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黑白劍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16 15:33:1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8 10095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17 14:36
第二十五回 黑道巡使(6)

  斬情女道:“最壞的是,他有一身內外兼修的武功,所以,不願意吃虧,但他能作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誰要是招惹了他,那就沒有個完,絕不罷休。”

  周千里道:“就只有這些嗎?”

  斬情女道:“我知道的,就是這些了,不知周大俠還聽到了些什麼?”

  周千里道:“聽說他殺了不少的人。”

  斬情女道:“殺人的事,我倒沒有見過,不過,他氣量不大,倒是不錯。”

  周千里道:“他是不是很冷僻。”

  斬情女道:“不錯,他不善交友,不願和人來往,但如一旦相交,他會是一個很好的朋友。”

  周千里道:“他既然知道了自己這個毛病,又為什麼不肯改過呢?”

  斬情女道:“只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吧!他天生這麼一個性格……”

  突然停下不言,凝目沉思。

  周千里知道她在思索什麼重要的事,所以,也不驚擾。

  斬情女思索了良久之後,才緩緩說道:“他好像受過什麼刺激,才變成了那副樣子。”

  周千里道:“姑娘沒有問問他嗎?”

  斬情女道:“問過,池不肯說。”

  周千里道:“姑娘,你知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

  斬情女道:“不知道,我也曾問過他,但他卻說,讓我叫他狗內郎中就好,他的名字,和他的心,早就死了,現在活的只是一個軀體,所以每天都要吃狗肉,喝老酒。”

  周千里道:“姑娘,能不能找到他,請他替高公子看看病呢?”

  斬情女道:“只要見到他之面,我就有把握請他替高公子看病,但現在找他,確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

  周千里道:“這就難說了,除非他在徐州,還有找到他的一點機會之外,他如不在此地,找他就太渺茫了。”

  斬情女道:“他在這裡機會很大。”

  周千里道:“哦,難道他是一個很喜歡趕熱鬧的人。”

  斬情女道:“不是!但他很關心我,我想,黑劍門對付我的事,早已經傳遍了整個江湖。”

  周千里道:“不錯。”

  斬情女道:“只要狗肉郎中知道我在徐州,他一定會趕來。”

  周千里道:“姑娘有所握嗎?”

  斬情女道:“有把握。”

  周千里道:“他既然到了徐州,為什麼不來這裡找你。”

  斬情女道:“他如果肯來這裡找我,他就不是狗肉郎中了。”

  周千里道:“哦!”

  斬情女知道他聽得不太明白,但他卻又不便開口多問。只好哦了一聲,所以,立刻接著說道:“他只要知道我安全就行了,而且,這裡人手很多,他自然用不著再出面了。”

  周千里道:“這麼說來,他可能就在這四海鏢局的附近了。”

  斬情女道:“應該不會離得太遠。”

  周千里道:“名無幸至,現在,我才覺得姑娘實在不簡單。”

  斬情女道:“其實說穿了,也就沒有什麼,在江湖上走動的女人太少,人人都有三分好奇,因此,對女人就多了幾分忍讓。”

  周千里道:“哦!”

  斬情女道:“狗肉郎中這個人,雖然心如枯井,但枯井也可能再會生波,他是個自制力很強的人,所以,一切他都控制得很好。”

  周千里道:“姑娘這麼一解釋,我就有點明白了。”

  斬情女道:“我相信,他已到了徐州,問題是如何找他。”

  周千里道:“這法子還要姑娘想了。”

  斬情女道:“最好是讓他找我,那就要把我置之險地。”

  周千里道:“姑娘可說得明白一些。”

  斬情女道:“劈如說,我和四海鏢局鬧得不好,一個人離開了這裡。”

  周千里道:“這太危險了。”

  斬情女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雖然冒險一些,但很可能找到狗肉郎中。”

  周千里道:“雖然你願意冒險一些,但也未必能找得到他,這個辦法,不太好。”

  斬情女道:“除此之外,小妹就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

  周千里道:“姑娘,狗肉郎中真的是很關心你嗎?”

  斬情女道:“是!”

  周千里道:“如若他知道你受了傷,是不是會來見你?”

  斬情女道:“他知道了,十之八九要來。”

  周千里有些為難地笑一笑,道:“君子欺之以方,不過,欺騙的用意,卻很善良……”

  斬情女道:“我有些明白了,你要我裝作受傷?”

  周千里道:“在下正是這個主意。”

  斬情女道:“這辦法。也倒是不錯,問題是如何把這消息傳出去。”

  周千里道:“姑娘,事情雖急,但也不能大過草率,這要找機會,一個適當的機會,才可以裝作。”

  斬情女道:“這個,我明白。”

  周千里道:“高空雁身得之病,似是已有年矣,大概三五日,也不會有什麼變化。”

  斬情女點點頭,道:“高公子的事,雖不太急,但咱們居守在這四海鏢局一隅之地也不是長久之策。周大俠是不是別有打算呢?”

  周千里道:“這要看老叫化子那邊的進展,不過,就我的看法,這地方,咱們至少還得停上個十天八大的樣子,這個時峙之局,還要僵持一段時日。”

  斬情女站起身子,道:“老前輩,黑劍門不甘心,不知道還有多少花佯耍出來,咱們隨時都可能遇上惡戰,應該保持相當的體能,老前輩一宵未眠,我告辭了。”

  回到了自己的臥室,斬情女立刻盤坐調息。

  坐息醒來,已是夕陽西下的時光了。

  斬情女輕輕籲一口氣,想想這半日過得很安靜,但到天黑人夜,又不知黑劍門安排些什麼攻勢。

  起身稍坐梳洗,行人鏢局大廳。

  這時,包天成等,都已經聚集在大廳之舊。

  這是每日一度的聚會,借這一餐晚飯,研商對付黑劍門的方法。

  這一次,參加的人很多,四海鏢局中,八金、包天成、王榮、吳恆、周千里、萬壽山、林成方等都到了。

  斬情女緩步行人了大廳之中,躬身一禮道:“賤妾晚來一步,有勞諸位久候。”

  包天成站起身子,笑道:“姑娘請坐,咱們也是剛剛到不久。”

  周千里笑一笑,道:“在下和包總鏢頭,適才親自到鏢局查看了一下,竟然未發覺一個可疑的人。”

  斬情女道:“黑劍門中人很狡猾,他們隱蔽的很好。”

  包天成道:“這個,在下和周大俠也想到了,因為,我召去了局裡十幾個趟子手,他們都已經在這裡工作了很多年,左鄰右舍,有不少相識之人,由他們出面打聽了一下。”

  斬情女道:“打聽到什麼沒有?”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17 15:59
第二十五回 黑道巡使(7)

  包天成道:“左右居民們,也都很清楚在這裡的情形,他們雖然不知道黑劍門,但卻曉得一批江湖人,在和我們鏢局的人拚殺。”

  斬情女道:“黑劍門中的人,是不是一下撤走了?”

  包天成道:“對……表面上看來,這裡是一片平靜,事實上,黑劍門在鏢局四周,安排了不少的殺手,今日中竿時分,全數撤走了。”

  斬情女道:“有這等事?”

  包天成道:“對!在下和周大俠,也談論了很久,但卻一直無法想出一個很好的原因,所以,借這一次晚餐,大家研商一番,黑劍門的用心何在!”

  林成方道:“他們白天撤走,也可能在夜晚時間趕回來。”

  包天成道:“這一方面,我也要他們打聽過了,據說,這兒日中,他們都一直留在這裡,今天午時左右,才忽然全部撤走。”

  林成方道:“那是說他們暫時放棄了對付四海鏢局了。”

  包天成道:“這就是在下覺得奇怪不解的地方,要請諸位來仔細地研商一下。”

  斬情女道:“判斷他的用心,相當的困難了,不過,我覺得咱們不用判斷他們要幹什麼?重要的是,咱們要如何對付?”

  包天成道:“對!這才是中肯之言,咱們如實安排對付他們,用不著管他們如何撤走了。”

  周千里道:“這一點,我和包總鏢頭談過了,我們已派了十幾個趟子手,扮作居民、藏干居家,另外派出一暗哨,有什麼動靜,立刻就發出暗號。”

  包天成道:“我一直擔心,他們別有詭計,譬如說,準備放火。”

  萬壽山點點頭,道:“黑劍門絕不甘心就此認輸,所以,他們很可能別有陰謀,放火也是可虎的問題之一。”

  包天成點點頭,道:“這一點很可怕,老實說,燒了四海鏢局的房屋,倒是無所謂,但如波及到周圍居眾,那就是一樁很大的憾事了。”

  周千里道:“照咱們目前的部署,大概還不致於全無所黨的被他們放了火,所以,這一點,也不用太過擔心……”

  目光轉向斬情女的身上,接道:“姑娘,倒是咱們之間商討的一件事,恐怕要更改一下計畫了。”

  斬情女點點頭,道:“如若黑劍門忽然停止了攻擊,這法子倒是不便再用。”

  周千里道:“所以,這得姑娘想一個法子。”

  斬情女道:“只有一個辦法,我出去找他。”

  周千里道:“那可能會遇上黑劍門的狙殺。”

  斬情女道:“我這大半生歲月,都在陰惡的風浪中渡過,就算遇上什麼危險,也是家常便飯。”

  周千里道:“姑娘未到之前,我們也商量過這件事,所以,準備在姑娘的身側,安排一兩人,便於保護。”

  斬情女道:“什麼人?”

  周千里道:“林少兄一個……”

  斬情女順顧了林成方一眼,無陰溫柔他說道:“每一次,都勞林兄相助,實在不好意思。”

  這是表示了接受的意思。

  林成方笑一笑,沒有說話。

  周千里道:“還有一個,就是區區在下。”

  斬情女道:“這個我如何擔當得起道:“周大俠肯屈駕,那是最好不過了,但有一件事,賤妾必須先要說明。”

  周千里道:“什麼事?”

  斬情女道:“狗肉郎中很擅易容之術,他來徐州,未必仍以本來面目出現,他如不肯開口,就算我和他對面相逢,也是無法認得出來。”

  周千里道:“這一點,我也想到,所以,林少兄和我,都得改分一下。”

  斬情女道:“那豈不是太過委屈兩位?”

  周千里道:“不要緊,以姑娘之能,是可以應付任何緊急事情,我和林世兄,聽姑娘的招呼,再行舉動就是。”

  周千里道:“姑娘,咱們要辦事情,用不著有這樣多的顧慮。”

  斬情女道:“好!周大俠如此吩咐,妾身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周千里道:“姑娘同意了,咱們就這麼辦吧!”

  斬情女輕輕籲一口氣,道:“兩位請改裝吧!咱們立刻就走。”

  周千里道:“姑娘呢?”

  斬情女道:“我就以本來的面目出現,只有這樣,才可以遇上危險,也許能引他出面。”

  林成方道:“如是姑娘遇上什麼危險,是不是要咱們出手相助呢?”

  斬情女道:“這就是咱們要配合的地方,我如是自己能夠應付的危險,你們最好不要出手,我需要兩位幫忙時,自然向兩位求援。”

  林成方道:“好!咱們就這樣約定。”起身而去。

  三個人分兩批,離開了四海鏢局。

  斬情女薄施脂粉,淡掃娥眉,穿一身紫色勁裝,看上去十分俏麗動人。

  包天成一皺眉頭,笑道:“姑娘,這打扮太過俏麗了吧,只怕……”

  只怕什麼,包天成沒有再說下去。

  斬情女卻接了,道:“太危險了一些,是嗎?”

  包天成嗯了一聲道:“不錯。”

  斬情女道:“但也十分醒目,有很多場合中,他們一眼就可看到我了。”

  包天成笑一笑道:“這話倒是不錯,不過,姑娘最好還是小心一些。”

  斬情女道:“我明白,多謝總鏢頭一番好意了。”

  回顧了周千里和林成方時,早已不見了兩人。

  包天成低聲道:“他們已經去了。”

  斬情女道:“他們穿著什麼樣子?”

  包天成道:“這個,就不太清楚了。”

  斬情女道:“那我如何找他們?”

  包天成道:“用不著姑娘找他們,他們自會追行在姑娘左右,姑娘請放心吧!”

  斬情女點點頭,緩步行出了四海鏢局。

  她實在很俏麗,更難得的是,那行走之間的那種風情,只引得鏢局人人注目,誰都想多看兩眼。

  斬情女見過的市面大多了,她雖然想極力向善,但他舉步行走之間,仍然無法改變那種天然的風情。

  那是久厲江湖磨練出來的習慣,一種天賊美女的風情。

  斬情女帶著一抹微笑,緩步出了大門。

  徐州府暗流洶湧搏殺得十分激烈,但大街上仍然十分平靜。

  斬情女目光流動,竟然沒有看到周千里和林成方。

  這就使斬情女十分放心,暗暗忖道:“原來周大俠也是易容能手。

  她知道林成方易容的手法不好。

  行過了一條大街,到了個酒店前面。

  那是距離四海鏢局最近的一家酒店。

  斬情女略一猶豫,舉步行了進去。

  這酒店不大,但生意很好。

  斬情女步入了酒店之中,立刻發覺了這酒店中的人物很雜。

  酒客不多,但大都是經過偽裝改扮的人。

  他們都把自己改裝得很平凡,儘量使自己像個販夫走卒一樣。

  但這些改裝,瞞不過見多識廣的斬情女。

  斬情女打量別人,別人也在打量斬情女。

  其實,她的美豔動人的形貌,也早已經引起了別人的注意。

  斬情女行到了一張桌位上坐了下來,道:“店夥計!”

  店小二就站在她的身邊,不過,那店小二似乎是為她的美色所吸引,忘記了招呼她。

  聽了斬情女的喝叫,店小二才如夢初醒,道:“姑娘,你要吃點什麼?”

  斬情女道:“四個菜,一壺酒,兩雙杯筷,兩碗麵。”

  店小二就在找機會能和斬情女多說幾句話,開言嘻嘻一笑道:“姑娘,你不是一個人嗎?為什麼要兩套杯筷。”

  斬情女道:“你怎麼知道我只有一個人?”

  店小二笑一笑道:“我知道,姑娘和朋友有約,那位朋友還沒有來?”

  斬情女道:“嗯!你說的不錯,叫酒菜去吧!”

  她的和藹,給了那店小二很大的勇氣,竟又接口說道:“姑娘你等的那一位是男的,還是女的?”

  斬情女笑道:“難道這件事,我也要告訴你嗎?”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17 15:59
第二十六回 酒樓美人(1)

  店小二道:“這個自然不用了,你坐著我給你叫酒菜。”

  斬情女舉手理一理鬢邊的散發,向四周拋了一個眼風,立時引起了一室騷動。

  那仲風情,那種媚態,使得全場中酒客側目,一千卜都看得心頭亂跳。

  酒客騷動,但斬情女,卻緩緩低下了頭,似乎有無限羞意。

  這就更動人,看得人唾涎欲滴。

  她本有著很動人的身材,天賦條件,再加上後天的表現才慧,喜、羞神態,被她表演的無微不至。入木三分。

  室中的酒客看得大都愣在了那裡。

  店小二送上了酒菜,哈著腰,露出一口黃牙,道:“姑娘你請用酒飯。”

  實在用不著多講這一句話的,但斬情女低著頭那一股羞意實在很動人,店夥計也看得心頭冒震盪,無話找話說。

  斬情女緩級抬起了頭,望了店小二一眼,道:“放那裡罷。”

  店小二放下酒來,又接口說道:“姑娘,酒是熱的。”

  斬情女道:“知道啦!”

  店小二想了一想,實在想不出該說些什麼話,只好轉身而去。

  斬情女斟了一杯酒,準備就唇,突然感到一股暗勁疾湧而至。

  她希望的就是這一點事故。

  手中的酒杯霍然飛開,摔落在空地上。

  緊接著應該有人過來,但那股暗勁,擊落了酒杯之後,竟然再無動靜。

  斬情女目光轉動,向暗勁襲來之處望去。

  那方位上有三張木桌,每一桌上,都坐著一個中年漢子。

  斬情女無法分辯暗勁是何處所發。

  正感為難之間,忽聽蓬然一聲大震,另一個方位上,忽然站了一個方中長衫的中年人。

  他一掌擊在木桌上,震得桌子上杯筷亂飛,盤子中的菜湯,也濺飛了一桌。

  斬情女斜眼看去,只見那人留著五絡長髯,兩邊長眉斜飛入鬢。

  看氣質,倒頗有個讀書人的味道,只是瘦了一些,嘴唇太薄了一些,給一種冷酷寡情的感覺。

  只聽他朗朗說道:“人家一個大姑娘家,你們竟然這佯欺侮她,還有一點男人氣質嗎?”

  他口中喝叫,也向斬情女打量的同方向望去。

  他好像也無法肯定是哪個人出的手,但從那酒杯摔落的方面上,判斷出手的方位。

  那一排三個人,也很沉得住氣,竟然沒有一個人接口。

  中年文士冷笑一聲道:“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這樣象縮頭烏龜一樣,算什麼男人。”

  大概是他罵得太難聽了,有人接上了口,道,你這人雞貓子的喊叫,吵個什麼勁呢?”

  說話的是坐在中間桌子的一個人。

  那是個中年人,不瘦不胖,右臉上有一個兩寸多長的長刀疤。

  中年文士雙止神光如電,逼住在那刀疤漢子的臉上,冷笑一聲,道:“是你出手,擊落了那姑娘手中的酒杯。對嗎?”

  那刀疤漢子冷冷一笑,道:“那位姑娘是你姑奶奶,還是你的姑媽?你們這個樣子喜歡接口啊!”

  中年文士怒道:“粗人,粗人,說起來,刺耳得很……”

  刀疤漢子接道:“我看你也不怎麼文明。”

  中年文士道:“這麼說來,你承認那酒杯是你擊落的了。”

  刀疤漢子道:“老子認不認都是一個樣,你有什麼意見?”

  中年文士道:“欺侮一個婦道人家,你不覺得慚愧?”

  刀疤漢子道:“慚愧不該是我,應該是你們。”

  這店中坐了有十六七個人,除了兩張桌子,是坐著兩個人對飲之外,其餘的都是每桌坐一個人。

  中年文士高聲說道:“大家看看,這還成什麼世界,哪裡還有一個理字,這種強橫霸道的人,還敢如此囂張。”

  他似是極力想撥起一場紛爭,讓別人也和刀疤漢子造成衝突。

  只可惜,沒人肯上這個當。

  那刀疤漢子冷笑一聲道:“別民說揀好聽的說,你上子如果有種,就過去喝了那一壺酒。”

  斬情女默默地坐著,聽兩人吵著,一動也不動。

  好像人家不是為她吵的。

  中年文士道:“你在胡說些什麼,那壺酒是人家姑娘叫的,我就算要喝,也得人家姑娘同意啊”

  刀疤漢子道:“我賠她,你只要敢喝了那壺酒,我就賣十壺賠給她。”

  中年文士道:“荒唐、難道那壺酒……”

  刀疤漢子道:“我說那壺酒中放的有毒藥,你如不信,你就喝它兩杯試試。”

  中年文士道:“閣下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信口雌黃……”

  刀疤漢子道:“閣下文質彬彬,其實,在我看來,不過是衣冠禽獸,你們酒中下毒,要加害一個婦道人家,自己卻偏偏又不肯承認,難道,這也算男子漢的行徑嗎?”

  中年文士冷冷道:“瞧瞧你臉上那個刀疤,瞧瞧那副德行,怎麼看,你也不像一個好人,所以,我覺得,你有些不知道輕重,不知道高低,有著一種江湖上混混兒的賴皮味道。”

  他儘量克制著自己罵人的氣度,使它保持著平靜,不讓自己罵得人過難聽。

  刀疤漢子忽然離開了座位,快步行到了斬情女的身側,冷冷說道:“你過來,咱們對喝一杯藥酒,老子陪你,你小子如若沒有種,那就不是男子漢大丈夫。”

  中年文士在眾目睽睽之下,似是無法交代,也只好離開座位,緩緩行了過去。

  一場熱鬧好戲,即將上演,只引得大廳中人個個凝目注視。

  中年文士行到了斬情女桌位之前,和那刀疤漢子對面而立。

  但坐在一側的斬情女,卻好像沒有事的人一樣,垂著頭,眼皮也不抬一下。

  刀疤漢心中早已有了準備,伸手端起一個酒杯,擺在桌子上,然後,倒了一杯酒,道:“閣下,這裡有兩杯酒,咱們每人喝一杯……”

  中年文士接道:“如若這酒中沒有毒呢?”

  刀疤漢道:“如若沒有毒,那你老兄就沾光了。”

  中年文士道:“怎麼說?”

  刀疤大漢道:“如若這酒中沒有毒,在下就立刻自絕一死。”

  中年文士道:“如果這酒中有毒呢?”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17 16:00
第二十六回 酒樓美人(2)

  刀疤大漢道:“如是酒中有毒,在下就陪你中毒而死,你死了我陪著你,不管是否有毒,我都是死定了,來!咱們喝一杯。”

  端起面前的酒杯。

  中年文士無可奈何地也端起酒杯;道:“好!咱們幹一杯。”

  刀疤大漢舉杯就唇,道:“咱們同時喝下去。

  中年文士道:“好!”

  也舉杯就唇。

  刀疤大漢一張嘴,一杯酒下了肚,那中年文士卻把手中一杯酒,又放回到了木案上。

  全場中人的目光,都投注在那刀疤漢的臉上,要看他她何應付這件事。

  斬情女抬起了頭,望了那中年文士一眼,道:“你沒有喝?”

  這瞬間,把所有的目光,又引入那中年文士的身上。

  刀疤大漢伸手指著那中年文士,說道:“你,你這人怎麼說了不算。”

  中年文士笑一笑,道:“你老兄,喝得大急了一些,在下還未來得及喝下去。”

  刀疤大漢怒道:“幸好這酒中沒有毒,如是有毒,我死得豈不是太冤了。”

  中年文士怔了一怔,道:“我說什麼?”

  刀疤大漢道:“我說酒中無毒,……”

  不用中年文士再開口,任何人都從他臉上瞧出這酒中早已經下了毒。

  因為,他臉上是一片訝異神情。

  等了良好,仍不見那刀疤大漢毒性發作,中年文士才突然嘆了一口氣,道:“看來,這酒中真的無毒。”

  刀疤大漢道:“這話怎麼說?”

  中年文士道:“如真有毒你應該毒性發作而死了。”

  刀疤大漢道:“你雖然很奸詐,但卻沒有害到我。”

  中年文士道:“不!你還是要死。”

  刀疤大漢道:“為什麼?”

  中年文士道:“你還記得咱們打賭的事吧?”

  刀疤大漢道:“不錯,我記得有這麼回事。”

  中年文士道:“你說過,酒中如是無毒,你就自刎而死,對吧?”

  刀疤大漢道:“對啊!我是這麼說過。”

  中年文士道:“現在,已經證明了這酒中無毒,對嗎?”

  刀疤大漢道:“是!”

  中年文士道:“現在你是不是該自絕一死了?”

  刀疤大漢突然哈哈大笑道:“我正在為自己慶幸,你沒有喝下那杯酒,否則,在下豈不是死得太冤了。”

  中年文士道:“如若我現在喝下這杯酒呢?”

  刀疤大漢道:“那自然不算了。”

  中年文士道:“為什麼?”

  刀疤大漢道:“那時間,酒中是否有毒,咱們大家都不知道,你現知道沒有毒了,喝下這杯酒,還算什麼英雄好漢。”

  中年文士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酒到咽喉,中年文士立刻臉色大變道:“你小子騙了我,真是陰溝裡翻了船。”

  刀疤大漢道:“你是說這酒中有毒!”

  中年文士道:“毒,毒,一種要人性命的毒。”

  刀疤大漢忽然縱聲而笑,接道:“這就有些奇怪了,如若這酒中有毒,在下喝了一口,為什麼竟然不會中毒呢?”

  中年文士的臉色已經變成了青色,口中大急,道:“你,你怎麼不怕酒中有毒?”

  斬情女轉頭望了刀疤大漢一眼,微微一笑,沒有說一句話。

  中年文士道:“你有解藥?”

  刀疤大漢笑一笑,道:“你這人好生奇怪,是不是有些心裡作祟,這酒中,哪裡有毒。”

  中年文士大聲叫道:“有毒,有毒,你為什麼不會中毒,快些幫助……我……”

  說到我字,人已不支,蓬然一聲,倒摔在地上。

  這是一陣的工夫,那中年文士,已經胸色鐵青,口鼻湧血氣絕而逝。

  刀疤大漢望了那中年文士一眼,冷笑一聲,道:“他一定自已被自己駭殆了,這酒中明明沒有毒啊!”

  他早手拿起酒壺,大步向外行去。

  斬情女急急站了起來,緊跟在那刀疤漢子的身後向前行去。

  但人影閃動,四五個人,突然飛躍到門口之處,攔住了去路。

  刀疤漢子停住了腳步,笑一笑,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攔在門口的竟然都是這酒店中的店夥計。

  敢情這座酒店,都已被黑劍門所控制。

  斬情女也停下了腳步,始終和那刀疤大漢保持著三四步的距離。

  攔在門口的一共是五個店夥計,居中一個人,似乎是這五個人中的首腦。

  只見他抬起右手,指指刀疤大漢,道:“你老兄要把酒拿走?”

  刀疤大漢笑道:“諸位原來是為了這把酒壺。”

  緩緩把酒遞了過去。

  那居中的夥計,一歪嘴,另一個店夥計卻伸手接了過去。

  但聞一聲慘叫,那接著酒壺的大漢,突然倒了下去。

  緊接著另外四個店夥計,像是受到什麼感染,也跟著倒了下去。

  刀疤大漢放下了酒壺,舉步向外行去。

  斬情女也緊隨著那刀疤大漢,行出了店門。

  刀疤大漢加快了速度,斬情女也快步急追,緊追在他身後,行過了一道街口。

  突然一提真氣,斬情女追上了那刀疤大漢,道:“跟著我,他們人手太多,纏上了,也是麻煩得很。”身子一轉,折人一道小巷之中。

  那刀疤大漢略一猶豫,跟了過去。

  小巷盡處,是一座民房。

  斬情女直行而入。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17 16:01
第二十六回 酒樓美人(3)

  這座民房,也是四海鏢局的產業,斬情女一進門,就發覺了王榮、包天成、陰陽雙劍,帶了七信人,守在這座民房之中。

  斬情女直入大廳,才停下腳步回顧一笑道:“狗肉郎中,多謝你又救我一次。”

  那刀疤大漢似是想否認,但沉吟了一陣,道:“小丫頭,這是不是你的圈套?”

  斬情女道:“大夫,我有事要見你,不用點小機,如何能見到你。”

  刀疤大漢道:“這倒也是……”

  語聲一頓,接道:“看樣子,活得很快樂,找我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嗎?”

  斬情女道:“大夫,拿下你的面具,我要替你引見一位朋友。”

  刀疤大漢道:“一位朋友,你知道我狗肉郎中,一向不喜歡交朋友。”

  一面伸手,取下了人皮面具。

  斬情女道:“這個朋友,和一般的朋友不同。”

  狗肉郎中道:“什麼樣子的朋友?”

  斬情女道:“他是當今江湖上,人人尊重的大俠!”

  狗肉郎中道:“鐵筆周千里。”

  只聽一陣朗朗的笑聲,傳了進來,道:“正是兄弟。”

  周千里已經改回了本來面目,一襲藍衫,由後門而入。

  斬情女道:“周大俠認識他,那就用不著我引見了。”

  周千里一抱拳,笑道:“適才在酒店之中,看到了大夫精彩的表演,真是戲耍群鬼,大快人心。”

  人的名,樹的影,周千里的江湖上的名氣太大了,狗肉郎中雖然孤傲,但也不便對這位名重武林的俠士失禮,急急一躬身,道:“不敢,不敢,郎中被蕩慣了,一向不拘小節。”

  周千里道:“大夫,可否見千真實姓名,也好便予稱呼。”

  狗肉郎中道:“郎中不用姓名久矣!你一定要叫,就叫我苟先生吧!”

  周千里道:“苟大夫……”

  狗肉郎中接道:“小丫頭,你要我見見周大俠,我已經見過,我這就要告辭了。”

  周千里道:“大夫,請留駕一日,兄弟還有事相求。”

  狗肉郎中冷笑一聲道:“周在俠譽滿天下,怎會有事要狗肉郎中幫忙?”

  周千里道:“周某人不過是被江湖上一些朋友抬愛,但如是身懷真才實學的人,絕不會求此虛名,你苟兄,就是隱跡風塵的神知、奇人。”

  這幾句話,如是出自一般人的口中,那自然不算什麼,但出自周千里的口,份量就大在奪不同了,狗肉郎中,雖然不是尚虛浮的人,也聽得十分開心,笑一笑,道:“周大俠有什麼吩咐,只管請說,兄弟能辦到的,絕不推辭。”

  周千里道:“咱們發覺了一種怪病,而且,有病之人,又不願說出口來,咱們又不便出面揭穿……”

  狗肉郎中接道:“諱疾忌醫,天下有不少這樣的人。”

  周千里道:“所以,只有勞動大駕,想法子,到那裡住幾天,暗中觀察,希望能夠找出他的病因,予以療救。”

  狗肉郎中,道:“是一個什麼樣子的怪病?”

  斬情女低聲道:“他是一個啞巴!”

  狗肉郎中道:“啞巴!天生的,還是後天受傷所致?”

  斬情女道:“這個不清楚,但我們看他的人,絕不像一個啞巴。”

  狗肉郎中道:“哦!”

  斬情女道:“這就要勞駕你到四海鏢局住幾天了。”

  狗肉郎中點點頭。

  斬情女道:“還要你受點委屈。”

  狗肉郎中道:“什麼委屈?”

  斬情女道:“我們不能告訴你他,說你是一位名醫……”

  狗肉郎中接道:“這個不要緊,我本來就不是名醫。”

  斬情女道:“你急什麼呀,聽我把說話說清楚啊!”

  狗肉郎中道:“好!你說。”

  斬情女道:“我們不想讓他知道,請了一個大夫替他看病。”

  狗肉郎中道:“你不讓他知道,這個病如何看法?”

  斬情女道:“這就是委屈你的原因,你要裝作一個不起眼的人,在暗中觀察,看看能不能有醫治之望,除了他本人之外,我們所有的人,都會幫你。”

  狗肉郎中道:“看病要這麼一個看法,大概世上從未有過。”

  斬情女道:“我不答應。”

  狗肉郎中道:“很刺激,很有味,再說我不答應,你這丫頭也不會放過我。

  斬情女一躬身,道:“賤妾怎敢?我這裡先謝謝你了。”

  狗肉郎中道:“你出來,在酒店中早了這麼大凶險,就是為了那人的病?”

  斬情女道:“為什麼不說我是來找你的?”

  狗肉郎中回顧了周千里一眼,道:“千里兄,走!兄弟要到四海鏢局瞧瞧,咱們先喝一壺去。”

  周千里只瞧得心中暗笑,忖道:“這真是一物降一物,看來,斬情女似乎是吃定了狗肉郎中。

  心中念轉,人卻轉起了身子,道:“好!兄弟奉陪。”

  斬情女突然站了起來,道:“慢著。”

  狗肉郎中怔了一怔,道:“你還有什麼吩咐?”

  斬情女道:“我只是想奉告一件事?”

  狗肉郎中道:“什麼事?”

  斬情女道:“四海鏢局,沒有狗肉吃。”

  狗肉郎中笑一笑,道:“有酒有肉就行,不一定要吃狗肉。”

  周千里心中本來還在發愁,他既然號稱狗肉郎中,必須是極嗜狗肉,等一會是不是要弄一碗狗肉招待他。

  但這為難之事,卻被斬情女一言解去。

  這女人不但處事很周密,而且,也有著善解人意的感覺。

  周千里心中的苦惱、困擾,卻被她一言解除。

  狗肉郎中和周千里急急先行,回到了四海鏢局。

  斬情女笑一笑,道:“這一次很順利調想不到他早已經來了。”

  包天成心中暗道:“這女人年紀不大,但卻有一種很特殊的對人才能。”

  不論她處理任何事務,都似是有著一種很簡明的辦法。

  這辦法,又常常都是一種很有效的辦法。

  等到斬情女回四海鏢局時,只有周千里在廳中。

  皺皺眉頭,斬情女低聲說道:“狗肉郎中呢?”

  同千里道:“他性了很急,在路上就一直追問我是怎麼回事。我大略告訴了他,到了四海鏢局中,他就迫不及等地換了一身衣服去了。”

  斬情女道:“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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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酒樓美人(4)

  周千里道:“大概是到高公子住的地方吧?”

  斬情女沉吟一陣,道:“希望不要弄出了什麼誤會才好。”

  周千里道:“大概不會,我看他很小心,何況,他又穿著鏢局趟子手的衣服。”

  這時,林成方恢復了本來面目,緩步行了進來。

  斬情女道:“你到哪裡去了?”

  林成方道:“在下和周大俠,適才一直追隨左右,剛剛嗎?更衣去了。”

  斬情女微微一笑,道:“林兄見過了狗肉郎中?”

  林成方道:“一位遊戲風塵的奇人,可惜,他那絕學醫術,竟然埋沒在人間……”

  斬情女接道:“他面噁心善,表面冷酷,我看他雖一代巨醫,卻治不好自己的病。”

  林成方道:“他有病?”

  斬情女道:“我看他瘋瘋顛顛,有時明想救人,卻又偏偏不肯伸手,不是有病是什麼?”

  林成方道:“他有什麼病呢?”

  斬情女道:“心病,那不是藥物可以醫治的病。”

  林成方道:“他忽冷忽熱,是有點不大正常。”

  斬情女道:“我看他心中有一個死結,鎖住了他萬干的愁緒誰能解開他心中之結,必可使一代名醫甘露普施。”

  林成方道:“但不知他的醫術,能否救得高空雁的啞疾。”

  斬情女道:“唉!這江湖之大,當真是無奇不有,狗肉郎中隱技自珍,不肯替人看病,高公子,人間祥磷,卻偏偏有那多暗疾。”

  林成方道:“但願古人天相,狗肉郎中能療好他的瘤疾。”

  周千里道:“走!咱們過去瞧瞧!”

  林成方也跟著站了起來。

  斬情女道:“周大俠,林兄,請留步片刻,聽我一百。”

  林成方道:“你不去……”

  斬情女道:“兩位最好也別去。”

  林成方道:“為什麼?”

  斬情女道:“想那公下,是何等佯人物,咱們如若全行了過去豈不引起他的疑心。”

  周千里道:“對!”

  斬情女道:“所以,晚輩覺得,如其查看,不如咱們坐候那狗肉郎中的消息……”

  放低了聲音,接道:“高公子夜間當會病勢發作,無法助陣,這就是四海鏢局忽然會有人侵入的原因。”

  林成方道:“對!咱們保護四海鏢局,他是出力最多的一個。”

  斬情女道:“現在,咱們知道了,就應該更小心從事,不可大意。”

  周千里點點頭,道:“這些武林新銳都不錯,再加上四海鏢局裡鏢師的老練,雙方似乎是配合得很好,就算黑劍門,真的有所行動,大概都還可應付。”

  斬情女道:“目下四海鏢局的實力實在十分強大,但黑劍門也知道,他們調不到足夠的高手,可能不會來,如是來,那必然是已經有了很充分的準備。”

  周千里點點頭,道:“就目下的情勢推想,黑劍門似乎是也有些調度不開,他們有很多的人,但卻一直守在四周,不敢再向四海鏢局進攻。”

  斬情女道:“目下的情形,好像是他們確也有一點力不從心的感覺,不過,我的想法是,他們並非暈沒有人手,而是,他們由人手,有些調度不開。”

  周千里道:“這是大風暴前的一段沉寂,我想他們一旦發刀時,定然是十分凌厲,所以,我們也應該準備一下。”

  斬情女道:“準備什麼?”

  周千里道:“準備一場很慘厲的格殺。”

  斬情女道:“這段日子,還有多少時間?”

  周千里道:“這段日子,只怕很快就會到了。”

  斬情女道:“為什麼呢?”

  周千里道:“在下得到了老叫化子的一個通知。”

  斬情女道:“說些什麼?”

  周千里道:“他說,好像是幾次都遇上黑劍門中的人,但黑劍門中人,都似是有意避開。”

  斬情女道:“哦!”

  周千里道:“老叫化子在信上說,他雖然有敢說,那一定是黑劍門中人,但十之八九,大概是不會錯了。”

  斬情女道:“這麼說來,咱們的人手很強了。”

  周千里道:“那倒不是。”

  斬情女道:“這話怎麼說呢?”

  周千里道:“我認為他們有意地避開不和我們交手。”

  斬情女道:“為什麼?”

  周千里道:“他們要把人物調到這裡來。”

  斬情女道:“對付我們?”

  周千里道:“是……所以,我覺得,決戰就迫在眉睫。”

  斬情女道:“周大俠,既有了這個消息,咱們應未雨綢纓。”

  周千里道:“所以,咱們要盡快醫好高空雁的病。”

  斬情女道:“周大俠,是否準備,把江大俠等一批人物調過來。”

  周千里道:“沒有,至少目前還沒有這個打算。”

  斬情女道:“周大俠為什麼還不把他們調過來,大家前後夾擊,決一死戰。”

  周千里道:“我推想黑劍門,不會傾巢來犯,而且,他們能避開老叫化子他們那一夥人,證明了,他們的耳目,仍然比我們靈敏。”

  斬情女道:“對!”

  周千里道:“所以,不能要老叫化子帶人來此。”

  林成方道:“看目下的情形,黑劍門對我們,似乎是有一種恨之如骨的感覺,必要把我們殺了才甘心。”

  周千里道:“他們對咱們恨得越深,對咱們越是有利。”

  斬情女道:“黑劍門在江湖上所以能夠無往不勝,因為他們處事一向冷靜,冷靜就能掌握到最有利的時機,但他們一冒火,就很可能亂了章法,那就對我們有利了。”

  林成方道:“黑劍門對我們發動過幾次攻勢之後,忽然沉寂下來,但鏢局之外,仍然滿佈他們的人,那說明了他們在等待,等援手到來之後,全力一擊。”

  周千里道:“就目下咱們聚集在這裡的實力,老實說相當的龐大,尤其是,這些人來自不同的門戶,武功也不相同,對方無法預先安排克制我們武功的手段,如高公子病勢能好,咱們的實力,可能又增強很多。”

  林成方道:“這個人難測高深,事實上已到了超越我們極多的境界。”

  周千里道:“若能如此,那是極好,不過,嘿劍門氣候已成,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咱們如何對付,還得從長計議。”

  斬情女道:“現在,咱們要等的就是他們再發動的一場攻勢了。”

  周千里點點頭。

  斬情女道:“如此,咱們就要想法子做些安排。”

  周千里道:“姑娘有何高見?”

  斬情女道:“第一,咱們可是已確定了再無外援。”

  周千里道:“縱然有,只三五人而已。”

  斬情女道:“第二,周大俠是否有特別的準備?”

  周千里道:“特別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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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酒樓美人(5)

  斬情女道:“是!譬如說,你早就準備對抗黑劍門,是否準備了什麼奇異的暗器?”

  周千里道:“這個,在下倒沒有準備。”

  斬情女道:“周大俠是正人君子,大概也不喜歡施用什麼見不得天日的手段了。”

  周千里道:“其實,對付黑劍伺,實也用不著什麼正大手段。”

  斬情女道:“這一個,你就不用費心了。”

  周千里道:“好!在下信得過姑娘。”

  斬情女道:“這個事,由賤妾和包總鏢頭、林兄安排。”

  語聲一頓,接道:“唉!說來說去,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想法子早些醫好高空雁的病,這個人好像是藏寶一樣,你越發覺就越多。”

  周千里笑一笑,道:“易姑娘,你對他很重視。”

  斬情女道:“不但是我,整個四海鏢局中的人,都應該對他很感激。”

  周千里道:“哦!”

  斬情女道:“四海鏢局徐州分局,能有今天這個安定的局面,高公子出力最大。”

  包天成道:“這個人的確是叫人難測高深,我們經歷了很多風險,都認為是我們運氣,輕鬆而過,現在想來,是他暗中幫忙之故。”

  斬情女道:“說起來,這個人,也真是怪,他作事,一直在暗中進行,不欲人知。”

  周千里道:“慚愧,慚愧,高公子那樣的人物,才能得一個俠字之稱。”

  幾人談話之間,忽見一個趟子手,直闖入廳中。

  包天成一皺眉頭,正想發作,斬情女已先說道:“大夫回來了。”

  那趟子手點了點頭,道:“我見過他了。”

  敢情這名趟子手,是狗肉郎中扮的。

  斬情女道:“你瞧出了什麼沒有?”

  狗肉郎中道:“姑娘如若不經過一番仔細的觀察,只怕很難找出病因來。”

  斬情女道:“要如何才能仔細觀察?”

  狗肉郎中道:“望聞問切,必須要清清楚楚地和他談談,我看,這要你們仔細的安排一下了。”

  斬情女道:“這個,只怕很難。”

  林成方道:“不要緊,我跟他說去,大家相處了這多時間,出該坦誠相見了。”

  狗肉郎中道:“能安排,就越快越好,最好是今天下午。”

  林成方道:“今天下午?”

  狗肉郎中道:“在下雖只是匆匆一眼,但我已看了高公子的聰明,我相信他也知道自己的處境。”

  林成方道:“你的意思是說咱們很明白的告訴他,要眷他看病嗎?”

  狗肉郎中道:“其實,目下的情勢,已然十分明顯,就算咱們不說,他心中也很明白,如果你不肯堂堂正正他說個明白,反而給一種鬼崇之感。”

  林成方道:“哦!”

  狗肉郎中道:“所以,在下覺得,如其暗中行動,還不如一次給他說明白的好。”

  周千里道:“對!苟大夫言之有理。”

  林成方道:“好!請諸位稍坐,在下去對他說個明白。”

  斬情女微微一笑,道:“周大俠,賤妾有一個很奇怪的感覺。”

  周千里道:“什麼感覺?”

  斬情女道:“世上之事,本來十分單純,但人們卻把它想得很複雜。”

  周千里道:“哦,有道理。”

  林成方往返很快,回時帶著滿臉的笑容,道:“高公子已經答應了,這就請狗大夫……”

  他本要狗大夫過去,但話到一半,突然住口不言,總覺得有些不安。

  狗肉郎中笑笑,道:“世上並非沒有姓苟的人,你們不必有所顧忌。”

  回顧了斬情女一眼道:“姑娘要不要去?”

  斬情女道:“林兄,我去方便嗎?”

  林成方道:“其實,你和高公子比我還熟一些,沒有什麼不便。”

  林成方沒有招周千里,周千里也坐著未動。

  結果是三個人行入了高空雁住的房子中。

  斬情女、林成方、狗肉郎中。

  回顧了狗肉郎中一眼,道:“高兄,這一位是大夫。”

  高空雁點點頭,緩緩伸出了左手。

  看上去他仍然是那麼飄逸、俊朗,但如仔細看上一陣,就會發覺,他的眉目之間,有些隱隱的疲倦,臉色也有些兒蒼白。

  狗肉郎中伸出右手三指,搭在了高空雁的左腕脈穴之上,閉上了雙目。

  這好像是一個很困難的病症,狗肉郎中把住了高空雁的脈穴不放,足足過了一頓飯工夫之久。

  輕輕籲一口氣,狗肉郎中緩緩說道:“高公子,你中了一種奇毒,是嗎?”

  高空雁點點頭。

  斬情女道:“一種奇毒,這話不是說得太過籠統了嗎?”

  狗肉郎中道:“如是一般的毒,像高公子這等武功精湛的人,如何能困得住他。”

  斬情女道:“那是說,你也瞧不出來?”

  狗肉郎中道:“這話怎麼說?”

  斬情女道:“你如看得出,為什麼還不能瞧出來,那是什麼藥物所傷。”

  狗肉郎中道:“唉!易姑娘,別把我看得太神了,須知我也是一個人,不可能像神仙一樣,一下子就能找出別人的病情,我要慢慢的查,慢慢的找,才能對症下藥。”

  斬情女笑一笑,道:“郎中,我們很急……”

  林成方接道:“姑娘,大夫的話不錯,這種事,不能夠撥苗助長,如果看錯了,那豈不是把事情弄糟了。”

  斬情女垂下了頭,不再多言、

  狗肉郎中輕輕咳了一聲,道:“高公子,這毒性很特殊,非得借仗閣下相助一臂之力之行。”

  高空雁回顧了韓二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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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酒樓美人(6)

  韓二接道,我家公子說,他很願意和大夫合作。”

  狗肉郎中道:“好!好極啦!……”目光一掠斬情女和林成方,道:“兩位請斬時離開吧!”

  林成方當先站起身子,轉身而去。

  斬情女卻低聲對狗肉郎中說道:“大夫,我請你盡力,也希望早聽到你的好消息。”

  狗肉郎中道:“姑娘放心,如是高公子所中之毒,還有救,我保證消除他身中之毒,萬一我無法醫好,恕我說一句狂妄的話,大概這世上再無人能夠醫好他了。”

  斬情女道:“我知道你醫道精湛,但仍希望你盡力施為。”

  狗肉郎中道:“你放心吧!快則今晚,遲到明午,一定對姑娘有個交代。”

  斬情女點點頭,道:“我等你消息。”

  站起身子大步而去。

  望著斬情女的背影,輕輕籲一口氣,狗肉郎中緩緩說道:“韓二,關上門,守在門外,次要仔細看看高公子的中毒情形。”

  韓二依言帶上房門。

  斬情女很關心高空雁的病情,一直等到了初更時分,仍未安歇。

  狗肉郎中,也沒有使斬情女失望,初更過後一些,緩步而來。

  斬情女神情肅然,低聲問道:“郎中,他的病,有沒有救?”

  狗肉郎中點點頭道:“有救,不過,要大費一番手腳。”

  斬情女道:“只要有救就好……”

  語聲一頓,接道:“郎中,要好久時間,才能醫好他的病?”

  狗肉郎中道:“如是一切順手,三五天就行了。”

  斬情女道:“如是一切不順手呢?”

  狗肉郎中道:呷卜可能要半個月,或者更久一些。”

  斬情女道:“哦!你說的順手,指什麼而言?”

  狗肉郎中道:“有兩種藥物,和十二過穴金針,其它的,我都有帶的。”

  斬情女道:“藥物是不是很難找到?”

  狗肉郎中道:“不是太難找的藥物,大一點的中藥店,應該都有存貨,但如運氣不好,也可能買不到。”

  斬情女道:“藥物你開出來,我們派人去找,這個不說了,你這個當大夫的,為什麼不帶過穴金針。”

  狗肉郎中道:“因為,我根本不準備替人看病。”

  斬情女呆了一呆,道:“說得有理,你劃圖樣吧!我這就派人去打造。”

  狗肉郎中道:“派人打造,還不如我自己動手來得快。”

  斬情女道:“你要什麼?”

  狗肉郎中道:“銀燈一盞,小鐵錘一把,黃金二兩,其它的,都可以湊合了。”

  斬情女道:“這個容易,我馬上準備。”

  狗肉郎中道:“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我不能不說明白。”

  斬情女道:“你說吧。”

  狗肉郎中道:“東西準備好,我就動手替他逐毒,至少十二個時辰內,他在暈迷之中。”

  斬情女道:“哦!”

  狗肉郎中道:“這十二個時辰,任何一個人,都不可以傷害他,也不可以傷害我。”

  斬情女道:“這個,你放心,我們會全力保護你。”

  狗肉郎中苦笑一下,道:“黑劍門中人,如是全力攻擊來呢?”

  斬情女道:“不會這麼巧罷,他們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呢?”

  狗肉郎中道:“黑劍門中人無孔不入,你怎知道這裡沒有他們的奸細?”

  斬情女怔了一怔,道:“多謝你提醒,這真要仔細防備一下。”

  狗肉郎中口齒啟動,欲言又止。

  斬情女道:“你有話說。”

  狗肉郎中道:“題外文章,不說也罷。”

  斬情女道:“說吧!說錯了,也不要緊。”

  狗肉郎中道:“我混在那座店中,住了不少天,我聽到過好幾次,他們在談論這裡的事。”

  斬情女放低了聲音,道:“高公子的事,一直很隱秘,除了有限幾個人,四海鏢局中,還有很多人不知道他這個人。”

  狗肉郎中道:“但黑劍門已經知道了,如果我猜想不錯,黑劍門中人,正在安排殺他的辦法,這辦法一旦想好,就會立刻再來攻擊。”

  斬情女道:“郎中,如果你沒有說錯,這四海鏢局,真有奸細。”

  狗肉郎中道:“只有兩種人,可以洩漏高公子的隱密,一個是奸細,一個是在他掌下逃命的人。”

  斬情女道:“唉!他心地仁慈,八成是他掌下逃命的人。”

  狗肉郎中道:“如果他不希望這消息洩漏出去,我相信他會安排得很妙。”

  斬情女道:“他雖然心地仁慈一些,但很細心,這麼看起來,八成是鏢局中的奸細了。”

  狗肉郎中道:“對!而且,還是很具身份的人,至少,他能知道高公子的隱密。”

  斬情女呆了一呆,這個會是誰呢?”

  狗肉郎中道:“所以,這個要費很多的心血去想。”

  斬情女道:“郎中,我看這件事不簡單,咱們兩個只怕沒有辦法應付。”

  狗肉郎中道:“你要的人幫忙?”

  斬情女道:“對!至少,我要找到包天成和王榮來安排一番。”

  她雖是花樣年花的女人,但因久年在江湖上走動,一向不拘小節,說辦就辦,立刻去找到了包天成和王榮。

  四個人圍著燭光坐。

  斬情女說出了狗肉郎中的看法。

  包天成回顧了王榮一眼,道:“你想想看,什麼人靠不住?”

  王榮沉吟了一陣道:“這件事,一時想不出來,而且,一定要查證明確。”

  斬情女道:“賤妾亦是此意,所以,找來兩位商量。”

  王榮道:“他既然能把高公子的消息洩漏出去,必須能近他。”

  斬情女道:“對!所以,咱們還要不動聲色,誘他上鉤。”

  王榮道:“問題在如何誘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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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酒樓美人(7)

  狗肉郎中道:“在下倒是有一個辦法,不知道是否可行?”

  玉榮道:“請教大夫?”

  狗肉郎中道:“在下覺得高公子療治病勢一事,必須要隱秘。”

  斬情女點點頭,道:“對!”

  狗肉郎中道:“而且,這些部署,也要好好地調整。”

  斬情女道:“你好像已經有什麼發現?”

  狗肉郎中道:“我沒有發現什麼,只是我比你們更瞭解黑劍門。”

  斬情女道:“哦!”

  狗肉郎中道:“也許江湖上沒有什麼人太注意我,所以,我的行動很自由,由劍門,也沒有把我這個瘋瘋顛顛的人,放在心上,所以,我看出不少的穩秘。”

  斬情女道:“既然如此,咱們應該聽聽你的高見。”

  狗肉郎中笑一笑,道:“丫頭,你好像在這裡很有點勢力。”

  斬情女接道:“不!不是勢力,這裡的人人事事,和江湖上一般地方不同,任何人,都會受到尊重,只要你說的有道理,任何人都會聽從,這裡的人,大部分具有一股俠氣,他們捨生忘生,全是出於自願,沒有人強迫他們,也沒有人壓逼他們,他們都是全力施為。”

  狗肉郎中道:“哦!以周千里的聲望,自然可以壓住場面。”

  斬情女道:“周千里,出人意外的和氣,作人和他江湖的聲望,完全不同。”

  語聲一頓,接道:“好啦!這裡的事,我大概都已經給你說得很明白了,你準備如何安排,可以說清楚了。”

  狗肉郎中道:“把一些絕對可靠的人,調到這小院中四周。……”

  斬情女接道:“這一來,豈不是驚擾到你們了。”

  狗肉郎中道:“不怕驚擾郎中,擔心的是怕他受到了傷害。”

  斬情女道:“你好像特別重視這件事?”

  狗肉郎中道:“是!因為,我聽到了一些傳言。”

  斬情女道:“什麼傳言?”

  狗肉郎中道:“黑劍門有很多殺手摸入了鏢局中,但都莫名其妙的受創而退。”

  斬情女道:“這個,有什麼可疑之處?”

  狗肉郎中道:“他們說有一個年輕人,有如魔影一般,隨時會出現,出現又必然傷人。”

  斬情女道:“他們已經知道了高公子這個人!”

  狗肉郎中道:“療治高公子的病勢,延後兩天,但咱們的佈置,卻照常進行,這件事,要越機密越好,知道的人也越少越好。”

  斬情女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也覺得你的辦法很好,不過,希望你說得更為明白一些。”

  狗肉郎中說出自己的詳細計畫。

  這是個很細密的計畫,只聽得包天成、王榮和斬情女連連點頭。

  包天成沉吟了一陣道:“大夫、你年過件事,要不要告訴周大俠一聲。”

  狗肉郎中道:“我看這個不用了,告訴周千里,你就還要告訴別的人,多一個人知道,就可能減少一份隱秘。”

  包天成道:“對!”

  斬情女道:“遣調人物,暗作防守,聰明人也應該明白了。”

  包天成道:“不容易明白,最好他們誤會是為了保護高公子的準備,那才能做得逼真。”

  一番計議妥垛,立刻進行。

  詳細的情形,連林成方和周千里都被蒙在鼓裡。

  鏢局中,確有很多人,還不知道有高空雁這麼一人,但每個人都會看出,今天鏢局中發生了什麼大事!

  高空雁居住在這座小小跨院中,加強了守衛。

  四個鏢師帶著八個趟子手,和四張匣弩,佈置在跨院小庭院中和門口。

  小跨院人影往來穿梭進進出出,都是鏢局中重要人物。

  閒雜人等一律不得接近。

  四海鏢局,一直處在緊張之中,這一次,內部出了點事,耳語,很快地把消息傳佈開去。

  但知道真正內情的人,又實在不多,所以,張揚的花樣很多。

  這晚上,二更時分。

  四海鏢局的戒備,比往常更森嚴得多。

  但在二更時分,卻有兩條人影,直向前行來。

  是兩個鏢局廚下的師師。

  他們送宵夜給守護這跨院中人。

  高空雁的房中,燃著燭,房中坐著兩個人,一個狗肉郎中,一個王榮。

  一張木床上,帳篩低垂,隱隱可見帳中人影。

  王榮緩緩站起身子,道:“大夫,你多費心了,在下告辭。”

  狗肉郎中點點頭道:“恕我不送。”

  王榮告辭而出,順手帶上房門。

  只見小庭院中,放著熱騰騰的油餅佳餚,一鍋直冒熱氣的小米稀飯。

  似乎是這小院的四擊,佈置了不少的人物。

  這兩人都是四海漂局徐州分局的老師父了,都已經作了數年之久。

  一個姓丁,一個姓朱。

  姓朱的高頭大馬,臂力過人,都叫他朱在個子,也有叫他大朱的。

  姓了的個子矮,又生得很瘦,人們都稱他小丁。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17 16:02
第二十六回 酒樓美人(8)

  小丁個子雖小,但他運刀很快,不管切肉切菜。從來沒有誤過事。

  小丁欠欠身子,道:“局主,吃塊油餅吧:剛出私的熱餅。”

  看著碗筷,不下十幾雙,心中忽然一動暗道:“我們調遣的人手,一直在隱秘中進行,連兩個副總鏢頭都不太清楚,大朱、小丁,怎麼會知道送宵來。

  心中犯了疑,表面上仍然未動聲色,淡淡一笑,道:“誰要你們送的宵夜?”

  朱大個子一怔,道:“不是局主吩咐的,什麼人轉我的口喻?”

  小丁接道:“好像是尤管事,約莫天快黑的時候,他在外面招呼我們,準備十二人的宵夜,送這裡來。”

  王榮道:“小丁,你確定是尤管事嗎?”

  小丁搖搖頭,道:“不能確定,不過,聽聲音好像是他。”

  王榮哦了一聲,未再多問舉步行出小院門口。

  可能是油餅的香味,十分誘人,布守的人手,都不自覺地集中向這座小院中來。

  大半夜都沒有發生事情,總不會,在吃宵夜這點時間出毛病?”

  再說,四海鏢局四周,還佈置了不少的人。

  大朱、小丁一向待人很好,兩個人不停的分送油餅,碗筷。

  三更過後時分,天有點冷,人也有點飢,油餅、熱稀飯,可以充飢,也可以逐走寒意,何況這有很多佳佳餚。

  這些人狼吞虎嚥,吃得很快。

  他們都有要務在身,嚴密的守護這座庭院,每個人,都有一定的守范地方。

  吃完了,立刻奔回原位。

  表面上看去,沒有任何異常之處。

  這一派調集守護這座小院的人,都是四海鏢局的人,沒有一個外來的高手。

  他們都認識大朱和小了。

  大朱、小了,不但有一手很好的手藝也有很好的人緣,他們雖然是在廚下工作,但即和很多的鏢師熟悉。

  送給這些人的宵夜,自然也非第一次,從來也沒有出過毛病。

  偏偏這一次出了毛病。

  毛病出得一點也不明顯,幾乎看不出來。

  大朱、小丁,很快的收好了碗筷。

  但那些進食過宵夜的鏢師,卻大都在原地熟睡了過去。

  他們好像很疲倦,疲倦得就在當時睡了過去。

  就在他們守護的地方,有的靠在牆根上,有的就倒臥在地上。

  夜色幽暗,本來也很快發覺這些人出了毛病,但偏偏有些人打起鼾來,靜夜中打起鼾聲,自然是聽得老遠。

  大朱,小丁相望了一眼,兩個人臉上都泛起了一股怒意,和一股無可奈何的神色。

  好好的樣樣都算到了,但卻沒有想到了這一點小事。

  大朱施個眼色,小丁迅速閃了過去。

  像一陣疾風一樣,好快速的身法。

  這樣的身法,竟然委屈在廚下做廚師,實在埋沒了人才。

  他迅速的奔到了那鼾聲傳來之處,驕指點了下去。

  鼾聲立刻停止。

  原來他一指點了那人的死穴,死人自然是不會打鼾了。

  好狠的手段。

  如果王榮和斬情女等沒有戒備,這等事一閃而逝,很難為人發覺。

  但王榮也有了戒備。

  隱在三丈外暗影中的王榮。

  一下看得很清楚,不禁心頭一震,忖道:“原來毛病出在廚房,這實在太可怕了,他們也實在能沉得住氣,連連挫敗,竟還沒有要他們動手腳。

  他幹思萬想,也想不到奸細竟然是廚下兩個廚師。

  這當真是太可怕了,如果不是這樣一個情勢下發覺,兩人如果在食物中,下了奇毒,那就太過可怕了。

  心中念轉,暗中提氣,緩步到了門口之處。

  王榮並立刻發動,只是靜靜地站著,監視著大朱,小丁。

  小丁點了那打鼾人的死穴之後,輕輕吁了一口氣道:“大朱,咱們算得很精了,但卻沒有算到人會打鼾。”

  大朱笑了一笑道,現在,總算過去了。

  小丁皺皺眉頭,道:“大朱,我總得得有些不對。”

  大朱道:“哪裡不對?”

  小丁道:“咱們那位王分局主精得很,他難道不會懷疑嗎?”

  小朱道:“不會懷疑,他怎麼會想到咱們兩個廚師。”

  小丁道:“話是不錯,不過,他可能會隨時回來。”

  大朱道:“好吧!時候不早了,發出暗號吧!”

  大朱點點頭,突然發出兩聲咕咕鳥叫。

  叫聲甫落,兩條人影,已由暗影中竄出來。

  這兩個人不知埋伏在何處,但王榮卻看得清楚由牆外飛躍而入。

  王榮怔住了。

  他做夢也想不到,這徐州分局中,突然隱藏了這麼多的奸細。

  幸好,斬情女早已有了佈置。

  咬咬牙,王榮有然站著未動。

  兩個人同樣的黑色勁裝,動作如電,只一閃,人已欺入了高空雁的房門外面。

  大朱、小丁,並未離開,兩上人站在院中把風。

  房門緊緊地關閉著。

  兩個黑衣人,突然伸手一推木門呀然而開。

  兩個黑衣人相互望了一眼,突然向房中欺去。

  動作快速,一閃而入。

  大朱低聲道:“小丁,瞧出來沒有,咱們得手的機會很大。”

  小丁道:“奇怪呀!怎麼沒有一點動靜。”

  大朱道:“動靜,什麼動靜?”

  小丁道:“他們衝進宰人,應該有動靜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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