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故事] 美女帝國 作者;魂之魅惑(已完結)

 
xiaoiii 2019-1-17 22:28:0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5 91283
xiaoiii 發表於 2019-1-20 21:31
第七章 ~死亡沙漠~



風行天在這幾天裡幾乎沒有休息,顏依很奇怪他的精力到底從哪裡來的,她的懷裡,秘密的藏著一把鋒利的小匕首,就是防止萬一風行天如果對她有所不軌的話,她只有以死保全清白。

但事實證明,風行天雖然在嘴上時時調笑她兩句,可是行為上好像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晚上在野外露宿的時候,每當顏依醒過來,都發現身上披著風行天的外衣,而一旁赤裸著胸膛的風行天睡的像個孩子,每到此時,顏依心中都會不自覺的不設防,這是她十幾年來活的最輕鬆的幾天。

接近沙漠邊緣,風行天不知從哪裡偷了一頭駱駝,裝了滿滿兩大袋水和食物,讓顏依坐在上面,自己牽著駱駝,兩個人正式走進了死亡沙漠。

「他娘的,老子這輩子最怕的就是大海和沙漠。」風行天頂著烈日艱難的行走著,偌大的沙漠,走了幾天,只有兩個孤獨的身影。

「為什麼?」駱駝上的顏依覺得風行天像個謎,有趣而又難解。

「有點常識好不?」說是什麼都能幹,但風行天發現她什麼都不會幹,簡直像一個從沒出過門的白癡,愣是看著烤得香噴噴的兔肉也不敢下口。

「在大海和沙漠中,人才會徹底被神打敗,在這兩個地方,任你有多大本領,都逃不過大自然的威力。」風行天像平時一樣,訓過後還是會給她解釋。

「明白了,你是害怕。」顏依也樂的取笑他。

「是,老子是害怕,比如龍捲風,你讓一個戰神或者劍神站到中間試試,我保證他會被捲到他娘肚子裡去。」風行天也不在意她的嘲笑,這不是什麼丟面子的事。

「笨蛋,就是一個平常人站在龍捲風中間也會沒事。」顏依雖然有時候很白癡,但知識很豐富。

「是,老子是笨,你大小姐是聰明。」

「大哥,你能不能以後不說髒話?」相處了兩天,顏依也逐漸流露出開朗的本性。

「這個問題有點複雜,像你嫂子就特喜歡我說。」風行天想起火舞的野,心裡一陣甜蜜。

「嫂子一定很幸福吧!」顏依也很好奇風行天常掛在嘴邊的火舞,不待風行天說話,手指向遠方,「大哥,你看前面,好漂亮啊!」

風行天順著她的手指遠遠看去,臉上的表情開始變的複雜。

「操!」風行天低罵一聲,攬下駱駝上的顏依,一手抓著纜繩向旁邊沒命的跑過去。

在離風行天幾里外的地方,幾個沖天的圓柱正高速向前方推進,經常在沙漠邊緣活動的居民都知道,這是龍捲風中的超級龍捲風,俗稱──眾神之怒,意思是威力像是眾神發怒時的天劫。

風行天聰明的沒有向後面跑,一般人在背後受追擊的時候都是下意識的向前衝,像叢林中的眼鏡蛇,你跑直線是跑不過牠的,多拐幾個彎,牠就沒辦法了,可是在危機時刻,還是沒幾個人能做的到。

不幸的是,這畢竟不是普通的龍捲風,任憑風行天的速度跑的比駱駝還快,他還是跑不過疾馳的風柱,幾里的距離也只是在一眨眼之間,眼看風就要捲上來了,風行天瞬時趴在地上,緊緊把顏依抱在身下,旁邊的駱駝本能的跪臥在他們身邊。

顏依剛感覺到渾身一緊,立刻身體就被一陣巨大的力量重重拋起,在劇烈的眩暈中,死命抓著風行天衣襟的小手也無力鬆開,顏依在昏迷前,腦子裡浮現的是風行天的身影。


在風行天剛進入沙漠的時候,龍清影又和夜玫進行了一場交鋒,這次以夜玫的敗走而結束,魔獸在戰場上丟下了上萬具屍體後,又後撤了一百里。

這樣雙方的戰線拉的很開,不過在帝國軍中,卻悄悄的流傳起一道不好的謠言。

軍營裡巡邏的士兵凌晨時在營地附近抓到了一個魔族奸細,那個奸細當場自殺,在他身上,搜出了一封血書,寫的很隱晦,只有四個字:妄進,配合。

這立刻在軍中引起了恐慌,人人自危,誰也不知道那情報是送給誰的,第二天,竟有謠言說是送給龍清影的。

皇明立刻展開調查,查明謠言的出處,並揚言,這是敵人幼稚的離間計,軍隊要保持團結。

剛壓制下去,立刻又有新的謠言,說是為什麼這次出關的只有中央軍和猛虎軍團的兩個龍騎隊,而清影軍團只派出了一個萬騎隊,這是龍清影在保存實力。

謠言立即產生了立竿見影的效果,這說的畢竟也是事實,出關的四十萬軍隊,中央軍就有二十多萬,再加上猛虎軍團的六萬多人和新徵的八萬多預備軍,清影軍團只有一個萬騎隊參戰,但一直沒見龍清影有什麼表示,皇明這次也沒有再發話。

「清影,你倒是給大家個表示啊,再這樣下去,你豈不是真要說不清楚了!」龍清影不急,皇明反而急了。

「那要看殿下相不相信清影了。」龍清影笑看著皇明。

「我相信你有什麼用,關鍵是謠言在軍中這樣傳下去對你我都不好。」皇明道。

「殿下,清影累了,現在是考驗殿下真正能力的時候了。」

龍清影的話讓皇明一下子反應不過來,不可置信道:「你……你什麼意思?」

「殿下忘了?你可是這次的總元帥哦!」龍清影調皮一笑。

「天啊,都什麼時候了清影你還開玩笑!」皇明這次終於明瞭了。

「殿下真令清影失望。」龍清影說了句讓皇明很受傷的話。

「好,好,既然清影這樣說,本王自然會做給清影看。」皇明臉上掛不住了,本來他這幾天的改變就是因為和龍清影關係的親密而起的,現在不管是他本來的性格還是男人的自尊,都促使他這樣做。

「那清影就靜候殿下皇威了。」龍清影臉上的笑意一直沒變。


「哈哈,將軍真是神機妙算,人類果然中計,龍清影已經被剝奪了實權。」坎庫拉興奮的看著火舞。

「離間,永遠是最簡單和最有效的計策。」夜玫有些感慨道。

「沒了龍清影,我們就好辦多了,下面就是該屠殺人類的時刻了。」

「沒人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夜玫當然不會這麼興奮。

「管她怎麼想,反正她現在也引退了。」坎庫拉不以為然道。

「獅王說的對。」夜玫摸稜兩可道。

「嗯,你們的公主應該送到了吧,要盡快解決人類,本王好回去大婚吶!自從上次一睹貴公主芳顏後,本王可是時時刻刻在想著她啊!」坎庫拉兩眼放光道。

「很快的。」夜玫美目中的哀痛一閃而過。


謠言剛過去,接著就傳來一個令三軍將士寒心的消息,龍清影稱病暫且引退,軍隊的總指揮暫時交給大元帥皇明。

謠言歸謠言,但缺少了龍清影,士兵們真不知道這仗要怎麼打了,而且聯合軍也畢竟不是清影軍團,士兵們雖然迷茫,還不至於引起譁變。

皇明在左中右將軍的輔佐下,對魔獸聯軍發動了一次攻擊,竟獲得了勝利,擊殺了獸人近萬人,這讓全軍振奮,原來缺少了龍清影,仗還是能打贏的。

勝利的捷報也源源不斷的傳向帝都,最高興的人恐怕要數皇無極了,但他在給皇明的密報中,嚴令他還是要聽從龍清影的。

皇明是有苦說不出,一方面贏了他當然驕傲,可一方面他這幾天像開了竅似的挺有自知之明,因為當他站在三軍之中,一看對面魔獸聯軍那黑壓壓的大軍,他就眼暈,上次衝鋒的時候,還是有護衛隊在他身邊殊死保護,他也沒有出手的機會。

所以現在他想聽取一下龍清影的建議,可人家根本連影子都見不到,她每天都在後方奔走,查看軍情,這樣他只得硬撐著,所幸還有三個久經沙場的大將軍在身邊撐場面。


風行天吐了一口沙子,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全身除了頭之外全被埋在沙下,渾身像散了架似的,他慢慢的挪動著手臂,先讓兩隻手臂露出來,在確定沒有流沙後,整個人才掙脫出來。

幸好戰歌還在身後背著,風行天想了一會,才發現少了兩樣東西,駱駝和顏依。

兩樣同樣重要,風行天觀察了一會風沙的軌跡,向前走了一段,果然,看到顏依半個身子被埋在沙裡,人還不知道死活。

扒出顏依,還好只是昏迷,風行天忍痛扛起她,四處尋找駱駝的蹤跡。

看來風是把他倆捲了很遠,風行天找了一會,一根駱駝毛都沒見到,動物自有動物的保命方法,問題是駱駝可以活著走出沙漠,而缺少食物和水的風行天兩人可就沒這麼幸運了。

風行天只得認準一個方向,看能不能尋找到綠洲,摸了一下懷裡,悲哀的發現,除了牢牢綁在身後的戰歌和衣服外,身上所有裝著的東西都被吹的無影無蹤。

沙漠中白天的太陽似乎永遠掛在正中間,風行天走了一會,找了一個背陰的沙丘躺下來,只有等傍晚確認一下方向,且氣溫降下來了再走。

被風行天掐住了人中,顏依悠悠的醒過來,在全身酸痛中,模糊的看到眼前的風行天。

「小妹,快看前面,那是什麼,好漂亮哦!」風行天提著聲音學顏依剛才的語氣,想起來他就又好氣又好笑。

「討厭。」顏依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

「唉,這次你可真是跟錯人了,老子自打出生起,就沒幸運過。」風行天自嘲道。

「我們要死了嗎?」顏依也沒像平常女子般的驚慌失措。

「嚴格說來,這句話是成立的。」風行天一本正經道。

「大哥,你可真會說笑。」顏依的眼神有些渙散,像是在回想著什麼。

「好了,你以為說死就死啊,要是這樣,老子早死一百次了。」風行天隨手拍了一下顏依的屁股。

「大哥,你……」顏依面色羞紅道。

「哦,忘了,拍你嫂子拍慣了。」一想起火舞,風行天就又有了力量。

「大哥,渴。」在遇龍捲風之前,顏依就一直忍著,因為風行天說過能忍盡量忍。

「乖乖的睡,醒過來就有水喝了。」風行天無奈道,他的嗓子也在冒著煙。

「嗯!」顏依乖巧的趴在風行天腿上睡著,全身沒有一絲武技的她顯然受不了這麼強的摔打。

風行天看了她一會,也閉上眼睛。


當顏依感覺到刺骨的寒冷被凍醒時,發現自己是被風行天扛著,只是風行天的步伐變的緩慢。

「大哥,你放下依兒,依兒自己會走。」顏依說話牙齒都打著顫。

沙漠中的氣候是白天能把人蒸熟,晚上能把人凍成冰棍,他們的帳篷都放在駱駝的身上。

「下來走走也好,動一下暖和暖和,不過一會就會餓。」風行天放下她,隨手脫去上衣披在她身上,這樣他背著戰歌的赤裸上身暴露在清冷的沙漠中。

「大哥……你穿上吧!……」顏依感動道。

「呵呵,只要我的心還是熱的,縱然把我打敗,但,誰都無法讓我臣服!沙漠不行!大自然,更不行!」風行天抓起顏依的小手放在胸口,像是對著沙漠宣誓道。

顏依半晌不說話了,她感受著風行天有力的心跳,自己的心也開始莫名跳動起來。

「大哥……為什麼要對依兒這麼好……」好半天,顏依收回小手悄聲道。

「我既然把你帶來了,就要對你負起責任。」風行天自然道:「走吧,北方,就是希望!」記得地圖上半獸人的聚集地在北方大漠深處。

死亡沙漠果然是死亡沙漠,一直走到凌晨,所見到的,除了沙子還是沙子,連一棵植物都沒見到,風行天用戰歌向下挖了兩米深,暴露出乾燥的戈壁,一點濕潤的跡象都沒有。

顏依實在是走不動了,又冷又累的感覺和渾身的脹痛折磨著她,但在風行天的扶持下,他們白天休息,傍晚行走,硬是堅持了兩天。

「大哥,你不要管依兒了,依兒實在是走不動了。」顏依靠在風行天懷裡,有氣無力道。

「真是個傻孩子。」風行天有些意外,他以為顏依一定會說不要丟下她,想不到她這麼柔弱的外表下,卻藏著一顆處處為別人著想的善良的心。

「大哥,依兒好高興認識大哥。」顏依的話幾乎都說不出來。

「我也是……依兒,我們有救了,哈哈!」風行天不經意的抬頭一看,憔悴的臉上立刻露出一副狂喜的表情。

顏依順著他的眼光看去,卻驚叫一聲,遠處一條一米多長的響尾蛇正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

「老子還以為這死亡沙漠真的連一個活的東西都沒有。」風行天抓起旁邊的戰歌,安慰了一下受驚的顏依,慢慢站起來向響尾蛇走過去。

「不好意思了蛇哥,老子要是死後,一定會讓你吃。」幾乎就在風行天話落的時候,響尾蛇和他同時發起了進攻。

顏依害怕的閉上眼睛,等她睜開時,發現風行天正拎著斷成兩截的響尾蛇向她靠近。她正要喊出不要,風行天的舉動卻讓她嚇的再也發不出聲來。

風行天張口咬住了蛇的半截身子,貪婪的吸取著裡面的血液,還把另一截湊向顏依身前。

顏依眼前一黑,終於暈過去。


當顏依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太陽還是在當空照射著,自己仍靠在風行天懷裡,她一個激靈,下意識的看向旁邊,卻發現什麼都沒有。

「……大哥……蛇……蛇呢?」顏依有種危險的感覺。

「被我吃掉了。」風行天輕鬆道。

「……真的?那……我呢?」顏依記得風行天最後把半截蛇身丟給了她。

「你啊,你不喜歡吃,我當然沒給你吃了。」風行天的表情不像是騙她。

顏依看了一下風行天嘴角,似乎還殘留著一點血跡,突然空空的胃裡像是有東西在翻滾,她直覺得一陣噁心,就向前彎腰乾嘔起來。

一大團東西湧上喉嚨,顏依什麼都明白了,一定是風行天餵她吃了蛇肉。

剛吃下去的東西快要全部湧上來的時候,風行天突然抱住她,雙手緊緊的摀住她的嘴。

「乖,依兒乖,聽話,嚥回去,乖,聽話……」風行天急促而又溫柔的不停在顏依耳邊道,如果顏依現在吐出來的話,那神也救不了她,脫水加脫力,不出五分鐘,她就會死亡。

「嗚──」

顏依被風行天捂著嘴,強忍著把所有的東西嚥了回去,聲嘶力竭的叫著,乾枯的臉龐上滑下兩道淚痕,這是對死亡的宣戰,對生命的掙扎,對生存的吶喊!

「依兒聽話,不哭,不哭……」風行天看她不再乾嘔,抬手把她摟在懷裡,閉上眼睛道。

過了好久,顏依才在他懷中睡去,風行天注視著遠方,只是在眼神裡,閃動著更加毅然的堅定。
xiaoiii 發表於 2019-1-20 21:32
第八章 ~患難與共~



與風行天所遭受的酷熱不同,格撒山的半山腰,火舞和所有士兵的體能已達到極限,漫天的風雪吹的人都睜不開眼睛,數千士兵一停下後就再也站不起來了,楊沖和火舞所帶的十二萬人,是清影軍團的全部家當,包括幾萬新徵的預備軍。

一聲慘叫,又一個士兵不慎失足掉到了深不可測的懸崖中,爬到了半山腰,十二萬人的隊伍只剩下了十萬人。

「不要坐,給我站起來!」在一米寬的道路上,火舞不停的來回扶起想坐下來的士兵。

火紅的盔甲上,結滿了厚厚的冰碴,這時候,意志是比體能更重要的。

「舞兒,咱們休整一會吧,再這樣下去,連五萬都保存不了!」楊沖來到火舞身邊大聲道。

「爬到了山頂再說,現在一停下,至少還要傷亡一萬!」火舞大聲回道。

十萬人以營隊為單位,每個營隊長在前面帶路,每個人前後攙扶著,拼著最後一點力氣,向著看起來近在咫尺,走起來卻遠在天涯的山頂爬去。


戰場上,皇明已經帶著部隊向前推進了四十里,大有直攻魔獸大營的趨勢,皇明發現,魔獸聯軍也不是那麼可怕,那麼多軍隊,一打就跑,哪是英勇的帝國軍的對手。

只是經過劉遠的苦勸,皇明才沒有把部隊再向前推進,這時候的龍清影,已經在要塞內了。

「殿下,獸人明顯的像上次一樣,在對我們誘敵深入,不可再進了啊!」

這次會議上,皇明又提議把部隊再推進二十里。

「本王何嘗不知,但劉將軍不要忘了,在要塞後,是龐大的帝國,每天的援軍正源源不斷的聚集在要塞內,我們有絕對的後勤保障,夜玫想像上次一樣對我們形成合圍,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等龍帥來後再做決定。」劉遠無奈之下搬出龍清影。

「那你去把她找來啊!」皇明正有此意。

「劉將軍,如果你怕了,就交出中軍帥符,還有我們左右雙翼呢!」鄭光道。

「好,我去找龍帥。」劉遠平靜道。


獸人營帳。

「夜將軍,龍清影這次縱是有回天之力,也無可奈何了,咱們的包圍圈已經完成了,哈哈,只要包圍了那個傻皇子,龍清影一定會出兵來救,到時候關內兵力空虛,我們再趁機佔領,風峽谷啊風峽谷,你終於也有落入本王手中的一天!」坎庫拉很是激動,如果能在他手中攻下風峽關,這可是在獸人歷史上永載史冊的事。

「憑著獅王的勇猛,風神,遲早都是獅王的囊中之物。」夜玫在一旁有些心不在焉道。

「兩天後,我們發起反攻。」坎庫拉沒注意到夜玫的異常。


風行天再也沒抓到一條蛇,他們已經處在了大漠深處,躺在沙丘下,顏依已經是奄奄一息了。

「依兒,來,給大哥講講你小時候的事。」風行天不停的引誘著顏依說話,促使她不要閉上眼睛,現在一睡下的話,可能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大哥,我們不要走了好不好?」顏依眼皮沉重道。

「好,不走了,但你不要睡。」風行天扶起她。

「大哥,依兒好想姐姐。」顏依喃喃道。

「你還有個姐姐?」

「是啊,從小到大,只有姐姐一個人對依兒好,依兒的爹娘不疼依兒。」顏依又靠在風行天身上。

「大哥和你一樣,但除了一個姐姐,還有一個妹妹,可是她們現在都不要大哥了。」風行天撫摸著顏依乾枯的秀髮。

「大哥,依兒是不是快要死了,不過在大哥的懷裡,依兒什麼都不怕哩!」顏依的話像是訣別。

「那以後你就永遠靠在大哥懷裡,就是你嫁人了,大哥還是讓你靠。」風行天想起火舞在那天晚上說過同樣的話。

「嫂子會吃醋哩!」顏依勉強一笑。

在生死懸於一線中,兩個人在短短的時間裡,產生了一種奇異的依戀,這是生命間的相互依賴。

「不只她會吃醋,還有一個呢!」風行天也有些撐不住了,也不知道小雪醒過來了沒。

「那依兒以後就不嫁人,永遠賴在大哥懷裡。」顏依終於閉上眼睛。

正當她感覺到自己的靈魂離身體越來越遠的時候,她突然產生一種幻覺,一股暖流流向她嘴裡,出於本能,她拚命吮吸起來。

很快,她的意識又回到身上,她感覺到吸進嘴裡的暖流有一種濃厚的腥味,像血!

顏依慢慢睜開眼睛,一瞬間,她呆住了。

她的雙手,正死死抱著一隻有力的胳膊,而她嘴裡吮吸的,正是風行天手腕裡的鮮血!

溫熱的血流到她的喉嚨裡,顏依抬頭一看,對上的是風行天溫柔的眼神和蒼白乾枯的嘴唇。

「大哥,不要!」顏依想哭,卻哭不出來。

「沒事,多著呢,再喝點。」風行天勉強一笑,把手腕湊到她嘴邊。

顏依不說話,默默的低下頭,吻了一下還在滴血的傷口,撕下衣襟包起來。

「是不是感動了,千萬不要愛上大哥哦,我可是有家有室的。」風行天有些受不了顏依的眼神,開玩笑道。

「大哥,假若以後依兒騙了你,你會不會恨依兒?我說假若。」

「這個嘛,值得考慮,你不知道,老子最恨別人騙我。」風行天實話道。

「依兒知道了,依兒不會騙大哥。」顏依神色有些黯然。

「好了,該出發了,騙你的,不管你以後做什麼,大哥都會原諒你。」風行天站起身,扶著顏依站起來。

無邊的大漠下,殘陽如血!

孤獨的身影再次上路,相互的攙扶中,迎來了朝陽,又伴隨著日落,終於,高大的身影首先倒下,嬌弱的身影用力的試圖拉起他,自己卻也跟著倒下。

呼嘯的風沙,逐漸掩埋著地上的一切……


風峽關內。

「劉遠,你不要回去了,從現在起,你帶上關內的兩萬兵力,向後方出發,一天之內,要給我聯繫上所有的後續援軍,這是大元帥令符。」龍清影拿出令符交給劉遠。

「大人……」劉遠不解道。

「一天之內,你集合二十萬軍隊,駐守關後,不管發生什麼情況,絕不能妄動。」龍清影不給他反駁的機會。

「但是龍帥,這樣您只有三萬兵力可以支援殿下,獸人已經包圍我們了。」劉遠忍不住道。

「五天後,看信號行事。」龍清影又給他交代了一些事宜。

劉遠帶著疑惑,只得拿著令符執行了。

龍清影目送他離開,接著又傳令衛兵準備集合軍隊出關。


前面戰線,皇明正在抵禦獸人猛烈的攻擊,但他心裡沒有慌亂的感覺,他堅信龍清影一定會來支援他。

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獸人的包圍圈逐漸完成,眼看幾十萬大軍完全落入了獸人的包圍中,還遲遲不見龍清影的大軍到來。

「殿下,我們被包圍了!」一名萬騎長掛著滿身傷痕衝到前面來。

「被圍!被圍!你們不會給我衝!」皇明這才有些害怕,本來按照他的計劃,等獸人完成包圍的時候,龍清影肯定要率軍直入,在會合了之後,獸人將會被生生從中間撕開,能想到這個戰略,皇明可是頗為沾沾自喜呢!

「清影啊清影,你難道真要本王受擒此地嗎?你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難道那些謠言是真的?」到這個份上,皇明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傷亡不斷的在增大,四十萬人被魔獸聯軍牢牢卡住,頂不住的報告不斷傳來,皇明開始絕望起來。

其實皇明大可不必絕望,獸人想吃掉四十萬裝備精良的帝國正規軍,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他只是沒看到龍清影的支援而崩潰了。

有著左右將軍的支撐,大軍還是堅持了一天,獸人的攻擊才逐漸弱下來,可是第二天卻又比第一天更猛烈,簡直不給帝國軍喘氣的機會。

正午,遠遠的,從關內的方向,如雷的馬蹄聲傳來,龍清影終於到來。

每個人都精神大振,皇明更是差點從馬上栽下來,帝國軍終於開始反擊了。

傍晚的時候,龍清影殺進包圍圈和皇明會合了,但皇明興奮之後,卻發現龍清影只帶來了兩三萬人。

「清影……我們那麼多軍隊在哪?」

「在關內啊!」龍清影漫不經心道。

「清影,你是不是還在生本王的氣啊,都什麼時候了!」皇明急了。

「殿下不相信清影的能力嗎?」龍清影含笑道。

「當然不是,可是,我們現在的兵力遠遠少於敵人。」皇明終於知道兵力少了。

「那我們只好失敗了。」龍清影難得的開起了玩笑。

皇明張張嘴,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好了殿下,不要擔心了,一切有清影呢!」龍清影看也該正經的時候了,「很快,就可以見勝負了。」輕歎口氣,望著遠處魔獸主軍的地方。


風峽關外,獸人的大軍正密密麻麻的圍在前面,坎庫拉更是親自領軍在陣前。

「哈哈,夜將軍,你還是回去想著怎麼吃掉龍清影了,這裡就交給本王!」坎庫拉才沒傻到要讓魔族軍隨他攻關。

「獅王怎麼能這樣說,我們既然誠心聯合,那麼怎能讓貴族獨自作戰呢?」夜玫想爭取。

「將軍,別忘了,人類大軍正在後面虎視眈眈的盯著我們,你們的任務也不小啊!」坎庫拉說什麼也不能讓步。

「……既然這樣,那就等獅王的好消息了!」夜玫想了一會,終於讓步。

「好,你就等著本王的捷報吧!」說是這樣說,可坎庫拉心裡還在想怎麼在攻下去後把魔族這十幾萬人給黑了,到時候把龍清影和夜玫這兩個大陸上最頂尖的女人給弄到手,那他也不枉活著一世了。

夜玫向著坎庫拉盈盈一笑後,帶著軍隊回過頭,準備迎頭阻擊帝國軍了,在後方,還有獸人的二十萬大軍圍著。


格撒山頂,火舞看著一張張疲憊不堪的面孔,十二萬大軍,掉落山崖傷亡一萬、凍死的兩萬、遭遇雪崩損失兩萬,清影軍團這次可謂是傷亡慘重,在幾年內,是別想恢復過來了。

「清影──萬歲!」火舞舉起烈焰。

「萬歲──清影!」數萬人的眼中飽含著淚水,為了龍清影的無私犧牲,為了那些沒有埋入雪山的戰友們,為了完成這大陸歷史上絕無僅有的一次行軍壯舉!

「出發!」隨著楊沖命令的下達,幾萬人的身影淹沒在魔獸聯軍的大後方。


皇明感覺到獸人遲遲沒有進攻,他思考了一會,突然大驚失色。

「……清影……獸人會不會又像上次一樣進攻要塞?」他聲音都抖了,要是要塞一被切斷,沒有了補給,他們再多人也是完蛋。

「如果沒意外的話,獸人的身影,已經充斥著要塞的各個地方了。」

龍清影的話讓皇明臉都白了,他發現龍清影要是不正經的時候,那是世上最可怕的一件事。

「夜姐姐,清影終於可以會會你了。」龍清影在心裡道。

凌晨,帝國大軍向著前方推進,但走了很久,還是沒發現魔獸的軍隊,皇明腦子裡一片空白,他是深知道要塞的堅固性,部隊又沒帶攻城工具,要是被獸人反客為主的話,那就等於帝國完了。

只有龍清影的鎮定,才稍稍給他帶來了一點安慰。


坎庫拉正擺開架勢猛攻的時候,卻發現要塞城牆上根本一個守軍都沒有,這讓他迷茫了,就是人類兵力再弱、夜玫的調虎離山再成功,龍清影也該在要塞內留下一定數量的守軍吧!

等了良久,還是沒人上來,坎庫拉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埋伏他是不怕的,就是埋伏,人數限制,也傷不了他多少人。

坎庫拉大手一揮,潮水般的攻擊終於發出,破城的大樁輕易的撞開關門,獸人大軍怒吼著蜂擁而入,坎庫拉衝進去的時候,裡面一陣寂靜,獸人們都不敢動了。

怪異的場面又持續了一會,獸人才終於確定,關內,一個守軍也沒有!

坎庫拉管不了那麼多了,百年來獸人首次踏上這個用無數屍體鑄成的鐵血大門,他的手都有些顫抖了,幾十萬大軍很快佔據了關內的每一個角落,休整過後,他們就等待著關外的捷報和後援了,那時候,大軍揮師南下,風都,還不是他坎庫拉的囊中之物!


「右將軍任強!」大軍行進到距關外百里的地方,龍清影突然發起了命令。

「有!」任強催馬上前。

「命你帶右翼十五萬人,火速掉頭,直圍獸人後援大軍!明天凌晨,準時進攻,屆時後方有部隊接應。」

「聽令!」任強雖然奇怪,但也沒有選擇。

龍清影選他是有用意的,在帝國大軍中,可以說是各方勢力的大混合,左將軍鄭光明顯就是中央軍中擁護皇明的,而劉遠不用說是龍清影的親信,還有猛虎軍團的勢力,以及清影軍團內部各方的滲透勢力,這些龍清影心中都有數,只有這個任強,平時態度很曖昧,也沒表示支持哪一方,這也是龍清影交給他這個任務的原因,現在她只能暫時用他了。
xiaoiii 發表於 2019-1-20 21:32
第九章 ~平分秋色~



「哥,來抓我啊!」模糊中,一個嬌小的身影在前面調皮的蹦跳著,逗著後面一個高高大大全身毛茸茸的大男孩。

「哥,你身上摸著真舒服。」畫面切換到小女孩吊在了大男孩的脖子上。

「不理你了,你都不對人家笑。」小女孩氣鼓鼓的嘟起小嘴。

「好棒哦,哥對雪兒笑了哩!」小女孩破涕為笑,原來大男孩咧起嘴巴扯出一個笑容。

「哥,你真好看。」小女孩湊到大男孩面前,用力踮起腳尖吻了一下大男孩那長滿絨毛的臉。

「哥,醒醒哦,太陽都曬到屁股啦!」小女孩用一根稻草在大男孩鼻子前撓著。

「大哥,醒醒了,都睡好久了。」

鼻子前一陣搔癢,使風行天勉強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陌生的地方,而眼前的人卻不陌生,正是顏依,她正用髮梢無聊的撓著風行天。

「大哥,你醒了!太好了!」顏依看到風行天醒來,慌忙放下頭髮,「大哥……你幹嘛這樣看著依兒?」風行天沉默的眼神令她很侷促。

「他娘的,難道我們沒死?」風行天很快恢復過來。

「大哥──」顏依不依道,這傢伙一醒過來就是髒話!她解釋道:「依兒一醒過來,就看到好多奇怪的人,長的好嚇人,可是他們都很好,或許就是大哥要找的人哩!」

「他……算了。」風行天止住了又要出口的髒話,「這半獸人就是欠揍,找他們找到死他們都不出現,非要折磨折磨我們才心理平衡,奶奶的!」

顏依也懶的糾正他了,而風行天剛坐起來想活動一下時,簡陋的房門開了,走進來一個黑黑壯壯的全身長滿了鬃毛的半人半獸怪物。

「孩子,你恢復的很快。」怪物說話了,不過卻是人類的語言。

「大叔,我想問一下,你們什麼時候發現我們的?」終於見到半獸人,風行天肯定他們很早就在跟著他們。

「你是怪我們沒早點救你們嗎?」這個半獸人聽出風行天的意思。

「呵,怎麼能怪,只是看到你們挺親切,大叔,怎麼稱呼?」風行天走下床。

「你可以叫我巴格魯,我親愛的朋友。」半獸人巴格魯和善道。

「風行天,很高興見到你們。」

風行天張開雙臂,巴格魯愣了一下,也同樣張臂,兩個人擁抱在了一起,巴格魯的身高超過兩米,比風行天還高出一截。

「孩子,該出去見見我的族人了。」巴格魯挽著風行天的手。

走出門,風行天發現這裡依舊是沙漠,只是有很多植物,像是一個小村莊,沒多久,所有的半獸人都聚集過來,風行天看了一下,足有近千人。

「羅格撒,撒魯依達!」風行天說出了一句奇怪的話語,這是不屬於人獸魔三族的任何一種語言。

看到他這樣,顏依的臉色微變。

「羅格撒,撒魯依達!」外邊的半獸人同樣道,他們和風行天一樣,雙手交叉,微彎下腰。

「孩子,你不該來這裡的,你是卡魯多的朋友吧!」巴格魯用人類語言道。

「半獸人,不該屈服於命運。」風行天不奇怪他這樣說。

「但是我的朋友,你來召集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巴格魯的話讓風行天啞口無言,他來尋找半獸人,一部分是受了卡魯多所托,為了召集他們壯大自己的力量,但真把他們帶回去之後呢?他依舊是要回到帝都,他沒有卡魯多的雄心壯志,可現在,問題擺在了他面前,他不能不去面對。

「我現在只能說,是為了兄弟,為了我們共同的宿命,甚至是為了我們的私利,讓半獸人為我們戰鬥,來擊敗獸人,但是,我不為我這樣想而感到羞愧。」風行天朗聲道:「見到你們的時候,我感到了來到這個世界後從沒有過的親切,我想我的朋友也有這個感覺,縱然我們不是同類,但這種感覺是割捨不掉的,我們都是生活在被世界遺棄的角落裡,所以,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們──我想和你們並肩戰鬥!」

風行天的話讓顏依聽的有些癡迷。

「半獸人,不再想戰鬥,也不再想無理想的戰鬥。」巴格魯平靜道。

「給我三天時間,我給你們理想。」風行天同樣平靜道。

「好,我們相信你,孩子,你隨我來。」巴格魯道。

帶上風行天一人,顏依懂事的沒有跟來,兩人走出了村落,一直走到了沙漠上。

「孩子,你看到了嗎?這一望無際的沙漠,曾是半獸人最輝煌的地方,我們在這裡,建立了一個可以征服人獸魔三族的榮耀,現在這裡的每一粒沙子,都代表著一個半獸人失去的生命,半獸人,再也回不到過去,我們的雙手,再也拿不起武器,這是眾神的詛咒,半獸人一出生,就代表著死亡和瘟疫,這是在贖罪,贖過去沒有理想的廝殺,贖過去對三族犯下的罪惡。」巴格魯傷感道。

「沒有破解不了的詛咒。」風行天同樣有些傷感,這是他在世界上最感到親切的種族。

「只有唯一一個方法。」巴格魯沉思良久,嘆道:「在沙漠的最深處,那裡是眾神的詛咒之眼,在那裡,封印著半獸人最強大的武器──戰神之鎧!當年半獸人最強大的戰士,狂歌.血蹄就是穿著它率領半獸人挑戰眾神,大敗神族大軍,最後合眾神之力,他們才永久的封印了它,然後把繁榮的半獸人國度變成了死亡沙漠,而戰神之鎧,就是詛咒之源,千年來,從沒半獸人能穿回它。」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風行天看著遠方,「卡魯多失敗了,半獸人需要的理想,包括信念和力量。」

「我果然沒看錯你,我的朋友,我們體內流淌著的鮮血在顫動,它從一出生就告訴我們,半獸人,不該在瘟疫和疾病中孱弱的滅亡,我們,是戰鬥的種族!」

「吼──」巴格魯突然仰天長嘯,震天的吼聲捲起了陣陣風沙,這是對命運的挑戰和不甘!

「可是,為什麼要選我?」風行天也被感染了。

「因為你夠資格,人類是萬物之靈,但他們丟失了自己祖先的高大靈魂,那來自泰坦巨人的怒吼,那蔑視眾神的驕傲!從你身上,我依稀能感應到這一點,戰神之鎧在呼喚!你體內的原始獸血在沸騰,你驕傲的靈魂在告訴你──你要征服一切!」

「也許吧,當卡魯多告訴我他從小想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王國時,我沒告訴他,我想毀滅一切……讓我靜一靜。」風行天回過頭向村子走去,他很迷茫,也許他決定來召喚半獸人,是他潛意識中連自己都沒覺察到的期望。


坎庫拉佔領要塞已經兩天了,他終於發現事情的不對,部隊帶來的乾糧早已經吃完。

而在要塞內,連一粒糧食他都沒找到,除了空空的營帳、堅固的工事外,他什麼都找不到,而關外的補給部隊一直沒有到。

本來他計劃攻佔要塞後,這裡儲備的糧草足夠他頂上很長時間,再配合關外的軍隊一舉消滅龍清影,然後準備南下,可現在沒了糧草補給,他又不甘心重新出關,南下暫時又不可能,最後他下定決心要一把火燒了要塞,可要塞內都是堅硬的山石,他連燒都燒不掉。

「這個夜玫是幹什麼吃的!」坎庫拉正在大營裡暴怒,卻有士兵傳來戰報,他一聽,更是火冒三丈。

在要塞外,包圍著大量的帝國軍,人數有二三十萬人,坎庫拉不明白這些帝國軍是怎麼繞過夜玫行進到關下,這下可好,弄成自己被包圍了。

不過坎庫拉還有一絲希望,在帝國軍後方,他還留有二十萬大軍,只要到時候他們和要塞內的大軍對帝國軍形成包夾戰術,就是不要夜玫,勝利,還是屬於獸人的。

坎庫拉決定再堅持一天,要是援軍還不到,那就是拚死,也要衝出去。

但他不知道,後面的二十萬援軍是來不了了。


火舞剛翻過格撒山,簡單的休整了一下,就日夜不停的急行軍繞到獸人後方,帶著悲傷和怒火的清影軍發揮了一向恐怖的戰鬥力,火舞又深得龍清影的戰術,雖然明裡是楊沖指揮部隊,但有火舞在暗中制約著他的火爆脾氣,數萬人成功的偷襲了獸人後方的基地,一把火把毫無防備的獸人糧草給燒個精光。

氣候已經到了冬季,沒了糧草,當獸人要對清影軍發起攻擊的時候,他們前面又鑽出十幾萬帝國軍,二十萬人被包了餃子,死的死,逃的逃,自保都有問題,更別提給要塞內的獸人主軍支援了。

這期間始終沒見到魔族的十多萬軍隊,夜玫就好像消失般的毫無蹤影。

擊潰了後方獸人,火舞和任強軍會合後,大軍直逼風峽關,又和龍清影的主軍會合,這樣帝國軍幾十萬大軍直圍關內糧草短缺的獸人。

坎庫拉終於忍不住了,第五天,他發動了衝關的命令。

而軍隊衝出城門一半,前面帝國軍還沒發起進攻,獸人軍隊後面就混亂起來,在關內狹長的風峽谷通道兩邊,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帝國軍,正從峽谷兩邊的高山上將滾石、火油、箭雨等鋪天蓋地的向下面的獸人飛襲過來。

措手不及的獸人慌忙回頭應敵,但在百米長的峽谷內,隊伍的擁擠根本無法展開反擊,這樣獸人在峽谷內的數萬軍隊全軍覆沒,屍體,再一次堆滿了山谷。

前後的獸人好不容易擺開陣式進行攻擊,關下的帝國大軍開始進攻,獸人首尾不能照應,等於是白開了城門給了帝國軍攻進的機會。

關內的伏兵正是劉遠在後面集合的援軍部隊,劉遠至此才明白龍清影的用意,在魔獸聯軍用離間計暫時使龍清影失去信任的時候,又用誘敵深入,調虎離山迫使龍清影出關支援,最後趁關內兵力空虛再來一個釜底抽薪,以逸待勞,這是一個完美的連環之計。

可惜的是,夜玫太低估了龍清影,或者說太依賴了皇明,龍清影在夜玫用出離間的時候,早已經暗中調查清楚了潛伏在帝國軍中的魔族奸細,又不動聲色的利用反間計使奸細給夜玫送了假情報,一方面暗度陳倉讓關內大部分兵力,也就是清影軍團主力翻越誰也想不到的格撒雪山,這支奇兵同樣給敵人來了個釜底抽薪,然後騰出空城以逸待勞的等待著敵人鑽進口袋,最後更在關後埋有伏兵,關門捉賊,痛擊要塞內的敵人。

整套戰術渾然天成,而整個計策的中心,也同樣在皇明身上,要不是他不盲目向前鑽,魔獸大軍還完不成包圍,主軍也就迂迴不到要塞下,可以說,雙方都是成也皇明,敗也皇明了。

幾十萬人在要塞內的廝殺一直持續到第二天,獸人在丟下二十多萬屍體後,只剩下坎庫拉帶著不到十萬人的殘兵敗將倉皇逃脫。

兩方的屍體堵塞了整個要塞,帝國軍開始了清掃戰場的工作,只有龍清影一個人站在城牆的高處遠望前方,神態中,竟有深深的悲傷。

「清影,怎麼了,打了勝仗還不高興?」皇明關心的走上來。

「殿下,我們敗了。」龍清影輕歎一口氣。

「敗?」皇明發現這幾天龍清影盡說些他聽不懂的話。

「你注意到了沒有,關內的敵人,可有一個魔族的屍體?」龍清影轉頭苦笑了一下。

「也是啊,那魔族還會再來?」皇明想了一下,的確是。

「她不會再來了。」龍清影有些憂傷的看著東方。

「你……你是說夜玫已經帶著軍隊回去了?」皇明不可置信道。

「殿下,你清算一下我們和獸人的傷亡,你再想一下魔族的傷亡。」

這樣一說,皇明有些明白了,這次雖然勝利,也只算是慘勝,帝國的傷亡人數加起來,也快趕上獸人了。

「不對啊,既然魔獸聯軍,沒理由魔族那麼早丟下獸人啊!」皇明又不解了。

「這要問夜玫了。」龍清影話是這麼說,可她心裡明白,這次明裡是她佔了上風,其實也不過是和夜玫打了個平手,她勝就勝在部隊成功翻越格撒山。

而夜玫勝,勝在了她從開始就識破了龍清影的意圖,但不知道為什麼,她選擇了坐山觀虎鬥,這是人獸第七次大會戰,兩方都元氣大傷,帝國還好,而獸人在短期之內是沒什麼作為了,顯然受益最深的就是魔族,以極其微小的傷亡一舉挫敗了兩方。

「龍帥!」正當龍清影沉思的時候,一個千騎長走上來報告。

「什麼事!」皇明很不高興這時候還有人打擾。

「屬下的士兵在打掃戰場時,發現在城牆上用箭釘著一封信,說是要龍帥親啟。」千騎長手中拿著一封信。

龍清影看著信封上那娟秀的字體,第一個感覺就是夜玫。

果然,龍清影在皇明擔心有毒中打開時,一陣幽香傳出,就像夜玫嬌媚的身形浮現在眼前。

「龍妹妹,姐姐送給你的禮物喜歡嗎?但願你能抓到那個可惡又自以為是的大塊頭,抓不到也沒關係,下次姐姐幫你。沒能親自會會妹妹的逆鱗,姐姐都心疼死了,不過打打殺殺的事情還是男人來的好,希望我們姐妹永遠不要在戰場上相見,就是見了也沒關係,姐姐會讓著妹妹的,咯咯!」

「好了,等你看到這信的時候,姐姐可能已經遠在千里了,姐姐替你去掉一個大麻煩了,那些大塊頭幾年之內是不會再煩妹妹了,這個情記著要還姐姐哦!」

信下面是一個暗色的玫瑰標誌,看完後,一絲笑意出現在龍清影玉顏上,她手掌輕輕一震,整封信在皇明眼巴巴之下化成了一隻隻翩翩起舞的白蝴蝶。

「沒什麼,坎庫拉逃走時對咱們的威脅。」龍清影對著皇明嫣然一笑。

「下去吧,事情還多著呢!」龍清影丟下發呆中的皇明,心情愉快的走下去。
xiaoiii 發表於 2019-1-20 21:33
第十章 ~哀傷回憶~



「大哥,你真的決定要一個人去沙漠之眼?」顏依為風行天收拾著行裝。

「依兒,想問你個事。」風行天臉上露出鄭重的表情。

「怎麼了?」顏依被風行天的嚴肅給嚇住。

「我的衣服,不是那半獸人大嬸給換的吧?」風行天醒過來,就發現自己穿著半獸人的衣服,而身體顯然是經過擦拭的。

「是……是巴格魯大嬸給換的。」顏依臉色頓時變的緋紅。

「不會吧!」風行天哀歎一聲,本來他還幻想著是顏依服侍他的,誰知道是被那巴格魯那黑黑壯壯的老婆給佔了便宜。

「好了,哥,小心點。」顏依順口之下大哥也變成了哥。

「六天後保證回來。」

兩人走出去,所有半獸人已經聚集在外邊了。

「孩子,去吧!」巴格魯拉過一匹駱駝,上面裝滿了水和食物。

「阿撒卡。」風行天看著所有半獸人眼神裡純淨的期待,心靈一顫道。

「阿撒卡──」這話在半獸語中是再見的意思,所有半獸人右手彎曲放在胸膛上,這個動作則代表了半獸人最美好的祝福,風行天,承載了他們全部的希望。

風行天又向顏依揮了揮手,回過頭牽過駱駝,高大的影子在夕陽下,越拉越長。


沙漠之眼在死亡沙漠的最深處,依據著半獸人給的路線,三天就能達到,風行天走了兩天,就感覺到這裡的異常,風沙大了很多。

第三天夜晚,風行天終於走到了這傳說中的禁忌之地。

這裡是從來沒有人涉足的純淨之地,皎潔的寒月光芒鋪灑在這方圓百里之地,如果從高處看,這裡是一個巨大的圓周,一圈又一圈的沙輪層層包圍著,沙漠的夜晚是寧靜的,但在這裡,是寂靜,是一點聲音也沒有的真空之靜。

風行天站在沙圈的最外邊,現在,就是判定他能不能完成的第一步了,半獸人是無法靠近這裡的,同樣,卡魯多也不行,他只向前邁進了一步,就默默的走了回去,迎接著半獸人那掩蓋不住的失落眼神。

風行天吸了口氣,沒有跨出腳步,只是靜靜的站在旁邊。

風行天此刻正感受著一種從來沒有的奇異感覺,他的心,是一片空曠,他甚至忘了自己是誰。

突然,風行天動手脫去身上的衣服,只留下了短褲,健壯的肌肉反射起絲絲月光,風行天一手持著戰歌,終於抬起腳。

當他腳步剛要落下第一層沙圈的時候,地上的沙子突然開始高速流轉起來,一股巨大的阻力好像在阻止著風行天,風行天又把腳步收了回來。

過了一會,風行天又抬起腳,結果還是如第一次的重複,這樣抬起又收回,風行天一直站在了外邊。

「操!」風行天突然罵了一句,雙手持著戰歌猛的插進了前面的沙地上,然後雙腳重重的踏上去。

一股力量從腳底貫穿了風行天全身,風行天運起力量,大地至尊的力量與這股來自眾神的詛咒之力對抗著。

「哈哈,卡魯多,你是被嚇退的!」風行天仰頭一笑,運足力量持著戰歌滑著沙子向前衝去。

像是感應到了風行天這個外來者的破壞,地上的沙子轉動的越來越快,最後更是飛離了地面,在半空中飛舞著。

一陣低沉的嗚咽聲突然充斥著四周,像是古老的咒語,又像是沙啞的戰歌。

風行天抵抗著裡面的力量衝了一段,不管四周的飛沙,但當他聽到這古老的嗚咽聲時,卻停了下來。

風行天整個人像是傻了般的待在四處飛舞的沙子間,隨著嗚咽聲的加快,他整個人也開始顯得畏縮,充滿力量的軀體明顯的無力起來。

只見在風行天面前,無數的沙子構成了一幅怪異的畫面,由模糊,再到清晰。

一個全身長滿了黑色鬃毛的小男孩孤獨的站在一個村落裡,四周是很多聚在一起的人類小孩。

「臭怪物,滾一邊吧!還想和我們玩。」四周的小孩像躲避瘟疫般的遠離著小男孩。

「獸人雜種,我們打死他!」

「殺死他!殺死他!」所有的小孩都喝彩起來。

「衝啊!殺光獸人!」

無數的磚塊、石頭砸向了小男孩,血,從被砸開的額頭上緩緩流出,染紅了周圍的毛髮。

小男孩定定站在原地,任由著石塊砸在自己身上,最後,所有的小孩都撲到了小男孩身上,稚嫩的拳頭發起了這源於心靈的仇恨。

「死雜種!身子這麼硬!」一個拳頭紅腫的小孩咒罵著。

「拔光他的毛!」

這個提議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揪心的疼痛撕扯著小男孩的靈魂,只是在那幽黑的眼睛裡,迸射出至死不渝的堅定和不屈。

「你們幹什麼!」遠遠的,一個焦急的聲音傳過來,周圍的小孩看著從遠處跑過來的白色身影,都慌忙四散逃去。

「阿弟。」一個清秀的少女急促的跑到了小男孩身邊,聲音中包含著無比的疼痛和愛憐。

小男孩無聲的被少女摟在懷裡,只是冷硬的眼神開始變的溫柔。

「阿弟,我們以後不跟他們玩,姐陪你玩,啊!」少女一邊用袖子擦拭著小男孩臉上的血跡,一邊背起快到她胸脯高的男孩。

到了河邊,少女放下小男孩,先褪去了他衣服,幫他洗乾淨全身的血污,然後雙手合在了一起,默念了一會,一陣潔白的光芒籠罩著小男孩四周,柔和的力量使小男孩的傷口很快癒合。

白光持續了好長時間,少女才無力的鬆開手,美麗的額頭上滲出幾滴汗珠。

「姐──」小男孩沙啞的叫了一聲,小心而又虔誠的擦去少女額頭上的汗珠。

「阿弟,姐以後教你魔法,你就不會被他們欺負了。」少女閉上眼享受著這難得的溫柔,最後伏下身,額頭抵在了小男孩的額頭上。

畫面一閃,小男孩偷偷的趴在窗戶外,簡陋的房間內,一個美麗少婦正溫柔的搖著一張小床,小床裡睡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甜甜的熟睡著,少婦搖了一會走了出去。

小男孩慌忙躲在一邊,等少婦走遠了,才躡手躡腳的溜進房內,良久的站在小床旁邊,看著裡面小女孩那天真的睡容,小男孩舉起了毛茸茸的小手,有些顫抖的向小女孩天使般的臉蛋撫摸過去。

「放下!」突然,房門前響起了少婦冷冷的聲音。

小男孩受驚般的收回手,怯怯的看著少婦。

「出去。」少婦的聲音很輕,卻很嚴厲。

小男孩遲疑了一下,回頭不捨的看了一眼,默默的走出去。

「以後給我記住,她不是你妹。」在小男孩走到門口時,少婦冷冷道。

沙子很快轉換了場景,一個山口下,坐著剛才在小床上睡覺的小女孩,天色已經漆黑,山口深處是陰森森的群山,裡面不時傳來一陣野獸的低吼。

小女孩看起來很害怕,顫抖的小身子緊緊抓著手中的一個籃子,裡面放著早已經涼了的飯菜。

小女孩抱著腿坐在一棵大樹下,眼巴巴的望著山口,當星星出來的時候,小女孩終於忍不住,提著籃子小心的一步步向山中走去。

「哥。」小女孩顫抖著輕喊,山風吹動著森林,夾雜著野獸的低鳴,小女孩越走越怕,眼淚止不住的滑滿整個小臉,她不敢向下走了。

正在這時候,突然她覺得身子一輕,然後就感覺到眼前的畫面飛快旋轉著,等她清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在山口了,不過是一個渾身是毛的小男孩背著她跑出來。

「哥──」小女孩嘴角一撇,趴在男孩懷裡大哭起來。

「雪兒不哭。」男孩僵硬的臉龐化成了一汪清水。

「哥,快吃飯,爹娘都不知道的。」小女孩很快提起手中的籃子。

男孩像是餓壞了,狼吞虎嚥的吃起了裡面的食物,小女孩在旁邊輕輕的捶著他,害怕他噎著。

看到這裡,風行天無力的坐下去,淚水悄悄的爬上了臉龐。

「小雜種,快放開雪兒,她是我們的!」場景又轉換到村子裡,那天的一群人類小男孩子圍上了兩人。

「她是我妹。」男孩說話了。

「你妹?笑話!你配嗎?」為首的一個嘲笑道。

「哥,我們不要理他們。」小雪兒拉著男孩的手就要離開。

「雪兒,你真的不和我們玩嗎?小心我告訴你爹娘!」為首的男孩威脅道,令小女孩為難的停下了腳步。

「那好,我跟你們玩,你們不要告訴我娘,也不要欺負我哥。」雪兒看了一下男孩,向前走去。

「好,我們不欺負他。」為首的小男孩看雪兒走近了,一把拉過她。

「可是,我們沒說不打他啊!」一群小孩圍上了男孩。

又像往常一樣,男孩沒有還手,他只是默默的看著外邊的雪兒。

當雪兒撲到他身邊的時候,男孩動了,他咬破了手指放在額頭上。

周圍的小孩渾然不知道厄運已經降臨,為首的那個剛要拉過男孩身上的雪兒時,從不抵抗的男孩一拳揮上來,為首的小孩下意識的一擋,一聲慘叫,他發現自己的拳頭被砸的粉碎。

紅著眼睛和頭髮的男孩像一頭野獸,他撲到旁邊的一個小孩身上,張嘴咬住他的喉嚨,一股血箭噴出,那個小孩脖子上硬是留下了一個洞。

周圍的小孩都嚇傻了,小女孩雪兒也嚇傻了,男孩正準備一步步的走向獵物時,一道潔白的光芒籠罩著他全身,遠處跑來一個清秀的少女,正是那天男孩的姐姐。

白光入體使男孩萬分的痛苦,少女跑到男孩身邊,緊緊的把他抱在懷裡,嘴裡不停的安慰著他,慢慢的,男孩眼中的血色才逐漸褪去,而少女正在用魔法治療著地上脖子在流血的小孩。

「燒死他!燒死他!」夜晚,整個村子的村民們都圍在了村子的中央,在火把的照映下,男孩被綁在一堆架好的木柴上。

無助的雪兒被少婦緊緊的抱在懷裡,中央的小男孩冷冷的看著周圍的眾人,好像這生死與他沒關係。

「大家冷靜!」少女站在中央。

「夢姑娘,我們敬重你,可他是惡魔,是野獸,你看我兒子!」一個男人神情激動道,他抱著那個手被砸爛的小孩。

「是啊,再這樣下去,他遲早會殺光我們所有人!」村民們很激憤。

「好,既然大家要燒,那就連我一起燒。」少女看勸說無望,乾脆走到小男孩身邊抱著他,溫柔的撫摸著他的臉龐,「阿弟別怕,有姐在你身邊呢!」

男孩呆呆的望著少女,那是刻骨銘心的眼神。

村民們遲遲沒有點燃火把,因為少女平時在村子裡有很高的威望,她是唯一一個會魔法的人。

「這樣好不好,以後這個孩子就和我住,我保證他一定不會再惹事。」少女再次勸道。

「那我兒子的傷怎麼辦?」兩個被傷到孩子的家長不依道。

「我保證還兩個完好的孩子好嗎?」少女保證道。

最後村民們無奈的散去,只留下了少女和男孩。

「沒事了,阿弟,以後不要再這樣了好嗎?」少女解開男孩身上的繩子。

「他們欺負雪兒。」也只有對著少女,男孩才辯解道。

「姐知道,以後就跟著姐住。」少女溫柔一笑,抱起男孩。

時間飛快流逝,男孩迅速的成長著,雖然只有十幾歲,但已經比大部分成人高了,只是全身還是長滿了硬毛。

「阿弟,姐想和你說個事。」少女已經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大美人,粗布的衣服掩蓋不住她的天生麗質和那難以抑制的溫柔聖潔。

男孩抓住撫摸在自己臉上的玉手,向著少女笑了一下,雖然有些勉強,但是很燦爛。

「姐愛上了一個人。」少女沉浸在自己的夢幻裡。

男孩的手顫抖了一下,終是沒說話。

「姐很快就要嫁人了。」少女看著男孩,眼神裡有止不住的內疚,「姐如果不在你身邊了,你要照顧好自己,還有雪兒,她身體很不好。」有些想避開男孩直視她的雙眼。

「他你也知道的,就是剛到我們村子裡的那個男人。」少女強壓住心中的異樣,勉強笑道:「阿弟,你說話好不好?」被男孩清澈的目光看著,她的心很亂。

「姐……姐也不想離開你。」看男孩還是不說話,少女只得道:「你會祝福姐,是不是?」少女想流淚。

男孩的手停在了少女臉前,停了一會,還是放了下來。

「對不起……」少女避開男孩的眼睛低下頭,「我們……我們是不可能的。」

男孩轉過頭,默默的向外邊走去,只是步伐顯得有些趔趄。

「阿弟──」兩滴清淚滴在少女臉龐。

「姐,祝福你。」男孩走到門口回過頭,又露出一個笑臉,雖然還是那麼燦爛,但那清澈的眼睛裡,已是毫無生氣。

少女呆呆的看著男孩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外,腦海中,反射出十幾年來的一幕幕畫面。

「阿弟,以後要笑著,來,笑一個。」少女扯著逐漸長大的男孩的臉。

「姐,我要娶你。」等長的比少女高出一個頭時,月光下,男孩莊重道。

少女的臉一下子變的羞紅,「……阿弟,你是我弟啊!」

「一定要。」男孩執著道,接著向少女吻去。

「等你長大了再說吧!」初吻被剝奪的少女羞澀道。

從此,男孩每天都在笑著,用著他最大的努力,來取悅每個人。

男孩漫無目的的走著,他只知道一件事,最愛的人,拋棄了自己,幾天後,整個村子轟動起來,流浪到村裡的那個俊美男人,原來是一個貴族,身份高貴的他在回到帝都後風光的回來迎娶了少女。

出嫁那天,少女心緒不寧的滿村尋找著,但熟悉的身影再也沒有出現,雖然有男人無微不至的呵護,少女的心,還是永遠失落在了這裡。

強顏歡笑的穿上了大紅喜袍,少女隨著男人離開了,她知道,要是男孩想躲起來,這世上,誰也找不到他。
xiaoiii 發表於 2019-1-20 21:33
第十一章 ~心靈詛咒~



幾天後,男孩懷裡躺著另外一個虛弱的少女。

「哥,夢姐姐走了,你還有雪兒哩!」少女很享受男孩的胸膛,只是說話的語氣越來越弱。她看男孩擔心的眼神,柔弱笑道:「哥,你不要怨夢姐,她對我們很好,你也不要怨娘,娘其實很愛你。」

「雪兒,不要丟下我。」男孩突然脆弱道。

當中年少婦出現在他面前時,只是冷冷的一句「雪兒想見你」,但男孩卻感到全身發冷,這是一個不好的預兆,少女的病就是再好的恢復魔法也無可奈何。

「哥好傻,雪兒怎麼會丟下哥呢?」

少女的笑容很夢幻,夢幻的讓男孩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他只有緊緊抓住懷中的小生命,生怕一鬆手,她就會離開自己。

「哥,告訴你,雪兒好想一輩子照顧哥呢!哥好可憐,雪兒真心疼哥。」少女伸出乾枯的小手,在男孩毛茸茸的臉上撫摸著,「哥,要是雪兒不在了,哥要好好照顧自己,雪兒好擔心哥,哥都不會照顧自己……」她撫摸著男孩,像是在用一輩子的時間。

「雪兒好想睡,哥,你給雪兒唱歌好嗎?就像小時候一樣。」少女甜蜜的回憶道。

男孩怔了一會,終於嗓音嘶啞的輕唱著,童年的歌謠,當年,一直自卑著的他發現自己竟然還有這麼一個小仙女般的妹妹時,傷痕纍纍的幼小心靈,從此有了一絲陽光,只願以後,以自己微不足道的生命,來呵護這個和自己流著同樣鮮血的小仙子。可是現在,她就要離開自己。

少女沉沉的睡去,長長的睫毛上,掛著一滴留戀的晶瑩。

男孩不停的唱著,緊緊抓著那失去力氣的小手,空洞的眼神裡,眼淚,一滴滴的打在少女寧靜的臉龐上,十八年來的首次流淚,不是流淚,是哭。

男孩心碎的哭了,當每個人把他當成異類來侮辱的時候,他不會哭,當無邊的孤獨包圍著他整個人生時,他沒有哭,當自己的親娘對他形同陌路時,他只是默默的離開。

可現在,他哭了,這是對命運低頭的哭泣,他,太累了,破碎的心,早已不能再承受撕裂。

「她已經不在了,你放開。」天亮後,中年少婦出現在床前,美麗的面容上,竟出現了過早的蒼老。

男孩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抱著懷中的小身體,輕輕的拭去滴在她臉上的淚痕,那是血紅色的,血紅色的淚。

「雪兒死了!你放開她!」少婦的冷靜被擊潰,幾乎失去信念的她只有把悲傷發洩在男孩身上,她就是恨他。

男孩終於抬起頭,然後抱起靜靜的少女,一步步的走出去。

任憑少婦在後面如何毆打,男孩一直走到村外的深山裡。

少婦跟在他後面,就這樣男孩一直走到了一個山谷內。

這是一個環形的山谷,外人很難發現,同樣,這裡也是一片世外仙境,一個清澈的小湖水,映照著四周遍地的鮮花,微微的霧氣更像是踏入仙境。

男孩輕輕的放下少女,選了湖邊的一塊空地,然後雙手開始扒著土。

一尺、兩尺,泥土隨著鮮血而出,男孩用了半天的時間,終於給少女建好了墓地,採摘了無數的鮮花,男孩把少女輕輕的放在裡面。

當一座小墳孤零零的出現在山谷時,男孩才回過頭。

「娘,我們回家。」

少婦愣了,精神處於崩潰的她也沒再計較曾經她不允許男孩喊她娘。

沙地裡的風行天,兩眼無神的看著畫面,伸出雙手向前抓了抓,試圖想留住那逝去的畫面,和逝去的……人。

又一個畫面接連而來。

村子裡是一片混亂,到處都是逃散的村民,後面,是拚命追趕的獸人。

男孩同樣也和少婦跟隨著人流,他高大的身軀背著少婦,跑到了最前面。

但獸人太多了,很快,被追到的村民們大部分男人被就地殺掉,稍有點姿色的女人都逃不脫被姦淫的命運。

幾個獸人包圍著男孩母子,他們死死盯著男孩背上的少婦,雖然少婦看起來很憔悴,但這絲毫不掩那國色天香的姿容。

男孩默默的放下少婦攬在背後,無神的兩眼裡,終於折射出一絲生氣。

獸人們奇怪的看著這個幾乎和他們一樣的人類,明白過來想要得到後面的少婦,首先就要殺掉這個威脅。

獸人們進攻了,男孩雖然勇猛,但還是抵擋不了兩個全副武裝的獸人,他很快就被制住了。

一個獸人正要揮刀砍下的時候,少婦突然說話了。

「你們難道不覺得他像你們同類嗎?」少婦用的竟然是獸語。

揮刀的獸人一愣,仔細的觀察著男孩,除了全身的毛髮外,其他的,他倒更像個人類。

「殺了他,你們會後悔,你們放了他,我跟你們走,不然,我就死在你們面前。」少婦平靜道。

聽到這句話的男孩一震,不可置信的抬起頭,對上的,還是少婦那冷冷的眼神。

幾個獸人商量了一會,也覺得這是個辦法,要是少婦自殺,他們什麼都得不到,人類的美麗女子可是每個獸人夢寐以求的。

少婦走到被放開的男孩身邊,抬起手撫摸著男孩的臉。

「我恨你,但,也愛你,活下去,不管你恨不恨娘,希望你以後,開心的生活。」有生以來,少婦第一次溫柔的對男孩道:「娘知道你很苦,當年生下你,真是個錯誤,但娘的確將你生下來,儘管這十八年來娘沒有盡到一個做娘的責任,答應娘,別恨娘。」吻了一下男孩,接著走向獸人。

男孩呆呆的站在原地,直到少婦被獸人捉住。

「孩子,跑!」少婦厲聲道。

男孩下意識的抬起腳,剛跑出一步,卻又回過頭,剛好看到少婦將身上藏著的剪刀,插進了自己的胸膛。

「娘──」男孩瘋了般的大吼一聲,身體突然暴脹了一圈,不顧一切的衝到前面接過少婦。

「天兒……娘好愛你……」少婦艱難的說完,眼淚伴隨著生命,慢慢的枯萎。

周圍的獸人剛反應過來,最近的一個暴怒者拿著刀砍向男孩的後背。

「啊!!!」男孩仰天長吼,反手抓住獸人砍上來的刀,用力向後一扯,在那個獸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男孩已經咬斷了他的喉嚨。

「狂戰士變身!」周圍的獸人震驚了。

這時候的男孩,全身已經達到了兩米多,頭髮和眼睛,全是血紅色,並且長在身上的毛髮開始脫落。

獸人們懼怕了,他們不明白這裡怎麼會有狂戰士。

男孩一手抱著少婦,一邊向著獸人走去……

當谷中的小墳旁又添新墳的時候,男孩嘶啞的哭聲迴盪著整個山谷。


風行天的思想隨著畫面的停止而停止,突然,畫面又開始動起來,只是各個出現的人物飛快的交錯著,還有火舞、龍清影、小雪、森傑和楚剛等等,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表情,風行天的頭開始了撕裂般的疼痛。

耳邊那嗚咽的聲音也越來越快,風行天扶著戰歌,勉強的站起身。

「呀──」風行天突然一躍而起,戰歌揮下,直把各種幻象撕破。

嗚咽聲停止了,只是風行天的口鼻中,已滲透出了絲絲血跡。

風沙歸於寧靜。

「憑著這些,你還打不倒我!」風行天爽朗一笑,又向著中心走去。

嗚咽聲再也沒有響起,風行天已經快走到了中心。

當風行天的腳步剛踏上最裡面的一個沙圈時,大地突然開始震動,風行天緊緊注視著沙眼的中心,這上面什麼也沒有。

震動最後變成了轟鳴,風行天還是扶著戰歌才沒有倒下去。

最後,風行天只得退後了幾步,遠離了沙圈中心,小心的觀察著中心的異樣。

本來是一片平地的沙眼處,裡面像是要鑽出什麼東西似的向外邊突起著。

不知道為什麼,一絲恐懼出現在風行天心頭,這是一種深深的無力感,讓他想拔腿就跑。

但風行天還是堅持著沒動,沙地下的東西終於全部露出地面,風行天倒吸口涼氣,那是一個高達十多丈的沙巨人!

這個沙巨人,隱約是半獸人的外表,一手拿著一把沙劍,在它的對比之下,風行天顯得是多麼的渺小和無力。

沙巨人站在地面一會,兩隻無神的巨眼注視到了下面的風行天。

「他娘的,這是什麼概念!」風行天苦笑著暫時沒動。

沙巨人威脅的看著風行天一會,突然迅速的伏下身,對著風行天發出了一陣驚天的吼叫,從裡面噴出的風沙直把風行天吹出了幾丈遠。

風行天抹去嘴角的血跡,強壓下心頭越來越大的恐懼,腦子一邊在飛速旋轉著。

這種恐懼和無力感,是他二十多年來從來沒有過的感受,他想了一會,一切都源起眼前這個自己絲毫沒有一戰之力的巨人。

如果此刻自己退回去,那就什麼事都沒有了,不過這次來此的任務也失敗了,風行天站起來。

觀察了一會,令風行天奇怪的是,沙巨人似乎沒有什麼前進的跡象,只是在他靠近的時候,用懾人的吼叫來吹走他,風行天似乎明白了什麼。

他衝到了沙巨人面前,挑釁的向它吼叫著,但戰歌還牢牢的插在地面,等待著沙巨人的吼叫。

不幸的是,沙巨人進攻了,它舉起那把巨大的沙劍,當頭就向風行天劈過來。

風行天眼疾手快的舉起戰歌,現在只有這樣了。

奇怪的是,沙巨人的大劍擱在戰歌上,竟沒有壓下來。

「奶奶的,就這樣嚇老子一大跳。」風行天大喝一聲,怎麼也要拚一拚。

又是一招,開天闢地,風行天人刀合一的向沙巨人劈去。

似乎砍在了鬆散的沙子上,風行天正要緊接著進行下一次進攻時,卻驚訝的發現,沙巨人巨大的身體開始解散,然後變成了一粒粒沙子。

還不給風行天考慮的時間,大地又是一股震動。

這次比剛才的更激烈,當風行天發現沙圈四周正在向下龜裂的時候,腳步一沉,已隨著流沙掉入了無邊的黑暗。

感覺到一直向下陷,周圍是一片漆黑,什麼都觸摸不到,這樣不知道一直掉下了多久,腳下終於觸到一片柔軟,不過四周還是一片漆黑,風行天只有緊緊抓住戰歌,只有戰歌,才給他戰鬥的希望。

「年輕人,你太依賴你的武器了。」一個蒼老有力的聲音突然響起。

「有了它,我才有勝利的信念。」風行天壓下心頭的意外,對著黑暗道。

「但是沒它呢?」聲音不以為然道,然後一股無形的力量把風行天手中的戰歌吸到了黑暗中。

「沒有它,我只有戰鬥的信念。」風行天冷靜的觀察著周圍。

「戰鬥和勝利,是兩種不同的想法,你認為哪種是最重要的?」

「戰鬥。」觀察了良久,風行天都沒有發現聲音的出處,彷彿四周都有它的痕跡。

「哈哈,年輕人,你太狂妄了,戰鬥的目的,不就是勝利嗎?」

「但勝利來自於戰鬥。」風行天答道。

聲音不再發出了,這樣過了好一會。

「年輕人,跟隨著你的心靈,走下去。」

風行天依言閉上眼睛,他有他的方法,戰歌對他有種奇異的召喚,所以他順著那淡淡的感覺走下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在這完全的黑暗之中,已經沒有了時間和空間的概念。

終於,前方一絲光亮刺激了風行天的眼睛,他睜開眼,發現在遠方,一團若有若無的光芒在閃動,雖然是那麼微弱,但在這裡,已經足夠照亮前方了。

風行天慢慢走到前面,光亮處,竟然插著的是戰歌。

「你的這個武器很一般,但我可以保證,它在這世界上,絕對是獨一無二的。」聲音又響起來。

「是啊,它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刀,由一個默默無聞的人打造。」自從在那次依靠著戰歌中傳來的微弱力量殺死毒火獸後,風行天就對戰歌產生了深深的依戀。

戰歌回到他手中的時候,黑暗又籠罩了四周,但是,從戰歌身上傳來一種力量,指引著風行天繼續向前走。

牽引的力量越來越大,黑暗之中,突然又一股光芒傳出,但這不是光明,而是黑暗,由黑暗發出來的光芒,照亮了黑暗,要不是風行天親眼看到,他怎麼也想不到原來,暗,也會發出光明!

風行天的心,突然開始激動起來,他手中的戰歌在微鳴!

光芒逐漸收攏,風行天呆在原地,在他前面,一具發著黑暗之光的鎧甲懸浮在半空中!

「這就是,戰神之鎧嗎?」風行天喃喃道。

「對!這就是戰神之鎧!半獸人戰鬥信念的力量和源泉!」

又一股強大的壓力逼迫著風行天,他兩膝一軟,差點跪下去。

等他扶著戰歌對抗著這股力量時,戰神之鎧的下面,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足有兩米半的身高遠遠高於風行天,火紅色的頭髮覆蓋著赤裸的胸膛,這種巨大的壓迫感,正是從他身上發出。

「狂歌!」風行天下意識道,彷彿只有傳說中的狂歌,才能與他面前的戰神之鎧如此和諧。
xiaoiii 發表於 2019-1-20 21:34
第十二章 ~戰神之鎧~



「小子,敢不敢挑戰我?」對面的巨人道。

「我為什麼要挑戰你?」風行天道。

「因為我是狂歌.血蹄。」狂歌道。

「這個理由不充足。」風行天說了個令狂歌發狂的理由。

「如果你是為解除詛咒而來。」

「這麼說,只有過了你,我才能靠近戰神之鎧了?」解除半獸人詛咒的唯一辦法,就是把戰神之鎧帶回去。

「可以這麼說。」

「老大,你這又是何苦,半獸人是你的子民,你也是被詛咒的啊!」風行天想和平解決問題。

「少廢話!」狂歌不為所動。

「有個性。」風行天話音剛落,戰歌已經撲到了狂歌面前。

狂歌沒動,當戰歌就要落到他頭上的時候,他握起拳頭,一拳擊在了戰歌的刀鋒上,所帶的勁道直把風行天震飛出去。

風行天爬起來,不顧嘴角流出的鮮血,又是一招開天闢地砍過去。

狂歌還是一個動作,這樣風行天又順著弧線飛出去。

風行天再次爬起來向狂歌衝去,當狂歌的拳頭剛要碰上戰歌時,「等等!」風行天突然叫停。

狂歌一愣,但風行天的拳頭已經結實的打在了他小腹上。

狂歌沒有動,風行天卻又飛了出去,他的拳頭就像是打在了石頭上。

「老大,有沒有搞錯,我倆不是一個級別的啊!」風行天勉強爬起來,鬱悶道。

狂歌的身影一晃,人已經到了風行天面前,風行天被掐著脖子給吊了起來,「給你兩個選擇,第一,繼續戰鬥至死,第二,現在給我滾出去。」

「是正常人都會選第二個。」風行天艱難道。

「那你滾吧!」狂歌把他遠遠拋出去。

過了好久,他發現風行天還是沒走,不禁覺得有些奇怪。

「不用這樣看我,老子就不信你沒有鬆懈的時候。」風行天輕鬆道。

「哈哈,你等吧傻小子,老子活了幾千年,還從來沒睡覺的時候。」狂歌發現這個人很有趣。

風行天乾脆坐到地上,靜靜的等起來。


半獸人村落裡,顏依正焦急的等待著風行天回來。

「巴格魯叔叔,你說大哥能回來嗎?」顏依不停的問著靜靜坐在村子邊緣的巴格魯,他的後面,是所有的半獸人。

「小姐,做為一個長輩,我勸你,還是離開他,你們不適合。」巴格魯的眼神貫穿了顏依的心靈。

「……我沒說要和他在一起。」顏依的臉色瞬時變的蒼白。

「那就好,你是奇怪他的身份嗎?」巴格魯看出顏依自從知道風行天會說半獸語的時候就一直想問。

「依兒只是奇怪。」顏依低下頭。

「這世上,也許只有我們,才能最深刻的瞭解他們,同樣,他們也是。」巴格魯像是在回想什麼的道:「我們雖然一直沒見過面,但是自從他們出生起,我們就有了奇怪的心靈感應,他們體內的血,和我們流的是一樣的,你可以叫他們──強獸人。」

巴格魯的話讓顏依更加迷惑。

巴格魯看著遠處的風沙低沉道:「我們種族的起源,就是魔族融合了獸人的好戰和遠古人類的血液而創造,而他們,同樣也可以這麼說,二十多年前,我們就感應到了一批和我們幾乎相同的種族誕生了,自從上次他那個同類到來後,我們終於弄清楚了整個事情的起因。在二十多年前,獸人有一個秘密的計劃,他們尋找到了上古的典籍,想創造出一個聽命於獸人,而且戰鬥力更加恐怖的軍隊,人類的血液幾乎是三族中最優秀的,所以,他們抓了大批的人類女子。」

「他們選取的,是獸人中能力最強的狂獸人和比蒙獸,來和這些女人交合,想創造出一個可以既有狂戰士變身的能力,又有比蒙獸力量的新種族。可惜的是,這批人類女人生下的後代,大部分都夭折,只有少部分存活下來,能力卻不能達到獸人的期望,甚至連普通的人獸混血兒都不如,可以說,這個計劃徹底失敗。」

「獸人在暴怒之下對這些女人進行了屠殺,只留下了少部分美貌的,而有幸存活的幾個嬰兒,就被他們丟掉自生自滅。雖然這些嬰兒沒有達到獸人的要求,但隨著他們逐步的成長,他們的身世和獸人、半獸人的語言,就自動的烙在他們腦海中,不僅這樣,他們之中一部分還是有狂戰士變身的能力,這是一種不同於一般人獸混血兒狂化的能力,你的這個大哥,就是。」

「對自己身世的瞭解,使他們對獸人有著不解的仇恨,他們分散在人類中間,和普通人類女人遭到姦淫而生下的人獸混血兒一樣,他們中的少數,在見到同類的時候,會有奇異的心靈感應,所以,他們是一個新的種族,一個不成功的種族,強獸人種族。」

顏依聽的癡了,她終於明白為什麼風行天既有著人類少有的身高,又會說獸語、半獸語,同樣,她對風行天有了一個新的認識,她本來以為他是一個普通的人獸混血兒。

「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能肯定,他,一定是這個新生種族的領袖。」巴格魯道:「同樣,也可能是半獸人的……」


「我說小子,你怎麼這麼為半獸人賣命?」也不知道風行天在對面坐了多長時間,狂歌忍不住道。

「這不僅僅是為了他們,也是為了我。」風行天接道:「我想得到半獸人的幫助。」

「夠坦白,但是得到他們以後呢?你知道,只要解除詛咒的半獸人,將是這世上戰鬥力最恐怖的軍隊。」

「如果有可能,我想滅了獸人。」風行天淡淡道。

「只是滅了獸人嗎?」

「那你說還有什麼,難不成你想老子靠著半獸人把大陸統一了?」風行天沒好氣道。

「哈哈,小子,這也不是沒可能。」

「切!要是這樣你當年早辦到了,那麼多半獸人,不照樣被神族給滅了,對了,我說你活了這麼長時間怎麼就沒掛?」風行天打擊著他。

「就憑著神族那些垃圾?」狂歌冷笑道:「要不是他們會耍陰謀,老子早把他們滅了。」

「失敗者都會這麼說。」

「是啊,說到底,我還是個失敗者。」狂歌有些失落道:「小子,你能來到這裡我就感到很意外了,上次你那個同伴,在還沒進沙圈的時候就已經退縮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詛咒,是心靈詛咒。」

「還真是小看你了。」狂歌驚喜道。

「哀傷和絕望的時候,也是一個人再也無法戰鬥的時刻,沙中的幻象,是每個人心中最不可觸摸的部分,沙巨人,是讓人心靈恐懼的幻象,而老大你,同樣是吧!」風行天微笑道。

「小子,半獸人果然沒看錯你!」狂歌站了起來,激動道:「你可知道,禁錮半獸人千年的,正是心靈的詛咒,半獸人沒有了戰鬥的希望!沒有了戰鬥的力量!你能走到這裡,面對我,堅持到了現在,已經解除了心靈的禁錮,剩下的,就是力量了。」

「怎麼解除?」風行天也站了起來。

「穿上它!」狂歌指著半空中的戰神之鎧,「它象徵著半獸人的力量!只要它有了新的主人,半獸人,才有新的領袖!」

「它不是你的鎧甲嗎?」

「來吧,年輕人,看看你有沒有資格讓它選擇。」

狂歌聲音有些顫抖,他何嘗不想讓半獸人解除詛咒?但是,他無能為力,千年來,他等待著有人來到這裡,只是,以前也有人類或魔族來到這裡,即使有寥寥無幾的兩個人破解了心靈詛咒走到這裡,見到狂歌時,早已經被他強大的力量所壓服,終於有一個堅持了下來,卻穿不上這戰神之鎧。

風行天同樣激動的一步步走到鎧甲下面,接近它,他的心在沸騰!

當他走到鎧甲之下時,戰歌突然發出一陣低鳴,在一陣耀眼的暗光中,巨大的能量波衝擊著四周,就連狂歌,也被遠遠震開。

這樣一直持續了好久,暗光突然消失,遠處的狂歌突然痛哭起來。

風行天感到有一種說不出的力量貫穿著體內,他抬起頭,發現頭頂的戰神之鎧已經消失,而身上,什麼都沒有。

「哈哈哈!你們這些九天至尊們!你們,贏不到最後!」狂歌又哭又笑道。

這時候,黑暗的空間內,又充斥著一種遠古的嗚咽,像是歌謠,又像是吶喊!

而風行天的眼前,卻閃現著金戈鐵馬。

穿著戰神之鎧的狂歌,正帶領著千萬的半獸人大軍,唱著高昂的戰歌,向漫天漫地的獸人、魔族和人類衝去。

衝在前面的狂歌,是不可阻擋的戰神,他手中的武器在歌唱,他身上的鎧甲在吶喊,雄壯的力量使對面的一切敵人都顫抖。

屍橫遍野,半獸人建立了自己最大的王國。詛咒降臨,最繁華的城市,一夜間成為廢墟,風沙四起,戰神之鎧,被永遠埋沒在沙漠最深處!

嗚咽聲隨著畫面而消失了,風行天回過神,發現前面狂歌的身體正在逐漸消失。

「去吧,半獸人新的主人,我的存在,本是附在這鎧甲上的守護者,我再也穿不上它了,以後,你會慢慢熟悉它的,帶著理想與力量,完成半獸人新的使命吧!戰神,與你同在,我的孩子,只有戰鬥,才有勝利!」話音剛落,狂歌就化成了一絲絲靈魂。

風行天失落的站在原地,遇到狂歌,是他生命新的起點!

黑暗驟然消失,風行天發現自己還是站在了沙圈的中心。

圓月當空而照,風行天展開雙臂,仰天長吼,來發洩著身上無窮的力量。

震天的吼聲傳遍了整個沙漠,遠在村落裡的所有半獸人全部站了起來。

「吼──」近千的半獸人同樣捶胸而吼,回應著風行天的吼叫,接著,所有人對著中心的方向跪下來,每個人的眼中,都飽含淚水。


三天後,風行天回到了半獸人村落,所有半獸人都齊齊跪下。

「王!」巴格魯道。

「王!!!」後面的半獸人齊聲道。

「格瑞斯!」風行天高高舉起戰歌,這在半獸語中是戰鬥的意思。

「格瑞斯!」後面的半獸人舉起雙臂。

顏依默默的站在一旁,心裡百感交集。

幾天後,風行天和顏依回到了山谷,所有半獸人暫時還是留在了死亡沙漠,他們,還要製造武器和鎧甲,做為風行天的秘密武器,他們時刻準備著衝出死亡沙漠。

看到風行天歸來,卡魯多領著山谷中的所有人激動的迎上來。

「兄弟,你可回來了!」卡魯多緊緊抱著風行天,同時也看到他後面的顏依。

「成功了。」風行天在他耳邊輕聲道:「這是新收的小妹,怎麼樣?」

看到顏依,幾乎所有的男人眼都直了,包括卡魯多。

「娘的!果然都是男人!」風行天大笑著解開了顏依的尷尬。

眾人回到了山谷,通過一路上的打聽,風行天知道人類已經勝利,獸人大敗而歸,這個消息振奮了所有人。


「行天,幸好你及時回來了。」晚上,房間內只剩下兩人,卡魯多嚴肅道。

「怎麼了?」風行天感覺到有事。

「帝國軍那幾個將領情緒很不對,現在戰爭又結束了,你應該拿出決定了。」

「你是說他們靠不住?」風行天很快理解。

「他們回去我不反對,特別是那個周倉,極力鼓動咱們打回去,你不在的這些日子,他們似乎還想爭奪領導權。」

「知道了。」風行天淡淡道。

「對了,你那個妹妹是從哪裡搞過來的,真美。」

「呵呵,咱老風也來了回英雄救美啊,怎麼,大哥看上了?」風行天打趣道。

「嘿嘿。」卡魯多傻笑著,但風行天已經明白了。

「能不能追上,就要看大哥的本事了,這裡的事情辦好,我該回去一趟。」風行天不在意道。


第二天,所有士兵都被召集在了一起。

「現在,戰爭已經結束,誰想回去的,現在各自回去。」風行天主要是針對原來的帝國騎兵。

隊伍中開始騷動起來。

「大人,戰爭既然結束了,我們身為帝國軍人,應該歸隊。」周倉接道。

「好,請便。」風行天笑道:「你們還有誰想跟隨著周大人一起回去的?」

良久,沒有幾個人站出來,這裡的士兵有很多都和搬到這裡的少女產生了戀情,再說,前面獸人還封鎖著,在這裡也挺好。

范立同樣站了出來,孫冊猶豫了一會,還是沒站出來。

「算了,反正在軍籍上已經光榮了,還不如在這裡打游擊,也算為死難的兄弟報報仇。」孫冊道。

范立想了想,又退了回來,他是有想法的,就這樣獨自一個人回去,混的好,還能繼續當營隊長,但能否活著回去還是個問題,在這裡,如果隊伍壯大了,到時候再回歸帝國,那就不是一個營隊長的事情了。

這樣只剩下了周倉,他看了看四周,又退了回去。

「好,既然這樣,大家就在此安心的幹,趕走了獸人,帝國會記著我們的!」風行天其實是沒給他們選擇。

「誓死追隨大人!」士兵們齊聲道,千人的隊伍,終於暫時達到了統一。

風行天又安排了一些事情,就準備回去了,他一個人穿越封鎖還是沒問題的,為了安全,顏依暫時留在了山谷,風行天答應她很快會回來,這可把卡魯多高興壞了。

風峽關內,帝國軍已經進行了休整,同時帝國傳來情報,原來魔獸聯軍的破裂是魔族首先毀約,沒有把公主送到,坎庫拉帶著幾萬殘軍逃回去後雖然暴跳如雷,但只能發誓以後復仇,這樣第七次轟轟烈烈的人獸會戰暫時結束,三族又恢復了短暫的平靜,皇明功不可沒,龍清影也又一次確立她不可動搖的地位。

而風行天,還在歸去的道路上……
xiaoiii 發表於 2019-1-21 21:41
第四集

第一章 ~勝利班師~



「小舞,再過幾天,我們就要回去了。」龍清影柔聲對面前的火舞道。

「清影,我不想回去了,把我留在這裡好嗎?」火舞看著城牆外的大平原輕道。

「你這又是何苦,傷痛過後,我們還是要生活,不是嗎?」龍清影歎道。

「我知道。」火舞低下頭。

「小舞,我需要你的幫助。」龍清影扶著她的肩膀,這次清影軍團傷亡慘重,重建的工作十分繁重。

「好。」火舞木然的點著頭。

傍晚,終於整合完畢的全軍進行了戰後的狂歡慶祝,然後準備回到風都。


此時全場最高興的要數皇明了,他和龍清影坐在最前面,下面的眾多將軍依次而坐。

酒一喝多,男人們就開始有些放肆起來,龍清影最後也只是打了個招呼提前退場。

皇明看到龍清影離開,有些失望,但鄭光端著酒湊到了他面前。

「殿下,你看那邊。」鄭光示意了一下前面。

皇明順著看過去,只見一個美麗的女軍官正在獨自喝著酒,正是火舞。

微有些醉意的皇明看龍清影沒有在場,膽子終於大了起來,再加上這麼多天來都在軍營,這讓向來花天酒地的他也頗有些受不了。

「小姐,可否賞光?」皇明端著酒杯來到火舞面前。

火舞沒有抬頭,清影軍團的人都知道火舞的脾氣,所以平時和她不熟的人很少騷擾她,但在這裡,中央軍不知情的也不知來了多少人。

看到火舞這樣,皇明的臉色微變,但很快又換成一副笑臉。

「怎麼,大人不肯給本王一個面子嗎?」

火舞這才抬起頭,發現是皇明,但還是沒說話,只是舉起酒杯示意了一下,然後喝下去。

皇明一怔,但很快反應過來也隨著喝了一杯。就這樣,皇明趁機在她旁邊坐了下來,只要皇明一說話,火舞就喝酒,使得皇明也只得跟著喝。

遠處,兩道目光緊緊的盯著這裡,眼神裡,有著無法化解的怨毒。

一直狂歡到午夜,士兵們才四散開來,火舞也步伐趔趄的走回營帳。

皇明戀戀不捨的看著火舞遠去的背影,喝下了最後一杯酒。

「殿下,卑職有幸可以敬你一杯酒嗎?」一個小軍官走過來。

心情正不好的皇明沒有理會,像火舞一樣,在這個酒會上,平時普通的士兵也可以平等的面見軍官,雖然只是一小部分有關係的,但這也讓皇明煩透了。

「殿下,這個兵很有前途。」鄭光又來到了皇明身邊,看來是他引薦的。

皇明這才抬起頭,鄭光是他的心腹,他能來推薦,那就是有用處,他看了一下眼前的人,看軍階,大概是一個大隊長職務,並且還是清影軍團的人。

「你叫什麼名字?」皇明又挪過目光。

「森傑,清影軍團大隊長。」森傑站正了身子。

「為何要見本王?」皇明有些意外,很少有清影軍團的士兵來找他。

「卑職有幸在戰場上得見殿下雄姿,所以趁此機會終能接近殿下龍體。」森傑恭敬道。

「哈哈,好說,戰場上還是要多靠你們。」皇明發現這個人雖然看起來桀驁不馴,但是很會說話。

「殿下,他以前是火舞一手帶出來的。」鄭光小聲道。

聽到此的皇明看了一眼森傑,「以後好好幹。」

「是!」森傑恭敬道,不過低頭時,臉上閃過一絲冷笑。


火舞回到營帳,就大吐起來,吐完後便無力的倒在地上。

「風行天,你這個混蛋,你說會回來娶我,你騙我,我恨你!……」火舞躺在地上,不停的說著話。

「風行天,你回來,舞兒好想你……求求你……」她說著說著,眼淚就不停的流出來。

「大人,你喝醉了。」

一個聲音傳出,火舞睜開眼,模糊的看到了一個人影。

「大人,我是森傑啊!」聲音越來越近,正是森傑。

「你?森傑……哦,記起來了,你小子近來混的不錯啊!」火舞勉強站起來,用手指著森傑。

「是啊,都是大人教導有方。」森傑道,正好向前一步扶著火舞。

「放手,怎麼,想佔我便宜啊?」火舞醉眼迷離的推開森傑,笑道。

「怎麼會,大人?」森傑微微變了臉色,想不到火舞還沒有醉。

「滾出去。」正當森傑又要向前一步時,火舞突然冷冷道。

「大人……」森傑陰笑起來,不過背在身後的雙手已經做好了準備。

「報告!」

正當森傑趁火舞不備要出手時,外邊傳來了一聲大喝,嚇的森傑慌忙的住了手。

「進來。」火舞已經躺在了床上。

奇怪的是外邊遲遲沒有人進來,森傑想了一會,終於感覺到不對。

「大人,你好好休息,屬下先告退。」森傑慢慢走出去,但外邊沒有一個人,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往回走去。

房間裡的火舞已經沉沉睡去,過了一會,一個矯健的身影閃了進來,默默的坐在了床邊。

「小傻瓜,還是這麼愛喝酒,喝完後都忘了自己是誰了。」那個身影愛憐的撫摩著火舞的頭髮,老子說回來娶你就娶你,但是現在不能,至於以後,還要看那該死的老天了,寶貝,原諒我,再等一個月,一切都有結果了。乖乖的睡,老子永遠會讓你睡的安心……森傑,你他媽真有前途。」

那個身影低頭吻了一下火舞的額頭,又閃了出去。


龍清影回去後,也計算著酒會快要結束了,她派出了一個使女去照顧火舞,她知道她肯定會喝醉。正當她想洗刷一下準備睡覺時,覺察到了周圍有些不對。

「出來。」龍清影整理了一下內衣,淡淡道。

瞬間,從房頂上閃下來一個高大的身影,正是風行天。

「是你?」縱是一貫冷靜的龍清影,在看到風行天時,也失聲道。

「怎麼就不能是我了!」風行天找一個椅子坐下笑道,他全身是黑色的勁裝。

「你命可真大。」龍清影先笑了一下,又突然冷下臉,「你可知道,私闖主帥營帳,是什麼罪名?」

「首先聲明,是你讓我進來的。」風行天才不會被輕易嚇到。

「唉,你怎麼不去見小舞?」龍清影也知道嚇不住他,只得歎道。

「見了,她睡了。」

「那你來找我幹什麼?」龍清影發現風行天的能力似乎又進了一層。

「當然是想你了,呵呵!」風行天嬉笑道。

「給我嚴肅點,你說,那次的情報是怎麼回事,你又是怎麼能活著回來,其他的人呢?你到底是什麼人?」龍清影切入了主題。

「這麼說,你也不相信老子了?」風行天搖搖頭,然後正經道:「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相不相信我是你們的事,我來見你,是想讓你幫我個忙。」

「說吧!」龍清影也沒再問下去。

「我在幾天前已經到了這裡,對於這次戰爭的結果,我想你比我瞭解的多,這些我也管不著,目前,我還不能見舞兒,你也不要讓她知道我還活著,只要等一個月,我要是還沒出現在她面前,你就當我今晚沒來過。」

「給我個理由。」龍清影坐到了床邊。

「這無法解釋,我現在只能相信你一個。」

風行天看著龍清影,他的眼神又出現了少有的正經,正像那天小雪求她時那種令她心靈顫動的眼神。

「我只求你,在這一個月內,保護好她,一定,一定,不能讓你們那個太子傷害到她一絲,還有,提醒舞兒,讓她注意森傑,他我想你認識的,就是你那個萬騎長森冷的弟弟,過了這一個月,要是我不出現……讓她慢慢忘掉我,重新找個可以依靠的男人。」風行天頓了一下,有些痛苦道,但這種表情是一閃而逝的。

「這個你放心。」龍清影看著風行天,卻沒有了問理由的勇氣。

「我該走了,謝謝你。」風行天站起身。

「你……」龍清影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哦,忘了說,你真美。」風行天到了門口,像是記起什麼的扭頭笑道,不等龍清影還有什麼表示,身影已經消失在夜色中。


部隊已經陸續開回了帝都,半個月後,除了皇明和龍清影的中軍在路上外,其餘的大軍都陸續回到了帝都。

龍清影自風行天出現後,就一直奇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也特地留意了一下皇明,發現他對火舞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舉動。

「你這幾天怎麼老喝酒。」龍清影也捨不得指責火舞,但又不能不說出來。

「以後不喝了。」火舞應道。

「你還是跟我睡吧!」龍清影發現這樣才穩妥。

「老這樣也不好,別人會有微言的。」火舞笑道:「清影,我沒事。」

「你呀!」龍清影也沒話說。

這樣一直行到帝都。

歡迎的人群從城內一直排到了城外,全風都的人都走出家門,來歡迎他們的英雄。

走在隊前的龍清影和皇明向人們微微致意,皇明心中別提有多興奮了,這直接的使他的形象受到了很大的改變。

勝利後的歸來,使人們一半在歡笑一半在流淚中,近乎過半的傷亡,也只能算是慘勝,但,危機終歸是解除了。

「哈哈,清影,朕就相信,你們會勝利的!」皇無極首先率領全體大臣來歡迎。

「托陛下龍威和太子殿下坐鎮,我們自然會贏。」龍清影輕笑道,正好看到後面的皇宇向她點頭致意。

「他只要不給你添麻煩就好。」皇無極打著哈哈,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這次他的目的完全達到。

而晚上,帝都舉行了歡慶的舞會,帝國特放了三天假來慶賀。

龍清影已經習慣了這種場面,不知道為什麼,在舞會上,她腦中還是想著風行天。

「清影,真是謝謝你。」龍清影的舞伴正是皇宇。

「這有什麼好謝的,這是清影的責任。」龍清影也沒見的多高興。

「真羨慕皇兄啊!」皇宇閉上眼睛道。

「殿下……」對於皇宇這赤裸裸的表白,龍清影也有些意外。

「呵呵,好了,不說了,清影,你明白就好。」這就是皇宇的厲害之處。

龍清影也不再說話,她閉上美目,專心的享受著來之不易的一絲輕鬆。


深夜,龍清影謝絕了皇宇的相送,回到府上,休息了一會,突然傳來有人求見。

龍清影思索著這麼晚了怎麼還有人急著見她,雖然奇怪,但龍清影仍決定看是誰。

當她整理好來到外廳的時候,發現屋內站著一個美麗的貴夫人。

「大將軍,深夜來打擾,真是不好意思,妾身在這裡謝罪了。」貴夫人有禮道。

龍清影仔細一看,原來是帝國稅務部總長林奇的妻子夢纖柔,平時也算是點頭之交。

「原來是林夫人,怎麼會呢,只是不知道這麼晚找清影何事?」龍清影招呼她坐下。

「大將軍,真是不好意思麻煩你,只是……」夢纖柔欲言又止的。

「夢姐姐就不要見外了,只要清影能幫的上忙的,一定替姐姐辦到。」這也是龍清影在政治上可以如魚得水的一個手段,她深知道拉攏了這些平時不拋頭露面的貴夫人,就是拉攏了她們夫君的一半,所以龍清影在上流社會中,和很多貴夫人的關係都很好。

「既然大將軍這樣說,妾身也就不見外了。」夢纖柔心一暖,鼓起勇氣,像是很艱難的說道:「妾身有個弟弟,多年前失去了聯繫,出征的時候,妾身意外在隊伍中看到了一個人像極了他,所以麻煩大將軍查一下有沒有這個人,看他……他是否回來……」

「妾身知道大將軍日理萬機,可是,在軍部,妾身只能找到將軍幫忙……」夢纖柔眼圈微紅,說不下去了。

「姐姐這就見外了,他叫什麼名字?」龍清影理解了,這種事情並不少見。

「他叫……風天兒……」夢纖柔幾乎是顫抖著說出了這個名字。

「風天兒?」龍清影腦海中卻浮現出風行天的名字,所以她還是說了出來,「好,我盡快幫姐姐查,不過我知道一個叫風行天的傢伙。」

「妾身也不知道,他……他……」夢纖柔嬌軀微顫,臉上瞬時佈滿了悲傷。

「夢姐姐,他大概有近兩米高,這在人類中很少見,為人很豪爽。」龍清影看著夢纖柔那痛苦的表情,心中有些感慨。

「……兩米……」夢纖柔身子晃了一下,「……將軍……他……他是不是有人獸混血兒的跡象……」顫抖的聲音反應了內心的震動。

「是啊,他似乎還會狂化。」龍清影看到她這個表情,想著已是八九不離十了,想不到風行天還有這麼一個溫柔美麗的姐姐。

夢纖柔流露出無法抑制的激動,「清影……他……他回來了嗎?」

「這……」龍清影為難了,還真不好回答。

看到龍清影的樣子,夢纖柔一顆芳心沉到了谷底,像是失了魂一樣的癱坐在地上。

「姐姐不要這樣,我明天就再給你查查,名字相似的人很多哩!」龍清影安慰著她。

「謝謝將軍……妾身先告退了……」

良久,夢纖柔回過神來淒涼一笑,步伐搖晃的走出去,龍清影趕忙扶著她到門外,又派人把她送上馬車。

「姐姐別擔心,清影一定會幫你查明白。」龍清影又做著最後的安慰。
xiaoiii 發表於 2019-1-21 21:42
第二章 ~刀劈大營~



送走夢纖柔後,龍清影就一直心緒不寧,到底風行天和這個女人有沒有關係呢?一個月快到了,他會出現在火舞面前嗎?他到底是什麼身份,又是怎麼逃出生天的?不自覺中,風行天的影子在龍清影的芳心中又多佔了一點位置。

一想到火舞,她直覺她今晚肯定又要喝醉,就又喚了一個使女去照顧她。

火舞這邊,果然正在和楚剛他們拼著酒,這屆火舞帶出來的新兵旗隊,能活著回來的只有一半,所幸楚剛他們都沒事。

「大人,要感謝你的高強度訓練啊!」

火舞現在的身份,也不再是他們的一個教官,能陪著他們喝酒,自然是他們的福氣,他們也都明白是沾了風行天的光。

「你們真他媽的都是男人,喝!」

火舞是來者不拒,在她旁邊還有可米,部隊回來後,可米第一個找的就是火舞,當他看到火舞時,什麼都明白了,懂事的他只有盡量的默默安慰著火舞。

「姐姐,你不能再喝了。」可米小聲道。

「小屁孩知道什麼,來,給姐姐喝一杯。」火舞摟著可米,只有對著這個昔日風行天最親密的弟弟,她才能聞到一絲風行天的味道。

「楚大哥,姐姐真的不能再喝了。」可米急道。

「大人,沒事,酒多著呢!」楚剛使了個眼色,周圍的人會意的偷偷把酒換成了水。

「還是楚剛對我好。」火舞抬起頭,仰頭灌下,早已分不清楚裡面是水還是酒,放下時,已是淚流滿面。

「都他媽的喝!」楚剛大吼一聲,發洩著心中的苦悶,百十號人都端起酒,嘗起了那特有的苦澀和辛辣。

散場時,楚剛偷偷交代著可米,「小弟,今晚要照顧好姐姐。」

「知道了,楚大哥。」可米堅強道,在這裡,沒人當他是男人。

在可米的攙扶下,火舞回到了自己的營帳,這次,可米擔當起了風行天的責任,給火舞打來熱水,細心的用毛巾敷在她頭上,然後躺在了一邊的椅子上,因為風行天,她就是他最親愛的姐姐。

可米剛朦朧的睡下,就感覺到有人來,原來是龍清影派過來照顧火舞的,三個人就順勢在一間屋內睡下,到完全睡熟時,房間內,多了一股細細的煙霧。

房間內的三人更加熟睡,不一會,屋內多了一個黑色的身影。

走到床前,看著沉睡著的火舞那美麗的面容,蒙著臉的身影眼神中流露出一種愛恨交織的複雜感情,盯了良久,他才抱起火舞,悄悄潛出去。


帝國軍駐紮的營地中,皇明還留在軍中,大元帥的印符尚未交出去,他還算是軍中的人。

「殿下,成功了。」鄭光在皇明耳邊低笑道。

「這個森傑不錯。」皇明興奮道。

過了今天,就沒有下手的機會了,既然暫時得不到龍清影,對於這個同樣令他垂涎三尺的軍花,可不能就這樣白白放過。

皇明深信自己的能力,要是降伏了這個在清影軍團前程似錦的女人,那對他以後接管掌握清影軍團有著最直接的效果。

沒過多久,昏迷著的火舞就被森傑帶到了主帥營帳。

「你下去吧!」皇明一看到火舞,眼睛都直了。

「是。」森傑不甘的看著一旁的火舞,眼神裡,有著難以言喻的怨恨。

鄭光也知趣的退下,營帳裡只剩下兩人。

「小美人啊小美人,不管你再高傲,今天還不是乖乖的落到了本王手中。」皇明看著幾乎有他高的火舞,興奮的搓著手。

奇怪的是,當他手剛觸摸到火舞身體時,火舞卻慢慢睜開了眼睛。

經過一陣空白後,火舞發現這並不是自己的營帳,她再一看,眼前的正是那個她討厭的皇子。

「殿下,你怎麼在這裡?」火舞晃了一下頭,直覺得頭疼欲裂。

「應該問的是,你怎麼在我這裡,我美麗的小姐?」皇明也不慌亂。

「很晚了,我要回去了。」火舞掙扎了一下,想坐起來,卻發現這根本不可能。

「舞兒,你不知道本王一直愛慕著你嗎?」皇明突然半跪在她面前,抓住她的手。

「殿下,你這是幹什麼?」火舞表面平靜道,可內心卻開始慌亂起來,她試了一下,絲毫提不起半絲力氣,並且一股酥麻的熱流順著小腹向下,她直覺是受暗算了。

「舞兒,掙扎是沒有用的,你應該感謝老天,賜給你一個將來當上皇妃的機會。」皇明站起來,得意道。

「皇明,你不能這麼無恥。」火舞提醒著他的身份。

「待會,你就不會這麼說了。」皇明淫笑道,他在火舞身體內下的是一種極品淫藥,用這個來先征服女人的肉體,再征服精神,他還沒失敗過。

火舞掙扎著坐起來,皇明也沒管她,捉到老鼠的貓是不急的。

火舞勉強站起來,靠著一邊的營帳壁,她很快感覺到不對,一團熊熊烈火在焚燒著她,渾身開始變的燥熱,一抹嫣紅爬上臉頰,兩股間不自覺的濕透了。

「來吧,我的小寶貝,抱著我,一切就會好了。」皇明欲撲上來,卻聽到一聲清脆的響聲。

「皇明,你最好放我出去,這樣,你還有機會登上你的寶座。」火舞手中,拿著一個半碎的花瓶指著他,她隨手在桌子上拿到的。

「有個性,等明天有力氣了,你再說這種話吧!」皇明一愣,接著不在意道。

火舞身子一晃,體內的烈火越燒越熱,腦子中更是一陣模糊。

「皇明,你永遠得不到我。」火舞慘烈一笑,手中的碎花瓶,突然插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撕裂般的疼痛衝散了春藥的淫效,大股大股的鮮血往下流,染紅了衣服。

「你!」看到此景的皇明又氣又驚。

「如果,你不想明天還得想法安排我的屍體,你就來吧!」火舞一咬牙,拔出了腿上的碎花瓶,對著自己的胸口,大滴的冷汗從額頭滴下。

「好,好,你別衝動,我放你走。」皇明急了,這可不在他計劃之內,本來他想著今晚收服火舞後,就是她明天離開這裡,心也永遠離不開他了。

火舞蔑視的笑了笑,正要勉強走出去,軍營外邊,突然傳來一陣吼叫。

聽到這烙在靈魂深處的聲音,火舞一陣眩暈,「哥,救舞兒……」說完再也支撐不下去,渾身像脫了力般軟軟倒下。

軍營外邊,一個高大的身影正持著一把長長的戰刀,以不可阻擋的氣勢向大營中殺來,前面阻擋的士兵,一個個的被劈成了兩半。

風行天一直從邊境跟隨著軍隊回到帝都,眼看一個月的時間就快到了,今晚他親眼看著可米把火舞扶到軍營後,就放心的潛伏到了軍營四周,可到半夜,他有一種不好的感覺,這源自於他從小而來的敏銳第六感和對火舞的愛。

所以等他重新到火舞房間的時候,發現只剩下了可米和一個使女,他迅速跑到龍清影的住處,火舞並沒在那裡,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皇明或者森傑。在趕到皇明大營的路上,他看到向外走的森傑,一切都明白了,他沒和森傑計較,衝到皇明帳前,可是這裡的守衛,比龍清影那裡的還要嚴,怒火焚燒的他乾脆就直接向營帳殺過去。

皇明走出營帳,看到前面猶如戰神般的男人,一陣無力的感覺籠罩著他,就是在夜色之中,他也能認出來正是那天在城牆上看到的那個銳不可當的男人。

還不等皇明思索他怎麼會在這裡,風行天已經在他的護衛隊裡殺開了一條血路,直逼他的面前。

「攔住他!」皇明慌了。

風行天的身上,正裹著一件黑色的鎧甲,讓他挺拔的身軀更顯矯健和威猛,那鎧甲通體黑亮,在脖子後面,有一個直豎的立領,兩邊肩膀各一個護肩,胸前是用一片片黑色的鱗甲編成,下面膝蓋上更有一個高高的護膝,鎧甲上纏繞著一個奇怪的圖騰,再配上那飄揚的黑髮、長長的戰歌、高大的身軀,幾乎可以讓所有面對他的敵人心驚膽寒!

後面的大批軍隊包圍而來,但他們都跟不上風行天的殺戮之路,不給皇明反應的時間,風行天劈開了站在他面前最後一個士兵的身體,在皇明的膽戰心驚下,一雙大手已牢牢卡住了他的脖子。

「大膽叛賊,放下殿下!」鄭光聞訊而到,周圍的士兵包圍了營帳。

風行天沒有說話,一手持刀劈開大門,正好看到倒在地上的火舞。

「太子殿下,你真有前途。」風行天眼中閃過一絲陰冷笑道,單手卡住皇明脖子使他雙腳離地,輕輕向旁邊一扔,戰歌跟著抵到了他脖子上,然後彎下腰抱起昏迷的火舞,「喚最好的牧師進來。」刀尖向前進了一分。

皇明早嚇的肝膽俱裂,不一會,牧師就走進來,止住了火舞大腿上不停流出的鮮血。

「殿下,不介意陪小弟走一趟?」風行天友好詢問道,已經深刺入肉的戰歌使皇明只有點頭的份。

外邊的士兵也不敢輕舉妄動,這樣風行天一手抱著火舞,一手持著戰歌放在了皇明脖子上,三個人慢慢離開營帳。

「風行天,放開殿下。」

一聲清脆的聲音從前面傳出,人群從中間分開一條道路,一身戎裝的龍清影威嚴的走到前面。

「你想這有可能嗎,美女?」風行天笑道,歷史驚人的相似。

「那你走不出這裡。」龍清影平靜道,她在風行天找過她後,就感覺到不對,所以立即趕過來,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放開他,火舞可以活,不放,她陪你一起死。」她也想到了他們的初遇。

「不好意思,我現在對你的信任感基本是零。」風行天不置可否。

「你把小舞交給我,她需要治療,我可以再給你個保證。」龍清影也注意到火舞的傷口。

「我不會再把她交給任何人,生,我們一起,死,亦是如此。」風行天低下頭蹭一下火舞的臉頰。

「風行天,你這樣會害死她的。」龍清影有些內疚道,她沒有做到答應風行天的事。

「你可以保證她的安全?」這句話說動了風行天。

「我,龍清影,今天以我的劍發誓,如果以後有誰對火舞不利,我將死在自己劍下!」龍清影抽出逆鱗,不過卻是看向皇明,直把皇明看的羞愧不已。

「……好,我再相信你一次。」風行天直直看著她一會,終於道。

當風行天的刀放下的那一刻,龍清影一揮手,身後的清影軍團士兵立刻向前制住了風行天。

「帶回去!」龍清影抱起火舞,也沒有理皇明。

「龍帥……」鄭光看到她有離去的意思,硬著頭皮走上前。

「到目前為止,他還是我清影的戰士。」龍清影知道他的意思,「好好安撫殿下。」接著分開眾人走出去。

「殿下……」鄭光來到傻站在原地的皇明。

「丟人還沒丟夠嗎?」皇明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氣沖沖的走回營帳內。

鄭光只得打掃現場,並嚴令今晚之事不可外傳。


「風行天,你就不能再等會?」龍清影也心疼火舞。

「廢話,她是我的女人。」風行天被緊緊綁住押解著。

「你說!等小舞醒過來會怎麼樣?!」龍清影也很頭疼,這是要給皇明一個交代的,還有那麼多死在風行天刀下的士兵,她把風行天帶走,就是保護了他。

「反正老子也活不了。」風行天無所謂道。

「對了,你是不是還有個姐姐?」龍清影記起了夢纖柔。

「怎麼?」風行天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

「我問你有沒有,她叫夢纖柔?」

「那不是我的姐姐。」風行天終於低下頭。

「算了,這個以後再說,你說的一個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三天後,你就知道了。」風行天扭頭看著她,漆黑的眼睛在黑夜裡泛著光芒,只是身上的鎧甲已經消失不見。


兩天後,皇明沒有找來,龍清影反而找上了他。

「殿下,你認為此事該如何處理?」龍清影開門見山道。

「他想殺本王!」皇明抬起了低下的頭。

「是,他該死,他自會為他殺死的士兵抵命,但殿下……」龍清影看著他,歎了口氣。

「對……對不起,清影。」皇明有些羞愧。

「殿下,你喜歡清影手下的人,可以告訴清影,我可以幫你們撮合啊,為什麼要這樣?」

她這句話更說的皇明啞口無言。

「目前最緊要的事,還是殿下的聲譽,殿下明白嗎?」

自從大戰歸來,皇明面對龍清影,像變了個人一樣,那場談話後,兩人之間就像是一種奇異的兄妹關係,龍清影發現皇明除了驕橫自大外,倒像個不懂世事的長不大的孩子。

而皇明,當他還年輕時,就知道了龍清影這個比他小很多的天才少女,現在更是有了佔有她的慾望,所以對她有些依賴。

「知道了,清影,那個人就交給清影處理吧,我不會讓此事驚動軍法部和元老院。」皇明終於說出了龍清影想要的意圖。

「那殿下保重,今天該回到皇宮覆命,這件事,我會為殿下辦好的。」龍清影關切道。

「清影……」皇明依依不捨道。

「咱們以後還是會見面的,不是嗎?」龍清影第一次把話說到了這麼明白。

「是是!那我去收拾了啊!」皇明興奮道。

龍清影感慨的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希望做出的這個決定沒有錯。
xiaoiii 發表於 2019-1-21 21:43
第三章 ~雪花漫漫~



「清影,你騙我,我知道他來過了。」醒過來的火舞哀求的看著龍清影。

「傻瓜,我怎麼會騙你,他的確沒回來,那晚是你的幻覺,我趕到時,碰巧看到你昏倒。」龍清影只得違心道。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為什麼不肯見我……」火舞不再發問,只是抱著雙膝喃喃道。

「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已經派人去前線打聽了,只要一有他的消息,就馬上會傳回來,乖!」龍清影摟著火舞,替她擦著淚,認識風行天前,她從沒見過火舞哭過,可現在,幾乎天天以淚洗面。

「清影,我不想幹了,好不好?」火舞抬起頭。

「好,等你傷好了再說,你想幹什麼都可以。」火舞現在像個受驚的孩子,也許只有風行天,才能瞭解她的心情。

窗外,風都迎來了冬季的第一場雪,而今晚,就是一個月的最後一天了。

龍清影哄火舞睡下,悄悄的來到一個地方──洪江斷口處,那是風行天請求她關押他的地方。

不過,只有他一個人,龍清影相信他不會逃,正如她上次相信他答應她一定會回來一樣。

很快,大雪覆蓋了整個地面,龍清影一個人走向斷口瀑布處,城內、城外都是白茫茫一片,一個人也沒有。

當如雷的濤聲響在耳邊的時候,龍清影看到岸邊那個高大的身影。

「舞兒睡了?」風行天轉過身子,雪花已經厚厚的鋪蓋了他全身。

「睡了。」漫天雪花下的龍清影,美的驚人。

「你一定奇怪我為什麼不去見她,現在告訴你吧,你還記得上次我被獸人捉去嗎?」風行天坐到了岸邊。

龍清影看了看,終於撐著傘來到他身邊。

「應龍被我騙過一段時間,我說我是獸人安插在人類中的奸細,所以他暫時沒殺我,後來,他說先放了我,當然現在已經明白了,他可真他媽的聰明,利用了我這個白癡白白讓你前進了幾十里,他也夠絕,在我走之前,讓我吃下了狂獸族的一種特殊毒藥──狂魂,如果最後沒有解藥,吃下的人會全身狂化而死。這本是狂獸人在危難時自殺式的方法,現在,已是三個月的最後一天了。」風行天笑了笑。

龍清影被這番話震住了,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風行天不出現在火舞面前。

「但老子又豈是那種白白等死的人,我同樣也在等著這一天,在今晚,要是我控制了藥效的力量,那我的力量將會再提升一個層次,雖然這種可能幾乎為零,但我不能放棄是不是?」

「清影,一直以來,要謝謝你,給你找了不少麻煩,如果失敗,以後照顧好舞兒,她從生下來,就要看著別人的臉色過日子,遇上你,是她這一輩子的幸運,但同樣,也讓她絲毫都不能放鬆,她時刻要向你證明她出色的能力,她時刻要小心翼翼的面對你,甚至是所有人,這不是你的錯,但是,這是無可改變的事實。」

龍清影像是第一次認識風行天般的看著他,他說的話是她從沒有想過的,她一直把火舞當成了好姐妹,但她們的關係的確不平等,現在想想,火舞幾乎什麼時候都在順著她,聽她吐露心中的煩惱,而她呢?

「戰爭的罪惡我不想說,也說不明白,我只知道,最苦的,不是那些在戰亂中死去的人,而是活下來的混血兒。他們被他們的母親生下來,他們是無罪的,他們的母親也是無罪的,甚至比他們更可憐,但,為什麼,他們一生下來就要面對各種不平等?人類,會鄙視他們,獸人,會殺掉他們,他們甚至連確立自己理想的機會都沒有,只能在屈辱和血淚中,慢慢死去。」

「你遲遲不升火舞,原因之一,我想你也明白,你讓她積累這麼多的戰功,不就是為了求得讓上層閉口的機會,就因為,她是一個低賤的人獸混血兒,帝國高層,是不允許一個這樣的龍騎長,甚至萬騎長存在。」

「見到她的第一眼起,我就決定要好好呵護她,不再讓她活的累,我別的本事沒有,但保護好一個女人,還是可以的,然而現在,這個可惡的老天,連這一點能力都要向我剝奪,不過,老子是不會低頭的!」

風行天眼裡的堅毅,讓龍清影的芳心,深深震動。

「如果我走不上岸,麻煩你告訴夢纖柔,軍隊中,沒有風天兒這個人,謝謝。」風行天看了一下龍清影,站起身來。

「風行天……」龍清影動動嘴,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真不知道,有誰能夠有幸讀懂你美麗眼神中的驕傲與憂鬱?」風行天對她笑了一下,跳下第一塊大石。

龍清影嬌軀微顫,手中的傘無力的落下來,還有誰,能讀懂她眼神中的驕傲與憂鬱?這個笑容,為什麼這麼令人心動,這個眼神,為什麼這麼令人心醉,他讀懂了,他竟然讀懂了……

龍清影流淚了,有誰知道她風光無限後的心酸和寂寞,從出生起她就沒了母親,她聽懂後的第一句話,就是責任,帶著龍神訣的責任,保衛帝國、保衛人類。

孤寂的童年是那麼漫長,緊接著就是無盡的鮮血和鬥爭,和那深不可測的人心去鬥,和敵人鬥、和自己人鬥,同樣,和自己鬥。

她畢竟才二十二歲,也需要一個寬厚的胸膛來靠,但,有誰能真心情願不帶一絲目的的讓她靠呢?

她有著龍族血統,有著龍族那潔白的純淨之心,她能感覺到一切,但她又對一切失望。

而此刻,她竟然感覺到了平靜,一種讓她慵懶的平靜,心的平靜。

在龍清影迷茫的瞬間,風行天已經跳到斷口瀑布最下面的一塊大石上,全身只剩下一條單薄的褲子,不同的是,他的手中,還緊緊握著戰歌。

雖然周身是冰冷的水沖擊著,但風行天卻感覺到全身發燙,腦子裡一片混亂,藥效開始發作了。

渾身的肌肉一塊塊的膨脹著,頭髮開始一根根的變紅,但風行天用僅存的一點意識支撐著自己不動,頭髮就這樣紅色與黑色互相交替起來。

斷口上的龍清影冷靜的注視著風行天的變化,只見他全身通體發出紅光,連手中的戰歌,也似乎變的通紅。

這正是狂戰士變身的步驟,但風行天似乎在阻止這個變化。

「啊──」風行天忍不住的長吼出聲,體內的五臟六腑像是撕裂般,意識也似乎開始分成兩半。

正當鮮血從風行天口鼻中流出的時候,他赤裸的上身,一層若有若無的黑色光芒滲透出來,慢慢的衝擊著紅光。

一會,龍清影看清楚了,那是一件黑色的鎧甲,穿在風行天身上,就似乎是他身體的一部分般的和諧,看到這鎧甲,龍清影皺起眉頭思索了一會。

而風行天殘存的意識裡,從出生到現在的一幕幕正在浮現著。

來之前,他已經安排好了山谷內的一切,就算他不回去,也還有卡魯多主持大局,他相信他的能力,事實上他不帶顏依來,就是把她托付給了卡魯多。

至於半獸人,他已經留下命令,如果他沒出現,就聽從於卡魯多的命令。

來到這裡,他又偷偷看了小雪,依然還是沉睡的樣子,但有可米細心照顧,相信牠終有一天會醒過來,現在,又把火舞托付給了龍清影,他也算盡到了自己的責任,安排好愛自己的和自己愛的人。

鎧甲似乎悉數把外邊的紅光關回體內,終於,龍清影發現風行天已經完全的變身,血紅色的頭髮和眼睛、高大的身軀,奇怪的是,他身上的鎧甲也隨著他身體的增長而增長。

風行天體內的紅光向外衝擊著,而外邊的戰神之鎧又阻止著他的力量,於是風行天的口鼻開始流出鮮血。

「大地至尊……大地至尊……」風行天混亂的腦海中,浮現著一個沙啞的聲音,然後,體內碎散的狂化之力被戰神之鎧凝聚成了一股,在他體內飛速流動。

風行天單膝跪倒在大石上,一手扶著戰歌,另一隻手臂裡面像是在竄動著什麼而變了形。

風行天再次大吼,沒拿刀的右手砸向石面,轟然聲中,大石裂成兩半。

斷口上的龍清影跟隨著被水流沖走的風行天向前跑去,跑了一段路,卻發現風行天跳上了另外一塊大石,迎著水流逆流而上。

戰歌揮下,水流竟被劈開,風行天的身體浮在了水面沒有沉下去,這樣他又一步步的逆著水流回到了瀑布下。

龍清影又退了回來,只聽瀑布下的風行天一聲長吼,整個人如箭般的頂著瀑布衝上源頭,在四周白雪的映照下,一團黑暗的光芒格外耀眼。

在風行天衝到斷口上的那刻起,全身的黑暗之光又退回到了體內。

「快走!」風行天向龍清影大吼一聲,用盡力氣把戰歌插在地面,雙手死死的抓著,而他的身體,似乎不由自主的想向龍清影奔去。

龍清影退後了幾步,看到風行天身上的鎧甲已經消失不見,而他原有的衣褲已經爆裂開來,此時風行天是赤裸著全身的。

龍清影沒有絲毫羞澀之情的觀察著風行天,當她眼光落到風行天那雄壯的下體時,臉上的表情開始變的複雜。

這時候,風行天眼中是紅暗交錯,龍清影身上,像是有種強大的吸引力在吸引著他,深深插在地上的戰歌已經阻擋不了他的步伐。

從風行天喉嚨裡發出了野獸的低吼,突然,他閃電般的攻向龍清影。

龍清影靈巧一閃,戰歌撲了個空,但風行天疾馳般的改變了身形,戰歌又反劈向龍清影。

龍清影芳心一驚,一個趔趄又閃過去,她現在才意識到自己不能輕敵,這是狂戰士變身後的風行天!

這樣,兩個人在雪地中激鬥起來,龍清影沒有武器在手,又沒有用出殺招,所以一直落於下風。

風行天手中的戰歌變的靈巧而又威猛,他的精力好像也是無窮無盡的,硬是逼的龍清影無處躲閃。

終於,龍清影抓起地上的雨傘迎上戰歌來,注入龍神之氣的雨傘竟在戰歌下不堪一擊,在雨傘折斷時,風行天的戰歌已經來到了龍清影的額頭上。

龍清影閉上眼睛,想不到在這個時候會失手。

但戰歌遲遲沒有落下來,風行天血紅的目光久久的打量著龍清影,那眼神中,竟流露出淫慾的目光。

戰歌剛動了一下,龍清影突然睜開眼睛,給她一絲的時間,她就有反擊的機會。

龍清影終於不再留情,全力發起了龍神訣。

以雪當劍,在龍清影強大的龍神之力下,飛舞在眼前的雪花竟凝聚成了一把晶瑩的散發著暗金色光芒的長劍,逐漸糾纏上戰歌。

完全陷入瘋狂的風行天在久攻不下的情況下,連連發出吼叫,但龍清影已經展開了全面的反擊,雪劍逼的戰歌一點一點的退後。

當風行天又以一記驚天動地的力量向龍清影發起進攻的時候,龍清影全身包圍在一片暗金色的光芒中,一招殺神向戰歌迎上去。

輕輕的一挑,戰歌被遠遠挑飛,失去武器的風行天以拳為刀,又向龍清影撲上來。

龍清影在半空中輕退兩步,手中的雪劍又化成了滴滴水珠,撒向了風行天雙眼。

眼前一片迷茫,在風行天身軀一停的瞬間,龍清影的玉手已經到了他面前。

一招輕柔的四兩撥千斤,風行天龐大的身軀向後飛出去。

龍清影束手而立,風行天迅速爬起來又衝上來,然後再次飛出去。

一次次的衝擊,又一次次的被擊敗,風行天口鼻中又流出鮮血來,龍清影的心思毫不為所動,最後,等風行天最後一次衝上來的時候,龍清影高高躍起,雙腿蹬上風行天赤裸的胸膛,風行天急速後退,雪地上留下了兩道深深的印記。

龍清影發起最後的力量,風行天重重向後倒下去,然後再也沒有爬起來。

龍清影走到他身邊,看著陷入昏迷的風行天全身都開始滲透著鮮血,特別是下身已經脹的通紅。

在聞到龍清影的氣息時,昏迷中的風行天喉嚨裡還在發出陣陣低吼,龍清影的眼神,開始變的複雜和悲傷。

她咬著牙,剛想抱起風行天,風行天的雙手卻突然纏上她,緊閉著眼睛,頭卻往龍清影懷裡亂鑽著,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痛苦。

龍清影閉上眼睛一會,揚在風行天脖子上的手,慢慢的移開,風行天突然睜開眼睛,野獸般的把龍清影壓在身下。

大雪落在了風行天赤裸的背上,化成了片片水珠,風行天瘋狂的撕咬著龍清影白皙的脖頸。

兩滴清淚悄悄順著眼角流下,龍清影輕輕的環住風行天的裸背,任憑身上的衣衫化為片片碎布。

沒有任何前奏,龍清影感覺到一陣撕裂的疼痛,火熱的感覺侵襲著下身。

雪花大片大片的落下,天地,伴隨著這最原始的狂野,流水為證,飄雪為憑……
xiaoiii 發表於 2019-1-21 21:44
第四章 ~繞指柔情~



刺眼的陽光照射著風行天的雙眼,風行天瞇起眼睛,腦袋裡一片昏沉,他躺著好一會,看到周圍一片雪白,才看到自己所在的位置,正是昨晚的洪江斷口處。

周身是白茫茫的一片,風行天感到通體的舒服,他動了一下,才發現自己身上蓋著幾件衣服,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

衣服下面的自己是赤裸的,他回想著昨晚的情形,先是和龍清影告別,然後自己就跳下去,再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隱約有一個身影,但一想起來頭就疼,最後,他決定不想了,能活過來,不是比什麼都值得高興的嗎?

身上的血跡已經被積雪融化,風行天最後只得穿上身上蓋著的衣服,雖然有點小,但勉強能穿吧,令他奇怪的是,下體上怎麼還有斑斑血跡,他也沒有多想,站起身,發現在積雪下,四周還分散著幾塊碎布。

「難道有個女人陪了老子?」風行天沾沾自喜的想了一下,又抓起旁邊的戰歌,該決定他新的人生了。

想來想去,既然沒有死,第一件事,當然是要見火舞了。

風行天向著軍營的方向走去,天雖然很寒冷,但他沒有一點冷的感覺,全身彷彿有用不完的力氣,他活動了一下,發現體內充沛著一種雄厚的力量,能煉化狂魂的藥效,當然能得到一部分力量。

走到清影軍團的駐紮地,他首先去找火舞。

終於見到了刻在靈魂裡的人,她正在大校場裡整合軍隊,當風行天的身影出現在校場的時候,火舞飛一般的投到他懷裡。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火舞仰起頭,喃喃道。

「答應你的,我就會辦到。」風行天吸了口火舞頭髮上的香氣。

「從今天開始,你一步都不許離開我。」火舞的神色很奇怪。

「好!」風行天爽快答應道。

風行天回來的消息迅速傳遍了軍營,認識他的人都紛紛趕來。

「兄弟啊,我就知道,你死不了!」楚剛大叫著撲上來。

「念著大哥,老子怎麼會死!」風行天看到圍上來的熟悉面孔,激動道。

「死不了就好!」楚剛動情道。

風行天放開他,一個個的擁抱過去,火舞默默的站在一旁,然後悄悄離開。

晚上,風行天叫上可米和楚剛他們喝酒去了,火舞特批了他們一個晚上的假,現在她領導著他們所在的千騎隊。


「什麼,你真要離開?」龍清影不可置信的看著火舞。

「清影,對不起。」火舞低下頭,難過道:「戰爭已經結束,按軍齡,我可是復員。」

「小舞,為什麼,他不是回來了嗎?」龍清影做著努力。

「清影,舞兒真的很累,給舞兒一段休息的時間好嗎?真要是戰爭再起,舞兒一定會回來跟隨你。」

「小舞,你真的很累?」龍清影想起了風行天昨晚的話。

「對不起……」

「好吧……你就休息一段時間,我會申請暫時給你解除軍職。」沉默了一會,龍清影問道:「那你以後打算幹什麼?」

「好好陪他一段時間,他現在也不可能在軍中混下去了!」火舞有些憧憬道。

「這個我會想辦法,你們看著辦,只要你們過的好就行。」龍清影強笑道。

「清影,我會想著你的,我的好妹妹。」火舞眼淚突然流了出來。

「你這是幹什麼,咱們以後又不是見不到。」龍清影上前抱著她,看著她流淚,突然心酸道:「小舞,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妹妹真的需要你。」

「我……」火舞剛想開口,卻想起什麼似的克制住,堅定道:「我會在遠方永遠守護你。」

「……那好,小舞,祝你們幸福。」龍清影淒然道:「明天我就會幫你把這件事辦好。」

「嗯,到時候不要送我。」火舞擦乾眼淚,兩個人又說了會知心話,火舞就離開了。

看著火舞離去的背影,龍清影無力的坐在椅子上……


深夜,風行天他們才東倒西歪的走了回來,火舞正在軍營門口等他。

「小寶貝,這麼晚了怎麼站在這裡?」風行天上前抱著她。

「風行天,今晚睡我那裡好麼?」火舞靠在他胸膛道。

楚剛眾人知趣的離開,很快這裡只剩下兩人。

「……好。」風行天看了她一會,柔情道。

房間內,已被火舞佈置的像是新房,與外邊的嚴寒比起來,這裡漾著濃郁的溫馨和喜慶。

「你先坐一會,我去洗澡。」火舞把風行天按在床上,甜甜笑道。

風行天看著火舞的身影消失在裡房,又看了看周圍,爐子裡的火燒的正旺,床上的被子,顯然是新換的大紅棉被,而床頭,放了兩個枕頭。

風行天躺下,把頭埋在了新被子裡,聞著房間內火舞特有的清香,從來沒有過的幸福感覺籠罩著全身。

不一會,火舞出來了,風行天坐起身,立刻呆坐在床上。

此時的火舞,全身披著一件紅色的長袍,烏黑的秀髮長長的散在身後,映襯著高挑的身材、艷艷的紅唇、含羞帶怯的表情,令有點醉意的風行天呼吸突然變重。

火舞嫣然一笑,盈盈走到他面前半跪下來,風行天剛伸手要抱住她,卻被她制止住。

「乖,先去洗澡。」火舞像是哄著一個猴急的孩子。

風行天呆呆的點著頭,以最快的速度脫去衣服,衝到了裡房。

當他裹著浴巾出來的時候,火舞正端坐在床頭,風行天放慢腳步,一步一步的走到她面前。

「哥,舞兒給你跳支舞好嗎?舞兒從小的夢想就是做一個漂亮的舞美人,可是舞兒好笨,只會拿劍,現在身上更是變的好難看。」火舞站起身,吻了一下風行天的額頭。

風行天坐了下來,火舞已經來到床前,玉指豎起,赤足而立,鮮艷的紅袍在火光下翩翩起舞。

一朵烈火中的玫瑰,淒美,而又熱情……

火舞專注的跳著,雖不熟練但輕巧的舞步中,蘊涵著二十多年的生命之力與夢想渴望。

在火舞一個不小心腳尖歪了一下時,風行天已經穩穩的抱住了她。

「以後,我要你天天給我跳,只為我一個人。」風行天對著眼前的紅唇輕輕吻上去。

「今晚舞兒伺候你,我的男人……」火舞湊到風行天耳邊,喃喃道。

猶如最厲害的催情藥,風行天的慾火騰的竄了上來,緊緊的抵在火舞雙腿間,兩個人倒在了床上。

火舞含羞一笑,輕輕的翻過身扶在風行天身旁。

纖指輕動,羅裳半解,火舞深出小舌頭,輕舔了一下風行天的耳珠。

「哥,你比舞兒的命還重要哩!」她的舌頭移到了他的臉龐,「從小到大,都沒有人對舞兒這麼好過,也沒有人能令舞兒這麼寧靜。」

火舞拉起風行天的手,放在自己半露的香乳上,「剛見面,哥就想欺負舞兒,晚上還說那麼粗俗的話,然後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親人家,你不知道人家那次差點殺了你。舞兒就是要對森傑好,就是要氣氣你,看你出糗的樣子,可你這個大壞蛋,人家去喝酒,你還要擺出一副酷酷的臭樣子,還那麼霸道,討厭死了。」

「在你生死未卜的時候,舞兒的心好亂,想著如果哥就這樣死了怎麼辦,看到你躺在床上的樣子,舞兒真的好心疼,好不容易救活了你,你卻又要和人家去拚命,只是為了一隻寵物。」

「當你眼睛變紅的那刻,舞兒好想哭,他們誰都無法瞭解我們的內心,狂化,是我們至死也不想用的力量,因為那是我們敵人的技能,只有遇到比自己生命還重要的抉擇時,我們才會用,沒想到,哥對那個雪兒可真是好,舞兒好妒嫉啊!」

「那一刻起,舞兒才明白為什麼哥能令舞兒感到那麼親切,我們是同一類人,舞兒從哥的眼神裡,能讀出哥以前肯定比舞兒還過的苦呢!好不容易才和哥在一起,你卻要丟下舞兒,舞兒好愛哥,好愛……」

呢喃癡癡的伴隨著小香舌的移動,終於,風行天的浴巾被火舞撕扯開來。

火舞坐起身,一片火紅衣袍在長髮飛揚之下滑落在風行天身邊,柔媚剛健的身軀完全暴露在風行天的目光中。

「哥,舞兒美麼?可惜這裡好醜。」火舞看著胸口到小腹一道淡淡的傷痕,淒美一笑,伏下身子。

風行天突然翻過身,緊緊摟住此刻他生命的唯一,也是以後的。

火舞秀眉微皺,兩個人,終於最親密的融為一體。鋼鐵化為繞指柔,輕聲的呢喃訴說著柔情似水,生死的纏綿融化著激情似火……

夢中,風行天笑了,他從沒這麼開心的笑過,他擁有了世界的全部,正像一個孩子擁有了一件新衣服,這,就是他生命中,永遠快樂的源泉。


夢,終究是要醒的,風行天是笑著醒的,他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胸口,那是他心所在的位置。

可摸到的,卻是一片紅紗,風行天呼喚了幾聲,還是坐了起來,他奇怪火舞難道還有精力起床?

房間內空無一人,一種不好的感覺侵襲著風行天,他手一動,觸摸到一個冰冷的東西。

從枕頭邊拿出,是一封信,風行天有些顫抖的打開。

「哥,舞兒好快樂,做了你的女人,舞兒此生無憾,可舞兒好壞,要離開哥了,原諒舞兒的任性,在哥身邊,舞兒害怕哥突然有一天不要舞兒了,所以舞兒會帶著今晚的美好,遠遠的離開哥。」

「舞兒會拋棄過去的一切,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尋找生命新的軌跡,不要找我,哥,我們有緣,終會再見的。當舞兒累的時候,還會回到哥的懷抱,希望那時候的哥,會是權傾一方可以永遠保護舞兒的男人,舞兒喜歡強大的男人。哥,對不起,別恨舞兒……」

簡短的信風行天看了良久,他臉上不帶絲毫表情的看著,但如果仔細看,他的手是在激烈的顫抖。

「小傻瓜,這一定不是你想說的,一定發生了什麼事。」風行天的手顫抖的越來越厲害,終於,信紙變成了兩半。

「你怎麼可以離開我呢?怎麼會……」風行天笑了起來,笑著笑著,一滴滴的眼淚打在喜紅的棉被上。

最後,風行天把整個身子埋在棉被裡,無聲的,用眼淚去沖刷著伊人那熟悉的味道。

「權傾一方。」當風行天重新坐起的時候,恢復平靜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殘酷的笑容。

「我的小乖乖,就算你跑到天之涯,我也不會放過你。」風行天舉起破碎的信紙,輕輕的吻在嘴邊。


風行天重新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時候,給人的感覺似乎是變了一點,具體也說不上哪裡變了,好像就是少了一些以前的懶散,只有一點沒變,那就是常掛在他臉上的笑容變的更濃。

「你已經被開除軍籍了。」風行天正和楚剛等人在一起,卻得到了龍清影的召見,見面的第一句話,龍清影就直接道。

「不會吧!」風行天看著她笑道。

「那天的事情已經解決,但你以後不用在軍中待下去。」

「可是老子的一腔熱血還沒獻給國家呢!」風行天嬉笑道。

「少廢話,風行天,我給你說正經的。」龍清影嚴肅起來。

「你說。」

「小舞走了。」

「我知道。」風行天表情很正常。

「她喜歡強大的男人。」

「瞭解。」

「你想強大麼?」龍清影的表情開始變的很奇怪。

「正在努力。」風行天平靜的望著她。

「但你這種努力,需要半輩子。」

「那你說怎麼辦?」風行天感覺到她有話要說。

「娶了我。」龍清影朱唇輕輕吐出三個字。

風行天直直看著龍清影,而龍清影也毫不示弱的盯著他。

「……好。」過了好久,風行天才說出一個字,然後走出門外。

龍清影的美目中,閃過幾絲奇異的神色,如果這世界上任何一個男人聽到這個承諾,一定會忘了自己是誰,而這個男人,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呢?

幾天後,龍清影有男朋友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帝都,整個帝國都沸騰了,第一時間報導這個消息的報館被群情激憤的男人們給砸毀,然後是第二家、第三家,最後弄的整個魔法公會的長老站出來譴責人們這種不理智的行為,但也同樣被瘋狂的人們給圍攻,帝國的報紙行業因此受到了嚴重打擊,還是龍清影親自現身澄清事實,才驅散了悲傷的眾人。

風行天乾脆這些天都沒有現身,他也樂的清閒的住在龍清影府上,不管別人怎麼說他還沒結婚就無恥吃軟飯,反正最後還不是自己抱得美人歸。

兩個人的關係也變的微妙,見了面,彼此間都會有些不習慣,但龍清影軍務繁忙,風行天倒是整天在將軍府東遊西逛的,和下面的僕從打的火熱,儼然比龍清影還要熟悉這裡,兩個人也共同的沒有提起火舞。


第五章 ~新官上任~


「你就準備永遠躲在這裡?」晚上,龍清影回來,兩人終於有個機會在一起說話。

「那又能怎麼樣?你總不能讓老子出去被你的那些崇拜者給黑了。」兩人關係確定下來後,風行天的語氣比以前更過分。

「我這兩天想辦法把你調到執法部。」龍清影不禁懷疑自己看走了眼,怎麼這個人還沒有新歡就忘了舊愛?

「我沒選擇。」風行天兩手攤開。

「你──」龍清影看著他的樣子就想生氣,但還是忍下來。


第二天,風行天果然扛著戰歌在街上閒逛著,到中午去學院看了一下小雪,晚上又拉著可米去喝酒。

而龍清影,還在皇宮內。

首先見到的是皇明。

「清影,你……你……」皇明見到她,就激動不已。

「殿下,怎麼了?」龍清影嫣然笑道。

「唉,不是我說你,你怎麼就隨便找上一個不相干的人呢?他還……」皇明有些氣憤。

「殿下,你該祝福清影啊!」龍清影只是笑著。

「你,唉!」皇明只能歎氣,「不管怎麼說,本王始終會對你好的。」

「多謝殿下抬愛。」龍清影微側起身,竟行了一個女人對男人之間的禮節。

皇明伸了伸手,又縮回來,他要忍,忍到能得到龍清影的那一刻,他可不相信龍清影會乖乖的嫁給那個身份不明的人。

皇明剛走,龍清影就去見了皇無極。

「清影,恭喜你啊!」皇無極畢竟做了幾十年的皇帝。

「勞陛下費心了。」相對於出征前,龍清影少了幾分高傲。

「這也是一段佳話啊,帝國多年來提倡婚姻平等,清影開此先例,可是大大鼓舞了下面的民眾們,使他們相信,門戶不相對,只要真心相愛,同樣可以結成連理。」皇無極調笑道。

「陛下──」龍清影難得的擺出小兒女姿態,就是皇無極,也看的一陣眩暈。

「不過,清影,聽說這個人以前可是……」皇無極回過神,話鋒一轉。

「陛下請明說。」皇無極的反應似乎是在龍清影的意料中。

「這個人的真實身份,清影清楚了嗎?」皇無極和善道。

「這個臣已經查明,他是人獸混血兒。」龍清影哪能不明白皇無極的意思。

「那就好,那就好,清影,你自己看著辦。」皇無極打起了謎語。

「陛下放心,要是他真的是獸人奸細,那第一個誅殺他的,定是臣!」龍清影把話說到明處,有皇明在,戰場上發生的一切,皇無極沒有理由不清楚。

「清影言重了,朕最終還是為了你著想啊,畢竟,你是帝國的頂梁支柱。」皇無極走到她身邊,拍著她的肩膀。

「陛下……」對於他這種拉攏手段,龍清影已經見多了。

「這是他的底細,清影,你保留著。」皇無極轉身從書桌上拿起一份資料遞給龍清影。

龍清影隨意地看了一下,竟是連她都沒有查清楚的,上次風行天被執法部所「捏造」的二十多項罪名。

「這些,很有可能是他參與其中,不過,清影,這也只是你我知道。」皇無極裝作推心置腹道。

「陛下,臣會讓他交代的。」龍清影收起資料,她終於明白皇無極的意思,這明裡是拉攏她,其實,是在向她敲響警鐘,她龍清影,還是掌握在他皇無極的手中。

「清影,你這就見外了是不是?有些事情,還不是說大就大,說小就小,這都是下面常玩的小把戲,清影就不必拘泥於此了。」皇無極大笑起來,「對了,你的這個男朋友還閒置在家吧,這可不行,清影的眼光,怎會有錯,你去找一下宇兒,讓他安排一下,他管人事。」

告退了皇無極,龍清影滿腹心事的走出皇宮,看來,經過這次戰爭,她手中的權力更加威脅到皇權,從六歲起,她就明白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所以這些年,她心中都時刻保留著一條底線。


去見皇宇時,遠遠的,皇宇就親自走出門迎向她,「清影,進來坐。」

「這次回來,一直沒來得及上門來給殿下請安。」龍清影欠身道。

「清影,你又忘記了我們的約定?」皇宇假意冷下臉。

「殿下。」龍清影感到一陣溫暖,對皇宇,她是不討厭的,甚至她能感覺到他對她的慾望,但這種慾望並不使她感到厭惡。

現在,他明知自己選擇的不是他,但他能擺出這副胸襟,顯然不是皇明可以相比的。

「清影,祝福你。」兩個人走到屋內,皇宇溫柔的看著她,只是在眼神裡,流露出無法抑制的一絲哀傷。

「清影也祝殿下找到好姻緣。」龍清影挪開眼光。

「哈哈,這以後再說吧,還是先說你的事,我已經接到父皇的旨意,不知清影想他到哪個部門?」

「他始終是個軍人,軍隊他是暫時待不下去了,就讓他到執法部吧!」龍清影淡淡道。

「清影,你有心事。」皇宇沒有回答,只是定定的看著她。

「怎麼會?」龍清影又避過他的眼神,那迷人的雙瞳,似乎能看穿一切。

「好,我會盡快安排好。」皇宇也轉過眼。

「如果沒什麼事,清影先回去了。」龍清影站起身。

「我送送你。」皇宇沒有阻攔,走到門口,淡淡道:「清影,以後如果他對你不好,我會殺了他。」

「謝謝。」龍清影回首道。

「我會永遠保留我們小時候的記憶。」皇宇輕聲道。

「清影也會。」龍清影綻放出一個笑容,邁動腳步。

而回到家,到了晚上,還沒見風行天回來,龍清影就耐心的等下去。


「大哥,還是沒火舞姐姐的消息嗎?」可米看著一杯一杯喝著朱顏血的風行天。

「放心,她會出現的。」

「不知道她為什麼要走?」這是可米近來最愛問的問題。

「這,只有她自己知道了,或許還有龍清影。」風行天放下杯子。

「大哥,你真的要和清影將軍結婚?」

「要不怎麼辦,你看其他人排隊都排不上,這個機會怎麼能錯過。」

「可是……」可米想說火舞怎麼辦。

「……龍清影是不可能真的和我結婚的,不要瞎操心了,小弟。」風行天又仰頭喝下去一杯。

可米還想問為什麼,但看到風行天的樣子,只得把疑問壓在心底。

深夜,風行天先把可米送回學校,自己才趕回將軍府邸。

「你喝酒了。」一見風行天出現在自己面前,龍清影皺著眉頭道。

「不允許?」

「你什麼意思!」

「呵呵,沒什麼,有什麼指示,清影大人?」

「再過兩天,你就可以到執法部去報到了。」龍清影並不想和他計較,冷冷說完後,就扭頭走了出去。

「執法部。」龍清影出去後,風行天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


皇宇的辦事效率很快,第三天,正式任命的公文就發下來,風行天被任命為執法中城部督隊長,可以下轄城中的一萬執法隊員,明眼人都知道,這是給龍清影面子,要是沒有關係,一般人想升到這個位置,至少要三五年時間,執法部共分為五部,東南西北中各一萬隊員,設督隊長一名、副隊長三名,督隊長直接聽命於執法部都督。

而執法部最終,還是歸皇宇管轄。

這個官銜雖然名頭大,可實際上也只是個跑腿奔波的,五個轄區中,要數中城分部勢力最為複雜,這裡充斥著皇城護衛隊、神殿騎士團,無形中劃分了勢力範圍,並且皇宮和貴族住宅就在其中,朝中百官都在睜大眼睛盯著這塊地方,這個督隊長的職位,已經空閒了好多年,誰都在這個位置上幹不長,一點小小的失誤就保證丟官降職。皇宇給風行天安排這個位置,可謂是別有用心,既給了龍清影足夠的面子,又正好可以考驗風行天的能力,幹不下去,到時候乖乖走人,那他在龍清影心目中的地位,將會一落千丈。


早上一起吃過飯,風行天就準備出發了。

龍清影也沒說什麼話,過了這麼長時間,除了晚上睡覺外,兩個人儼然過起了夫妻生活,吃飯都在一起,但幾乎都沒說什麼話,對於這種奇怪的相處模式,龍清影心裡有數,但她奇怪的是風行天,一直也沒問為什麼自己會選擇他,對於感情,也從來沒有說些什麼,兩個人的情人關係,更多的是針對外界。

「這是三個副隊長的資料。」風行天走到門口,身後傳來龍清影冷冷的聲音。

「不需要。」風行天淡淡道。

正當龍清影還沒來得及生氣時,風行天又轉過身。

「騙你的,呵呵!」走到桌前拿過資料,風行天仔細的看起來。

第一副隊長華月,年齡三十五,是從底層摸爬很久混上來的,性格粗狂張放,為人油滑有心計;第二副隊長古小竹,二十九歲,圓滑世故,在任四年來幾乎沒什麼差錯,但能力也沒什麼出色的表現;第三副隊長易水寒,二十四歲,號稱帝都第一神捕,為人冷漠,人際關係惡劣,傲慢狠辣,得罪了很多高官貴人,其能力出色,所以一直沒被撤換。

「華月是大皇子的人,古小竹是二皇子那邊的,只有易水寒沒什麼背景,你自己看著辦。」龍清影看著他道。

「那你的意思是,他們兩個都不能得罪了?」風行天抬起頭。

「這是你的事,歷來這個督隊長難幹,就是這兩個人爭奪的結果,所以,你自己想想你的位置。」

「明白。」風行天又站起來,「一個空職的平衡者。」

「知道就好,中城分部執法隊的作風一向散漫,很多雙眼睛看著你。」

「這沒關係,再告訴你一件事,你吃飯的樣子很可愛。」說完,風行天遠遠走出去。

「死相。」龍清影終於露出一絲笑意。


按照以往的慣例,有新長官任職時,執法部的成員會在部門所在位置來迎接。

風行天首先見了執法部的都督,領取了官印,再敷衍了一下這個大胖子的例常關心鼓勵後,就早早趕到了中城總部的廣場。

到這裡後,風行天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快九點,中城分部近萬名的隊員,只有稀疏的不到三千人到場,並且至今,三個副隊長一個都還沒到。

「規定幾點上班?」風行天問向身邊的一個隊員。

「稟大人,規定八點上班。」

「知道了,給我搬個椅子。」風行天看了一下這個人,有三十多歲的樣子,是一個大隊長。

執法部效仿於軍隊,五個分部之下,每個又下設十個分部門,每個又下設十個基本部門,以一百個人為單位,像梁成,相當於軍隊中的中隊長職務,而風行天,就相當於萬騎長,但這要比萬騎長權力和地位小的多,執法部畢竟只是一個半軍隊部門,平時不過維持一下秩序,接管一些案件,最後的判定權還沒在他們。

相比於軍隊,這更像是一群烏合之眾,隊員的素質也參差不齊,很多是為了混飯吃而來當執法隊員的。

過了一會,那個大隊長指揮著隊員搬來了一張椅子,今天的天氣不錯,風行天懶懶的坐下來後,就閉上眼睛休息起來。

「大人……」那個大隊長站在旁邊等了一會,忍不住道。

「等。」風行天嘴裡擠出一個字。

雖然已經是冬季,但長久的站在下面,汗珠還是一滴滴的滴下來,十個大隊長來了五個,更別提下面的中隊長了。

已經快中午,下面的隊員怨聲載道,而風行天還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曬太陽,一點表示的意思都沒有。

終於有幾個挺不住,想偷偷溜出去,風行天一揮手,前面立即上去了幾個隊員按住了那些想逃走的。

「打。」風行天今天特別珍惜話語。

按住人的隊員愣了一會,但剛才搬椅子的那個大隊長使了個眼色,幾個人才執行起來。

聽著幾個隊員的慘叫,下面的所有隊員被震住了,一時抱怨聲都停止下來。

「停。」風行天不叫停,行刑的隊員也不敢停下來。

「娘的,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老子連這點火的火種都找不到,還燒個鳥,都他媽給我站好,何定北,吩咐下去給我買三千份飯,午飯就這裡吃,錢到庫房提。」風行天突然站起來大吼道。

「是……」何定北,也就是剛才那個大隊長低頭道,他也不明白為什麼風行天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從風行天的身上,散發著一種血腥味道,這讓散漫過頭的隊員們心頭一震。

風行天發完脾氣後又坐下去,中午的時候,何定北指揮著幾十個人抬來了簡易的飯菜,近三千人就地坐下來默默吃起來,精明的何定北在這個空檔早派人去請各個部門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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