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怪異] 升棺發財 作者:知道深淺了(已完成)

 
Babcorn 2019-2-23 17:44:0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17 280306
Babcorn 發表於 2019-2-23 18:00
第070章:定情信物

    我一怔,她又想幹嘛?

    我怔怔的看著她,心跳加速,她剛才說我和小月戴對戒很好玩,莫非她也要玩?

    可特麼的拿這種真正的古董去玩,這是要命啊!

    現在人人都戴純金戒指,我這戴紅寶石戒指出去,是不是太招搖了?

    而且財不外露,只怕戴這個出去,真碰上歹徒,搞不好直接被人剁了手指!

    “還愣著幹嘛?過來呀,給我戴上!”月蘭見我發呆,又催促道。

    “哦!”我便慢慢的走了過去。

    到了她面前,心裡砰砰直跳,那寶石真是太刺眼了。

    我拿起其中的一枚,不想她卻罵了句:“笨蛋,那是龍形的,你戴的,我得戴那鳳型的。”

    我的腦袋嗡的一聲,真的要我戴啊!而且是龍鳳戒指,這尼瑪的寄意是不言而喻啊!

    我小心的拿起那枚戒指,很精緻,作用很細,而且看來有些年頭了,黃金都有點發黑了,她很配合的伸出右手,我看著她的眼睛,四目相對。

    她用眼神催促我繼續,所以我便低頭,將戒指套進那纖細的無名指上。

    戴上之後,她還把手放在眼皮底下,仔細的查看,甚是高興,有種心花怒放的感覺。

    “來,我也給你戴上!”她拿著那枚龍形戒指,看著我說。

    “這麼貴重的東西,我要是戴出去了,只怕會被人打劫,小命不保!”我開玩笑著說。

    “不怕,誰殺了你,我再為你報仇!”她笑笑說。

    我都無語了,我說:“你為什麼不是想著時刻保護我,而是想著我被人殺了,你才給我報仇,那有個屁用啊!”

    “一個大男人卻要一個弱女子保護,丟人!”她數落道。

    我感覺說不出話了,被堵得死死的。

    然後我一愣神,那枚戒指已經套我手指上了,前兩天還是純銀的對戒,這下倒好,鳥槍換炮,從幾十塊錢的對勁換成現在無法估價的古董紅寶石戒指。

    再下一刻,月蘭說了一句話,打破了我的幻想,我本以為她是鬧著玩的,沒想到她說:“你們這裡男女定情,就是用這種方式吧?”

    咕嚕一聲,我再次吞了口口水,點了點頭說:“是,這應該是全世界都這麼幹的,難道你們那裡不是嗎?”

    “我們那邊的定情信物不一定的,但很多都是家傳的玉珮或者鐲子啥的!”月蘭說。

    “那我們這算什麼?”我瞪大眼睛看著她。

    “定情咯!”她很直接的說。

    我瞬間石化,哪有這麼直接的?

    我低頭看著那戒指,很漂亮,我戴著也很好看,便沒有說什麼!

    “這戒指我要你一直戴著,不管何時何地,哪怕是洗澡,你也得給我戴著!”月蘭突然斂去笑容說:“敢脫下來的話,我就去剁了吳小月的手指。”

    “這……”我都無語了,我給吳小月戴戒指,她要去剁了吳小月的手指,此刻我要是脫下這戒指,她又要去剁了吳小月的手指,這吳小月招誰惹誰了,怎麼這麼冤!

    想了一會,也通了,吳小月招誰惹誰了?招我了,惹她了!

    我也抬起手,仔細打量著戴在手上的戒指,她也是如此,也是仔細的端詳,時不時伸出右手摸了摸。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時不時的用眼光瞄對方,四眼之間那種濃濃的韻味,自然不需要言語。

    “今晚能不能不走?”許久,我才抬頭看著她。

    她先是一怔,也沒有說話,沒答應也沒拒絕。

    當然了,我的意思是留下來陪我,不是跟我幹嘛幹嘛,而是像之前那樣她睡師傅的床。

    她站了起來,然後看了看我,而後朝著電燈開關走了過去,啪嗒一聲,關了燈。

    她回到了床邊,然後就躺下了。

    我就靜靜的看著對面的床,時而閉眼感應她那團代表著她的光芒,時而睜眼,看不清她的面容,卻能看清她的輪廓。

    可惜的是今晚沒有月亮!

    我堅持了很久,一直不讓自己睡著,但是凌晨的時候,也是人最困的時候,我是睡睡醒醒,一個晚上醒了幾十次,每次都是醒了,發現她還在,然後又繼續睡覺。

    然後後來就睡著了,只是凌晨的時候,聽到嗖的一聲,我猛然睜眼,發現月蘭走了,從天窗飛走了。

    我抬頭望著天窗,痴痴發呆,直到脖子酸了,我才收回眼神。

    看來這個天窗是永遠都不能補了,這是月蘭回家的門,我不能把這扇門關上。

    上帝說得真他媽對,給你關上了門,必定會為了打開一扇天窗!

    本想睡懶覺補眠的,誰知道剛躺下,我爺爺就推門進來,然後把幾本書直接丟我被子上。

    我一咕嚕爬了起來,揉了揉睡意朦朧的臉,看了看那幾本書,都是線裝本的老書,是爺爺昨天說的孤本,我瞄了一眼書名,《葬書》《葬法倒杖》《撼龍經》《陰陽五要奇術》《黃帝宅經》!

    我抬頭看著我爺爺,一臉茫然的問:“爺爺,您讓我讀這些啊?是為了幹嘛?”

    “為了配合你師傅給你的那兩本書,等你把這幾本書都研究透了,我再帶帶你,以後也算有了一門本事,等爺爺死了,你也可以有門路餬口。”我爺爺對我鄭重其事的說。

    “爺爺,您說啥胡話呢?您會長命百歲的。”我臉色扭曲的說。

    “我才不要活那麼久,老歹命,活多久就勞碌多久,爺爺累了,想歇歇。”爺爺不苟言笑的說,所以我也沒敢開玩笑。

    我說:“那即便您仙去了,不還有我哥和我嫂子嗎?他們還能不要我啊?”

    啪的一聲,爺爺一巴掌就蓋我腦門上了,罵道:“你怎麼就想著一輩子靠別人,你就不能有點出息嗎?小凡,你應該自己學著長大了,爺爺會老,你哥哥嫂子也會老,你應該想著替他們分擔,而不是給他們添麻煩。”

    爺爺的眼神很複雜,眉頭緊皺,我猛然記起,爺爺之前說過不讚成哥哥和嫂子在一起的,說他們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說好像後果是老三種,要嘛男死,要嘛女死,要嘛一起死。

    我整個人瞬間不好了,一陣陣的傷感,爺爺這是在擔心他走之後,哥哥嫂子的劫數萬一應驗了,以後就沒人管我了,如果我不自己獨立起來,只怕活下去都有問題。

    我深呼吸一口氣,對著爺爺說:“爺爺,我知道,您忙去吧,我哪也不去了,就好好在屋子裡讀書。”

    “嗯,這就對了,先去洗漱,然後吃飯,吃完再來看。”爺爺見我似有所悟,便欣慰的說。

    “嗯。”
Babcorn 發表於 2019-2-23 18:00
第071章:五本孤本

    上午的時候,家裡來了人,是村長帶著那幾個被螞蝗咬的人來我家道謝了,貌似還帶了不少東西。

    體內的螞蝗一排除,這些人恢復得很快,兩三天就能下床走路了。

    這些人當中就有吳小月,我聽到她聲音了,她肯定是請假在家休息。

    她還問我爺爺,我在幹嘛,我爺爺說我做錯事,現在被罰在房間內思過,誰都不能見,吳小月便哦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但我想她肯定有些失望,就如同我,心裡有點潮濕的感覺。

    外面的人是吳小月,而我手上戴的戒指卻是月蘭給的,我不知道怎麼面對,所以還不如不見,至少這樣對她好,對我也好。

    不去想她,索性翻開爺爺給我的五本書,一看進去,就感覺入迷了,難得能有這樣心無旁騖的心境去讀書。

    我翻開了《撼龍經》,裡面密密麻麻都是爺爺的註釋,就跟師傅給我的兩本書一樣,也都是密密麻麻的註解,因為裡面很多的生僻字,還都是文言文,以我九年義務教育的高學歷,要理解這個東西顯然不是那麼容易。

    幸好有了這些註解,如果再不懂,我還可以直接去問我爺爺。

    《撼龍經》將山脈分為貪狼,巨門,祿存,文曲,廉貞,武曲,破軍,左輔,右弼九星,整本書就是結合這星象來概括山脈地貌,全文分為三篇,上篇為千中尋枝,中篇為尋龍到頭,下篇為結穴之法,而其中葬法就有二十四種。

    爺爺說這是配合我師傅留給我的那兩本書和手藝,看來不假,師傅是撿骨匠,幫人撿骨,幫人選地造墳,而這些書就是系統的學習所有的知識。

    就好比撼龍經,就是選山脈,選地址來下葬,裡面還有諸多的葬法。

    其中的尋龍到頭,就是夜觀天上的星宿分佈,來判斷山脈河流走向,以來選定下葬的地方。

    我記得老陳曾經說過,姓孫的盜墓賊不用精密的科學儀器,就能憑藉天上的星象,來斷定古墓的所在位置,難道他已經背熟了撼龍經,如此看來,他對於尋龍點穴之法已經到了不敢想像的地步。

    然後我猛然一怔!

    爺爺給我這些書,是不是還有其他的用途?比如像姓孫的這樣去盜墓?

    我猛吃一驚,如果說以前,我不敢肯定,但是自從我需要屍參續命,而且山上的古墓被發掘了,爺爺也不用再守山了,難道他準備帶著我去挖墓找屍參?

    如果要挖墓,就得瞭解古人是怎麼找地建墓的,所以這些古人的書籍是必讀的,要想挖,就得知道他們是怎麼建的,在哪裡建的!

    這個邏輯想通了之後,我整個人都不好了,才明白爺爺的良苦用心,這種事他不方便直接說,只能以這樣的方式。

    而且爺爺的師門有規定,是不允許他盜墓的,所以才借我師傅的名義,說是輔助我學好師傅的手藝。

    第二本是葬書,文言文全沒看,基本是根據書旁邊的註釋去理解的,則是描寫古人下葬時的諸多禮儀和風俗。

    每個地方下葬的風俗和禮儀都不一樣,就別說跨省了,同一個省份之內的兩個市,都有可能風俗不一樣。

    其中有段註釋是這樣的,‘氣隨風走,風走帶土,揚土升天。’

    所謂的墳墓就是聚氣聚風水,選墓下葬的目的就是為了氣和風水,氣又關係到運,所以也稱氣運。

    一命二運三風水,命格天注定,但這運和風水則是可以人定,至少可以改,就好比這選墳造墓。

    這氣運和風水關乎子孫後代,所以這選址下葬可是大事。

    穴有三吉,葬有六凶,穴吉葬凶,與棄屍同!

    這話不難理解,就是說下葬除了要地利,更需要天時。

    選了好地,建了好墓,如果不挑個吉時下葬,那就如同棄屍。

    所以這些都是很精要的東西,而且很難去掌握,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學會的,爺爺給我這本書的目的,我理解為跨地域,因為每個省的古墓都不一樣,所以得按當地的葬法去推敲,方能找對地方。

    至於《陰陽五要奇術》,這特麼就更難懂了,涉及到金木水火土五行,這種捉摸不透的東西,都是要日積月累沉澱才能掌握的。

    說的是墳墓也講究五行平衡,陰陽平衡!

    五行平衡是按當時墓主人下葬之時,及墳墓選址來斷定所缺失之五行元素。

    除了墓主人本身的五行元素,比如有木和水屬性,那麼就得補金火土,金好補,放入金銀首飾就行,窮人就放鐵,只要是金屬的就行。

    土就不用說了,拿一盆家鄉的土放棺槨邊上就行。

    而火一般是不會帶明火,容易發生火災,於墓主不利,除了墓裡點的長明燈之外,一般是放一些代表火的東西,比如火燒過的木炭或者硃砂,或者硝石……

    但平常人家在請道士佈置墳的五行之時,首先在選墳的時候就得選五行比較全的,或者是只缺一樣或者兩樣的。

    比如會選在背山面水,山上有土石,有樹木,有水,這樣金木水火土,只缺金和火,補金的話會在墳的東西南北各埋銅錢一枚,補火則是埋硝石,補木一般是種槐樹,補陰陽則是埋銅鏡或者八卦,補水則是埋老酒。

    但其中有一些貴族或者皇族,補充五行元素或者陰陽就沒有這麼和平了。

    殉葬便是最明顯的證據。

    所殉葬之人的生肖,生辰,屬性必須是利於墓主人或者是利於墳墓的五行或者陰陽。

    其中有一段是描寫補陰陽的,以男童女童為陰陽代表,將其全身束緊,三日不進食,全身排淨,將其全身佩戴與墓主人相符的飾物,待入葬之時,在其腦門與腳底打孔,灌入水銀,使其萬年不腐,與主人同時下葬,與棺左右放置,可自造陰陽,保此墓萬年陰陽平衡。

    我看到這段註解的時候,一陣陣犯噁心,簡直殘忍至極,未達目的不擇手段,放到現代肯定是不行的,但是在封建帝制的年代,人命就跟畜生是一樣的,是可以買賣的。

    至於《葬書》和《葬法倒杖》說的是各種下葬的方式,以及陪葬品的擺放方式,還有哪種葬法需陪葬進入多少東西或者多少人,陪葬品的多少直接決定著墓主到陰間之後的地位和身份,陪葬的人多了,陪葬品多了,貌似直接下去了就是做官啥的。

    反正很講究,至於這個看似很荒唐,但是古人都是這麼做的,這可以說是迷信,也可以說是信仰,畢竟很多東西如今的科學還是解釋不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這本書裡還有諸多禁忌的東西,甚至很多延續到今天的,比如下葬之後,所有的親戚被道士撒糯米淨身,比如跳火盆,比如到人多的地方走一走。

    最後一本是《黃帝宅經》,這個是陽宅的佈置,畢竟講究到風水,就好比以前的房屋是四四方方的,如果缺角,就必須用泰山石敢當來補角,這樣可以使住在屋裡的人平安。

    但是現在都是房地產商品房,這些東西也沒那麼講究了,開放商考慮的是戶型,只要能賣到好價錢,能將利潤最大化,怎麼樣好賺就怎麼樣來。

    我們建宅子選地都要看風水和擇日,並且需要進行奠基,這些也都是很講究的,不過這個開放商是不敢亂來的,每個項目在動工前是必須弄的。

    爺爺之所以給我這本書,我想是因為死人的墳墓也叫陰宅,陰宅的佈置都是參照生前所住陽宅的擺設來佈置的,所以必須對其有所瞭解。

    看了一天,看到眼睛疼,心想要勞逸結合。

    長城也不是一日建成的,這幾本書的內容可以稱之為海量,必須日積月累,並且去實踐了之後,才能慢慢消化的。

    索性拉開抽屜,將這幾本書放了進去。

    拉開抽屜的那一刻,有個信封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那是我中考失利後,某中專給我發來的錄取通知書,但是因為路途遙遠,爺爺沒讓我去。

    打開錄取通知書,老子會心一笑。

    挖掘機技術哪家強,山東濟南找xx。

    我特麼要是真去學了挖掘機,搞不好幾年出來之後,也是挖墓的一把好手。

    沒見到山上的那個陵墓,要是沒有挖掘機的參與,只怕沒那麼容易挖不出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9-2-23 18:00
第072章:蝗災蔓延

    龍蟒和祖師們的遺骸是我爺爺和我哥去處理的,我要求也要去,但是我爺爺無論如何都不讓,只有一句話,讓我在家裡好好讀書。

    三天後他們回來了,問了一下說一切順利,但是我爺爺破口大罵,說這幫人沒信用。

    問了我哥才知道,那龍蟒自從被麻醉之後就沒醒過來,到他們去交接的時候,依舊在沉睡。

    而我哥斷定,那幫人肯定是怕龍蟒噴出冰和火,所以就每天給兩隻龍蟒打一定量的麻醉藥,使得它們一直沉睡。

    突然我爺爺冒了一句:“奇了怪,這陵墓都發掘完了,師門的人怎麼還沒到?即便是天南海北,飛機火車也很方便,早應該到了吧?”

    “不會是走路吧?”我問了一句,立馬迎來我爺爺和我哥看****一樣的眼神。

    “爺爺,會不會路上耽擱了?”哥哥問。

    “或許吧,不過為了放心起見,過幾****去看看。”我爺爺憂心的皺了皺眉。

    “沒事的,您師門的人個個都是好手,不會有事的,何況現在又是法制社會,不會有問題的。”我哥安慰道。

    正在這時,有人敲門,我嫂子去開的門。

    卻見村長領著一群人進來,我們三人站了起來,迎了上去。

    “秀川叔,這幾位是市衛生局的,這是劉小姐,局長助理。”村長介紹完,一位美女站了出來。

    “您好,我是劉芳,您可以叫我小劉,事情是這樣的,這幾天我們市裡的好多人都得病住院了,症狀是腹痛嘔血,醫院的檢查報告還沒出來,但是查了本市的同類病歷之後,發現你們村有四個人也有同類的病症,並且已經康復出院了,我們就去詢問相關醫院,醫院說是您給的藥治好的,所以才來找您問問情況!”劉芳開門見山的說明了來因。

    我爺爺一拍手,喊了句:“大意了,怎麼把這事給忘了,顧得了整個上吳村的人,卻把雲溪繞行通過的村鎮給忘了。”

    “怎麼啦,您慢慢說!”劉芳驚訝的說。

    我爺爺便把螞蝗的事一五一十的跟劉芳說了,旁邊還有人在記錄著,村長把那天吳小月吐的那些東西拍照起來,照片也給劉芳等人看。

    爺爺說:“現在第一時間,通知沿雲溪的所有村鎮,不能再飲用雲溪裡的水,因為水裡可能有小的螞蝗,在開水下都殺不死的。”

    “好好好,現在終於找到了病因!”劉芳立馬讓身邊的人上去通知。

    在我們這裡通知一般是一級級電話傳下去,但是這次的事態嚴重,應該會發文件,甚至是在本市的電視台發佈電視公告。

    劉芳繼續說:“醫院說這四個人的病是您給的藥丸治好的,請問是什麼藥丸,您現在還有嗎?”

    我爺爺嘆氣搖了搖頭說:“沒了,一顆都沒有了,他們是知道的,村長也知道的。”

    “是啊,是啊,當時還不夠,其他三個人都吃兩顆,我家小月只吃一顆,幸好是好了,可能她喝的水少,當時只是在文達家喝了一杯茶而已,所以一顆就夠了。”村長頗有搶鏡的嫌疑,滔滔不絕說了一通。

    “那您知道藥方嗎?”劉芳怔怔的看著我爺爺。

    “這個藥製作很困難,因為裡面有好幾味藥不僅稀少,而且難搞。”爺爺摸著鬍子說:“那一瓶藥丸,還是我當年走江湖的時候,在苗疆遇到的一位奇人,養蠱高手,他送給我防身的,說走江湖很容易遭人暗算,那藥是用來解蠱的,那天我見那螞蝗有點類似於蠱蟲,所以就用了,沒想到果然見效了。”

    “這樣啊。”劉芳的臉色也有些難看,我也聽聞過苗疆的蠱,確實是很難搞,像這種藥裡,只怕也是加入了某些毒蟲作為藥引子,看那天他們吐出來的螞蝗,分明就是以毒攻毒。

    這跟月蘭用血水治療完全不一樣,她的血直接將螞蝗殺死,然後通過消化系統排出來。

    只是如今這麼多人中了螞蝗,是絕對不可能用月蘭的血去治療的,要不然抽乾了月蘭,只怕也不能全部救活。

    再說了,即便月蘭願意,老子也不願意。

    別問老子為什麼,因為老子的手裡有戒指!

    “前些天,因為少了一顆藥丸,所以我和村長就連夜趕了回來,我們搗鼓了許久,發現還缺少幾位藥。”我爺爺說完,就把人往他那屋請。

    指著地上那些大包小包的藥材說:“這樣,我把那幾味難搞的藥寫給你,你趕緊讓人去找,相信憑藉正府的力量,應該不難找到,而且越多越好,因為不知道有多少人中了螞蝗,多做一些,有備無患。”

    “好的,那您趕緊寫過來,我馬上安排人去找。”劉芳一聽有戲,立馬答應了下來。

    因為此刻事態緊急,處理不好,很多人會死,問責起來,他們局的人首當其衝,所以一聽有辦法,他們肯定會全力的,因為這是在幫他們自己,何況又不用自己掏錢。

    然後送走一幫人之後,爺爺就進房間裡搗鼓了,他要細細的查看,看著藥當中是不是還有遺落的藥材,萬一少個一兩味,最後沒作用,那就完蛋了。

    我問爺爺為什麼不喊他那位朋友過來幫忙,爺爺看著我,凝重的說:“那人已經死了。”

    我便沒有再說話,從爺爺的表情當中,我看到了傷感和懷念。

    爺爺卻繼續說:“在常人的眼裡,蠱是一種毒,但是從中醫的角度來看,它也其實是一種藥,因為中藥當中也有用蜈蚣,蟾蜍,壁虎等毒物做藥引,所以能救人治病的東西都可稱之為藥。”

    我理解的點了點頭,爺爺說得很有道理。

    爺爺繼續說:“這些年,中醫被西醫壓得抬不起頭,很多人都信了西醫,摒棄了老祖宗的東西,而這一次是個機會,如果能治好這些人,那中醫能搬回一程,也是爺爺答應幫他們的原因,因為這種藥方一般是不外傳的,苗家人世代口口相傳,手把手教會,甚至都沒有任何的文字記載。”
Babcorn 發表於 2019-2-23 18:00
第073章:見不得光

    爺爺的這話讓我觸動。

    老一輩的人的志向和執著是我們這一輩年輕人比較欠缺的。

    就剛才爺爺的這句話,為了中醫能夠抬頭,願意作出貢獻,這就是傳說中的不蒸饅頭,爭口氣!

    換成是現在的年輕人,中醫沒不沒落關我鳥事,而且中藥那麼苦,又那麼麻煩,不如西藥來得方便和速效。

    但爺爺說過中藥治本,固本培元,西醫很多都是治標不治本,而且使用很多的抗生素,還有比如一種藥治胃,卻傷肝,而中藥卻很少發生這樣的情況,因為中藥純草本,不像西藥都是化學製品。

    我不禁有些感概,爺爺的身上還有很多東西是我應該要學的。

    我又乖乖的回房看書了,我心裡暗嘆,山上的陵墓是發掘了,可是後續的一系列問題都還沒解決。

    其中最主要的就是這邪物的事情,這不眼前這邪物就開始害人了。

    祭壇石棺中寫道:白虎露頭,屍體成堆。

    如果是在以前,那肯定就演變成瘟疫了,因為以前的科學醫藥不發達,但即便是如今,如果不是碰到爺爺,只怕也要死很多人,因為如果再去四川或者貴州等苗區求藥求醫,回來之後,這些人也都死了,因為等不了。

    還有那個陸館長,他現在是螞蝗的寄生體,他不死,螞蝗就不會絕,他走到哪裡,哪裡就有這種病,所以找到他是最關鍵的。

    我想這事老陳他們肯定已經上報了,陸館長只怕是以失蹤處理,但是這還不夠,我想要不然讓爺爺去跟他們說,讓他們對陸館長發通緝令。

    下午的時候,劉芳就來了我們家,從手提包裡拿出了幾種樣品,也就是拿過來給爺爺看對不對,是不是爺爺說的那些藥材。

    幾個袋子裡,有裝著蠍子干,有裝著奇怪的樹藤,還有一種蝙蝠干,甚至還看到一種小動物的屍骨,反正不見肉,已經是骨架,不知道是什麼動物。

    我爺爺仔細辨認之後,確認了這些東西就是他要的,他讓劉芳馬上採購,能買多少就買多少,只能多不能少,而且越快越好。

    劉芳說這是貴州苗家一位藥商那裡寄來的樣品,存量還是有的,是跟貴州正府聯絡之後,讓正府出面採購的,不然是很難採購到這種東西的,因為苗族人不願意拿出來賣,外地人根本買不到。

    劉芳打了個電話之後,很高興的說那邊已經安排空運了,晚上九點就能拿到藥。

    我爺爺很興奮說現在時間就是生命,他讓劉芳去找最近的中藥製藥廠,因為要生產藥丸,手工顯然是不行的。

    劉芳說這個不用找,他們衛生局就是管這些的,隨便找都有人熱情的配合。

    我和我哥,跟著我爺爺直接上了劉芳的車,車的後面則是好幾十袋的中藥材,我們直奔中藥廠。

    廠裡的老總直接在門口迎接,劉芳沒有客套,直接說明要徵用他們的機台。

    老總說早已準備妥當,機台,工人都等候著。

    進入車間之後,把那些藥材按批量的磨成粉末狀,然後一種一種的放好,之後爺爺在邊上拿著算盤在那邊敲打,手裡有個藥方,在藥方之後寫上了數量比率。

    這個要很嚴謹的,任何一味藥過量都不行的,以前爺爺抓藥都是用秤去量的,只不過現在用的是電子稱。

    晚上九點之時,衛生局的人直接從機場提藥材奔赴製藥廠。

    也是同樣的辦法,將那幾味藥磨成粉,然後按照爺爺給的比例,將這些藥稱量之後,倒入攪拌器裡攪拌,完了之後加一些助劑,將其製成一粒粒的藥丸,並且烘乾。

    完成之後,爺爺讓人拿了幾粒,說找兩隻狗試試,如果狗吃了不會死,那人吃了也就不會死。

    兩隻狗各喂了兩顆藥丸,狗只是在地上趴著哀嚎,顯然有些痛苦,但是一個小時之後,就安然無恙了,說明這藥不會死人。

    這些藥就交給了劉芳,但是藥方沒有給。

    爺爺的建議是,中了螞蝗的成年人,一次一粒,二十四小時之後,如果沒有復發症狀,那就停止服藥,兒童四分之一粒,也是二十四小時為觀察期,但如果再次復發,就再次服藥,藥量相等。

    其實一種藥在製作生產完之後,是需要經過嚴厲的檢查和臨床試驗,合格之後才能上市的,還有註明各種伴生的不良反應。

    但像這種人命關天的特殊情況,只能是特事特辦,劉芳拿著藥丸就直奔各大醫院。

    她讓我爺爺在家等候,如果藥丸不夠的話,可能需要爺爺再去配合造第二次,因為藥方在我爺爺的手裡。

    回到家之後,我一個人關在房間裡繼續看書。

    看著無名指上的戒指,不由得想起了月蘭,便轉頭看向月蘭的床鋪。

    我便站起身來,朝著床鋪走了過去,然後在床鋪上坐了下來。

    我發現墊背上有被壓過的痕跡,用手一摸,還是熱的。

    我頓時睜大眼睛,月蘭回來過!枕頭邊上還有幾根長發。

    因為這床目前只有月蘭會來住。

    我爺爺也曾經睡過這張床,但是自從他搬到我師傅那間去住之後,便不會再來睡。

    我將那幾根頭髮抓了起來,而後捲成團,用線紮著,放入到一個小盒子裡。

    心裡有些感概,為何月蘭會在我不在家的時候來,難道以前也是這樣的嗎?

    我覺得她沒必要躲著我,特別是我們互戴了戒指之後。

    但是還是瞞高興的,因為以後月蘭回來會成為一種常態,只可惜總是要在晚上,要在我睡覺的時候。

    突然發現一個問題,月蘭從來沒有在白天的時候出現過!

    一想到這個問題,也把自己嚇了一跳,相處了這麼久,突然才發現這個問題。

    幾乎每次都是凌晨的時候她就不聲不響的走了,大晚上的時候她就回來,有一次還帶著山雞和兔子,然後後面的幾次,我都是在晚上見到的她,白天從未見到過。

    之前關屠戶說買月蘭的時候是在白天,但是月蘭是在昏迷的狀態,難道月蘭見不得光?見不得太陽?再聯想到感應之下,她是一團黑灰色的光芒,我的雞皮疙瘩就豎了起來。

    我心裡突然有個想法,月蘭會不會是鬼?

    可不對啊,月蘭有血有肉,有呼吸,有體溫,甚至還會拉肚子,怎麼可能是鬼?

    也不會是殭屍之類的東西,她有想法有感情,而且敢愛敢恨,活脫脫的一個人。

    那麼到底在月蘭的身上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她白天不出來。

    我狠狠吸了一口氣,打定主意,下次再見面的時候,我再問問她。
Babcorn 發表於 2019-2-23 18:01
第074章:再見賒菜刀的老人

    三天內,本以被列為疫情的蝗災得到了控制,有關部門也到雲溪做了水蛭處理,貌似具體的方法,就是在源頭,將爺爺做成的那個藥丸所需的各種藥粉大量的倒入雲溪。

    並且雲溪沿岸的村鎮也都不敢吃雲溪的水,畢竟受災如此嚴重,沒有人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然後爺爺也出名了,市裡的中醫協會還來函邀請爺爺入會,甚至好多人都慕名而來,有些是來探討的,有些是來求醫的,貌似各種疑難雜症的都有。

    我爺爺也一個頭兩個大,他是中醫不假,可也沒有想像中的厲害,也不是什麼病都會治,只是這次剛好碰巧有老友送的那個藥方,也恰巧能治療螞蝗而已。

    何況一個人一天能看多少個患者?他不想多事,所以掛起了免戰牌,一個星期只有一天看病,那便是週日,而且一天只有四十個名額,早上八點開始放號。

    那天爺爺說要出去看看雲溪的情況,說讓我陪著,因為我一直躲在屋裡看書,他讓我出去透透氣,我便跟著。

    雲溪很長,但我們關心的是距離我們農場最近的這段,因為長期吃自來水,鄉親們也會有怨言的。

    爺爺的意思是看看有關部門撒下去的那些藥粉起效了沒有。

    我們沿著雲溪往下遊走,雲溪的邊上有不少人,都戴著紅臂章,一見有人到溪邊,立馬就上前去驅離,因為危機還沒徹底解除,所以這事還沒過。

    然後走到我和吳小月經常坐的那塊大石頭邊上之時,突然發現有一個瘦小的老頭坐在石頭上歇腳,而且邊用草帽扇著風並且喝著水,旁邊還有一個裝滿菜刀,剪子和鋤頭的刀架。

    這不就是賒菜刀的那個老頭嗎?他怎麼在這裡?

    我爺爺一見到他,猛然睜大雙眼,朝著他快速走了過去。

    到了身邊之後,抱拳道:“老哥。”

    那老頭轉過頭來,看見是我們,便樂呵呵的說:“是你啊,道長,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這雲溪水水質有問題,有關部門說是處理了,所以我們來看看情況如何了?”我爺爺反問:“您怎麼在這裡?”

    “我沿著雲溪走,到附近的村鎮收菜刀錢,口渴了,所以來雲溪打水喝。”說完,還舉著手裡的葫蘆給爺爺看。

    “這…這雲溪的水不能喝啊。”我和我爺爺兩人的臉色大變。

    老人嘿嘿一笑說:“應該沒事了,你看我喝了這麼多水都沒事。”

    “您的意思是螞蝗乾淨了?”我爺爺瞪大眼睛。

    老人沒有說話,依舊呵呵笑,那笑容和質樸,搭配著被太陽曬得黝黑的臉龐,顯得是如此的慈祥。

    我爺爺趕緊掏出中華煙,這是那些患者送的,因為我爺爺看病不要錢,而且還送藥,那些患者過意不去,有的送這個,有的送那個,都是直接放在桌上,然後轉身就走的,生怕我爺爺再推脫不要。

    老人竟然很爽快的接了過去,我爺爺趕緊給點上了火,老人狠狠的吸了兩口說:“好菸,好菸。”

    “喜歡您就留著抽。”我爺爺將整包煙遞了過去。

    “不用不用,我很少抽菸的,今天貪你的煙好,就抽一根。”老人擺手拒絕。

    “謝謝你,代表那些病癒的鄉親謝謝你。”我爺爺抽了一口,突然冒出一句。

    老人只是一直搖頭憨笑,也不說話,最後停下來說:“他們要謝的人是你,因為給藥的人是你。”

    “沒有您的提醒,我們也不知道事先做好準備。”我爺爺說。

    “我可什麼都沒說。”老人說。

    我爺爺一怔,猛拍大腿說:“是的,您可什麼都沒說。”

    然後那老人抬頭看我,盯了我好一會說:“您孫子啊,長得挺好,天賦異稟,將來必成大器。”

    “呈您吉言了。”我爺爺也轉頭看我,笑笑說,要不是知道眼前的老人很有本事,我肯定認為他說這話是來騙錢的。

    “老弟啊,有句話我得提醒你。”老人吐著白煙,突然說了一句。

    我爺爺一怔,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一本正經的說:“老哥,您說。”

    “槍打枝頭鳥,你現在這麼出名,樹大招風啊。”老人嘆了一口氣。

    我爺爺微微皺眉,嘆了一口氣說:“這也並非我願意的,我從來沒想過名和利,我只是想幫助這些人,僅此而已,天地可鑑。”

    “知道知道。”老人笑著擺擺手,讓我爺爺別解釋了,一副他都知道的模樣。

    然後兩人也都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看著雲溪裡潺潺的溪水,我則是在一邊傻傻的站著。

    我爺爺又給老人遞了跟煙,老人一怔,而後露出笑容,接了過去說:“好啊,兩根好啊。”

    我爺爺一臉的疑惑,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也不問,而是由給他點上了,然後說:“老哥,您這菜刀還賒賬嗎?”

    老人轉頭看著那刀架,憨憨一笑說:“不賒了,我老了,幹不動了。”

    我爺爺這才意識到可能有事發生,他問老人:“老哥,您這是怎麼啦?是不是有事,有事的話,您儘管說,我一定盡力幫您。”

    老人擺了擺手說:“沒事,就是不想幹了,幹了一輩子了,也該歇歇了,你和我年紀差不多,還能折騰多久?”

    我爺爺深呼吸一口氣說:“是啊,不服老不行啊,真的老了。”

    那老人轉頭看著我,然後招招手,我便走了過去,我說:“老爺爺,您有什麼吩咐。”

    “沒啥事,就是老爺爺不賒菜刀了,這菜刀架子扔了可惜,你挑挑看,這刀架子有八十斤左右,你能挑起來,這架子就送給你。”老人笑著說。

    “不可。”老人的話剛說完,我爺爺便出聲制止。

    他眼神複雜的看著老人,老人眼裡依舊含笑,樂呵呵的繼續說:“試試,看你個頭這麼大,能不能挑得起這擔子?”

    我被一激,瞬間來了興致,別說是八十斤,一百斤我都可以挑得起來,所以我說:“那我就試試。”

    我爺爺眼神複雜的看著我,我走到刀架子邊上,左邊的架子裡有十來把的菜刀,右邊的架子裡有十幾把的剪刀,還有鋤頭,兩個架子中間有一根扁擔,扁擔的中間被磨得光亮而且已經凹陷了下去,足見老人的肩膀早已經起繭。

    我心裡甚是感概,然後蹲下身去,將扁擔放在肩頭,而後一挺腰,整個擔子就離地了,老人點頭笑了,而我爺爺的眼神卻很凝重。

    但下一刻,老人的話讓我不淡定了,他說:“挑起來了,就別放下。”

    “老哥,您!”爺爺不解的看著老人。

    “沒事,我只是在教他懂道理,男人的肩上本來就有一對無形的擔子,挑起來就不能放下的,但我這擔子他可以放下,我已經說了,他能挑起來就送給他了,他愛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老人說完站了起來。

    “老哥,您準備去哪裡?”我爺爺茫然的看著他。

    “四處走走,肩上沒擔子了,瞬間覺得身子輕了。”老人戴上了草帽,將葫蘆別在腰間。

    臨走前,他轉頭看向我說:“架子的抽屜裡有一把老剪刀,一般的時候不用,但是用的時候絕對順手,什麼鋼絲,紅線,繩子都能剪得斷,好好保存吧。”

    我爺爺怔怔的看著老人,這老人是話裡有話,然後他又說:“老弟,你打麻將嗎?如果有的話,三缺一的時候,記得喊我搭把手。”

    還沒等我爺爺回話,老人就沿著雲溪的溪岸徑直的往下走,任由我爺爺怎麼喊,頭也不回。
Babcorn 發表於 2019-2-23 18:01
第075章:石頭降

    待老人走遠,爺爺傻眼的看著我,我就更懵逼了,因為肩上還挑著個八十斤重的刀架子,已經堅持了十分鐘了,我都沒敢放下,老子的腰都快斷了。

    “爺爺,現在怎麼辦?我腰好酸。”我看著爺爺說。

    “人家挑一輩子都不喊酸,你挑十分鐘就酸了?”我爺爺瞪了我一眼說:“誰讓你去挑的,給我挑回家裡去,到家之前不准放下。”

    然後爺爺轉身就走,我的冷汗都下來了,我挑著擔子搖搖擺擺的跟了上去。

    到家之後,我趕緊放下了擔子,整個人躺在長椅上,大口喘息,抱怨道:“累死我了,累死我了。”

    我爺爺瞪了我一眼,然後轉身進了房間,生氣的關上了門,砰的一聲。

    哥哥和嫂子從房間裡出來,見爺爺生氣,又見我躺長椅上喘息,兩人都很疑惑,嫂子問:“小凡,咋拉,你惹爺爺生氣啦,爺爺一張臉怎麼那麼臭?”

    “我……我沒有,我也不知道怎麼跟你們說,唉。”我繼續喘息,等緩過氣來再說吧。

    “這…小凡,這不是那個賒菜刀老人的擔子嗎?你怎麼給挑回來了?”我哥哥傻眼的看著那擔子。

    “我和爺爺在河邊看到那老人在歇腳,就上去搭訕了,然後那老人說累了,不想幹了,讓我挑試試看,如果能跳得起來就送給我,然後我就挑回來了。”我簡要的說。

    “你…你讓我說你什麼好,這擔子就是衣缽,你怎麼如此冒失,難道你以後這一輩子也要到處去賒菜刀嗎?”我哥哥罵道。

    我猛吃一驚,坐了起來,連連擺手說:“哥,我真不知道,老人也沒說啊,他說擔子送給我,我愛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也沒說讓我繼續挑擔子。”

    “爺爺肯定是氣你把人家的擔子挑回來了。”我哥哥瞪了我一眼。

    “只是說讓我試試,而且是說擔子,又沒說啥衣缽。”我也火了,明明沒我啥事,那老人也是長輩,長輩讓我挑,我就挑,怎麼我還有錯了,我又沒說要繼承他的衣缽。

    我氣呼呼的進房間,索性關上門,躺在床上生氣!

    連晚飯都沒吃,而是我嫂子晚上十點的時候給我煮了一碗麵,還打了兩個雞蛋。

    我吃得狼吞虎嚥,還是嫂子好。

    第二天一早,我還在美夢,突然聽到我哥哥在門口喊:“爺爺,起來,出事了。”

    聲音甚是急切,爺爺的門開了,我也顧不得許多,穿著睡衣就開門奔了出去。

    只見廚房的灶台之上,密密麻麻的擺滿了鵝卵石,每塊石頭之上均有一滴紅色的印記,而鵝卵石之間纏繞著紅線,鵝卵石的下面則是壓著木屑,這些木屑看著有點像棺材的碎片,因為有的上面還有紅漆。

    “吳晴呢?”我爺爺將我和哥哥攔在身後,轉頭問向我哥。

    “她這幾天身體不舒服,所以早上我就起來煮稀飯,沒想到一進廚房就看到這東西!”我哥說。

    “萬幸,萬幸!”爺爺連說萬幸,而後睜大眼睛看著灶台上的東西。

    “爺爺,怎麼啦?”背後傳來我嫂子的聲音。

    “吳晴,你站在後面,別亂動。”我爺爺說道。

    聽爺爺的聲音如此急切,而且是命令的口吻,我嫂子哦的一聲,然後就站在了後面觀看,一動不動,不過轉頭看向那灶台,說了句:“誰家的小孩這麼調皮,把這麼多的鵝卵石放在咱家的灶台?”

    “不是小孩,而是有人要害我們,這是降術,石頭降。”爺爺眯著眼說。

    “降術?”我哥瞪大眼睛說:“幸好今天是我早起煮早餐,要是小晴來煮,估計她就中招了。”

    “嗯。”爺爺點了點頭說:“你們別怕,有爺爺在,讓爺爺好好想想,該如何破了這降術。”

    “爺爺,您小心點。”我有些害怕,心裡有一種很糟糕的感覺,可能是之前的借壽蛋陰影。

    我爺爺轉頭看向我說:“沒事的,昨日那老哥剛提醒我槍打出頭鳥,今天這人就來了,真是迫不及待。”

    “這個人是不是上次給我下借壽蛋的人?”我問。

    “**不離十。”我爺爺說:“你們進屋,我想想破這降術的辦法。”

    我們就坐那長椅上,我心裡砰砰直跳,看著灶台上的鵝卵石,感覺有點嚇人,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爺爺想了一會說:“我也沒有多少解降術的經驗,以前也只是聽說過,這石頭降上的血是女人的經血,無比的污穢,那紅繩也用精血抹過,鵝卵石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是降頭師畫上去的符文,人一旦去清理那鵝卵石,就會中降頭。”

    “爺爺,您有破解之法嗎?”我哥看著爺爺。

    爺爺突然轉頭看向吳晴,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丫頭,吳過說你身體不適,是不是來事了,如果來事最好,趕緊換一張帶紅的衛生巾來,或許可破。”

    我嫂子小臉一紅,趕緊轉身進了屋子,不一會兒便拿著帶紅的姨媽巾出來了,還用紙巾包著,遞給了爺爺。

    爺爺拿著姨媽巾就進了廚房,低頭看著那些紅繩和鵝卵石,而後捏著姨媽巾,沿著那紅繩又抹過去了一遍。

    下一刻,我們所有人吃了一驚。

    被姨媽巾抹過的紅繩砰的一聲竟然冒火了,整條紅繩燃燒了起來。

    爺爺眉頭舒展,看樣子用這個辦法是可以破解石頭降。

    可當紅繩燃盡,爺爺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我們定睛一看,我了個艹,原來紅繩的中間包著一根如頭髮一般粗細的銅絲,紅繩雖然燃燒了,但是銅絲依舊將所有的鵝卵石相連。

    “這?”我爺爺傻眼了,果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紅繩怕火,銅絲可不怕火,那下降頭之人只怕也知道紅繩容易被破,所以就在紅繩裡加了銅絲。

    我爺爺退後幾步,我瞬間揪著心,不經意間瞅見了放在地板上的那個菜刀架子,突然想起老人昨天的話,便大聲的提醒爺爺:“爺爺,難道您忘了昨天那老人的提醒了嗎?”

    我爺爺猛然轉頭,不解的看著我,我說:“他說在他的擔子抽屜裡有一把老剪刀,平常的時候不用,但用起來的時候很順手,什麼銅絲,紅繩,線都能剪斷!”

    爺爺一拍額頭,罵道:“對了,都是你,昨天把我氣得把這事都忘了。”

    說話的同時,爺爺蹲在刀架前面,尋找著抽屜,在剪刀架子中間果然有一個抽屜,爺爺伸手拉開了抽屜,抽屜一拉開,我們低頭一看全傻眼了。

    倒是爺爺的眼睛一亮,倒吸了一口冷氣說:“陰陽剪!”

    “什麼東西?”我和我哥見我爺爺這樣如若至寶般的眼神,就知道這把剪刀不簡單。

    只是它是一把木頭剪刀,上面的木頭紋理很清晰。
Babcorn 發表於 2019-2-23 18:28
第076章:陰陽剪

    爺爺伸手拿起那把剪刀,我們這才看清剪刀的模樣。

    這木頭剪刀和普通的剪刀大小一致,樣式也一模一樣,無非就是木頭做的。

    但仔細一看,剪刀之上竟然刻字了:陰陽剪,剪陰陽,一剪生,二剪死,三剪陰陽與生死。

    我咕嚕一聲,雖然不知道具體說的是什麼,但是感覺好厲害的樣子。

    我看爺爺眼睛直直的看著那把陰陽剪,還左右翻看,待回過神來,拿著剪刀就到灶台的邊上。

    然後拿著陰陽剪就朝著那根鋼絲伸了過去,我睜大眼睛,我倒要看看,這木頭剪刀如何剪斷鋼絲?

    咔嚓一聲,陰陽剪剪了下去。

    崩的一聲,鋼絲崩斷!

    而後所有的紅繩幾乎同一時間崩斷,再接著便燃起熊熊烈火,而且那些鵝卵石下壓著的棺材木屑也冒火了,綠油油的鬼火,炙烤著那些鵝卵石。

    鵝卵石上的那些精血則是滋滋滋的作響,並且如同熱鍋裡的水滴一樣起了氣泡,不一會兒就干了。

    我和我哥嫂都看呆了,猶如木頭人一樣直直站立,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而我們的嘴巴都張著,可謂目瞪口呆。

    待棺材木屑上的火熄滅之後,所有的鵝卵石被烤得黑乎乎的,而且上面刻的那些符文全部被燒沒了。

    “成了。”爺爺驚呼了一聲,欣喜無比。

    我們三個趕緊往前走了幾步,來到爺爺的身邊,爺爺繼續端詳著那把剪刀,滿臉的不可思議。

    “爺爺剛才那火怎麼跟我小時候看到的鬼火是一樣的?”我疑惑的問,心裡依舊砰砰直跳。

    “這就是鬼火,也叫磷火!”爺爺說:“我以前也搞不清楚,後來追過一次鬼火,撲滅之後,裡面就是沒有燒完的棺材板木屑。”

    我恍然大悟,接著問:“二狗他們說,鬼火是鬼點的燈,用來走夜路的,是嗎?”

    “算是吧!”爺爺隨口回答的,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剪刀之上。

    待回過神來,他將剪刀遞給了我,而後自己拿了一把刷鍋的刷子和一把打豬泔水的勺子,然後將那些鵝卵石以及那些燒完的棺材板的木屑灰全部掃到了勺子裡,一點都沒剩下。

    然後拿著勺子就朝著雲溪的方向而去,我們三個趕緊跟上。

    到了雲溪那塊大石頭的邊上,也就是昨天和賒菜刀老人交談的地方,爺爺將整個勺子,連同裡面的鵝卵石,還有那竹刷子全部扔到了雲溪裡面。

    然後站在大石頭上,看著還在潺潺流水的雲溪,臉色很凝重。

    我也看得入神了,腳下踩到了菸頭,是昨天爺爺和那老人抽的,所以挪了下腳,不經意低頭,卻發現腳下的沙地上有字,我猛然睜大雙眼。

    “爺爺,這地上有字!”我喊了一聲,爺爺和哥哥嫂子全看向了地上。

    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賒刀剪度人,卻難自度。

    刀剪擔上肩,切莫落地,陰陽剪相贈,萬望金安。

    兩支中華煙,權當上香,老夫去也,珍重!

    我爺爺掃了一眼之後,身體不穩,連退兩步,幸好我哥和嫂子扶住了他。

    “他什麼時候寫的?昨天我們走的時候,地上都還沒有字?”我爺爺的眼裡已經噙著老淚。

    我的眼淚已經掉落下來了,我哥和嫂子是不知道昨天發生的事,要不然肯定也會哭的。

    我蹲下來,眼淚落到這些字上,我說:“他肯定是算到我們還會再回來,所以等我們走了,又回來在沙地上留字告別。”

    爺爺也蹲了下來,老淚一直掉,卻沒有出聲,我知道像爺爺這種江湖人,特別懂得惺惺相惜這個詞,而如今江湖人又出奇的少,走一個少一個,如今又去了一個,而且又是幫助過我們,而且是救命恩人,此刻卻走了。

    那種心情我能理解,我經歷過師傅的離去,素昧平生,卻傾囊相授,甚至是搭上了性命,那種受了人家的恩惠,此生卻不能報答,而壓在心裡的耿耿於懷,那種心情是很沉重的。

    “走,沿著雲溪走,無論如何,也要找到老哥的屍體。”我爺爺突然站了起來,抹了把老淚說。

    “好。”我們三人也便跟著爺爺,沿著雲溪的下遊走。

    “爺爺,您怎麼知道老人家就一定死在雲溪裡?”我問了一句。

    “泥菩薩過江,必定是死在水裡,整個鎮子就這麼一條雲溪,必定在這裡無疑了。”爺爺很肯定的說。

    此刻才早上的七點半,水邊風很冷,而且沒什麼人。

    走了大半個小時,突然在一處溪邊的石頭上發現了老人帶的草帽和喝水的葫蘆,爺爺一把衝了過去,拿了起來。

    “應該就在這附近!”爺爺瞪大眼睛看著洶湧的雲溪水。

    這一段區域是深水區,旁邊還樹立著警示牌子:深水區域,水流湍急,禁止下水游泳!

    “爺爺,要不報警撈吧?”我哥哥看著那湍急的水流,如果我們自己撈,那估計是撈不上來,即便水性再好也不行。

    “報警沒用的,因為沒有證據,而且昨天還見到他,失蹤不到四十八小時,警察不會出警的。”爺爺深呼吸一口氣說:“何況我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怎麼報警,我們還是找人撈吧。”

    然後爺爺就讓我哥和嫂子守在這裡,萬一老人的屍體浮上來了,便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我和爺爺叫了輛摩托車,到了雲溪村,不錯,就是以雲溪命名的村子,因為這條溪的源頭就是從這個村子所在的山上流下來的。

    到了雲溪村口,摩托車把我們放下,我們就朝著雲溪村而去。

    我問爺爺,我們去找什麼人,他說去找水鬼,我當時就懵了。

    他見我一臉的盲然,便說他所說的水鬼不是人們口中那種拉人下水替命的水猴子,而是撈屍人。

    我微微驚訝,怎麼會有這種行當?

    爺爺說這個鎮子雖然不靠海,但是整個鷺島市是靠海的,而雲溪的淡水繞行村子後也是入海的。

    靠近海邊的城市,每年總有那麼些溺亡的事件,特別是濱海旅遊城市,然後警察在辦案的時候需要撈屍,所以就有了這樣的一個行當,專門幫警察撈屍,領一份工資。z
Babcorn 發表於 2019-2-23 18:28
第077章:職業撈屍人

    在沒案子的時候,他們就打打魚,最早的時候,鷺島還沒發展起來,他們是負責渡人從鷺島到對面的鼓浪嶼上的船伕,以前沒有游輪,都是用木船的人力搖的。

    因為長期在海邊渡人,經常看到溺死之人漂浮在海面上,警察在辦案的時候,總要撈起屍體,但是閩南人很忌諱這些東西,所以就出高價讓人去撈。

    當時渡船的生意也不是很好,畢竟當時沒多少遊客,他的顧客都是鼓浪嶼上的居民,他們到鷺島來採購日常用品,需要渡海來回,所以才有了這個生意。

    只是後來多了不少的競爭對手,而且鷺島發展旅遊之後,政府購進了游輪,他們這些木船就用不上了。

    沒了活計的他們就得各謀出路,有的人選擇出海打漁,有的則是在家搞養殖,但是其中有人就選擇幫警察撈屍體,因為來錢快。

    之前還是有三戶人做這個行當,然後後面覺得晦氣,便有兩家不做了,只留一個老人依舊在做,今年已經六十多了。

    爺爺說他是去幫那些被撈上來的屍體超度之時認識的這個水鬼,人稱老鬼。

    老鬼的房子也是瓦房,門前有個小院子,四周圍上籬笆,院裡拴著一隻黑狗,一見我們靠近他家門就狂吠不止。

    院子裡立著一根長竹篙,竹篙上掛著一條黑色的繩子,而繩子的底端則是掛著一面八卦銅鏡。

    聽到狗叫,門咯吱一聲開了,一位頭髮發白的老頭探出頭來,看到我爺爺之後,冷笑一聲說:“今天刮什麼風,把你這牛鼻子吹來了?你失蹤了幾年,回來後也不聯絡?”

    “老鬼,我現在沒時間敘舊,需要你幫忙撈個人,這人現在沉到雲溪底下了,在深水區那一段,應該是昨天晚上沉下去的。”我爺爺開門見山的說。

    “什麼人?”老鬼微微皺眉,看我爺爺的樣子很急,他也沒心情開玩笑。

    “賒菜刀的老人。”我爺爺說了幾個字。

    “走!”二話不說,老鬼就說了走字。

    但是準備行頭就準備了半個小時,最麻煩的就是他那艘木船,應該是杉木村,在出發之前,他還給木船上了一層的桐油,然後找了一輛車拖拉機,將船拉到了雲溪邊上。

    他搖著船順流直下,而我們則是坐摩托車往下游去。

    我們先到的事發地點,畢竟陸路比水路好走。

    老鬼晚我們半個小時到的,到達之後,他的船停在溪邊,他站在船上,雙眼直直的看向了湍急的水流當中。

    整個人如同石化了一般,一動不動,而他的眼睛卻開始渾濁了起來,如同雲溪水那般翠綠。

    更可怕的是他那條黑狗,也如同他一樣,直直的站在船上,一動不動,直直的盯著水底之下。

    “看到了!”不一會兒,老鬼說了一句:“可為何會是行尸?”

    “行尸?”我有些不理解,我爺爺也有些驚訝的說:“人直立在水底?”

    “是,而且死不瞑目,眼睛睜得大大的。”老鬼說完,我全身瞬間起雞皮疙瘩,也不知道是聽說老人死不瞑目,還是因為老鬼能瞬間看穿溪水,看到沉入溪底的屍體。

    “怎麼會呢?昨天我們聊天的時候,他還有說有笑,他還在上面的沙地上給我們留了告別,至少說應該是走得無牽無掛的才對。”我爺爺臉都扭曲了。

    “老道,不是我老鬼不給情面,這個死倒真不能撈,你也知道我們的規矩,水底立屍或者只飄出一縷頭髮,我們是不撈的,我們是撈屍,不是替人伸冤的,這人明明就是心裡有不甘或者怨氣,以我的經驗,只怕他在水底腐爛了,也永遠浮不上來。”老鬼一臉的為難。

    我爺爺也非常的為難,他說:“老鬼咱也認識那麼多年,且不說交情,就眼下的這人,你也知道他是干什麼的,賒菜刀濟世度人,臨了卻是這個下場,這次雲溪的螞蝗大劫,要不是他提前預警,肯定是死傷一片。”

    老鬼看看我爺爺,又轉頭看了看溪裡的方向,最後眼神卻落在身邊的老狗身上,老狗也抬頭看著他,他說:“老狗,這人撈不撈?”

    汪汪汪!

    老狗汪了三聲,老鬼便露出了笑容說:“好,既然你同意,咱們就送他一程,也是好人有好報。”

    老鬼便取下竹篙上吊著的那枚八卦銅鏡,將其鑲嵌在木船的船頭的八邊形凹槽之內,而後用竹篙撐著那木船就朝著溪中間游了過去。

    到了溪中間,老鬼將竹篙上的那條繩子的另外一頭也系在竹篙上,之前這一頭是吊著銅鏡的,此刻繫上去之後,整條繩子就是一個環狀,跟這竹篙搭配起來就好像一根套狗棍。

    老鬼拿著竹篙,對著溪面,聲音洪亮的說道:“老人家,我們來送您最後一程,讓您入土為安。”

    說完,他將竹篙帶著繩套的那頭伸入水中,這竹篙有五六米的長度,老鬼將其一節節的沒入水裡,由於水流湍急,竹篙中心空的,所以一直要浮起來。

    但老鬼似乎已經習慣了,也很熟練的操控著。

    竹篙伸到了盡頭,留在老鬼手裡只有三節不到,然後老鬼握著竹篙在水裡攪了幾下,之後用力上下一甩,露出欣喜的笑容說:“套上了,正好在腋下。”

    他就試著拉回竹篙,但是貌似很沉一動不動,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他轉頭看向岸邊的我們說:“老道,趕緊拉繩子。”

    “好!”爺爺說了聲好,我們就趕緊拉手中的船繩,這船繩是為了固定住小船的,像這麼湍急的水流,如果沒有船繩,只怕小船早被水沖走了。

    剛才劃過去之前,這一條船繩就拉在我們手裡,這繩子和他撈屍體的那繩子是一樣的。

    我看著有些奇怪,這繩子是手編的,裡面還混著一些黑色的毛髮,剛才我偷偷的問爺爺這是什麼毛,爺爺說是船上那條黑狗的毛。

    我們四個人拉著船繩,而後使勁往後拉,老鬼將竹篙固定在木船上,雙手死死的控制住。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那老人的屍體終於是露出了水面,果然跟老鬼說的一樣,他還睜大著雙眼,只是眼中已經沒有眼仁,而且全部是眼白,瞪著兩顆白色的眼球看著我們,無比的嚇人。

    聯想到昨天的他,再看看眼前的他,我整個人都在顫抖。

    我們拉著船繩一點點往上,因為水流太急了,阻力很大。

    “壞了,怎麼會這樣?”老鬼突然大喊一聲,那聲音甚是淒厲,好像見鬼了一樣。

    我們也看向了溪中的老人屍體,我們徹底傻眼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2-23 18:28
第078章:七日之後

    老人的屍體正一點點的被水溶化,如同泥土被水融化一般,而他周邊的水域開始渾濁起來,原本是青綠色的水,此刻卻變成了泥水。

    再看看老人屍體的臉部,雖然眼睛猙獰,可嘴角卻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讓人不寒而慄。

    我們沒敢再拉,就眼睜睜的看著老人的屍體一點點的溶化在水裡,一點點的消失,一點點的往下沉。

    到最後頭顱沉下去之時,我依然能看到老人的笑意。

    老鬼徹底傻眼了,老狗也傻眼了,他們又如同石化一般,怔怔的站在船上,手裡的竹篙隨著溪流搖曳,而繩套卻套著老人的衣服。

    老鬼趕緊收起竹篙,將老人的那件草綠色軍衣給拉上了岸,這種軍衣在六七十年代的時候,幾乎家家戶戶都穿這種。

    我們把船拉上了岸,老鬼將竹篙套著的衣服放在了岸邊的沙地上。

    然後所有人圍了上去,老鬼心有餘悸的說:“老道,老子撈了幾百個死倒,從來也沒碰過這樣的事,這個人就跟泥捏的一樣,在水裡泡一個晚上,本來還好好的,這一拉就徹底散了,全被水溶了,簡直……”

    爺爺沒有說話,而是伸手拿起了那件衣服,衣服完好,並且所有的扣子都是扣好的,裡面空空如也。

    “命,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好好的。”我爺爺仔細看著那件衣服,而後轉頭看著老鬼說:“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他是一位泥菩薩,注定要隕落水中,撈都撈不起來。”

    老鬼瞪大眼睛,顯然很難接受這一說法。

    “爺爺,衣服的後背上有字!”我正好站在爺爺的對面,爺爺拿起衣服之時,背面正好對著我。

    背面上寫著:七日之後。

    “七日之後?什麼意思?”老鬼驚訝的看著那四個字,說:“七日之後,也就是他的頭七,他不會出來鬧騰吧?”

    嘶,爺爺吸了一口冷氣,但並沒有說話。

    想了一會之後說:“老鬼,你先回去了,謝了,一會我找車把你的木船送回家去。”

    “嗯。”老鬼點了點頭,而後從船上拿下了那枚八卦銅鏡,對著自己照了照,確認沒事之後,對著我爺爺伸出了手。

    我爺爺低頭從口袋裡掏東西,我以為是拿錢,沒想到爺爺掏出了一段紅繩,他將紅繩系在老鬼右手的中指之上,說道:“下次我請你吃飯。”

    “嗯。”老鬼點了點頭,喊了句:“老狗,我們回家了。”

    老狗汪汪兩聲,就跟在老鬼的身後,朝著雲溪村而去。

    “七日之後,七日之後。”我爺爺拿著那件濕漉漉的衣服,嘴裡一直重複著這句話,然後轉頭看向剛才老人溶化掉的溪中間,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見爺爺跪下,我們三人自然也跟著跪下,跟爺爺拜了四拜。

    爺爺抱拳說:“老哥,您在過世之後竟然還為我們留下最後一個預警,這份恩情吳家上下永遠銘記,既然您選擇留在了此地,那就尊重您的選擇。”

    說完,我爺爺站了起來,拿著那件衣服到了雲溪邊上,然後把衣服放入水裡說道:“衣服還給您,趕緊穿上,莫要著涼了。”

    奇怪的是,一般衣服都是會漂浮在水面上的,可那衣服竟然像活了一樣,慢慢的沉入了水底。

    “老哥,我們走了,您安息吧。”爺爺抱拳對著雲溪說道。

    然後轉身,讓我哥打電話叫車,將木船送回去,說完之後,一個人頭低低的朝著上遊走去。

    我趕緊跟了上去,爺爺一直低著頭,估計在想‘七日之後’到底是什麼事。

    不經意間,回到了那塊大石頭的邊緣,他停住了。

    停在了老人所寫的那幾句告別之前,然後蹲了下來,老淚又一顆顆掉落下來。

    邊哭邊從口袋裡掏出了中華煙,從裡面抽出兩根,啪嗒點上之後,直直的放在那句‘兩支中華煙,權當上香’的邊上,他哭著說:“老哥,我再給您上柱香!”

    這一刻,老子的心都碎了,大聲的哭了出來,好難過好難過。

    待香菸燃盡,爺爺才抹著老淚站了起來,而後朝著家裡走去,我也跟了上去。

    回到家裡,他就把自己鎖在房間內,無論我怎麼喊他,就是不回。

    我有點餓了,就去廚房,看著那個灶台,整個人渾身感覺不舒服。

    但既然破了石頭降,那也沒什麼可怕的,就是感覺心裡怪怪的。

    我洗米下鍋,下去煮稀飯,還加了幾塊的地瓜。

    然後開始燒火,農村一般都是這樣,以前在山上,都是燒柴火,也有好多人用電和電磁爐,但是那個耗電的。

    至於液化氣,上吳村的路途太遠了,沒有人願意送,因為不賺錢,山路又不好走,賺的錢貼油錢都不夠。

    灶火烤得我整個人暖烘烘的,才感覺好些,剛才在溪邊,風大,而且又經歷了那一幕,全身都感覺涼颼颼的,背後直冒虛汗。

    ‘七日之後’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我也在想,但是這種參悟天機的事情,真不是我能猜到的。

    稀飯煮好的時候,我哥哥和嫂子正好進門,說是那小船已經被拉走了,送回雲溪村了。

    他們問我爺爺在哪,我指了指房間,他們也便沒有說話。

    三個人坐在餐桌上,誰也不說話,怎麼自從古墓開始發掘之後,一切都變了。

    但不管怎麼樣,活著總是要吃飯的,除非是不想活了,所以我們三人就吃起了飯,只是似乎都如嚼蠟,吃不出味道,我見哥哥和嫂子平均每五秒就往爺爺的房門看一次。

    然後從這餐早飯到晚上,爺爺都沒有出來吃飯,把我們三個人急得不行,全部都在門口團團轉,我嫂子更是單獨煮了好幾次面條,可每次都是直到冷掉,爺爺都沒有出來吃。

    等到深夜十點之時,才從爺爺的房間裡傳出一句:“孩子們,爺爺很好,你們都去睡覺吧,你們讓爺爺冷靜冷靜。”

    我們三個對視了一眼,既然爺爺都這麼說了,那再勸也沒用,爺爺的脾氣大家都知道的,所以都各自回房間睡覺。
Babcorn 發表於 2019-2-23 18:28
第079章:算命先生

    一個晚上根本就沒有睡著,想了很多事情,想到了師傅,月蘭,小月,還有賒菜刀的老人,但是更多的是爺爺,都擔心死了。

    期間聽到嫂子起來幾次,都是在爺爺的門口,問爺爺要不要吃飯或者喝水,但是爺爺都沒有回答。

    一大早就聽到客廳外有動靜,等我爬起來之時,發現爺爺已經做好了好幾道菜,還有紙錢和香燭,爺爺說去溪邊祭奠賒菜刀的老人,不能讓他當餓死鬼。

    同時還帶去了法器箱,就在河邊給老人做了一場法事,然後燒紙擺祭品祭奠,還開了一瓶五糧液,倒了三杯。

    祭奠時,爺爺對著溪邊說:“老哥,謝謝你的提醒,我昨天想了一夜,徹底想明白了,多謝多謝。”

    我們見爺爺的心情雖然依舊凝重,但是比昨天開朗了許多,至少肯說話。

    他轉頭對我們三個說:“孩子們,過來,一人拿一杯酒喝。”

    我們不知道爺爺想幹什麼,但是都上前一步,一人拿了一杯酒,然後咕嚕一聲就吞了下來,吞下去的那一刻,我瞪大了雙眼,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

    我嫂子則是睜大了眼睛,而我哥更是去拿起酒瓶聞了一下,甚至又倒了一杯,試了一下。

    我則是閉上了眼睛,感應著四周,這一下,我終於感應到了綠色的光芒,那是亡靈。

    在我的感應之下,溪邊有一團綠油油的光芒,我相信那應該就是賒菜刀的老人,我說道:“爺爺,老人家的靈魂有來吃祭品,投胎的路上不會餓了。”

    我哥哥恍然大悟說:“原來祭酒,如果亡靈有來吃的話,那酒是會變成水,看著雖然沒什麼變化,可裡面的酒精已經全部被吸收走了。”

    爺爺點了點頭說:“有來就好,你們三個記住今天是老哥的忌日,以後每年的今天,都要來給老哥作忌,每次做完,都要試一試這酒,如果變成水了,那老哥就是來了,如果沒有,那就是沒來,對了,老哥比爺爺大,以後你們要喊伯公。”

    “知道了,爺爺!”我們三人點了點頭。

    回去之後,爺爺就吃了早餐,之後沐浴更衣,他說他要算一卦,看看七日之後會發生什麼事。

    我們自然也不敢說什麼,也跟著沐浴更衣,呆在家裡,哪裡也沒去。

    然後等爺爺從房間出來之時,一臉的茫然,嫂子問:“爺爺,您算出什麼了嗎?”

    爺爺搖了搖頭說:“沒有,或許老哥是說頭七要去祭奠他,我出去走走,透透氣。”

    “嗯,好,您早點回來,中午我煮您愛吃的麵疙瘩。”我嫂子說。

    爺爺點了點頭就出門了。

    我哥給我使了個眼色,我瞬間意會,他這是不放心爺爺單獨出去,所以讓我跟著。

    其實我也怕啊,萬一又像幾年前,突然搞失蹤,那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爺爺沿著大路一直走,到了下關村的街道,四處看看,好似漫無目的的走著,也不知道他在找什麼。

    我悄悄的跟在他身後不遠處,但是他的注意力好像被什麼給吸引住了,完全沒有注意到我。

    之後一路跟到了鎮裡,鎮上可熱鬧多了,又恰逢趕集,人來人往的,對於跟蹤很不利,我真怕跟丟了。

    爺爺不斷的掐指頭,算著什麼,又是抬頭看天,又是望向四周,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在一土地廟的邊上,爺爺停住了,自言自語道:“應該就是這裡了。”

    說完,三百六十度轉身,看向四周,可四周來來往往的人很多,他都看花眼了。

    突然在土地廟邊上的一個算命攤,算命先生突然站了起來,對著爺爺的方向抱拳道:“天地同道,江湖同門,凶多吉少,一路走好!”

    我爺爺猛然一怔,轉身看向了那位算命先生,他睜大了眼睛,將信將疑的走了過去。

    我也暗暗吃驚,這算命先生想錢想瘋了吧,竟然想做我爺爺的生意,這不是班門弄斧,關公面前耍大刀嗎?

    我趕緊抄到廟的邊上,離算命攤很近,不僅看得清,而且聽得清。

    卻見我爺爺走到了算命先生的面前,這算命先生依舊保持抱拳的姿勢,但是我發現這算命先生的右手卻只有三個手指。

    這三個手指是拇指食指和中指,而無名指和尾指是缺失的,倒不是被切斷的,而是先天畸形缺失的。

    爺爺微微皺眉,凝視著對方,對方依舊面無表情,兩人四目相對,爺爺說了句:“看相瞎眼!”

    “摸骨手殘!”對方對了一句。

    “算命折壽。”爺爺又補了一句。

    “占卜折福。”對方微微笑對了上來。

    爺爺深呼吸一口氣,而後也向對方抱拳,剛才應該是試探,如果對方是騙子,應該是答不上來,爺爺說:“敢問先生,天地同道,何道?”

    “正道!”對方不卑不亢的說。

    “江湖同門,何門?”爺爺繼續問。

    “玄門!”對方答道。

    我爺爺一怔,臉色有些不好,我雖然是個草包,但是從小耳濡目染,多少也知道一些,算命有三不算,自己不算,親人不算,同行不算。

    這位算命先生既然知道我爺爺是同道同門,卻斷出了‘凶多吉少,一路走好?’

    這不是犯忌諱嗎?按這樣來看,對方要嘛是騙子,要嘛是神算,但是神算會擺攤嗎?所以騙子的概率更大,無非就是出言嚇唬我爺爺,然後上鉤之後就騙錢。

    可我沒想到的事,我爺爺竟然從口袋中摸出了一張紅色的毛爺爺,很恭敬的雙手寄給對方,說道:“還請指點一二。”

    那算命先生低頭看著爺爺手裡的百元大鈔,我暗罵到,這王八蛋終於是見錢眼開了。

    可下一刻,我的眼珠子差點就掉落下來,只見算命先生低頭,從自己的腰包中也掏出一張百元大鈔,也雙手奉上,疊在爺爺的那張錢上,雙手遞還給了爺爺,面無表情說道:“既已道破,又何須再言?”

    我見爺爺身體一顫抖,後退了兩步,整個人彷彿被定住了一樣,久久沒有緩過神來。

    我他媽當時就想衝出去打那算命先生,可爺爺在場,我沒衝出去,所以我撒腿就往家裡跑,我要喊我哥來打他,因為我只怕打不過他,這王八蛋看上去只有三十歲,正當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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