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霧中聖殿
早晨，四點鐘。
亞格，不，亞特。
降臨了意識，佔據了亞格身體的亞特，從那破舊的出租屋之中走出。
這具身軀，已然成為了他的分身。
抬起頭，亞特的將目光投向大霧瀰漫的天空之中。
那裡，正是蛛網位面的所在地，他的本體所在——偽裝成了命運編織者的魔眼。
這具身軀，應該稱之為......命運編織者的地上行走之軀？
惡趣味地、吐槽了一句信仰道路的神祇對於自己分身起的花哨名稱之後，亞特向著中央公園的方向走去——
他要.....加入霧中聖殿。
如果能夠加入霧中聖殿、乃至於成為高層，那麼他在對付霧中聖殿的背後掌控者的時候，可以少費一些力氣。
整了整自己的灰黑色西裝，將許久沒戴過的禮帽摁在頭上，亞特在家門口附近的十字路口向南一直前進。
期間，他沒有使用任何的超凡能力——或者說，在監視者看來，他沒有使用任何能力。
凌晨、在瀰漫著大霧的霧都之中，正常人是很難在這樣的情況下看到什麼的。
如果不是因為街道上那一根根粗獷灰黑的燈柱放射出的昏黃光芒，連路都可能看不到。
而在這樣的大霧之中，一個女人遠遠地吊在亞特的身後。
德羅麗絲·艾森豪威爾。
亞格曾經的學姐，在昨天告訴他在凌晨四點鐘前往中央公園前的時鐘塔的女人。
是否有資格成為霧中騎士，那會由霧中聖殿進行判斷、看考驗者能否通過考驗。
而霧中騎士們也會對考驗者進行各種考驗。
是不是黑暗勢力的間諜，對於霧中聖殿是否抱有敵意等等。
作為“亞格”的引領者，她親自來進行考驗，同時也是保護。
亞格的能力實在是太獨特、太重要了。
看著一路走走停停地向著中央公園移動過去的亞格，德羅麗絲慢慢地放下心來。
昨天的討論之中，關於他們隊伍之中到底有沒有間諜、間諜是誰，那些到了羅德曼洋館的普通人朋友之中有沒有可能有黑暗勢力的成員，都被他們討論了個遍。
亞格同樣也被懷疑了。
而從昨天開始，她就開始和考藍克輪流保護並監視亞格。
對方完全沒有任何異常的舉動，就像是個在接觸了超凡力量之後的普通偵探一樣，在興奮之中逐漸轉為平靜，然後是疑惑——
對於自己所經歷的事情感到懷疑，認為自己只不過是在做夢。
“的確很難以相信。”
德羅麗絲注視著亞格的背影，輕笑了一聲，想起了這個小學弟剛才出門時那副打著哈欠、一邊抱怨著自己為什麼會相信這種不科學的事情、一大早起來、想要返回而又猶豫著觸發的樣子，讓她忍俊不禁。
不過，他這樣的行為，也讓德羅麗絲打消了大半的懷疑。
在她在建築之後騰轉挪移悄悄跟蹤亞特的時候，一隻紫色的、頭頂長了一顆巨大獨眼的蜘蛛，也在無聲無息地監視著她。
“還真是慢。”
亞特通過製造出的法術生物觀察著德羅麗絲的一舉一動，壓了壓禮帽，露出一絲笑容。
隨後他將視線轉向周圍。
雖然只有凌晨四點，但是已經有一些人開始工作了——
馬車和早晨的第一輛公共巴士一同行走在路面上。
來到這個世界，他才發現這個是世界像極了維多利亞時代的英國。
近現代化的都市之中，仍存在著有木質的尖頂房子和小石子鋪成的道路、還充斥著古典風格。
但各種充滿想像力的交通工具已然出現，包括飛機、汽車、火車、輪船、潛艇、飛空艇等等。
或者說，像是蒸汽朋克的風格，拼湊式的古典主義懷舊美學。
濃霧、馬車、朦朧的燈光和偵探。
巨大的機械、齒輪、活塞。
工業、煤、石油、風力、電能。
淑女、蕾絲、飾帶、禮服和寬沿帽。
紳士、燕尾服、禮帽、拐棍和懷錶。
文明、黑暗、罪犯、鮮血、優雅奢華。
先進和落後並存——有人在乘汽車、有人卻在乘馬車、粗獷風格的大體型機械，承前啟後。
魔幻和科學共存——科技側的槍支、火藥和機械，神秘側的教會、黑暗、死亡。
亞特相當喜歡、相當享受這樣的氛圍。
而他現在這個身體，又恰巧是個偵探——
濃霧和馬車、獵鹿帽和蕾絲裙、精明的偵探和狡猾的連環殺人犯。
落後的刑偵手段與詭秘的犯罪手段讓廢物一樣的霧都警察疲於奔命，而站在血液蜿蜒中的罪犯，開始了狂歡的盛宴。
渾濁的空氣中，在燃油燈投射的昏黃光影下，坐在長椅上的紳士將銳利的雙眼用報紙遮擋，努力地尋找線索。
在被細雨打濕的黑暗小巷中，在科學怪人和狼人造成的犯罪現場，烏鴉、老鼠正在殘食人類的鮮血。
黑暗勢力肆虐，霧中騎士循著中世紀的信念，在教會的組織下對抗黑暗。
文明和野蠻，多麼美妙。
想著想著，亞特已經開始思索將夜鴉世界的裝潢改造成這樣的風格了。
但這些都只是想，現實是，走了二十多分鐘路程的他，已經來到了中央公園前的時鐘塔。
這個公園就位於霧都內，而不是位於郊區或者更遠的地方，並不算大的公園之前，一座中世紀的哥特式尖角鐘樓矗立著，近百米高，直徑也有十米左右，一高一低兩個鐘面，以及一個稍小的、既能展示天象又能計時的天文鐘掛在上方。
塔身上有著近似中世紀時期通向密閉的內城的小門的輪廓，就像是監獄的小門。
就像是伊麗莎白塔和瑞士伯爾尼時鐘塔的混合一般。
亞特向著周圍看了看，的確能夠看到一些已經被破壞的古城痕跡，有的被做成的雕像的底座，有些則變成了平台、有些變成了人行道的基底。
而且.......他感受到了一股異樣的波動，就彷彿他建設心靈位面時的感受一樣，周圍的環境沒有變化，但是一股心靈之力正在試圖將他拉入這個心靈位面。
“原來如此，所有的霧中聖殿，是心靈位面嗎。”
心中輕笑一聲，作為心靈大師的他，將自己的一部分思緒完全掩藏，將早已準備好的心靈偽裝放在表層之後，任由這股力量將他的心靈扯入了心靈位面之中。
隨即，他眼前的景色緩緩出現了變化，那座巨大的鐘樓依然存在，但是已經變成了一座被迷霧籠罩的聖殿的一部分。
他將“詫異”、“驚疑”、“驚嘆”、“難以置信”的情緒散發出去，然後來到鐘樓之前。
在這深沉的迷霧之前，幾個人正站在鐘樓之前——
考藍克、羅德曼、阿曼瑟拉、還有另外兩人。
在這時，他的身後也不出所料地傳來了德羅麗絲的聲音：
“歡迎來到霧中聖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