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夜鴉主宰 作者:南非巨頭(連載中)

 
Babcorn 2018-11-24 16:31:22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86 306379
Babcorn 發表於 2018-11-24 18:05
第六十章 羅莎子爵

  “這個是?”

  羅莎子爵饒有興趣地看著手中鑲嵌著一小塊寶石的黯淡戒指,他的手指摩挲著戒指的指環和上面的略顯黯淡的小塊寶石。

  他抬起頭來,看著姿態恭敬的亞特:“這東西你從哪裡得來的?”

  “一個竊賊。”亞特實話實說,“今天到達紅薔薇鎮的時候,遇上了一個卑劣的竊賊,我教訓了他一頓,然後繳獲的戰利品。”

  “戰利品?真是有趣,布朗德這小鬼,已經墮落成盜賊了麼?”羅莎子爵笑著搖了搖頭,他的臉上帶著感慨的神情。

  一個故事,這位子爵的口中緩緩開始講述一個故事:

  幾十年前,有一位女孩,她只是一個低級爵士——或者說一位騎士貴族的子嗣,作為一位低等巫師學徒的子嗣,她並沒有太高的天賦,甚至,直到她十八歲,也沒有成功刻印哪怕是一個銘文。

  藍血者的天賦和榮譽,在低等巫師的身上,就是完全無法掙脫的枷鎖。

  這位女孩唯一的命運,就是與另外一個沒有天賦的、她並不喜歡的貴族子嗣締結婚姻,成為兩個可悲的貴族家族之間脆弱的友誼鏈。

  她並不願意接受與那個她完全不喜歡的男人締結婚姻,但是,她無法反抗。

  女孩選擇了喬裝成平民去散心。

  雖然在巫師的道路上無法行進,但是她在偽裝方面卻有著無與倫比的天賦——甚至她打扮成男人的時候,她家裡的僕人、管家、衛兵都沒能辨認出她,甚至又一次她因此差點被自己家的衛兵抓進地牢裡。

  這一天,女孩將自己打扮成了一個並不好看的普通女孩。

  領民們沒能認出她,只以為她是什麼旅行者。

  而就在這一天,這位女孩遇見了一個年輕的獵人。

  對方是那麼地健談,比起那些吟遊詩人甚至更甚一籌,這位背負著可悲命運的女孩很快就被這個男人所吸引,僅僅過了一個星期,便不可自拔地陷入了愛河之中。

  甚至,最後,這位女孩逃跑了。

  從“可悲”的婚姻中逃跑了,與這個男人一起逃跑了,逃到了另一個領去了。

  她本以為,自己會收穫一份更加美滿的婚姻,美好的未來。

  時間緩緩流逝,女孩的父親一直在派人尋找她,但是,卻一直沒能找到。

  一年的時間過去了,女孩生下了一個孩子。

  女孩發現,她原本一直憧憬的美好婚姻,並不是那麼地美滿,而在真相被她無意間揭破之後,這個婚姻甚至變成了虛偽的謊言。

  那個一直甜言蜜語的丈夫,一開始就知道她是貴族子嗣,一開始就知道她的身份,就是因為因為她的身份有意接近她的。

  她原本以為不幸被盜賊偷走的東西,其實是被他的丈夫所偷走的。

  她已經一無所有,而她的丈夫將她帶來的貴重物品都換成錢財消耗光了之後,等待她的,就是越來越蒼白的未來。

  原本在她心裡“雖然不強,但是很溫柔、很善良”的丈夫,完全就是個騙子,她曾經想過就這麼忍了,畢竟他是她的丈夫,她剛剛生下一個孩子。

  直到她發現,丈夫早已經有了別的女人——

  一切都支離破碎,連丈夫別有用心的愛情都能忍受的女孩,卻無法忍受對方在愛情上的背叛。

  劇烈的情緒起伏讓她身體中的藍血湧動起來,在短短的瞬間,她從一個連銘文都無法刻印的“無能者”,成為了一位中等巫師學徒——比她的父親更強。

  雖然不會任何法術,但是那澎湃的靈能足以讓她摧毀眼前的一切。

  而這為妻子最終選擇了——帶著丈夫去死。

  那一天,她溫柔地為丈夫做了一頓晚餐,那位自以為欺騙還在繼續的丈夫,卻沒有理會她的溫柔,在錢花光之後,他對待這個妻子的態度就越來越差。

  他不耐煩地打斷了妻子的話,拿了家裡的最後十幾個銅幣就要出門。

  看著這樣的丈夫,妻子笑了。

  她對自己的丈夫徹底絕望了。

  澎湃的靈能從她的精神海中轟然湧出,恐怖靈能風暴將她的丈夫徹底撕碎,看著丈夫的身體混入紅色的風暴中,妻子露出了笑容,隨後,那靈能風暴徹底沒有了束縛,將她自己的身體徹底撕碎。

  血肉與那狹小的屋子一起化為碎片,不分彼此地融合在一起。

  唯一倖免於難的,是那個才不過兩個月大的孩子。

  這恐怖的景象被當地的領民上報給了治安官,治安官又告訴了領主——拜西·霍恩·羅莎,一位貴族騎士,這位年輕的領主來到此處,發現了這一切。

  在現場殘留的強烈的精神意志,將她的記憶鐫刻在了一枚戒指之上——

  她丈夫的婚戒早已經被其漫不經心地遺失了,只留下她自身所珍視的那一枚——粗劣的鐵戒指和粗糙的石英石組合的簡易戒指。

  年輕的領主從這枚充斥著怨念的戒指上獲得了這位在覺醒了靈能,有著光明未來的巫師充滿怨念、愛慕、絕望的記憶。

  看著鐵戒指內側的“多勒”、“拜希婭”幾個字樣,這位年輕的領主不勝唏噓。

  看著那個在廢墟中大聲哭喊的嬰兒,這位領主吩咐下人,讓一位失去了丈夫和孩子的寡婦照顧這個孩子,同時給了她一筆金錢。

  而這枚戒指,也被他交給了這位養母。

  那個嬰兒的名字就是——布朗德。

  “這......可真是.....”看到過戒指上的簡易故事的亞特,聽到故事後,也不剩唏噓,而他也明白,眼前的羅莎子爵在這故事中扮演的身份了——

  那位年輕的領主。

  羅莎子爵的全名正是——拜西·霍恩·羅莎。

  摩挲著戒指,回憶著往事的羅莎子爵,也有些感慨:“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這枚戒指。”

  幾十年前的這件往事,對於羅莎子爵來說,也是頗為深刻的印記。

  隨後,這位子爵出聲道:“這枚戒指就留下來吧,作為交易的代價,你可以從我這裡得到一些東西,一個低等法術的構造序列,或者一些價值相等的物品,也可以是一些情報。”

  作為上位者,羅莎子爵當然能夠不付出任何代價收下這枚戒指和寶石,就算以“物歸原主”的理由也是正當無比的。

  但是,他一直也秉承著公平交易的原則,無論是面對下位者還是同等者。

  這樣的原則,不僅給他的領地帶來了繁榮,也給他帶來了不少的好名聲,這其中的價值,就算是一個經營極好的騎士莊園也無法與之相比。

  他自然不願意為了這樣的“紀念品”打破自己的原則。

  知曉了羅莎子爵的態度之後,亞特沉思了片刻,隨後詢問道:“子爵大人,為什麼我們的鮮血能製成這種特殊的寶石?”

  聽到亞特的問題,羅莎子爵沉默了一下,他看著亞特:“看來水銀伯爵並沒有告訴你這件事?”

  亞特的問題並不是價值太高或者太難回答——而是.....

  基本上有點背景、有點見識的都應該知曉才對。

  他揮了揮手,靈能湧動,一本淡綠色的虛幻書籍從虛空中浮現出來,憑空浮在空中,一陣沙沙聲響起,淡綠色的書頁不斷翻動,最後停下——

  火焰般鮮紅的字體書寫著一段文字:

  [藍血意志]

  [實驗1.....]

  [實驗2.....]

  [實驗3.....]

  [由蘊含著巫師意志的鮮血凝結形成,形成條件:且自然死亡時誕生藍血寶石的的幾率,遠勝於有極大情緒起伏的狀態,如果巫師有著強烈的“不願留下力量”的意願時,無法凝結出寶石。]

  [能夠增加巫師法術威力,增加份額大約為1%至5%,可以鑲嵌在法杖或者其他引導物品上,使用多個非同源寶石同時使用時會發生衝突,屬性與使用者不相符時,效用會減少。]

  [......]

  中等巫師學徒法術——自動書記。

  一位古代巫師模仿上古的一種特殊生物“書中精靈”研製的奇特法術,配合上閱讀法術和記錄法術,能夠在自動記錄文字圖像之類的信息,也正是因為這個法術,每一個巫師都是博學者,無論是什麼知識,只要接觸過,他們都能夠通曉,無論是音樂還是其他的知識,雖然他們不一定能夠精通所知曉的知識中的技術,但是,中等學徒等級以上的任何一位巫師都是博學者。

  亞特能夠看得出來,這一份“藍血寶石”實驗記錄,記錄的應該就是【貴族之血】......

  只不過看著那描述形成條件時不帶毫無情緒的文字,亞特心寒又有些瞭然。

  呼——

  淡綠色的書籍合上,被火焰般的花紋纏繞著消失在空氣中。

  “那麼,請準時參加宴會。”羅莎子爵拿起了手邊的書。

  “感謝您的慷慨。”亞特彎腰行禮。

  嗚——

  站在大門處的管家巴羅得打開了大門,恭敬的聲音響起:“亞特大人,請。”

  亞特點了點頭,對著羅莎子爵行禮之後,離開了城堡。

  城堡之內,羅莎子爵的目光轉向窗外——

  遠方,高大的紅薔薇巨樹隨著風輕輕搖曳,火焰般的花朵依舊洋溢著充盈的力量。
Babcorn 發表於 2018-11-24 18:05
第六十一章 宴會前夕

  想要在上流社會立足,名聲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作為統治階級,身為巫師,身為貴族,本身就有著上流社會的通行證。

  而相對的,其他的存在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實力、勢力,是除了是否擁有藍血之外的最重要標準。

  作為認定這個資格的一個重要指標,就是是否收到了紅薔薇子爵的宴會邀請——能否參與進紅薔薇子爵每年舉辦一次的宴會。

  而作為紅薔薇子爵領三大商會之一的哈金森商會,擁有這樣的資格。

  此時的伊威·哈金森,面色卻有些難看。

  他的目光,注視著眼前沙發上坐著的“人”。

  一團虛幻的光影組成的人形,一隻羽毛略帶紅色的烏鴉正趴在那人的身旁。

  “我,明白了。”伊威·哈金森臉色有些難看地點了點頭,伸手握住了桌子上的東西。

  “那麼——交易愉快。”眼前的桌面上浮現出一行字形優美的艾倫文字。

  隨後,伊威看著那個“人”站了起來,身形緩緩潰散,而他身旁的烏鴉似乎被這詭異的變化驚飛而去。

  看著人影潰散,伊威的臉色更加難看了,隨即,他的目光轉向手中的物品——

  那是一塊幽藍色的寶石。

  而另一邊,身在西區門口,剛從西區離開的亞特看著天空中飛過的烏鴉,右手輕輕地壓了壓帽簷,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他邁開步伐,向著中心區走去。

  ......

  時間推移,很快便到了宴會前夕。

  伯爵的宴會就在城堡內舉行。

  一輛輛馬車從繁華的街道上通過,在路人們的注視下通過了西區門口的衛兵檢查,然後進入到西區。

  而在這些客人中,作為巫師、作為貴族的領主們,只需要簡單的詢問,或者說無需檢查就能直接通過。

  而其他的人,只有兩人能夠享受不受檢查的待遇。

  第一位,是紅薔薇領的教廷司鐸,另一位,是傭兵公會的會長。

  其他的人,即使以“紅薔薇的三大商會之一的商會會長”這樣的身份得到邀請的,也得接受檢查。

  在眾多的受邀人士之中,有一位的存在也吸引了眾多人的目光。

  並非是因為什麼實力勢力,而是因為她的魅力——

  長發高高地盤起,銀色的耳飾和項鏈點綴著本就魅力十足的她,緊貼身體的黑色高腰上衣充分地顯示出了她曼妙的身材,但那連鎖骨都遮蓋起來的立領讓她沒有露出絲毫白皙,層層疊疊的黑色紗裙被撐成半球形。

  作為帶來“北方潮流”的人士,她在上流社會有著相當的代表性。

  或者說,她的穿著有著相當的代表性,上流社會中的女性無一不知曉蘿爾夫人的店,也無一不在模仿蘿爾夫人的著裝或購買蘿爾夫人店內的服飾。

  男性的話,最下位的貴族——譬如那些“騎士”貴族,有一部分接受了這股“潮流”,而另一部分,則依舊穿著那身以巫師長袍為原型,增添了些許花紋裝飾的貴族著裝。

  此時的蘿爾,已經從之前的陰影中走出,恢復成原來的那個集優雅和美麗於一身的蘿爾夫人。

  對於女士的檢查,是很寬鬆的,蘿爾夫人只是受到了管家巴羅得的詢問和一位女性僕人的目光檢查之後,就帶著自己的護衛——忠誠的茜拉通過了外部的檢查關卡。

  看著鋪著石板的、一直通向城堡的整潔道路,蘿爾夫人有些失神,那位子爵大人曾經招攬過她,但是,她卻拒絕了。

  “如果自己當時接受了招攬又會如何呢?”她不禁想道。

  然而,如果是不存在的。

  她心中嘆了口氣,隨後轉過頭去,準備看一看在自己後面來到的、受到子爵邀請的客人都有誰。

  就在這時,她的目光定住了。

  篤篤——

  一個穿著白色底襯,黑色燕尾服,頭戴黑色禮帽的年輕人踏著不快不慢的步伐來到管家巴羅得身前:

  “我應該來得足夠及時,是嗎?巴羅得先生。”

  男人的臉上帶著微笑。

  而巴羅得微微鞠躬行禮——就像遇到之前的那幾位貴族時一樣:

  “您來得正好,亞特大人。”

  巴羅得保持著作為僕人面對貴族時的恭敬,側身讓路,而衛兵們因為幾天前亞特進入城堡是坐在馬車中的,所以並不認識他,但是能讓巴羅得管家用這樣的姿態迎接的,也定然是一位貴族。

  衛兵很自覺地讓開了路,不進行檢查。

  亞特輕輕地抬了抬帽簷,微笑著從衛兵和巴羅得的身邊走過。

  隨後,他也注意到了呆立在一邊的蘿爾夫人和......目光中帶著些許慌亂的女護衛茜拉。

  他想起了之前和某人達成交易時獲得的一個“意外”情報,目光在這女護衛的身上多停留了半秒,隨後,他對著蘿爾夫人微笑道:

  “夫人,你的美麗令人迷醉。”

  看見亞特嘴角的那抹笑容,蘿爾夫人不由得想起了好不容易消退的恐懼感,她強笑道:

  “亞特先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您。”

  “這是個令人愉悅的巧遇,不是嗎?”亞特看著眼前女人那不太自然的笑容,心中笑了一聲,看來自己使用的幽光恐懼給她帶來不小的陰影啊。

  “是的。”雖然被幽光恐懼嚇到的那天,蘿爾夫人一夜未眠,但是她的心理素質也遠強於其他人,依然能夠維持表面的態度,“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不過,我想,我們應該先前往子爵大人的城堡,對嗎?亞特先生?”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看著蘿爾夫人明顯服軟的態度,亞特輕笑了一聲,繞過對方,篤著黑色手杖離開。

  而蘿爾夫人看著亞特的背影,心中鬆了一口氣。

  ......

  巨大的宴會廳內,僕人引導著一位位客人從大門處走了進來,幾座吊燈上如同薔薇花朵一般的火焰釋放的光芒鋪滿了整個大廳。

  令人心情舒暢的香氣也隨著如同花朵般的火焰散發出來。

  大廳之中,受到子爵吩咐的僕人們,早已經將各種各樣的美食擺在一張張長條桌上。

  千層糕、烤面包片、嫩牛排、奶酪、煙燻鴨胸肉、羊鞍扒等等,被擺在桌子上,在暖色調的光芒下顯得十分誘人,而那一瓶瓶美酒也出現在每一張桌子上,無論是紅薔薇領的獨特鮮花酒——紅薔薇酒,還是葡萄酒,杜拉德葡萄酒,亦或者是經過特殊手法釀製的香麥芽酒都出現了。

  這誘人的食物讓在旅行中一直都是野果+烤肉、野果+烤肉、野果加烤肉三連的亞特都不禁多看了幾眼。

  雖然通過前身的記憶就已經知曉這個世界的貴族美食文化很發達,達到了能將前世的歐洲中世紀拋出幾條街的高度,但是......

  實際見到和記憶中的知識完全是兩回事。

  一位位穿著有紅薔薇紋飾服飾的男僕和女僕雙手端著托盤來到客人們的身邊,而亞特的身邊也走來了一位女僕:

  “請問,您需要這些嗎?”

  “請幫我放在旁邊就好了。”亞特微笑了一下。

  “好、好的。”相對於其他貴族或冷淡或漠然的神色,亞特的微笑讓這位女僕受寵若驚,她略顯緊張地將盤子放在亞特身邊的桌子上,然後鞠了一躬離開。

  亞特看著對方離開,隨後目光轉移,看向其他人。

  此時的亞特,所處的位置靠近邊角,他避開了最容易受到注視的那些位置,選擇了一個最不容易受到注視的位置,就這樣看著大廳內出現一位又一位的客人。

  身體上時不時縈繞的陰影,讓他彷彿融入了背景之中,與逐漸喧鬧起來的宴會分離。

  他會選擇“幽光恐懼”這個法術,正是因為“改變光影”這個描述。

  ——改變光影可不僅僅只能用來嚇人。

  後一步來到大廳的蘿爾夫人也沒有注意到自己,隨後就被一群或年輕,或不年輕的人纏上了,從被動到主動而熟稔地應付每一個靠近的人。

  他在觀察著眾人,也在注意有多少人注意到自己。

  注意到他的,除了那幾位比較靠近他所在位置的貴族之外,就只有兩個人注意到了他。

  一個,是穿著白金色聖潔長袍的中年男人,紅薔薇領教堂的都司鐸,教廷位於紅薔薇領的最強人物。

  另一個,是一個臉上帶著傷疤的男人,雖然打扮過、穿上了精緻的衣物,但衣物下隆起的肌肉線條卻讓這打扮變得有些違和——傭兵公會位於紅薔薇領的分會長巴蘭。

  這兩人在進入大廳之後,目光就打量起周圍,而那位教廷都司鐸的目光第一個落在他的身上,在亞特回以微笑之後,對方也點點頭,轉移了視線,而他的舉動讓他身邊的、看上去應該是聖騎士的男人也將視線轉移到他身上。

  而之後不久,那位傭兵公會的分會長進入到這裡的時候,第一時間並沒有注意到他,而是在亞特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不久之後,對方似有所覺,才看向他。

  除去附近那些因為感知到靈能而看向他的低位貴族之外,亞特已經在心底排出了一個大致的實力表格。

  就在這時,羅莎子爵的身影也出現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8-11-24 18:06
第六十二章 水銀伯爵?

  這位中年模樣的老人並沒有像之前一樣穿著一身簡易的巫師長袍,而是一身帶著繁複裝飾的精美服飾,作為貴族一員,而並非遊歷巫師的他,自然也需要一些裝飾。

  哪怕只是表面上.....不,就是表面上的裝飾。

  無論這位貴族仁慈善良與否,無論這位貴族心狠手辣與否,一個明面上的姿態都會對他的名聲有影響——除非,他的實力已經強大到能夠無視這些“顏面”了。

  強大的標準是多少?亞特現在並不清楚。

  但是,至少也要到達歌洛拉伯爵的等級——也就是至少突破到天啟等級。

  作為主辦者都如此了,作為參加者,那些只有低等巫師學徒實力的下位貴族們準備地更加充分——那身讓亞特看得尷尬的、使用了大量填充物的“潮流”箱型造型,就是一部分男性貴族的準備。

  而竭力模仿蘿爾夫人裙撐而形成的“A”字型身材,則是另一部分女性貴族的準備。

  那些連騎士莊園都沒有的、只是掛著“騎士”名頭的年輕貴族更是如此,更別說那些並非貴族的人物了。

  他們力圖不使自己變成其他人茶餘飯後的笑柄談資——即使他們之中,有些人也覺得這種裝扮很可笑。

  比起穿成這樣,變成其他上流社會甚至平民口中“可笑”的談資更讓他們難受。

  紅薔薇子爵的三兒子,帕斯爵士正在與菲蘭女爵士聊天,他喜歡轉動手裡的酒杯,談到一些需要避諱的問題時,他的手指會摩挲酒杯底,有點類似那位子爵的習慣.....

  亞特冷眼掃視著宴會中的人,用最簡單、最快的速度將看到的人分類,把他們分成表格之中的一批又一批名字。

  儘管這樣簡略的分類會有錯誤,但是,這的確是最好的、最快的分類方式——在短時間之內。

  而在這樣的環境之中,一直不遠不近地應付每個人的蘿爾夫人,聽著那些或帶著熱情、或帶著嘲諷、或帶著虛偽的話語,心中嘆了一口氣。

  雖然這是她所擅長的,但是,她也不禁感到了疲憊。

  就在這個時候,她似有所感,眼角的餘光瞥向了落地窗旁邊的角落,目光對上了一對漠然的眸子。

  那穿著她親自賣出去的黑色燕尾服,似有似無地站在陰影之中的人,她怎麼可能不認識?

  目光落在那似有似無的陰影中,與那漠然的眸子相對的、無比友善的微笑在她心中形成了強烈的反差,讓蘿爾夫人心中湧出了些許恐懼,她強壓下心中湧起的恐懼感,僵硬地扭過頭,不再看向那個方向。

  而亞特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心中有些古怪起來......

  他似乎明白了這個被他開發成隱匿身形的法術不可避免的一處——即使他是打著消去存在感的主意調整光影,注意到他的人也都會被影響到——

  或多或少地感到恐懼。

  精神力強的人不用說,基本上有點實力的,精神力的強度都能夠免除他的法術影響——他的精神力在昨天才達到1.6。

  而根據他的計算,一位低級巫師學徒的精神力起碼有2.0。

  基本上,如果他沒有特意把光影改變成嚇人的形態的時候,只有普通人才會受到影響,在視線觸及他的時候感到恐懼。

  而精神力強一點的,因為他的法術並沒有主觀的攻擊意識,只會在視線落在他身上的時候才會因為這微不足道的恐懼感而感受到他的存在。

  “應該說是好處呢還是壞處呢?”這樣的狀況,不過不被目光觸及到還好,如果被目光觸及到,精神力稍高一些都會發現他。

  隱匿的效果就完全廢了。

  “.....”亞特嘴角的微笑帶上了些許古怪,只能在精神力比自己弱的傢伙眼前隱匿?效用起碼下降了三分之二啊.....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在亞特的耳邊響起。

  “小子,雖然這個招攬基本不可能實現,但是,你有沒有興趣跟著我幹?”

  亞特轉過頭去,只見一個面容削瘦的男人正站在自己的身邊。

  “請問你是?”亞特能夠確認,自己剛才並沒有看到過他,而對方竟然能夠無聲無息地接近到自己的身邊——而且......烏鴉沒有發出預警。

  對方肯定比自己要強,而且強不少。

  “我是赫洛斯。”自稱赫洛斯的男人有些詫異地看著亞特,對方竟然不認識自己?

  “赫洛斯.....”亞特腦中回想著這個名字......最終從這幾天搜尋的資料中找到了與這個名字對應的身份和資料。

  紅薔薇領的傭兵公會副會長,實力為高位,擁有超凡職業——潛行者。

  並不是那些只會偷偷摸摸的遊蕩者,遊蕩者只是普通職業者而已,而真正的潛行者,就比如眼前的這位——這類超凡職業者有著特殊的力量。

  他們能夠使用陰影的力量,隱匿身形,達到天啟等級的潛行者甚至能夠潛藏在陰影之中、在陰影世界與原本世界中穿梭跳躍。

  下位實力的遊蕩者或許可能與一位下位潛行者對拼,但是隨著實力的提升,潛行者的詭秘就會許多人頭疼。

  就比如現在,一直冷眼旁觀的亞特甚至完全沒有發覺赫洛斯的到來。

  赫洛斯看著亞特沒有絲毫變化的臉色,繼續說道:“你的隱匿技巧有些獨特,好像不是陰影力量......”

  說著說著,赫洛斯自己也奇怪起來,他習慣到任何地方都先潛行,在發覺這塊的陰影有些不太對勁之後,他就靠了過來

  ,隨後發現了這個年輕人。

  因為最近巴蘭做事有點太過分的緣故,他起了自己收攏一批手下的想法。

  但是,原本就屬於傭兵公會的那些人,基本都是靠著巴蘭的那一派,而自己若是想要擴大自己的派系,就需要從外面招攬一批職業者。

  如果能有超凡職業者就更好了,可以培養培養,或許能夠成為心腹。

  而在發現亞特正在“隱匿”的時候,他就立刻靠了過來,準備以一個“前輩”的身份將對方收到傭兵公會來,如果對方的品行不錯的話,自己也可以考慮成為對方的老師。

  只不過,這些是他腦子一熱想出來的,當他來到對方身邊,與對方說了幾句話之後,他才發現......

  雖然是暗屬性沒錯,但這哪裡是什麼陰影之力,這明明就是法術!

  吟遊詩人?不,這是.....靈能?這人是巫師?

  因為亞特站在角落的緣故,他第一時間就以為對方是個邊緣人......

  赫洛斯原本冷靜高深的面容一下就被驚訝和難以置信的表情所替換。

  就在這個時候,兩人的身邊傳來了一個粗獷的聲音:

  “嘿,這不是赫洛斯嗎?你怎麼站到角落來了?”

  剛才注意到亞特的那位傭兵會長巴蘭走了過來,挎在腰間的兩把長劍撞得哐哐響。

  巴蘭對著亞特咧嘴笑了笑,然後那隻大手直接搭在了赫洛斯的肩膀上:“嘖嘖嘖,赫洛斯,怎麼,想要招攬這位?”

  他的臉上帶著一抹笑容,而亞特看得清楚,這位巴蘭會長的臉上的笑容帶著一絲譏諷。

  “沒有。”赫洛斯心中暗暗咬牙,臉上擠出一抹笑容。

  而就在這個時候,從二層的樓梯上慢慢走下來的羅莎子爵看向了兩人,洪亮而沉穩的聲音響起:

  “巴蘭閣下,赫洛斯閣下,克勞瑞多爵士可是水銀伯爵的學徒,我覺得他並不會加入你們傭兵公會。”

  巴蘭和赫洛斯同時一愣,隨即意識到“克勞瑞多爵士”指的就是眼前的這位穿著黑色燕尾服的年輕人。

  兩人的目光同時轉向亞特,而他也微微一笑,摘下帽子微微點頭。

  “亞特·安格斯·克勞瑞多。”亞特語氣優雅地自述名字,同時,他的心中不禁思考起羅莎子爵公佈他身份的行為到底有什麼深意。

  在場的人,聽到“水銀伯爵”之後,都愣了愣,無論他們多麼不關注紅薔薇領之外的事情,但是也不會不知道就在杜拉德郡西邊的歌洛拉郡。

  而且,“水銀伯爵”這個名頭,比起杜拉德伯爵的名聲還要響亮。

  原本打算隱匿在一邊的亞特,頓時就受到了幾乎所有人的注視。

  教廷的那位都司鐸也將目光轉到了亞特的身上。

  紅薔薇子爵因為其實力的原因,遠勝於一般的子爵,但是,無論如何,他也只是一位高等巫師學徒,而並非正式巫師。

  水銀伯爵在眾多伯爵之中也是一位佼佼者,而帶著“水銀伯爵學徒”這個身份的亞特出現在羅莎子爵的宴會之上......

  在場的大大小小的勢力的領頭者都不由得思考起這個消息之後代表著的意義。

  羅莎子爵受到水銀伯爵的關注?

  羅莎子爵和水銀伯爵有合作?

  對於羅莎子爵,在場的人都已經和對方打過不少交道了,那副處變不驚的笑容,他們都知道,自己不可能從這老狐狸的嘴裡挖出任何消息。

  一時間,那充滿了各種打探意味的目光就對準了亞特。

  相對於羅莎子爵那隻老狐狸,亞特這樣的年輕人,顯得更容易對付一些......

  “.....”感受到視線的匯聚,亞特也不由得牙疼起來,水銀伯爵和羅莎子爵之間哪裡有什麼事情,但是羅莎子爵這麼一弄,沒有也是有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8-11-24 18:06
第六十三章 羅莎子爵的忠告

  看著羅莎子爵那沒有絲毫變化的笑臉,亞特嘴角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

  老狐狸。

  他當然沒有那麼傻,直接把這句話甩到以為接近天啟級別的巫師臉上。

  他也沒辦法說明水銀伯爵並沒有和羅莎子爵達成什麼協議,現在就算他說了,這些人也沒有多少個會相信。

  看著那些已經微微調整動作,面朝自己的方向的人們,亞特感覺頭皮有些發癢,他之前可沒想過要對付這些傢伙。

  還好,羅莎子爵也知曉讓這些人是肆意打探消息很有可能出現紕漏,看著躍躍欲試的客人們,他微笑著從身邊的女僕托盤中拿起一杯香醇的紅薔薇酒,高舉起來:

  “各位,我想你們現在更應該舉起酒杯,而不是和克勞瑞多爵士聊天,對嗎?”

  羅莎子爵的話,也讓所有人都暫時停止了探尋“真相”的想法。

  “生長著紅薔薇的土地,遍佈火焰鮮花之地,我,拜西·霍恩·羅莎......”

  羅莎子爵開始了冗長的宴會致辭,而一眾被邀請而來的客人,也面帶笑容地聽著羅莎子爵每年一次的、能夠持續半小時的致辭。

  而站在角落,已經停止了使用幽光恐懼進行隱匿的亞特,臉上帶著微笑,而心中卻是思考起其他事。

  他搜尋到的消息是,這個宴會與其他的宴會不大一樣,每年這位子爵舉辦的宴會都是從中午一直持續到晚上,時間非常長。

  第一段是普通的宴會——品嚐羅莎子爵準備的各種美食和美酒,期間所有人都可以互相交流。

  第二段則是羅莎子爵宣佈與各個勢力之間的交易——從伊威口中聽到的消息,在亞特看來,就有點像是企業招標的感覺。

  到了第三段,也到了晚上了,會舉行晚宴,之後所有人離開城堡,那些從各個領地趕過來的貴族會在城堡另一邊的住所中住下,第二天才離開。

  一邊聽著子爵毫無營養的致辭,亞特一邊思考著,隨後,他微微壓了壓帽簷,閉上眸子。

  視角轉換。

  熟悉的、令人恍惚的高空視角。

  從城堡上空飛過的烏鴉某種閃過一絲人性化的光芒。

  “果然麼......”

  解除了視覺共享的亞特抬起頭來,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他心底卻是不由得思索起來。

  過了半個小時,羅莎子爵終於結束了那毫無營養的冗長致辭,除了教廷與傭兵公會之外的客人們也鼓起了掌,面帶笑容,彷彿這每年都要聽一次的、連內容沒有絲毫變動的致辭非常精彩一般。

  亞特注意到那位外表看起來,比羅莎子爵的年紀還要大一些都司鐸,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一位並不是很會奉迎的都司鐸。

  亞特心中想到。

  不過,他並沒有小看這位都司鐸。

  教廷的人員稱呼,他現在也是明白的。

  執事、教士、司鐸、都司鐸、主教、教區主教、大主教、教皇。

  執事——在聖光教廷中,內部的以神的僕人為原意成為比較低級的神職名稱,主要執行各項教會底層工作為主,實質上,就是教廷內部的僕人,和那些端上食物就謙卑地退出場外的男僕女僕一樣。

  教士——普通神職人員。

  司鐸——騎士領的教堂最高神職人員。

  都司鐸——男爵領、子爵領內教堂的最高神職人員,與一位男爵或子爵對應。

  主教——伯爵級領地,一個郡內的最高神職人員,與一位伯爵對應。

  教區主教——統領幾個伯爵郡或者一個侯爵郡內教堂的最高神職人員,與一位侯爵對應。

  大主教——只能範圍一個公爵領,與一位公爵對應。

  教皇——所有地區教會的統領者,神的代言人,亞特只知曉這位“教皇”位於海另一邊的大陸之上,某個國度之中。

  這些都是題外話,關於這位都司鐸,亞特得到的信息就是——這位都司鐸也很強。

  在眾多的都司鐸之中,這位奧蘭克都司鐸也是一位佼佼者,對方身上一直洋溢著的、充滿神聖感的聖光之力,讓亞特明白,對方即使遜色於那位紅薔薇子爵,也差不了多少了。

  而亞特暫時也沒有和這位都司鐸打交道的想法,雖然說,這位奧蘭克閣下看起來並不是那麼“精明”,但是......

  誰會相信,一位並不精明的都司鐸,能夠和這位紅薔薇子爵相抗衡呢?

  雖然表面上看來,紅薔薇子爵領的勢力都是偏向羅莎子爵的,但是,他卻從一些商會對待教廷的態度中發現,教會實質上的地位要比明面上要高上許多,隱隱有種抗衡的感覺。

  察覺到這點之後,亞特更不打算去和這位都司鐸打交道了。

  被兩個勢力當成棋子玩弄可不是什麼好的感覺,亞特也沒有傻到認為世界上只有自己一個聰明人,沒有實力也沒有勢力的自己,要和這兩隻老狐狸博弈......

  那難度可不是一般的高。

  最大的蛋糕自己沒實力,也不會去搶,他現在需要的只有貴族之血,需要的只有時間......

  這些所謂的“大蛋糕”,對他來說,實質上也並非是大蛋糕。

  已經理清思緒,不參與任何明爭暗奪的亞特,姿態悠閒地遊走在各個長檯旁,端著盤子,用夾子挑選著食物。

  相較於那些沒機會得到的東西,眼前這些好久沒吃過的美食更能讓他提起興趣。

  “克勞瑞多爵士,看來你一路上的伙食並不是很好啊。”一道不溫不火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讓亞特抓著夾子的手一頓。

  但只是頓了頓,下一刻,亞特就繼續用夾子夾取眼前的嫩牛排,頭也不抬地說道:“是的,野果和烤肉並不是什麼美味的食物。”

  出現在亞特身邊,正是羅莎子爵。

  在與傭兵公會和教廷的話事人皮笑肉不笑地短暫交流兩句之後,這位子爵就直奔亞特的方向過來。

  “野果烤肉?”對於亞特的回答,羅莎子爵臉上露出了懷念的笑容,“當初我在遊歷時,也是烤肉野果。”

  輕輕地搖晃著杯中香醇的紅薔薇酒,這位紅薔薇子爵悠閒地開始訴說自己在遊歷時期曾經嘗試過的烤肉與水果搭配的方案,又將其自己的輝煌戰績:“杜拉德漿果和森林狼的肉相性最好,我永遠不會忘記當我殺死那群森林狼之後,坐在森林狼屍堆上烤肉的時光。”

  他說話的時候,就像是和一位老朋友交談一樣。

  而作為羅莎子爵交談的對象,亞特受到了更多對眼眸的目光注視。

  原本亞特被赫洛斯發現,對方和會長巴蘭的“友好互動”時,就已經讓亞特受到了注視。

  而羅莎子爵挑明了亞特“水銀伯爵學徒”的身份之後,他就收到了更多有心人的目光。

  甚至就連那些一直圍攏在蘿爾夫人身周的“潮流”年輕人們,也將視線投向了亞特。

  “沒想到您也有這樣的經歷。”亞特將一小塊牛肉送入口中,感受著那鵝肝醬與肉汁糅合起來的奇異味道,一邊說道。

  “當然,每一位合格的巫師都需要經過遊歷。”羅莎子爵微微眯著眼睛,如同薔薇荊刺的目光掃過那些下位貴族,“巫師可不能像萬年前那群愚昧的貴族一樣,沉浸在那毫無意義的虛榮之中。”、

  被他目光掃過的下位貴族紛紛低下了頭,只有幾位面色不變。

  “一場可能會帶來死亡的遊歷能夠讓他們變得不那麼愚昧嗎?”亞特語氣略帶諷刺地問道。

  “不。”羅莎子爵的嘴角翹了起來,“只有活下來的巫師有可能會變得不那麼愚昧。”

  站在他身邊的亞特默然無語,他似乎能夠看到這位子爵眼中燃起的火焰。

  在他所知的資料.....這位子爵的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在遊歷中逝去了,本來有四個子女的他,現在也只剩下兩個孩子。

  而這位子爵在成為一位領主之前,經歷過的生死戰鬥並不比那些傭兵少。

  甚至可以說,這位子爵在遊歷的五年間經歷過的危險,那些傭兵十年也無法企及。

  “克勞瑞多爵士。”這位羅莎子爵一邊說著,目光也一邊掃過整個宴會大廳,就和剛才那些下位貴族們的反應一樣,這些人都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的目光,“你認為,巫師是什麼?”

  “巫師是什麼?”亞特一愣,隨即想起了那位水銀伯爵也問過同樣的問題。

  難道這個問題有什麼特別的嗎?亞特不由得沉思起來。

  “謹慎,是好事,但是,艾倫的巫師......”羅莎子爵將杯中的紅薔薇酒一口飲盡,紅薔薇的芬芳氣息緩緩逸散,“太過安逸了。”

  “巫師是探尋者,無論道路是否存在,巫師是追逐者,無論是否受到束縛。克勞瑞多爵士,你需要記住這一點。”深深地看了一眼亞特,羅莎子爵拿著酒杯轉身離開。

  凝視著羅莎子爵那逐漸高大起來的背影,亞特眉頭微微皺起......

  此時此刻,巨大而燦爛的紅薔薇樹依然屹立在紅薔薇領的中心,火焰般的花朵輕輕搖曳著,一隻烏鴉正在梳理自己略帶猩紅的羽毛。
Babcorn 發表於 2018-11-24 18:06
第六十四章 突如其來

  在羅莎子爵離開,去和其他人交談之後,亞特的眼前,出現了另一人。

  一位年輕的聖騎士。

  雖然對方並沒有穿著聖光教廷中聖騎士那標誌性的白金色鎧甲,而是穿著與普通神職人員相似的類長袍,但是,無論是對方的走路姿勢還是眼神,都證明了對方是一位更倚重於身體力量的近戰類職業者。

  “我是阿琉斯,克勞瑞多爵士。”年輕的聖騎士自報了姓名,那雙原本應該是淡棕色的眸子,因為聖光力量的侵染而顯得更接近白金色。

  “你好。”亞特看著眼前的人,也想起了對方的名聲——

  紅薔薇領中,擁有極高天賦的一位,年僅十七歲,就擁有了中位的實力。也正是因此,他才會被那位都司鐸帶到宴會上來。

  如果不出意外,在這幾年,眼前這位就會前往郡級的教堂。

  名副其實的天才人物。

  不知道為什麼,當亞特看到他的時候,心中浮現出一絲古怪的感覺,眼前的這個人,有些特殊。

  他也不知道這個感覺從何而來。

  而阿硫斯並沒有這種油然而生的感覺,他只是在觀察亞特的時候,得出了這種結論——

  那位羅莎子爵雖然並不難相處,但是,沒有一個人會得到他這樣的對待,即使是他的兒子們,在這種場合,也沒有這麼“親近”過,那麼,也就是說——他很被看好。

  這麼想著,阿硫斯的目光不由得瞥了一眼宴會某處站著的兩位中年人,他們時不時會看向羅莎子爵的方向,但卻沒有靠過去的意思。

  而相對他們兩個,這位“克勞瑞多爵士”卻是“很被看好。”

  阿硫斯很清楚自己的天賦,自己的終點絕對不是這個紅薔薇領,也不是杜拉德郡,甚至......不是艾倫王國。

  但是,對於這位羅莎子爵,他卻是覺得對方有著非同一般的智慧,對方的實力雖然連天啟都不到,但是......他卻從沒有小看過這位羅莎子爵。

  而被羅莎子爵“看好”的這個年輕人,雖然有可能只是因為對方是水銀伯爵的學徒的緣故,但是,他心中卻並沒有這麼想。

  他更願意將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當成擁有自己同等天賦的人。

  阿硫斯很相信自己的感覺——或者說,來自聖光的啟示。

  而在看到亞特那對眸子的時候,他更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雖然比自己更年輕,但是,對方完全不像是這個年紀的人,即使是巫師,這個年紀也沒有如此地成熟,帶著漠然和冷冽的眼神更像是一位身經百戰的戰士,而不是一位初出茅廬的遊歷巫師。

  阿硫斯腦海中回想著自己曾經見到過的眼神,比對著這種感覺,最後的畫面卻定格在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上——那位站在大主教身邊的聖騎士。

  “怎麼可能?”阿硫斯也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眼前這個與低等巫師學徒差不多的年輕人,竟然讓他聯想到那位聖騎士,那可是有著五枚聖痕的輝光聖騎士!

  頓時,阿硫斯心中對於亞特的重視變得高了幾分。

  “阿硫斯閣下,我想,比起我,你更應該注意這些食物。”被阿硫斯的目光看得有些發毛的亞特嘴角抽了抽,他不由得想起了前身所知的一些詩歌的內容——那是讚頌兩位戰士情感的詩篇。

  而阿硫斯還是凝視著他。

  “阿硫斯閣下,我想你對哲學並沒有什麼興趣吧?”亞特不禁出聲問道。

  “哲學?”阿硫斯一愣,隨後他面色肅穆地說道,“我對於榮光大陸的巴法斯大主教提出的‘我與我’的論題非常有興趣。”

  “我與我?”亞特也是一愣,沒想到對方會真的談及哲學......

  “是的,我有一本從北方港口的教會傳過來的哲學書籍,上面記載著榮光大陸上的思想辯證,其中,有一位巴法斯大主教提出了一個‘我非我’的討論,我認為,自我是感知的主體,非我則是......”

  談及哲學,這位名為阿硫斯的聖騎士有些興奮地開始大說特說。

  “.....”

  .....

  亞特對於哲♂學沒什麼興趣,對哲學也只有一些淺顯的研究,好不容易才擺脫了那位愛好哲學的聖騎士。

  吃飽喝足之後,找了個藉口,亞特開始到處閒逛起來。

  那位子爵很喜歡在城堡內部種植一些花草,所以,走在城堡內部,亞特有種像是走在前世的科技溫室的感覺。

  他緩緩地行走在與宴會大廳相連城堡走廊上,看著掛在城堡內牆上的一幅幅畫作,思緒稍稍遠去。

  走廊上,只是時不時有一位僕人經過,顯得非常安靜。

  雖然有人看到他離開了大廳,但也沒有人走過來打擾他。

  但是......比起這些,他更注意其他的事情。

  他感到了一股異樣。

  結合這幾天的經歷,他心中的猜測愈發篤定了。

  他眯起眼睛,心中下了指令,而城堡之外的鴉群也紛紛行動起來。

  ......

  另一邊,一位男僕推著一輛簡易的推車,準備將食物送入廚房——晚上還有晚宴呢,現在就得開始準備了。

  他歪了歪肩膀,準備擦擦汗,但是......

  呼——

  一道黑色的影子從角落中出現,漆黑的利刃劃過了他的脖頸,削斷了他的氣管和動脈。

  “呵呵——”僕人瞪大了眼睛,身體向後傾倒,但是,他的身體還沒倒地,那隻匕首的主人就伸出了手,將他拖到了角落。

  短短的十幾秒之後,一個“男僕”走了出來,而那個角落的幾盆盆栽之後,一具死不瞑目的屍體正睜著眼睛,四肢被折斷,嘴巴被布塞住,連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來,鮮血緩緩地從他的脖頸中流出,緩緩帶走他的生命。

  同樣的事情在城堡外圍的各個地方發生,一個個僕人被幹掉,被替換掉,就連外圍巡邏的士兵也在悄無聲息之間被幹掉了。

  不遠處的另一條走廊。

  一位年紀應該不到十八歲的年輕女僕,秀氣的臉頰上帶著汗滴,端著托盤快步向著廚房的位置走去,但是,當她走過拐角的時候,一個黑影出現——

  沒有任何反抗能力,這位女僕也被幹掉了。

  隨後,一個容貌有些不太一樣的“女僕”,低著頭,端著盤子繼續前進。

  “......”牆後的黑影之中,亞特的眸子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切。

  當那“女僕”離去之後,亞特才走了出來,他來到那生長著高大植物的角落處,一位只剩內衣的年輕女性屍體四肢扭曲地躺在那裡,脖頸被利刃破開大片的血肉,再也沒有一絲白皙誘人的感覺。

  亞特默然,隨後轉身離開,他的目光,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女僕”離開的方向。

  他的目光轉向自己的物品欄,在那裡,赫然放著一封信。

  【哈金森的密約lv2:沒有涉及任何名字,只有簡短註明了時間和地點的信封。】

  上面的時間,正是今天,而地點.....

  “城堡”。

  雖然只寫了一個詞,但是現在看來,不用說也能夠知曉,這城堡指的就是紅薔薇城堡。

  “......”

  沒有再停留,亞特深深地看了一眼宴會大廳的方向,頭也不回地朝著離開城堡的出口走去。

  然而.....

  呼——

  一道勁風從亞特的耳邊傳來,鋒銳的黑色利刃瞄準了他的脖頸襲來。

  時時刻刻警惕著的亞特身體立刻下壓身體,頭也不回地向後揮出了黑色手杖。

  襲擊者眼見黑色手杖襲來,套著金屬護腕的左手想也沒想地就是向外一擋——

  只要格開這黑木手杖,下一擊,這人就絕對躲不掉了!

  然而,當他的護腕與黑木手杖撞擊在一起的時候,一聲沉悶的金屬撞擊聲響起。

  咔啦——

  襲擊者瞪大了眼睛,那一聲脆響和襲來的劇痛讓他知曉,受傷的人是自己。

  為什麼?只是黑木而已......不,是金屬!

  瞬間,這位襲擊者就判斷出了這個信息,沒有多想,他就要抽身後退。

  但是,亞特怎麼可能會讓他得逞?

  下一刻,那位襲擊者就看見,對方向後伸的右手袖子之中,亮起了兩點光芒,下一刻,一隻黑色的詭異鳥頭從袖子中探了出來。

  幽光恐懼!

  不知從何而來的恐懼感頓時襲擊了他的心靈,讓他的行動一頓。

  而他的這一頓,亞特也趁機轉過身來,左手攤開:

  暗能侵蝕!

  手心大小的黑色霧狀球體飛射而出,擊中了這襲擊者的臉部。

  “啊——”

  被暗能侵蝕正面擊中,再次被疼痛籠罩的襲擊者下意識地眼皮下搭。

  但是,下一刻,那漆黑的手杖就重重地砸在了他的頭頂,將他還未發出的悶哼直接打回了肚子裡。

  隨之而來的,就是暈眩感和永恆的黑暗。

  看著地上的屍體,亞特微微地眯了眯眼睛,隨即抽出一塊布,將手杖上的血跡抹掉。

  【粗製的黑鐵手杖lv6:加入黑鐵鍛造的手杖,因為要求的時間太快,所以鐵匠並沒有足夠的時間發揮他的鍛造技巧,不過,裝飾技巧倒是發揮到了極致,看上去就像根普通的黑木手杖。——事實上,它比黑木手杖要更沉。】

  這是他前幾天特意去找鐵匠鍛造的武器,本來只是想著預防萬一,讓自己在使用武器時能夠瞬間替換黑木手杖和黑鐵手杖之時也不會被人感覺到異常。

  將黑鐵手杖再次和黑木手杖交換,亞特壓了壓帽簷,加快了腳步。
Babcorn 發表於 2018-11-24 18:06
第六十五章 警覺的赫洛斯

  然而,當亞特移動到一半,他就突然停下來了腳步。

  因為,他的烏鴉僕從們發現了一件事——

  所有通向城堡外的出口都被佔領了。

  無論是衛兵還是僕人,全部都被悄然幹掉了。

  如果他想要離開的話,就必須要經過有著五到十個可能和剛才的刺殺者同等水平的敵人。

  不用想也能夠明白,直接離開的方法可以徹底否決了。

  嗒嗒——

  聽到聲音,亞特立刻躲到旁邊的高大盆栽之後,幽光在他的身體上改變著,讓他快速與牆面的陰影融成一片。

  而出現在他視野最邊緣的那個人......

  赫洛斯非常煩躁。

  他一開始見到那個年輕人的時候,有些急匆匆地就上前試圖招攬。

  誰知道那個年輕人竟然是個巫師啊?明明感覺上更像是個吟遊詩人......

  “該死,又被巴蘭那傢伙給嘲笑了。”

  他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對方不僅是個巫師,是個貴族,還是那位水銀伯爵的學徒。

  按照身份來說,對方也近乎於一位男爵了,就算是巴蘭也不可能成功招攬那個克勞瑞多爵士的。

  被巴蘭嘲笑之後,他也不想在宴會大廳裡待下去了,直接跑了出來。

  “只要到晚宴之前回去就好......”赫洛斯低聲自言自語,抱怨著,“該死的巴蘭,該死的塞拉長臂猿......”

  傭兵會長巴蘭的手臂相較於常人來說,要長出半個小臂的長度,所以暗地裡有些人就叫他塞拉長臂猿。

  走著走著,赫洛斯的腳步突然頓住了。

  “嗯?”

  他面色如常,而身體卻不動聲色地繃緊了。

  心裡的煩躁,並沒有讓這位出色的潛行者放鬆警惕,周圍異樣的寂靜感,讓他心中不由得冒出了些許警覺。

  “那些僕人呢?”走了這麼長的一段路,他竟然沒有看到一個僕人。

  雖然他並沒有隨時隨地都警覺的習慣,但是,作為一個出色的傭兵、出色的潛行者,他能夠很快察覺到周圍的異樣。

  這樣的異樣,會讓他立刻警覺起來。

  雖然最近思考太多事情讓他變得有些神經衰弱,但是除非在絕對安全的地方,不然他是不可能這麼晚才察覺到這種異常的。

  而子爵的城堡,就是被他認為是“絕對安全”的地方之一。

  那位子爵和他並沒有衝突,相反,兩者之間有著利益的交換,雖然不說是極為友好的盟友,但是對方也不可能有幹掉他的想法。

  而這座守衛森嚴的城堡,比起傭兵公會要安全多了。

  所以,他第一時間根本沒有想到這裡會有什麼異常。

  現在想來......

  “有點麻煩啊......”察覺到異常的赫洛斯抽了抽鼻子——他嗅到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頓時,這位在派系鬥爭上腦子並不靈光的優秀潛行者,慢慢踱步起來。

  那不停地揉著腰的手掌,讓他看上去就像在處理腰傷老毛病一般,讓人難以察覺他的警惕。

  而當他快要接近一處種著高大紅薔薇的角落時,他隱隱約約地看到盆栽之後躺著一個影子。

  那一絲暗紅色讓他立刻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的手掌上移到腰間,輕輕揉捏著。

  在那條有些古舊的腰帶上揉捏著。

  這是用大嘴狼的胃袋製作的超凡物品,雖然看上去只是普通的腰袋,但實際上,它能夠裝下半隻羊的身軀。

  空間道具雖然稀有,但是對於他這個身份的人來說,付出一些代價肉疼幾個月還是能夠得到的。

  裡面就藏著他的武器。

  雖然需要幾秒鐘才能取出來,自己也需要承擔帶著的物品的重量,但是這已經是很優秀的儲存物品了,但是這已經是很優秀的儲存物品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左側十米之外的拐角處傳來兩聲篤篤聲——聽起來像是手杖篤在地上的聲音。

  赫洛斯立刻警戒了起來。

  下一刻,他就看到一個年輕人走了出來。

  “赫洛斯先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難道你也認為和那些所謂的上流人士說話令人煩躁嗎?”

  說話的人,正是赫洛斯煩躁的源頭之一,那位克勞瑞多爵士。

  而聯想到身邊不遠處的那具屍體,他又立刻警覺起來。

  但是,這個時候,他卻發現,那位年輕人的左手隱蔽地做了幾個手勢。

  “敵人。”、“數量很多。”、“死了很多人。”

  這是傭兵們通用的幾套交流手勢之一,作為紅薔薇領的傭兵公會副會長,他怎麼可能不認識這套手勢?

  雖然心中對於這位克勞瑞多爵士還保留著懷疑,但是赫洛斯也快速冷靜了下來,他裝作一副無奈的樣子:

  “噢,克勞瑞多爵士,我可不想和那些人打交道,你知道的,一句話能說完的事情,他們竟然可以說上幾十句作為開頭。”

  “不不不,赫洛斯先生,這可是語言的藝術。”亞特朗聲道,心中微微點頭,自己的決定是對的,眼前的這位赫洛斯副會長雖然演技不是很好,但是最起碼足夠冷靜。

  因為宴會大廳中的事情,他都給這位副會長先生打了個“魯莽”、“不夠仔細”之類的標籤。

  現在看來,自己給對方打的印象分似乎低了點。

  狗屁的語言藝術,赫洛斯心中暗罵一聲,眼睛卻是盯著對方的手。

  “出口。”、“敵人。”、“很多。”

  出口的敵人很多?出口已經被佔領了?

  赫洛斯瞳孔微微一縮,他實在難以想像,羅莎子爵的城堡竟然會人悄無聲息地封鎖起來。

  “所有。”

  赫洛斯也打了一個手勢,口中出身道:“語言的藝術?那是什麼東西?”

  對方打著手勢,與表示陳述的手勢,但是,他所說的話,讓亞特明白,對方的話是詢問。

  “所有。”

  亞特做了同樣的手勢,表示了肯定的意思:“貴族的藝術。”

  得到回覆的赫洛斯嘶了口冷氣:“這可真是令人頭疼,我可不懂什麼貴族的藝術,我只是個傭兵而已。”

  赫洛斯真的很頭疼,不過並不是因為貴族的語言藝術,而是因為“城堡所有的入口都被封鎖”這個信息。

  他抬起頭來,看著遠處那位穿著黑色燕尾服,拄著手杖的優雅青年:

  “我想,克勞瑞多爵士,我們是不是該回到宴會大廳去了,也許羅莎子爵可能會提前宣佈與各個勢力的合作結果。”

  這一次赫洛斯沒有打手勢,他相信對方能夠聽出他的意思。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亞特回答道。

  但是,站在他對面的赫洛斯瞳孔又是一縮。

  因為,眼前的年輕人的手勢快速變化了好幾次。

  “不行。”、“危險。”、“不行。”、“危險。”

  宴會大廳更加危險!?

  赫洛斯有些難以置信,什麼地方會比有著三位接近天啟級別的高位職業者的地方更危險的?

  但是,當這個想法冒出來的同時,他的腦海中又冒出了一個詞。

  難道是!?

  赫洛斯緊緊地盯著不遠處的年輕人,嘴巴微張,無聲地說出了一個詞。

  這個詞,在傭兵交流的手勢裡並沒有,所以他只能用這種方式來詢問。

  而他的詢問,也得到了回覆——

  那位克勞瑞多爵士,做了個肯定的手勢。

  ......

  “發生了什麼?”宴會的客人們用有些疑惑的目光看向那一個個出現在他們身邊的僕人。

  “我說了,不需要......”作為紅薔薇領三大富商之一的某位商人,看著端著托盤靠近自己的僕人,不由得出聲道。

  但是,還沒等他說完,一把匕首就捅進了他的身體。

  “呃......”商人難以置信地看向眼前的僕人,但是,他只看見了一對幽藍色的眸子,冷漠而淡薄,完全不像是個人。

  他捂著胸口,那在身上堆積的脂肪並沒有能夠擋住利刃,剛剛那把匕首準確地穿過了他的肋骨,刺入了他的心臟。

  隨即,他身體失去了平衡,扶著身邊的長桌,上面還沒被食用完的鮮美食物被打翻在地。

  鮮血從心臟湧出,一部分在他的身體內四處流淌,一部分則從傷口流出體外,染紅了他的衣物。

  被流血帶走體力,被死亡的恐懼侵染精神,讓他很快便失去了力氣。

  而這有些突兀的一幕,也讓眾人瞪大了眼睛。

  眼見有人倒地,一些女性的尖叫聲也隨之響起,讓眾人明白這並不是什麼滑稽的摔倒玩笑,而是真正的襲擊。

  作為城堡管家的巴羅得最先反應過來,那蒼老而有力的聲音響起:“抓住他!”

  然而,除了宴會大廳之內的兩個作為裝飾的衛兵行動了之外,並沒有任何衛兵再進來。

  而那兩個衝向了襲擊者的衛兵,也在行進的途中被旁邊的兩個僕人動作迅速地割斷了脖子。

  咚——

  咚——

  兩個衛兵的屍體倒在地上,幾乎完全被割斷的脖頸讓他們連像商人一樣苟延殘喘都做不到,直接變成了屍體。

  而這個時候,羅莎子爵的聲音響起了:

  “抱歉,各位,這些人看起來並不友好,而我也不記得有向他們發出了邀請。”

  聽到聲音,所有人都反應過來了,紛紛戒備起來。

  “對嗎?瑟蒂雅?”
Babcorn 發表於 2018-11-24 18:06
第六十六章 薔薇夫人

  聽到“瑟蒂雅”這個名字,在場的所有人的眼中都浮現出一個稱謂——

  藍薔薇子爵——“薔薇夫人”瑟蒂雅·西繁多·哈伯瑞多。

  “拜西子爵,看來你已經察覺到了?”

  一個柔媚的聲音響起。

  隨即,眾人見到一位面容普通的下位貴族女性站起身來。

  幽藍色的靈能在她身周湧起,如同一股水流一般,水流湧動的同時,她的樣子迅速變化,從一個面容普通的女性變成了魅力十足的貴婦人。

  即使是魅力如同蘿爾夫人,比起這位也要遜色許多。

  幽藍色的長發高高地盤起,就如同一朵藍色妖姬,泛著寶藍色光芒的耳飾在掛在她白皙的耳朵下方。

  那一身藍色的紗裙穿在她的身上,讓本就魅力十足的她顯得更加誘惑。

  那曼妙的身影,讓許多年輕人看得不由得呼吸微微急促了起來。

  她輕笑一聲,目光看著那面色毫無變化的羅莎子爵,手掌輕輕拂過鎖骨,將那嵌著藍色寶石的項鏈撫進鎖骨窩中:“你變老了呢。”

  “是的,你還很年輕。”羅莎子爵依舊是那副笑容滿面的樣子,他看著那比起以前年輕許多的老熟人,“沒想到你竟然已經突破了天啟。”

  突破天啟!?

  眾人不由得心中一驚。

  而原本那兩個準備命令身邊人“保護羅莎子爵”的商人,也立刻示意身邊的護衛停止動作,而原本一臉凝重的傭兵會長巴蘭也緩緩地放開了腰間兩側的劍柄。

  那長長的手臂環抱在胸前。

  而那位和羅莎子爵有著不少合作的奧克蘭都司鐸也停止了準備幫助盟友的舉動。

  幫助一位高等巫師學徒對付一位高等巫師學徒是一回事,幫助一位高等巫師學徒對付一位正式巫師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們之間的合作,還沒有到讓他以付出生命的代價去對付一位正式巫師。

  瑟蒂雅子爵看到這一幕,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笑容,她看著羅莎子爵輕笑道:

  “看來,你的盟友們都背叛了你呢,拜西。”

  聽到這話的客人們,都不由得扭過了頭,即使他們的臉皮再厚,也沒法無視這種“指責”。

  但是,明知羅莎子爵會失敗的情況下,又有什麼人會投入必輸的賭局呢?

  更重要的是,這種賭局一旦輸了,下場只有一個——死亡。

  成為正式巫師的藍薔薇子爵,定然會成為新的伯爵。

  而對方的封地,很有可能就是以藍薔薇領和紅薔薇領兩個為主的新領地。

  那位杜拉德伯爵即使再不願意,也至少要割讓出紅薔薇領和藍薔薇領。

  那兩位商人不約而同的看了一眼已經死去的另一位。

  那位和他們兩個一樣,都被稱為紅薔薇領三大商人之一的傢伙,已經死了,即將迎來的貿易爭奪,這家商會已經徹底失去了份量。

  兩位商人其中之一的哈金森,那位胖商人,此時笑呵呵地對著瑟蒂雅子爵笑道:“瑟蒂雅大人,您不久之後就會是藍薔薇伯爵了,我......”

  其他人聽到他開口之後,心中都不由得暗暗鄙視起來。

  而另一位商人卻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哈金森這傢伙可能早都已經和藍薔薇子爵搭上線了。”

  羅莎子爵和這位藍薔薇子爵都看了這位哈金森一眼。

  哈金森本來心裡還有些得意,而且他自認為現在靠過去的舉動,也應該只會被當成畏懼。

  但是,兩位子爵的目光讓他心裡瞬間變得冰涼。

  他忽然覺得自己做了一件蠢事。

  而藍薔薇子爵則是輕笑著看了他一眼:“哈金森先生,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聰明?”

  “這......瑟蒂雅大人,您是什麼意思......”他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乾笑了一聲。

  瑟蒂雅用憐憫的目光掃了這個胖商人一眼:“你還認為自己的行動瞞過了拜西?”

  “什麼瞞過了.....”哈金森背後冒出了冷汗,他看著羅莎子爵那帶著笑容的臉,似乎明白了什麼,他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羅莎子爵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沒有再理會這個小丑。

  所謂的紅薔薇領三大商會,對於羅莎子爵和藍薔薇子爵來說,不過是個笑話。

  站在奧蘭克都司鐸身邊的阿硫斯也不由得搖了搖頭,這商人也是純到極點了。

  他和他的商會一開始會被與藍薔薇子爵聯繫上是什麼原因,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羅莎子爵早就發現了哈金森商會與藍薔薇子爵之間有聯繫。

  而藍薔薇子爵也應該知曉哈金森商會的事情早就被藍薔薇子爵發覺了。

  他眯著眼睛,思考著事件中的聯繫。

  對於兩位子爵來說,這哈金森商會就是放在陽光下的一塊牌子,完全沒有任何遮掩。

  忽然,阿硫斯想到一件事——那位克勞瑞多爵士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想到這裡,他的目光掃向宴會大廳,但卻沒有找到那個身影。

  而羅莎子爵和瑟蒂雅也注意到了這位年輕聖職者的舉動,她不由得對著羅莎子爵輕笑了一聲:

  “陰險的老狐狸。”

  在知曉有一位水銀伯爵的學徒出現在紅薔薇領,還進入過羅莎子爵的城堡之後,本來打算直接殺掉拜西的她,還費了一些時間去找那位水銀伯爵求證,然而,只不過是個幌子而已。

  雖然那個年輕人的確是水銀伯爵的學徒,但並不是什麼重要的學徒,資質也很普通,學習的冥想法竟然還是暗夜詩歌這種沒有進途的冥想法。

  幹掉拜西之後,再去解決那個學徒好了。

  瑟蒂雅微微眯了眯眼睛,如同藍寶石的晶瑩眸子之中閃過一絲冰冷,竟然浪費了她這麼多的時間。

  千年來的仇怨,讓瑟蒂雅不想再和眼前的羅莎子爵再拖延什麼了,她面色冰冷地看著對方:“拜西,希望你會喜歡和你的子嗣們葬在一起。”

  然而,對於她的殺意,羅莎子爵的臉上卻是露出一種帶著嘲諷、悲哀、無奈的笑意。

  這種自以為是的笑意讓瑟蒂雅的怒火頓時升騰起來,她手掌一揮,精神海之中,一個由上百個銘文構成的法術序列微微亮起,幽藍色的靈能噴湧而出。

  羅莎子爵想也沒想地激活了身上所有的防護道具,繁雜的光芒匯聚在他的身體周圍。

  地面轟然碎裂,無數幽藍色的薔薇荊棘從城堡的地面破土而出,半透明的荊刺並沒有想像中的脆弱,瞬間便撕裂了羅莎子爵積累了幾十年的所有防禦類法術道具。

  當幽藍色的薔薇消失之時,羅莎子爵的身周只剩下一層防禦,淡綠色的晶瑩障壁,上面飄著數個火紅色的薔薇圖案。

  羅莎家族獨有的防禦類高等巫師法術——紅薔薇沁盾。

  即使經過多層法術道具的防護,剩餘的力量卻還是讓紅薔薇沁盾上多出了密密麻麻的裂紋。

  “真是可悲.....”然而,即使遭受了重擊,羅莎子爵看著瑟蒂雅這位老熟人的目光卻依舊帶著憐憫。

  “不要這樣看著我!”瑟蒂雅尖聲道,白皙的手掌伸出,澎湃的幽藍色靈能噴湧而出,無數荊刺在空氣中凝聚出來,“拜西!我比你強了!”

  ......

  時間回到半小時之前。

  一位身著燕尾服的年輕人拄著漆黑的手杖,快步沿著城堡走廊前進著。

  這時,他的前方迎面走來一位端著托盤的女僕,在看見亞特的時候,對方就如同真正的僕人一般低下頭顱,停下腳步,等待亞特過去。

  但是......

  在亞特快走到她身邊的時候,還沒等她動手,卻看見對方抬起了那根黑色手杖,對著她不輕不重揮了過來。

  脾氣真是暴躁。

  這種黑木手杖,以這種力度,即使打中自己,也不會有什麼傷害。

  而自己也可以趁機進行襲擊——

  心中打好了主意的“女僕”判斷著,就等待那根黑木手杖落到自己大腿的瞬間,抬手襲擊。

  然而,不知為何,她卻感覺有些不對。

  嘭——

  劇烈的疼痛從大腿處襲來,強烈的衝擊也讓她的身體失去了平衡,她就這樣握著拔出一半的匕首摔倒在地。

  下一刻,那柄手掌就落到她脆弱的頭顱上。

  紅白飛濺,偽裝成女僕的刺殺者倒在了地上,身體抽搐了兩下,徹底不動了。

  “嘖嘖.....”不遠處的角落陰影之中,一個模糊的輪廓發出了聲音,“克勞瑞多爵士,我覺得你更像是一個刺客或者潛行者,而不是一個巫師。”

  亞特神色淡漠地將黑木手杖的末端在刺殺者的女僕服上摩擦著,將上面的鮮血擦掉大半:

  “有的時候,近戰的技巧比起一道法術更加實用,不是嗎?”

  “是的,沒錯。”利用陰影之力將自己的身體與陰影悄然融合的赫洛斯聳了聳肩膀,“你們巫師一直都是這樣的,明明是個施法者,還要學習什麼劍術。”

  亞特看了那片陰影一眼,只能面前看到一個輪廓,他沒再多說什麼,抬起腳繼續前進。

  陰影中的赫洛斯無奈地笑了笑,這個年輕人總是讓他感覺到像是在面對一個同行一般——

  不是傭兵,而是一位潛行者。
Babcorn 發表於 2018-11-24 18:06
第六十七章 激戰,生死之間

  【3級89%】、【3級12%】

  掃了一眼職業欄中的經驗槽,亞特再次加快了自己的腳步——如果自己的推測沒有錯的話,應該是這樣沒錯。

  回想起在那些個被幹掉的刺殺者,還有眸中的藍色薔薇圖案,他微微皺起了眉頭。

  然而,雖然他想到了很多,但是一直跟著他行動的赫洛斯可沒有想到。

  亞特神神秘秘的行動讓他原本就存在的懷疑變得愈發濃郁。

  最終,在又一次幹掉一位偽裝成僕人的刺殺者之後,赫洛斯忍不住出聲問道:

  “為什麼你要往這條路走?這可不是通往城堡外的路。”

  亞特的腳步頓了頓,雖然知道沒有那麼容易把這個打手拐來一起,但是他也沒想到對方會那麼快就意識到這一點,他嘆了口氣,低聲道:

  “你應該能夠肯定了吧,對紅薔薇子爵城堡動手的人。”

  “這我知道。”赫洛斯會跟著亞特的緣故,也是他確認了動手的人是藍薔薇子爵手下這一點,“這群人是薔薇夫人的實驗品。”

  這些人都很強,每一個都幾乎能比得上一位中位實力的遊蕩者,一路上他們幹掉的人也有七個了。

  然而,赫洛斯也能夠肯定,現在遇上的這些,絕對只是潛入者的一小部分。

  估計一下數量,最少最少也有五十名,上百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五十名中位實力的職業者,他們紅薔薇領的傭兵公會中也只有那麼多。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些人的年紀都不超過30歲,可以說都是優秀的人才了。

  但也是這一點,讓他感到疑惑,之後看到這些人全都有的共同特點——

  蹩腳的戰鬥技巧和那生疏的戰鬥方式。

  在結合在那幾具屍體身上看到的幽藍色標記和出現些許異變的部位,他哪還想不到這些人都是實驗品?

  雖然確定了這些事情讓他對這位克勞瑞多爵士多了一些信任,但是他當然不會完全信任對方。

  對方行進路線的異常讓他立刻做出了反應。

  而赫洛斯的懷疑,讓亞特也有些頭疼,他暫時並沒有想到什麼能夠勸對方與自己合作的理由。

  阻止藍薔薇子爵?

  不可能的,那位藍薔薇子爵敢對紅薔薇子爵動手,甚至都已經入侵到城堡之中了,肯定是有著什麼依仗。

  強力的法術道具?有著外援?實力獲得提升?

  一個天啟級別的法術道具,一個實力與紅薔薇子爵相差彷彿的幫手,或者是藍薔薇子爵本人已經突破到天啟。

  不管如何,對抗藍薔薇子爵定然不是最理想的抉擇。

  就算是強行突破城堡的防禦,也比對抗藍薔薇子爵要安全的多。

  對方敢於在舉辦宴會——同時有四位高位實力,其中三位都是接近天啟級別的場合進行襲擊,最後一種可能是最大的。

  如果說一位高位實力的職業者對付四到五位中位實力的職業者的話,那麼,一位天啟級別的巫師能夠輕易擊殺十名高位實力的職業者。

  即使這些高位職業者距離天啟都是臨門一腳的地步。

  一位高位實力的潛行者正面對抗六七個中位實力的守衛的確非常困難,但是只想著逃離的話,謹慎一些也是能夠做到的。

  亞特面色如常,正準備說出利益之類的理由時,對方卻立刻打斷了他:

  “算了,我拒絕與你合作,無論任何理由。”

  赫洛斯的聲音中帶著果決,他已經不打算參與這件事了,深深地看了一眼亞特,沒有再多說什麼,直接選擇了離開。

  “......”看著那靠著牆面逐漸遠去的模糊陰影,亞特沉默了一下,隨即露出了一絲苦笑。

  這下就有些糟糕了。

  以他的實力,面對六位以上的敏捷類的職業者,即使有著十隻烏鴉僕從的幫助,想要正面突破封鎖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他也沒有選擇跟在赫洛斯的身後進行突圍,如果他這麼做的話,有更大的可能會被對方當成突圍的誘餌,對方更容易突圍,而自己的危險會變得更大。

  “......語言的藝術。”亞特搖了搖頭,“並不是什麼時候都管用的。”

  他抬起頭,看向前方走廊的拐角處,扯了扯兩邊的袖子,將袖子裡的烏鴉僕從安撫了一下,更加謹慎地前進。

  在面對危機時,逃跑並不一定是最安全的抉擇。

  他當然可以選擇找個房間躲進去,直到事件結束再出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到,如果自己躲起來,到事情結束之後,自己的危險會更大。

  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讓他皺起了眉頭,但最終他還是選擇了相信——如果他的推測是正確的話,這個感覺也是沒錯的。

  就在這個時候,拐角處突然出現了一男一女兩個僕人打扮的人影。

  在看到亞特的時候,他們並沒有像之前遇到的那些僕人一樣,偽裝著靠近在進行攻擊,而是毫不猶豫地抽出了匕首,向著亞特衝了過來。

  “......屍體已經被發現了麼?”

  已經意識到這一點的亞特,對著兩人抬起了手掌。

  而那兩人在看到亞特抬起手掌的時候,也沒有絲毫停止衝刺的打算,以他們兩人的默契,完全能夠將這個搗亂者直接殺掉!

  兩個襲擊者一左一右突然分開,以夾擊的陣勢向著亞特衝擊過來。

  亞特毫不猶豫地移動手掌,一顆掌心大小的黑色霧狀圓球射向了左邊的“女僕”。

  暗能侵蝕!

  呼——

  “女僕”趕緊一側身,以打斷自己衝擊動作的形式來躲避攻擊,而她在進行這樣動作的時候,也毫不擔心,其他的同伴肯定能夠趁機幹掉對方的。

  在看到亞特對著同伴釋放法術的時候,旁邊的“男僕”已經接近了亞特,只要再往前一步,他就能夠將匕首捅進對方的身體裡。

  對方的選擇絕對是進行躲避然後伺機反擊。

  而亞特的下一步選擇也正如他所料,在看到這個襲擊者接近的時候,他後退了一步。

  “男僕”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獰笑,早就知道你會這麼做了。

  然而.....

  後退的同時,亞特的眸子微微一閃,靈能湧動,詭異的光影在亞特的身上湧動起來。

  一股微弱的恐懼感在男僕的心中綻放開來,他不由得回想起這一年在主人的地牢中經受的事情,薔薇的根系從自己的傷口中鑽進去,那令人驚懼慘嚎的疼痛感再一次浮現在記憶的表面,每天都能看到的、一具具因為實驗失敗而被拖走的屍體——

  他害怕自己也會成為其中一部分。

  恐懼的浮現讓他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即,那個躲開了亞特法術攻擊的女僕瞪大了眼睛,她看見了一隻羽毛黑中泛紅的鳥兒從那燕尾服巫師的胸口鑽出,張開了鳥喙——

  一顆比拳頭略小的黑色霧球飛射而出,擊中了自己同伴的眼睛。

  “啊!!!”男僕打扮的襲擊者痛呼一聲,攻擊的動作頓時停滯。

  “嘉利!”女僕打扮的襲擊者不由得驚聲喊道,然後舉著匕首撲了過去。

  然而,她離亞特的距離並不算近,在她撲到之前,亞特的攻擊已經完成了——

  那柄血跡未乾的黑鐵手杖斜向上地揮去,重重地擊打在名為嘉利的襲擊者的脖頸上。

  咔啦!

  脆弱的頸椎發出了脆響,因為劇痛而失去平衡的襲擊者頓時感覺到一股昏厥感襲來,身體再也支持不住,直接倒地。

  脖頸側頸靜脈和動脈被擊打,會造成大腦短暫缺血而導致暫時昏厥。

  以他的力量,用手掌完成這樣的效果並不太可能,但是......一根黑鐵手杖的強力攻擊能夠完成這種效果,連頸骨都打斷了,他就不信還達不到效果。

  當他完成這個攻擊時,立刻就向前撲去,前撲的動作將昏厥的襲擊者直接推翻在地。

  而那“女僕”的攻擊也因此落空了。

  她調整好身形,看著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男人,那一直難以表露的眷戀情感轉化成了悲傷和憤怒。

  “去死!!!”

  被憤怒填滿了胸腔讓她的速度提高了不少,亞特還沒來得及轉身,對方就已經到了身後。

  然而——他並不只有自己。

  兩隻烏鴉僕從已經站在了他的肩膀上,其中一隻眸中灰光一閃,一陣煙塵浮現在這女僕打扮的襲擊者身上。

  衰弱詛咒。

  另一隻則是對著襲擊者的臉吐出了一發暗能侵蝕。

  身體素質的突然降低,讓她的匕首攻擊的位置微微上偏,速度也減緩了半分。

  亞特早就預料到對方要進行追擊,雖然速度快了幾分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是他低頭的應對還是很正確的——

  匕首刺中了他頭頂的禮帽,將它帶離了亞特的頭頂。

  而亞特在下壓身體的同時,手臂也抄著黑鐵手杖往後重重一甩,黑鐵手中被重重地甩在了“女僕”腰間,打得她身體一痛。

  噔噔噔,她後退幾步,同時響起的還有黑鐵手杖落地的聲音。

  那偽裝過後還算俏麗的臉頰因為痛苦變得扭曲起來,與此同時,憤怒再一次湧起——對方甩開了武器,那麼,這一次你死定了!

  但是,下一刻她卻是瞪大了眼睛——

  那穿著燕尾服的巫師已經撞進她的懷中。

  她不可置信地低下頭,在她的胸前,一直白皙的手掌握著一段握柄。

  利刃貫穿了她的胸膛,刺入了她的心臟。
Babcorn 發表於 2018-11-24 18:06
第六十八章 黑夜巫師lv4

  用力拔出長劍,帶起了一股飛濺的鮮血之後,亞特斜著一劍斬在對方的白嫩的脖頸上,鮮血如同泉水一般潺潺流出。

  看著對方失去了平衡的身軀,亞特抬起腳,重重一腳踹在這“女僕”的腹部,將對方踹開。

  咚——

  那曼妙的身軀就像垃圾一樣被踹開,背部撞在了牆壁之上,然後緩緩地坐在了地上。

  剛才帶著憤怒和悲傷的俏臉上,現在又夾雜了痛苦、難以置信的疑惑和對死亡的恐懼。

  這是亞特第一次在如此近的距離看到這麼複雜的臉色。

  但是,他並沒有時間感嘆了。

  他轉過身,撿起地上的禮帽,將兩隻因為釋放了幾次法術而變得萎靡的烏鴉僕從放在裡面。

  隨後,頭也不回地快步走了起來。

  走的同時,他快速地打開了面板。

  【等級UP】

  【黑夜巫師lv4】

  【獲得技能點1】

  殺了那兩個襲擊者之後,他的經驗槽就從89%跳到了1%,也就是說,剛才那兩人平均各給了他6%的經驗值,也就是說,剛才那一男一女的兩個襲擊者起碼有著7級左右的等級。

  若不是自己的戰鬥經驗比較豐富,以及有著兩個烏鴉僕從的幫助,自己可能就交代在這裡了。

  沒有太多時間感嘆,他的目光在之前可以學習的各個技能上掃過,又看了一眼黑夜巫師lv4可以學習的技能——

  【黑幕術:形成一片黑暗,影響範圍內所有存在的視野,受靈能強度影響。】

  【侵蝕黑影:形成一道黑影,對受術對象受到持續性暗屬性傷害。】

  【影子活化:使一道影子活化,強度受施法者的靈能強度影響。】

  自己現在需要的是能夠讓自己在戰鬥中獲得優勢,同時又不會消耗太大的法術。

  每個技能他都想要學習,但是,技能點是完全不夠的,除非——獲得足夠的技能點。

  沒錯,亞特會留在城堡之內的原因,就是試圖從羅莎子爵這裡獲得技能點,雖然他已經通過伊威這個途徑來獲取貴族之血了,但是現在還拿不到。

  如果他的推測沒錯的話,在一個半個小時之內,待在城堡內部還不會有無法抵抗的危險。

  本來他並沒有打算這麼做,至少短時間內沒有打算這麼做,但是情況危急,他不得不採用這個被他認為是下策的主意,只有自己能夠在半個小時之內得到足夠的貴族之血,才能夠有機會強行突破外面的衛兵,逃離城堡。

  城堡之內可以採取單點突破的方式擊殺潛入者,但是面對幾個中位實力的敏捷型職業者,生還的幾率就要小太多了。

  他的目光快速掃過了三個技能——

  影子活化,看著描述,應該作為干擾和偏向非戰鬥情況之類的,吸引注意力?他可以通過烏鴉僕從完成這個效果,排除。

  侵蝕黑影,持續性的傷害技能,將持續傷害帶來的痛覺效果考慮進去的話,的確是個不錯的技能。

  黑幕術,遮蔽敵人的視野,應該是屬於干擾類的軟控制技能,而他的幽光恐懼則需要對方的目光接觸才能帶來效果,雖然可以在面對多個敵人時進行分別控制,但無疑,兩個技能是有衝突的.....

  最後,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侵蝕黑影上。

  【可使用技能點1】→【0】

  【侵蝕黑影lv1】

  呼呼呼——

  藍色的能量團在精神海中碎裂,在幽光恐懼的符文序列旁重新匯聚,形成了五顆形態穩定的銘文,微妙的聯繫讓這五顆銘文連結在一起。

  就像學會幽光恐懼之時一樣,亞特瞬間就明白了該如何使用這剛剛學會的法術。

  那麼.....該繼續行動了......

  在將主職業切換成烏鴉法師之後,他抬起了腳。

  ......

  一個男僕正站在一條走廊之前,目光時不時掃視著兩邊。

  在他身旁不遠處的一個角落中,一具屍體瞪大了眼睛,脖頸以扭曲的角度搭在肩膀上,潺潺的鮮血從肩膀留下,一直淌到地上。

  就在這時,一個粗劣嘶啞的響聲在走廊另一邊,T字路口的另一邊響起:

  “呀——呀——”

  “嗯!?”男僕眉頭微皺,邁開步伐就走了過去,而那緊貼著大腿側的右手卻是表明了他的戒備。

  當他走到距離聲音響起的地方差不多十米的位置,終於看清了狀況,在那角落之中,一隻羽毛略帶紅色的烏鴉正在撕扯著什麼?

  他微眯眼睛,頭稍稍偏了一個角度——

  那是一具面朝地倒地的屍體。

  “是哪個蠢貨沒把屍體藏好?”他的心中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想著,他就邁開了腳,準備去把那具屍體藏好。

  雖然入侵已經成功了,但保不齊會有什麼意外人物從宴會大廳裡出來,萬一被發現了,還是會引起麻煩。

  想想之後會受到的懲罰,他臉色就是一白。

  但是,當他邁開腳步的時候,心中卻是冒出一個想法——那個倒地的身影,有些熟悉......守在這個位置的人去哪了!?

  呼——

  一陣風聲傳來,男僕雖然察覺到了風聲,但是還是沒有能夠躲掉這蓄勢已久的攻擊。

  砰——

  咔——

  沉重的黑鐵手杖重重地擊打在他的後腦勺上,伴隨著頭骨碎裂的脆響聲,男僕的屍體倒在了地上。

  在他倒地之前,只看到了一個同樣穿著男僕服飾的身影,那帶著冷漠眼神的年輕面容讓他最後只閃過了一個念頭:

  “這是誰?”

  襲擊者自然是亞特,他微微招了招手,那隻看上去有些萎靡的烏鴉便搧動翅膀,飛到T字路口的中央,觀察著右側走廊的邊角。

  “真是難受。”

  扯了扯下襬,亞特低聲抱怨一句。

  僕人所穿的服裝並非是能在前世的咖啡廳見到的那種執事服,那種西服和燕尾服類似的執事服目前並非是僕人們的著裝,僕人的服裝還是類似於長袍的罩衫。

  相較於燕尾服,這種服裝雖然方便行動,但是又有點拖累。

  揮動武器的時候容易因為飄起的罩衫而使動作微微變形。

  但是沒辦法,和穿著燕尾服禮帽相比,僕人的服飾並不太容易受到注意。

  手杖換到左手,一柄短劍出現在他的手中,被狠狠地捅進了對方的脖頸中。

  而那增加了些許的經驗槽也表明對方的身份並非是子爵城堡裡的僕人,而是潛入者。

  伯爵城堡裡的僕人為了避免因為受到主人的靈能輻射而死會受到改造,但是伯爵以下等級就不會如此——他們的靈能輻射還沒有達到能夠弄死普通人的地步。

  這樣的情況下,一個等級在lv3以上的傢伙,是不是真正的僕人就很好分辨了——雖然沒有任何意義。

  無論是不是都已經死了。

  收起短劍,亞特沿著這個偽裝潛入者守著的走廊走了過去——那走路的姿勢,看上去就和剛才躺在地上的那個傢伙一樣。

  羅莎子爵的實驗室在哪裡?

  雖然他走得不緊不慢,但是他的心中比誰都要急迫。

  如果他不想死的話,最好動作快一點。

  在亞特走到走廊的盡頭時,他也發現了一條樓梯——

  在那兩個看上去應該是衛兵的傢伙身旁。

  雖然看上去是衛兵,但是亞特能夠肯定,這兩個傢伙絕對不會是衛兵。

  至於原因?

  在他不遠處的角落隱藏的那具屍體就是證據。

  雖然以亞特的角度比較難發現,但是以那兩個衛兵站的位置,是能夠清楚地看到的。

  通過烏鴉視角看到了那具屍體的亞特,已經越來越能夠肯定一件事——

  這座城堡,已經被完全滲透了。

  那位藍薔薇子爵到底準備了多少時間?

  雖然並沒有與那位藍薔薇子爵見過面,但是他也清楚,要做到這種地步,不僅僅是有著強大的潛入者部隊就能夠做到的,在侵入之前,還需要對城堡有著一定程度的滲透才行。

  而且......

  似乎那位羅莎子爵似乎是有意把這些敵人放進城堡裡的。

  “怎麼可能?”亞特緊皺了眉頭,雖然說以那位羅莎子爵的精明,有可能會在城堡里布置陷阱來引誘敵人,然後進行剿滅的可能,但是,即使是如此,眼下的情況也是很糟糕的。

  以現在潛入者的規模,當前的局勢可不是什麼請君入甕,而是引狼入室了。

  如果哪位藍薔薇子爵真的突破到天啟級別,那麼現在的局勢已經失去了控制了。

  不對......亞特的腦中閃過一絲靈光,結合這幾天所遇到的事情,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如果是這樣的話......”

  之前自己的猜測都要推翻了,原來的局中局,現在已經變成局中局中局中局。

  他也不知道這是自己想太多了什麼,但是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他的速度要更快一些了。

  不管了!

  亞特的眸中閃過了一絲光芒,兩名衛兵身邊走廊的窗戶忽然傳來一陣聲音。

  兩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握緊了長槍,向著窗戶的方向走去。

  嘩啦——

  伴隨著清脆的碎裂聲,巨大的窗戶上的玻璃碎裂散落下來。

  衛兵模樣的偽裝者下意識地抬起左手去擋落下的玻璃,右手握著長槍向著碎裂的位置用力捅去。

  然而,隨著碎裂的玻璃而出現的並不是人,而是...
Babcorn 發表於 2018-11-24 18:07
第六十九章 潛入(物理)

  “呀——呀——”

  一片片黑羽與碎裂的玻璃一同落下。

  並不擅長使用長槍的偽裝者,也沒能用這從衛兵手裡搶來的長槍傷到任何一隻烏鴉。

  粗劣而嘶啞的聲音在走廊中迴響著,讓兩個偽裝衛兵一愣,但是,他們也沒多想,就繼續發動了攻擊——這麼多烏鴉定然不會是因為巧合才出現在這裡的,很可能是有人操控,不管如何,先干掉這些烏鴉再說。

  兩人同時甩下長槍,抽出了匕首——相較於長槍,訓練過一段時間訓練的匕首運用技巧更能發揮他們的實力。

  然而,他們似乎小瞧了這些聒噪的烏鴉。

  當他們抽出匕首的那一刻,他們的目光便捕捉到了一個讓他們新生懼意的景象——那一隻隻烏鴉的身上生長出了幽藍色的薔薇。

  !!!

  身處地牢之中時所看到的恐怖景象以及自身所經歷的恐怖記憶讓他們頓時汗毛直豎,這是他們無法擺脫的夢魘,即使他們有希望擺脫現在的身份,他們恐怕一輩子也難以剝離這恐懼。

  急劇縮小的瞳孔和下意識後退的動作也讓亞特有了可趁之機。

  當亞特出現在兩人視角的餘光之中時,還沒有完全醒覺過來的兩人將他當成了自己的同伴——那上百個在地牢中存活的年輕罪犯之一。

  但是——

  事實並非如此。

  位置稍微靠後的那一人有些呆愣地發現,自己認為是同伴的那人,手中握著一根黑色長杖——

  哪一個傢伙是用這種武器的?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那黑色的手杖落在了自己另一位同伴的脖頸之上。

  相較於被頭盔遮蓋住的頭部,並沒有完全被遮住的脖頸,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受到了一記蓄勢已久的重擊。

  砰——

  咔啦——

  劇痛和暈眩感同時傳來,只來得及想“為什麼”的偽裝衛兵頓時被黑暗覆蓋了視野,被擊退的身體朝後倒去。

  已經斷裂的頸椎骨沒能讓他到底的身體維持正常姿勢,脖子以一個歪曲的角度搭在肩膀上。

  這快速的奔行消耗了亞特不少體力,但是他沒有喘息的時間,在抽倒這個偽裝衛兵之後,立刻就朝著另一個假衛兵衝了過去。

  而在看到一個同伴倒地之後,這位被幽光恐懼影響的假衛兵立刻反應過來,眼前的這人根本不是自己人,他立刻調整了姿勢,朝著旁邊一滾,抄起長槍向著對方就甩了過去。

  但是,在他做出這個動作時,卻不知為何,感覺身體一軟,翻滾的動作出現了一絲偏移,抄起長槍時的姿勢也難以進行拋射。

  飛出的長槍從亞特身邊半米的位置飛過,在牆上劃出了一道不深不淺的痕跡。

  而相對於他的失誤,亞特的攻擊卻是奏效了。

  短距離的高速衝刺加上揮擊黑鐵手杖的動作讓亞特的力氣已經消耗了不少,再進行一次短途衝刺是不太理想的行動,所以他的選擇是——

  侵蝕黑影!

  靈能湧動之下,五顆虛幻的銘文在亞特的手掌中形成了一道類似毒蛇的黑色陰影,從亞特手中飛出,撲在了那假衛兵的臉上。

  如同蛇牙一般的尖銳黑影刺入了對方的臉皮,黑色的靈能灌入了對方的身體。

  這模仿著毒蛇注射毒液的法術,成功奏效。

  暗屬性的靈能灌入了這偽裝衛兵的身體,而這完全不屬於他的力量頓時就開始侵蝕他的肉體。

  那逐漸侵蝕的疼痛感,與那可怖的懲罰極其相似。

  頓時,他就慘嚎起來,另一隻手中的匕首直接被扔下,兩隻手掌不停地在被侵蝕黑影咬中的地方抓摸起來。

  對方的異常行動讓亞特微微一愣,但是他可沒有放過這機會的想法,右腳踏前,雙手握著黑色手杖的對著對方腦袋就是一棍。

  這一記重擊,瞬間就將對方擊倒,而在倒地的時候,亞特能夠看到,對方痛苦的臉上帶著一絲解脫般的笑容。

  眉頭一挑,亞特挑起另一人身邊的匕首,在兩人的脖頸上各補了一刀。

  經驗值兩次上升的提示確認了兩個人的死亡。

  “呼——”看到提示的時候,亞特也鬆了一口氣,看向了那五隻站在窗沿上歪著腦袋的烏鴉僕從們。

  在之前的對抗中他就發現了,這些潛入者似乎對“藍色薔薇”這樣的幻象最為恐懼,所以,在對付這些人的時候,他都會使用“藍色薔薇從身體破體而出”這樣的幻象。

  效果斐然。

  對方為什麼會這麼恐懼這種幻象?那位薔薇夫人對他們做的實驗?

  亞特一時半會也不知道真正的緣由,而他現在也沒有仔細探究這個的時間,因此想法只是在腦中閃過一瞬就消失不見了。

  他轉過頭,一招手,兩隻神態略微萎靡的烏鴉僕從飛到他的手臂之上:

  “你們兩個去外面監視。”

  這兩隻烏鴉僕從最多只能再釋放一次法術就會徹底失去行動能力,跟在他身邊也沒有太大作用了,他要讓它們去把另外的兩隻烏鴉僕從替換回來。

  知曉了亞特的指令,兩隻烏鴉僕從立刻就行動起來,拍打著翅膀飛出窗外。

  而亞特深深地看了一眼這破碎的窗戶。

  如果從這裡逃跑如何?

  下一刻,他就否決了這個想法——窗外的兩邊傳來了腳步聲,有人圍過來了。

  沒有多想,他立刻沿著上樓的樓梯跑了上去。

  他的時間很緊迫。

  亞特的唯一目標,就是貴族之血寶石。

  在羅莎子爵將自動書記中的“藍血寶石”實驗信息展示給他看之後,他就明白了,羅莎子爵擁有的貴族之血絕對不止一個。

  有很多,無論是作為貴重品還是作為製作法術物品的道具的材料,都說明了羅莎子爵擁有不少。

  那麼,這些貴族之血寶石的位置在哪裡呢?

  三種可能。

  第一,在羅莎子爵的身上。

  第二,在他的實驗室裡。

  第三,在他放置貴重物品的“藏寶庫”。

  第一種可能性比較小,如果羅莎子爵真的認為他描述的藍血寶石的效用是正確的話,那麼,他身上並不會攜帶多少的藍血寶石——最大的可能是帶著一顆最好的藍血寶石。

  第二種可能性高,作為實驗物品亦或者是製作法術道具的材料,放在實驗室附近的可能性會比較高,但是......

  而第三種?

  作為貴重物品,這些東西也有可能會被他放在“藏寶庫”中。

  按照記憶中前克勞瑞多子爵的佈局習慣,實驗室基本都會放在城堡的地下,而類似於藏寶室之類的地方,當然是靠近最常待著的位置。

  臥室、書房、甚至實驗室都有可能。

  而亞特的猜測......更偏向書房。

  嗒嗒嗒——

  當亞特跑上樓梯之後,便看到了兩個衛兵向著自己衝了過來。

  當他們看到亞特,特別是亞特身上的服飾時,都微微一愣。

  亞特趁機大喊道:“下面還有衛兵!沒有清除乾淨!他們發現了我們!”

  兩人聽到了亞特的話,同時點了點頭,微微改變了方向,衝刺的位置向著亞特身後樓梯的位置稍稍偏移了一些。

  但是,當他們衝到亞特身邊的時候,卻是同時抽出了匕首,發動了攻擊。

  “果然騙不過嗎?”

  亞特早有預料,身體向左微側,黑鐵手杖早已揮出,直接砸在了左邊那人握著武器的手掌上,一腳將其踹開。

  而另一人則受到了烏鴉僕從們的圍毆。

  幽光恐懼!

  一隻烏鴉僕從身上冒出了猙獰的藍光,一朵朵幽藍色的薔薇“破開了它的身體”,生長出來。

  這樣的景象,讓這衛兵的行動微微一滯,而與此同時,其他四隻烏鴉僕從的尖利爪子已經撲在了他的臉上。

  鋒銳的爪子在他臉上留下了幾道血痕,當他感受到疼痛而抬起手臂格擋時,一根黑鐵手杖重重地砸中了他的後頸。

  咔——

  伴隨著黑鐵手杖擊中的微弱悶響響起的,還有一聲脆響。

  受到這一記攻擊之後,他頓時昏厥過去。

  沒有絲毫停頓,放倒了一人之後,亞特立刻抬起了黑鐵手杖,向後一格。

  鐺——

  鋒利的匕首在黑鐵手杖上留下了一道白痕,隨之響起的金屬交擊聲在亞特身後響起。

  侵蝕黑影!

  站在亞特肩膀上的烏鴉僕從眸中黑光一閃,一條手指粗細的黑色蛇影閃電般地撲向了眼前的敵人。

  對方完全沒有來得及抵擋,侵蝕黑影就擊中了對方的脖頸。

  鑽心的疼痛從脖頸處蔓延開來,持續不斷。

  而在侵蝕黑影命中對方的時候,亞特也趁機一轉身,手中的黑鐵手杖掄了個圓,重重地砸在對方抓向自己脖頸的手臂。

  一記重擊砸得這衛兵身形一歪,失去了平衡,而亞特也追擊而上,對著衛兵的眼睛就是一記暗能侵蝕。

  漆黑的球體直接撞在衛兵臉上。

  “啊!!!快滾開!去死!”

  又一次受創,讓他根本無法穩住身形,被擊中一直手捂著臉,一隻手握著匕首對著前方胡亂揮動著。

  看著對方驚懼的神色和慌亂的動作,亞特眼神中流露的,依舊是漠然。

  他舉起了手中的黑鐵手杖。

  隨後,沾滿了鮮血的武器重重揮下。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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