明的氣泡。那手掌輕輕地一揮,這杯氣泡包裹著的霧團便漂浮在空中。

  那潔白的手輕輕揮動了一下,這片霧團便像是進入了什麼異次元空間一樣消失不見,讓後面盧娜那張漂亮但怪裡怪氣的面龐露了出來。

  「盧娜?她怎麼能進入帷幔找到我的?那藍光……對了,保護我的護身符就是盧娜送給我的……她頭頂的拉文克勞冠冕?我之前不是一直放在學霸系統的儲存空間裡嗎?!她怎麼拿到的?」驚詫莫名的艾倫無力地半睜著眼睛,看到面前這陌生而又熟悉的盧娜,心中焦急萬分。

  四名死亡騎士渾身上下發出聲響,讓艾倫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眼前的情況之下,「盧娜快跑!」艾倫想要提醒盧娜,讓她趕緊遠離這危險的地方,然而下巴和面頰上因指骨的穿刺而讓他完全開不了口,只能是發出了模糊不清的短促的聲響。

  那四個死亡騎士和他們的隨從,也就是那些骷髏、殭屍、攝魂怪等隨從們被盧娜的出現震懾在原地,四個死亡騎士還保持著剛才準備殺死艾倫時那種剛拔出武器準備攻擊前的動作——這讓艾倫想到了自己那種模仿攝魂怪能力的光環,這些不死生物是被盧娜禁錮在了原地。

  盧娜的出現點亮了這方灰暗的區域,她赤裸的雙腳踏在了這片除了黑灰色泥土碎石外什麼都沒有的荒蕪土地上卻一塵不染。「我為艾倫•哈里斯而來。」盧娜那恍惚而空靈的聲音響起,銀灰色的眼睛因為半睜而沒像平時一樣顯得有點凸出,她緩步向著艾倫走來,藍色的裙擺在她的身後輕揚。

  盧娜用輕描淡寫的語氣發出了威脅:「膽敢阻攔我,必將遭到毀滅。」

  那個帶著維京盔的死亡騎士渾身盔甲發出響動,最後僵硬地抬起了胳膊——他率先掙脫了束縛,向著盧娜的方向高高舉起了斧頭,咆哮著衝了過去,盧娜揚起了自己很淡的眉毛,然後藍色睡衣裡的白皙手臂隨手一揮——整整四個死亡騎士在瞬間無聲無息地分裂——每位騎士的盔甲,皮膚,血肉和骨頭被完整的排成了四個完全沒有傷痕,維持著之前各自姿勢的人型物體。

  四個死亡騎士的十六個人形物體稍微維持站立了幾秒後,砰地摔倒在地上成了一些人體垃圾堆。而那些殭屍、攝魂怪等死亡騎士的隨從們則在這魔力的衝擊下碎裂來,化為了灰塵和煙霧散落開來。

  那些束縛著艾倫的手臂在這股魔力中紛紛化為了灰燼,艾倫摔倒在了地上。盧娜輕輕悄悄地來到艾倫的身邊蹲了下來。

  艾倫有好多的疑問想問盧娜,他的胸脯劇烈地起伏著,神色焦急。

  「我告訴過你不要依賴魔杖。」盧娜冰冰涼涼的手指點在了艾倫的唇上後又幫他捋了捋頭髮,她偏偏頭、睜大了自己的眼睛對著艾倫說道,那神情就像以前她在告訴自己彎角鼾獸的存在證據一樣認真,長達腰際淺金色的頭髮滑落在艾倫臉上。

  儘管劇烈的疼痛讓艾倫幾欲昏厥,但是他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剛才盧娜雖然小心避開了自己臉上的傷口和那些手指骨,但那雙銀灰色的雙眸裡,流露出來的不是對自己傷勢的憐惜,而是一種陷入回憶的懷念,「你什麼都不懂,艾倫•哈里斯。」

  各種疑問紛紛鑽入了他的腦海,除了前所未有的傷害和疼痛,艾倫也從未有過如此的無助和無力,這些手指骨帶著詛咒的力量,讓他本來就疲憊的身體更加虛弱無比——但這些都比不上他對盧娜現在這種詭異狀態的擔憂。

  接著,盧娜放開了撫摸著艾倫頭髮的左手後捏住了自己脖子上佩戴的死亡聖器項鏈旁的黃油瓶塞項鏈,她蒼白修長的手指在黃油瓶塞上轉了轉。恍惚的眼眸最後定在了艾倫身上一瞬,她的手又離開了項鏈。

  「試試看。」她俯下身來,將艾倫以公主抱的形式抱在了懷裡,向來時的方向走去。

  被嬌小身材的盧娜以這樣的姿勢抱在懷中,讓艾倫有點羞愧自己現在的處境。他有些不自在地挪開了頭,看向了遠處。

  這一看,他的眉頭立刻就蹙得更緊了,這絕對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他終於明白了之前他聽到的那些如同浪濤拍案的聲音的來源了——那些遠處一團一團的黑霧根本不是什麼波濤,而是成群的不死生物和攝魂怪組成的亡靈軍隊。

  盧娜抱著艾倫,腳上的步伐十分平穩,彷彿抱著的不是一個比自己體格大上不少的男孩,而是像一個女孩抱著自己心愛的洋娃娃。

  無視遠處那些由怪物組成的黑壓壓區域,盧娜不為所動繼續她的腳步。

  那些骷髏白森森的骨架吱嘎作響,到處都是白森森的腦袋,有些骷髏的身體甚至並不齊全,他們的胳膊和腿等肢體或許在漫長的歲月中由於和其他生物的爭鬥而被損壞了。大片大片的陰屍睜著凹陷的、沒有視覺的眼睛,慘白的面孔上,他們空洞洞、霧濛濛的眼睛讓人汗毛倒立。

  無數旋轉著的濃黑攝魂怪,在天空中東飄西蕩,它們的臉被帽兜遮住了,它們的呼吸卡啦啦作響,無數只腐爛的手在空氣中胡亂揮動著,它們將灰暗的絕望瀰漫在這片大地上。

  這些代表著黑暗的沒有生命的非活物們如同黑雲,密密麻麻一大片。

  本來往這邊靠近的它們早已停止了前進的步伐,彷彿就是因為盧娜的到來而恐懼——雖然不死生物是並不能體會到恐懼的。

  但對於生者的怨恨讓它們又不死心的在遠處遠遠的跟著。

  走了十二三步,遠處那些由不死生物和攝魂怪組成的波濤完全寂靜下來,這些怪物們就像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嚨,沒有辦法呼吸——雖然它們也並不需要呼吸。

  而被盧娜抱著的艾倫也開始覺得呼吸無比困難,就像是從水中跳到了岸上的魚,即將窒息而亡。他的肺部憋得似是要爆炸般疼痛,視線模糊起來,就連心跳頻率也急速下降。

  接著整片荒野裡的空氣凝滯,進而彷彿被完全抽光,由死亡組成的黑暗所取代。

  「這是種有形體的死亡嗎?還是說這不過是自己腦海中產生的幻覺?」艾倫並不知道。他看見遠處那些不死生物眼眶內的靈魂之火在不停閃耀出紅色光芒,在這個灰色的世界裡就像有成百上千在凡間天空中的那些星星一般地在——地面上閃耀。

  但即使是這樣,他所看到的景象實際上還是一片黑暗之色,就像在看亮度被調到了最低的巫師電視。

  艾倫感到自己的頭傳來的眩暈感在不斷加重,他無助地試圖做著深呼吸來緩解,同時痛苦地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勉強抬起頭,讓自己可以清楚地看見抱著自己的盧娜。

  感到抱著自己的盧娜停下腳步,她做了一次深呼吸,她就像是無聲的歎息了一聲。

  接著死亡的黑暗被驅逐了,充滿灰敗腐朽但讓此時的艾倫覺得格外甜美的空氣重新湧進他的肺部,讓他的已經快停止跳動的心臟又再度恢復了心率——這也讓血液恢復流動起來,只是在開始的瞬間,它們經過血管一下衝上他的腦部,差點讓艾倫直接昏過去。

  有那麼十幾秒,艾倫發現自己一動也動不了,什麼也不能做,只是像個僵硬的木偶一樣任由盧娜抱在懷中,眼前亂冒的金星讓他更加迷迷糊糊的了。

  稍後,他的視力開始恢復,他轉頭看見遠處那些死靈並沒有受此影響,每個不死生物都朝著一個方向下跪——那些攝魂怪也對著同樣的方向鞠躬。

  艾倫順著它們的視線看去——直視那個單單就是因為直視這行為本身就讓他的血液在血管中凍結、讓他的呼吸幾乎又停了下來的存在。

  一身黑斗篷罩在龐大黑袍中的高大骷髏骨架上,雙手握著被裹屍布包裹著的大型巨鐮,巨鐮的頭部是完全不存在的空間,刀刃形狀的空洞拖曳著環繞它的光亮。

  詩翁彼豆故事集中三兄弟的傳說中的死神,出現在了這片荒野上。

elsahuang 發表於 2019-7-17 16:46
第五百八十三章 黃油啤酒瓶塞

  死神從遠處的空中維持著握著巨鐮的姿態飄了過來,彷彿喉嚨裡哽塞住了什麼東西、沙啞、壓抑而緩慢、仿若能震懾生靈分辨不清男女的聲響徹了這方區域:「死亡是生命週期的一環,它並不是結束,而是另一個開始;它並不是懲罰,而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必然需求。」

  盧娜把艾倫放在身後的地上,然後把手臂伸向前方,身體微微前傾,艾倫看到那手臂和手掌憑空消失了,從殘餘部分的肢體動作來看,她似乎在翻找著什麼東西——就像是自己在使用系統的儲物空間一樣!

  當盧娜的手掌再次顯次形時,幸運女神福爾斯的魔法球已經被她拿在了手上。

  艾倫的心中如同掀起了滔天巨浪,重生、系統是自己最大的秘密,剛才他就疑惑為什麼盧娜頭上戴著本應該放在自己儲物空間裡的拉文克勞冠冕,而現在更是直接當著自己的面使用了它並且拿出了東西……

  「我獲得系統和盧娜有聯繫?!」但隨著死神的飄近,艾倫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了這個身形高大得遠超普通人類的黑袍骷髏身上——他的骷髏頭的形狀實際上就像之前那些靈魂一樣不斷發生著扭曲變形,而隨著死神衣擺的飄動,艾倫注意到對方的腰間還繫著一由只金色臂骨支撐的銀色天秤。

  已經停止前進的死神握住的巨鐮上的光亮擴大,之前已經化作了殘渣的四個死亡騎士身影隨著他的話音而從地上緩緩升起,就像被使用了修復如初的破爛一樣彙集在一起出現在他的身後——他們恢復如初了,分列在死神的兩側。

  死神的眼中火光閃動,那四個死亡騎士握住了手中的武器,擋在了死神的面前,向艾倫和盧娜逼近的同時做出了即將攻擊的姿勢。

  就在此時,盧娜身上的藍色光芒暴漲,她整個人似乎都變成了麻瓜膠卷底片一樣的顏色,她半垂的頭彷彿在凝聚力量,眼神上挑凝視著死神。那顆福爾斯魔法球被盧娜舉向死神,她所戴著的冠冕上和高舉的寶石形成了巨大的圓形銀藍色相交能量的護盾將艾倫和自己籠罩。

  整個世界只剩下護盾散發的光芒——但它卻完全照不亮護盾以外的任何東西,只是讓那些本來一片灰暗的區域全部陷入黑暗中。

  而這爆發的能量也瞬間襲向了那四個死亡騎士和死神,在這能量的衝擊下,四個死亡騎士身體後仰被擊飛化作了一團黑煙,死神的身上瞬間爆發出了濃密的黑霧,這黑霧將他團團包裹保護起來,「偽神,汝耗盡謊言與欺騙竊取而來的神力也無法改變萬物最終注定進入長眠的命運。」

  「萬事皆三。」盧娜的聲音和平時大不相同,仿若除了本來恍惚的嗓音外,又多了兩個女人的聲音重疊在一起,每個音節都包含著無上的威嚴和無限的力量。她把艾倫護在身後,本身也散發著詭異光芒的盧娜抵擋在死神面前,她的身高突然暴漲,「你的化身在此地沒有力量。」

  盧娜的身形巨大化後高得不像人類——和她面對的死神看起來差不多高,模樣雖然未曾改變,但美麗卻彷彿超越了生物的極限,帶著令人恐懼而又忍不住想要膜拜的。

  在這光芒的籠罩下,死神的口中繼續發出了艾倫無法辨認的音節,他身上的那團黑霧伴隨著遍佈全身的藍色的點點光芒砰地炸裂開來。「你無名無姓,無顏無面,無傷無害。」盧娜的冠冕和寶石爆發出了更強烈的光芒,劇烈的能量爆發衝擊出的氣流讓盧娜的淺金色齊腰長髮全部飄揚到了腦後。

  伴隨著巨大的爆裂聲,死神的身影在藍與黑交織的強烈光芒中不斷閃現,發出了斷斷續續的低吟——那是古老的悼詞。

  雙方對峙一陣後,死神身上保護他的黑霧被消耗一空,在藍色光芒的包裹下,他的身形清晰地展現出來,死神雙目中的靈魂之火凝視著盧娜,彷彿要將她的樣子刻畫在記憶中。

  盧娜那充滿詭異色彩的聲音繼續說道,她的聲調也隨著施放出的力量漸漸變強:「你從亡者的國度來,就回亡者的國度去吧。」

  隨著盧娜的話音落地,死神被那藍色的能量完全包裹,然後被遠遠地擊飛,死神的化身跟隨著之前那些靈魂能量團的方向劃破天際,藍色能量餘波就像深藍色的浪潮,在灰暗天空中蔓延開去,讓遠處那片灰暗的天地變得更加黑暗起來——除了還在劃破天空的藍色能量外。

  死神被驅逐了。

  拉文克勞冠冕的巨大藍寶石開始破裂變成碎塊掉落在了地上,身形縮小了恢復成原來那名纖瘦的少女模樣的盧娜虛脫地倒在了地上。

  四周遠處那些成群的不死生物和攝魂怪組成的亡靈軍隊像是得到了信號,遮天蔽日般衝了過來,聚集成黑壓壓的圓環包圍了過來。

  他們一波緊隨一波,撞到了散發著銀藍色光芒的護盾上,身上就像是被滲透了無數藍色的光點,隨後便化作了一片灰燼。

  艾倫躺在地上,奮力地伸出手去,想要觸碰同樣倒在地上的盧娜,盧娜偏過頭來,那恍惚的眼睛落在了艾倫的身上,伸出手放在艾倫的掌心:「我沒事,只是有點不習慣。」她的胸口起起伏伏,急促地呼吸著,緩和平復了一陣後,直接毫無徵兆從地上坐了起來,看上去除了蒼白了一些已經無礙了。

  盧娜站在原地環視四周,在這巨大的圓形銀藍色相交能量的護盾的外面,那密密麻麻的亡靈軍隊雖然不能夠進入,但是卻已經完成了包圍,一層層地往護盾裡面闖,藍色的光點不停閃爍,仿若一片星湖。骷髏和殭屍毫無猶豫的走進護盾,又化為粉末,留下的空隙隨即又被身後的亡靈填補;攝魂怪在天空中漂浮著,如同飛蛾撲向火燭一般,不斷地俯衝撞擊著頂部的護盾,一批攝魂怪倒下去,另一批攝魂怪如同漩渦般打著轉飛下來。

  盧娜毫無血色的手伸向自己的胸口,握住了脖子上的黃油啤酒瓶塞,艾倫看著盧娜的動作,心中的種種疑惑幾乎都要濃得化不開了,盧娜為什麼又在擺弄著那個黃油啤酒瓶塞項鏈?

elsahuang 發表於 2019-7-17 16:46
第五百八十四章 再見,艾倫

  (作者語此章請配合nick cave 演唱的哈七哈利赫敏跳舞歌曲《o children》這首絕望中透著希望的歌曲食用。)

  盧娜朦朦朧朧的眼神落在了艾倫的身上,隨著她的手拂過,黃油啤酒瓶塞項鏈變成了一個精巧的時間轉換器。它看起來是一隻小小的發亮的金計時器,有一條很長很精細的金鏈子,中間可以轉動的金色圓盤上鏤空雕刻了許多精巧的星星,在最中間是三個圓形透明的沙漏,裡面細膩的三種不同顏色沙子閃爍著瑩潤而神秘的光澤。

  艾倫看到了盧娜的動作,眼神發亮心中恍然,怪不得盧娜不為那些正在瘋狂攻擊著護盾的死亡生物和攝魂怪們焦急,也不急於為自己治療傷勢。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枚時間轉換器比一般的多兩個沙漏——以及盧娜怎麼搞到這種被魔法部嚴格監控的魔法奇物,但只要通過時光轉換器回到過去,他們就得救了。想到此處,他的嘴角忍不住翹起,卻不心牽動了臉上的傷口,疼得他瞬間又皺起了眉頭。

  盧娜纖細靈巧的手指輕輕一彈,時間轉換器中間那個精緻的圓盤就急速地旋轉起來。

  見狀,艾倫大為著急驚恐交加,與時間相關的魔法是不穩定的——霍格沃茨和魔法部都不會教授此咒,只有拉文克勞的塔樓內部圖書館有它們的一些記載,除此之外只有相當緘默人能被獲准在時間廳內對它們進行研究。

  小時逆轉咒是一種非常危險且不穩定的符咒,它可以用來進行時間回溯,這種魔咒被應用到了時間轉換器中,因為將這種不穩定的咒語存放到魔法容器中能夠發揮更好的效果。並且嚴重違背時間守則也會造成災難性的後果。可能出現的情況包括男女巫師錯誤地殺死過去或者未來的自己,或者徹底改變一個人的人生軌跡,導致時間異常,一些本應存在的人從未出生。因此,魔法部在批准使用時間轉換器時要對其進行嚴格的擔保審查圍繞時間轉換器的持有,魔法部制定了數以百計的法律,同時對時間轉換器的濫用行為處以最嚴苛的法律和懲罰。

  根據目前的研究,對旅行者和時間本身不會造成嚴重損害的最長回溯時間是五個小時。魔法史上提到魔法事故和災害司在一九年處理過一位叫洛伊絲•敏塔布的緘默人造成的災害事故,她曾在實驗中使用時間轉換器返回過去,但因為時間超過幾個小時而逝世。在返回過去的實驗中,愛洛伊絲被困在一四零二年長達五天。當她終於返回現在時,她身體的年齡增加了五個世紀,並且受到無法修復的損傷,最終在聖芒戈魔法傷病醫院逝世。

  她的遊歷使得她在過去遇到的所有人的人生軌跡發生改變,有至少二十五位後代從現代消失,變得「從未出生」。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令人擔憂的跡象表明過去的時間也受到了干擾她回到現代後的星期二共持續了兩天半,而星期四則只剩下四個小時。

  時間轉換器轉一圈等於回溯一小時,而現在盧娜脖子上的那個時間轉換器轉動的速度已經快得讓艾倫完全看不清,盧娜這是要幹什麼?

  盧娜走到了艾倫的身邊,垂首專注地看著艾倫,彷彿護盾外那些激烈的撞擊、殘酷而美麗的消逝都不能引起她任何的注意力。仿若有一雙無形的手,將艾倫輕輕扶起,那絕對不是生拉硬拽,艾倫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而是仿若重力發生了改變,支撐著他的身體。

  放開了大腦封閉術的施展,艾倫嘗試在內心對盧娜進行聯繫,他知道對方能聽得到。盧娜的手指輕輕點在了他的唇上,然後抬頭看了看在護盾圓頂上不斷閃耀成藍色粉末攝魂怪們「帶女孩去看攝魂怪,倒真是個浪漫的好主意。」

  艾倫不由得抬頭看向了頭頂上那些袍袖翻飛,伸著腐爛的手掌,一層層盤旋著撞擊護盾的攝魂怪,如今倒真是來看攝魂怪了,但卻是在這樣的困境之中……雖然那些落下的藍色光點粉末和發著藍銀光芒的護盾看上去的確很漂亮——雖然那些醜惡的不死生物們為它增添了不少恐怖和絕望的詭異氣氛。

  突然,盧娜的手腕相接,舉在頭頂,如同一朵盛開的花翻轉著、綻放著,她的身體彎曲成一個奇怪的弧度,就像是在祈禱,又像是在傾聽著來自高空的聲音,跟隨著她哼著麻瓜歌謠旋轉律動著跳著自己發明的舞步——她的嗓音又聽上去是由三個聲音重疊的了。

  接著她注意到艾倫困惑的目光,她偏偏頭對艾倫俏皮的笑了笑,但沒有停止歌唱,「孩子啊,請盡情歡樂…」

  艾倫的身體完全不受控制被盧娜邀請控制一起跳起了舞,舉手抬足間如同一個被操縱的木偶,配上他現在那慘兮兮的形象和驚詫莫名的表情,顯得十分滑稽。

  「嗨,小火車,我們跳上的小火車,它將行駛向那夢想之國……」

  「糟糕,護盾要碎裂了。」被操控和盧娜跳起舞的艾倫,卻因為旋轉讓自己看到護盾的頂端出現了一絲裂痕,暗道不妙。一隻攝魂怪擠過了拿到縫隙,成功鑽入了護盾內,緊接著又是一隻……

  「攝魂怪進來了,盧娜別跳了!」眼看著那幾隻攝魂怪向自己和盧娜撲了過來,艾倫的內心焦急起來,他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而盧娜卻一副完全沒有注意到的樣子。

  「我們很幸福,媽媽,我們很開心,哪怕這火車尚未離站。」盧娜哼唱著,因為睜大而顯得凸凸的眼睛一直盯著艾倫,隨著一個舞蹈中仰頭的姿勢,她揮了揮手,那幾隻攝魂怪停頓了一瞬,就向頭頂的裂縫飛去,他們飛出了護盾,向自己來時的同伴發起了攻擊,並用身體堵住了裂縫。

  「控制思維瘋狂的攝魂怪?厄運女神厄裡斯的奴僕?!」艾倫的手臂也被高高抬起,他轉了個半圈,有點恍惚地想到了之前死神的話,「死亡騎士說我是偽神的信徒,死神說她是偽神,用的是謊言與欺騙得的來的神力,神力?神力……幸運女神和厄運女神的賭約!這兩位女神之間的賭約,不論誰勝利誰失敗,都是別人遭殃,而那些受害者無不對幫助他們的女神產生感激,給出了他們虔誠的信仰。」艾倫的思緒就和他此時的舞步一樣在不停地旋轉,「這兩位女神都是盧娜假扮的?!她通過演雙簧一樣的行為欺騙了那些受害者近千年,然後讓他們因為被所謂的拯救而付出信仰或者像蜥身人一樣留下一個所謂的預言讓它們懷著一絲會被拯救的希望心甘情願的被奴役這麼多年……但是凡人如何能像神明一樣收集信仰?盧娜她是怎麼成為偽神的……」

  「嗨,小火車,等等我,我曾如此盲目,但如今我已明瞭,你是否還為我留有一隅,這是否是我想入非非……」護盾上的開裂越來越多,從圓頂上已經開始向下蔓延,時間轉換器還在飛速旋轉,但盧娜還是毫不在意繼續哼唱。

  「盧娜可以自由地使用自己系統的儲物空間,而當初自己的那些系統任務根本沒有什麼難度,看上去有一些難度的也剛好給出了解決的辦法或者道具,就好像是特意找個理由給自己送一些好處和指引自己一樣。而到後來——幾乎就是自己在遇到盧娜之後!系統就幾乎再也不發佈任務了。這系統也是她給弄出來的麼?我認識的盧娜她究竟是誰……塔樓、冠冕、盧娜對塔樓裡的學識基本一學就會。她的守護神咒變成了渡鴉,還有她和格雷女士海蓮娜的關係,奧特裡-聖卡奇波爾村她那座像一塊巨石一樣的黑色圓筒形房子裡那根毒角獸角旁放著的戴著古怪頭飾的拉文克勞頭像……」艾倫內心把這些疑點混合在一起,震驚的發現各種證據都指向了一個方向,「盧娜(na)被人叫了諧音瘋姑娘(lny),而如果把洛夫古德( lovegd)拆分就成了(lnylove)【作者注電影版鳳凰社盧娜登場的時候赫敏把盧娜叫瘋姑娘的時候帶了love沒把gd念出來,聽上去像…】——聽上去非常像羅伊納(rowena)!盧娜就是羅伊納•拉文克勞……怪不得在古斯亞斯樹下那個厄裡斯雕像看上去模樣像拉文克勞本人……」

  「過人的智慧是人類最大的財富。『系統』只不過是你自己腦中讓它以這種你自己認為最合理的方式出現罷了,除了固有的一些流程安排外,它不過是具有對你和你的周圍有一定探測和預言能力的小東西,至於為什麼沒『任務』了,那是因為我留下的東西都差不多給完了——你沒抽到的東西不過是來自你自己的想像。」盧娜的用自己的聲音略帶調皮的語調回答了這個問題,「最後lny love也可以直譯為瘋狂的愛——這對我兩來說也挺合適的不是嗎?不過你可以保留哈里斯的姓氏,我並不打算讓你入贅讓你改姓拉文克勞,我現在叫盧娜•洛夫古德——因為我媽媽潘多拉•洛夫古德是一名非凡的女巫,我自己轉生重新獲得身體後,她察覺到了我的異樣,通過幾年的研究得到了一個錯誤的結果,我的媽媽以為我的身體被另外一條靈魂侵佔,在一九九一年進行咒語試驗試圖分裂出所謂的多餘部分時咒語失敗讓她自己送了命……因為我的身體裡面只有一個靈魂……當時你還沒進入我留在拉文克勞公共休息室那個雕像裡,我的靈魂碎片還沒能回來和我重新融為一體,讓我逐步恢復記憶…」

  而其他兩個更成熟的女聲繼續在歌唱「嗨,小火車,等等我,我曾被束縛,但如今又是自由之身,我依然堅守,你可曾看見?在這歷盡考驗的旅程中。」

  不管艾倫現在心下是如何震驚,盧娜卻似乎已經沉浸在這美好的共舞時光中,盧娜的聲音也重新加入合唱,而艾倫在那無形之力的操控下,也能完美配合著盧娜那奇怪的舞步隨之起舞。

  在亡靈生物們瘋狂的攻擊下,圓形的護盾上方裂開了道道痕跡,如同藍色的星河、瘋狂的閃電、冬季窗欞上的冰花……藍色的護盾外,一片灰暗中,無數亡靈和攝魂怪猙獰地想要衝進來,在撞到護盾的時候在黑暗中仿若化作斑駁的藍色光點,飄落到地上,和黑色的土地融為一體。

  在它們不懈的衝擊下,護盾的裂痕漸漸擴大,盧娜再次揮手將靠近的一部分攝魂怪控制住,讓它們和身邊上一秒還是同伴的攝魂怪們扭打糾纏在一起——靠近地面的護盾也快撐不住了。

  盧娜雙手繞到頸後,將自己脖子上的時間轉換器項鏈摘了下來,配合著怪異而有著別樣優雅的舞步,她將這速度已經開始下降時間轉換器繫在了艾倫的脖子上,感受到指尖帶來的觸感,艾倫隨著盧娜的歌聲身體輕輕搖擺,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自然也無法抗拒。

  然後,還穿著藍色的睡衣盧娜對艾倫笑了笑,然後放開了他往後退後了一步讓艾倫繼續被魔力支撐在原地,聲音帶著以往從來沒表露過的溫柔與感傷,「別把它取下來,否則等回來的時候你就會老成一千歲了。」盧娜鼓著她的大眼睛對艾倫交代著注意事項,就像在交代如何抵禦槲寄生裡的蝻鉤一樣。

  盧娜發出的其他的聲音卻一直沒有停止歌唱,「嗨,小火車,我們跳上的小火車,它將行駛向那夢想之國,我們很幸福,媽媽,我們很開心,這超越我最狂野的渴望。」

  察覺到了對方的意圖,艾倫被恐懼感所吞噬,他掙扎著想要去拉對方,但卻只是徒勞的讓身體動了動,艾倫內心瘋狂的試圖聯繫盧娜,「盧娜?!這個時空轉換器能保護回溯時間過長的傷害?快靠過來,這個鏈子足夠長能套住我們兩個人,你不需要……」

  「是的,它可以套住兩個人,但它帶不走一個神——哪怕只是個偽神。」盧娜重新雙手搭在了艾倫的肩膀上,銀灰色的雙眸定格在了艾倫的眼睛裡和他對視起來,「你什麼都不懂,艾倫•哈里斯。」

  艾倫這時已經不顧及強行張口所帶來的傷痛,他低聲嘶吼著努力控制著上下顎讓他們開合,以便讓被手指骨穿刺的下巴和臉頰撕開足夠的傷口讓他擁有一些空隙直接開口說話,他不能將盧娜一個人留在這滿是亡靈和攝魂怪的灰色地域。

  「嗨,小火車,我們跳上的小火車,它將行駛向那夢想之國,我們很幸福,媽媽,我們很開心,哪怕火車尚未離站。」盧娜唱完這句後就因為艾倫的動作而讓這首音樂總算停止了下來。

  「有……些事……我還是懂的。」艾倫痛苦而執著地祈求著,他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滑落——但完全不是因為傷口帶來的疼痛。

  「我知道……我愛你,我知道你也愛我。」艾倫臉上受到的傷害實在是太大了,他本已停止流血的傷口隨著他之前的動作再次撕開,鮮血順著臉頰流入了口中,而那些貫穿嘴部的手指骨也在妨礙著他發音,口中的血泡聲讓他的話語模糊不清。

  盧娜盯著艾倫臉上那些因為撕裂而有點血肉模糊的傷口和對方臉上的那些像疣一樣的腫脹處,然後向時間轉換器伸了伸手,但立馬縮了回去,改為溫柔的撫摸了一下艾倫的額頭,為他捋了捋散亂的頭髮,「艾倫,你還記得我在德姆斯特朗蒙特副校長那棟房子的臥室裡做過一個夢麼,它是個預言夢——死神的目標就是讓逃避了死亡的我進入冥界,我預言到了今天,但我不能改變過去。」

  盧娜雲淡風輕的模樣讓艾倫的淚混著鮮血流淌過面頰,其中淚水的鹹度帶給那些傷口額外的刺痛,但那些傷痛遠不及他此時的心痛和那種無力的挫敗感——那些他長期以來,貪婪掠奪學習的知識、處心積慮獲得的權勢在這個時候都無法幫助他。

  進入護盾的攝魂怪和亡靈生物們越來越多也越來靠越近,來不及了。

  「我很久以前和拜爾打第一次賭的時候贏得了巴托地獄看門龍——也就是惡龍之神提亞瑪特的一滴血,借此超脫了凡人之身知道了神力的秘密,再假冒兩位女神欺騙其他人收集神力——拉文克勞的意思是「烏鴉的爪子」,隱義是「貪婪的掠奪者」。最後,這也是我為什麼不急於尋找魔法生物進行魔法阿尼馬格斯變形的原因。」盧娜潔白的手臂舒展,在艾倫的眼前變成巨大的龍爪,五彩的光芒閃爍,盧娜化作了一條擁有五隻龍頭和一條傳統火龍那種雙足飛龍式的尾巴的巨龍。

  她的每隻頭都擁有著不同的顏色,白色龍首高高昂起,鱗片會像鏡子般反光,它從高處俯衝下來,吐出寒霜來冰凍阻礙那些亡靈;黑色龍首有著深陷的眼窩,形若骷髏,龍首上的鱗片會變得又大又厚,顏色黯淡,潛伏在其它龍首的後面伺機噴吐線型酸液發動攻擊;綠色龍首那長滿牙齒的雙顎和揚起的角冠無一不在表露它天性好鬥,在五顆龍首中,它出擊最為頻繁,呼出大量腐蝕性氣體覆蓋了正面戰場;藍色龍首有著巨大的耳朵,鼻端上有根粗大的獨角,它鱗片是燦爛的天藍色,外皮發出細碎的爆裂聲,口中製造的閃電讓那些攝魂怪們被直接電成了粉末而沒有再次起身的機會;紅色龍首擁有像熔岩球一般的眼睛,它的鱗片如金屬般堅硬,炙熱的錐形龍息噴灑而出,成片亡靈生物在燃燒的火焰中化為灰燼——艾倫的時間轉換器已經停止了轉動開始發出微弱的亮光,盧娜在為艾倫爭取最後的時間。

  惡龍巨大的軀幹上則是散佈著由這些顏色組成的美麗條紋。和人形時纖細的盧娜不同,變身為阿尼瑪格斯後,巨龍的身體很是壯碩讓盧娜足以使用整個身體去碾壓那些不死生物,長滿毒刺的尾部雖然無法讓這些已經不是活物的亡靈們中毒,但其蘊含的甩尾力量也足以把那些骷髏抽得散架,再配上那五顆威風凜凜的龍首,聲勢驚人。

  「為什麼是我?」艾倫對著這頭也被稱為「萬色返空」的五頭巨龍詢問,他已經知道在火焰杯比賽裡拜爾的那第二句如你所願是對說的了,是盧娜和魔鬼大公進行了另外一場真正的賭約——估計就是用自己能不能真正完美完成比賽作為規則,最後讓自己獲得了那些來自巴托地獄的知識和好處。

  「因為是你。」盧娜模糊的女聲在艾倫的心中響起。

  藍色的護盾徹底破碎,黑暗中,在白色的冰霜、紅色的火焰、巨龍的咆哮聲中,遠處那些亡靈生物和攝魂怪如洶湧的浪潮向著盧娜湧了過去。

  「不,盧娜。」眼睜睜地看著盧娜即將被不死生物的浪潮淹沒,艾倫的面孔扭曲得看不出絲毫平時的英俊模樣,他的心中升騰起了難以形容的恐懼和悔恨,他聽到巨龍的咆哮撕裂了空氣。

  轉瞬之間,艾倫再也看不見盧娜,他感覺自己在很快地向後飛,眼前掠過各種模糊的雲彩形狀,淚水滂沱中,他感覺自己的耳中有東西在猛敲——接著艾倫感覺似乎有一個鉤子在肚臍眼後面以無法抵擋的勢頭猛地向前一鉤。

  終於,過了一會,因為之前強烈的眩暈讓不得不閉上眼睛的艾倫聽到了身邊湍急的流水聲。他睜開眼,之前的一切都消失了,既沒有遮天蔽日的亡靈生物和攝魂怪,也沒有咆哮的巨龍。

  除了裸露的岩石,清冽的空氣外就簡簡單單的只有溪流的聲音……他躺在這清澈的、淺淺的溪澗邊,遠處舒緩起伏原野被一種叫帚石楠的紫色小花所覆蓋——大地反而讓人覺得缺少一種生機。那種無邊的紫色顯得過於刺目和固執,不同於山花爛漫的絢麗,而是一種近乎於絕望的怒放。

  確定了一眼周圍環境,知道自己正處在蘇格蘭高地的艾倫又閉上了眼睛,他就這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悲傷和絕望已經將他淹沒。這時,虛無之中傳來一句模糊女聲的低語。

  「再見,艾倫。」

elsahuang 發表於 2019-7-17 16:47
第五百八十五章 痛

  「艾倫掉入了死刑室的帷幔後面?」摩根勒費伊•哈里斯太太的聲音不由地顫抖了起來。

  黛西不知所措地聽著,房間裡陷入了一片死寂,只覺得,霎時間彷彿所有的幸福和她們幸福生活的支柱都要被擊碎了。外面也突然變得黑雲蔽日,世界好像突然之間,完全地變了一個模樣。

  好一陣子,房間裡只聽到一片低低沉沉的哭泣聲,夾雜著斷斷續續的芙蓉的安慰聲和輕柔的寬慰聲。黛西和摩根勒費伊•哈里斯太太泣不成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堅強的摩根勒費伊•哈里斯太太沒過多久就恢復了神態,她把芙蓉帶來的羊皮紙又仔細看了一遍,上面的書寫很潦草,但可以確認是自己丈夫歐文•哈里斯的字跡無誤,從那幾乎透入紙背的力度來看,她知道歐文此時一定和自己一樣悲痛。

  摩根勒費伊•哈里斯太太伸出手攬住了黛西和芙蓉,用一種令她們永遠也不會忘記的聲調說道:「我們這就動身,雖然似乎太遲了。噢,艾倫,他還那麼小就得不得承受這麼重的壓力,我該堅持不讓他參與今晚的行動的,是我的錯……」

  「梅林會保佑好人的!我不想在這裡光流眼淚,這是浪費時間,我們趕緊過去吧,黛西。」芙蓉由衷地說道,一邊輕輕擦去了黛西臉上的眼淚。她緊緊地握住了黛西的手,黛西頭一次沒有甩開,而是反手握住了芙蓉。

  魔法部部長辦公室,「能確定艾倫•哈里斯先生被拽到了帷幔後面嗎?」鄧布利多扶了扶月牙形的眼鏡,向倫恩確認道。

  「是的。在場的傲羅和公司的職員們都來不及反應,一切發生的太快了,但是他們親眼看到艾倫被拽了進去。」倫恩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哽咽著轉過身去。

  「很抱歉,對此我完全無能為力…」鄧布利多重重歎了口氣,遺憾地搖搖頭,憐憫地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的歐文•哈里斯先生,「我們的談話改天再進行吧,我想現在應該把時間留給你和你的家人。」

  說完,鄧布利多站起了身幻影移型離開了。

  歐文•哈里斯坐在部長辦公桌的前面,臉色蒼白而平靜。在辦公桌後面的福吉感覺自己此時好多了,雖然自己的權勢不保,但是起碼自己的家人都是平平安安的。倫恩已經背過身去,彷彿在整理著文件,但是那顫抖的手怎麼也不能將幾份文件分開,文件在桌子上散亂地堆放著。

  「節哀,歐文。」福吉的眼中流露出同情之色,他發自內心地覺得艾倫•哈里斯這個天賦驚人的少年可惜了。只是,沒有了艾倫,哈里斯家族雖然已經崛起,但可能不足以保證一直如此強勢下去……

  「歐文,我覺得哈里斯家族最好要收斂一些,在你們失去……嗯……目前的這種情況下,太高調張揚不是一件好事。」福吉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勸諫的話說出了口,「那些純血家族會看在艾倫•哈里斯能夠和神秘人對戰的情況下,再加上考慮到艾倫的未來無限可能,不得不對你們有很大容忍性。但是現在,如果哈里斯家族的動作還這樣大,碰觸到他們利益的時候,肯定會遇到阻力的。而且現在只有鄧布利多才能夠保證大家的安全了,可以想見,一定會有一批人轉投鄧布利多或者直接投靠神秘人……歐文,我們不能讓英國巫師界陷入內鬥。」

  歐文•哈里斯靠在了椅子上,他垂眸看向自己手中的魔杖,眼角微微抽搐了幾下,恢復了面無表情的他抬起頭來,竭盡全力地強忍著悲痛和悔恨,內心不斷考慮該怎麼辦。「自己必須穩住,還沒有完成對魔法部的控制,不然沒有了……沒有了艾倫,已經開始的動作也停不下來了。」

  福吉繼續說道,語氣裡滿是真誠:「如果你願意的話,讓我擔任副部長,我可以幫你和那些純血家族交涉,魔法界在現在這種時候不能亂,大家應該相互幫助,我來幫助你們彼此妥協。」

  倫恩努力勉強鎮定下來,他將自己終於整理好的魔法部人員變動名單拿給了自己的父親:「父親,艾伯特已經去接艾米麗了,他們應該差不多到了。」

  「抱歉倫恩,我得把你留下來陪我。」歐文•哈里斯先生歉意地看了一眼二兒子顫抖的雙手,知道對方雖然看起來比較冷淡,但不過只是不善於表達愛意……自己也非常想在此刻陪伴在家人身邊,但是為了這個家,他此時必須堅強地將魔法部剩下的權力交迭處理完。

  艾米麗和艾伯特抵達魔法部神秘事物司的時候,摩根勒費伊•哈里斯太太的臉色蒼白如紙,她直勾勾地看著那輕輕飄動的帷幔,彷彿那輕飄飄的帷幔像一支利劍一樣,刺穿了她的胸膛。

  「艾倫就在那裡吧?」她像是在詢問,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傷心過度的母親此時反倒沒有了眼淚,魔杖悄無聲息地滑到了她的掌心,突然激動地向著帷幔衝了過去。

  在一旁一直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摩根勒費伊•哈里斯太太的赫敏連忙衝了過去,一把將她抱住,「哈里斯太太,盧娜已經進去尋找艾倫了。盧娜,她竟然就是羅伊納•拉文克勞本人……她保證艾倫一定會回來的。」

  赫敏趕緊將盧娜說過的話複述給悲痛欲絕的她們聽,這讓本來彷彿失去了全身的力氣,癱坐在地上的摩根勒費伊和黛西她們吃驚的說不出話來。

  梳著麻花辮的艾米麗輕輕地走到了母親的面前,她的手心和手背分別在母親的面頰上輕柔地上下撫摸著:「會好起來的,媽媽。」

  摩根勒費伊抱住了自己的小女兒讓她的頭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哦,對不起,我的小甜熊……」她還以為自己的女兒並沒有能完全弄明白進入帷幔的意義。

  而此時俯身在她肩膀上的艾米麗此時雙手抱著自己的母親,雙眼上挑看向帷幔的方向後又看了一眼在不遠處站著的還是格蘭芬多學生模樣的保護傘小隊,超長睫毛下的眼睛補滿血絲,目光甚至有點陰森,甜美的面龐上滿是陰鬱之色。

elsahuang 發表於 2019-7-17 16:47
第五百八十六章 總有人得做

  「我沒事,媽媽。」又安慰母親一陣,趁芙蓉過來安慰母親的時候,艾米麗輕輕地從母親的懷抱脫身,走向了狼媽她們,滿臉疑惑地用糯糯的聲音發問,「羅希爾阿姨,我不明白,你們不是負責保護我哥哥的嗎?我聽說現在他在裡面,為什麼你們不進去保護他?」

  狼媽滿臉愧疚不知道如何回答眼前這個天真小女孩的問題,他們剛才在和伏地魔戰鬥結束後的確是疏忽了,沒有盡到責任……

  胖子在旁抹著眼淚,「小姐你可能不太瞭解……艾倫少爺和洛夫古德小姐不一樣……一般人進入帷幔就死了……」

  「所以?為什麼不進去?」艾米麗轉頭看向還是福萊格模樣的胖子。

  ……

  和說不出話的保護傘成員們禮貌道別,艾米麗跳下了高台,找到了躲在下面門洞裡的抱著自己膝蓋坐在地上的佩內洛,「佩內洛,我們得為艾倫做點什麼。」她走了過去輕輕摟住在顫抖的佩內洛,聲調保持著甜美輕柔。

  「盧娜已經進去了,她保證艾倫會回來」佩內洛說道,聲音裡有著難以遮掩的乾澀。

  艾米麗的視線在佩內洛已經咬破出血結痂的紅唇上掃過:「盧娜真的是羅伊納•拉文克勞本人嗎?」

  「是的,她才有本事將艾倫找回來。」佩內洛昂首將頭和身體無力地靠在了牆上忍不住抽泣——和盧娜相比,自己輸得一塌糊塗,她早就看出艾倫對盧娜的態度非比尋常,但佩內洛一直覺得自己的實力比艾倫以外的人都強,能比她們都做的更多,那個瘋姑娘能為艾倫做什麼呢,裝瘋賣傻嗎?可是如今看其他人在盧娜眼中不過是個笑話,甚至連艾倫都是因為獲得了拉文克勞的塔樓才有今天……

  「但我們自己也得做點什麼,萬一她也不行呢?」艾米麗見佩內洛沒反應又陷入了自己世界,她走上前去雙手扶住了佩內洛的肩膀搖了搖,但是佩內洛彷彿丟了魂對此沒什麼反應,任由身體被艾米麗搖晃得前仰後合。

  瞇起眼睛思考了一下,艾米麗偏偏頭,滿臉地純真無邪,「那拉文克勞的學院幽靈格雷女士不就是她的女兒嗎?」

  佩內洛呆滯地點點頭,忽然愣了一下,如果說盧娜就是羅伊納•拉文克勞,格雷女士是她的女兒海蓮娜•拉文克勞,那麼她的父親是誰?艾倫可沒有活到一千歲!自己和她可不一樣,自己對艾倫一片癡情,從來沒有和其他人有過任何肢體上的親密接觸。

  想到此處,佩內洛猛地坐直了身體。

  「艾倫之前不是說攝魂怪在親吻他人的時候可以用攝神取念看到受害者眼中的東西嗎?也許帷幕裡面也行?」艾米麗順勢抱著她拍著她的背,「佩內洛,我還不會攝神取念,他們也不會聽一個小孩的話,你一定能幫助我的哥哥對吧?你們關係那麼好,我認為最該和我哥哥結婚的就是你了。」

  「艾米麗說得對!我們不能坐以待斃!食死徒,被四眼帶回去的烏姆裡奇……哪怕是保護傘員工…」佩內洛開始盤算著自己手裡能夠動用的力量起來,「你說得對…盧娜做她能做的,我們做我們能做的…」

  艾米麗向佩內洛撲過去再次抱住了她:「如果這些人還不夠…佩內洛,艾伯特帶我過來的時候說格雷戈裡•高爾的父親也是食死徒被逮捕了,讓我回學校的時候勸慰他——其實我覺得,想必為了他的父親,他會願意進去幫我們找回艾倫的,你知道,他幾乎不懂任何東西不會知道這個帷幔的,還很聽話…」

  「絕對不行!」艾伯特帶著悲傷、驚訝和愧疚從門口走了進來,「抱歉,我知道你們在擔心艾倫,但是艾米麗,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艾米麗在艾伯特進來的時候明顯吃了一驚,她整個人抽了一下,然後背著雙手勾著手指低著頭默不作聲。

  「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不是嗎?他們進去都會死的。」艾伯特的目光滿是痛心,他才剛失去弟弟,沒想到自己原本天真爛漫的妹妹居然又這個樣子,看到艾米麗偏過頭,垂眸眨了眨眼睛,傷心的艾伯特失望地大聲吼道,「艾米麗你知道你這樣下去會怎麼樣嗎?你知道嗎?」

  「我沒想要傷害他們。」艾米麗不斷踢著地面輕聲說道,她看起來還是那樣甜美,微微抿了抿唇,搖頭辯解,「我只是讓他們去看看艾倫怎麼樣了。」

  艾伯特眉頭蹙起,「但是你已經明白進去的意義了,你是在讓他們去送死。」

  艾米麗雙眉輕佻,眼睛瞇起,「我又沒做錯什麼,他們是成年人,應該比艾倫更懂得保護自己,不是嗎?」

  「那麼格雷戈裡•高爾呢?」艾伯特彷彿第一次才真正認識自己的妹妹,「你不是告訴我說他和克拉布很聽你的話嗎?你就這樣對待他們?」

  「那是他活該!誰讓他爸爸和我們作對!這些人和艾倫比起來,都不重要!艾倫被拽到了帷幔後面,那什麼保護傘小隊為什麼不去保護他?為什麼不跟著下去?!」猛地,艾米麗淚流滿面,她憤怒而不甘地對著艾伯特大吼道,「我要我哥哥回來,只要艾倫!現在就要!」

  艾伯特被一向乖巧的妹妹突然的爆發嚇得往後退了一步,佩內洛的表情也像是見了鬼一樣。

  「你們就指望著盧娜將艾倫帶回來,就在那裡傻傻地等待,你自己不也是傲羅嗎?為什麼要艾倫去打!還不允許我救艾倫!你自己還什麼都不做!」艾米麗哽咽的聲音顫抖道,已經哭紅了眼睛和鼻子的她崩潰地拍揮舞著小拳頭敲擊著她緊靠的牆壁開始尖叫,「什麼都不做!」

  「是…說的不錯,是我的錯……我害得你失去了哥哥,我害得我失去了弟弟……」艾伯特看上去非常受傷,他流著淚壓抑著哭腔,「但是你也不能慫恿佩內洛去做這種事……」

  「我們不如先去看看盧娜說的那個荊芥……田。」赫敏的身影也出現在門洞口,目光忍不住在背對著她的艾米麗身上停留了幾秒。

  艾米麗抽了抽鼻子用手抹了抹眼睛,當她回過頭後對赫敏笑了笑,那個乖巧可愛的小甜熊又回來了。

elsahuang 發表於 2019-7-17 16:47
第五百八十七章 疣豬

  蘇格蘭高地,艾倫躺在溪澗邊,盧娜那句「再見,艾倫。」在他的耳邊、心底不斷地回放,他只覺得五臟六腑都揪成了一團,身邊那漫天的紫色只讓他覺得呼吸都停滯,盧娜將會遭遇到什麼,而自己被送過來後那些手指骨的詛咒還在讓他沒辦法動彈……

  思念佔據著艾倫的內心幾乎全部的空間,把其他念頭啃食的一乾二淨,不知就這樣過了多久,他的意識已經陷入了迷迷糊糊之中,直到身邊傳來一聲巨響……

  「嘶……真疼……再也不騎這破玩意了。」一個頗有磁性的女聲抱怨道,「在哪?」

  她的目光看向了溪澗邊的艾倫,窸窸窣窣的穿過花叢的聲音響起,她走向了艾倫,然後蹲了下來垂下頭觀察著他的臉上的腫脹和手指骨,隨後啐了一口,語氣充滿了嫌棄:「真的?和一隻疣豬?」

  恍惚中艾倫透過模糊的淚眼,吃力地辨別著眼前的這個人,但朦朦朧朧地只能看到一個穿著黑袍的女人的大概輪廓,接著對方抬手就是一道紅光在他的眼前亮起,受了重傷無法動彈的艾倫被驚了一下,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對方會攻擊自己,但他發現自己其實並不驚慌,而是閉上了因為臉部腫脹看不清東西的眼睛,等待著命運的降臨。

  紅光閃過卻感覺什麼都沒發生,接著艾倫只聽到那個女人的唉聲歎氣,她的嗓音聽上去很年輕。

  傷痛和疲憊讓眼前越來越模糊,只是過了一小會,艾倫眼前一黑,人事不省了,但這女聲這幾句語調和用詞在艾倫昏倒前給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影響,因為他覺得很怪很土,「這腔調似乎是盎格魯-撒克遜語,看來我回到了諾曼人還沒有佔領英格蘭的時期……」

  直到諾曼法語和盎格魯-撒克遜語融合之後才有現代英語的雛形——高貴的職業或者事務受到諾曼法語的印象,而被統治的本地人只能進行一些低賤的職業,一些格調不高的東西則保留用盎格魯-撒克遜語來形容。

  這個女人見艾倫暈了過去,於是用髒兮兮的手掏出了一堆的瓶瓶罐罐,拎起了其中一個黑漆漆的小瓶子打開了軟木塞,把它倒了過來,一滴水銀從中滴了出來,銀亮的液體珠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著金色的光輝,而她另外一隻手的魔杖對著還在空中的這滴水銀點了點,水銀就憑空化成了微凹的圓盤形力場,像是一個漂浮著的大型碟子。

  她的魔杖又指向了艾倫的身體,艾倫的身體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托起,被放到了那個漂浮碟上,這個漂浮碟就懸浮在空中,跟隨著這個女巫移動著——對方走之前還踢了一腳已經被摔成幾段的飛天掃帚。

  回到拉文克勞塔樓,佩內洛率先推開了地下花園的門,被分割得整整齊齊魔法花園種植著各種珍惜的魔法植物,比起之前亂糟糟的模樣現在其實反而顯得稍微沒了些自然氣息,這是赫敏的傑作。

  「我其實很久沒下來了,赫敏你規劃得太好了。」艾伯特牽著妹妹艾米麗說道,他對眼前的景象感到有點陌生,他其實很少來塔樓中的這一層,眼前的景象和他記憶中的模樣完全不同。

  花園中央位置那一小片不規整區域正開著綠色齒狀葉淡紫色小花的荊芥田,佩內洛指著這片和周圍規劃看上去很違和的區域,「在那裡,瘋姑娘當初讓你給她留下這塊土地,原來並不是為了逗你玩的嗎?」

  赫敏注意到佩內洛又開始稱呼對方為瘋姑娘,不過她雖然沒有變身阿尼瑪格斯,但是見到這些荊芥,想到了當初的尷尬境遇,她現在更多是自己感到了一些不自在,她輕咳了一聲,「把泥巴弄開看看就知道了。」

  幾人同時揮舞魔杖,那些荊芥從泥土中紛紛飛起,落到了一邊的角落裡,被堆疊得整整齊齊——這還是赫敏的功勞,雖然她很想學著佩內洛那樣隨意把這些讓她自己排斥的東西丟在一邊,但是這麼做沒幾秒她就放棄了,又把它們控制壘得整整齊齊的才舒了口氣……

  「嘖……不知道藏了什麼,居然一直不和我們說。」佩內洛放下了魔杖,蹭地躥了過去,赫敏連忙跟上。只見在地面上有一塊青銅製地窖門,上面有一個鷹狀青銅門環,這幾乎和拉文克勞學院入口的那扇老的光光的木板門如出一轍。

  赫敏回過身和哈里斯兄妹對視了一眼,在彼此的眼睛裡都發現了驚訝的神色,挖開了荊芥田,竟然真的另有名堂。

  「這是地窖,唔……如果算上這一層,拉文克勞塔樓就一共有七層,七被絕大部分巫師認為是最有魔力的數字,我之前還在奇怪塔樓的樓層數為什麼會是六這個數字。」艾伯特恍然大悟,巫師塔樓這樣神奇的魔法物品,七層才是最常見的配置。

  佩內洛伸出手去,想要去敲門,但被赫敏一下子抓住了手腕,「等等佩內洛,這扇門後面或許有危險呢?先用偵測陷阱檢查一下……」

  「怎麼樣也比進入帷幔安全吧,況且,瘋姑娘是不會傷害艾倫的。」佩內洛掙脫了赫敏的手,用門環拉了拉門發現紋絲不動後又想起自己還是學生時的動作,用門環又敲了敲門。

  赫敏有點不滿對方的直接,嘀咕著:「我只想說,至少我們應該再謹慎一些,做點準備。盧娜交代的是讓艾倫回來挖……」

  「因為光,我失去了光;若有人賜予我光芒,我將有助於他的雙腳,我是什麼?」這個時候鷹環開口提問了——就像進入拉文克勞公共休息室的考驗一樣。

  「火把、油燈,開門。」佩內洛在對方剛問完時就直接給出了兩個答案,「哼,以前在在學生時就回答過這問題了,真是無聊的把戲。」

  「過人的智慧是人類最大的財富。」門鏈吱吱地響著,這扇地窖門打開了。

  赫敏本來才剛聽完提問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聽到了佩內洛的抱怨,已經當過一段時間高層管理的她理解對方的心思,佩內洛以前其實很為自己身為拉文克勞的學生自豪,但現在突然發現學院的創始人成了盧娜……她的內心一定非常矛盾……現在不過是想故意把盧娜的位置拉低一些,好讓自己不那麼自卑……

  只見裡面一片黑暗。佩內洛毫不猶豫,一個箭步便衝進了這黑糊糊的房間,沿著盤旋的階梯向下走去,她太想知道和艾倫有關的消息了。

elsahuang 發表於 2019-7-17 16:47
第五百八十八章 塔樓第七層

  還在魔法花園的赫敏向著艾伯特嘀咕著。「我只想說,至少我們應該再謹慎一些,做點準備。」

  「螢光閃爍。」艾伯特的魔杖放射出了一縷淡黃色的光芒,這就像是一個小小的房間,沒有窗,「把門開著,這樣燈光就能照進來了。」

  赫敏已經指揮著一個木頭箱子堵在了門口,這樣門就不會關上了。即便艾伯特不吩咐,她也打算這樣做,顯然,在一個陌生而神秘的地方,給自己留好門作為後路很重要。

  「艾米麗,你留在這裡看著這個箱子,不要讓門合上。」艾伯特蹲下看著自己的妹妹叮囑道,下面不知道會遇到什麼,對方還是留在上面比較好,「艾米麗,別亂跑幫我們看著門,這個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艾米麗長吁了一口氣,看樣子對自己這位最年長的哥哥才剛經歷剛才的事就又把她當成小孩一樣對待有點無可奈何,讓後才又稍顯敷衍似的用平時的樣子點點頭……

  順著螺旋狀的扶梯走到了最下面,赫敏小心謹慎地打量著這裡,這是一個圓形的大廳,牆壁天花板地板全是由深藍色花崗石組成並輔以銀邊,看上去非常考究,一些蠟燭漂浮在天花板下的空中,一些柔和的光芒從蠟燭尖向外躍出,帶來和火炬相同的光亮——赫敏用飛來咒招來一根研究了下,發現它們並不散發熱量也不需要消耗氧氣,常規手段甚至無法熄滅它們。

  樓梯就矗立環繞在這大廳的最中間,這個房間圓形的牆壁上被三道大門均勻地間隔開來。

  「這裡真大,瘋姑娘到底想要艾倫來這裡做什麼。」佩內洛說道,聲音比平時顯得尖細。

  「這扇門?」赫敏被若有若無的聲音吸引,走上前去,「誒,裡面好像有動靜。」

  「我來聽聽看。」聽到門後面的動靜,艾伯特把魔杖的一端放在自己的耳朵裡,另外一端放在門上面——這能幫助巫師聽到更細微的聲音,他疑惑地說「裡面怎麼好像有不少馬在叫?」說完,艾伯特推了推門,但是這扇門紋絲不動,即便是用阿拉霍洞開,也無法將其打開,「會不會艾倫才有權限打開?」

  「那就試試那扇門。」說完,佩內洛帶領著眾人順著方向在室內繞了小半圈,隨手一推,門嘎吱一聲就打開了,輕鬆得令人難以置信。

  「梅林保佑,你運氣和唐克斯一樣好,」艾伯特也很驚訝,他舉著魔杖直接走了進去,「應該沒什麼,進來吧。」

  赫敏直接拿著她剛才研究過的那根蠟燭幫助照明,中間一條鋪設不同地磚形成的路把房間一分為二,她們向地上堆放著很多東西的左邊靠近過去,但還沒有靠近就碰觸到了一堵無形的牆,阻擋著她們靠近。

  不得已,赫敏只能又用魔杖製造了一個螢光並把它向著那堆東西丟了過去。

  「那裡面好像被佈置了相當高明的無痕伸縮咒,那些藥劑瓶都是艾倫獨有的。」赫敏指向了一個方向,驚訝地歎道,「還有那些衣服、藥材……都是艾倫的所有物,這似乎是他的儲存間?但為什麼盧娜的口氣像是艾倫沒進來過?」

  她們的目光隨即就被這儲藏間左側那片美麗的、鑽石般閃爍的跳躍光芒所吸引,各式各樣、大小不一的鐘錶在滴滴答答地無休止地行走著。在這些鐘錶右側的一片區域是一個高高聳立的寬大的鍾形水晶玻璃罩,裡面是一些魔法草藥植物,它們從種子漸漸發芽到長成再到枯萎,如此反覆著——赫敏粗略辨認了一下,雖然發現很多是對於現代來說已經絕跡的品種,但顯然赫敏現在也沒心思為它們歡呼雀躍了。

  只是,這片區域除了剩下幾個看不出裝了什麼東西的口袋和一堆時大時小的火焰外,絕大部分地方基本上都空著。

  「艾伯特,那些壁櫥上掛的是時間轉換器?!這裡和時間大廳是不是差不多……」佩內洛若有所思地看著那些鐘錶和那些帶著沙漏的吊墜。

  「不要靠近,很危險。」艾伯特警告道,「之前在魔法部大戰的時候,我親眼看到一個食死徒的腦袋陷入了玻璃罩裡,就像穿過了一個肥皂泡,然後他的腦袋就迅速地變小,而且越來越禿,黑色的頭髮和鬍子茬都縮進了腦袋裡,他的身體還是成年人的身體,但是腦袋卻縮回到了嬰兒時代,那個食死徒的腦袋在每次恢復成本來大小後時間不夠他清醒振作,最多只能搖晃下腦袋就又開始重複這一過程——僅存的緘默人索爾•克羅克教授正在嘗試救他,不知道成功沒有。」

  「無論如何,反正那些東西我們也拿不出來。」佩內洛整個人攻擊性下降了不少,她目光炯炯盯著赫敏,神色又有些萎靡,「不管瘋姑娘能不能回來,沒人能取代她的位置了。」

  赫敏沒有吭聲只是木然地點了點頭,「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們最好快一點,如果真有什麼東西能幫到他們的話……」

  離開了這間房,他們推開了最後一扇門。這間屋子顯得非常明亮。屋子裡幾乎是空蕩蕩的,遠遠看去,只有一個巨大的盛著墨綠色液體的圓形的池子,大的足夠讓他們在裡面游泳。

  「那裡有一個大腦池,她把神秘事務司的幾個房間都搬進來了……」佩內洛的魔杖指向了門內那充滿液體的腦池底部,一個巨大的主腦幽居於此,它的周圍有許多白色的東西正慢慢悠悠地在裡面飄來飄去,「還是進去仔細看看吧。」

  一行人剛走進了房間,彷彿是一瞬間,又彷彿過了很久,當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重新回到了上一層,置身於地下花園了。

  幾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頭霧水——赫敏本來拿著的那根蠟燭也不在她手中了。

  「剛剛發生什麼!?」佩內洛左顧右盼讓魔杖在她的掌心中轉動得飛快,「艾米麗你剛看到什麼了沒?」

  「我剛剛看到你們三個面無表情地走了上來,我問你們什麼,你們都不出聲,就像被什麼控制了一般,當我碰到你們之後,我再清醒過來就是現在這種情形了。」艾米麗看起來到真有點受到了驚嚇,接著一絲火光照亮了她的臉。

elsahuang 發表於 2019-7-17 16:48
第五百八十九章 羅伊納•拉文克勞

  當艾倫再次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臉上那種火辣辣的、痛徹心扉的感覺已經被一種清清涼涼的感覺所替代,他動了動手指,又嘗試著抬起手臂,撫摸上了臉頰,臉部骨裂估計已經被魔咒復原,那四根從下頜插透臉頰的手指骨也已經被取走兩根了,傷口上面一種黏黏膩膩的藍色藥膏沾到了他的手上。

  他試了試讓嘴巴動了動發現可以在不影響傷勢的情況下開合一定程度了,但牽扯到傷口還是有些痛也依舊不能讓他有足夠的空間說出話來。

  艾倫的手撐在了床上,勉強讓坐了起來——手指骨詛咒的力量看來也起碼消失了大半。

  「時間轉換器!」想起盧娜之前的交代,艾倫的手又摸向了自己的脖子,時光轉換器項鏈被他握在了掌心,現在中間的三個沙漏已經停止了轉動,美麗的粉色沙子散發著迷人的光輝,除了最左邊的沙漏正在緩慢向下流動著細沙外其他兩個沙漏裡的沙子都在最底部了。這讓艾倫鬆了一口氣,他可不打算等能回去的時候年齡瞬間老化一千歲——就像盧娜對他做的一樣,他不能把她留在那,時間轉換器讓自己回到現代的時間應該和他返回過去的時間差不多,他已經下定決心等回去後就直接再次進入帷幔去接盧娜,對方的巨龍形態應該能多堅持一會……

  艾倫又在自己的脖子上摸了摸,又艱難回頭在自己剛剛躺著的床榻上翻動,自己和盧娜的那個渡鴉血誓不見了!那個女巫沒有拿走珍貴的時光轉換器,反而將對她一點作用都沒有的血誓拿走了,為什麼?但從對方能為自己治療傷口來看,似乎對自己也並沒有惡意。

  掀開藍色的床幔,艾倫觀察起自己所在的這個房間,這是一個棚頂「a」字型、下面是正方形的染成藍色的亞麻帳篷,中間有一根桿子搭放在兩個直立的支撐上。所有的傢俱都是木質的,交叉的木板作為桌子,大大小小的木板箱子錯落有致地堆放在地上,一些紡織品鋪在箱子上,有些箱子上還有著金色的金屬作為裝飾物。

  僅僅是坐了一會,艾倫就覺得支撐不住了,又重新讓自己倒在了床上休息。

  過了十幾分鐘,腳步聲傳來,艾倫抬起頭,發現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巫托著一個食盤走了進來,她裹著一件下擺有些破碎的黑袍,腳上緊緊裹著用帶子綁著的由一張皮直接縫成的尖頭皮靴,而且沒有鞋底和鞋跟,艾倫恍然,鞋底在14世紀中期出現,而鞋跟則直到要15世紀時才出現。

  她將食盤放在了木桌子上,輕輕地甩了甩長袍,坐下來拿起了一塊看上去是由大麥粉和黑麥粉製成的褐色麵包,掰下一塊泡了泡肉湯準備開始食用,聽到床榻處艾倫由於想再次坐起而傳來的聲音,她扭過頭去看了眼艾倫,便將自己食盤中的一碗肉湯混入了一點豌豆糊,分出了一小碗放在了桌子上,她用魔杖點了點這個小碗,小碗便自己飄到了已經勉力支撐著坐起來的艾倫身邊。

  顯然,這些東西本來不是為艾倫準備的,只是她看到了艾倫醒了過來,才分出了一些給他。

  但是艾倫的心思並沒在食物上,他的眼睛定格在對方脖子上帶著的渡鴉形血誓吊墜上。

  「雖然還不清楚具體原因,好像裡面並不是我的血……不過通過它我才感應到你的存在。」她低頭順著艾倫的視線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吊墜,「我是羅伊納•拉文克勞。」

  艾倫聽到她的名字吃驚地將視線對向了對方的面龐,定了定神後,艾倫看到眼前女巫的面龐的確和拉文克勞公共休息室的那尊雕塑神似,只是和艾倫當初看到的羅伊納的殘念時相比,她的身上還沒有那令人生畏的威嚴,那時的打扮的一絲不苟精緻的羅伊納•拉文克勞美得令人不敢讓人褻瀆,而此時的拉文克勞只有十歲出頭,她那亂糟糟的黑褐色頭髮隨意地堆在頭頂,但是這並不影響她的美麗,精緻得如被梅林精心雕刻過的面龐即便在這樣隨意的打扮下,也顯出了一種凌亂美。

  艾倫心中悲喜交加,他本以為再也見不到盧娜了,沒想到在這裡竟然能夠再度和拉文克勞重逢,只是雖然她們的的確確是同一個人,但是眼前的這個羅伊納•拉文克勞畢竟沒有和艾倫在後世的那些共同經歷,這讓艾倫覺得有一種疏遠和陌生,加上對方半瞇著眼睛帶有的那種隱含的傲慢讓他覺得她對自己有些排斥。想到還停留在那滿是灰暗的地域、被那黑壓壓的亡靈大軍所包圍的盧娜,艾倫又不禁悲從中來。

  「這是我交給我自己的東西,你不能保留它。」拉文克勞指了指渡鴉吊墜的頭部,艾倫才發現被拆開外殼的渡鴉頭部裡不少明亮的銀色物質保存在裡面。

  「冥想盆我沒帶來,只能回去看——你和我在未來發生了什麼我現在還弄不清楚,不過你該吃點東西,現在的你不能承受幻影移形。」隨著她那讓艾倫覺得充滿土味腔調的話音落下,小碗中的勺子自己漂浮起來舀了一勺肉湯和豌豆糊的混合物,喂到了艾倫的嘴邊。

  只有鹽味的肉湯和沒加其他東西的豌豆糊讓已經習慣了美食,哪怕只是現代英國美食的艾倫有點不適皺了皺眉,不過他還是讓自己吞了下去——好在那些豌豆細嘗之下能感覺到品質很好自帶回甘。

  「我自己基本不做飯,來的倉促也沒帶上家養小精靈,只從鄰居家隨手拿了些吃食。」羅伊納•拉文克勞自己吃了幾口也皺起了眉頭,放下了食物又從她的小包裡拿出了一些箭形綠葉,加了一些應該是鹽的粉末後又讓它們自己在石製擂缽磨成綠泥,最後讓一塊乾淨的白色亞麻布把它們過濾成了一些醬汁——拉文克勞也沒忘記分了一點給艾倫,為他那小碗糊糊增加了一些酸溜口感。

  嘗了一口總算開始繼續吃飯的拉文克勞看樣子還是多少有點不滿意,「忘記從她家花園裡摘豌豆和酸模的時候再摘點香草了,我在廚藝上沒我鄰居有天賦。」

  努力用不能長開幅度過大的嘴巴吃下這些綠色糊糊的艾倫聞言也不禁內心發出疑問,「她怎麼什麼東西都是從鄰居家拿的……因為是巫師所以她鄰居敢怒不敢言嗎?」

  稍後拉文克勞率先吃完了自己那份食物,她拿起了自己的木杯喝了一口讓嘴裡食物殘渣和餘味一起灌到了肚子裡面,注意到也在那邊眉頭緊鎖努力下嚥食物的艾倫,她揚起一邊眉毛「小男孩,看來你出身不錯,是貴族嗎?不過是純血還是麻瓜……好吧,我忘記你還說不了話了,那要來點艾爾酒?」

  也不等艾倫點頭,她讓自己手中的木質酒杯飛到了艾倫的手中,不得已,艾倫輕輕抿了一口,立刻皺起了眉頭,這是沒有加啤酒花的麥酒,沒有泡沫,只有一點麥香但沒有加了啤酒花的那種特殊苦味和香味。

  「等回去後我也建議你不要直接喝水,這些艾爾酒是我鄰居從高地的那些泉水源頭釀造的,我家附近的河流不乾淨,渡鴉和那些什麼都不懂的麻瓜農夫拉得到處都是,哪怕你用魔咒處理過,還是會帶著一股味道。」說完,女巫又讓那個木酒杯飛回她手中喝了起來。

  艾倫聞言,覺得喉頭發毛,也真正意義上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回到了中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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