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草原定計（二）
李儒說出這番話後就一直盯著公孫續，似乎是在等公孫續一個承若。而公孫續卻依舊盯著李儒的眼睛，似乎是想從他眼睛裡找到什麼。
終於，還是公孫續歎口氣說道：“先生的這番話，倒是有點出乎我的意料啊，看來，是我小看先生了，今日算是見識到先生的厲害了啊。”
公孫續說這話的時候緩緩低下了頭，前邊的華雄似乎看到了賈詡的嘴角上揚了一下。李儒的表情則是沒有變化。
沒一會，公孫續對李儒又說道：“先生且跟我來後面一下，我有件事情想跟先生聊聊。”
李儒點點頭回道：“也好，似乎這麼多年我們都沒有單獨聊過，這次倒是次機會。”
公孫續站起來看了賈詡一眼，然後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後吩咐道：“把那副草原地圖拿過來，我有點事情想問問文優。”
賈詡點頭冷冷回道：“我這就去拿。”
當李儒經過賈詡身邊的時候，賈詡看著他微微點頭，好似是在跟李儒說不要擔心一樣。
兩人來到屏風後面，公孫續圍著屏風後面擺放的草原各個勢力分佈模型轉圈，而後，他拿起幾張不同顏色的小旗子邊走邊觀察。
“這裡被匈奴佔據，這邊一塊全是鮮卑人的地盤。”公孫續把不同顏色的旗子插到沙丘上後說道：“西涼這邊勢力太多，且沒有幾個真心歸順於我。河套在這邊，屬於我北疆軍的管轄範圍。先生幫我觀察觀察，看看我有沒有漏掉誰。我的記性不怎麼好，有時候容易忘事情。你也知道我要忙活的事情太多了，這些草原部落總是不忘給我找麻煩，唉，真日子可真不好過啊。”
李儒走上前觀察著這個仿照草原地理風貌堆建而成的模型，他贊道：“想必這也是出自于大將軍的手筆吧，大將軍每做一件事情總是能讓人驚喜啊。從不同旗子的分佈來看，將軍的敵人太多了，將軍基本沒有漏掉誰，那些小部落還沒有資格成為將軍的敵人。只是草原以北的大漠這塊將軍暫時沒有考慮在內啊，這裡似乎也被匈奴人佔據著，將軍可能要留點意啊。”
“大漠生存條件惡劣，我倒是有點疏忽了。”公孫續點頭說道：“大漠這邊的情況我瞭解的確實不多。當年衛霍兩位將軍領兵北伐的時候，匈奴人不敢抵擋，故而收縮兵力，妄圖以大漠這天然屏障抵擋大漢鐵騎。不得不說這大漠確實給漢家鐵騎帶來不少麻煩，況且大漠的氣候地理等條件都比較特殊，若是貿然進攻的話，極有可能讓自己陷入絕境。”
“是啊，在大漠打仗的話，水源是第一緊要的事情。”李儒深有同感的說道：“誰若是離開水源行軍的話，恐怕多半是要落敗的。在這一點上，這些常年生活在大漠的遊牧部落比我們更加清楚。佔據此地的匈奴人可是完全佔有了這個地利條件啊。”
“你有沒有什麼好辦法幫我解決這個難題呢？”公孫續轉頭看著李儒問道：“先生足智多謀，必定有什麼好主意。”
“呵呵呵，將軍說笑了吧。北疆人才何其之多。”李儒尷尬的笑道：“郭奉孝，戲志才，賈文和，僅僅這三人就遠勝於我，更何況將軍手下還有那麼多能人異士。若是連將軍都想不到的話，那我就更加想不到了。難道將軍準備向大漠進軍不成，若真是如此的話，那將軍真得好好籌畫籌畫才行啊。”
“到時候看吧，時機未到，現在還不適合動兵。”公孫續搖搖頭笑道：“先生來我這難道就是為了尋死不成，我公孫續難不成已經成了劊子手？先生不想活就來找我，這恐怕不怎麼厚道吧，我與先生還算是有點交情的啊，可不能這麼坑我啊。”
“我的生死，早已在將軍的掌控之中，又豈是我能決定的。”李儒歎口氣回道：“將軍要我死，我又豈能有活下去的道理。”
“哦？那我如果要你活呢？”
“我有活下去的理由嗎？”
許久之後，公孫續突然抬頭看著李儒嚴肅的說道：“先生，在下一直信奉一個道理，那就是自己的命運肯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中，不知道先生對這句話怎麼看？先生是智者，想必對這個問題應該有更好的見解。”
“強者都信奉這句話，將軍肯定就不例外了。”李儒淡淡的回道：“若是普通人，斷然是說不出這種話的，當然，有些傻子也會大言不慚的說這種話，但是他們根本就不明白這話代表著什麼。”
“那先生是強者否？”公孫續問道：“先生曾輔佐董卓，數十萬西涼軍都對先生唯命是從，以先生的才能，應該算得上是強者了吧，若不然，這世上恐怕就沒有強者了。”
“我是不是去強者全在將軍的一句話。”李儒依舊是面無表情的說道：“將軍讓我活我就可以活，將軍若是要我死，我斷然是活不過明天的，這一點我還是心知肚明的。所以，我李儒算不上什麼強者。”
“呵呵呵，有意思，有意思啊。”公孫續笑道：“先生今日的表現讓我有點驚奇啊，我對先生倒是有點好奇了。現今西涼軍已成亂軍。董卓也成了無頭之鬼，先生現在又是過街老鼠，我看恐怕西涼軍將領見到你了也不會對你有啥好臉色吧，呵呵，先生或許已經看淡生死，但我卻覺得先生有活下去的可能。”
“願聞其詳，希望大將軍不是戲弄我才好啊。”
“無他，先生有活下去的資本。”公孫續盯著李儒的眼睛說道：“怎麼，難道先生現在還不願為我效命嗎？還是說，我公孫續沒有這個資格要你為我效命。”
“草民不敢。”李儒回道：“不過，為了將軍的大業，將軍最好還是將我處決，若是讓天下人知道將軍收容了我的話，那天下英雄對將軍的看法恐怕就不一樣了。曹操，袁紹等人對將軍也很忌憚，他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抨擊將軍的機會，就算將軍肯收留我，恐怕將軍的那些忠勇部下也不會同意，以將軍的才智不會想不到這點。”
“說的不錯，天下人都想殺你。”公孫續讚賞的點頭說道：“我若是在這個時候犯了眾怒的話，不僅會引起部下們的怨氣，天下英雄也會看輕我，這是個賠本買賣啊，呵呵，我公孫續從來不做虧本生意的啊。不過西涼軍的罪過不應該由你一人承擔，你也就是個出謀劃策的謀士而已，我很為你惋惜。若是我能想出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不知道先生可願意繼續活下去。”
“若是可以活，誰願意去死。”李儒跪下拱手說道：“罪人李儒，今日被將軍賞識，乃是罪人的福氣，命運弄人，若是早十年遇到將軍為將軍效命的話，罪人也不至於淪落到如此境地當年我出道時將軍還年幼，若是早知道將軍是這般英明，我自該前來輔佐，這些年在下做了不少錯事，本以為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唉，命運弄人，小人也不過是上天手中的一顆棋子而已啊。現今蒼天給了我一個選擇的機會，罪人願奉將軍為主，此生此世絕不背叛，若違此誓，天誅地滅。從今以後，世間再無李儒，只有將軍的家奴李文優。”
“好，好，哈哈哈……”公孫續扶起李儒大笑道：“今日得文優，真乃幸事也，文優，我保證你不會後悔今日的選擇，這天底下，除了我，沒人可以要你死。不過，文優，有些事情我得現對你說清楚。北疆現在沒有你的立足之地，我另外還有幾個重要任務要你去完成。也就是說，這天底下知道你我關係的也就是你跟我了。我會放你回去，今後我會派人專門跟你聯繫，你還是一個草原部落的首領，而我依舊是北疆大將軍。這次你是來河套做生意的，我允許你的部落在河套附近的草原放牧，也允許你的部下來河套做生意。但是，對於草原上那些對北疆軍和漢人懷有敵意的遊牧部落，你必須採取敵對態度。有時候有些事情是北疆軍無法直接出手解解決的，這恐怕就要你來辦了，可明白？”
“唯主公之命是從。”李儒回道：“主公，末將回部落後恐怕數年內再也不會回河套一次，故而末將有一個不情之請。”
“哦？說說看，要求不過分的話我可以答應你。”公孫續笑道：“不過可別給我提什麼太難的事情，我怕我做不到啊。”
“呵呵，將軍說笑了。”李儒拱手回道：“小人有兩個兒子，若是將他們留在草原的話，他們將領多半也就是成為普通牧民而已，小人請求將軍能夠收容我這兩個兒子，讓他們留在北疆，跟在將軍身邊。聽聞將軍已經在北疆興辦學院，講武堂更是為軍隊培養了不少人才，小人甚是羡慕北疆的這股風氣，這兩個孩子留在北疆的話，比跟在我身邊要好很多。另外，太師侄子董飛乃是董家現存直系子弟中的男丁，其人頗有勇武，希望將軍能將他留在身邊加以教導。”
公孫續看著李儒，而後拍拍李儒的肩膀說道：“文優，你放心，這將是一生中最明智的選擇，不要有任何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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