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怪異] 升棺發財 作者:知道深淺了(已完成)

 
Babcorn 2019-2-23 17:44:0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17 280946
Babcorn 發表於 2019-2-23 22:19
第439章:計畫成功

    然後我也朝著廢棄別墅區而去,一路上都有鮮血,我心裡砰砰直跳,也不知道是因為邪神太歲上鉤了,還是擔心冰蟒真的把我爺爺給弄傷了。

    不過我知道他們肯定是做戲的,但剛才那一下也太真了,真的讓我害怕,我就怕冰蟒沒個輕重,誤傷了爺爺。

    我快速的衝到別墅區之前,邪神太歲則是站在了之前的那片空地之上,也就是我哥哥遇害的那個地方。

    “爺爺……你在哪裡?”我裝出很緊張的樣子。

    邪神太歲一把阻止了我,他定睛看著前方說:“你等等,前面好像有詐!”

    我心裡勐然咯噔一下,這王八蛋特麼太謹慎了,而且還能發現前方不對勁,不簡單啊。

    “我管不了了,你也看到了,我爺爺都被咬成那樣了,命在旦夕。”我裝作緊張得不行,眼淚嘩嘩就冒出來了,我說:“在哪?你知道那條蛇在哪一棟嗎?”

    邪神太歲搖了搖頭,然後我就嗅了嗅鼻子,蹲下來,看著地上的血跡,我沿著血跡一直往前,我一步朝著奔去,我說:“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爺爺的命重要。”

    嗖的一聲,我就衝進了預先埋伏的那間別墅區,然後他們並沒有啟動大陣,我喊了一句:“蛇妖,放了我爺爺。”

    嗖的一聲,啪!

    冰蟒的尾巴朝著我甩了過來,然後那速度也跟慢動作一般,而且它估計是沒用力,然後到我胸口之時,我用雙手撐住胸口。

    尾巴還是很有力的,然後我的身軀發出啪的一聲,尾巴打手裡的聲音。

    啊!

    我一聲慘嚎,血氣上湧,倒飛了出門口了,摔在地上,然後噗的一聲,吐了一口鮮血!

    “嗤!”邪神太歲嗤笑一聲說:“我都跟你說了嘛,這裡面有詐,你還往裡面鑽,這一尾巴夠嗆吧!”

    “別說風涼話,趕緊幫忙。”我瞪著佈滿血絲的眼睛看著他。

    “好,記住你說過的,我幫你救回你爺爺,你一切都聽我的。”邪神太歲看著我的眼睛。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我信誓旦旦的說。

    嗖的一聲,邪神太歲衝進了那棟別墅內。

    在它進入的那一刻,老子的心總算是安定下來了,苦肉計演到這個份上,它要是再不上鉤,我也就沒辦法了。

    “畜生,給我死來!”別墅內響起了邪神太歲的喊聲。

    我爬了起來,緊接著也跟著衝了進去。

    一進入別墅內,唿唿的聲音響起,整個別墅的門上,窗戶上都拉起了密密麻麻的黃布,黃布的寬度大概一米,長度得有五六米,從底下到頂上拉開,將整個別墅封得嚴嚴實實。

    黃布上用硃砂畫滿了道符,邪神太歲一進來,這些黃布則是嘩啦啦的作響,上面的硃砂紅字竟然發出了如燒紅的鋼絲那般的紅光。

    “不好,中計!”邪神太歲發現情況不對,但是已經遲了。

    啪的一聲,它的身軀散開,然後化為一團黑色煙霧,衝向了地面,但是地面上卻有一道八卦,八卦中的陰陽魚開始旋轉起來。

    咚咚咚!

    空靈的鼓聲傳了出來,響徹整個別墅內,這聲音能震懾人的心神,這聲音在我的耳朵裡是如此的震撼,耳膜都快被刺破了,一直嗡嗡響。

    撲通一聲,一道身影從空中落了下來,摔在了地上,我一看,竟然是邪神太歲。

    原來它怕鼓聲,應該是牛鬼蛇神鼓的鼓聲,敢情這鼓不僅是用來封印邪神太歲的,還可以敲出聲音來震懾它。

    四周有人齊頌咒語的聲音,趴在地上的邪神太歲瞪著我,那眼睛都快爆出來了,足見它對我的憤怒和仇恨,它伸手指著我說:“你竟然騙我!”

    “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本就不應該活在這個世上。”我蹲了下來,從背包裡拿出了血玉骷髏。

    “你以為你能收服得了我嗎?”說話的同時,外面突然想起了嘩啦啦的聲音。

    我勐吃一驚,不會又出什麼幺蛾子了吧?

    然後正在這時,啪啪啪啪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一股魚腥味撲鼻而來。

    “怎麼有這麼多的魚!”王健大喊一聲。

    “別讓這些魚的魚腥污穢腐蝕了道符,不然邪神太歲就跑啦。”龍騰掌教喊了一聲。

    “這些魚長了翅膀和嘴巴,嘴巴裡還有牙齒,我的天啊。”郭春平驚唿一聲。

    但是周圍噼裡啪啦的聲音繼續傳來,在我的感應之下,從魚塘裡正有源源不斷的魚甩尾跳了出來,然後張開魚翅,撲哧撲哧的朝著這裡飛了過來。

    老子當時就傻眼了,魚竟然會飛!

    再然後那些魚一直朝著那些黃布上吐黑水,一吐過去,那黃布上的符便漸漸的黯淡下去。

    甚至有的魚奮不顧身的沖上去,以身軀衝撞黃布,但是一觸碰到黃布,魚就會焦煳下去,但黃布上的符也漸漸黯淡了。

    “竟然算計我,我要你們所有人陪葬。”啪的一聲,邪神太歲又散開了。

    我趕緊打開了匣子,我說:“血玉骷髏,出手!”

    “好咧!”血玉骷髏眨眨眼動了,眼珠子咕嚕咕嚕動著。

    在我的感應之下,整個別墅內再次出現了大量的瘟疫病毒,這邪神太歲這是要拚命的節奏,因為此刻瘟疫病毒的濃郁程度比我在隔離中心見到的強百倍不止。

    我立馬打坐,將全身的陰氣毫無保留的運轉起來,全身都是噼裡啪啦作響的紫紅雷電,肩上的太極圖案旋轉了起來,瘋狂吸收這些病毒。

    “啊!”一聲歇斯底里的慘嚎響徹整個別墅,那是邪神太歲的聲音,“不,不,不可能,為什麼會有這個鬼東西!”

    “啊!”邪神太歲驚慌失措的聲音:“放過我吧,別吃我,我求求你,我願意當你的奴隸。”

    “相比較於奴隸,我更喜歡把你當美食。”血玉骷髏邪惡的笑聲。

    “不,不,不要啊……”

    吧唧吧唧的聲音響徹整個別墅,那聲音讓人毛骨悚然,然後咀嚼的聲音越來越大聲,邪神太歲的唿救聲越來越小,而且鼓聲就一直沒有間斷過。
Babcorn 發表於 2019-2-23 22:19
第440章:還有餘孽

    聽到這個聲音,我也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

    這個咀嚼的聲音很恐怖也很邪惡,但卻是幫助我們的聲音,就好比槍在警察的手裡就是正義,在壞人的手裡就是邪惡,但人一看到槍,總會有一股敬畏感。

    然後到最後邪神太歲的聲音徹底沒了,我想應該是它的本體被血玉骷髏徹底的吃了,因為血玉骷髏依舊在吧唧吧唧的咀嚼著。

    然後龍掌教依舊敲著鼓,別墅內的那些瘟疫病毒全部朝著牛鬼蛇神鼓而去,化為一股黑煙鑽入了鼓裡。

    龍掌教眼疾手快,拿著數道的道符,迅速的貼在了鼓面之上,然後才松了一口氣,抹了把額頭的汗水,露出笑容說:“搞定。”

    其他人一一從黃布符的後面走了出來,這些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傷,然後從後門的位置,冰蟒化成了小男孩攙扶著我爺爺往裡面走來。

    我趕緊迎了上去,焦急的問:“爺爺,您沒受傷吧?”

    “沒有。”爺爺笑笑說:“冰蟒配合得很好,都是裝出來的,它還能真傷了我不成?”

    “好險,總算是封印回去了,對了,剛才是那骷髏?”龍掌教看著我說。

    “對啊,剛才我也感覺到了有東西在暗中對付邪神太歲。”郭春平也附和道。

    所有人都定睛看著我,我則是指著地上的血玉骷髏,所有人的視線又看向了地上,只見血玉骷髏正在吧唧吧唧的咀嚼著,還說了句:“味道好極了。”

    我都受不了他這模樣,趕緊拿著盒子就要蓋上了,在蓋上之時,盒子裡還傳來了血玉骷髏的聲音:“記得你答應我的酬勞。”

    “記得。”啪的一聲,我就蓋上了盒子,將其收入背包裡。

    所有人凝重的看著我,卻一言不發。

    唯有爺爺直勾勾看著我說:“小凡,我知道你是個正直的孩子,而你所做的一切也都是正義的,出發點也都是好的,但是與魔鬼的合作要謹慎,我們也是擔心你,你應該知道我們的意思。”

    “我知道了,爺爺!”我微微笑說:“就好比今天和上一次大馬鬼王,它都起了關鍵的作用,雖然要我的一些血作為補償,但這點血與成千上萬人的性命想比,真的不算什麼的。”

    眾人紛紛點了點頭,掌教說:“大家把這些符收了吧,然後那些怪魚也都燒了吧。”

    “嗯。”眾人便分頭行事。

    我們則是先回了家裡,那個牛鬼蛇神鼓就放在大廳的桌子上,眾人圍著桌子坐了下來。

    “總算是將其封印回去了,這個牛鬼蛇神鼓是當年張中祖師,何有求祖師,以及武當的丁一山祖師聯手施法制服的邪神太歲,之前這個鼓一直是封印在我七星觀的後山,但自從我七星觀屢遭劫難,人員傷亡慘重,現在已是青黃不接,如今只怕已再無能力看管這個東西。”這時,龍掌教看向了王健和彭龍,他說:“雖然茅山也經過顯宗密宗之爭,但這幾百年來,茅山的發展勢頭迅勐,而且底蘊也深厚,此刻應該還有鎮住這邪物的能力。”

    王健和彭龍對視了一眼,他說:“我先給我們掌教打個電話,看看他的意思。”

    “行。”掌教點了點頭,我也能理解,王健他們不能做主的,肯定要請示。

    然後王健拿著電話就走到了陽台,打起了電話。

    掌教這才跟彭龍說:“如果茅山也不接手這個邪物,那我們再請示下武當,看看武當是否有能力,是否願意接手,如果再不行,那就只能把這個鼓繼續送回到我七星觀的後山,繼續架在那個地焰之上。”

    彭龍也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然後不一會兒,王健欣喜的走了進來,朝著我們說:“掌教說可以,讓我們明天把這鼓給送回茅山。”

    “那太好了。”龍掌教終於有了笑容,他說:“我還擔心貴派不接收。”

    “哪裡的話。”王健豪氣的說:“我們掌教說了,豈有只接受祖師金身,卻不接收祖師所看守的這邪物的道理?”

    “好好好,貴派掌教果然是位深明大義之人,龍某佩服,明日我便與你們一同出發,一起護送著邪神太歲上茅山,並當面向貴派道謝!”龍掌教對著兩人抱拳。

    “好。”兩人同時點頭。

    “那大家也累了,都去洗洗,然後睡覺吧。”爺爺招唿道。

    “嗯,好。”

    我也回了房間,沖了個熱水澡,神經瞬間放鬆了,心裡的一塊大石頭也落了下來。

    然後躺在床上,很想念月蘭,我就拿著手機,給她發了個短信:媳婦,你在哪,在幹嘛?我想你了,我明天就出發去找你。

    但是等著了許久,其中睡睡醒醒,幾次上來看手機,月蘭都沒有回短信,也不知道她在幹嘛。

    然後倦意襲來,迷迷煳煳就睡著了。

    清晨被電話鈴聲吵醒,我立馬睜開眼睛,以為是月蘭回過來的,但是拿起手機一看,卻是派出所的張隊打來的。

    我接了起來,帶著睡聲說:“你好,張隊,有什麼事?”

    “小凡,昨晚又有好幾百人發高燒了,好像又是瘟疫,此刻全部送到隔離中心來了,你趕緊來看看。”電話中的張隊似乎很著急。

    “這不可能!”我瞬間就醒了,一咕嚕坐了起來,我說:“昨晚那隻魔頭已經被我們弄死了,怎麼還有可能有瘟疫。”

    “我不知道啊,你趕緊過來看看吧。”

    “行,那你等我,我馬上出發。”我一咕嚕爬起來,這事情可大可小。

    我打開房間,爺爺和一幫人正在吃早餐,他抬頭看我說:“小凡,出了什麼事,臉色這麼難看?”

    “掌教他們呢?”我掃了一眼,沒見到人。

    “凌晨五點就出發了,和王健彭龍,還有馮師弟及邱洪正一起出發去茅山。”爺爺說。

    “你們吃,我出去一趟。”我背上了包就出門了。

    來到隔離中心大樓之前,我閉眼感應,整個大樓裡果然瀰漫著灰色的瘟疫病毒。

    張隊迎了上來說:“小凡,你看看是不是?”

    “是。”我皺眉道:“可是這不可能啊,怎麼還會有瘟疫?”

    “先幫他們治療吧,萬一遲了,後果不堪設想。”張隊說。

    “好。”我看著他說:“你趕緊派人四處找尋,那兩個拖屍體的人應該還在,一旦他們拖著屍體四處散播,這瘟疫還是會蔓延的。”

    “好的。”張隊轉身就佈置警力去了。

    然後我掏出電話,給郭春平打了個電話,把這裡的情況告訴了他們,讓他們兩個派雞仔和狗仔尋找那兩個拖屍體的人,他們的手下比警察的數量多多了。

    聽到這個消息,原本已經放鬆下來的所有人,此刻又繃緊了神經,連一頓早飯都不能好好吃飽。
Babcorn 發表於 2019-2-23 22:19
第441章:禁術三十篇之木偶術

    我進入了隔離中心大樓,耳邊都是那些病人的迷煳聲和痛苦的哀嚎聲,如同上次那樣。

    我還是按照老辦法,運轉陰氣,利用雷電來消滅病毒,可這次讓我驚訝的是,雖然雷電噼裡啪啦作響,但是並不能消滅這些病毒,這使我目瞪口呆了。

    但是卻有意外的發現,這些病毒是可以燃燒的,我的體內有赤練火,陰氣當中有火元素,那病毒如同可燃的氣體一樣,嘩啦一聲就是一團,如同打火機的那種液化氣一樣。

    發現了這個問題之後,我張開嘴巴,朝著周圍的空氣吐出赤練火,嘩啦一聲,一大片的病毒就被燒死。

    我依舊運轉陰氣,但是這一次是赤練火外放,整個人瀰漫著火焰,被火焰所包裹,然後陰氣將那些病毒吸收過來,吸收過來之後,就用赤練火給烤死。

    也幸好我會火,不然這次電不管用了,我也就抓瞎了。

    又是折騰了大半天,才將整個防治中心的病毒給清理乾淨了。

    出門的我也徹底無語了,收拾了邪神太歲不假,但是瘟疫竟然還在散播,而這幕後的黑手到底是誰?

    張隊見我出來,趕緊迎了上來,拿著手機給我看,邊解說:“這些監控視頻都是這幾個單位裡的,確實是有兩個黑袍人拖著屍體在他們的單位裡經過。”

    “張隊,你們必須盡快抓住這些人,不抓住他們,每次讓我在這裡救人也不是辦法,這是治標不治本,明白嗎?”我傻眼的看著張隊。

    “我知道我知道,我已經匯報給上面了,讓上面加派警力搜索。”張隊陪著笑說。

    然後就在這時,張隊的手機響了一下,他立馬接了起來:“喂,什麼,好,好,好!”

    “什麼情況?”我定睛看著他。

    “我們的警員堵住了這兩個散播瘟疫的黑袍人,此刻在利達大廈,但是我們的警員向他們開槍,他們卻不死,就跟你一樣。”張隊張大嘴巴看著我。

    “走,帶我過去看看。”

    “好。”

    然後張隊就用警車帶著我,往利達大廈而去。

    到達大廈的外圍,人群貌似已經被疏散了,只是此刻整棟大樓也都瀰漫著瘟疫。

    警察拉起了警戒線,然後幾輛警車守在了那裡,竟然也沒敢進去,都守在了外面。

    “張隊,嫌疑人在八樓,我們的突擊隊穿著防生化服進去了,但是這兩個人竟然不怕子彈,我們總共開了幾十槍,卻沒有任何效果,所以隊員們現在都有點害怕了,全部退了出來,此刻是人心惶惶,他們說是這兩個人可能是鬼。”那人報告道。

    “別胡謅,這世上哪有鬼,說不定嫌犯是穿了防彈衣。”張隊說:“我請來了高手。”

    然後所有人看向了我,對著我點頭問好,我則是微微皺眉,一直盯著大廈,然後說:“你們守在這裡別進去,如果那兩個黑袍人跑出來了,你們可以試試用電擊或者用噴火槍燒,或許有效果。”

    “好的,我們知道了。”張隊等人點頭。

    我是想著我身上的雷電和赤練火能夠殺得了瘟疫病毒,所以那兩個人估計也怕這兩樣東西,便讓警察試試。

    我一個人進了大廈,大廳裡一片狼藉,辦公桌椅,文件夾,文件,單子散落一地。

    甚至還有人的鞋子,皮包,甚至還看到了手機,大家肯定是落荒而逃,這些東西掉了都不敢回來撿了。

    我邊感應邊往上走,而且還不走電梯,而是走的樓梯。

    剛才警察說在八樓碰到了那兩個人,所以我便一層層的往上,從一樓到七樓都沒有發現他們。

    但是在八樓也沒有看到,只是我聞到濃濃的死氣和腐臭味,我順著八樓的台階,一級級的往上,通過安全門,進入到了第九層。

    嘩啦啦的鐵鏈聲傳入耳朵裡,然後一個側身,我就見到走廊過道中,兩個黑袍人拖著一具屍體朝著遠方而去。

    他們是背對著我的,嘩啦一聲,我拔出了君生劍,然後朝著這兩個人衝了過去。

    在我拔劍的那一刻,兩人幾乎同時,轉頭看向了我。

    只是在他們轉頭的那一刻,我已經到了他們的身邊。

    兩道寒光閃過,君生劍從他們的脖子上切過。

    啪啪兩聲,兩人的腦袋被我齊齊切了下來,落在了地上。

    我原本以為這兩具無頭的屍身會撲通倒下,但是並沒有……

    兩具無頭屍體,依舊順勢將手中的鐵鏈朝著我甩了過來,但是兩條鐵鏈是綁著屍體的,所以朝著我飛奔而來的是那具高度腐爛的屍體。

    但我的速度無比的快,在他們這個動作做出之時,整個人已經後退了十幾步,已經出了鐵鏈所能及的範圍。

    啪嘰一聲,屍體甩在地上,腐肉和汁液橫飛。

    我一步上前,一揮劍,噹噹兩聲,鐵鏈被君生劍砍斷。

    但是我並沒有停手,繼續揮劍,一口氣揮劍幾十次,將他們的身軀切割成幾十斷。

    只是在這其中,我突然發現了他們的背後,四肢,以及脖子之上,有數十根細如牛毛的鋼絲,如果不是鋼絲閃耀銀光晃到了我,我根本不能發現。

    我一揮劍,將那些鋼絲全部砍斷,然後撲通撲通,兩具無頭的屍體總算是倒下了。

    我蹲在兩具屍體邊上一看,這兩個人的身上插滿了密密麻麻的繡花針,針的後面則是細如牛毛的鋼絲。

    我倒吸一口冷氣,這特麼是木偶術,在那本禁術三十篇當中有提到過。

    就是用這種鋼絲和銀針,扎進屍體的穴位當中,如同閩南的提線木偶一樣,操控著這兩具屍體,拖著另外的那具屍體出來散播病毒。

    丫的,怪不得他們發現了那個拍照的少年,竟然沒有抓他,敢情這兩個黑袍當中的人也是死人,是被人操縱的傀儡和木偶,自己沒有任何的主觀意識,不能看,不能聽,沒有任何的知覺,就是死人,提線在他們的主人手裡,他們的主人提著線操控著他們,讓他們往東,他們就往東,提一下動一下,提兩下動兩下,如果不提就不動。

    到底是什麼人?竟然還會這般邪術,還有散播瘟疫?他和邪神太歲是一夥的嗎?

    我撥通了張隊的電話,說已經搞定,讓他們上來收拾殘局,然後拔出幾根屍體上的繡花針和鋼絲,離開了利達大廈。

    對於這些邪術,我的瞭解還是很有限的,我得回去和大家參詳一下,家裡的那些個老人的閱都是很豐富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9-2-23 22:19
第442章:五虎班

    我回到了家裡,身上的瘟疫病毒都清理完了,才進門。

    正好大家都在,我便把繡花針和鋼絲放在桌子上,然後問我爺爺:“爺爺,這個您認識嗎?”

    爺爺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繡花針,仔細打量之後,還輕輕聞了聞說:“這上面怎麼會有屍氣?這繡花針的尖端還有污漬,看著好像是屍液,這是在屍體上取下來的?”

    “對。”我掃了一眼眾人說:“那天孤兒院裡的視頻大家都看到了吧?”

    “嗯。”所有人都點了點頭,爺爺說:“兩個黑袍人拖著屍體散播瘟疫。”

    “這繡花針和鋼絲就是這黑袍人身上拿下來的,但是那兩個黑袍人也不是活人,也是兩具屍體,只不過他們的行動都是靠著鋼絲,好像有人用鋼絲控制他們,如同提線木偶一樣,提線動一下,他們就動一下,那天見他們走動那麼搖搖擺擺,以為是喝醉酒了,不想竟是死人。”我解釋說。

    “提線木偶?”眾人的表情都很驚訝,但最驚訝的還是我爺爺,因為其他人都不是閩南人,這提線木偶是閩南這邊的特色,木偶戲也叫布袋戲。

    “對的。”我點了點頭,我說:“就是小時候人家紅白喜事請來家裡演的那種木偶戲,大家應該有聽說過吧,還有就是不是最近幾年電視上很火的那個霹靂布袋戲素還真,那個就是木偶戲啊,我以前可喜歡看了。”

    “看過看過。”王躍也興致沖沖的說:“素還真很厲害的。”

    “別打岔,現在說正事呢。”王老爺子瞪了王躍一眼,他瞬間沒了聲。

    爺爺嘆了口氣,臉色甚是凝重,他說:“鷺島這邊以前也有木偶戲班,不過現在幾乎都失傳了,現代的人也都不愛看那個,雖然現在還能找到會的人,但幾乎也沒有人要學,以前我們鷺島有一個戲班叫五虎班,這個班的拿手戲就是三國時期的蜀國五虎上將的故事戲,所以得了這麼個名字,以前我也挺喜歡看的,但是這個班後來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爺爺,這個五虎班跟這個繡花針有什麼聯繫?”我看著爺爺,好像有心事。

    “那都是老黃了。”爺爺嘆了口氣說:“七八十年代,青黃不接,木偶戲班想要生存就更難了,家家戶戶想要吃飽都很困難,除非是大戶人家,家裡有大事才會請戲班來演出,但一般的大戶人家,要請也是會請高甲戲班,這在閩南這邊叫大戲,而木偶戲叫小戲,高甲戲是真人來表演的,大概要十幾個人,木偶戲則就簡單多了,只要兩三個人,外加一個打樂器的,所以在那個年代,戲班的生存是很困難的。”

    “然後呢?”我迫不及待的問道。

    “鷺島這邊的五虎班總的有五個人,三個是來至於莆田莆仙傀儡戲的莆仙門,兩個來自泉州提線木偶戲的加禮門,組成的五虎班,這五虎班的五個人都也是能人,個個手裡也都是有真本事的,然後一個人想出了一個路子,也就是推銷木偶戲的辦法,那就是選定大戶人家,然後在大戶人家家裡動手腳,使得大戶人家的家人得病,比如天花這樣的瘟疫,當時的醫療條件不足,還是傳統的中醫為主,西醫為輔。”爺爺嘆了一口氣說:“當時就有這麼一戶大戶人家來找我去治病,全家人都得病了,我過去一看,正是天花,當時是有特效藥可以治療,如果用中醫,也可以治好,只不過速度會比較慢,然後我就跟這家人說可以治,也開始治了,治了一個療程之後,我就收到了一張匿名的紙條。”

    “紙條?”所有人驚訝的看著爺爺,幾乎同時問:“寫的什麼?”

    “紙條上寫著:敢治好這家人,你就等死吧!”爺爺苦笑一聲說:“我還以為主人家就找了我一個中醫,不想之前也找了幾個,那幾個不是不能治,而都是被這樣的紙條給嚇跑了。”

    “那您給治好了嗎?”

    “嗯。”爺爺點了點頭說:“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豈能因為這個威脅,我就不治病救人了?這不是做醫生的原則,醫者父母心,行醫就必須有醫德。”

    “治好了之後,然後呢?”

    “離開這家人之後,倒也沒有人來找我的麻煩,因為我也練過,雖然沒有你如今這麼厲害,但是當時也算是不錯的了,可能那些人看出我也是練家子,所以沒對我動手。”爺爺笑笑說。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還笑,難道這事就這麼算了嗎?我不解的問:“那如果是這樣,您是怎麼知道這五虎班搞這些事?”

    “那是因為我回來半個月之後,這家人的管家又來找我了,說這家人又得病了,我當時一怔,得過天花之後,治療好的,是不會再得天花的,怎麼又得病了呢?我就帶著不解的心情,去看了一下,原來一家人得了鼠疫!我當時的第一想法就是那些人幹的。”爺爺想了想說:“我當時就問這家老爺,是不是有世仇或者得罪什麼人?他堅決說沒有,而且對待鄉里都還是不錯的,我當時就納悶了,我覺得還是要跟這個寫紙條的人談談,看看癥結在哪裡?因為病好治,這恩怨可不好治。”

    “找到癥結了?”

    “那是當然,這些人也沒露面,我只是後來打聽到,鷺島的大部分富人家都會得各種奇奇怪怪的病,但是也打聽到了,這些人家只要得病了,不用請大夫,只要去請木偶戲班五虎班來演一出疒魯戲,並且向窮人派發糧食,自然而然就能痊癒。”爺爺想了想說:“我就沒幫這家人治療鼠疫了,而是告訴他們去請五虎班來演疒魯戲,然後向鄰里鄉親派發糧食,就可痊癒,當時主人家都傻眼了,不過還是按照我的建議去辦。”

    “然後呢?這家人好了沒?”我問道。

    “嗯,他們真請來了五虎班,我還見到其中的兩個人,演完之後,第二天主人家的病就慢慢轉好了,我也便離開了。”爺爺笑笑說:“在離開的那個早晨,我在客房的窗檯之上,又發現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謝謝您的諒解,在青黃不接的年代,想找一口吃的,真的不容易!”
Babcorn 發表於 2019-2-23 22:19
第443章:被人跟蹤

    爺爺說完,所有人對視了一眼,這雖然沒直接挑明是他們幹的,但實際上也承認了。

    “這五虎班也太不厚道了吧?”我聽完這個事,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談不上厚道不厚道,民以食為天,在那個年代,就像紙條上說的,討一口吃的不容易,都是為了活下去,你們可能不瞭解,只有像我和王老哥這個年紀的人,才能體會到,特別是五六十年代的時候,吃糠,吃樹皮,吃草根,吃觀音土導致消化不良及胃下垂,當時死了多少人,不管是什麼手段,只要是活下去,不殺人放火,那都是可以理解的。”爺爺看著王老爺子說。

    “是的,我們這輩人的苦,你們這些小年輕是不能體會的。”王老爺子也附和道。

    “只是這五虎班也還算厚道,但凡是被他們坑過的富人家,他們是絕對不會坑第二次的。”爺爺補充道。

    “這倒也還好,有種江湖救急的味道。”王老爺子說。

    “是啊。”爺爺說:“但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可能後來也沒人愛看這東西了,所以五虎班就消失了,不過前些年我在鷺島還看過木偶戲,只不過不是五虎班的,那五個人的年紀跟我們差不多,也有可能早就過世了。”

    “那您說的這個五虎班,跟這個屍體散播瘟疫有什麼關係呢?”我再次問我爺爺。

    “天花,鼠疫也是瘟疫,對不對?然後五虎班是演木偶戲的,而這兩具屍體卻是由木偶術來操控的,你說他們之間會不會有聯繫?”爺爺反問我:“當時他們可能是為了糧食,但如今可能是為了金錢啊!”

    “是了!”我一拍大腿:“邪神太歲就給我提合作,說它把富人弄病,然後讓我去治療,收取高額的診金,那麼現在這夥人就是在幹這種事。”

    我越想越有可能,而且還不是親自出手,而是操控兩具屍體,這特麼被抓住了,也不會暴露身份,簡直是太高明了。

    “有沒有可能是五虎班趁著邪神太歲出來鬧騰之際,又出來渾身摸魚?”王老爺子猜想道。

    “不無這個可能,但目前最主要的是找到操控這屍體的背後之人。”爺爺想了想說:“我知道以前這個五虎班的地址,那便是在如今的新陽老街,可以到哪裡去探查一番。”

    “行,那我去試試。”我想了想說:“你們在這裡等我消息。”

    “那你自個小心點。”

    我再次出了門,沒想到回家還真能找到線索和方向。

    新陽老街是鷺島的一處城中村,如今等待拆遷,外圍都是高樓大廈,但是只隔著一條街的新陽老街都是一棟棟的民房,雖然沒有拆遷,但是外來務工的人很多,他們的民房很好租出去的,每年收的房租就是不小的數目。

    我到達新陽老街,但整個範圍也很大,也很熱鬧,來來往往的人如海潮,真的很擁擠,而且貌似環衛和安全做得都不是很好,條件可以說有些惡劣,髒亂差!

    街邊小販的買賣倒是不錯,關鍵是這裡有人流量啊。

    路邊的公園裡有不少人,有一群大媽在聊天拉家常,還有一些媽媽抱著小孩或者推著推車出來遛小孩的,還有幾個大爺在下棋。

    我朝著那幾個大爺走了過去,然後我正要開口問,其他一個大爺就先開口了:“觀棋不語真君子!”

    我了個去,我又不是要說棋招,然後我就閉嘴了,看向邊上一位在遛狗的大爺,我便走了過去,問道:“大爺,我聽說新陽老街這以前有木偶戲班,您知道現在還有嗎?”

    “早沒有啦,你問這個幹嗎?”大爺不解的看著我,還上下打量。

    “我爺爺馬上過大壽,說喜歡看這玩意,我就想請人家在他生日的時候,演一場。”我說。

    “哦,這樣啊。”大爺擺擺手說:“沒有啦,幾年前在破廟那邊確實有一個戲班,但是現在都不知道哪裡去了,而且貌似生意不好,煳口都成問題,估計都改行,另謀出路了。”

    然後那下棋的老頭突然轉過頭來,笑著說:“我就納悶了,怎麼這兩天老有人問木偶戲班,這不昨天也有兩個人,一男一女在問這裡有沒有木偶戲班,難道現在木偶戲又火了嗎?”

    “大爺,您說昨天有人來找戲班?一男一女,您能幫我描述下,這對男女的特徵嗎?”我問向那下棋的大爺。

    “男的很壯實,皮膚比較黑,留著長劉海,身高有一米八的樣子,跟你差不多,但是身體比你壯實多了,女的頭髮很長,那兩隻眼睛跟狐狸眼睛似的,我都不敢看她的眼睛。”那老頭說完,旁邊的其他老頭就起鬨了。

    “你個老不羞,都一把歲數了,還看人家小姑娘,看得那麼仔細,小心你老太婆跟你冷戰。”

    “你這話說的,人家問路,我還不能打量一下了。”那老頭嫌棄的說:“看一看又能怎麼樣,人家長得標緻,我打量那叫欣賞,你打量那就得叫褻瀆了。”

    “哈哈哈。”其他老頭都哈哈大笑。

    “小夥子,這裡沒有木偶戲班了,你要找啊,就是霞陽老街找找,新陽這裡沒有了,昨天我也跟這對男女是這麼說的。”那下棋的老頭繼續說。

    “那好的,謝謝您幾位了,我去看看吧。”我就離開了,這霞陽和新陽是挨著的兩個村子。

    然後我朝著霞陽老街而去,只是在路上,我感覺我的後面有人在跟著我,因為我總感覺後面有一雙眼睛一直盯著我的後腦勺。

    但是我閉眼感應之後,竟然沒有發現可疑人。

    我的感應範圍可是足足五六百米,就是沒有發現可疑的目標,也可能是人流量太多,這個人隱藏在其中,不好分辨出來。

    所以我就加快速度,朝著霞陽老街而去,大概是二十分鐘之後,我來到了霞陽老街。

    這老街可比新陽破多了,許多都是閩南古厝,裡面有很多的胡同。

    我也不知道這些胡同是通往哪裡的,所以我一拐彎就進了最靠近的一個胡同,然後突然加速,嗖的一聲,跑了起來。

    跑出去兩百米之後,我閉眼感應著胡同口。

    果然在兩分鐘之後,一男一女進入了胡同,然後快速追了進來,進來一二十米之後,沒有追到我,兩人便停了下來,那男的說:“這不可能,怎麼就跟丟了?”

    “師兄,這個人非常的詭異,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濃濃的陰氣,或許不是人。”那女的說。

    “他也在找戲班,或許跟戲班有關係。”那男的說。

    “不管他了,我們繼續追,他還能逃得過我們的追蹤不成?”女的說完,兩人沿著胡同又繼續追了下來。

    這一男一女不是別人,正是那下棋老頭說的那兩人,因為跟他的描述一模一樣。
Babcorn 發表於 2019-2-23 22:19
第444章:兩個二貨加菜鳥

    我掏出一根菸,啪嗒一下就給點上了,狠狠的吸了一口,丫的,因為我跑進來的這條是死胡同,後面堵上磚了。

    再說了,老子也不是為了跑,而是為了讓這對男女暴露蹤跡,所以就一邊抽菸一邊盯著胡同口的位置,等著這兩人的到來。

    然後一根菸抽到一半的時候,這兩人出現在我的視線之內,這兩人見到我,還有我後面堵住路口的磚牆,還對視了一眼,然後假裝走錯路了,轉身要離開。

    我就朝著他們的後背喊了一句:“喂,不是跟蹤我嗎?這都堵死胡同裡了,怎麼就走了呢?”

    兩人勐然一驚,因為他們停住腳步之時,身形勐然一顫,雖然動作很輕微,卻被我看在了眼裡。

    而後兩人慢慢的轉過身來,直勾勾的看著我,我直接就開口了:“你們兩個找木偶戲班,到底想幹嘛?”

    “明知故問。”那男的咬著牙齒,而後說:“你也不用裝某做樣了?”

    然後那女的一直盯著我,眼珠子一動不動,我勐吃一驚,我看向了她的眼睛,因為那下棋的老頭說,這女的眼珠子和狐狸的差不多。

    如今這相隔幾十米,定睛一看,還真特麼像。

    突然它的眼珠子閃動了一下,一道綠光閃過,老子的身軀一顫,眼前突然就花了,我心知不妙,不知不覺中就中招了。

    所以我快速的閉上了眼睛,利用感應,戒備著對方。

    果然那女的依舊盯著眼睛看著我,左右兩手食指和中指化為劍指,指著兩邊的太陽穴,嘴裡念道:“你很困,你很累,閉上眼睛,好好睡吧!”

    我倒吸一口冷氣,這尼瑪想催眠我!

    她的這句話一直在我的腦海裡迴蕩,我發現我閉上了眼睛,眼皮之上依舊有青色的光芒,顏色和女子眼仁中的光芒是一樣一樣的。

    我站著一動不動,而那個男人嘴角一勾,陰冷一笑,隨口罵道:“我還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角色,沒想到這麼菜,一下子就中招。”

    然後朝著我快速走了過來,估計是想制服我了。

    待男人走到我身前五六米之時,我右手捏著煙屁,塞到嘴裡,風騷的吸了一口,男子大駭,突然握拳朝著我的面門揮拳而來。

    然後就是一連串的慢動作,吸進去的煙已經在肚子裡走了一遭,然後我捏著煙屁朝著他的眼睛彈了過去,他臉上的表情不可謂不豐富,估計是打死也想不到,我竟然能閉眼都能看見他的動作,而且他先出手,佔盡了先機,卻被我彈了煙屁。

    啪的一聲,煙屁帶著火星擊中了他的眼睛。

    啊的一聲,他勐然收回了拳頭,雙手捂著眼睛,因為上面有火星燒到了他的眉毛和眼圈周圍。

    我上前一步,一口香菸朝著他吐了過去,白煙如同流水一樣,直直的噴擊在他的臉上,而後四散開來。

    他踉蹌後退,我一伸腳拌他,正好拌得正著,他雙手本能向後擺,整個身軀後仰下去,朝著地上摔了下去。

    只是我並沒有讓其摔倒下去,在他即將倒地之時,伸出右手,抓住了他的胸襟,用力往上一提,單手將其整個人舉到頭頂,他嚇得啊啊直叫。

    我對著對面那個女的喊了一句:“收了催眠,這玩意對我沒用,不然我把你師兄給活活摔死。”

    “你別亂來!”那女的臉色青白不定,這短短的一分鐘不到,她的師兄就被我舉高高了,她根本就沒反應過來,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因為我速度太快,她根本就沒有看清楚。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尋找木偶戲班,到底是做什麼?”我厲聲問向那女子,女子的年齡估計就比我大個一二歲,面部清瘦,眼睛真的像狐狸眼,頭髮長到了屁股之上,披散著,而且此刻穿的是一副寬鬆的碎花旗袍,頗有幾分姿色。

    那女子的眼珠子在轉,我看在心裡,我說:“休想騙我,再耍花樣,我就弄死他。”

    “不不不,不敢。”那女的連忙說:“其實我們是來找工作的,我們兩個也從小學木偶戲,但是初初來到鷺島,總要工作討生活,但除了木偶戲,我們什麼也不會,所以就問附近有沒有木偶戲班咯!”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這鬼話嗎?這話連三歲小孩都不會信,你還想來騙我。”我特麼一下子就火了。

    “真的,你看!”說話的同時,女子從口袋裡一掏,掏出了一個差不多是洋娃娃那麼大的一隻木偶。

    我的臉微微抽搐,只見她將布偶放在地上,然後拿著幾根繡花線,而不是鋼絲,繡花線綁在布偶的身上,然後就當著我的面,操縱起木偶來了。

    嘴裡還配音道:“小女子與師兄初到貴寶地,盤纏不多,只能找份活計,卻只會表演木偶戲,所以借問戲班,僅此而已!”

    “表演倒是精彩,連撒謊都這麼專業,那你告訴我,你們幹嘛追我?又怎麼會催眠術?這個你怎麼圓謊?”我冷笑的看著她。

    “師妹,我看他不像是五虎班的人,你就實話跟他說吧,我這麼被他舉著,都快嚇死了。”被我舉著的那個男人,帶著哭腔說道。

    “師兄,你……”那女子有些生氣,但見我一直盯著她,便收斂了一些,她看著我說:“你不會是五虎班的人吧?”

    “五虎班?”我說:“我當然不是,五虎班是什麼組織?黑社會嗎?”

    “我跟你說吧,你們鷺島不是最近爆發瘟疫嗎?我們懷疑是五虎班所為,所以我爸媽讓我和我師兄來這裡查看一下。”女子看了看我說:“你這麼厲害,如果能幫我們的話,那就太好了。”

    “你們是誰?”我驚訝的看著這一男一女,沒多少本事,還出來探查?

    “我們是莆田來的,莆仙門的,也是表演木偶戲的,這五虎班其實也是從莆仙門傳下來的,那如果五虎班在外作惡的話,我們自然不能坐視不管,所以我們就來探查啊。”那女子說。

    好吧!就這倆二貨加菜鳥,就他們兩個還來探查,本事沒多少,一被抓住就全招了,這麼看來,這莆仙門也不怎麼樣!
Babcorn 發表於 2019-2-23 22:20
第445章:關帝廟

    我看著這個女子,她倒是比她的這個二貨師兄要強一點,但也屬於是菜鳥級別的。

    她會提線木偶,而且知道五虎班的事,看樣子也不像是騙人了。

    然而就在這時,那種非常糟糕的感覺又來了,彷彿背後有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我,可現在兩個人都在我的眼前,那女子又沒有再做法看我,為何還會有這種糟糕的感覺?

    我閉眼感覺,這四周根本就無人,而且這感覺跟剛才的那種一模一樣,甚至要更強烈一倍,顯然不是眼前的這女孩子所為。

    我倒吸一口冷氣,原來有高人暗中保護著這兩隻菜鳥,怪不得敢讓他們單獨出來探查練,簡直日了狗了。

    也好在我沒對他們做什麼,要不然這高人一出來,只怕不是那麼好對付,就眼前的這一招,就讓老子心裡發毛了。

    我將這個所謂的師兄放下,然後定睛看著他,說了句:“你的力量真弱,比你師妹還差,這師兄是怎麼當的?”

    然後他像受了驚嚇一般,朝著她的師妹狂奔而去。

    我也沒追,就這麼看著他跑到了對面,然後轉身與我對視著,我與他們之間相距都有十幾米。

    “你們走吧,不過看樣子這五虎班並不是那麼好對付,憑你們是完全不夠的,趕緊回家去吧。”我從口袋裡又掏出一根菸,啪嗒給點上了。

    兩人不敢相信的看著我,那女的還試探了一下:“你真放我們走啊?”

    “難不成還留你們吃晚飯不成?”我笑笑說。

    “走走走。”那師兄拉著她轉身就朝著原路落荒而逃,生怕我反悔。

    在這兩個人跑開之後,我才抬頭看著虛空,對著虛空淡然一笑,自言自語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然後狠狠吸了一口香菸,才走出了胡同口,我知道盯著我的那個人能夠聽到的,他既然沒對我動手,那也是覺得我不會威脅到這兩個人的安全。

    我現在才知道,這個莆仙門真的不簡單,剛才還以為很菜,原來是碰到了菜鳥,但是菜鳥的後面卻跟著老鳥。

    出了胡同之後,就回到了霞陽老街的主幹道上,邊上有個榕樹公園,公園裡的人很多,也都是魚龍混雜的地方。

    然後邊上有一個廟,雖然還有香火,但廟有點破舊了,應該是年久失修,我就朝著廟走去,因為聽說幾年前有木偶戲班在這裡,或許能找點線索。

    一到廟前,才發現裡面供奉的是關二爺,這廟叫關帝廟。

    我走了進去,捐了一百塊,然後拿了一把香,點上之後,在關二爺的香爐前插上三根,關二爺之前還有幾尊相公,我定睛一看,張飛,趙雲,黃忠,馬超,丫的,五虎上將!

    關帝廟常見,但是廟裡同時聚齊五虎上將的關帝廟並不多見,我一一在上面插了香,然後拜了拜。

    別的不說,三國裡的這五個人物還是很值得佩服的,武藝超群不說,更是忠義雙全,不過相比較於關二爺,我更喜歡趙雲。

    然後突然一怔,五虎班?五虎上將?這裡面會不會有關聯?而且以前戲班是在這裡的。

    我抬頭掃了一眼整座廟,有些破舊,裡面的桌椅,屋簷,房梁,門窗都很舊了,只是還算結實,但衛生做得很好,很乾淨,還有雖然廟很破舊,但是五尊法相都比較新,都好像剛剛鍍過金身一般,關二爺的臉紅得發亮,不怒自威。

    然後廟的柱子上有紅底金字的一副對聯。

    上聯:義勇騰雲一朝兄和弟。

    下聯:忠心貫日千秋帝與王。

    這對聯不可謂不霸氣,只是此刻廟裡甚是冷清,只有一老頭在打盹,從我進門到上香完,還在廟裡轉了一圈,他依舊在睡,根本沒有意識到我進門了。

    但我要問問關於戲班的事,就非他莫屬了。

    我掏出香菸,然後搖了搖他,把他搖醒,他定睛看著我,然後看著我手裡的煙,趕緊接了過去,還連連道謝。

    這個時代,雖然提倡戒菸戒酒,但不可否認的是,菸酒是作為人與人之間溝通很好的橋樑,但先提條件是溝通的雙方都得好這口才行。

    我剛才站在廟祝的邊上,一股濃烈的煙味,就說明他的老菸槍了,這煙肯定管用。

    他接過了煙,我順手就把火點上了,然後也自個點上一個,唿吸兩口,微微笑看著他。

    “小夥子,你有什麼事嗎?”這老頭看上去比我爺爺老多了,至少我爺爺的牙剩得比他多。

    “沒啥事,就是看見關帝廟了,所以進來燒燒香。”我笑笑說。

    “小夥子也喜歡關帝爺啊?”老頭開始吞雲吐霧了。

    “嗯,五虎上將都很喜歡,但我更喜歡的是趙雲。”

    “子龍啊,很多年輕人都喜歡他,白袍小將騎白馬,忠心救主長阪坡。”老頭信手拈來道:“老話說的,千軍萬馬叢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說的就是他。”

    老頭說話的時候還搖頭晃腦的,然後好像話嘮子一樣,一開口就剎不住了,他說:“以前我們廟這附近有一個木偶戲班,總的是五個人,在廟的附近搭了個臨時的帳篷,就住裡面了,戲班叫五虎班,就是因這五虎上將而得名的,五人的年紀都跟我差不多,然後每週一三五和週末就會在廟這裡開幕演戲,會演的劇目可多了,不過都是這五虎將的故事居多,以前每到開幕之時,這個公園裡滿滿的都是人,都來這裡看戲的,當時的香客也多,但自從五虎班走了,這裡的香客也就越來越少了。”

    “那他們為什麼走啊?不是有那麼多的觀眾嗎?”我不解的問他。

    “一個是年紀大了,都七老八十了,另外一個是義演,也就是不收錢的,每次演出,都是隨看客的心情,隨便打賞的,一塊五毛,一般一個晚上就幾十塊錢,都不夠他們吃飯的,有時候我還得拿燈油錢補貼他們吃飯,因為有他們的免費義演,也拉來了很多的香客,我自然要補貼他們。”老頭笑笑說。

    “那他們去哪啦?”

    “走了,聽說回家鄉去了,也就在莆田仙遊和泉州晉江這一代,應該是回去享受這最後幾年了,也沒有聯繫,說不定都已經去了。”老頭說到這裡,臉上斂去了笑容,更大口的吸香菸。

    我看著老頭的臉,能體會到他的心情,或許是想念老友了,或者是想到他也會跟他們一樣,時日不多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2-23 22:21
第446章:屍蕈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便默默的抽著煙,然後老頭抬頭看著我,凝視著我許久,把我都看懵了,憋了許久才問:“小夥子,自古忠義兩難全,忠和義,你會選擇哪一個?”

    “怎麼就兩難全了,不是有挺多忠義兩全的例子嗎?”我詫異的看著老頭。

    “那都是書上寫的,盡信書不如無書,好比關帝爺,他對劉備忠義,可曹操對他也不錯啊,這當然也都是傳說,具體是怎麼樣的,那大家也不清楚。”老頭又看著我,再問:“既然這個話題那麼難回答,那我問你一個簡單的問題,這五虎上將在你看來,是好人還是壞人?”

    “好人啊。”我不加思索的回答,但是話一出口,就看到了老頭臉上的笑容,隨後想想,感覺好像也不是那麼回事,所以想想說:“好像談不上好壞,只能說各為其主而已。”

    “這就對了。”老頭張開漏風的嘴笑著說:“各為其主,三國的作者是偏蜀國這邊的,所以我們就被帶入進去了,主觀上就跟著蜀國走了,但其實談不上好壞,一將功成萬骨枯,這五虎上將的成就是堆積了多少的白骨才取得的,他們的手上哪個沒有沾血的,所以談不上好壞,只能說是立場不同而已。”

    “大爺,您幹嘛問我這個問題啊?”我捏著煙,看著大爺。

    “沒有啊,你不是說喜歡三國嗎?所以就跟你探討探討啊。”老頭笑笑說,滿臉堆著皺紋。

    “哦。”原來如此,我把煙塞進嘴裡,又吸了一口。

    “所以凡事不能片面去看,從多方位多角度去看,那一件事的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曹操是梟雄,但是他的目的性很強,雖然手段也很極端,但如果站在他的角度,他那樣做也是沒錯的,你說他不愛惜人才嗎?不是,你看當時關羽在魏國的時候,曹操是如何對待他的,趙子龍陷入千軍萬馬叢中之時,他下命令不要傷他,要活抓他,都是想收為己用,這點跟劉備是一樣的,而且曹操的身邊也擁有很多的能人異士,所以一部電視劇下來,曹操在眾人的心目中就成了壞人的形象了。”老頭說完,嘿嘿一笑。

    “那您伺候在關帝廟裡,您心裡崇拜的是曹操啊,關帝爺不生氣才怪。”我開玩笑道。

    “哪裡的話,我這是客觀的跟你討論三國。”老頭嘆了口氣說:“以前那戲班子在的時候,每天晚上演出完了,我都會跟他們聊上幾個小時,直到深夜才去睡覺,有時候因為看法不同,激烈爭辯,氣得晚上都睡不著覺。”

    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幫老頭子真的很有意思,我說:“這就沒必要了,您也太較真了。”

    “那也不是我較真,我也說了,各抒己見,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看法,我說我的看法,你說你的看法,看法不一樣就要爭辯,但不能強加自己的想法給別人,你說是不是?”老頭說。

    “是啊。”我覺得老頭說得沒錯。

    “好比聊到以前的事情,也就是我們那個年代,大家每天活著就是為了一件事,那就是找吃的,讓自己能繼續活下去,這五個人來關帝廟投靠我的時候,就跟我說了他們以前走江湖的事,他們說是劫富濟貧,但沒有幹過殺人放火,謀財了,但沒害命,我問他們具體是什麼,他們說就是強行推銷木偶戲,不搶也不偷,但是得來的錢都散給窮人了。”老頭嘆了口氣說:“我當時去打聽了一番,這五個人是走江湖的,但是口碑很好,每次演出所得都分給了窮人。”

    我暗暗驚訝,這五個人竟然跟這老頭說了這些!

    而這件事,我爺爺剛跟我說過,貌似口徑還是一致的,那應該是真的了。

    老頭繼續說:“他們就問我了,說他們這樣強買強賣,劫富濟貧,是仗義還是不仗義?”

    咕嚕一聲,老子嚥了口口水,想了想說:“對窮人仗義,對那些被劫的富人就是不仗義了。”

    “這就對了嘛,我也是窮人,我就以窮人的觀點去看,所以覺得他們仗義,便讓他們留在這裡演出咯。”老頭聳聳肩說。

    我看著老頭,也說不出是什麼心情了,這五虎班干的是散播疾病,但這也只是劫富濟貧的手段,只是他們有傷害過人命嗎?

    如果真像老頭說的,只散播疾病賺錢,沒有害死過人,那我感覺還是可以原諒的。

    他們只跟老頭說強買強賣,肯定沒有說散播疾病的事,那如果是這樣,這次散播瘟疫的事,又怎麼解釋?是不是他們幹的?

    我看向老頭,老頭手裡的煙燒完了,我趕緊再掏出煙,給他再遞了一根,老頭雙手接了過去,甚是客氣。

    我的眼睛一亮,突然發現了一個細節,老頭的雙手手指指腹上都有深深凹陷下去的裂痕,特別是左右兩手食指,人的食指是三節,但是我看他的卻好像是四節,只因為那道深深的凹痕。

    我的心砰砰直跳,但是我卻沒有表現出來,這老頭手指的凹痕怎麼解釋?只有常年提線表演木偶,久而久之才會勒出這樣的凹痕,如同一道深深的傷口,難道這老頭也是演木偶戲的?

    但反過來一想,這五虎班在這裡那麼多年,就跟老頭住一起,又天天在交流談天,學習木偶戲,甚至幫忙演出,那也不是不可能啊!

    正當我在猶豫沉思之時,眼睛不經意間瞄到了那兩根柱子的底端,也就是寫著那一副對聯的柱子底端。

    柱子是木頭,地板不是水泥地板,而是土疙瘩地面,凹凸不平,木頭長年累月的插在泥土裡,泥土裡有水分,所以底端被腐蝕得有點嚴重,外面都有一圈腐爛了,柱子就好像是倒著的圓錐型。

    然後腐爛的木頭都會長出一些菌類,比如木耳,比如蘑菇。

    而此刻柱子的底端也長出了一些白白的菌類,雖然不長,卻是白白的幾根,如果不注意看,根本就不會發現。

    但這些菌類,我特麼還真認識,既不是木耳,也不是蘑菇,而是屍蕈。

    何為屍蕈?那就是長在棺材和屍體上的真菌,屍體上一般會長出兩種東西,一種就是屍參,另外一種就是這種屍蕈,要不是我是撿骨佬,開過的棺材中也碰到過這種東西,我還真被瞞了過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9-2-23 22:21
第447章:關帝廟底下的棺材

    這關帝廟的柱子底下長屍蕈,這開什麼國際玩笑,而且這老頭的手本來就很可疑,此刻看到屍蕈,我就不再相信他了。

    但是我並沒有表現出來,也沒有繼續看著屍蕈,而且轉頭笑笑看著這老頭,又轉頭看向廟的外面。

    走出去兩步之後,閉上眼睛,感應著柱子的底下,可令我驚訝的是,這土疙瘩地,我竟然感應不下去,彷彿有一堵黑牆擋在了我的面前一樣,根本看不到任何的東西。

    我很自然的拿著煙,塞進了嘴裡,表現得很自然,但心裡卻砰砰直跳,如果我猜得沒錯,這地底下肯定有棺材,甚至可能有屍體。

    那兩根柱子是圓形的,而且是實木,不可能是棺材木,所以排除了柱子本身有問題的可能性,所以問題肯定來自地下。

    這老頭對地下的東西,他清楚嗎?還是說他也不清楚?

    我猶豫許久,到底要不要跟他攤牌,想來想去,我特麼沒時間了,不能在耗下去,這裡的事要趕緊辦完,好去找月蘭。

    最後咬咬牙,心一橫,而後再次轉身進門,我指著柱子下來的屍蕈說:“有個問題請教您,那是什麼東西?”

    老頭轉頭看了過去,先是一驚,而後微微笑說:“那是一種菌類。”

    “什麼菌類?”我再次追問。

    他看著我的眼睛,依舊是微微笑,眼裡波瀾不驚,我本以為他會打馬虎眼,沒想到他竟然吐出兩個字:“屍蕈!”

    我驚得張大了嘴巴,他怎麼會當著我的面說出這個東西呢?我不敢相信的問他:“既然知道這個東西,想必也知道這個東西的生長環境吧,那這柱子底下的東西怎麼解釋?”

    “屍蕈是一種長在棺材上或者屍骨上的菌類。”老頭微微笑,然後指著門口說:“出門左邊的牆體下角,有一塊廟碑,你看看就知道了。”

    我倒退了幾步,退出了門口,然後瞄了一眼左邊的牆體,底下果然有一塊廟碑,四四方方的,上面還有密密麻麻的小字。

    我走近一看,微微皺眉。

    霞陽關帝廟,於一九四九年五月始建,於一九八零年三月九日重建,以紀念抗日戰爭年間,鷺島霞陽村革命游擊隊員英勇就義的革命事蹟。

    游擊隊五名成員關大鵬,張豁達,趙群山,黃石生,馬東生於一九四一年五月七日被日本鬼子殺害並暴屍荒野,屍骨無人敢收,直至一九四九年五月,民眾才籌資備齊五口棺材,將五人就地掩埋,並立此關帝廟,以紀念五人的英雄事蹟。

    一九五九年,霞陽關帝廟毀於人為眾火,經鷺島市府批准,一九八零年三月九日重建至今。

    然後下面還有五個人的主要事蹟,我也只是草草的掃了一眼,便再次走進門,皺眉看著老者。

    “這也不大對啊。”我說。

    老頭微微驚訝,問我:“哪裡不對了?”

    “屍蕈是長在棺材板或者屍體之上不假,但是也是有條件限制的,這先決條件就是來自於屍體的養分,如果屍體已然化為白骨,而後收入棺材再葬,無論是白骨,還是棺材,都是不可能長出屍蕈的,因為白骨沒有營養被棺木吸收。”我冷笑的看著老頭,我問他:“對不對?”

    老頭先是一怔,盯著我許久,然後哈哈大笑說:“不簡單啊,小小年紀,竟然能有這番見識,真的不錯。”

    “別打岔,直接告訴我真相。”我看著老者的眼睛。

    老者將煙放進嘴裡,吸了一口,然後緩緩吐出,然後才說:“不錯,沒有營養是長不出屍蕈來的,這下面的五口棺材,本來是葬著五位游擊隊員的,但後來我把他們的屍骨收了,送到了霞陽祠堂裡,交了一百年的保管金。”

    “那這裡面葬的是誰?”我指著柱子底下,我說:“這應該是最近幾年才葬進去的。”

    老頭想了想說:“就是五虎班的五個人。”

    “什麼?”我不敢相信的看著老頭,我說:“他們都死了,是怎麼死的?”

    “或者是報應吧,他們都死於瘟疫。”老者說這話的時候,面無表情。

    我也便沒有再說什麼,老者的意思是說他們生前散播瘟疫,最後卻自己得了瘟疫而死,這是報應。

    那麼就意味著老者知道他們是以散播瘟疫來強推木偶戲的,可剛才他卻說不知道,這分明就是騙我了。

    “那你是誰?”我厲聲問他。

    “我就是一個守廟的。”老頭淡淡一笑。

    “趙師弟,別來無恙!”就在這時,廟外傳來了另外一個聲音,一聽到這個聲音,老者的身軀勐然一哆嗦。

    他不敢相信的轉頭看向門外,迎面走來了三個人,一個比他還老的老頭,白頭髮白眉毛白鬍子,拄著一根龍頭拐。

    而這個人的身後則是跟著一男一女,正是我剛才放走的那對菜鳥師兄妹。

    廟祝打量著這三個人,特別是帶頭的老者,最後冷笑一聲:“你還沒死啊?”

    “你都沒死,我怎麼可能先死呢?”拄枴杖的老頭也冷冷一笑說:“我是專程來送你一程的。”

    廟祝最開始面無表情,但過了一會,而露出了笑容,但卻不反駁,只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拄枴杖的老者看著他說:“我就問你一件事,這幾天的瘟疫是不是你放的?”

    “一半是,一半不是。”廟祝說。

    “怎麼講?”那老頭急問。

    “一半是邪神太歲放的,他散播的瘟疫我能治。”廟祝這才轉頭看向我,擠出微笑說:“你以為你能治得徹底嗎?”

    “什麼意思?”我驚訝的看著他。

    “那病毒哪怕只有一絲絲附著在老鼠或者蚊子的身上,都有可能二次散播的可能,而老鼠一旦死掉,屍體腐爛,瘟疫病毒就死灰復燃了。”廟祝說。

    “你怎麼知道這些?”我驚訝的看著他。

    拄枴杖的老頭卻補了一句:“他研究了一輩子的瘟疫,也散播了一輩子的瘟疫,他怎麼會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他是五虎班的成員之一?”我張大了嘴巴。

    “嗯,沒有猜錯的話,這地下的五口棺材裡有一口是空的,為他自個準備的。”拄枴杖的老頭說。
Babcorn 發表於 2019-2-23 22:21
第448章:最後一齣戲

    “沒錯,幾十年不見,沒想到你還是那麼的瞭解我啊,大師兄。”

    “不瞭解的話,怎麼能做大師兄呢?”

    “師傅在臨終前交代我問問你們,你們後不後悔這麼做?”拄枴杖的老頭問。

    廟祝笑著搖搖頭說:“不後悔,如果讓我重選,我依然會選擇離開師門,組建五虎班,堅持做自己想做的事。”

    “師傅說的果然沒錯。”拄枴杖的老頭說:“師傅就猜到你們會這麼說,他在臨終前告訴我,他已經原諒你們了,他說人各有志,自古忠義兩難全,你們叛離師門,那是不忠,出來為禍,那是不義,但就是你們這樣的不忠不義的行為,卻在那個年代,救活了成百上千的老百姓,這其實是大義。”

    兩行老淚從廟祝枯瘦的臉頰滑落,他嘴唇哆嗦的問:“師傅真這麼說的?”

    “是,師傅真這麼說的。”拄枴杖的老頭說。

    廟祝再也忍不住了,泣不成聲,單薄的身軀一直在抖動,他一直抹著眼淚,讓人看了實在不忍心。

    拄著枴杖的老頭看向我說:“其實我已經調查過了,趙師弟操控屍體去散播的病毒,那是不致命的瘟疫病毒。”

    “是的。”廟祝擦了擦眼角說:“但卻是可以克制並且殺死邪神太歲所散發的那種病毒,有時候毒藥也是解藥,這就是以毒攻毒,我讓屍體去的地方,都是邪神太歲散播過的地方,那些地方的瘟疫病毒依然殘存,只有我能徹底根治。”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邪神太歲被封印了就沒事了。

    最開始得瘟疫的那幾個福利機構,只是把人送到了隔離中心,他們所住的福利機構並沒有去清理,敢情那少年拍照的時候,是這老者操控屍體是散播救命的瘟疫。

    而最後這棟利達大廈,所有人都跑光了,屍體依舊一樓一樓的上去,敢情是為了徹底把病毒給清理乾淨。

    我還以為他們是散播害人病毒的,還把那屍體給破壞了。

    “那個拍照的小孩,多半是給邪神太歲收買了,那手機應該是邪神太歲給的,它把矛頭指向了我,想把你的火力往我這邊引。”廟祝看著我笑笑說。

    嘶,我吸了一口冷氣,還真有可能!

    不然一個孤兒院的小孩子哪裡來的手機,而且看樣子挺貴的,還有邪神太歲就是從那小孩的手裡得到我的號碼的,這就更加驗證的這一點。

    而且我在隔離中心的一舉一動都被觀察得清清楚楚,想必也是這少年給邪神太歲當眼線了。

    “少年,你很厲害,你所做的一切,甚至是封印了邪神太歲,我都知道。”老者微微笑說:“其實一開始,邪神太歲是找我合作的,但是我拒絕了他,我也不怕他,因為他奈何不了我。”

    我定睛看著廟祝,不知怎麼的,一聽到這句話,就感覺他的形象高大了不少,他是直接拒絕了邪神太歲,並且已經胸有成竹,以瘟疫治瘟疫。

    而我呢?我沒有辦法,只能選擇拖延,以及虛與委蛇的計策。

    我便也不再說什麼了,只能說:“既然這樣,那我就先走了,我代表整個鷺島的百姓,謝謝您幾位了。”

    “等等。”廟祝笑笑的叫住我,他說:“小夥子,你不是喜歡看三國嗎?不是喜歡趙子龍嗎?我給你演一出趙子龍長阪坡救阿斗,看不看?”

    “看!”我毫不猶豫的說,因為我確實很久沒看木偶戲了,而且老者的誠意,我無法拒絕。

    “好的,大師兄,還有兩位娃娃,你們和我一起演出吧。”廟祝看向了拄枴杖的老者和那菜鳥師兄妹。

    “好的。”拄枴杖的老頭說:“你們兩個,快點見過師叔公。”

    “見過師叔公。”兩人向廟祝彎腰行禮。

    “跪下,行大禮。”拄枴杖的老頭呵斥道。

    撲通一聲,兩人就跪下了,不過臉上都很詫異,怎麼要行大禮了?

    “不用了,孩子們,快起來!大師兄,你這是干啥,好好的,何必讓孩子們如此多禮。”廟祝嘴裡這麼說,心裡卻是激動不已,眼淚都出來了。

    “要的,規矩在那,誰也不能壞。”

    廟祝艱難的站了起來,整個身軀搖搖欲墜,我趕緊扶住了他,他轉頭對著我微微笑,然後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段白蠟燭。

    一見到白蠟燭,我的心勐然一沉,這不是跟我爺爺之前用的那種一樣,借壽燭!

    “前輩,您?”我的鼻子一酸,眼眶瞬間就濕了。

    “好孩子,沒事的。”他慢慢的走向了供桌,拿起了一個燈盞,將蠟燭點上,昏黃的燭焰飄搖著,如果他的身軀一樣,瑟瑟發抖,彷彿隨時都會熄滅一般。

    然後一塊大幕就拉開了,大幕擋住了後面的四個人,大幕上有刺繡,繡著‘鷺島提線木偶戲班五虎班’。

    咚鏘咚鏘咚鏘……起始鑼聲響了起來,而我的眼淚卻落了下來。

    “白袍小將騎白馬,拚死救主長阪坡……”

    “主母,主母,你在哪裡……”廟祝的聲音

    “趙將軍,趙將軍,我在這裡……”那女孩的聲音

    “主母,別怕,子龍來就您了!”

    嘩啦一聲,子龍亮銀槍連挑,曹軍的追兵連連被斬於馬下……

    台上的表現很精彩,可我再也看不下去了,眼睛已經濕了,也花了,卻不敢哭出聲來。

    廟祝這是用生命,用最後的時光在為我一個人表演……

    我才記起,拄枴杖的老者剛來的時候說了句,‘來送他一程的’我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

    雖然我很認真的在看,很用心的在聽,可我卻看不下去,聽不進去,心裡好難受。

    我不明白,老天為何要這樣的對我。

    生離死別的場面總是如此的淒涼,感傷……

    我師傅摸骨老人,我爺爺,我哥哥,賒菜刀的老人,還有如今的廟祝,我想我再也承受不了這樣的心靈衝擊了……

    當最後落幕之時,我趕緊擦掉臉上的淚痕,擠出笑容,拚命的鼓掌。

    然後四個人走到前面,廟祝笑著說:“孩子,好看嗎?”

    “好看,我這一輩子看過最好看的木偶戲,最好看的三國,最好看的趙子龍。”

    “那就好,那就好。”廟祝很開心的笑了,他說:“孩子,我求你個事唄。”

    “您說。”我定睛看著他。

    “你是個有出息的孩子,以後必是人中龍鳳,江湖雖然沒落了,但是江湖依舊在,我們五虎班來自於莆仙門和加禮門,年輕的一代當中就沒有你這麼出類拔萃的,所以我想,如果以後你行走江湖,碰到了這兩個門派的弟子,多多幫助和提攜他們,好不好?”

    “好。”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好,我信你。”他握著我的手,拍了拍我的手背,然後說:“你走吧,我和大師兄敘敘舊。”

    “嗯。”我重重的點了點頭。

    我本來想留下來送他的,那支蠟燭撐不了一個小時的,可他卻不讓,把我推出了關帝廟,並且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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