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一品修仙 作者:不放心油條(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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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pd 2019-1-19 23:05:5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30 1309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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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零章 鎮海牌坊,無頭燈籠

  作為新晉的船長,秦陽自覺不應該對船員有歧視,冉小染也只是為了生存而已。

  拉皮條這種事,肯定是不能幹的,所以,秦陽帶著冉小染到林風號逛了一圈,又到了海鷹號逛了一圈之後,就不管了。

  「人家憑本事的約的炮,跟我絕對沒有一點關係。」

  秦陽義正詞嚴,呵斥了其他船員,當然,這個其他船員,只有醜雞一個。

  刀疤完全不管,小黑皮壓根就沒有男女的概念,影帝和醜驢,這倆貨,被素長歡慣壞了,就知道吃吃吃……

  好好的一頭精瘦黑驢,一段時間不見,明顯都能看到肥肉了。

  檢修完幽靈號,確認了沒有隱患之後,任由幽靈號跟著其他兩艘船向著大荒前進,秦陽一個人鑽進了一間艙房。

  這裡空曠一片,綿延數十里,有大地和虛幻的天空,原本是留著種植的地方,可惜原本的幽靈盜裡可沒有植修,這群混蛋老渣,去抓個人,販賣也好,領懸賞也好,都遠比種地賺得多。

  這地方已經荒廢了,裡面雜草叢生,森林遍佈,看一眼就知道已經很久沒人打理過這裡了。

  秦陽進入這裡之後,拿出黑鍋,念頭一動,將黑鍋變大,裡面封鎮的嗜血蠕蟲,也隨著變大。

  濃郁的血腥氣,夾雜著化作實質的煞氣,沖天而起,化作一片黑雲,籠罩在黑鍋上空。

  嗜血蠕蟲長著血盆大口,如同瘋狗一樣亂咬,空氣不斷的在其口中炸裂。

  「嘖嘖,多好的素材啊,這可比海裡的那些凶獸強太多了……」

  秦陽站在黑鍋的邊緣,出聲感嘆,這是拿到奇異蔓藤之後,想到的最好的獵物。

  不但可以催生出更好的奇異果,而且還能解決這個不受控制的嗜血蠕蟲,解放黑鍋。

  念頭一動,纏繞在手腕上的奇異蔓藤,如同勁矢離弦,嗖的一聲,插在了嗜血蠕蟲的身上。

  那些血腥煞氣,腐蝕著奇異蔓藤的枝葉,讓其葉片枯萎凋零,然而,蔓藤卻像是毒蛇一般,死咬著嗜血蠕蟲的硬皮不撒口。

  黑色開始蔓延,生機被奇異蔓藤吞噬,血肉枯萎崩碎,奇異蔓藤搖曳著身軀,鑽進了嗜血蠕蟲體內。

  「嗷……」

  嗜血蠕蟲瘋狂的掙扎嘶吼,身軀抽打著黑鍋,將數里大的黑鍋,抽打的不斷搖晃,可是卻依然沒法阻止奇異蔓藤吞噬生機。

  它那充滿腐蝕性的血液和充滿毒性的血肉,對於奇異蔓藤來說,根本沒多大用處,只要不斷的吞噬生機,奇異蔓藤就不會枯萎。

  「一物降一物啊……」秦陽飄在半空中,靜靜的看著嗜血蠕蟲的身軀慢慢縮水,慢慢的乾枯崩碎,化作齏粉……

  等到沙化蔓延到嗜血蠕蟲全身,牠的嘶吼和掙扎,也徹底停了下來。

  奇異蔓藤從牠的身軀裡鑽了出來,重新回到秦陽的手腕上,而嗜血蠕蟲,則徹底的化作一片齏粉飄散……

  念頭一動,黑鍋縮小到三尺直徑,再看奇異蔓藤上新結出來的八顆白玉一般的果子,秦陽一臉的舒爽。

  「舒服了……」

  拿出之前存下的那屢黑氣,將其靠近蔓藤,蔓藤果然將其吞噬掉了。

  然而,其中一顆白色的果子,卻僅僅只染黑了三分之一不到。

  秦陽摸著下巴思索了一下,看了看自己一身肥肉……

  這黑氣就是魔手的力量,既然自己身體裡塞滿了魔手的力量,一時半刻還沒辦法消化掉,那……

  秦陽念頭一動,讓蔓藤吞噬自己的力量。

  手臂被扎開一個小洞,蔓藤本能的吞噬其中的一切,從生機,到積存下來的魔手力量……

  引導者蔓藤,放棄吞噬生機,只吞噬魔手的力量。

  很快,就見到那一顆顆白色的果子,飛速的被染黑,淡淡的清香也隨之瀰散開來,秦陽的身體,也慢慢的縮水了一些,從三百斤變成了二百五十斤。

  起碼脖子能看到了……

  秦陽看著蔓藤上掛著的九顆奇異果,八顆新長出來的,明顯大了一圈,而且顏色更深,效果應該會更好。

  可惜這個東西摘下來之後,就要立刻吃掉,不然就浪費了。

  秦陽將蔓藤放在船長室,讓其盤踞在一個石盒裡,然後關死了船長室的大門,誰都不讓進去……

  畢竟船上什麼都敢吃的傢伙,有點多了。

  秦陽離開船長室,到甲板上逛了一圈,刀疤倒是盡職盡責,一直堅守崗位,小黑皮也手腳勤快的幹雜物,甲板被清洗的像是被添了一遍一樣,海腥味都變得非常淡。

  「嗷嗚……」秦陽剛走出艙門,就見影帝夾著尾巴,倉皇的逃竄過來。

  小黑皮抱著影帝的脖子,眼睛裡冒著綠光,舔的影帝一臉的口水,一副強忍著沒下嘴的樣子……

  「黑皮,前天才把那頭凶獸吃完,你又餓了?快放開影帝……」秦陽呵斥了一聲,見怪不怪了……

  黑皮戀戀不捨的鬆開影帝的脖子,拍著肚皮。

  「船長,刀疤……哦不,大副讓我幹的活我都幹了,我餓了……」

  「行了,讓小染看看周圍有什麼大點的東西,再去抓一頭。」秦陽左看右看,沒見到人:「小染呢?」

  「她說去林風號,幫船長拐些水手。」黑皮一板一眼的瞎說大實話。

  「屁,那是她自己幹私活,關我屁事!」秦陽氣的跳腳,什麼黑鍋都往自己頭上扣:「幫我什麼?這都幾天了?一個人也沒見到!」

  黑皮閉上嘴不敢說話了,生怕船長一不高興,他又要多餓一天。

  嘗試了放開嘴,吃到肚子都快撐爆了,再讓他回到那種餓到眼睛冒綠光,餓到連自己都吃的地步,他是絕對不願意的。

  現在船上,黑皮惹誰都不會招惹船長,船長說什麼都是對的。

  「行了,別看我了,一會去地牢裡給你抓一頭凶獸。」秦陽打發了眼巴巴看著他的黑皮,轉身找到刀疤。

  「現在我們到哪了?」

  「最多半個月,我們就會離開死海的範圍了,靈氣已經沒有那麼暴亂了,再向前走,差不多就到南海群島了,那裡勢力比較多,也比較亂,島嶼、海盜、白水郎、海族、妖物都有,而且有時候還會出現一些詭異的東西……」

  「繼續跟著其他兩艘船前進,還有,冉小染回來了,要是沒帶回來水手,就讓她老實點在船上待著,要麼就滾回地牢裡待著,有什麼事了,來船長室找我。」

  秦陽丟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回到船長室,秦陽嘆了口氣。

  「果然啊,帶手下可真是太麻煩了,尤其是手下本身就很麻煩的時候。」

  本來覺得最麻煩的應該是刀疤,可是刀疤這些天當了大副,也算是盡職盡責,亂七八糟的事情收拾了不少,從換船帆,到掌舵航行,遇到事情的處理,還有處理下面的船員,都做的很好。

  反而冉小染這個本來以為最好掌控的燃壽妖精,自覺是領命勾引男人,三天兩頭的不在幽靈號上待著。

  秦陽下定決心,再沒什麼成果,還到處浪,就將她關回地牢裡拉倒。

  一晃半個月的時間過去,有林風號和海鷹號在旁,再加上這裡已經是死海的邊緣,一路有驚無險,遇到的凶獸,都被抓住當作加餐。

  素長歡再次來敲響船長室的大門,秦陽從閉關之中甦醒過來。

  半個月時間過去,肉身裡堆積的無法消化的力量,消化掉一部分,體型也從二百五十斤變成了二百二十斤,看起來瘦了不少。

  境界沒有提升,可是葬海修髓典的修行,卻直線攀升,五種單獨的靈體體質,也開始有了兩兩結合的跡象,而且單獨的體質,也有開始蛻變的痕跡。

  這代表著體質已經快要進化出一種寶體了。

  境界沒提升,實力卻在不斷的攀升,肉身更是因為吸收魔手力量,強了多少,秦陽自己都還沒試驗出來,反正起碼堪比神海體修了。

  神通也隨著體質變化,衍生出了一些變化,這也是要進化的跡象,到時候就相當於多出來一門神通。

  走到甲板上,就見到甲板上人來人往,五大三粗,渾身氣血湧動的漢子,正在忙著換船帆,刀疤站在那不斷指揮著,然後手中捧著一個金屬封皮的書,不斷記錄著航海日誌。

  「船長來了!」

  一聲驚呼,一群人連忙站好,對著秦陽行禮。

  「船長,這些都是自願來的,淳風船長也同意放人了,我可是一直惦記著為船長分憂的。」冉小染扭著腰直,身上穿著的紗衣隨風飄動,身子一晃,就出現在秦陽身邊,雙手作勢要抱住秦陽手臂。

  只是搖到一半,看到秦陽身側,素長歡靜靜的站在那裡,落後秦陽半步之後,冉小染果斷的停下腳步。

  「船長,你要吃麼?」黑皮抱著一塊比他身體還要大一倍的烤肉,一臉不捨的將肉遞給秦陽。

  「你吃吧。」秦陽拍了拍黑皮腦袋,敏銳的注意到,那些看起來五大三粗的精壯漢子,全部避著黑皮走……

  「繼續幹活,忙你們的事。」招呼了一聲,秦陽走到船頭的邊緣。

  幽靈號已經浮出水面,換上了在海面上航行的船帆,外面的海浪起伏不大,幽靈號巨大的船身,在這裡很是平穩。

  舉目遠眺,就見遠處海面上,有兩根沖天而起的柱子,直衝天際,插入雲霄。

  等到雲層被風吹走之後,才見那兩根巨大的石柱之間,還有別的東西……

  這是一座至少三千丈高的石牌坊,那兩根巨大的石柱,只是支撐的柱子而已。

  牌樓之上,書寫著似龜似龍的大字。

  秦陽不認識這四個字,卻瞬間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四個大字,猶如一方天地,鎮壓在此。

  永鎮南海。

  「每一次見到鎮海牌坊,都會覺得震撼。」刀疤站在一旁,輕聲感嘆。

  「鎮海牌坊麼……」秦陽收回了目光,那種如同鎮壓在神魂上的力量,也隨之消散。

  「傳說數萬年前,死海還不叫死海,隨著後來死海的環境越來越惡劣,靈氣越來越暴亂之後,這裡才改名叫死海,暴亂的靈氣隨著海洋不斷擴散,後來南海道君橫空出世,斬玄龜,剮真龍,以其骨血,加之地脈靈脈,煉出鎮海牌坊一座,天柱七十二,這才鎮壓住南海……」

  「真龍?」秦陽一驚,不是說真龍早就沒了麼?

  「那時候真龍匿跡,可是卻還是有極少數真龍存在,當時南海道君斬殺的,是不是真龍,反正傳說是這麼說的。」刀疤也不甚清楚,這些都只是傳說。

  「只能從這裡進入麼?」

  「不是,鎮海牌坊與七十二天柱,排成一列,攔住了暴亂繼續向著大荒擴散,天柱以北就是南海,以南是死海,從牌坊進入南海,是最安全的航線,活躍在南海的海盜,不敢靠近這裡的。」

  「我們不就是海盜?」秦陽啞然失笑,幽靈盜可是正兒八經凶悍海盜,能在死海廝混的,跟那些只能在平穩的南海廝混的海盜,完全不是個檔次。

  雖然現在幽靈號上的人,比之以前,實力降低了起碼兩三個檔次,可名頭在這裡放著呢。

  「船長,你想錯了,自從死海與南海分開之後,死海的歸死海,南海的歸南海,幽靈盜可從未在南海鬧騰過,來南海只是為了處理各種收穫而已,幽靈盜能在死海航行,必然會有許多南海沒有的東西,在這裡,可是受不少人的歡迎的。」

  「你知道的可真不少……」秦陽感嘆,這位新大副,當真是用著順手省心。

  「這是上一位大副留下的航海日誌裡記載的。」刀疤拿出那本金屬封皮的書。

  「你從哪找到的?」秦陽納悶,之前自己可是專門找了,沒想到這東西竟然不在船長這,而是在大副那……

  「在上一任大副的房間裡,被鎖在他的箱子裡,時間有限,我只看完了八十年的航海日誌,再向前的沒來得及看。」

  「行了,你看吧,把有用的東西整理出來,我會抽空看。」秦陽絕了自己去慢慢看的打算,刀疤看了這麼久,才向前看了八十年,這日誌裡,估摸著有幾萬年的記載,看到什麼時候去了。

  沒過多久,林風號與海鷹號就傳來訊息,他們進入南海之後,要各自去處理自己的事情,讓秦陽自己搞。

  林風號的人擅長探險,他們這一路應該弄到不少珍奇的東西,而海鷹號的人擅長狩獵,海中凶獸妖物,別看在死海中不少,可那些卻都是在海面之下,有些甚至在深海,這些東西在南海可值不少錢。

  至於幽靈號,最大的財富,自然就是地牢裡那些囚犯,除了那些被抓來的稀有種族,剩下的被懸賞的,每一個都價值不低。

  這些人逃出南海之後,被抓到的概率就非常低了,想要抓捕,第一個要求就是能順利的橫渡死海,那些人可沒有幽靈盜的戰船,也沒有幽靈盜的實力。

  秦陽覺得,地牢裡的那些傢伙,處理完之後,幽靈號差不多也可以改行了。

  就憑幽靈號船員現在的實力,這種活以後可沒法幹了。

  三艘船,都換上了白色的風帆,從外面看上去,跟一般的大船沒什麼區別,一路航行到鎮海牌坊之下,這座遠遠望去並不大的石牌坊,卻真的猶如天柱一般。

  牌坊正面已經消失在雲層裡,只能看到兩根上千丈粗的灰色石柱,插入雲層之中。

  進入南海的範圍,靈氣頓時變得平和,海面上波蘭不起,遠處隱約可見島嶼的影子在天邊,海面上也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海船,點綴在海面上。

  掛上了一個舵盤圖案的旗幟,果然,一路上很平靜,根本沒人來撩撥。

  「把航行日誌給我,調出來地牢裡的清單。」

  刀疤翻開金屬書籍,翻到其中一頁。

  秦陽翻著書籍,那些懸賞的,只是大致看了看,價格都不低,這些傢伙,也的確都是些狠角色。

  不是殺了什麼勢力的人,就是劫道的海盜,再要麼就是被大勢力追殺,一狠心逃到死海賭命的賭徒。

  基本上可以全賣了拉倒,省的佔地方,還要時時惦記著別讓他們越獄了。

  還有些是有人預定的,抓到了之後,隨時可以去領懸賞。

  燃壽妖精,是一個叫做斷空島的勢力要的,三十年前就給打過招呼,但是沒交定金,幽靈盜也無所謂,反正燃燒妖精本身就很稀少,不害怕砸手裡。

  稍稍一翻,竟然還有一個叫燈宗的門派要燃壽妖精,記載的最早的交易,已經是一千八百年前了。

  而刀疤,是幽靈盜在海上救下來的,就因為「罪」字金印,才將其撈上來,關在地牢裡,等著回大荒了看看有人要沒有。

  小黑皮,是一個島嶼上的人,專門送來的,他太能吃了,葷素不忌不說,幾乎把那座小島的食物鏈吃崩潰了,島上的人忍不可忍,將這個特別的傢伙,送給了幽靈盜。

  剩下的那些妖獸凶獸,也都是有人提前打招呼,讓幽靈盜幫忙捕捉的。

  至於秦陽最惦記著的蛇樹,倒不是誰定的,而是在一座孤島上抓到的,孤島上所有的生靈都被蛇樹吞噬,靈氣都被吞噬的枯竭,蛇樹又不懂的可持續發展的戰略,只能陷入沉睡,等著島嶼的靈氣復甦,生靈重新活躍起來。

  然後這倒霉傢伙,還沒清醒過來呢,就被幽靈盜給挖出來泡在了毒液裡……

  等著回大荒了大發一筆。

  在黎族的傳說中,出現過這種蛇樹,據說是黎族某一支的聖樹,原本幽靈盜就準備用這個狠狠的敲他們一筆,弄些黎族特有的寶物。

  秦陽砸吧了下嘴,自己都沒辦法走到地牢的最底層,怎麼弄出來那顆恐怖的蛇樹?

  還有,萬一蛇樹真的是黎族某一支的聖樹,你把人家聖樹泡在毒液裡,弄的半死不活,還想去敲詐一筆,對方不翻臉的唯一原因,就是你的拳頭足夠大。

  想想幽靈號現在的實力,還是算了吧,先放著,看情況再說。

  秦陽抱著航海日誌看了半晌,重點看了刀疤標出來的那些東西,再看了看地圖,指著南海最邊緣的一個島嶼。

  「先去空明島吧,可以做交易的,都標注出來了,通知那些人,讓他們來做交易,有情況了看情況,能打得過的就弄死,打不過的立刻登船,離開南海進入死海。」

  刀疤有些猶豫的點了點頭。

  秦陽知道他猶豫什麼,目光一掃,在那些新來的水手裡,看到一個明光錚亮的光頭,臉上還刺著字。

  「范建?」

  「船長,您還記得我啊。」范建摸著光頭,連忙從人群裡走出來。

  「我記得你,你原來是獨眼的手下,你怎麼也跑到這裡了?」秦陽斜了一眼不遠處的冉小染,沒想到這貨也是個海上三年,母豬賽貂蟬的貨色。

  「我跟獨眼大人說了一聲,獨眼大人就讓我來這裡幫船長了。」

  「你來了正好,南海這邊的勢力,你熟悉不?」

  「都挺熟悉的。」

  「行,你熟悉就好,你去跟著大副在空明島處理地牢裡的囚犯。」

  秦陽安排好兩人,心裡也沒什麼不放心的,一個是罪字封禁的放逐之人,一個是迭配幽州,逃出來的逃犯,讓他倆離開,他倆也不一定願意。

  正安排著呢,天色也漸漸的暗了下來,遠處的海平面上,隱約有點點螢光閃耀著隨波逐流。

  「燈籠?」

  秦陽運足目力,凝神一望,微微一怔,再仔細看,果然,就是一些綻放著橘紅色光芒的燈籠,跟大戶人家掛在門前的大紅燈籠,沒有任何區別。

  只是這些燈籠,都飄在海面上,隨著海面的起伏,慢慢的靠近幽靈號。

  「船長,立刻左滿舵!避開這些,這是無頭燈籠!」刀疤的面色凝重,扯著嗓子一聲嘶吼。

  幽靈號的速度不慢,等到看清楚燈籠的時候,船距離燈籠群已經不遠了,而且還能看到海面上,有一艘艘小船,飛速的逃離燈籠群。

  秦陽親自掌控船舵,掌控整艘幽靈號,立刻一個左滿舵,急速行駛的船身,慢慢的傾斜,眼看著就要翻船的時候,終於完成了轉向,向著側面避開。

  而幽靈號向著側面避開,海面上那些沒有燈火的小船,卻來不及避開了。

  一個燈籠靠近到小船之後,一躍而起。

  除了上面沒有把手之外,燈籠下的燈籠穗,都跟普通的燈籠沒什麼區別,透過燈籠身,隱約還能看到裡面模糊的火光,也隨著燈籠躍起,微微搖曳。

  小船上撐船的男人,驚恐的怒吼一聲,握著一柄長刀,刀光一閃,將燈籠斬成兩半。

  然而,被斬成兩半的燈籠,卻依然飛躍而來,在男人的頭上合二為一,下方垂落的燈籠穗,如同尖銳的觸手,慢慢的包裹著男人的腦袋,將其鬧到套入燈籠裡。

  任憑男人雙手如何掙扎,也撐不開看似脆弱無比的紅燈籠。

  秦陽目光凝聚,看的真切,那些燈籠穗,如同活物一般,刺入男人的身體裡,他的腦袋消失在燈籠裡,而燈籠取代了他的腦袋。

  秦陽看的非常清楚,是腦袋消失了!

  隨著男人的腦袋消失,他掙扎的雙手也停了下來,一股透著邪異的氣息,從男人身上浮現,他渾身的肌肉虯結,如同充氣一般膨脹,青色的筋脈跳動著,實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暴漲。

  短短幾個呼吸,這個充其量最多築基的傢伙,氣勢就一路暴漲到近乎神海。

  脖頸上頂著燈籠的傢伙,從小船上一躍而起,踏碎了小船,向著幽靈號飛來。

  刀疤斬到甲板邊緣,猛吸一口氣,而後張口一吐,漫天白氣,捲起狂風,衝到這個燈籠男的身上。

  白色的冰霜將其全身覆蓋,捲起的狂風,吹著他飛向天空,待飛出去之後,只聽卡嚓一聲,燈籠男碎成了漫天冰霜,燈籠的光芒閃爍了一下,暗淡了大半,最後落入海中,繼續隨波逐流。

  可是這一下,卻像是吸引來了所有的燈籠。

  海面上密密麻麻,望不到邊際的燈籠群,全部向著幽靈號湧來,前後左右全部都有。

  「無頭燈籠,吞人腦袋,噬人神魂,就是沒什麼靈智,快點將穿過的褻褲套在頭上,別跟它們動手,殺不完的,殺的多了還會引來更可怕的存在。」刀疤大喝一聲,果斷的脫掉自己的褻褲套在腦袋上。

  而剩下的老水手裡,有不少已經脫了褲子,將褻褲套在了頭上,根本不在乎什麼面子不面子。

  「刀疤,你認真的?」秦陽臉都綠了……

  念頭一動,想到這東西這麼好糊弄,秦陽立刻催動圓光套裝,腦後浮現出兩層圓光。

  而一旁素長歡,滿臉羞澀,卻咬著牙將腦袋上套了褻褲,可是旁邊的冉小染,面色發白,卻一直沒動靜……

  「小染,快點,就剩你了!」

  「我……我沒穿啊……」冉小染見到已經有燈籠從海中飛起,都快嚇哭了。

  「尼瑪!不早說!」秦陽記得上火,褲襠裡一抽,將自己的內褲抽出來,套在冉小染頭上。

  瞬間,那些無頭燈籠,像是失去了目標一樣,繼續在海中隨波逐流,從幽靈號兩側飄過,也沒有一個理會幽靈號……

  「刀疤,這東西到底是什麼?」


bpd 發表於 2019-2-14 03:12
第二六一章 魂燈、命燭、命燈

  一群五大三粗,滿身凶悍氣息的海盜,現在全部變成了頭上套著褻褲的滑稽小丑。

  然而,卻沒有一個人能笑出聲。

  再丟臉和丟命之間做出一個選擇,對於這些人來說,完全不用考慮什麼選擇不選擇。

  一群人戰戰兢兢的站在甲板上,看著飄在海面上的燈籠群,慢慢的飄走,誰都沒敢亂動。

  就算是刀疤,也是雙鬢見汗,等到無頭燈籠徹底消失之後,才長出一口氣,抓下了套在頭上的褻褲。

  「無頭燈籠,是遊蕩在南海海域,傳說中的夢魘,這些看起來很平常的燈籠,幾乎無法摧毀,而且毀之不盡,毀掉足夠多的數量,甚至會引來更加詭異的無頭死侍,無頭死侍,根本打不死,而且會越來越強,在日出之前,他會摘走所有生靈的頭顱,套褻褲也只能糊弄一下沒有靈智的無頭燈籠……」

  「是麼?無頭死侍是什麼?」秦陽眼皮狂跳,之前誰特麼說南海非常安全,除了勢力混亂之外,危險程度比之死海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尼瑪,這剛進來,就遇到這群古怪的東西,若是不知道應對之法,只知道硬碰硬幹,十成十的會死的非常淒慘。

  「這些都是南海的傳說,恐嚇孩童的神話故事,他一個沒有頭顱的人形詭異,他在尋找他的頭顱,入夜之後會出現,太陽升起的時候就會消失,有人曾經見到過,說他是侍奉死亡的侍衛,他的脖頸上,頂著的就是一盞無頭燈籠。」

  刀疤的臉色有些難看,眼珠子都在微微顫抖。

  秦陽微微瞇了一下眼睛,刀疤有些反常啊。

  「其他人繼續做自己的事情,刀疤,還有小染,你們跟我來。」

  到了船長室,秦陽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盯著刀疤的眼睛。

  「你見過無頭死侍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刀疤面色微微一變,沉默了半晌,苦笑著點了點頭。

  「無頭燈籠吞噬了人的腦袋之後,其實就是無頭死侍的樣子,所以無頭死侍,只是一個傳說,所有人只會認為那只是被無頭燈籠吞掉了腦袋的倒霉鬼而已,可是我見過真正的無頭死侍。」

  「有什麼不一樣的?」

  「外表看起來的確沒什麼區別,無頭死侍更強,他會摘掉所有見到的生靈的腦袋,然後摘掉無頭燈籠,嘗試著將腦袋裝上,直到發現不是他的腦袋之後,就會繼續殺下一個,而那些倒霉蛋,可沒辦法摘掉無頭燈籠……」

  「無頭燈籠很常見麼?」

  「不常見,上一次有大片無頭燈籠出現在海上,已經是八十年前了,那一次,有三座島嶼化作死地,三年時間無人敢出海,而且……」刀疤掃了一眼冉小染,猶豫了一下:「而且那一次出現無頭燈籠,也出現了無頭死侍,在航海日誌裡有記載,當時斷空島得到了一位燃壽妖精。」

  秦陽眼睛裡閃過一道精光,之前就猜測,他們的運氣不至於差到這種地步,剛進入南海,就被一群無頭燈籠圍住。

  哪有這麼巧的事情,南海雖然不如死海廣袤無邊,可是縱橫卻也是以萬里為單位的。

  他們的點是有多背,才會正好跟一群無頭燈籠面對面的碰到一起。

  「船長……」冉小染面色蒼白,惴惴不安的站在那裡,生恐秦陽將她賣掉或者被動犧牲了……

  「你下去休息吧,這段時間,絕對不要離開幽靈號,甚至沒必要的話,也不要離開船艙。」秦陽揮了揮手,讓冉小染下去休息。

  冉小染鬆了口氣,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知道這是船長在安撫她,也是在敲打她,省的她老是出去浪……

  「斷空島與燈宗,日誌裡有詳細記載麼?」

  「沒有,不過他們在南海都是比較有名的勢力,很容易弄到比較詳細的情報。」

  「去處理那些囚犯的時候,順手收集一下吧。」

  秦陽讓刀疤去幹活,一個人坐在船長室裡陷入沉思。

  到這個世界好幾年了,秦陽也總結出來一條規律,這個世界的所謂傳說,無論多麼不靠譜,裡面必然都會有一部分是真實的。

  無頭燈籠的傳說,裡面肯定也有一部分是真的,而且那種大肚紅燈籠的樣子,樣式早已經流傳了不知道多少年。

  若是在大街上見到路邊掛著這種燈籠,秦陽也不會想到別的地方。

  可就是這種詭異,反而讓秦陽想到了自己的命燈。

  身為盜門下一代傳道人,在駐地留下命燈是必須的。

  人死如燈滅,在外的弟子,若是死了,命燈也會隨之熄滅。

  秦陽偶爾會念叨衛老頭把他放養了,隨便浪,根本不管,可是這也就是嘴上說說,衛老頭肯定知道他活得好好的。

  命燈的樣子不重要,可凝聚命燈的方法卻有很多種,最終的用法,基本都是人死如燈滅。

  一般的就是魂燈與命燭。

  魂燈一般都是一盞油燈的模樣,引動一絲神魂的力量,點燃魂燈,只要身死道消,魂燈自滅,而且點燃魂燈,還有一個好處,只要神魂未滅,魂燈就是引導神魂歸來的燈塔,可有些時候,魂燈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破綻,會被一些邪法利用。

  而命燭的命,是性命的命,以肉身生機,點燃命燭,生機不滅,命燭不熄,可是卻也有弊端,實力弱的時候還好,一些強者,肉身生機滅絕,也不一定會死。

  最後的命燈,則是壽命的命,以自身壽元,點燃命燈,這個是最準確的,甚至可以通過命燈的光輝,來推斷命燈主人的情況,只要壽元未盡,人沒有死透,存有一線生機,命燈都不會徹底熄滅。

  而盜門的命燈,就是大肚子紅燈籠的樣子。

  可秦陽記得很清楚,這種命燈的煉製之法,非常古老,衛老頭也曾說過,這種燈籠命燈,只有一些傳承古老的勢力懂得如何煉製。

  而盜門傳承的煉製之法,也早在當年蒙難的時候失傳了,現在留下來的,都是庫存貨,不是特別重要的門人,根本沒資格點燃命燈,只能點燃魂燈和命燭這兩種。


bpd 發表於 2019-2-14 03:18
第二六二章 談一筆大生意

  再加上壺梁也只聽說過魂燈命燭,到了幽靈號,刀疤他們也只是知道魂燈命燭,甚至他們都認為命燈,就是魂燈命燭的統稱。

  他們壓根不認識那些無頭燈籠,十有八九其實就是命燈。

  再加上冉小染這個燃壽妖精,在傳說中,最初的燃壽妖精,就是命燈的燈芯,誕生了靈智之後所化的精怪。

  這麼說來,燃壽妖精,以壽命為力,可以吞噬壽命,倒是也正常。

  秦陽現在愈發確定,傳說是真的。

  這些疑似命燈的無頭燈籠,可能就是因為燃壽妖精,才會出現,來堵截幽靈號。

  不管冉小染多麼愛浪,可該幹的事情,卻沒落下,人形雷達當的不錯,拐來的水手也不少,無論如何,船員沒犯錯,自己自然是不能放棄船員的。

  想到這,秦陽不禁暗自慶幸。

  幸好自己有圓光套裝,可以在腦後生出兩層圓光,避開無頭燈籠的注意。

  要不然的話,當時可找不到一條剛從人身上脫下來的褻褲了。

  也就自己的內褲,沒有異味不說,還沾染了自己強大的氣息……

  而那些五大三粗的糙漢子水手,不但長得醜,還是一群弱逼,再加上一條內褲穿半年都是正常,估計冉小染寧願赴死也不會選擇套頭。

  接下來幾天,一直很平靜,南海波瀾不起,風平浪靜,海中幾乎也沒有強大的海中凶獸。

  在海上航行了這麼久,又是潛水,又是飛天的,就沒這麼舒服過。

  無頭燈籠的事情算是過去了,再也沒見到過。

  一路趕到了南海最南部的空明島之後,這才在碼頭,聽說了有關無頭燈籠的消息。

  據說空明島以南,已經有不少沒聽過這些傳說的人罹難,但那些無頭燈籠現在在哪,卻誰也不知道。

  「吩咐下去,知道小染身份的,或者不知道小染身份,都給我把嘴管嚴實點,誰洩露了消息,奉勸一句,自己自裁,會死的舒服點。」

  靠岸之前,秦陽給所有人下了封口令。

  而冉小染,也被關在船艙裡,不讓她露面。

  平日裡浪的飛起的冉小染,現在也知道怕了,老老實實的蹲在艙室裡,連那間艙室的大門都不出。

  刀疤帶著對這些事比較熟悉的范建,去通知客戶,讓他們來拿貨。

  秦陽自己則待在船上,也沒下船。

  交易進行倒是挺順利,懸賞的那些狠角色,最好處理,通知一下,立刻就有人來領,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其他的材料之類的寶物,秦陽也沒賣,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上,再說,也不缺這點錢。

  三天之後,交易進行的差不多的時候,范建回來了。

  「船長,斷空島和燈宗來人了,還有這個,是大副讓我交給船長的。」

  秦陽拿著一枚玉簡,讀取裡面的內容。

  裡面很詳細的記載了斷空島和燈宗的情報,而且還有空明島附近所有勢力的資料。

  斷空島,說白了就是佔島為王的土皇帝,說宗門不像宗門,說家族不像家族。

  現在的島主就叫斷空,就是他一手建立了斷空島,活了兩千八百的老傢伙,只是年輕時征戰不休,才打下了這片基業,曾經遭受重創都不知道多少次,而且當時沒有恢復完全,隨著時間推移,自然是有損壽元。

  現在已經快要老死了,想要找到燃壽妖精,還能幹什麼?

  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為了延壽。

  想來這位斷空島主,別的延壽之法,肯定是都已經用過了。

  就似延壽丹藥,所有的延壽丹藥,都是第一顆服用效果最好,之後依次遞減,效果好點的,三顆就是極限,差些的,一顆就是極限。

  而且這些丹藥,延壽效果並不少,幾十年都算是不錯的。

  「這老不休,怕是走投無路了,就憑他能讓小染看上他,能為之動情,為他延壽?」秦陽嗤笑……

  轉而再看燈宗的情報。

  燈宗在南海這邊,算是傳承比較久遠的門派了,他們擅長煉製魂燈命燭,品質都算不錯,起碼比一些宗門二把刀自己煉製的好的多。

  這東西銷路不愁,源源不斷,南海裡需要從外面採購魂燈命燭的,基本都是從燈宗採購。

  不缺錢,也不跟別人爭地盤,需要什麼就買,再加上門人數量不多,實力不算太強,卻也不弱,跟其他勢力的關係都算不錯。

  算是中立陣營。

  他們想要燃壽妖精,也沒什麼可意外的。

  看完資料之後,秦陽抬了抬眼皮。

  「斷空島來的是誰?」

  「島主的三孫子。」

  「帶禮單了麼?」

  「呃,沒有……」

  「讓他滾蛋,就說這次燃壽妖精沒貨。」秦陽面色一黑,對斷空島主的印象,頓時變差了了很多。

  特麼你讓你三孫子來,難道還想見老子這個船長?

  那豈不是說我跟你三孫子一樣?

  而且見面竟然連禮都不送,這是求人的態度麼?

  想到日誌上專門記載著,斷空島下了訂單,卻沒有給定金,想來上次就把記錄的大副氣著了。

  這麼摳,等死吧。

  「燈宗呢?」

  「燈宗來了個大長老,他說,是要跟船長談筆生意,除了燃壽妖精之外的生意。」

  「帶禮物了麼?」

  「一斤十絕茶,據說是體修輔助修行的珍品,價值不菲,只有燈宗有產,豐產年產量也不到三斤。」

  「帶進來吧……」秦陽暗暗心驚,這是下了血本啊,而且還是體修輔助修行專用的……

  這些傢伙,知道幽靈號換船長了?還知道自己是個體修?

  幽靈船長似乎不是體修啊……

  不一會,范建帶著一個肩膀中放著一盞油燈的老者進入船長室。

  只是對方剛走到門口,見到秦陽身後,那座數丈高的雕像,腳步一頓,臉上帶著一絲震驚。

  「永眠天燈!」

  永眠天燈的照耀下,他肩膀上的油燈火苗,微微搖曳著,似乎快要被風吹滅了……

  老者摘下肩膀上的油燈,他眼中一點火光也隨之消散。

  「老朽燈宗丁三眸,見過閣下。」

  「燃壽妖精沒有,你還想談別的什麼生意?」秦陽隱藏在陰影之下,微微皺眉,這老東西不老實,進來就用法寶加持,想要窺視。

  可惜他那盞油燈,乃是魂燈演變出來的,根本壓不住永眠天燈的光輝。

  「船長說笑了,既然船長說沒有,那燃壽妖精自然是沒有的,不過,無頭燈籠出現了,我們能知道,自然也會有別人知道。」丁三眸無所謂的笑了笑,話鋒一轉:「這次來,的確是想跟船長談一筆生意,大生意!」

  「說來聽聽。」秦陽就當沒聽懂,事實上,無頭燈籠出現,秦陽稍稍思索了一下,就已經猜到,肯定會有人往燃壽妖精身上猜。

  「談生意之前,老朽想跟船長先談一筆小生意,不知船長這盞永眠天燈,可願意出手?」


bpd 發表於 2019-2-14 03:26
第二六三章 燈宗的交易,這是一個陰謀

  「不願意。」秦陽乾脆利落的拒絕了對方。

  永眠天燈的形成,不是那麼容易的,更別提,這尊雕像,是一個超級強者的血肉和神魂鑄就,本身就是一件強大的寶物。

  不但可以防護某些邪異的東西,也能有針對性的阻攔一些秘法,甚至單純的以天燈魂火來灼燒,威能都不小。

  雖然揮舞著數丈高的雕像,砸死人的可能,都比用那豆丁大的天燈魂火燒到人的可能性,要高出無數倍。

  擺著這座永眠天燈,也正是因為知道了燈宗的一些情報,才專門用來防護的。

  謹慎做法,見面就起效了。

  這個老傢伙的法寶,就是一盞魂燈,雖然秦陽不甚清楚有什麼神妙,可是卻能從對方的動作裡推斷出來,對方見面的第一眼,就用一種感知不到的窺視之法,來窺視他的底細。

  「請再考慮一下,價碼可以任由你來出,只要我們燈宗能做到,一定不會還價。」丁三眸不死心,客氣的再問了一句。

  「大長老客氣了,若是我願意出手,會第一時間通知燈宗。」秦陽瞇了瞇眼睛,對方不談正事,反而糾纏著永眠天燈,這讓秦陽頗有些意外。

  永眠天燈的核心,就是那一朵天燈魂火,然而,天燈魂火,卻並不是特別少見,少見的只是這種永眠天燈而已。

  有一種讓人生不如死的狠辣刑罰,點天燈,化作人燭,這燈火就是天燈魂火。

  身後這座雕像,本質上跟一般的天燈沒什麼區別,只是待電時間長,天燈魂火稍強一些而已。

  對於別的門派來說,這麼強大的永眠天燈的確少見,可對於燈宗這種門派來說,他們絕對可以自己點燃天燈魂火,想要製作出永眠天燈也不難。

  「那可真是遺憾,很少見到這麼強大的永眠天燈……」丁三眸面帶遺憾,就像是見到喜歡的古董,對面的收藏家卻不願意割讓……

  「大長老,還有別的事情麼?」

  「差點忘了正事,到底是年紀大了……」丁三眸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自嘲了一句之後,繼續道:「來這裡想要跟船長談一筆大生意!」

  「說說。」

  「我們想要跟船長合作,去探索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必須要有一艘足夠堅固的船才能抵達,而能馳騁死海多年的幽靈盜,就是最好選擇。」

  「無盡之海?」秦陽瞬間想到的就是這個。

  大荒以南是南海,縱橫十八萬里,這裡是大荒以南唯一算是比較安穩的海域,而南海之外,就是死海的範圍,這裡的靈氣充斥著暴亂的力量,根本無法利用,三天兩頭的暴風雨,惡劣的環境,除了兇猛的凶獸之外,大部分海族都很難在這片海域生存。

  而死海之外的海域,統稱無盡之海,絕大部分的海族都生存在這裡。

  南海這邊,跟海族基本沒有什麼矛盾衝突,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有死海這片廣袤的緩衝地帶。

  死海是危險,可是無盡之海卻更加危險,那裡智慧生靈數量很多,一些海族甚至建立了國度,這可比死海裡那些沒腦子的凶獸危險多了。

  「不是,無盡之海可不是我們能踏足的地方。」丁三眸立刻否認了這點,而是指了指頭頂:「船長聽說過登天潮麼?」

  「登天潮?雲層之上的世界?」秦陽有些愕然,尼瑪,串戲了吧?

  「噢,原來船長知道,那就好辦了,我們燈宗想跟船長合作,一起隨著登天潮,前往傳說中的世界,抵達那裡之後,你們的一切收穫,都是你們的,另外,我們借助你們的船,也會另外支付報酬。」

  「我會好好考慮的。」秦陽應付了一句,就不再說話,意思是端茶送客。

  丁三眸很識趣,立刻告辭。

  等到人送走了之後,秦陽招來的刀疤。

  「登天潮,你知道麼?」

  「登天潮?這不是傳說麼?」刀疤一臉愕然。

  「把你知道的說說。」

  「據說是三百年前,七十二鎮海天柱之一忽然崩塌,引發了劇烈的海洋動盪,波瀾不起的南海,也因此引發了大範圍的海嘯,好幾座島嶼,被海嘯捲過之後,從此消失在海面上,當時掀起的海浪,直達高空的雲層,那是一場災難,島嶼、生靈都消失了不少,但是據說有倖存者說,掀起的巨浪,將他們帶到了一片雲層之上的世界,但也僅僅只是有極少數倖存者這麼說而已……」

  秦陽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既然燈宗上門,無論是什麼目的,只是登天潮,十有八九是真的。

  之前從幽靈島出來,秦陽著重找了許多秘境之門的記載察看。

  也知道了,秘境之門這種東西,以一扇大門的形式出現的,只是極少數,而且大多數都是有強者,強行將秘境之門煉化形成的。

  所謂登天潮,可能只是進入一座秘境的路徑而已。

  當時的浪潮沖天起,既然只有極少數人這麼說,那自然是只有特定地點,特定的浪潮,才能化作進入秘境的通天之路。

  而這種級別的浪潮,必定是擁有恐怖的破壞力,一般的船隻,的確沒法駕馭浪頭衝上去,弄不好就會在半途被拋飛,或者直接被浪潮拍碎。

  更重要的,對方既然需要船,也說明了自己的猜測,那的確是秘境之路,必須遵守規則才能進入秘境,不是隨隨便便一個強者順著浪潮衝上去就足夠了。

  但問題又來了。

  幽靈盜有三艘船。

  林風號擅長探險,可不僅僅只是船員的原因,也有林風號戰船本身的因素在內,同理,擅長狩獵的海鷹號也是如此。

  而探索新地圖也好,面對未知的危險也好,這兩艘船更加適合燈宗去合作的,而現在其他兩艘船也在南海。

  幽靈號,倒是名副其實,幽靈號的確像是一個幽靈,更適合的是無聲無息的潛入。

  幽靈盜在死海肆虐這麼多年,尤其是幽靈船長上位之後,變得聲名狼藉,幽靈盜就成了稱呼三艘船的代號。

  三艘船的人分別擅長的大方向,應該不是什麼秘密吧?

  為什麼燈宗的人來找自己?

  他們是想要潛入麼?也就是說,那個秘境裡,有非常棘手的生靈,而且是智慧不低的生靈?

  「刀疤,去通知林風號和海鷹號,將燈宗來求合作的事情告訴他們,問問他們有沒有接到邀請,順便,好好搜尋一下登天潮的消息,還有燈宗的目的,任何相關的都需要,不要怕花錢!」

  秦陽給刀疤下了命令,讓刀疤去搜尋消息。

  在南海這邊,以幽靈盜的底子和關係,想要打聽消息不難,可冷門點的或者隱秘點的,就難了。

  想要得到消息,就必須去找一些情報販子買,只要有錢,這倒不是難事。

  而正好,幽靈號最近不缺錢。

  可惜盜門的情報網,可能是出現了什麼變故,也可能是因為駐地搬遷的原因,秦陽在空明島上沒找到要聯繫的人,已經找不到了,據說是搬走了。

  也可能有新的外圍成員在這裡,可秦陽不知道是誰,他手裡的花名冊可能已經過時了。

  想想也對,駐地搬遷這麼大的事情,肯定會有不少人知道,讓這些關鍵位置的外圍,變動一下,也是一種保險的措施。

  就是不知道是所有地方都是如此,還是只有空明島如此,作為南海最靠南的島嶼,位置的確很重要,從大荒到死海之間的情報,基本都是會在這裡匯聚。

  思來想去,秦陽也沒去繼續找盜門的人。

  而還有一本外侯的花名冊,在這裡也用不上。

  當時在那位定天司外侯身上摸到的細作花名冊,成員都在大嬴神朝南部邊境十八州,而這十八州向南,則是被稱之為南蠻的地帶,在向南才是南海。

  現在在海南的最南邊,想要靠這些細作查到這裡的一些隱秘,純粹是做夢。

  最後過濾了一圈,發現老老實實的氪金買,是最靠譜的方式。

  起碼那些情報販子,出價越狠的,信譽越好。

  買到的情報,貴的十有八九都是靠譜的,便宜點的,也會明擺著告知有多少可信度。

  具體就看後面的情報是怎麼樣的了……

  秦陽思忖良久,暫時也沒決定要不要合作去看看。

  幽靈號換了船長這件事,估計是沒法隱瞞的,畢竟從船長到船員,全部都換了一批人,以前在南海的熟人,現在對於幽靈號來說,全部都成了生面孔。

  交易之所以能進行,還是因為有航海日誌記載的關係。

  也就是說,幽靈號的整體實力暴跌,也是根本無法隱瞞的,畢竟在外的人,究竟有什麼實力,是無法隱瞞的住的。

  秦陽這些天窩在穿上不離開,見人也不露面,也是因為旁人都無所謂,可船長是個弱雞,幽靈號的威懾力,必然會直線下跌。

  現在表面上維持的友好,也可能會隨之崩塌。

  而燈宗送的十絕茶,很有針對性,可能他是個體修這種事,都已經暴露了。

  看似上門不空手的禮節,也是對方表達出的訊息:我知道你的底細。

  秦陽沒去追尋怎麼暴露的問題,畢竟這東西瞞不久,可能是幽靈號上的新船員,但這個可能不大,他們不敢在背後洩露船長的信息。

  可是林風號和海鷹號的那些混蛋,就不一定了,他們的船員眾多……

  可能只是幾杯馬尿下去,就會有人順口洩露了一些其他船上的信息。

  現在的問題是,接下來怎麼辦?

  最簡單的,也是海盜的生存之法,靠實力來解決。

  找個人立威是最好的辦法。

  過了半天時間,刀疤歸來,帶回來不少消息,其中就有一條。

  「船長,是林風號的一個船員,洩露了你的信息。」

  「林風號麼?酒鬼有什麼表示麼?」

  「沒有。」

  秦陽眼眸微闔,心頭忽然生出一絲明悟。

  不一樣了……

  當一個首席陣師,本身的實力並不重要,他可以什麼都不用管,可是當一個船長,特別是幽靈盜的船長,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必須有足夠的實力,率先要壓住手下的人。

  刀疤可以靠交易來達成目的,那是因為刀疤無路可走。

  冉小染也是一樣,她無路可走,只有在幽靈號上可以得到庇護的同時,卻不會有人拿她當爐鼎用。

  黑皮……黑皮可以忽略不計。

  至於其他船員,之前沒人來,也跟他本身的威懾力不足,有很大關係,想要壓住這些人,也需要有手上的硬實力。

  同樣,作為船長,也需要威懾外面的人。

  當幽靈號換了船長,甚至換了所有新船員的消息,根本無法隱瞞的時候,他這個船長,就不能一直低調下去,必須要主動站出來,展現出自己的實力。

  秦陽捏了捏自己的拳頭,因為變胖的原因,手掌看起來都胖了一圈……

  「正好,我自己都不確定現在強到什麼地步了,就看看誰會先跳出來吧。」

  ……

  燈火通明的祠堂裡,頭頂懸浮著一盞盞靜靜燃燒著的油燈,四周的架子上,擺放著一根根白色的蠟燭。

  丁三眸跪坐在蒲團上,他的對面,一個少年一絲不苟的按照淨手、燙杯溫壺的茶道順序準備香茗。

  待一整套程序結束,一杯逸散著清香的香茗擺在丁三眸面前時,少年才露出一絲笑容。

  「大長老,請用茶。」

  「宗主的手藝,愈發純粹了,飲之便有一股太和之氣,蘊於肺腑,讓人神思清明,內外通泰,當真是有三分大師技藝了。」

  「大長老客氣了,我這手藝也只是堪堪入門而已,距離大師差了十萬八千里。」少年目中帶笑,面色平靜,很清楚這是丁三眸在吹捧而已:「大長老親自去了一趟,不知可有什麼收穫?」

  「除了確定了幽靈號的確換了新船長之外,沒有任何收穫。」大長老微微搖頭。

  「不可能吧?」少年臉上露出一絲愕然:「大長老帶著琉璃魂燈,又有三眸秘法,會什麼都沒看出來麼?」

  「那位新船長謹慎無比,他竟然擺了一尊甚為強大的永眠天燈在那裡,我的琉璃魂燈,根本無法洞穿其光輝,我見獵心喜,藉故想要收購那盞永眠天燈,再行窺視,可惜他根本不為所動,連價格都不聽。」丁三眸微微苦笑。

  而後面色有些複雜的低聲一嘆。

  「宗主,傳聞不可信,尤其是幽靈盜縱橫死海多年,他們的戰船,都與一般的戰船不一樣,本身就是一件恐怖的寶物,怎麼可能選擇一個三元修士成為新的船長,其他兩位戰船的船長都不會這麼輕易的答應,而且更別說,據說現在三位新船長的關係還不錯……」

  「那我們的計劃呢?這是最好的機會,登天潮在即,而且正好幽靈號有了一個弱小的新船長,那……」

  「宗主,你智慧過人,總有自己的見解,但宗主,這世上,青年才俊何其多,除了宗主之外,自然會有別的人,以我之見,這個傳聞這麼輕易的洩露出來,本身就是一個陷阱,陰險的陷阱!因為幽靈盜三位新船長,他們需要有人來配合他們立威!」丁三眸的面色略有些陰沉……

  「陷阱?」少年宗主若有所思……

  「林風號的新船長與海鷹號的新船長,之前都是擔任大副之位,無論實力還是名聲,都不弱,他們接任順理成章,最後只有幽靈號的新船長,無論實力還是名聲都不夠,但是宗主別忘了一點!」

  「你說。」

  「幽靈號本身就是最神秘,但是實力也是最強的,他們名聲差,不如說都怕他而已,幽靈號怎麼可能會有一個只有三元境界的新船長?這個消息本來就是一個拙劣的陷阱,我之前親自見過那位新船長,雖然無法窺視,可那位新船長坐在那裡,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座等待著爆發的火山,一位打盹的恐怖魔頭,他的實力,恐怕還在宗主之上……」

  「嗯?」少年宗主眉頭一挑,似是不信。

  「宗主,實話說,你我相對而立,你不會給我一種只要動手就必死無疑的感覺,我習得三眸秘法,冥冥之中的感應,極為敏銳,絕不會出錯,而當時,那位新船長卻給我這種感覺!」

  少年宗主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沒什麼表示,只是目光望向外面的時候,心裡不由的多了一絲想要去親自見見這位新船長的感覺。

  ……

  而另一邊,斷空島。

  島主斷空的第三位嫡孫斷長明,站在樓船的船頭,面色陰沉。

  「傳聞屬實麼?」

  「應該沒什麼問題,幽靈盜三艘戰船的船長,全部都是新船長,都不是生面孔,唯獨這位新上任的幽靈船長,從來沒聽說過,燈宗大長老親自拜會,聽說他也是毫無所獲。」

  「我大哥是不是也來了?」

  「大少爺的確已經在來的途中,畢竟,幽靈盜來到南海,而且出現了無頭燈籠,這種事無法隱瞞的。」

  「那好,去,將這些消息,悄悄的傳給我大哥,讓我大哥去好好收拾一下那個自大無禮的混蛋,要是不幸的同歸於盡,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

  幽靈號,秦陽躺在甲板上曬太陽,百無聊賴的望著天空。

  幾天的時間過去了,據說林風號和海鷹號那邊,都跟人有過不大不小衝突,據酒鬼傳來的消息說,這是海盜之間的問候。

  可是,幽靈號這邊,卻連個來訪的人都沒了……

  「幽靈號以前的威懾力,有這麼強大麼?」秦陽頗有些擔憂,來個差不多的搞搞事就算了,可是現在這勢頭,明顯是很多人都覺得傳聞不可信,幽靈號的老渣等著人主動上門呢,那尼瑪,萬一真有人來了,豈不是會很強麼?

  秦陽頭次覺得,沒事的時候反而感覺不好……


bpd 發表於 2019-2-14 03:29
第二六四章 美好的未來,隨身老銀幣

  「黑影,出來接客!」

  閒得無聊,秦陽將意識再次沉入體內,去撩撥黑影,以求在言語之間互相懟的時候,得到一些新的情報。

  「轟!」

  魔手微微一震,又被昊陽寶鐘震的逸散出一絲力量,然後被徹底放棄治療的醜雞吞噬掉。

  這段時間,醜雞什麼事都沒幹,跟魔手槓上了,機械的震動魔手,將逸散出的力量吞噬,恢復自身,以至於昊陽寶鐘的樣子大變不說,內部禁制都有了本質的變化。

  變化是好是壞,秦陽也不知道了,反正昊陽寶鐘原本的烈陽煌煌,現在變得仿若一輪黑日,灼熱又陰冷,極為怪異,怎麼看都像是魔道的法寶了……

  「醜雞,停一會,我跟黑影聊聊。」秦陽安撫住了放飛自我,變成了黑烏鴉的醜雞……

  意識在魔手上方,幻化成型。

  「黑影,來出來聊聊,我們應該好好談談的,你這樣一直當縮頭烏龜,難道能等到我壽元耗盡的那天麼?」

  黑影繼續裝死狗,半點反應也沒有,事實上,黑影的確是打的這個主意,反正已經被封鎮了不知道多少年,時光的力量,已經快將他的不滅意識,都磨滅的只剩下最純粹的一點,再這麼下去,早晚會徹底湮滅成虛無。

  而現在,他的本體依舊被死死的鎮壓著,力量也沒有了,但好歹也算是逃了出來,沒有力量,搞不死秦陽,也奪舍不成,就只能裝死狗繼續等著。

  等到秦陽死的那天,他就徹底自由了。

  雖然看情況,秦陽這個禍害,一時半刻死不了,但終歸比繼續待在封鎮裡有希望的多。

  「黑影,你看,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真正的身份和名字呢,黑影這名字多難聽啊,昨天被黑皮吃掉的那條長的跟影帝挺像的黑狗,就叫黑影,快出來,我們隨便聊聊,哪怕告訴我你的名字也好。」

  魔手毫無反應,如同真的死了一樣。

  「我現在可是想要跟你好好談一談的,你可別給臉不要臉,實話告訴你,我損耗的壽元已經補回來了,肉身也變得更強,生機更濃烈,只要不中途夭折,活個萬把年也是非常有可能的,這麼長的時間,我有的是時間去尋找上古地府神官的力量,我總能找到一種可以將你徹底磨滅的。」

  「事實上,我現在就有,只是我還沒完全掌握而已,你要不要看看?」

  秦陽念頭一動,符文劍虛影懸浮在身前,奇異的力量波動逸散開。

  魔手表面,迅速的凝聚出一張陰沉的人面。

  「這隻黑鳥說的沒錯,秦有德,你可真夠缺德的,若是在上古地府的時代,你早就被抽魂煉魄,打入無間,永遠沉淪了!」

  「放屁!別瞎說!老祖沒有!」醜雞氣的炸毛,昊陽寶鐘上一道道黑色的光暈浮動,眼看就要來一波大招,震死黑影。

  「醜雞,閉嘴!」秦陽瞪了醜雞一眼,心裡百分百確定,這話絕逼是醜雞說的,而且原話肯定比這難聽的多。

  「秦有德,你要相信自己人,不能被外人挑撥離間,老祖我可是一心向著你的……」醜雞一臉訕訕,底氣不怎麼足……

  「行了,黑影,我跟你好說歹說,你就是不露面,現在怎麼跑出來了?這把劍影裡的蕩魂,你不會不認識吧?」秦陽面帶冷笑,略帶嘲諷:「若是蕩魂對你無用,你恐怕也不會跑出來吧?」

  秦陽現在徹底確定了,黑影就是來自上古地府的時代,而那六枚上古符文,也的確是來自上古地府,這六枚上古符文的力量,不說能不能湮滅黑影,起碼絕對是有作用的。

  尤其是之前在孤島上,圓光套裝確定了有用之後,更是讓秦陽確定現在的判斷。

  「這枚符文,你也認識吧?我之前催動的圓光還記得吧?」秦陽勾勒出一個圓光符文。

  「圓魂符文……」黑影的臉拉得老長,若不是有這個,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喲,你還真的認識啊,這種上古地府的符文傳承,看來我沒猜錯。」秦陽念頭一動,再次勾勒出一個新的上古符文:「來,想嘗試哪個,自己選一個吧。」

  秦陽面上帶著一絲嘲諷,可是心思卻完全在黑影身上了……

  因為到目前為止,六枚上古符文,他只研究出來兩個,一個是蕩魂,一個是製造圓光套裝的符文,秦陽甚至都不知道名字。

  也是到現在,才知道這個叫圓魂符文……

  秦陽依次將剩下四個上古符文展示出來,但是黑影卻冷笑連連。

  「蕩魂、圓魂、鎮魂、散魂、燃魂、凍魂,你倒是運氣好,竟然得到了六魂符文,可惜,僅僅只有六枚核心符文而已,你的手段太拙劣了,僅僅只是運用符文本身所蘊含的力量,你是走了狗屎運,意外見到了一塊界牆碎片吧?」

  「咦,這你都知道?」秦陽也沒隱瞞,臉上滿是笑容,對於黑影的嘲諷也不以為意。

  到現在,總算是知道了六魂符的名字……

  而這種上古符文本身,就蘊含著力量,名字就是力量,只要知道了名字,也就知道了方向。

  念不出名字,就無法掌握這枚上古符文。

  黑影幻化出的臉,越來越長,眼裡都在冒火,這下哪裡還反應不過來。

  他以為秦陽能念出蕩魂的名字,自然也知道其他符文的名字……

  他念出六魂符的名字,也只是打消秦陽在他身上去實驗一遍的想法而已,證明這東西完全沒太大用處。

  誰想到,又尼瑪被套話了。

  黑影連拉的跟驢臉一樣,慢慢的沉入魔手裡,這是再也不打算跟秦陽說一句話了。

  「黑影,別急著走啊,我還沒感謝你告訴我六魂符的名字呢。」秦陽急了,這還沒說幾句呢,怎麼就又要裝死狗:「玩笑到此為止,我是真的來跟你好好談談的。」

  「我跟你沒話說,有本事你就一直鎮壓著我,我等著你死的那天,我等得起!」

  「你都被鎮壓這麼多年了,怎麼脾氣還這麼爆?」秦陽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道:「我的道基完美無缺,以一縷先天鴻蒙紫氣鑄就,肉身本源強橫無比,而且,實話告訴你,我現在來到大荒南海,就是為了去大荒掀開一位封號道君的棺材板,拿到接下來修行的功法,可以繼續保持完美無缺……」

  「你想談什麼……」黑影聽到這話,停下了裝死狗的腳步……

  「我是想告訴你,那位封號道君的陵寢,入口是什麼樣子,我是知道的,怎麼打開陵寢入口,我也知道,他肯定已經涼透了,沒什麼危險,我拿到經典的可能非常大,你想要等到我壽元耗盡那天,怕是沒希望了,因為在那天之前,我肯定已經擁有了可以捏死你的力量。」

  黑影一副陰著臉沉思的模樣。

  事實上,之前秦陽瞬間將他力量凝結的魔手煉化,黑影就已經嚇到了,完全不明白秦陽是怎麼做到的,這種力量根本不應該出現在秦陽身上。

  擁有古怪而可怕的能力,再加上狡詐如狐,面厚心黑,黑影認真思忖了一下,覺得秦陽說的可能,的確可能有。

  再加上秦陽手裡已經有六魂符,未來找到一種可以徹底將他捏死的力量,也不是不可能。

  這麼一想,黑影頓時有點慌,秦陽說的沒錯,他的確可以活到秦陽死去的那天,可是秦陽卻可能會先弄死他……

  「你想怎麼樣?」黑影果斷認慫,被封鎮了無數年,若是還跟個衝動易怒的小鬼一樣,早就在漫長的歲月裡自我了斷了。

  「很簡單!」秦陽咧嘴一笑,語氣愈發的和善:「你想要逃離封鎮,我現在帶你逃離封鎮了,這是事實,你不能否認吧?」

  「嗯。」黑影點了點頭,的確是事實,雖然換了一個地方被鎮壓……

  「你的確可以控制魔手,但是我才是排在第一的,你只排在第二,對於我來說,等於你已經沒有了力量,也沒錯吧?」

  「嗯……」

  「而我有很大機會徹底磨滅你的不滅意識,你為什麼還要跟我死磕到底?為了拖後腿,加大我弄死你的決心麼?你的理智呢?你是個只知道打打殺殺的沒腦子凶獸麼?」

  黑影默不作聲,心裡倒是認同了這個說法,怒火淹沒了他的理智,到現在還跟秦陽死磕,的確有些不明智,應該想法設法的蠱惑,讓事情變得對自己更有利才對……

  「所以啊,你想想,你老老實實的別拖後腿,能好好的幫助我,我成長的速度變快了,說不定再過個千八百年,我覺得你完全不是威脅了,我們也有很好的合作基礎了,我把你放出去,讓你自由,重新再來,這不是皆大歡喜麼?」

  黑影啞然,不知道怎麼說了……

  「相比你被封鎮的無數年歲月,千八百年,甚至幾千年,這叫事麼?萬一等到那天來臨,我已經非常強了,你重新再來一世,初期你還是個弱雞的時候,你覺得我們合作了千八百年,我會不照顧你一下,讓你度過最初的艱難時期?」

  「你……說的倒是不錯。」黑影語氣澀然,腦海裡浮現出美好未來的景象,著實心動了。

  千八百年,的確不是事,而且理智上說,這是他最好的脫困之法,比等著秦陽完蛋的概率大太多了。

  「想好了麼?」

  「我可以輔佐你。」

  「不,是合作,懂麼,雙贏的合作!」秦陽一臉肅穆的糾正了黑影的說法。

  「對,合作,可是我怎麼才能信你?」被美好的未來塞滿了意識的黑影,倒是還沒傻掉……

  「相信我,我這個人一向言而有信,大家都知道的。」秦陽有些不高興了,尼瑪,急公好義,誠信小郎君秦有德,誰不知道?

  「你要是不願意,那我們就繼續死磕到底,看誰吃虧!」

  「好吧,我信你了……」黑影心裡有些複雜,可現在這種局面,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了。

  「好了,既然我們開始合作了,你沒有力量,有價值的就只有你的知識和見識了,先把六魂符的東西告訴我吧,這是我們合作的開始。」

  黑影猶豫了一下,想了想,反正秦陽已經知道了六魂符的名字,慢慢摸索,也能摸索出六魂符的力量,還不如先做個順水人情,反正也沒吃什麼虧。

  下了決定,黑影也沒什麼藏私,老老實實的將六魂符的一切都告訴秦陽……

  秦陽虛心的聽講,貪婪的吸收這些知識。

  而旁邊,醜雞蹲在昊陽寶鐘上,眼睛裡帶著看傻子一樣的眼神,滿眼同情的望著黑影,心裡默默念叨。

  以後還是少欺負點黑影吧,他敢聽信秦有德的話,他已經完了,白瞎我之前給他說了那麼多……

  就是這個畫面看起來好眼熟……

  在一片友好的氣氛裡,結束了授課,秦陽的意識心滿意足的離開。

  睜開眼睛之後,秦陽伸了個懶腰,滿臉的笑容。

  冷處理了這麼多天,再次去談,果然效果拔群,黑影算是冷靜下來了。

  畢竟,體內鎮壓著一個陰險毒辣的老銀幣,而且還是該慫就慫,大部分時間都極為理智,指不定什麼關鍵時刻,拖後腿搞事情,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人家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兩敗俱傷人家還有活路,自己可不一樣。

  而能忽悠……哦不,能開誠佈公的談一談,好好的勸說住黑影,讓他能安心合作,等待著美好未來來臨的那一天。

  自己不但會多了一個大容量又安全,還能當法寶用的充電寶在身,黑影所積累的知識和見識,也是等著自己慢慢抽乾,填補自己的寶藏,這種寶藏可是極為珍貴,甚至可以說是已經失傳的。

  將一個危險的不定時炸彈,變成了一個學識淵博,又陰險狡詐,懂得取捨又理智,還會蠱惑人心,關鍵是站在自己這邊的隨身老銀幣。

  這毫無疑問,是最好的辦法。

  至於黑影到底有幾分的誠意,這無所謂了,反正先盡力搾乾他再說,他真要翻臉也無所謂,大不了繼續維持死磕的狀態,怎麼看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秦陽笑的正開心呢,醜雞氣沖沖的鑽出來,站在秦陽的肩膀上。

  「秦有德,我想起來了,你之前也是這麼忽悠我的,對不對?」


bpd 發表於 2019-2-14 03:39
第二六五章 殃及池魚,這次是真的自己人

  「醜雞,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們之間怎麼能用忽悠呢,那叫真誠,都這麼久了,你竟然還不知道我是什麼人?」秦陽一臉震驚,語氣頗有些意外……

  「啊,不……不一樣麼……」醜雞訥訥無言,也不知道是覺得自己想錯了,還是被秦陽的無恥鎮住了。

  「當然不一樣,你以為黑影這麼輕易就被說服了?想什麼好事呢?」秦陽嘆了口氣,摸了摸醜雞的腦袋,以一種關愛智障的目光看著他:「因為我們都知道,一直這麼僵持著,對誰都沒好處,我無法一勞永逸的弄死他,但是他也沒法一次坑死我,最主要的,我已經有六魂符,已經有了一絲上古地府的力量,時間越久,對我越有利……」

  「老祖就知道,這貨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認慫了……」

  「認慫?對於黑影來說,認慫有什麼可恥的?能活下去才最重要,他想要降低我的防備,指不定以後有什麼機會可以讓他翻身,而目前,沒人拖我後腿,我也能慢慢的搾乾他的知識,大家都覺得挺好的,最後的結果如何,誰知道呢……」

  「老祖果然沒看錯你,你果然還是個哈慫。」醜雞一臉欣慰,揮舞著翅膀拍了拍秦陽的肩膀。

  「趕緊滾回去繼續收拾黑影去。」秦陽讓醜雞回去,合作歸合作,但醜雞和魔手之間的爭鬥,自己總不好插手吧,反正影響又不大……

  繼續躺在甲板上曬太陽挺屍沒多久,一道遁光從遠處飛來,落在甲板上。

  「船長,能做的交易都已經完成,不少人給我們加了新的委託,基本都是死海之中的東西,還有一部分懸賞和抓捕……」

  刀疤一臉沉穩,不急不緩的將該匯報的東西全部匯報完。

  登天潮的消息,差不多也已經確認了,這些天,已經有不少確認消息,或者說抱著試一試心態的人,等著登天潮出現。

  南海南部,燈宗、斷空島都已經開始做準備,基本沒法隱瞞,還有一些南海的海盜勢力,也在向著七十二天柱這裡靠近,據說南海以北的岸上,也有人在向這邊趕來。

  無頭燈籠這些天也出現了很多次,那些無頭燈籠,徘徊在南海南部,來無影去無蹤,若是出現,很突兀的從海面之下浮現,消失的時候,也是落入海面,轉眼就消失無蹤。

  「召集船員,讓大家發表一下意見。」剛說完這句,秦陽稍稍一沉思,召集個屁啊……

  小黑皮除了吃就只會埋頭幹活,冉小染見識不夠,素長歡現在已經徹底代入侍女的角色,自覺的當個花瓶,自從知道秦陽不想進階之後,現在也只是偶爾勾引一下秦陽……

  至於其他船員,不是沒什麼文化,只有一把子力氣,擅長打架殺人的水手,要麼不是狗就是驢,唯一能商量事情的,就只有刀疤了……

  醜雞勉強能算半個,黑影倒是可以,可惜黑影跟現在的時代嚴重脫節。

  「算了,你說說你的看法吧。」

  「船長,我覺得,我們不插手比較好,我們現在的實力不夠,無論燈宗,還是斷空島,都比我們強一些,那些海盜更是欺軟怕硬的貨色,而且仇家不少,若他們弄清楚我們的底細,他們絕對不會介意騎在死海的傳奇海盜頭上拉屎,還有……」刀疤不看好去插手登天潮的事情。

  「還有什麼?」

  「還有,我這次花了大價錢買了很多消息,情報販子主動賣給我兩個情報,浮屠魔教來人了,目的並不確定,但不是來找我們麻煩,就是要在登天潮插一手,還有一個傳聞,據說是定天司的一個外侯,死在了幽靈盜手中,這人身份有點麻煩,已經確定,有人來找我們麻煩了。」

  刀疤說到這,就差明說,咱們得罪的人有點多,實力不夠還是苟一下吧。

  秦陽乾笑一聲,拍了拍刀疤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刀疤,你想不想當船長?」

  「呃……」刀疤一驚,連忙搖頭:「船長,你別開玩笑了,我對現在的情況挺滿意的。」

  「真是可惜了,我這邊就只有你勉強適合接任船長。」秦陽嘆息一聲,頗有些頭大。

  「船長,我還有事,去忙了。」刀疤急匆匆的離開,表示這口鍋我可不接。

  「行了,人回來了沒?回來了就出海,別靠近島嶼,遊走在海上安全點。」秦陽隨口吩咐了一句,繼續躺在躺椅上,望著天空。

  幽靈船長得罪人,關自己什麼事啊,可惜這些混蛋只認幽靈盜的招牌,不認人……

  浮屠魔教去孤島的人,全軍覆沒,關老子什麼事,被噬魂獸弄死一半,被他們自己弄死了剩下大半,我就是轟死了他們的帶頭大哥而已。

  南海的海盜,自己一個都不認識,一顆靈石也沒搶過他們,頂多就是手下跟他們有摩擦的時候,站在後面喊句打得不錯而已。

  還有定天司的外侯,那也不是自己幹掉的,頂多就是給幽靈船長下了個套,是幽靈船長主動要去幹掉那位外侯,自己純粹是個給人收屍的熱心群眾啊。

  斷空島什麼的,更是從來沒見過他們的人,一句話都沒說過,他們不至於也瞪著眼吧?

  秦陽搖頭嘆氣,這邊的人,戾氣怎麼都這麼重,老老實實的吃吃喝喝,修修仙多好,非要來找自己這個背黑鍋的無辜群眾的麻煩。

  不知道老實人被逼急了有多可怕麼。

  一晃半天的時間過去,幽靈號飄在平靜的海面上,船上燈火通明,手下的一群混蛋,趁著能登島的時間,可是大肆花了一筆,酒香飄蕩,到處都是吆喝聲,怒罵聲。

  秦陽坐在上層甲板上,端著個酒杯抿著酒,素長歡跪坐在一旁,不言不語的給秦陽空了的酒杯斟酒。

  「長歡,你說本船長是不是個老實的好人?」

  「是啊,秦大人的人品的確是我見過最好的。」素長歡理所當然的點頭,這麼久了,秦陽的確是唯一一個不想要她的人……

  「你很有眼光。」秦陽哈哈一笑,伸手在素長歡的小臉上捏了一把。

  忽然,天邊出現了一片陰影,接天連地,秦陽一驚,仔細一看,這才勉強看出來,那似乎是一根天柱。

  「刀疤,我們怎麼又跑到南海邊緣了?」

  「這邊基本沒人,比較安全,有人都是走的鎮海牌坊。」正跟人喝酒吹牛的刀疤,扯著嗓子吼了一聲。

  「放屁,你當我瞎麼,天柱那邊都有燈火了,看起來好幾艘船!」

  隨著船隻前進,已經能模模糊糊看到點點微弱的螢火光輝,在天邊若隱若現,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那微弱模糊的螢火,已經逐漸清晰,甚至可以看到船隻的陰影,在向著這邊急速靠近。

  大船破開海浪的嘩嘩聲,也已經若隱若現。

  刀疤走到船邊,目中神光閃爍,看了幾眼之後,連忙將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一腳踹翻了酒桌。

  「都喝個屁,有人靠近了!」刀疤滿面怒火,向著桅桿上望去,臉上怒色更濃:「警戒呢?瞭望台上的人呢?」

  一群人鬧的雞飛狗跳,做好了可能會迎戰的準備。

  這時候,所有人也已經看到,對面來了,三艘大船。

  一艘帶著撞角,表面包裹著一層鋼皮的戰船,速度最快,船上掛著一面迎風招展的綠底旗,上書斷空兩個大字。

  這是斷空島的人,而且必須是核心嫡系成員的船隻,才會掛綠底黑字旗。

  第二艘看起來就是一艘正常的海船,幹舷比較高,甲板上也見不到太高的東西,桅桿上只是掛著一面通體黑色的氣質。

  這是海盜船,掛黑旗,表示不願意戰鬥,沒有惡意的意思。

  最後一艘是三帆樓船,只是水面之上的部分,就有八層,樓船表面雕龍刻鳳,表面一層光暈揮灑,看起來極為華麗,可惜這種船,別看可能裝備了大日烘爐之類的東西,但也只能在南海這片平靜的海域航行,到死海裡,十有八九要翻船。

  三艘船,三波人,竟然全部都在急速航行,誰也不礙著誰,只是看了兩眼,秦陽心頭就生出一絲不好的感覺,他們在逃?

  「右滿舵,避開他們之後,全速前進!」

  船身傾斜,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轉向,這個時候,秦陽也看到了那三艘船後面到底有什麼……

  鋪滿了海面的無頭燈籠,猶如洪流,追逐在三艘船後面,海面之下,還不斷的冒出來一個個新來的無頭燈籠。

  「這麼多無頭燈籠?」秦陽面色一變,這才看清楚,之前朦朦朧朧見到的模糊燈火,竟然是無頭燈籠。

  只是,他們跑什麼?褻褲套頭,就能糊弄住這些無頭燈籠了,等著它們消失就不就得了。

  就在這時,只見那樓船之上,一道劍光飛出,幻化萬千,化作一道道尺長的劍氣,匯聚成一片劍氣風暴,每一道劍氣,都完美無缺的將一盞無頭燈籠斬成兩半,一道劍氣都沒有浪費……

  眨眼間,數千無頭燈籠,停止了腳步,變成兩半的燈籠,慢慢的匯聚到一起,重新合攏起來,只是光暈看起來稍稍暗淡了一些而已。

  看到這一幕,幽靈號上的所有人,就似被定格在了原地,面色僵硬,眼神驚恐,豆大的冷汗,一滴一滴的摔碎在甲板上。

  「加速!加速!你們這些蠢貨,還愣著等死嗎!」秦陽一聲驚恐的暴喝,親自控制著幽靈號,讓大日烘爐爆發出最大功率,催動著幽靈號離開。

  隨著一聲暴喝,所有人都驚醒了過來,然後動作整齊無比,一起抽出自己的褻褲套在了頭上,然後才開始忙正事。

  「刀疤,傳說,一部分是真,一部分是假,對吧?」秦陽的聲音有些乾澀,現在總算知道,為什麼斷空島和海盜這種南海老油條,會這麼驚慌失措的逃,他們不可能不知道褻褲套頭的事……

  「船長,我覺得這次可能是真的,無頭死侍要出現了……」刀疤的臉色發白,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了。

  海面上的無頭燈籠,匯聚到一起,微弱的燈火光芒,似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匯聚到了一起,在海面上鋪開,如同一片橘色的流焰,鋪在海面上。

  平靜的海面,開始掀起波浪,浪潮湧動之下,化作一個巨大的漩渦,所有的無頭燈籠,都被捲入漩渦之中,不少無頭燈籠已經消失不見,還剩下一些,隨著漩渦不斷的旋轉。

  而漩渦的中心,一絲充滿了不祥的氣息慢慢浮現,越來越強……

  而這時,三艘船也已經跟幽靈號遇到了一起。

  海盜船最雞賊,挑選了幽靈號側後方加速離開,慢慢的轉向逃離,而那艘樓船,卻一直橫衝直撞,不斷的加速前行。

  等到幽靈號完成了轉向,跟斷空島的船隻並排航行。

  斷空島的船隻甲板上,也是一水的頭套褻褲的好漢,秦陽轉頭望去,咬著牙高聲大喝:「那艘暴發戶樓船上的瓜皮是什麼來頭?」

  「大荒來的。」一個頭上套著精緻的刺繡褻褲,一身華服的年輕人,對著幽靈號上,唯一沒有頭套褻褲的秦陽拱了拱手:「兄台你果真是藝高人膽大,若是你能活下來,我斷長空,交你這個朋友!」

  話音落下,斷空島的鋼皮船,也開始加速,選了一個方向逃竄。

  這時,海中漩渦越來越大,旋轉的速度也越來越快,漩渦的中心,已經化作一條空洞的通道。

  一位周身燃燒著橘紅色火焰,赤裸著上身,頭頂一盞無頭燈籠的丈高人影,從裡面鑽了出來。

  隨著這個人影出現,海水如同被侵染了濃墨,化作漆黑一片,海中魚類,大片大片的翻著白肚皮飄到了海面上。

  狂風呼嘯,海浪滔天,天空中的群星明月,也被黑雲遮掩,不祥而兇猛的氣息,如同暴風一般呼嘯開來。

  「無頭死侍啊……」

  秦陽的臉都綠了,要不要這麼倒霉,專門選了個據說人少的海域航行,都能遇到傻逼放肆的毀掉無頭燈籠,召出了無頭死侍。

  僅僅只是感應氣息,秦陽就百分之百確定,這個無頭死侍,實力起碼是神門起步。

  脖頸上盯著燈籠的無頭死侍飛出海面之後,一步踏出,瞬間消失在原地。

  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站在了幽靈號上,站在了秦陽對面。

  秦陽催動的兩層圓光,都沒有什麼作用。

  危急時刻,秦陽的目光掃過無頭死侍的胸口,那裡一左一右,刻著兩輪血色的彎月,右下腹的部位,還有一道三寸長的疤痕。

  秦陽神色一震,下一刻,無頭死侍的一隻手,如同瞬移一般,出現在他的脖頸前。

  龜甲浮現,秦陽腦袋一縮,縮回到龜甲裡,口中連忙一聲大喝。

  「大哥,血月大哥!自己人,這次真的是自己人啊!」


bpd 發表於 2019-2-14 19:38
第二六六章 血月死侍,普天之下

  一聲血月,無頭死侍立刻停了下來,身上不祥的黑氣開始劇烈的盤旋,脖頸上頂著的燈籠,也是一山一滅,頻率愈發快。

  秦陽額頭上一滴冷汗滴落,看了幾個呼吸之後,總算是確認,無頭死侍似是陷入了沉思。

  幽靈號上一群套著褻褲的混蛋們,一個個跟嚇壞的鵪鶉一樣,大氣都不敢出,能活得久的船員,在保命這件事上,各自都有各自的手段。

  此刻很明顯的,他們的船長,把無頭死侍唬住了,一線生機已經有了。

  「都別動,船長開始了!」刀疤壓低了聲音,從喉嚨裡悶出一聲低喝。

  船長的船員,自然知道這會動,引起注意純粹是找死,出頭鳥先死,可是已經有無數人的性命驗證過的。

  無頭死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秦陽抿了抿嘴唇,也沒敢貿然開口。

  血月大哥這四個字,恐怕已經很久很久沒人叫過了。

  他的腦袋不在了,身上充滿了不祥的氣息,內裡死氣與生機交融,給人的感覺極為怪異,就像是一個在生死之間不斷變動的怪物。

  也幸好,腦袋不在了,神魂也不在,他的靈智怕是低的可憐,形如野獸。

  剛才驚鴻一瞥,被逼急了,秦陽才嘗試著喊了一聲,現在倒是徹底確定,這就是當初跟大牛閒扯了一年但是揮劍,大牛口中提到過的人。

  血月死侍。

  他是當年跟隨葬海道君的強者之一,乃是葬海道君最信任的近侍,胸口的兩輪血色上弦月,就是他最大的特徵,這血月本身也是神通凝聚而成。

  至於右下腹的那道痕跡,那是血月死侍生前遭到致命重創的地方,被一位劍修一劍穿心,湮滅了生機。

  他不是純正的人族,身體結構跟人也不同,右下腹那裡,才是他心臟的位置。

  而據大牛所說,血月死侍生機絕滅之後不久,葬海道君也隕落了,他便施展了秘法,將自己變成了不祥的守陵侍衛,守護在葬海道君的陵寢之外,忠心耿耿。

  當年血月死侍,極受下面的人尊重,實力強橫不說,更重要的是深受葬海道君信任。

  至於他現在為什麼變成了無頭死侍,還出現在這裡,秦陽也是一頭霧水。

  不過心裡倒是有一個大膽的猜測,那就是葬海道君陵寢的入口,就在附近。

  而且是在某個秘境裡!

  若入口在大荒,血月死侍再玩忽職守,也不可能跑到這裡。

  數十萬里的距離,不可能這麼簡單的跨越了,起碼葬海道君的陵寢入口,怎麼看都不可能選擇一個千瘡百孔的秘境。

  類似孤島秘境那種,除了海面上的幽靈島所化的秘境之路之外,還有一個被洞穿的裂口,是絕對不可能的。

  怎麼先解決目前的危機,秦陽心裡也有了點主意。

  「卡嚓……」清脆的破裂生響起,血月死侍脖頸上的燈籠,裂開一條條裂縫,最後轟然崩碎,化為齏粉,飄散成虛無。

  驟然出現的變化,也將秦陽的思緒驚了回來。

  血月死侍的脖頸上,空蕩蕩一片,斷口平滑整齊,一看就是死後,氣血不流動之後,才被人斬斷了腦袋。

  他胸口上的血月,慢慢的變換著位置,他伸出手,在自己的胸骨正中,用指甲劃出一條血痕,血痕緩緩的想兩邊擴散開,裡面有一隻空洞的眼睛浮現,靜靜的盯著秦陽。

  秦陽腦後一涼,感覺整個人都被看穿了,昊陽寶鐘驟然出現在秦陽腦袋上,醜雞滿臉肅穆的腳踩昊陽寶鐘,盯著血月死侍。

  而黑影的聲音,也在他的心田響起。

  「有趣,竟然是一個半生半死,遊走在生死邊緣的傢伙,難怪他能看到我的存在。」

  「我給你一個裝逼的機會,有屁一次放完,別整的跟拉稀一樣。」

  「秦陽,你能活到現在沒被人打死,可真是老天不開眼!」黑影差點被噎死,可是這話還是要說的,一個半生半死,付出了極大代價,才維持著現在樣子,還能看到他的怪物,秦陽若是死在這裡,他恐怕也不會好受……

  「這怪物在上古時代,被上古地府那些刻板的小人,稱呼為貪鄙者,他們死的時候,可以將自己變成半生半死的怪物,一直存在下去,比殭屍還要惹人厭,只是化身貪鄙者,鑽了天地的空子,終歸是要付出不菲的代價,靈智不斷湮滅,最後如同野獸一般,苟延殘喘而已。

  至於這個,他的腦袋,十有八九是他自己斬斷的,就是為了苟延殘喘的時間更長一點,他現在只是一個敏感易怒,卻既然記得不少事情的瘋子,這種貨色,你若是對付不了,秦陽,你還是早點自裁,將肉身讓給我吧。」

  黑影嘲諷完,見秦陽不說話,立刻補充了一句。

  「或者你讓我能控制你的肉身也行,這樣我可以將魔手的力量發揮到極致,弄死一個失去了腦袋的弱小貪鄙者,很容易的。」

  「你這泡又稀又長的鋪墊完了之後,總算是說道正題了。」秦陽冷笑一聲:「送你一個字,滾!」

  「醜雞,去幹他!」將醜雞塞回去,秦陽這才抬頭對視了對方胸口的獨目。

  「血月大哥,都是自己人,放輕鬆點,我可是接任了雷猴大哥的班,來幫助你的。」秦陽擠出一個熱情的笑容,拔下一根頭髮,隨口一吹,頭髮飄落之後,化作一個分身,站在一旁。

  「看,血月大哥,這可是雷猴大哥,費了巨大的代價,才傳授給我的分身神通。」

  秦陽一臉真誠,這巨大代價,絕對是真的,雷猴不死,自己還真摸不到這本分身技能書。

  看到這個分身,血月死侍那空洞的獨目裡,閃過一絲光彩,然後伸出手,屈指一彈,噗嗤一聲,分身便崩碎消散……

  秦陽面色一滯,呼吸都停滯了,這會忽然想起來,血月死侍生前,似乎跟雷猴的關係並不是特別好,他看不起雷猴那衝動沒腦子的樣子,卻對雷猴的忠誠很欣賞。

  他生前關係最好的,就是憨厚又任勞任怨的大牛……

  偏偏,大牛的大力牛魔身,秦陽害怕會修成一個妖怪,從來沒有修煉過……

  夭壽啊,早知道起碼先修煉一下,這會也能糊弄一下無頭死侍……

  萬一這傢伙對雷猴不感冒,隨手弄死了雷猴的傳人,似乎也挺順手的……

  危急關頭,秦陽眼睛一亮,腦袋裡閃過一道核爆一般醒目的靈光……

  「師弟!」秦陽扯著嗓子一聲吼,目光裡冒出駭人的光芒,轉頭盯著躲在人群裡,夾著尾巴不敢動的……醜驢。

  「師弟,你怎麼說也是大牛大哥的傳人,見到了血月大哥,竟然不知道上來見禮,真是……太沒規矩了!」秦陽從角落裡,將一臉懵的醜驢拽出來,拽到血月死侍面前。

  「師弟,快點把你的牛角拿出來,再亮出來個真身,給血月大哥點評一下。」

  醜驢嚇的眼神空洞,根本聽不懂秦陽說的是什麼,唱雙簧也唱不下去,倒是牛角和真身,醜驢倒是聽明白了。

  「師弟,你怎麼還愣著,不想吃飯了麼?」秦陽在旁邊威脅了一句。

  霎時之間,醜驢空洞的眼神恢復了神采,低吼一聲,頭上鑽出來一堆牛角,而後人立而起,身形迅速膨脹到……三丈高……

  醜驢細長的四肢,多出來一塊塊如同磐石堆砌而成的肌肉,蠢萌的驢臉上,青筋畢露,多了三分猙獰的氣息。

  秦陽在一旁看的暗暗砸吧嘴,心說,幸好當時自己沒修行大力牛魔身,好好的一頭驢,現在弄的跟牛魔王一樣,若不是那張驢臉太顯眼,閉上眼睛感覺……

  除了真身的差距太大之外。

  怎麼看都是跟當初的大牛一個鳥樣。

  血月死侍盯著醜驢看了看,那空洞的眼神,慢慢凝聚出神光,如同聚焦了一般,對了三分意識。

  「大牛,死了麼?」

  一聲乾澀嘶啞,帶著三分癲狂的聲音,出現在所有人的心田。

  「隕落了,所以我們現在接班,為了來守護大人的安眠之地。」秦陽嘆了口氣,心說若非立場問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還真挺喜歡那個憨厚的傻大個的。

  這個念頭一閃而逝,秦陽立刻補了一句。

  「大人的安眠之地,已經被人知道,他們都是想要來驚擾大人沉眠的。」

  「誰?」

  秦陽念頭一動,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之前那艘樓船。

  若非上面的蠢貨,什麼都不懂,斬碎了太多無頭燈籠,無頭死侍,也不可能會出現。

  自己純粹是替人背鍋。

  但是。

  尼瑪啊,從來都是老子讓別人背鍋,什麼時候有人能坑到老子,讓老子背鍋?

  「這個方向,有一艘八層的樓船,就是他們!」秦陽一臉牟定,堅定不移的如同訴說一個不容置疑的真理。

  「就是他們,上面還有個劍修,非常強大的劍修!」

  秦陽在劍修倆字上,著重加重了口氣。

  果然……

  聽到劍修倆字,血月死侍的獨目裡,閃過一道寒光,那好不容易凝聚出的一點理智,立刻有崩壞的架勢。

  「轟!」

  氣浪翻飛,秦陽被衝擊的倒飛出去。

  等到秦陽站穩了身形,再次望去的時候,血月死侍已經消失不見了。

  「人呢?」秦陽的眼神,來回掃視,卻根本沒見血月死侍的影子。

  刀疤伸出手指,指了指樓船消失的方向,乾巴巴的道。

  「去那邊了。」

  秦陽一樂,頗有些遺憾,自己的話還沒說完呢,血月死侍就炸了。

  果然啊,他對於劍修的執念,有些高了。

  想想也是,死在劍修手中,有這反應也正常,畢竟他的靈智本身就不高。

  「醜驢,變回來吧,等會給你加一個雞腿。」秦陽拍了拍還維持著真身形態的醜驢,一臉的欣慰:「不,給你加一百個雞腿。」

  秦陽環視四周,這群被嚇壞的混蛋,摘下了頭上套著的褻褲,一個個看著他的目光,頗有些詭異。

  「看什麼看?沒見過這麼帥的船長?統統滾去幹活,還在這裡等死麼?」秦陽吼了一聲,人群頓時作鳥獸散。

  「船長,無頭死侍真的是你大哥啊?」被嚇的面色慘白的冉小染,抱著秦陽的手臂,一臉好奇。

  聽到這話,從刀疤,再到下面的船員,全部乍起耳朵,仔細聽著。

  無頭死侍出現了,而且還沒有弄死他們,反而被船長攀交情,忽悠的去追樓船上的撲街了。

  這肯定是真的認識啊。

  不是真大哥,怎麼可能會留手,而且還跟他們說了幾句話。

  死裡逃生之後,想想就覺得有些膨脹,以後說出去,幽靈盜在南海也能橫著走。

  無頭死侍是我們船長的大哥。

  就問你服不服。

  不服的,有意見的,隔天就讓我們船長找大哥告狀!

  看你們誰還敢出海!

  「小染啊,今天船長就教給你一件事。」秦陽捏了捏冉小染的臉,一臉的語重心長:「當你遇到敵不過的危險時,普天之下皆大哥,這一句『大哥,自己人』,就是你活下去的不二法寶,一般人我可不告訴他。」

  「啊,謝謝船長。」冉小染驚喜不已,腦筋一轉,結結巴巴的又問了一句:「那要是敵的過呢?」

  「沒事多看看書吧,別跟著這些腹中沒有半點墨的混蛋混了。」秦陽伸手指了指下面眨著耳朵偷聽的船員,然後摸了摸冉小染的腦袋,眼裡多了三分同情。

  「小染啊,能敵的過的,誰還會費盡心思……嗯,跟他講道理攀交情,早把他的屎花子打出來了,以後這種智障問題,千萬別問了。」

  秦陽走到船頭,靜靜的看著遠方,留給眾人一個高大的背影。

  船員們繼續忙自己的事情……

  相互之間的議論,也開始了。

  「以前我來幽靈號,還是因為小染姑娘。」

  「我也是。」

  「我本來覺得沒什麼前途的,純粹是因為海上很久都見不到一個女人……」

  「我也是。」

  「現在我覺得,我們船長這麼不要臉,連無頭死侍都能第一時間攀交情,還攀上了,我覺得我們跟著船長,肯定會很有前途。」

  「我也這麼覺得。」

  「你覺得個屁!你覺得船長現在在想什麼?」

  「呃……船長的心思,比死海還要深,我們是猜不到的。」

  「你說的對。」

  倆船員對視了一眼,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而秦陽望著一望無際的海面,臉上帶著一絲遺憾。

  可惜看不到樓船上的混蛋,被血月死侍弄死的樣子了……


bpd 發表於 2019-2-14 19:50
第二六七章 九宮青衣,主動投誠

  那艘暴發戶氣質爆表的樓船上,可是有一個強大的劍修,具體有沒有血月死侍強,秦陽也只是遠遠的看到對方揮出一劍而已,根本無法確定誰強誰弱。

  但秦陽還是覺得,只要他們被血月死侍追上,他們肯定死定了。

  當年能被葬海道君當作最信任的近侍,忠心耿耿是必須的,實力也絕對毋庸置疑的。

  化作半生半死的貪鄙者,又斬斷了腦袋,猶如一個不祥的亡者,實力比之生前最強的時候,起碼暴跌兩三個大境界。

  境界跌落,可經驗和許多神通秘法,都不會消失,血月死侍的戰力,恐怕會比表現出來的還要強一些。

  只是可惜了那個劍修啊……

  秦陽心裡頗有些遺憾,在死海的時候,根本見不到劍修,那些島嶼,根本沒有稍稍強大一點的劍修傳承。

  流傳最廣的,也只是御劍飛行之法,究其緣由,也只是因為此法比之其他的御器飛行,能稍稍快一點而已……

  秦陽心裡倒是挺喜歡劍修的。

  一朝出入青冥,瞬息之間千山萬水,動則如同雷霆,殺人於千里之外。

  無須閱盡滄桑,亦無須修行萬千法門,只需要赤誠於劍,一劍破萬法便是,簡單粗暴,戰力強橫,最重要的,是不服就幹,幹到服為止。

  玩劍修還要什麼防護,所有的點全部加到攻擊上,在對方根本摸不到你衣角的時候,就斬掉對方的腦袋。

  可惜陰差陽錯之下,最後沒練成全攻的瘋狗,卻練成了全防的……瘋苟。

  上次遇到一個已經修成了劍氣化絲的狠角色,可惜卻屍骨無存,連骨頭渣都找不到了……

  這次又遇到一個劍修,十有八九也是一樣的結局。

  摸一個劍修的美好願望,看情況一時半刻是沒法達成了。

  秦陽很是遺憾……

  而另一邊,樓船航行在海面上,如同勁矢一般,乘風破浪,掀起數十丈的浪花,全速向著北面前進。

  行進泰半,天空中慢慢變得昏暗,一輪血色的上弦月,從陰雲裡慢慢的露出來,血月死侍凌空而立,面對著樓船。

  樓船的甲板上,走出來一個一身青色布衣的年輕男人,他面色黝黑,頦下無須,眉頭緊鎖,似是誰欠了他五百萬沒還一樣……

  「你們先走吧,貧道且來阻他一阻。」

  青衣男人低聲一喝,凌空踏步,如同拾階而上,周身一縷縷劍光浮動,劍氣沖天而起,光暈浮動,匯聚成一柄上千丈長的巨劍,凌空而立。

  凌厲的劍氣吞吐之下,天空中的黑雲被氣息斬成兩斷,下方的海水,也被劍氣吞吐的力量,劃出一道數百丈深的溝壑,久久無法合攏。

  「九宮劍派,當代青衣在此,何方妖孽,在此造次!」

  青衣一聲厲喝,鏗鏘似刀劍交鳴,正氣凜然,劍光劍氣閃耀不斷,看起來極為駭人。

  果然,他化身黑夜裡的燈塔,拉的一手好仇恨,血月死侍的注意力完全被他吸引了,對於劍修的偏見和仇恨,讓血月死侍根本沒心情去管別的人……

  樓船急速前進,逃的飛快,青衣繃著臉一聲大喝,右手並指為劍,凌空一斬,散發著刺目白光的千丈劍氣,隨劍而走,瞬息之間,便跨越了數里距離。

  劍氣凌空分化,一化二,二化四,四化萬千,密密麻麻的劍氣,鋪天蓋地,如同天羅地網,將血月死侍死死的包裹在裡面,所有劍氣衝來的方向,盡數都是血月死侍的身體。

  「嗖嗖嗖……」

  淒厲的破空聲連成一片,刺目的光芒,鋒銳的劍氣,所過之處,所有的一些都被絞殺的乾乾淨淨。

  待萬千劍氣匯聚到一點,碰撞到一起的時候。

  「轟!」

  劍氣炸開了,更加狂暴的力量從中心炸開,漣漪衝擊而過,下方的海面被鎮壓的,徒然降低了上百丈,周邊海邊,也無法承受這突然而至的恐怖力量,轟的一聲炸開。

  數里直徑,數百丈深的海水,轟然之間被炸成了漫天水汽,沖天而起。

  半空中,血月死侍已經沒了蹤影,青衣凌空而立,眉頭緊鎖,臉頰微微跳動,一副牙疼的模樣。

  正在此時,天空中的那輪血月亮起,而海面之下,倒映出來的一輪血月,也隨之亮起。

  血月死侍從海面之下倒映的那輪血月之中走出,由虛化實,飛速的重新凝聚出肉身。

  完好無損。

  「虛實相生,不講理啊……」青衣嘆了口氣,而後面色一正,對著血月死侍一拱手:「山水有相逢,後會無期!告辭!」

  青衣化作一道劍光,沖天而起,瞬間就消失在天際,只是跟著,天邊就有一道劍光落下,落在海面上,化作青衣。

  「走不掉?」青衣抬頭看了看頭頂那輪血月,面色發苦:「何苦來哉啊,我怎麼這麼倒霉,我又不知道切碎那些燈籠會引來這個恐怖的傢伙,我就是個客串的保鏢而已啊,他們沒人做好情報工作,管我屁事啊……」

  「無頭兄台,我們打個商量,你就當你幹掉我了,咱們就此罷手言和,你愛追誰追誰去,想殺誰殺誰,殺了我的僱主也無所謂,反正我費老大勁,才將他們從大荒護送到這裡,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青衣挪動了下腳步,試探了一下。

  瞬間,天空和海底的兩輪血月,同時亮起,數十里之地,如同被披上了一層血色的輕紗,光暈無處不在。

  血月死侍一步跨出,便如同瞬移一般,瞬間跨越了十數里地,出現在青衣面前,一隻繚繞著黑氣的手,抓向青衣的脖頸。

  青衣周身劍光一閃,人便瞬間消失在原地,橫飛出數百丈的距離。

  可惜,血月死侍的身子都沒有轉向,依然向前跨出一步,卻再次出現在青衣面前,那隻手距離他的脖頸越來越近。

  「鏘!」利刃出鞘,劍氣驟然爆發,迎面斬在了血月死侍身上。

  只是劍氣卻像是斬到了虛無,從血月死侍身上橫穿了過去,根本沒有半點作用。

  相反,血月死侍的手,卻趁著青衣斬出一劍的空擋,無視這些劍氣,再次將手抓向青衣的脖頸。

  「嗖……」

  青衣再次化作劍光,橫移出數百丈。

  「娘希匹的,這什麼鬼東西,只能你來打我,不能我打你是麼?」

  一路僵持了一個時辰的時間,等到天邊一縷朝陽,刺破了黑暗,橫掃天地的時候。

  天空與大海之中的血月隨之消散,血月死侍的身影,也沒入海中憑空出現的漩渦裡消失不見。

  青衣飄在半空中,凝聚的劍氣消散,腦門上刷的一下浮現出一層白毛汗。

  「虧大了,虧大了,幫人還一個順水人情而已,竟然會有這麼大危險,反正說好了人送到,我也做到了,我還冒著生命危險,幫那些狗大戶拖延時間,不管了,就讓他們當我死了吧。」

  青衣拿出一柄三寸長的小劍,又拿出一張符紙,以指代筆,揮手就在紙上寫出八個大字。

  「本人已死,有事燒紙。」

  將紙卷在飛劍劍柄裡,真元一激,飛劍凌空一個盤旋,便向著大荒的方向飛遁而走。

  給宗門的飛劍傳訊發出去,青衣臉上立刻露出一絲笑容,伸手將伸手的青色布衣,一把扯掉,換上一身騷包的純白色長衫,頭髮也換了個髮型,長髮背在腦後紮起,刻意留下一縷碎髮在鬢間。

  再取出一把花裡胡哨的連鞘長劍,劍鞘上鑲嵌著紅黃藍綠四種顏色的寶石,劍身尚在劍鞘裡,依然能感覺到其內鋒芒畢露,銳意沖天。

  「還差點什麼……」青衣摸了摸下巴,凝出一面水鏡看了看,頓時恍然大悟,拿出一盒胭脂水粉,將裡面白色的胭脂塗抹在臉上。

  胭脂慢慢的消散,青衣那發黑的膚色,也慢慢的變白,最後化作一位一襲白衣,英姿颯爽的白面小郎君。

  「完美!」

  一切都收拾完了,青衣愣在原地,撓了撓頭。

  「對了,我接下來要幹什麼?計劃是什麼,計劃好像是把那些狗大戶送到南海,要是心情好了,幫他們幹掉什麼幽靈盜,噢,他們說之前遇到的那艘船,好像就是幽靈盜,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被那個怪物弄死,一定是死了吧,我都差點死了……」

  「那……我這豈不是沒事幹了?」

  青衣苦惱的很,好不容易沒任務在身了,不用再穿那一身難看的青色布衣,換了一身騷包的裝備,沒地方去裝逼,簡直生不如死啊……

  遊走在南海南部數天,踏浪而行,再次見到一艘海船,青衣無所謂的瞥了一眼,只是瞥了一眼之後,眼睛頓時一亮。

  「他們沒死?」青衣眼睛珠子差點瞪出來。

  甲板上水手們忙來忙去,那天驚鴻一瞥,看到的幾個比較眼熟的,竟然一個都沒死。

  而且看他們這幅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是剛死了船長的模樣……

  「尼瑪,那個狗大戶瘋了吧,這就是他們要來幹掉的海盜?落在後面單獨對付無頭怪物,竟然一個人都沒死,這些海盜是一般人能對付的了?」

  在海上飄了幾天,無處裝逼,意興闌珊的青衣,眼睛開始發亮,總覺得找到有意思的地方了。

  念頭一起,青衣也不做多想,起身飛向幽靈號。

  劍光飛到幽靈號外層的時候,只見半空中一層靈光浮現,符文構架出的網絡,瞬間凝聚成一道刺目的熾白色光暈,轟的一聲,轟在了這一道劍光上。

  劍光破碎,一個人影倒飛出一段距離之後,竟然又完好無損的飛了回來。

  「船長,自己人,別動手!」

  「等等……」秦陽攔住了手下,微微蹙眉,這貨哪來的,偷我的台詞啊……

  「船長,我是來投誠的,船長呢,我要見船長,我是九宮劍派,當代白衣,我要來投誠,我要成為海盜!」

  秦陽抬頭望著半空中這位花裡胡哨的傢伙,一臉的懵逼。

  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來主動投誠。

  雖然幽靈盜巔峰時期,主動來投誠的事情,據說很常見。

  眼前這個傢伙,雖說看起來花裡胡哨,神神經經,可能如此輕鬆的凌空而立,當頭挨了一炮,連衣服都沒髒,這實力絕對比目前船長的所有人都強。

  這種人物,確定不是來硬拚船長的?

  「秦陽,做個交易吧,我告訴你一個消息,你把你的鳥帶走,別讓他煩我了。」

  黑影頗有些咬牙切齒的聲音,在秦陽心田響起。

  「說說,我確定消息的價值再說。」

  「眼前這個,就是之前樓船上那位劍修,看起來他跟無頭貪鄙者交戰了一場,還活了下來,不過他來這裡,我感覺不到惡意,具體怎麼做,看你本事了。」

  秦陽眼睛微微一瞇,眼前這個一襲白衣,騷氣沖天的傢伙,竟然就是之前那個劍修?

  但氣息差距明顯差很多,怎麼看都是截然不同的倆人,修士之間,以氣息來辨別,可比當面見面要準確的多。

  那這個傢伙,來找自己幹什麼?還沒有惡意?

  黑影這貨是被醜雞騎出心理陰影了,還是沒睡醒?

  心裡這麼想著,但嘴上卻還是叮囑了醜雞一聲。

  「醜雞,你就放他一……天吧。」

  「秦陽,你可真不要臉!」黑影怒罵一聲,再也沒了聲音。

  也不知道醜雞是怎麼著他了,能把他逼到這種地步。

  「我就是船長,你想要加入我們幽靈號?」

  「對,船長,我還有門派,不影響吧?」青衣有些猶豫,這會才忽然想到了這一點……

  「沒有影響,半點影響也沒有,你又不是叛出宗門,我們只是一個海上冒險的興趣團體,並不是門派什麼的,你想加入,完全沒問題,但是你要從船員還是幹。」

  思來想去,秦陽還是決定了收下再說,當打手用都行,然後再看看這貨到底想要幹什麼,就算是當臥底潛入進來玩刺殺什麼的,也不至於這麼高調的入伙吧?

  至於黑影說沒惡意,秦陽覺得聽聽就行了,別盲信。

  多出來個新船員,似乎也沒什麼別的影響。

  這個有些二了吧唧,除了穿衣服之外,都不怎麼講究的傢伙,很快就跟船員們混到了一起。

  此刻正聽著老船員給他吹牛逼。

  「白衣,不是我給你吹,你出去打聽一下,南海的無頭死侍,誰不知道厲害?要不是當初有個瓜皮,一口氣切碎的無頭燈籠太多,我們船長都不屑與出手。」

  「哈……哈……」青衣笑的有些勉強。

  「你不知道,當時那瓜皮惹了事跑了,無頭死侍來了,當時就去找了唯一沒有套褻褲的船長,其實說實話,我當時還覺得,船長裝逼沒裝好,這次要涼了,後來你猜怎麼著?」

  「無頭死侍被打跑了?」

  「屁,你懂什麼,只會打打殺殺的莽夫!」船員滿臉不屑的瞥了一眼白衣,而後帶著一絲感嘆道:「別看我們船長很少出手,看起來實力也不強,但是,我們船長交際滿天下,到處都是自己人,打什麼打,要需要打麼?振臂一呼,八方應和,這才是高啊,船長把這個叫……叫以理服人。」

  「啊……」青衣張大了嘴巴,這次是真的震驚了。

  沒有打就……以理服人,把那個無頭怪物說服了?這是什麼神通?

  「你還不信?一個無頭死侍算什麼,這就是小角色自己人,上次遇到一頭噬魂獸,那叫一個可怕,最後搞了半天,又是船長的自己人,我們就逃出生天了,白衣啊,你新來的,最好不要質疑船長,我們告訴你這些,就是讓你別小看船長,你可是這麼久以來唯一一個主動投誠的,船長肯定會很看好你。」

  「是……是麼?我也是自己人了?」

  「這不是你自己說的麼?」

  青衣苦著臉,總覺得一時發癲,主動跳到了一個坑裡。

  我那就是說說啊,誰特麼跟你們是自己人,我才不要船長把我當自己人,這肯定是什麼惡毒的神通!

  不行,我要趕緊走,對了,就說我師父死了,我回去跟師叔師兄搶奪掌門之位!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9-6-16 21:28 編輯

bpd 發表於 2019-2-14 20:00
第二六八章 果然是個坑,我記得那條褻褲

  青衣的內心小劇場,秦陽是一點都不清楚……

  雖然不清楚這位看起來有些二,但是實力卻挺強的劍修,到底想要幹什麼。

  秦陽一時半刻,也沒做好當場翻臉的準備。

  九宮劍派,聽著挺陌生的,倒是以前似乎在哪,聽誰在耳邊飄了一句,但也僅僅只是一個名字而已。

  只要不是幽靈號原來的仇人,不是為了來幹掉現任船長的,一切都可以有話好好說。

  說不定有可能是因為接下來的登天潮,想要混上船,搭免費船的。

  思來想去,秦陽也只想到這個原因。

  三百年前,登天潮第一次出現,世人知之甚少,卻依然有傳說流傳出來。

  這一次登天潮被人預測在即,來人多的確很正常。

  原本聽說來的人裡,有浮屠魔教的,有大荒來的,都是跟幽靈盜有仇的,秦陽也沒多想。

  但現在回過來點味了,只是殺了一個定天司的外侯,勢力只是在大嬴神朝邊境的外侯,又不是什麼真正的定邊侯爺,手握大權,說白了只是個特務頭子而已,對方不至於這麼大反應吧。

  再說,就看那個一襲白衣,跟披了好幾層白床單一樣的傢伙,就知道來的肯定不是什麼正經的官方人士。

  那來為那個什麼外侯報仇的名義,十有八九就是個消費死人的正當藉口而已,他們只是為了登天潮。

  而浮屠魔教,最近老是跟他們過不去的,這是老恩怨了,他們想要利用幽靈盜,若非如此,幽靈盜也不可能安穩這麼多年沒被滅了。

  縱然聽說浮屠魔教,自從當年葬海道君隕落之後,實力就不斷跌落,可他們又沒有蒙受大難,只是好些年都沒再出一個封號道君級別的人物而已,整體實力還是毋庸置疑的。

  真認真起來,幽靈盜還真不是對手。

  那麼他們這次心急火燎的,聽說幽靈盜到南海了,立刻嗷嗷叫著衝來,一副不幹死幽靈盜誓不罷休的架勢為什麼?

  殺殺氣焰,弄清楚之前發生的事情估計是真,但真下狠心一口氣滅了幽靈盜,那是不可能的。

  這戲演的有點過了,或者說傳聞有點過了。

  這一切,也都是秦陽在遇到無頭燈籠,再到遇到血月化作的無頭死侍之後,才忽然想明白的。

  讓刀疤給燈宗傳了信,就說合作是可以合作,但人數有限制。

  然後燈宗就給了準確的信息,這一次登天潮出現的地點,就在那天那三艘船匆匆逃來的方向。

  這些混蛋早早的就在那裡等著了。

  再結合無頭死侍的傳聞出現的時間,還有血月這個傢伙,肯定不會放棄鎮守葬海道君的陵寢入口。

  答案幾乎已經呼之欲出了。

  陵寢的入口,就在登天潮上面的秘境裡。

  而大荒來客也好,浮屠魔教也好,他們不一定可能會為了一個未知的秘境大動干戈。

  但卻可能在上次登天潮的時候,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甚至極有可能,也猜測那裡是葬海道君的陵寢入口。

  這種級別的強者,留下的洞府遺跡,可能都會隱藏的極深,更別提陵寢這種最終最大的洞府。

  入口都在一個幾乎難以抵達的秘境裡,真正的陵寢,卻在另外一個更深層次的秘境裡,甚至在另外的小世界,都一點也稀奇。

  曾經就有過絕世強者臨死的時候,為了不讓仇敵挖了自己的陵寢,阻攔了自己試圖再來一世的機會,將自己葬在了一個荒蕪的小世界裡,然而可惜的是,他太強了,肉身與神魂逸散的力量,就足以造化天地,硬生生的將荒蕪小世界的演化,推進加速了無數倍,幾萬年的時間,就讓那裡衍生出了智慧生靈……

  而等到那些生靈足夠強大到離開小世界的時候,自然而然的遇到了外面綠著眼睛,滿心貪婪的修士們,於是,這棺材蓋是肯定蓋不住了。

  世界跟秘境是不同的,世界可以單獨存在,而秘境只能依附在世界之中。

  這也是秘境很容易被發現的原因,雖然十有八九沒什麼價值。

  而無論是大世界,還是小世界,都是要徹底離開一個世界之後,才可能發現另一個世界,茫茫無垠之中,何其艱難。

  秦陽雖然一頭霧水,葬海道君的陵寢入口,為何可能會在登天潮上面的秘境裡,可終歸不能放棄探索。

  橫渡死海而來,就是為了去大荒,弄到葬海秘典。

  要麼混進浮屠魔教,悄悄的借閱一下,那可能存在的,記錄著葬海秘典的密卷寶冊。

  難度係數十顆星,十成十會死的很慘。

  那相比之下,去掀了葬海道君的棺材蓋,自然就是唯一的選擇。

  雖然難度係數也挺高,可自己什麼寶物都不想要,只是想跟葬海道君友好握握手而已。

  一部經典,怎麼說也應該是葬海道君最核心的功法,按照目前摸屍的規律,摸不到的概率不大。

  有好幾個勢力,各懷心思,都想混進去,但他們的目的,肯定跟自己不衝突。

  去是必須去,而且現在的情況,反而預料之外的好。

  有人去淌雷,自己當個安靜的船長,靜靜的看著他們打生打死,等到他們一切弄完了,自己抽冷子找葬海道君握個手就行,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於是,等到燈宗的人來的時候,秦陽的心態就是真的無所謂了。

  一副老子就是一個擺渡人,你們買船票,老子冒險送你們上去,順便看能撈點什麼不。

  至於能不能撈到什麼好處,隨緣好了。

  燈宗的大長老,總共就帶了兩個人來,一個氣質很是安靜的少年,一個沉默寡言的中年人。

  剛登上船,就見到站在船頭,一襲白床單迎風招展的青衣。

  大長老眼神一凝,凝神望去的時候,就見對方回過頭,咧著嘴對著他一笑,目中似有一道劍影浮動。

  「老人家,年紀大了,眼神不好,就別學年輕不學好,實話告訴你,我裡面什麼都沒穿,你別費盡心思偷窺了。」青衣語重心長的勸慰。

  大長老眼皮耷拉了下來,一口氣憋在胸口,差點沒憋死。

  「閣下是?」

  「我?只是一個船員,我覺得我肯定可以幹好三副的,可惜船長不樂意……」青衣一臉惋惜……

  大長老又是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一句話沒說,大長老立刻轉身,繼續帶著人向船艙內走。

  「大長老?」進入船艙,旁邊那位少年閉口不言,聲音卻在大長老耳邊響起。

  「劍修,實力深不可測,我只是隨意的看了他一眼,尚未以三眸秘法窺視,他竟然就本能的做出了反擊……」大長老緩緩的睜開眼睛,眼睛裡一片血絲,瞳孔都失去了焦距,看樣子眼睛暫時已經瞎了。

  「宗主,我就知道,外面的傳聞就是個陰謀,這些陰險狡詐的海盜,故意示敵以弱,這是要趁著新船長上位,要立威啊,一個船員,實力起碼都有靈台起步,那位船長,境界竟然只有三元?當老夫是傻子不成,何曾見過一個三元修士,底蘊氣息渾厚到如此地步,恬不知恥啊!」

  「你的意思是,這位新船長,故意封印了自己的實力?」少年宗主一臉愕然……

  「必然如此,這位新船長的實力,比之此前那位深不可測的幽靈船長,只強不弱,而且更加的不要臉,為了立威,這種手段都能試出來,而且派出去的人,大副竟然還是個罪民,當所有人都是傻子麼!」大長老想到之前燈宗就差點上當,氣得不輕……

  而旁邊那位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一直不說話,只是靜靜的護持在側。

  等到三人進入了船長室,見到那位看起來有二百來斤,笑的和善的年輕人時……

  三位燈宗來客的眼神,同時有了變化。

  「果然如此,此子看起來面善,可是危險程度,比之外面那個不著調的劍修還要強!」大長老眼裡帶著牟定。

  「大長老說的果然沒錯,此子肉身根基已經雄厚到不怒自威的地步,威勢自成,這種人物,怎麼可能只有三元境界,必定是故意如此的!」少年宗主心裡的懷疑,在見到秦陽的這一刻,頓時徹底消失。

  「連養的乾瘦黑驢和無毛醜狗,竟然都是妖王。」沉默中年男人,敏銳的發現,側面趴著兩頭,看起來都傻不愣登的猛獸。

  一個伸長著舌頭喘氣,一個咧著嘴歪著舌頭傻笑。

  「去,找長歡去,讓她給你們加餐,我記得還有一頭龍鯨沒吃完,湊合吃吧。」秦陽打發了賴在這裡不走的醜驢和影帝。

  這幾天,監視騷包劍修的任務,就在牠們倆身上了。

  畢竟傻貨和二貨,比較容易相處。

  這倆完成了任務,就想要要加餐。

  醜驢和影帝歡快的衝了出去,新來的燈宗三人組,頓時變得更緊張了。

  這是什麼?

  就這你還要演一個三元修士?

  倆妖王都養成狗了,完全當牠們是寵物,根本不覺得兩頭妖王在這裡會有威懾力,你覺得你一個人就能無視對面三個人的威脅。

  還裝尼瑪呢!

  這種敷衍不走心的坑,只有那些注定要當炮灰,給你立威的垃圾會跳進去!

  誰愛跳誰跳,反正我們燈宗就是不跳!

  「燈宗宗主丁冬,見過船長。」少年宗主主動走了出來,上前一步,正式見禮。

  「幽靈號新任船長。」秦陽瞇了瞇眼睛,心說幽靈盜船長的名字,一直都是沒有的……

  「不知船長名諱,在下親自來,就是為了親眼見一見新任船長,以表誠意。」

  秦陽呵呵一笑,這貨不可能不知道規矩,既然這麼問,告訴你也無妨。

  「姓張名偉,字正義,丁宗主可以叫我張偉,也可以叫我張正義!」

  這意思很明顯,你要是誠意合作,肯花大價錢,那我們就是合作夥伴,你叫我張正義,表示親近就行,但若只是想搭個船,僅此而已,那還是叫名字吧,疏遠點對誰都好。

  「正義兄,我們這次可是非常有誠意來合作的。」少年宗主露出笑容,指了指頭頂:「登天潮乃是一條秘境之路,毋庸置疑,而且我們有確定的消息,秘境裡產出不小,而且應當還有一塊福地,其內必有大機緣,你我合作,必定能搶佔先機,屆時,若是我們都需要的,對半分。」

  「行吧,閒著也是閒著,去看看也好,我這沒什麼特別需要的,到時候我挑幾樣就行,剩下的你折算成資源就好。」

  秦陽這一句話,就讓丁冬的腹稿全部胎死腹中。

  這算什麼?

  自持實力?胸有成竹?還是根本不在意?根本不害怕有別的變故?

  「船票錢先掏了吧,畢竟手下吃飯的嘴巴有點多,讓大家一起冒險上去一趟,花費不小。」

  「行,明日就會有人送來。」丁冬有些跟不上秦陽的節奏了,只能乾巴巴的應下,完全想不明白秦陽到底再想什麼。

  知道離開之後,一直沉默寡言的大長老,才長嘆一口氣。

  「宗主,我想這位新船長,可能真的不在意,死海雖然危險,可是資源卻豐富,他肯定看不上一個未知秘境的,他願意去,這是在給別人跳到坑裡的機會啊……」

  「反正別招惹他就行,能合作最好,遇到危險了,我們立刻退走。」少年宗主也有些頭疼,不按套路出牌啊……

  ……

  時間一晃,一周的時間過去,南海南域的南部邊緣,靠近那一列鎮海天柱的地方。

  有一塊區域,海浪起伏明顯比其他地方大的多,而且隨著時間推移,海浪翻騰的高度也開始越來越高。

  這裡就是三百年前,崩塌的那一根鎮海天柱所在之地。

  登天潮的起始點就在這裡。

  海面上陸陸續續的已經來了不少船隻,大大小小,少說數十艘。

  幽靈號駛來的時候,小船立刻主動退讓,倒是有一艘鋼鐵大船靠攏了過來。

  「兄台,沒想到你竟然活下來了,厲害啊!」大船船沿,一身華服,留著小鬍子的年輕人,略帶驚詫的對秦陽拱了拱手。

  「你哪位?」秦陽一怔,這貨看起來眼生的很啊……

  「當日我們見過的,無頭死侍,兄台不記得了?」

  「哦,原來是你啊。」秦陽恍然。

  「兄台記得就好。」

  「你記得你頭上套著的那條很精緻的褻褲,你摘了我就認不出你了。」

  「……」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9-6-16 21:35 編輯

bpd 發表於 2019-2-14 20:11
第二六九章 要當一個樂於助人的好人

  斷長空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上次匆匆跑路的時候,見到一船人都是頭戴褻褲,唯有秦陽在裝逼,心裡還曾經感嘆過,這人十有八九是自持實力,在南海遇到無頭燈籠,敢這麼做的,沒有一個是簡單角色。

  當時說交個朋友,那絕對是真心的。

  只是,現在斷長空有點後悔了。

  尼瑪啊,以後說出去,怎麼認識的?印象最深的是什麼?

  就是斷長空一身華服,然後,頭上套著一條精緻的褻褲,別的什麼都沒記住,就尼瑪記住一條褻褲?

  斷長空想要露出一個尷尬卻不失禮貌的微笑,卻怎麼都笑不出來。

  秦陽見到斷長空沉默,嘿嘿笑了笑。

  斷空島的人,他是一個都不想打交道,一群摳逼,從上到下,光想拿好處不想出錢,想什麼好事呢。

  還是別有交情了,費錢。

  海面上波瀾起伏,來的船隻不少,都在等著浪潮奔湧,直衝天際。

  相互之間,頂多就是嘴上佔佔便宜,誰都沒想在這個時候鬧出來什麼大矛盾,打起來那是不可能的。

  旁人巴不得有人現在就開打,最好狗日的驢日的統統都死了,就沒人競爭了。

  秦陽倒是對現在的情況很滿意。

  越亂越好,人越多越好,就算登天潮上去之後的秘境,沒有葬海道君的陵寢入口,也無所謂,這點得失無所謂。

  萬一有的話,那就更好,他們就算是找不到入口,那自己也要靠著自己先得到的消息,還有本身的二把刀堪輿知識,客串一把堪輿達人,幫他們找到入口。

  讓他們進去淌雷,讓他們進去搶個天翻地覆。

  秦陽的目的非常明確,相比跟葬海道君握手之外的任何事情,都是可以放棄,可以忽略的。

  身外之物再多,給你件道器,也比不過自個兒本身的前途重要。

  任何事情,任何寶物,都要為這件事讓路。

  所以秦陽給自己的定位很清楚,這次就是為了當一個攪局者,當一個好人,當一個攪屎棍……

  不,不能這麼說,應該是一心為他人,急公好義,樂意助人的好船長。

  所以秦陽的心態非常好,這會看著這幾十艘船,看誰都很順眼,看誰……

  都像是後面可能會出力淌雷的英雄。

  「刀疤,等到登天潮確定了是那一道浪潮之後,中途能幫一把的,就幫一把,據說浪起萬丈,萬一中途脫離了浪潮,恐怕會死的很慘,想到這麼多同行,可能會莫名的死很多,我心裡就不好受……」

  「船長,你放心,這些同行,還有那天拿我們當擋箭牌的,統統都會死的很慘!」刀疤一臉鄭重的保證,而後獰笑一聲:「佔了我們的便宜,哪有這麼容易!」

  「不,我說認真的。」

  「船長,你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刀疤的臉色愈發認真,堅定的認為這是船長這是怒氣反笑,說的反話……

  這麼久了,頭次見到船長發怒,刀疤覺得自己這段時間過的還不錯,罪民的身份有些麻煩,但幽靈號大副這個身份,更有威懾力。

  屁股擺正了,自然而然的覺得,那些拿他們當擋箭牌的傢伙,真是該死。

  「我說認真的,我們這次要當一個好人。」秦陽生恐刀疤真的這麼執行了,連忙拉住刀疤,補了一句:「我的意思是,除了那天見到那艘拿我們墊背的海盜船,其他的就算了。」

  「噢……」刀疤一頭霧水,好歹算是聽明白了……

  秦陽暗暗嘆氣,環視一周,心累。

  這些混蛋,怎麼都以為他說反話?

  連醜驢都在旁邊呲牙咧嘴,一臉殺氣……

  我是那種人麼?

  當海盜怎麼就不能當個急公好義,樂於助人的好人?

  秦陽沒再解釋,站在高處,目光打量著周圍的船隻,尋找應該重點注意的部分。

  那艘暴發戶氣質濃厚的樓船,最是顯眼,可惜秦陽覺得,這樓船若是沒點特別的,沒有以陣列打底,十有八九是沖不起浪了。

  再有就是斷長空的鋼鐵戰船,看起來應該是將無數的零件煉製成小法器,拼湊到一起,比一般的戰船要強很多。

  再有就是幾艘明顯的海船造型的海船,上面一群凶氣畢露的傢伙,一看就是海盜。

  那天遇到無頭死侍,跑的最快的海盜船就在裡面。

  再有就是孤零零的在群船邊緣的幾艘船。

  一艘漆黑的大船,沒有掛帆,正中擺著一座九層高的黑塔,塔沿掛著一串串骷髏頭化作的風鈴,被海風吹拂的時候,風鈴裡傳出一陣陣如泣如訴的嗚咽聲,讓人聽了很不舒服。

  大船周圍,跟著幾艘小一些黑船,看不到甲板上有什麼人。

  「浮屠魔教的人吧?知道來的是什麼人麼?」秦陽努了努嘴,問了刀疤一嘴。

  「據說魔佛一脈的小魔佛來了,猙獰一脈的枯血道姬也來了,其他的就不清楚了,不過畢竟只是一個秘境,還是沾了七十二天柱的光,才會讓這些青年才俊來找機緣,不然的話,每天都有秘境出世,哪跑的過來……」

  「這倆人在大荒很有名?」秦陽隨口問了句,這裡畢竟是南海的邊緣,大荒那邊沒什麼人來,甚至南蠻這邊都沒什麼強者來,倒是很正常。

  每年出世的秘境多不勝數,哪能發現個新秘境,就一窩蜂的殺過去,只有等到真正的價值確定之後,才會有強大的勢力強勢出手。

  這些人就算是可能知道葬海道君的陵寢入口在那裡,也不會大張旗鼓的來,讓門下的天才弟子,去找找機緣,也是正常情況,不顯眼不說,實力也足夠,沒收穫起碼也能歷練一下。

  「小魔佛是魔佛一脈當代佛王的關門弟子,天生佛骨魔心,及為其合魔佛一脈的普度魔典,他是千年來,第二個將圓光修至第二層的人,境界據說不過神海巔峰,可實力卻遠不止如此,最出名的是他曾強行度化過一個門派的人。

  至於枯血道姬,這傢伙嗜殺成性,尤其是偏愛英俊的體修男修,將其抽血煉髓,化作半人半屍的枯血道兵,奇毒無比不說,更是悍不畏死,力大無窮……

  在猙獰一脈裡,最看不起體修,講究的是以法禦敵,動靜之間,偉力加身,枯血道姬這樣的,自然極為另類,也因為這一點,她連同一脈的師兄弟,都殺了不少……」

  「還好老子現在變醜了……」秦陽摸了摸自己肚子上,還未煉化完的肥肉,一臉慶幸。

  這枯血道姬,只是聽聽,就知道,她是自己注定的天敵!

  「船長,燈宗的人來了。」

  刀疤話音落下,就見天邊三道神光飛遁而來,落在幽靈號的甲板上。

  丁冬、丁三眸,還有那個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一起走出神光。

  「這是報酬。」丁三眸丟過來一個儲物袋。

  打開儲物袋,裡面有三百顆六品靈石。

  價格不低,畢竟,幽靈號想要衝上登天潮,也需要冒險的,燈宗這次能不能回本都是個未知數。

  秦陽也沒說什麼,反正他現在已經穩賺不賠了,幽靈號可比其他的戰船靠譜太多了,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

  「那就祝我們一路順風,然後,也祝三位能收穫纍纍。」秦陽將靈石收起來,笑呵呵的客氣了兩句。

  「刀疤,去告訴其他人,現在登船,一百六品靈石一個位置,等到登天潮出現之後,價格可就沒這麼便宜了!」秦陽眼珠子一轉,讓刀疤去廣而告之。

  反正要當好人了,讓更多的人上去,不賺一筆多不好,畢竟手下的人,都不信自己要當好人……

  其他人,恐怕更不敢信了。

  消息廣而告之,卻沒人鳥秦陽……

  「一個人就一百六品靈石?哈哈哈,搶劫都沒敢這麼獅子大開口的!」

  「幽靈號的新船長,是想錢想瘋了吧?他們就這麼自信,能衝上去?」

  ……

  沒人來,秦陽毫不意外,依舊樂呵呵的等著登天潮出現。

  一晃三天的時間過去,海中起伏越來越劇烈的浪潮,在短短的一炷香時間裡,詭異的平復,海面上波瀾不起,平靜的簡直如同鏡面。

  海面之下,一股詭異的力量浮現。

  崩塌的那根天柱的位置,一個漩渦開始出現,海水被漩渦捲動著,範圍越來越大,不過小半個時辰,漩渦便覆蓋了數十里地。

  漩渦中心,昏暗一片,點點橘色的螢光從裡面冒出來。

  無數的無頭燈籠,隨著漩渦裡噴湧而出的海浪,沖天而起,斜衝向天際,眨眼間,海浪便已經噴湧到雲層之上。

  海浪越來越大,越來越寬,十幾個呼吸的時間,海浪便化作十數里寬,衝到高空千丈之後,憑空一個翻捲,化作階梯一般,再向前衝出一段之後,又是一個詭異的翻捲,繼續斜插入天空……

  一眼望去,就像是整個地平線,都被抬高,甚為壯觀。

  「一步一登天啊!」秦陽一聲驚嘆,大喝一聲:「掛帆,開船!」

  隨著幽靈號開始換帆,其他的船隻,卻都已經等不及了,一個個急不可耐的先衝了出去,生怕落後一步,也生怕前面的船隻使壞。

  大荒來客的八層樓船、浮屠魔教的黑塔黑船、斷空島的鋼鐵戰船、還有諸多大大小小的海盜船,全部一衝而上,駕馭著海浪,沖天而起。

  幽靈號在秦陽的控制下,不緊不慢的跟在最後面。

  衝擊到千丈高的位置,很容易,小船都能上去。

  只是到了這個高度,浪潮翻滾,極為劇烈,一些小船剛進入這一層階梯一樣的地方,立刻被捲動著拋起。

  再次落入浪中,立刻被絞殺成漫天碎片。

  船隻破碎之後,落入捲動的浪潮中的海盜,有些一個照面就再也見不到了,有些則機靈的飛走。

  「一百五十顆六品靈石一位!有人要登船的麼?不包到!」

  秦陽趁機喊了一嗓子。

  有棗沒棗打一桿子,他也沒指望那些乘坐小船的傢伙,能掏出這比巨款,他們的船賣了都不值這麼多……

  果然,沒人理會,倒是有些傢伙,失去了船隻,還想靠著實力,強行踏浪而上。

  然而,這浪潮裡無頭燈籠無數。

  乘坐船隻的人,根本沒有無頭燈籠來驚擾,似乎這些無頭燈籠,也只是為了踏浪而上。

  可落在水中的那些傢伙,可沒這麼好運了,無頭燈籠感覺到有人靠近,本能的一擁而上,將其變成一個腦袋上頂著燈籠的怪物,一路直衝而上一段距離。

  等到肉身崩潰之後,無頭燈籠繼續墜入浪中,繼續向上隨波逐流。

  浪潮如同台階,拾階而上,只是三層台階之後,便徹底看不到下面的一切,看到的已經是一片雲海,而浪潮卻還在沖天而起。

  到了這裡,那些小船已經徹底失去了競爭力,盡數葬身登天潮裡。

  這些又窮又弱小的傢伙,就算是真的上去了,估計也就是一波炮灰的命,秦陽例行吼了一嗓子就不管了。

  「二百六品靈石一位,交錢登船,不包到!」

  「讓我登船!」

  一艘海盜船破碎之後,裡面一個大鬍子船長,面色鐵青的不願意放棄,從上面墜落的時候,直直的向著幽靈盜墜來。

  「先交錢!」

  「嗖。」一個儲物袋飛來,刀疤伸手接住,打開一看,對秦陽點了點頭。

  這時,秦陽念頭一動,幽靈號外面的護罩,裂開一條口子,將這個大鬍子放進來。

  秦陽帶著笑,靜靜的看著,不急,反正越是向後,這些人就越不願意放棄。

  到了這裡,他們應該認清現實了,他們的船跟幽靈號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諸位,你們可想清楚了,這一次可是登天潮之上那個秘境,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探索,那可是南海道君立下的天柱之一崩塌之後引出的秘境,究竟有什麼,誰也不知道,說不定就有南海道君的傳承呢?說不定有道器呢?二百六品靈石,小意思而已。」

  在上了一層浪潮台階,又有一艘船被彈飛了出去,眼看著就要墜落下去,再也無法回到登天潮之上了。

  船上有人丟下來一個儲物袋。

  「三個人!」

  秦陽借住儲物袋一看,搖了搖頭。

  「少了三百。」

  「三個人六百,哪裡少了?你別趁火打劫!」來人都跳到半空中了,急的眼睛都藍了。

  「那是剛才的價,現在都到了這裡,一個人三百,很便宜了,你不願意就算了,我做生意,童叟無欺,公道公正!」秦陽面色一正,毫不猶豫的將儲物袋丟了回去。

  「三百就三百!」來人急的冒火,都到了這裡,哪裡會放棄,又加了錢丟回來。

  收到了靈石,秦陽這才將三人放進來……

  然後,繼續抬著頭,看著前面的船隻,滿臉期待。

  幽靈號上的船員們,這時才齊齊對視了一眼,暗暗鬆了口氣。

  船長果然還是船長,原來這就是當好人的意思啊,難怪要走在最後面。

  這可比搶錢快多了……

  刀疤更是暗暗擦了擦冷汗,心中暗忖。

  果然,我就知道,船長說的是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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