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
目睹金鳳背著滿身鮮血的凌度月,急急奔來,兩人全都嚇了一跳。
秀鳳驚愕的神色中,還帶著三分痛憐和兩分怒意。
明明看出是凌度月,卻故作不知地冷冷說道:“大姐,這人是誰?”
未待金鳳開口,五釵玉鳳已搶先說道:“七丫頭,你瞧不出嗎?是大姐夫。”
金鳳道:“我!二東主可在室中。”
秀鳳咬咬牙,低聲說道:“你真的下得了手,好狠毒的心腸啊,可是為了他和我在花園一晤嗎?”
金鳳搖搖頭,低聲道:“不是……”
提高了聲音,接道:“快替我通報二東主,就說我已重傷凌度月,幸未辱命。”
緊閉的木門,忽地呀然而開,柳鳳山身著青色夾袍,負手而立。
只見他面含微笑,一臉春風,道:“很好,很好,果然不愧釵頭,也沒有負我對你一番養育之恩,快請進來吧!”
金鳳扶著凌度月,快步而入。
秀鳳緊隨而入,玉鳳略一猶豫,也跟在秀鳳身後而入。
柳鳳山緩行在一張太師椅前坐下,金鳳卻一鬆左肩,嘭然一聲,把凌度月摔在地上。
這雖是兩人早已計畫好的,但凌度月不敢運功抗拒,只摔得傷口迸裂,又有鮮血流出。
血透重衣,凌度月的上半身,都為血染,再加上衣服掩遮,和有意的裝作,外面看去,確然無法瞧出他傷勢內情,只反覺他傷得十分嚴重。
打量了地上的凌度月一眼,二東主緩緩說道:“金鳳,你傷在什麼地方。”
金鳳道:“我先點了他兩處穴道,挑斷他兩臂上兩條主筋,傷勢雖重,卻不足以致命。”
柳鳳山頷首微笑,讚許地說道:“金鳳你能捨棄私情,忠於東主,實是可用大才,日後……”
只聽一陣輕輕的步履之聲,傳入耳際,也打斷了柳鳳山未完之言。
轉頭看去,只見女婢可人,手中提著一把茶台,緩緩行了進來。
一則她年紀幼小,二則她一直是伺候柳鳳山茶水丫頭,也無人會把她放在心上。
秀鳳輕輕籲一口氣,道:“東主,小婢有幾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柳鳳山啊了一聲,道:“什麼事儘管請說。”
秀鳳道:“凌度月武功不弱,殺了他,何不留下他好。”
柳鳳山哈哈一笑道:“秀鳳你過來。”
秀鳳臉色一變,但卻不敢違抗,緩步行了過來。
柳鳳山指指地上的凌度月道:“是他約你於今夜之中會晤花園內嗎?”
秀鳳一躬身,道:“正是小婢。”
柳鳳山道:“凌度月陰謀背叛,而且準備殺死二東主,你是否有防止之法?”
秀鳳道:“婢子無能,難出奇謀。”
柳鳳山微微一笑,道:“最好的防止之法,就是先把凌度月給殺了。”
秀鳳口齒啟動,欲言又止。
柳鳳山輕輕咳了一聲,道:“秀鳳,你出去,斬下凌度月一條右臂。”
秀鳳怔了怔,道:“要婢子先出手嗎?”
柳鳳山道:“不錯,你先斬下他一條右臂,然後,再把他亂刀分屍。”
秀鳳道:“二東主,婢子不敢下手。”
柳鳳山微微一笑,道:“秀鳳,看來,你不如金鳳了。”
秀鳳道:“婢子……婢子……”
柳鳳山突然揚手一揮,拍出一掌。
這一掌變出意外,叫人措手不及。
但聞秀鳳悶哼一聲,身不由己地退後了五步,張嘴吐了一口血,道:“東主,我,我!哪裡……錯了。”
柳鳳山冷冷接道:“後園一晤,已使你私情大動,還能作得什麼大事?”
秀鳳道:“二東主,婢子會晤凌度月時,亦曾先對東主報明。”
柳鳳山冷笑一聲,道:“所以,你就敢違抗東主的令諭了。”
秀鳳口齒啟動,還要辯說,金鳳已搶先說道:“七丫頭,你不想活了,敢和東主頂嘴。”
秀鳳黯然流下兩行熱淚,果然不敢再言。
柳鳳山目光轉注玉鳳的身上,道:“玉鳳,你拔劍斬下他一條左臂。”
玉鳳呆了一呆,道:“東主,他是大姐夫,婢子如何下手?”
金鳳接道:“二東主,還是由我下手吧!”柳鳳山冷冷說道“不行,十二釵衛,一向殺人不眨眼睛,此刻怎的都成了不敢出劍之人。”
玉鳳道:“不是婢子不敢出劍,實因他是大姐夫的身份,我們不便出手。”
柳鳳山道:“如是我要你出手呢?”
玉鳳道:“二東主如是非要婢子出手不可,婢子只好遵命了。”
柳鳳山臉色鐵青,連說了兩個好字,道:“你過來。”
玉鳳淒涼一笑,道:“二東主,婢子沒有錯。”
柳鳳山道:“抗命違諭,還算是沒有錯嗎?你過來。”
玉鳳回顧了金鳳一眼,道:“大姐,我砍下大姐夫一條手臂了。”
金鳳道:“東主令出如山,你早該下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