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華爾街傳奇 作者：陶良辰 (已完成)

第90章 起步階段

    很簡單的玩法。

    保羅·庫徹利用自己天賦，花了幾天時間盜取到那些大學的在校學生信息，從大一新生到博士生都有，然後將抓取到的信息放在一個公開網站上，編寫出允許用戶投票的小程序。

    弄完這些之後，就開始想辦法吸引那幫學生們的關注，以「校內文件形式」發送到某些學生們的郵箱裡，點燃這把火之後，靠用戶自發進行傳播。

    第一週結束，超過百分之九十的資料被刪除，她們沒有得到任何關注，緊接著正式比賽才開始，每天淘汰掉排名靠後的人，有姑娘們為了進入最終全國大選，已經開始四處拉票。

    這些從葉冬青滯留香江期間就開始了，效果遠遠超出預計，正面和負面的都有，優勢在於吸引到一大波人關注這個網站，等到順勢推出Facebook時候，勢必會吸引到一波人，可以少花幾百萬、乃至上千萬美元用來打廣告的錢，而且效果會更好。

    壞處也有，前幾天美國發行量最大的報紙之一《洛杉磯時報》，接到某位學生的舉報後刊登出文章，質問那些學校為什麼會造成隱私洩漏，涉及到個人隱私的事，在美國都算是大事。

    聯邦調查局的網絡犯罪調查部門已經介入，保羅有信心躲過他們的追查，這傢伙跑到紐約來租用了一間房子，沒有洩露自己的iP地址。

    讓葉冬青頭疼之處在於接下來利用這家見不得光的網站為自己打廣告，肯定會把火燒到Facebook公司身上，只要不傻，沒人會相信一位黑客會好心到免費幫陌生人做推廣。

    解決的辦法想好了，那就是多選幾家公司，把Facebook夾雜在裡面，但這樣一來肯定會影響到推廣效果，不過和違法被查到的後果相比，肯定好多了。

    前世時候，小扎自己就是哈佛大學的學生，黑了哈佛服務器，本校校方以及學生都不願追究下去，葉冬青這次讓保羅做的事可站不住腳，經過《洛杉磯時報》免費推廣之後，知道那個網站的人更加多。

    擔心保羅·庫徹暴露後牽連到自己身上，所以在整件事情結束之前，其實葉冬青不希望他在Facebook公司員工們面前暴露，沒有明說自己僱傭黑客的事，暫時只有阿爾弗裡曼·豪斯主管和葉冬青知道。

    用眼神示意保羅聲音小點，帶著他去了自己辦公室，葉冬青開口問道：「我公司的產品你已經看過對吧，感覺怎麼樣？」

    「還不錯吧，等用戶多起來之後應該會有點意思，至少比無聊的iCQ強多了，那東西只能發送文字。

    我只花幾分鐘就找出兩個漏洞，如果不是你的手下防著我，就是叫做阿爾弗裡曼的那傢伙，我肯定能找出更多，建議你趕快挑幾位出色的白帽子，要不然等到上線之後，絕對有無聊的傢伙會對它動手。」

    保羅·庫徹自由散漫習慣了，很不適應待在公司裡工作，拿起葉冬青的錢絲毫不手軟，上班的時間可不多。

    不過考慮到這傢伙的能力，跟支出相比葉冬青還是能賺到，不少互聯網公司願意花大代價讓黑客轉行成為公司員工，原因在於比起「批量培養」出來的程序員，這幫人通常更有天賦些。

    葉冬青沒告訴他，是自己讓阿爾弗雷德小心點，直接將鍋甩給那位主管，笑道：「我會跟他談談，你直接幫我不好麼，招募幾位新員工讓你管理，年底給你更多獎金。」

    「我？我才不願意幹那種活，讓我天天早起過來工作，不如直接殺了我。

    假如不是被你知道了敲詐微軟公司的事，現在我應該在夏威夷，又或者愛琴海海邊度假，聖托里尼島、西西里島之類的，跟漂亮姑娘來一場邂逅，總比待在這麼個冷到想死的鬼地方好多了。」

    保羅毫不掩飾地流露出鄙夷。

    性格跟葉冬青記憶裡的那位保羅·庫徹相比，差得太多，一點都不成熟穩重。

    人們常常覺得成熟穩重才更好，可那何嘗不是意味著沒了棱角、也失去天真和理想，小時候夢想著長大好，等到了某個年紀後回過頭來再看看，才知道成長過程中究竟會失去怎樣寶貴的東西。

    有段時間，葉冬青還想當一位糕點廚師來著，而現在眼睛裡只有錢，哪怕重活了一次，也洗刷不了身上濃濃的銅臭味，思維方式根深蒂固了，沒法改變太多。

    坐下後，攤手告訴保羅道：「等最近忙完，還有幾天放假後隨便你去哪，現在就可以定二十三號、二十四號左右的機票，我建議去夏威夷或者聖托里尼，西西里島沒意思，不過意大利姑娘們確實奔放熱情。」

    「這還不夠有意思？我就是衝著豔遇才打算出門，你那位漂亮的秘書呢，是不是你女朋友？」

    「別打勞拉的主意，她跟你可不是一路人。」

    「跟你也不是，天知道性格那麼棒的姑娘，怎麼會淪落到為你打工的地步，有錢真好。」保羅明嘲暗諷了句，直接拉開門往外走去，穿過一張張桌子，可能是打算直接下班了。

    葉冬青不在意，他開啟辦公桌上的新電腦後，用谷歌瀏覽器搜索了那場比賽，第一頁的姑娘都挺漂亮，如果這是場正規比賽，說不定能通過廣告賺到不少錢，最後出名的在校女學生們也會獲取資源，成為小明星、小模特之類的。

    在裡面意外見到位熟人，模樣看起來有點稚嫩，好像叫做凱蒂還是米蒂之類的，跟他有過幾天的露水姻緣，後來成功嫁給一位墨西哥億萬富豪，過上富太太生活，拜金女類型的那種，原本以為所謂的沃頓商學院學歷是她往自己臉上貼金，沒想到還真是這所學校的學生。

    不打算聯繫她，再重新認識一次，轉而打開這家公司的測試軟件，裡面如今只有二十多位用戶，全都是Facebook的員工，他們用數碼相機拍照，分享到公開主頁內，配上文字，下面有互相留言的交談。

    用習慣了它，操作起來還算順手，可惜的是沒有添加iCQ那樣的即時文字聊天功能，目前只能分享圖片，估計很快就要配置新服務器，公司賬面上那點錢也不知道能撐多久……

第91章 年尾

    正是因為Facebook公司太燒錢，葉冬青才不敢將手頭上的資金全都投資出去。

    要不然，等到這家創業初期很燒錢的公司資金鏈出現問題後，又要想辦法賣掉一筆股份、或者從其他地方想辦法賺錢，來填補上資金缺口。

    在初期，他不打算接受其他機構或者個人的融資，只要運營好了未來收益前景相當可觀。

    值得冒險試一試。

    究竟能不能像原先的Facebook公司一樣成功，暫時還很難說，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款剛開發出來的產品用起來挺不錯。

    Beta版本肯定沒多麼先進，但該有的雛形差不多都有了，例如分享圖片、文字訊息、例如通過搜索添加好友信息，並且在對方的公開主頁裡留言等等。

    還有些功能沒推出來，比如屏蔽某個好友、點贊功能之類，整個頁面看起來也挺簡陋，隨著完善優化，相信在不久的未來，能夠達到讓葉冬青滿意的高度。

    有人曾經說過，互聯網創業最難的部分在於產品定位和長遠規劃，不少人腦袋一熱就衝進這個行業裡來，稀里糊塗撞到頭破血流，浪費了時間、也浪費了金錢。

    別看九十年代硅谷巔峰期時候擁有近萬家大中小型創業公司，一場泡沫崩塌洗禮過後，剩下的公司十不存一，不斷有新公司出現，也不斷出現倒閉了的企業，掰著手指頭算算，其實真正站上巔峰的公司也就那麼多。

    讓其他創業者們無比困擾的事，到了葉冬青這裡完全不成問題，他很清楚應該怎麼做，走上歪路的可能性不大，「後勤保障工作」做好了就行，這裡是指不斷掏錢做推廣、開發，兩三年內幾乎不可能盈利，葉冬青甚至做好了五年不盈利的準備。

    因為不願意過早接受融資，這就使得必須要求其他資金注入才行。

    現在Facebook公司剩下的八百多萬美元，能不能撐過明年前兩個月都難說，畢竟對這款產品要求過高，很快就要進入人員擴招階段，並且對服務器之類的硬件配套產品進行更新，目前只是租了個小服務器而已。

    測試版Facebook網站開放將近一週，經過程序員們的不斷修改、測試，已經達到可以放出去實測的水平。

    葉冬青一直翻看到首條訊息，這才出門叫來阿爾弗雷德·豪斯先生，對他說：「選個好日子，明天就開始投放市場怎麼樣？假期人們使用電腦的時間會更多，我覺得那就是個推廣我們產品的好機會。」

    「明天就開始？」

    阿爾弗雷德下意識往外面看了眼，告訴葉冬青：「但應該讓誰留下來值班呢，隨時都有可能導致崩潰，測試版程序並沒有那麼穩定，網頁版還稍微好一點，但小程序實在太糟糕，如果面向用戶開放肯定離不開人。

    你應該早點跟我說這件事，現在許多人已經安排好了假期的計畫，就比如我，準備到邁阿密的海灘去度假，假如我老婆心情好，很可能還會去趟巴拿馬群島，這太讓我為難了。」

    「……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別讓你留下加班就行對吧？」

    自己公司的程序員們年紀普遍都不大，阿爾弗雷德·豪斯先生不過才四十歲出頭，葉冬青琢磨完繼續道：

    「應該還有人沒結婚，你覺得除了工資之外我再出五千美元獎金，幹到你們上班後他還能得到一週假期，有多少人會答應留下來加班？」

    「五千美金？」

    阿爾弗雷德反問了句，片刻後回道：「應該足夠讓公司保持運轉了，差不多是三倍薪水，代價不過是延遲幾天放假而已。」

    讓這款產品快點面世的想法產生之後，就在葉冬青腦海中紮根生長，不希望再去等待漫長假期結束，為此寧願多花一點錢，差不多三萬或者四萬美元，類似的小代價他可以承受，跟坐吃山空扯不上關係，淡水基金公司那邊還在不斷幫他掙錢呢……

    葉冬青親自走出辦公室，告訴員工們這個「好消息「，他們的反應沒有他想像中熱烈，有幾個傢伙立馬將腦袋縮了下去，生怕被抓壯丁。

    普通人在紐約很難生活下去，對於薪資比較高的程序員們來說，只要有份穩定工作，不說活得有多好，至少也還算湊合了。

    西方人普遍討厭節假日加班，尤其討厭老闆們強制讓他們加班，葉冬青的做法還行，拿到一筆額外的獎勵後，等到明年年初還能享受一週帶薪休假時間。

    有兩個人同時舉起胳膊，自願在假期裡留下來，肯定屬於比較缺錢的那一類，或者就是單身狗，自己吃飽全家不餓，沒有制定和誰誰誰出門旅行的計畫。

    剩下的那些，寧願損失一大筆錢也不願加班，別人都放假，全球到處瀟灑，自己卻守在空蕩蕩的寫字樓裡工作，這種感覺確實不太好受。

    安靜片刻後，又有兩個人舉起手加入進來，葉冬青用眼神詢問阿爾弗雷德這些夠不夠，得到對方點頭答覆之後，他笑著拍拍那幾位可憐蛋的肩膀，鼓勵道：

    「放心吧，我絕不會虧待你們，吃飯、交通費用我都報銷，還會另外給你們帶些小禮物。

    萬一，我是說萬一我們公司以後火了，就可以告訴人們開始運營的前幾天，都是你們在負責維護，這樣很酷不是嗎？」

    好吧，其實壓根就不酷，對於這位年紀輕輕的有錢華人老闆，許多員工連他是干什麼的都不清楚，平時見面次數不多，關係只能算一般，以為多半是家裡有錢，所以花錢出來折騰的富二代那種。

    別指望能一呼百應，全公司滿打滿算才二十多位員工，過來上班的時間就兩個月左右。

    沒人回應他，葉冬青有點尷尬，裝作沒有那麼回事，到辦公室收拾好東西，準備再去淡水基金那邊視察一圈，和暫代維戈主管職位的卡耐克，談談年終獎金發放細節。

    業績遠遠超出預料，不多給員工們發點獎金怎麼都說不過去，可以多發半個月、或者一個月工資，與其交稅時候白白被稅務局拿走，不如發給員工們賺個好名聲，以期待他們來年更加努力。

    走之前，阿爾弗雷德還給他看了淡水基金線上官網，預計明年年初正式推出，開通在線交易、贖回、溝通功能……

第92章 年尾（二）

    剛結束證券交易委員會舉辦的聽證會，接下來葉冬青肯定要守規矩些，要不然這次再被那些人盯上，想要輕鬆逃過就不容易了。

    淡水基金公司的大部分財富屬於投資者們，葉冬青已經陸陸續續從裡面移走好幾筆錢，有些進入Facebook公司，算是投資一家獨立的公司，另外就是Leo-Y以及他給自己發的獎金，總數額將近兩千萬美元。

    無論是黃金島理財，還是Leo-Y，名義上都屬於淡水基金的子公司，Facebook則不是，由於葉冬青持有淡水基金全部股份的緣故，操作起來還算方便，別動用屬於投資者們的本金就行。

    作為懲罰，接下來兩年內的每季度，他都要向證券交易委員會匯報一次，還得配合委員會的人審核賬目，留給他的操作空間不大。

    具體的財務問題交給專業財務公司普華永道打理，而股權構架、組織結構等等則是葉冬青自己瞎折騰，還沒到需要花錢請機構幫忙的地步，幾家公司規模不大，反正都屬於他。

    這次上線的官網，意味著淡水基金又能多出一條「輸血渠道」，另一條是黃金島理財公司，它旗下目前有一百三十多位推銷員，已經慢慢在紐約擴張起來，考慮到年化百分之七點五、季度百分之二的回報率，導致理財產品銷售火爆。

    按照季度來買，淡水基金從利息中抽取百分之十二作為管理費，而定期存一整年，管理費就只有百分之五，算起來一年期的更加划算些，接下來葉冬青還準備推出時限更長、利息更高的理財產品，用於吸引大額存款。

    作為小型基金公司，葉冬青很有自知之明，他將大額的概念標定為「三萬美元」，按照官網上的介紹，只要存款額度到了三萬美元，就可以享受兩年期，年化回報率百分之八點六的超級理財產品。

    而存款十萬美元以上，甚至可以享受到年化回報率百分之十，期限同樣為兩年。

    經歷過初期發展階段後，他正試圖讓自己公司變得更加正規起來，細分各種理財產品，讓用戶找到適合自己的那款。

    「等到這款理財產品上市後，我的那家基金公司就能多得到些投資。

    阿爾弗雷德先生，記得幫我想想怎麼推廣它，希望人們在網絡上搜索基金、理財、賺錢等關鍵詞時候，都能最先出現淡水基金公司的網站。」

    在線交易平台還沒正式上線，葉冬青想要嘗試購買一些自己公司理財產品的想法落空了。

    他還在跟PayPal公司的主管商談，希望可以減少在線交易的費用，不然交易環節轉入、轉出都收取手續費，淡水基金公司會損失一大筆錢不說，還容易引起用戶們的不滿。

    葉冬青希望取消自己公司用戶們，使用PayPal將資金轉入淡水基金、以及從賬戶裡贖回提取時候的手續費，作為一家剛被eBay（易貝）收購的上市公司，當前eBay規模不大，作為企業級客戶，有希望將交易費降下去。

    值得一提的是，PayPal創始人就是後來創建特斯拉電動汽車、SpaceX太空探索公司的那位埃隆·馬斯克，發展那兩家公司的啟動資金，主要就來源於出售在線支付工具PayPal所帶來的巨額財富。

    現在PayPal已經被亞馬遜的競爭對手易貝收購，對此葉冬青覺得遺憾，總的來說除了費用較高這個缺點之外，PayPal算是一款比較不錯的在線支付工具，目前亞馬遜只能通過綁定信用卡和儲蓄卡進行購買，手續上麻煩了些。

    淡水基金的客戶們，自然也可以用各家銀行信用卡或者儲蓄卡進行投資，阿爾弗雷德先生笑著搖頭說：「這麼高的回報率，投資者們不多才奇怪，只要你願意花錢打廣告，哪怕想把公司廣告貼在時代廣場的牆上都行。

    它已經接近完成了，不過最好找專門的公司，再構建一套企業級電子客戶管理系統，我建議你去問問甲骨文或者Salesforce，後者收費更加合理些，據說產品也挺不錯。」

    「是麼，之前沒考慮到這個，我會讓人聯繫這兩家公司問問。」

    「我們這家公司也需要一套，目前還不需要，等需要用到時候我會告訴你，不過我們確實有些業務要跟甲骨文公司聯繫。」

    比劃個oK手勢，葉冬青從電腦前起身，嘴裡說著：「各種各樣的事情處理起來真頭疼，你覺得有必要的自己就可以決定，聯繫完告訴我一聲，只要是對公司有利的事，我不可能跟你唱反調。

    現在那位秘書什麼都不懂，差不多是時候找位更有能力的人來幫我了，有空列好眼下必須解決的麻煩，發送到我郵箱裡，還有幾天就聖誕節了，能拖延的先拖幾天，剩下的那些明年再慢慢解決……「

    就來看看，瞭解下情況，讓葉冬青從早到晚在Facebook公司待著，那感覺簡直糟心，畢竟他除了掏錢之外什麼忙都幫不上，就連面試員工都需要別人幫忙來試探深淺。

    幸好，身為老闆不用什麼事都親歷親為，只要手下的人能搞出讓他滿意的產品，一切都好說。

    至於勞拉小姐，比起葉冬青的秘書，如今她更像是趙琉璃的保姆。

    一位才十八歲的高中少女而已，同齡人大多還在學校裡唸書，葉冬青沒指望她能有多出色，能幫忙照顧女孩已經讓他滿意。

    等到明年下半年，如果不出意外，勞拉就會進入某所學校唸書，她已經快要存夠大學學費，前段時間推銷時候拉到幾個大戶，從中得到不少佣金獎金。

    吃葉冬青的、住葉冬青的，平時幾乎沒開銷，最近甚至看起化妝品，可惜化妝技術實在糟糕，經常偷偷摸摸躲在梳妝鏡前琢磨。

    不再是窮到走上絕路冒險的可憐少女了，葉冬青不知道她未來能走多遠，但是希望進入大學後，勞拉選擇跟商業管理有關的專業，這樣以後能留在自己身邊幫幫忙，不說發多大的財，想餓死倒也不容易。

    上車後開了段路，快到淡水基金公司所在大樓時候，意外聽見警笛聲音在車後響起，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抱有僥倖心理，緩緩將車停在路邊。

    自言自語嘀咕著「千萬別查我駕照」，葉冬青一臉警惕地下車後，有位警察也跟著下車，朝他走過來……

第93章 和稀泥

    葉冬青準備渾水摸魚，直接走到路邊的商店裡。

    現在他終於開始後悔，後悔於怎麼沒在前段時間有空時候，抽出點時間去考駕照。

    如果他是白人也就算了，一位華人開這麼好的奔馳大g，這不是明擺著告訴警察們「來查我啊！來查我啊！」嗎？

    種族歧視早在黑人被運到北美大陸之前就開始，率先倒霉的是美洲土著群落，到了這個年代，種族歧視依然存在於社會的各個角落，形成金字塔結構的現狀。

    白人開豪車很少會被查，除非在警察們眼皮子底下違反了交通秩序。

    但把司機換成黑人、拉丁裔、黃種人，被警察隨機抽查的概率就會高得多，前段時間一直沒被查到，導致葉冬青鬆懈了，下意識忘記自己要去考駕照的事。

    已經聽見警察說話，讓自己停下，不過葉冬青仍然在往前走，希望自己身後的警察別多管閒事，主動放棄跟過來。

    可惜倒霉起來喝涼水都塞牙，偏偏遇到位腦子一根筋的警察，居然小跑過來用手拉住了他，表情惱火嚷嚷著：「嘿！小子，我叫你停下沒聽見嗎？！」

    「我？」

    葉冬青腦袋都大了一圈，裝出副無辜又茫然的表情，反問道：「街上這麼多人，我怎麼知道你在叫誰？」

    事實證明，調戲警察的後果多半不會太好，尤其是在遇到位死腦經的美國警察時候。

    葉冬青很快付出了代價，對方朝他大喊道：「把手放在我能看見的地方，馬上！出示你的駕駛證，現在我懷疑你駕駛來路不明的車輛！」

    「警官先生，你應該看看這裡是哪，我的公司就在華爾街，名下擁有幾千萬美元，難道這樣還需要去偷車？」

    葉冬青可不希望束手就擒，補充了句：「周圍人群裡可能會有我的熟人，假如讓我丟了尊嚴，我一定會去告你非法指控，現在我已經記住你的警號。」

    如果是其他事就算了，但無證駕駛在美國，可是會鬧上法庭、甚至坐牢的罪名。

    他不願意為了這種事進去十天半個月，所以才表現得如此囂張跋扈，想要壓對方一頭，讓這位白人警察放棄追究下去。

    既然已經被盯上，當一個華爾街有錢混蛋，肯定比當任由對方宰割的無名小卒好，從以往經驗來看，NYPD員工們大多欺軟怕硬，很多時候靠和稀泥解決問題。

    警方巡邏大多都是兩個人一組，成為長期搭檔，這種合作關係有時能延續十多年之久。

    聽完葉冬青的話之後，有位年紀稍大一些的中年男警察，皺著眉頭伸手拉拉正在鬥氣的同伴，用眼神示意自己搭檔別衝動。

    在他看來，這幫該死的富人們，很容易跟上頭的人扯上聯繫，或許自己警監都跟誰誰誰一起參加過派對，鬧出事誰會倒霉不用多說。

    別看葉冬青年紀小，一身高檔西服，外加露了一半的鑲鑽金表，中年警察相信他應該挺有錢。

    揮手道：「沒事，我搭檔在追查一件案子，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oK？」

    「那也不能隨便欺負我們納稅人啊，我還有事要忙，算了吧。」

    臉色淡定點頭，葉冬青走進了旁邊的商店裡，長鬆口氣。

    美國有句話，叫做「別招惹富人」，哪怕跟華府那邊的大佬過不去，都千萬不要隨意和哪位富豪結怨。

    ?沒抓到任何對自己有利的把柄，這位警員當然不想隨便招惹葉冬青，就算挑出點什麼小毛病，對方可能一個電話就解決了，何必自惹麻煩呢。

    很美國，很金錢至上的想法。

    現實不是電視，他們哪有警匪電視劇裡表現得那麼正直公平，時間長了都會被大染缸染成老油條。

    沒有駕照會讓自己上法庭面臨處罰，此刻使出點小手段也是為了自保而已。

    以前躲警察躲得太久，已經養成習慣，就好比懼怕貓咪的老鼠，只不過他這只「華爾街下水道裡的老鼠」，如今可以光明正大站出來了，潛意識一時半會兒還難以改變，總覺得警察處於自己的對立面。

    膨脹什麼的，心態曾經膨脹過一回了，豪車豪宅什麼的全都配齊，這次適應得挺好。

    轉眼將這件小事忘在腦後。

    回公司瞧見卡耐克，葉冬青問他說：「你有駕駛證對吧，我應該去哪考駕駛證？」

    「駕駛證？」

    卡耐克先生被這個奇怪的問題難住，回答說：「我不清楚，沒有在紐約這邊考過駕照，成年的第二天就在費城拿到了，有位叔叔幫忙讓我提前路考，在那之前，大概十二歲那年我第一次開車，被我爸帶去一座空操場。」

    說了一堆廢話，根本幫不上葉冬青的忙，他攤手道：「我也早就會開車，但是沒有拿到合法駕照，剛才差點被警察抓住。」

    「是麼？我以為開五萬美元以上的車，就不會被檢查了呢。」

    卡耐克開玩笑說，拿份文件遞到葉冬青手裡：「如果看完覺得沒問題，待會兒我把它送到銀行去處理，其他公司都已經發了年終獎，他們等著錢去第五大道購物呢。」

    翻開看了眼，是經過事務所審核簽字的工資單，除了正常工資外，多發兩個月工資以及一千美元亞馬遜電子購物卡作為獎勵。

    發獎金這種事，上市公司需要經由董事會討論，在葉冬青這，他自己拍板決定就好，爽快地拿筆簽了名，遞迴卡耐克手上：

    「就這樣吧，讓銀行方面加快點速度，最好能今天拿到錢。

    遲發些日子不是很好嗎，避免誰的女朋友、老婆，又或者是情人，在這購物季花光你們工資，再過幾天絕大多數商店都會關門，有錢花不出去，多好。」

    卡耐克無言以對，豎起了根大拇指，拍馬屁說：「果然是老闆，處處為員工們著想。

    我的獎金還沒到手呢，我老婆就已經看起皮包和新公寓，她打算重新租套離我們上班地點更近的房子。」

    「換套舒服點的吧，反正你現在工資不少，維戈女士獎金也在上面吧？」

    「這當然，她只是暫時離職，按照之前的平均工資計算了獎金。」

    點頭表示知道了，葉冬青回道：「那就行了，你去繼續忙吧，讓人發一份最近的業務統計表給我……」

第94章 長遠利益

    設計了回報率如此高的理財產品，再加上有那麼多人幫忙推廣，已經購買了的用戶們也是活招牌，一個傳一個，導致淡水基金公司業績處在迅速上升階段。

    足有長期美債兩倍高的收益率，人們不為此瘋狂才奇怪，假如不是無法保證資金安全，覺得淡水基金實力不夠，連一些華爾街同行們都希望將手頭資金買成這種理財產品。

    葉冬青還沒讓員工們跟這些機構聯繫，如今上門也只是自取其辱罷了，等到規模壯大起來、取得更好的業績之後，不用愁沒人自己找上門來，實際上最近已經有幾家小型企業，嘗試跟代理主管卡耐克先生溝通過。

    還處於積累資本、壯大自身的時期內，瞧瞧人家納斯達克主席伯納德·麥道夫，最近光是從一位富豪手裡，就拿到整整兩億美元，消息已經傳出來，比最近淡水基金公司從兩千多位投資者們手中，得到的全部資金加起來都多了許多。

    羨慕是肯定的，但想要從量變積累出質變效果，還有挺長一段路要走，淡水基金暫時無法吸引到真正的富人和大公司……

    待在辦公室裡翻看最近交易情況。

    葉冬青腦袋裡想著其他事情，比如黃金島理財公司的那幫臨時工，當中有些混日子的、亦或是能力不足的人，明年年初就不用繼續上班了。

    他想著應該為真正努力的那群員工們，增加一些年底福利才行。還有管理結構，隨著公司人數增多，等到明年應該想想辦法改進，從公司內部選拔出些管理型人才了。

    有保險公司的組織構架可以學習，他希望旗下的黃金島理財公司，也變成一家正規的企業，而不是一群不容易管理的烏合之眾，對新員工的學歷也要做適當要求，面試時候會更加嚴格些。

    既有支付給投資者們的高額分紅，也有一群人需要用利潤養著，加上那些必要稅務、運營成本開支，能夠到他手上的錢會縮水，這就使得投資回報率必須足夠高才行。

    眼下的風險還能接受，越到後面風險越大。

    這家基金公司只管理著一千萬美元資產時候，哪怕賺到百分之二十，也只有兩百萬美元，但隨著控制的資本數額增多，到了兩億美元之後，百分之一的虧損，就能將這初期百分之二十的利潤平掉。

    算是基金行業內公開的秘密，他們總在吹噓基金多麼多麼安全穩健，可誰都不清楚週期性金融危機什麼時候到來。

    能逃過金融危機的基金公司畢竟只是少數，更多基金經理會把前期賺到的利潤，全都賠進某次危機當中，然後該破產的破產、該走人的走人，反正管理費、手續費早已裝進自己口袋裡，舒舒服服享受生活就行。

    所以聰明人投資基金，最多只持有個七八年，臨近黃金週期末尾，一旦察覺到苗頭不對，就立馬撤資走人，等到下一個機遇風口再殺進來，避開不必要的風險。

    中產階級投資者們，沒有頂級專家幫忙指導規劃，往往投資了一家以往業績出色的大型基金後，很快的損失掉部分本金，還抱怨自己運氣不好，實際上他們已經錯過了最好的入場機會，前期業績出色，意味著現在的資金規模已經很大，紅利接近尾聲了。

    這就是聰明人喜歡抓大勢的原因，他們會根據經濟週期來靈活選擇投資方式，股神巴菲特之所以成為股神，主要是因為比起眼前的利益，他的目光更加長遠，喜歡選擇低谷時期入局，儘量避開風險較大的行業。

    例如互聯網產業，巴菲特不太懂，也不看好長遠收益，所以就堅決不碰它，雖然錯過一波黃金時期，可也避開了近兩年的巨大風險，沒人懷疑那位上了年紀的老頭，會跟葉冬青一樣沒錢投資。

    自帶「大號避雷針」的葉冬青，知道接下來十多年哪裡有坑，這是淡水基金未來發展的關鍵因素，假如不出意外，他覺得自己這家公司應該可以做大。

    稍微大點的坑，在他眼中一目瞭然，可是短期內的小幅波動，葉冬青無法全部記住，畢竟沒有真正下苦功夫研究過。

    前段時間亞馬遜公司經過一輪上漲後，又接連下跌好幾天，他以為已經躲開了危機，然而事情不如他所願，市場信心依舊不足，導致近兩天再一次大幅大跌，光是在亞馬遜這只股票上，就損失掉八百多萬美元。

    再看從事影碟在線出租發售的奈飛公司，也讓他損失掉兩百多萬美元，總虧損破千萬了，至於蘋果公司，這家企業最近幾個月以來就沒怎麼上漲過，成交量宛如一潭死水，還沒表露出崛起的跡象。

    首席執行官喬布斯深陷迷宮中，找不到出路，這讓葉冬青恨不得親自跑到硅谷去，當面告訴他應該如何如何發展，不過股價波動小也好，這留給了葉冬青提前佈局的時間，等多買入一些蘋果股票之後，再想辦法促使這家公司發展起來也不遲。

    要不是手頭資金不寬裕的緣故，他都想自己搶走屬於蘋果的崛起道路了，開發一款隨身聽，弄出套類似於iTunes的在線音樂商城，很難嗎？

    差不多兩億美元就能搞定，直到現在蘋果公司還沒開發出iTunes，人們需要利用第三方程序為蘋果iPod隨身聽下載音樂，操作太過於麻煩，使得銷量糟糕得很。

    一口吃不成胖子，葉冬青也不覺得自己能賺光世界上所有的錢。

    利用有限的資金買入蘋果股票，隨著公司發展享受紅利，這在他看來同樣很不錯，從當前來看，淡水基金、Facebook這兩家公司，就足夠讓他忙到頭昏腦漲，抽不出太多精力去自己幹。

    終究不是小愛德華那種，家裡有著一百多億美元的超級富二代，可供他操作的資金不多，有些機會明明就擺在眼前，最終卻只能放手讓它們溜走，投資Facebook的意義在於，靠它賺錢的同時，未來還能夠利用它的平台、用戶基礎發展出分支子公司，把一些比較有錢途的互聯網創業公司裝進自己口袋裡，這樣就足夠躺著吃一……不對，幾輩子了。

    腦海中冒出騰訊公司的事，擺在面前的岔路口，讓他不得不開始考慮起究竟是去投資騰訊，還是集中「金力」發展Facebook，五千萬美元實在太多了些……

第95章 沒落的下城

    在騰訊融資的事情上，葉冬青總覺得自己被當成了冤大頭來對待，不知道是波尼的主意，還是真正大股東MiH集團方面的主意，反正讓他很不舒服。

    既沒有投票權，價格也比預想中高了些，最奇怪的是只願意從自己這裡接受五千萬美元融資，少了不需要，這是最讓葉冬青為難的地方，因為短時間內雖然能夠拿得出五千萬美元，可是如此一來自己公司就會被逼得很緊，導致其他地方的資金流在短時間內面臨困境。

    終究不是他自己的錢，在去證券交易委員會接受過質詢後，不能再像先前那樣冒著危險鑽空子，無視規則來按照自己的想法隨意投資，將制度、規章什麼的統統拋在腦後。

    想點辦法可以投資，擺在葉冬青面前的最關鍵問題，在於值不值得去投資，如果真的投資了，那麼會不會對Facebook的發展造成影響。

    沒人能夠幫他考慮這些問題，比起相信其他人的建議，更希望自己來拿主意，倒不是天生就是這種專斷獨行的性格，而是和別人相比，他站在山巔上看過更多風景，以過來人的角度，可以看得更加全面些。

    躺在舒服的椅子上，將腳擱在桌子旁，本想點根雪茄仔細想想，手剛伸出去就又縮了回來，抽雪茄也容易上癮，這輩子還沒沾染上菸癮，對健康沒好處，也沒有太多的煩惱，沒必要拿自己這具年輕的身體開玩笑。

    腦海裡正在想著那家名為「搜狐」的門戶網站，葉冬青覺得騰訊和它的結合，就像是iCQ即時聊天程序加了個雅虎，不能說絕對沒市場，從目前的形勢來看，市場還是挺不錯的，太平洋對岸那邊的互聯網產業規模沒有美國這邊龐大、健全，這意味著機會很多。

    因為收購的是搜狐，葉冬青才會如此糾結，假如是收購百度、阿里巴巴等等他聽說過的公司，肯定沒必要過於擔心於影響騰訊的發展，總的來看以騰訊如此龐大的用戶規模，和一家門戶網站互相合作，說不定也能起到挺好的互相促進作用。

    不由自主地開始傾向於投資了，即將面臨聖誕節長假，還有時間慢慢思考具體該怎麼做，將心思收回來，專心盯著總結報表看完，隨後合上文件夾，放進自己抽屜裡鎖好。

    淡水基金公司剛有點錢，他就開始琢磨起換個辦公場所的事情了。

    隨著公司員工慢慢變多，不提近似於空殼公司的Leo-Y，黃金島理財的幾位主管，也在這座不大的辦公室裡放置了幾張辦公桌，後面還得弄幾個新部門，比如常駐公司的法律顧問，幫忙審核各種合同的那種，還有規模更大的財務部門，隨著網站上線，也需要專人幫忙維護。

    不會拖到太晚，就是明年會發生的事，想到就干，葉冬青打了個電話給上次見過面的地產經紀人，問他有沒有大一點的辦公樓出租，可以長租的那種，面積至少一千平以上，環境是他關注的重點。

    整個曼哈頓那麼多寫字樓，公司還沒多到能將它們全都塞滿的地步，想要租辦公樓很容易，一些原本非常著名的華爾街高樓，最近甚至被改造成公寓對外出租出售，原因主要是願意掏錢的租客不多，寧願把公司搬到周邊其他地方去，以降低不必要成本。

    對方立馬按照要求，給他推薦了幾棟位於華爾街的大樓，諸如原****所在的二十三號樓，普川大廈等等，葉冬青希望對方帶自己去實地看看，雙方約了個時間。

    出門跟卡耐克說起這件事後，即將擁有獨屬於自己辦公室的卡耐克，當然不會拒絕這種好事，到現在他還跟一幫員工們擠在開放的空間裡，這樣顯得很沒格調。

    作為新淡水基金公司的「老員工」，卡耐克很慶幸自己當時沒有和朋友們一起，將辭職信遞交到葉冬青手上，事實證明在那場關於原油期貨的賭局中，離職的傢伙們全都成了傻帽，他們本有希望拿到高額獎金，但卻在機會降臨時候選擇逃離戰場。

    維戈女士背了口大黑鍋，要休息挺長一段時間才能再次返回公司，現在卡耐克成了除葉冬青這位老闆之外的二把手，他想要一個舒服高端的大辦公室。

    此刻試探著說道：「為什麼你要糾結於華爾街，而不是選擇像其他公司一樣，把總部搬到中城那邊去呢?

    華爾街已經慢慢沒落了，它不再是曼哈頓的金融中心，真正的金融中心轉到了中城那邊，交通更加方便，環境也更好，很多公司都去了那，我覺得你應該選擇在中城那邊租一層。」

    如同他所說的那樣，時間進入二十一世紀之後，華爾街正在不斷走向沒落，或者說整個曼哈頓下城，都在走向衰落，有錢人不再喜歡考慮購置下城的房子，上東區、上西區、被譽為「億萬富豪集中地「的中城，才是人們最喜歡居住，生活的地方。

    還沒破產的貝爾斯登，以及****、花旗和摩根士丹利，都開始或者計畫將總部遷移到更靠北的中城，遠離下城華爾街這片不見天日的狹窄街區。

    電子交易的發展和場外交易，已經使得「集中性」顯得不再那麼重要，這些巨頭們不需要華爾街的名字來給自己貼金，希望追求更舒適的辦公環境。

    葉冬青想要租在華爾街的原因，主要是自己租的房子就在這，Facebook公司距離華爾街也不遠，除此之外就沒有更多其他理由了。

    從長遠角度去考慮，現如今淡水基金的規模還小，等到員工變多之後再搬去更好的地方，意味著員工們又要去租其他地方的房子，所以現在就要做出個決定，不然以後會很麻煩。

    中城那邊，無疑要比下城繁華得多，從房價上就能看出來，下城這邊沒什麼動靜，但中城區一座座嶄新的摩天大樓正在修建，從時間上看，美國地產行業即將進入下一個短暫的繁榮期。

    搬或是不搬都行，考慮到接下來還會去念大學，中城或是上城無疑更加靠近哥倫比亞大學，葉冬青已經有了決定，去過一次波士頓之後，他覺得自己不會喜歡來回折騰，在紐約唸書就挺好。

    兩邊都有優勢，下城這邊破了點，華爾街住起來也不是多麼舒服，趕飛機、逛街什麼的都不方便，就剩華爾街這個名頭稍微有點用。

    糾結片刻，告訴卡耐克說：「我先看一看吧，華爾街的、中城的我都看，到時候再做決定……」

第96章 出院

    作為整座曼哈頓島的核心地帶，葉冬青這位紐約土著早已去過無數次，無論是交通還是環境，都比華爾街這邊好得多。

    對於卡耐克的建議他挺心動，弊端在於周圍房租較高，不適合普通職員們生活，但卻可以吸引到更多高級人才，公司的搬遷問題不是件小事，還需要再考慮考慮。

    接下來的時間陪地產經紀人到處走，總共看了六套面積在一千到兩千平米之間的寫字樓，有些自帶奢華城市景觀、有些租金便宜，當中包括帝國大廈第八十層，這棟美國地標建築就位於中城，只不過好多年沒裝修，產權問題亂成一團，直接被葉冬青從名單上劃除掉了。

    最終挑選兩個目標，一個是就位於華爾街的普川大樓，另一棟名為「時代廣場4號」，高達三百四十多米的新樓，就位於那個很著名的時代廣場內，周圍全是來自於世界各地的遊客。

    前者方便些，距離現在的位置只有區區幾百米而已，後者卻可以租用廣告牌，長期在時代廣場上打廣告，辦公環境也十分舒服、敞亮，在兩百多米的高度上，四面八方沒遮擋，也聽不見路上嘈雜聲音。

    暫時沒給地產經紀人答覆，結束看房之旅後他先去了醫院。

    那位名叫邁克的眼科醫生剛好在查房，瞧見葉冬青後露出笑臉：「在醫院那麼久，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吧？

    別著急，我現在就可以幫她拆掉紗布，如果不是勞拉非要等你過來再拆，下午時候我就已經準備拆掉試試，傷口已經康復，暫時沒出現術後感染跡象，應該沒問題，沒必要再繼續住下去。」

    電視劇裡總演某個人失明後，拆掉紗布就康復，實際上趙琉璃換掉眼角膜之後，早在兩週前就已經能看到些東西，只不過很模糊。

    上週又拆掉一次，根據女孩所說，比之前稍微好了些，於是醫生又讓她多待一週時間。

    勞拉小姐還為此偷偷抱怨過，說這些醫院都非常黑，就連派救護車出去接患者都會收取一大筆錢，估計是想留下女孩坑醫藥費。

    葉冬青聽完後只是笑笑不說話，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直接在醫生的照料下完成術後修養比較好，此刻對邁克醫生說：「真的可以了？謝謝，那麼請幫忙拆掉吧，格蕾絲，你還醒著嗎？」

    入鄉隨俗，私下裡他都叫「琉璃」，有外人在場還是稱呼英文名比較好，不然這幫白人們會犯迷糊，他們聽不懂中文意思，只是覺得拗口。

    趙琉璃躺在床上，自己用手撐著坐起來，嘴裡說道：「對，我沒有睡覺，不然我自己拆吧，我知道怎麼拆。」

    「還是我來幫你吧。」一位年輕護士對她說……

    一眨眼。

    葉冬青已經回來兩個多月了，從十月初到現在的十二月底。

    趙琉璃在病房裡修養了快一個月，察覺到護士從自己腦袋上一圈圈拆掉紗布，心情既激動又緊張，在她這種年紀已經知道很多事情了，比如很可能做完手術還是看不見東西。

    邁克醫生趕緊去關掉燈，避免刺眼燈光直射，剛做完手術不久的病人，眼睛還很脆弱，接受不了太強的光線照射。

    葉冬青也緊張，坐在床邊看著小姑娘，從來沒有過孩子，現在突然有了種老父親般的關懷感，很擔心這次手術失敗後，接下來又要重新進行一次手術，費用倒是小問題，關鍵又要多費事，麻煩得很。

    隨著紗布被拆掉，他趕忙問道：「輕輕睜開眼睛試試，能不能看見我？」

    手在半空中晃蕩著，走廊上有燈光從門口照進來，外面也有城市夜景，房間裡能看見東西。

    趙琉璃聽見這熟悉的嗓音，低著頭睜開眼睛，先看見的是白色床單以及自己的手，不算特別清楚，但是能看見了。

    然後抬頭，跟葉冬青對視時候笑容開心，眯著眼睛激動點點頭:「可以！」

    邁克醫生見多了此類場景，早已經見怪不怪，勞拉的欣喜神色寫在臉上，每回葉冬青不在時候，她們倆可說過不少的悄悄話。

    揉揉她腦袋，葉冬青扭頭朝勞拉說道：「把燈開下來吧！」

    「別那樣做，待會兒吧，等到眼睛適應光線後再開燈，現在我先做個檢查，如果可以明天就能出院了，今天晚上出院也行，因為明天我要跟我未婚妻去加拿大看北極熊，在那之前我會讓護士準備好出院手續。」

    邁克醫生拿了本彩色.圖冊給趙琉璃看，因為小時候視力還好好的，她能準確認出鸚鵡、狗等等動物，也能分辨出顏色，這點跟先天失明的那些人存在很大區別。

    對於先天全盲人來說，他們的世界是沒有色彩概念，大腦中從來就沒有存儲過色彩的信息，一切都只能依靠想像，單調又乏味，正常人很難去理解他們的感受，如果可以做出選擇，哪怕耳朵失聰、或者嘴巴說不出話，都要比失明更好些。

    趙琉璃在這種世界裡待了挺長一段時間，如果沒有葉冬青的幫助，可能還要很久、甚至一輩子都陷入無盡黑暗中，手上捧著這本畫冊，看著看著就哭了出來，因為喜悅。

    勞拉走過去重新自我介紹，然後抱了抱她，葉冬青這個缺乏情感的傢伙只是在笑，隨後詢問邁克醫生出院手續怎麼辦理……

    *************

    趕在聖誕節前，女孩又能看見東西了。

    一場手術外加住院、藥物、護理等費用，總共花掉二十四萬多美元，沒有為她買醫保，這筆費用葉冬青只能自己掏。

    離開醫院後怎麼能直接回家，買了個墨鏡讓女孩帶上，由葉冬青和勞拉陪著她逛街，一路上介紹著各種東西，趙琉璃只是睜大了眼睛去看，對什麼都充滿好奇，比如路邊那隻蠢萌蠢萌的阿拉斯加雪橇犬幼崽，到了她嘴裡就變成「肥狗」。

    買衣服、逛圖書館，考慮到在學業方面已經比同齡人落後一大截，葉冬青認為很有必要在明年年初為她找個家教，或者直接送到曼哈頓哪所最好的私立小學唸書，讓她過上正常姑娘應該擁有的生活。

    這時候，勞拉和葉冬青站在收銀台旁，趙琉璃坐在那，手裡捧著本圖畫書，簡直愛不釋手。

    勞拉回頭看看女孩，突然對葉冬青來了句：「你以後一定會是位好父親，我知道你肯定是。

    問你個問題，如果覺得為難就不用回答我，我想問難道你真的是他哥哥，同父異母、同母異父的親哥哥？」

    「當然……不是，我只見過她一次，幫幫可憐的小姑娘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會無緣無故幫助誰，很讓我感到意外。」勞拉說了句大實話。

    葉冬青明白自己性格有缺陷，不願在這個話題上多停留，白眼道：「難道沒給你買衣服、買包，沒給你房子住？你最近吃的東西花錢了？」

    來自靈魂的拷問，勞拉頓時無言以對，她剛才還說葉冬青會是位好父親，這樣一來豈不是把自己扔進坑裡……

第97章 邁阿密

    幾天過後。

    紐約零售業徹底陷入寒冬中，工廠關門、公司關門、大街上的紐約當地居民不多，被背著雙肩包的遊客們佔領了。

    納斯達克、紐交所全部停業，葉冬青的那幾家公司也人去樓空，Facebook公司的產品正式投入測試，在那個選美網站左邊呈現出一長排的公司名稱，足有三十家，它夾在裡面毫不起眼。

    沒辦法，如果就掛個Facebook公司，多半會被聯邦調查局的探員們盯上，現在掛在裡面企圖渾水摸魚，除了美國的創業公司以外，還掛了幾個外國的互聯網公司網址，用來矇蔽調查員們的視線，他已經做好了一旦被查到，打死都不承認的準備。

    淡水基金公司、黃金島理財公司的員工們，拿上年終獎金開開心放起長假，交易所不開門、銀行不開門，所以不用接待太多客人，一切都等到來年再談。

    Facebook那邊還有些為了錢出賣假期的倒霉蛋程序員們，辛辛苦苦地守在失去人氣的大樓裡加班。

    很正常的開始，一點兒波瀾都沒有。

    時間過去幾天，就只有七千多名網友註冊成為用戶，發佈的消息不過區區數百條而已，沒有太多可談的東西。

    就算是微軟、雅虎等巨頭，當年也是一點一點這麼熬出來的，葉冬青很有耐心。

    趙琉璃終於出院了，視力沒有平常人那麼好，需要一段時間，大約半年恢復，到時候才知道究竟可以恢復到什麼樣的水平。

    現在視力稍差些，擔心戴眼鏡之後會導致永久近視，所以暫時就這麼湊合著，對於以前什麼都看不見的女孩來說，能恢復到這種水平已經足以讓她滿意。

    別人趁著假期出門旅遊，趕在聖誕節的前一天，葉冬青也帶著勞拉和趙琉璃，在拉瓜迪亞機場乘坐美聯航空的飛機，來到位於美國本土東南角的邁阿密度假。

    對於邁阿密這座人們口中的天堂，他已經不是頭一回過來度假了，曾經還在這邊買過一棟用來度假的海景房，每年起碼待半個月以上，剩下的時間裡房子都空置著。

    所以根本不需要導遊，在機場上車後，直接讓出租車司機將他們拉到位於南海灘附近的一家五星級酒店，在這裡住了下來。

    本來這次旅行計畫應該泡湯的，打電話聯繫邁克醫生後，從對方那裡得知問題不大，這才帶著趙琉璃出來放鬆幾天。

    此時此刻。

    葉冬青躺在沙發上，從四季酒店的落地窗邊往外看，就能見到不遠處海灘上的人群，一個個彩色游泳圈飄在海面上，天空湛藍，很遠的地方才有白雲。

    二十世紀八.九十年代那會兒，邁阿密是出了名的「消毒窟」，每天都有因為從墨西哥、哥倫比亞運過來的那些違禁品所造成的死亡事件。

    人們從海上運東西過來，最適合落腳的地方就是邁阿密，現在依然還有，不過已經好了許多，遊客們重新回到這裡，但經濟依然沒有太多起色。

    聽見勞拉在那說著邁阿密多麼漂亮，他扭頭看過去，嘴裡說著：「你覺得我在這邊買套房子怎麼樣，紐約就只有樓，其他地方的天氣沒這邊好，冬天挺適合來邁阿密居住，最近的房子價格並不高。」

    待會兒準備下海游泳。

    勞拉小姐換上了黑色的比基尼，不過現在外面套起了短袖和短褲，在房間裡穿泳衣和在海灘上穿泳衣，對女人們而言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受，用心理學上的從眾心理可以解釋這點。

    她正在往自己胳膊上抹防曬霜，聞言抬起頭來了句：「那幹嘛不去夏威夷買，這裡就只有海邊稍微漂亮點，城區只能算一般。」

    不愧是在紐約長大的姑娘，出門後看哪座城市都一般，也就巴黎、倫敦之類的能入眼，連東京、舊金山這些都算勉強湊合。

    「太遠，要坐十一個小時的飛機，有那時間我不如去其他地方。」

    葉冬青語氣懶散地來了句。

    等待片刻，見勞拉小姐沒有讓自己幫忙抹防曬霜的意思，咂嘴收回視線，繼續望著那片由椰林、沙灘、大海共同組成的美景。

    「也對，從紐約去倫敦，都比到夏威夷近多了，我記得它在印度洋對吧？」

    「……你地理老師是誰，聽到這句話多半會被氣死，居然連夏威夷在太平洋都不知道。」

    葉冬青滿臉黑線，放假就是放假，他儘量不去考慮生意上的那些糟心事，同樣不希望把勞拉當成自己的下屬來對待。

    好不容易重活了一次，希望能夠活得輕鬆、年輕些，雖說對他「這把年紀」的人不太容易，但還是應該嘗試一下。

    儘管偶爾會覺得這姑娘有點蠢，懷疑她是怎麼考上哥倫比亞和麻省理工學院，不過跟十八歲的她相處，不知不覺會讓葉冬青覺得自己變得年輕了些，源自於心理上的年輕，這就足夠了。

    幾米外，勞拉還在往腿上抹防曬霜。

    女人，一邊說著要曬日光浴，一邊又要抹防曬怕變得太黑，以前沒人帶她出來旅遊，到過最遠的地方就是費城，自從早晨飛機落地後，情緒一直亢奮得很。

    趙琉璃也差不多，剛從復明的驚喜中恢復過來，這幾天經常忍不住笑，跟葉冬青之間不算親近，不問她話往往就不主動開口，這次來到邁阿密後，難得問了葉冬青一些問題，比如路邊的椰子能不能吃、這裡為什麼不下雪等等。

    旅遊期間會讓人放鬆心情，偶爾會像是換了個人似的，當初去葉冬青海景房裡一.夜遊「參觀」的那些姑娘們可以證明，來到這種旅遊城市，搭訕會變得很容易。

    待在開著空調的房間裡看風景，可比真正出門接受下午的陽光烘烤舒服多了，本來沒打算下海游泳，離開酒店剛走出上百米，他立馬改了主意，從椰林中的小攤手上買了條泳褲，換好後踩著沙子一路小跑，直到站在海水裡才舒服些。

    囑咐拿著泳圈的勞拉說：「你看好格蕾絲，我待會兒就回來，oK？」

    做出oK手勢，她牽著趙琉璃的小手，來到租來的遮陽扇下面脫掉外衣，周圍見到的男性們，眼珠子都瞪直了。

    穿衣顯瘦、脫衣有料，說得大概就是勞拉這種姑娘……

第98章 麻煩

    勞拉長得漂亮，換上泳衣後更是加分不少，有人搭訕挺正常，沒人搭訕才奇怪。

    下午時候遊客數量沒有早晨和傍晚多，數數也有四五百人左右，葉冬青水性還行，獨自游出幾十米後，漂浮在海面上回頭看了眼。

    沒見到勞拉和趙琉璃，認真找找，發現有三位男性站在太陽傘下面，她們倆也在那，勞拉似乎想走，被其中一位伸手攔住了。

    有人說歐洲人講禮節，有人誇曰本人素質高，但就是沒人說美國人怎麼好。

    歐洲人提到這個國家，最喜歡用「粗魯」之類的詞，美國人對此很不喜歡，但卻沒辦法反駁，因為是事實。

    滿口髒話、不喜歡尊重別人，自大又魯莽，這才是現實。

    葉冬青發現自己忘記了一件事，十年後邁阿密，可不是2002年這會兒的邁阿密，這個年代邁阿密治安狀況還很糟糕，犯罪率排在全美前茅。

    趕緊往迴游，上了岸揉揉頭髮，腳上沾滿沙子往勞拉那邊走去。

    隔著老遠，就聽見一位男性對勞拉說道：「都是學校同學，我還經常照顧你的生意呢，晚上一起喝酒怎麼了？這杯果汁是你的吧，剛好有點渴……」

    葉冬青只覺得聲音有點耳熟，走到近處一瞧才發現，居然跟自己是校友。

    名字好像叫做強森，跟他沒有接觸過，在曼哈頓國際中學屬於出了名的校霸，曾經有同學因為這傢伙的霸凌，選擇轉到其他學校讀書，屬於人渣那一類性格。

    暗罵聲倒霉，跑到邁阿密來了還能碰到這傢伙，葉冬青嘴裡說著：「放下那杯果汁，想喝自己花錢買去，你當是在學校裡呢？有個擔任教務主管的老子就敢四處闖禍，在這裡可沒人幫你解決麻煩。」

    不想因為這種人搞壞旅遊的心情，但就是這麼不湊巧，已經遇上了，總不能看著他們調戲勞拉。

    天氣本來就熱，勞拉現在臉色漲紅，明顯被氣到不行，也忍不住說句：「對！你爸可管不到邁阿密！「

    名叫強森的年輕人，樣貌長得比較凶悍，側身惡狠狠地盯著葉冬青，嘴裡說著：「你是誰？也是我們學校的？

    「雖然不想承認，可就是這樣。」

    學校裡的惡霸，這種形容詞在葉冬青聽來，莫名覺得有點搞笑。

    讀書那會兒覺得十分厲害的人，進入社會之後還算什麼，也就欺負一下普通學生們罷了，搞笑的是偏偏這種人，反而能吸引到一些年輕姑娘們愛得死去活來，在學校裡瀟灑快活得很。

    一聽是自己學校的，而且還是個黃種人，強森立馬找回自信，變得口無遮攔起來，語氣曖昧來了句：「他都能滿足你？據說就只有我小拇指大吧，哈哈哈！」

    拿人生理特徵開玩笑，很符合幼稚的年齡，葉冬青沒有被激怒，相反還覺得這種人蠻可憐。

    懶得搭理，拉著勞拉的手準備去海邊，多說一句話都像是在浪費自己口水，開口道：「走吧，理他幹什麼，罵你就起訴，碰你就報警，實在不行扔海裡去喂鯊魚，別在這浪費時間，嚇到格蕾絲怎麼辦。」

    趙琉璃很想說自己沒被嚇到，察覺到氛圍不對勁，最終還是憋回去沒說出來。

    強森被葉冬青的輕視激怒，伸手就拉住他肩膀，握得很緊，還說道：「拿我喂鯊魚？來啊，求你帶我去喂鯊魚，你是想笑死我對吧！」

    「放手。」

    真想一拳搗在這傢伙臉上，葉冬青此刻挺惱火，蒼蠅在自己耳邊轉悠就算了，居然還得寸進尺！

    他繼續道：「你信不信明天就有封舉報信，送到稅務局的信箱裡去，你爸怎麼買的奔馳，怎麼買的公寓，你不會不知道吧。

    剛好聽朋友說，花錢就能通過你爸的關係進入這所垃圾學校，一旦起訴至少被關五年，甚至可能更長，因為我會請一位最好的公訴律師，讓你爸享受到最高刑期、最糟糕的監獄，你確定要來招惹我？」

    強森肆無忌憚那麼久，頭一回遇到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同齡人，這比威脅要揍他，或者要告老師之類的狠多了。

    腦海裡一個激靈，下意識就鬆開手，等緩過神來，覺得這樣太丟自己的人，不僅在朋友們面前丟人，還在勞拉麵前丟人。

    就在勞拉選擇跟葉冬青工作前，他還惦記著她來著，有次用向大學舉報她賣「菸草」威脅，如果不是勞拉強硬些，差點就要得逞。

    正準備說幾句硬氣話，才發現葉冬青已經帶一大一小兩位姑娘離開，往沙灘上吐了口唾沫，自言自語說了句「F」開頭的髒話，以為這樣就能找回自己的面子。

    勞拉還在想這件事，被氣壞了，對葉冬青說：「就按你的辦法來，我們去舉報他爸吧！」

    看了她一眼，葉冬青回道：「我要是舉報了，你的大學怎麼辦，他們也抓著你的把柄呢，大學重要還是報仇重要？」

    一盆涼水從頭淋到腳，勞拉小姐說不出話來，她這才想起自己當時干的那些事。

    差不多猜到答案，於是他繼續道：「報仇這種事嘛，不用著急，建議你去參加社區服務，並且多做好事，等到時機合適時候主動把這段經歷說出來。

    美國氛圍最崇尚原諒別人，比如去教堂禱告，無論干下什麼事都能獲得原諒的那些，只要你勇敢點，大學不會拿你怎麼樣，反而會把你塑造成正面形象，退一步來說，這不是還有我幫你呢。」

    勞拉估計不理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句話的意思，她現在很慌亂，害怕強森會拿那件事做文章，也不知聽沒聽進去葉冬青的話。

    仔細說起來，今天這些只能算毛毛雨。

    作為被逼到不得不跳樓的人，葉冬青很有資格說自己肩負著血海深仇，不報了能憋屈一輩子的那種。

    有張熟悉的面孔，經常日夜浮現在他眼前，恨到牙癢癢又怎樣，還不是耐著性子一步步慢慢經營實力，等待翻盤報仇的機會到來。

    從沒忘記害死自己的人，必須要復仇，但絕對不是現在。

    只能說陰差陽錯，不僅沒有死，反而活得更好了，投哪哪賺錢，這叫一個牛13…….

第99章 舉報

    強森被兩位朋友們恥笑了，笑他剛剛還說大話，要將勞拉拿下之類的。

    年輕人嘛，哪裡受得了刺激，他認為這都是勞拉和那位該死亞洲人，也就是葉冬青的錯，心裡極度不爽。

    除了種族歧視外，地緣歧視也挺嚴重，自從九十年代初期美國成為世界上唯一的超級大國之後，本國居民信心日益膨脹，連帶著一幫小弟們都覺得沾光，造成的後果是無論自己有多少錢、學歷怎麼樣、地位怎麼樣，因為擁有那本美國護照，就認為自己高人一等。

    年輕人們受到畸形社會氛圍影響，導致種族、地區之間撕裂的格局更加嚴重，強森就是位種族主義者，要不然無論如何都不會說出「該死的亞洲人」這種話，他沒辦法對自己不瞭解的葉冬青做出什麼，但手裡卻握有勞拉的把柄。

    於是，這傢伙當著朋友們的面，掏出手機給自己在NYPD工作的小舅舅打了個電話，告訴說自己學校裡有位姑娘販賣「菸草」給學生們。

    半點都不考慮後果，壓根就沒想過這樣做或許會毀掉勞拉小姐的一生，並且為此得意洋洋，以為這樣就能找回自己的面子……

    一場麻煩即將降臨在勞拉身上，而她對此一無所知。

    葉冬青沒預料到這傢伙比想像中更蠢，本以為抖出強森老子收錢的事，就能達成互相牽制的局面了，聰明人之間都喜歡這麼幹，跟核武威懾是一個道理。

    然而強森不管那些，哪怕稍微有腦子一點，都不會把家裡的主要資金來源，也就是他的親爹放在火上烤，偏偏這傢伙就干出了容易兩敗俱傷的事，警方那邊接到實名舉報，留有案底是肯定的了。

    當然。

    葉冬青他們對此還一無所知，NYPD的警員們不會為了此類小案子，把手伸到美國來，就算找上勞拉，也該等到新年假期結束之後，成了懸在她腦袋上的定時炸彈。

    更倒霉的是她明年就準備進入大學，而頂級大學在沒有外力干涉的情況下，絕不會收幹過這種事情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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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希望因為這種「小事」，毀掉勞拉來邁阿密度假的心情。

    葉冬青帶著趙琉璃坐在能被海浪拍到的沙灘上，招手笑道：「勞拉，別在那發呆了，過來玩水啊，之前你還說這是第一次來沙灘玩。」

    周圍大多都是穿泳衣的姑娘，別人都這樣，勞拉也就無所謂了，總的來看美國姑娘們還是沒有歐洲姑娘開放。

    例如德國，她們不需要去海邊，在某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就敢找座公園躺在草地上「果曬」，不過考慮到容易發胖的體質，通常會很辣眼睛，因為漂亮姑娘們佔比例很少，願意這麼做的就更少了。

    收拾好心情。

    她擠出笑臉走過來，嘴裡說著：「來啦，為什麼我沒看見貝殼？就只有這種小貝殼，很大很漂亮的那種要去撿?」

    「深海裡，如果喜歡可以去商店裡買，我知道有家店收藏了一枚珍貴的龍宮翁戎螺，不過那東西看過就好，沒必要專門收藏。」

    葉冬青說話期間，側身幫趙琉璃戴好潛水鏡，她的眼角膜還很脆弱，不能沾到海水。

    說起來略微古怪。

    記憶中不久前，自己還給這位姑娘發過訊息，讓她幫自己生個孩子出來，一轉眼趙琉璃卻變成了小女孩。

    深深有種犯罪感，要知道那會兒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可都發生過了，這就導致葉冬青不願意跟現在的趙琉璃走得太近，免得記憶錯亂後渾身不舒服，已經做好了送她去某所頂級寄宿制私立學校唸書的打算。

    不然，難道真留在身邊當女兒養？

    ……

    風從海上而來。

    帶有腥咸氣味，吹過邁阿密南沙灘後，進入一片椰子林裡。

    蔚藍大海上有白色救生船漂浮著，還有快艇在距離海邊不遠的地方穿行而過，南沙灘被防鯊網圍了起來，前些年倒是有過不少鯊魚襲擊人的事故發生。

    換個角度想想，總是聽說鯊魚咬人，但誰在乎人們每年捕殺了多少鯊魚？

    人吃鯊魚，鯊魚咬人，到底誰可怕？

    一群遊客歡快在海邊玩耍，他們不會考慮因為防鯊網的存在，每年會死掉多少海龜以及其他魚類，所以當瞧見有商人掛著個大龜殼叫賣時候，葉冬青毫不掩飾地表露出鄙夷，他很清楚龜殼是怎麼來的，邁阿密有漁船專門捕獵它們，然後轉手賣給遊客們。

    勞拉和趙琉璃都是旱鴨子，就葉冬青能在海裡游游，對大海的好感通常只能維持一個小時左右，過會兒就玩膩了，他去租來的太陽傘下面躺著。

    這麼長時間沒人在，三杯果汁是不能喝了，專門買來幾瓶礦泉水，戴上墨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著，這個時間點，附近遊客多出好幾百位，放眼望去全是人。

    美國本土，包括飛地阿拉斯加在內，北邊的人們為了躲開長達五六個月的漫長寒冬，南下旅遊首選目的地是夏威夷的幾座大島，其次就是邁阿密等很靠南的城市，夏季時候幾乎沒人願意過來，而最近連票價都漲了許多。

    平安夜就在今晚。

    回到四季酒店，葉冬青先通過經理，從第三方公司手裡租到輛敞篷版跑車。

    阿斯頓·馬丁Vanquish，今年剛上市的最新版本，租金一千美元每天，暫時不知道會停留多久，所以繳納押金之後按天算錢，到時候直接從押金裡扣除費用。

    這輛車什麼都好，可惜就只有兩個座位，好在可以讓勞拉抱著趙琉璃。吃過上次的虧之後，葉冬青已經趕在假期前，花了半天時間考完駕照。

    因為會開車，所以直接去考試就行。

    考官坐在副駕駛座上打分，確定某個人開車技術不錯、也遵守規矩後，就直接可以通過，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附加題，美國人一般都是跟父親學開車，因為交通規則足夠嚴，懲罰力度也大，所以路上不守規矩的司機較少。

    回酒店洗了澡，一起去做了個按摩，等到傍晚時候車已經送來，葉冬青帶著她們倆出門找樂子，海邊有專門的海鮮餐廳組織篝火晚會，客人們都能參與進去。

    和澳洲那邊差不多，邁阿密的聖誕節也是在炙熱「夏天」裡度過，洗澡不管用，剛出門風一吹，渾身是汗。

    據說紐約那邊下雪了。

    他剛剛給Facebook那邊留守的程序員打了個電話詢問情況，准許他們今天提早下班，明天只派兩個人去公司守著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