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天眼人生 作者：微笑面對世界（已完成）

兩千八百一十章埋頭做事

    美國國防部下屬的一下評估機構，向白宮提交了一份評估報告，估計美軍在佔領了巴赫塔蘭省之後的第一個月內將傷亡7000人、半年內傷亡12000人、一年內傷亡數字將達到18000人。如果要想攻佔德黑蘭，至少要準備付出兩萬五千人的傷亡代價。這份評估報告主要針對的是西線的中部戰場，如果再加上北部戰場，這個數字恐怕還要提高百分之四十。

    如果事實果真如此，美軍就絕對不可能取得戰爭的最後勝利。上世紀60年代，在冷戰的大背景下，美軍在越南陣亡了5萬多名官兵，最後都不得不撤兵，現在如果美軍在一年內的陣亡人數超過兩萬，恐怕美國政府就要考慮從伊朗撤兵了。由此可見，伊朗「戰勝」美國的唯一辦法就是大量殺傷美軍的有生力量，這也是當初華夏總參建議伊朗要做好長期戰爭準備的出發點美國在西線中部戰場上取得的勝利，沒過多久鮑曼政府就再也高興不起來了。美國國內的反戰浪潮一浪高過一浪，隨他出兵的北約盟國也萌生了打退堂鼓的意思，西線北部戰場的北約聯軍，被伊朗的四十萬大軍死死的堵在那裡寸步不能動，中部聯軍又陷入了游擊戰的泥沼之中。

    這還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美國政府沒錢了，戰爭開始東挪西湊來的三千億美元早就花光了，要想把這場戰爭繼續打下去，鮑曼還需要更多的錢。要知道戰爭打的就是一個國家的綜合國力，美國軍隊在作戰時的奢華在世界上都是有名的，接近二十萬的軍隊就是一部巨大的燒錢機器，不要說是現在已經陷入了經濟困境的美國，就是他們在最強勢的時候也經不起這麼折騰。

    鮑曼往返穿梭於美國上下兩院和美聯儲之間，拚命的遊說他們批準國防部長蔡斯前一段時間提出的戰爭撥款法案，最後也不知道鮑曼做出了什麼樣的讓步，這個撥款法案終於在國會以微弱的多數票獲得通過了。但是國會同時又提出了一個附加條件，這是最後一次批準戰爭撥款法案了，也就是說，這八千億花完之後，不管戰爭勝敗如何，鮑曼都要從伊朗撤軍。

    美聯儲將購買五千億國債，而剩下的三千億則要有鮑曼政府自己去想辦法了，其實鮑曼政府又能有什麼好辦法呢？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進一步削減政府及全民社保的開支，動員廣大民眾發揚「愛國心」購買國債，再就是讓他的一些小兄弟在這種艱難時刻向他們伸出援手來。

    讓鮑曼沒有想到的是，削減政府及全民社保開支，不僅遭遇到了政府公務人員的反對，而且還引起了全國各地民眾大規模的遊行示威。本來鮑曼政府就因為華夏*債大幅度的削減了這方面的費用，這兩年稍微緩過一點勁，民眾以為鮑曼可能要增加一下這方面的開支，現在又要削減，老百姓當然是不願意了。

    不僅如此，鮑曼的三千億國債在國內只銷售了不到八百個億，他的那些諸如日本和韓國的小兄弟也是推算阻四的，最後日本勉強拿出了五百億，韓國竟然像打發乞丐似的只拿出了六十個億，至於台灣就更不用說了，這幾年在大陸的全面制裁下，窮的都要賣褲子了，他們就是有心想要幫助美國也沒有這個能力啊。

    以前一些跟著美國跑的國家，這個時候也當起了縮頭烏龜，他們不是傻瓜，也完全能夠看清楚伊朗戰場的形勢︰如果華夏不出兵，美國有可能佔領伊朗，現在華夏出兵了，美國是絕對佔領不了伊朗的，這個時候誰還肯拿出錢來往這個無底洞裡扔呢？

    在鮑曼的命令下，美國政府的高級官員就像瘋了似的，馬不停蹄的在世界各個國家飛來飛去，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說服這些國家購買美國國債，說到底就是伸手向人家借錢，一個曾經是世界上最富強的國家，現在政府的高級官員都變成了一群乞丐滿世界的乞討，這不是不說是對美國一個莫大的諷刺。

    就在美國國會批準國防部的軍費開支法案之後，美元石油期貨又一次大漲，美元在一天之內竟然貶值了百分之七，絕大部分的國家政府和投資者都在瘋狂的拋售美元，儲備日益堅挺的華夏人民幣。所有人都知道，經過這一場戰爭之後，美國將徹底的走向衰弱，而華夏將成為世界上唯一的一個強國。以前的華美兩國共治世界，將由此而成為華夏一國領導世界了。

    就在美國焦頭爛額的時候，華夏卻在埋頭做事，這可又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華夏的民族復興能不能完成，就在此一舉了。

    在全國宣傳工作會議上，一號發表了重要的講話，提出要抓住目前有利的國際形勢，盡全力徹底解決尚未解決的國內矛盾，全體幹部都要把祖國的強盛作為己任，並嚴厲的告誡誰要是在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當中無動於衷，那就是對國家和民族的犯罪。

    如果說華夏人民幣在兩年前成為世界貨幣還是一個不太成熟的瓜果，那麼現在則散發出誘人的芬芳。一些沒有承認人民幣成為世界貨幣的國家，現在也主動宣佈人民幣成為他們的主要儲備貨幣。這就意味著在不遠的將來，美元將終結他的歷史使命，而空出來的位置將由人民幣取而代之。

    東方市的國際金融中心交易情況異常火爆，每天都有大批的資金進場交易，其交易量直*美國的華爾街，隱隱成為了世界金融中心，就是美國華爾街的一些投資公司的老闆，也正在考慮是否要把總部搬遷到東方市去。以至於東方市前些年因房地產調控積壓下來的高檔寫字樓的價格飛漲，甚至達到了一房難求的地步。

    據華夏統計局對上半年的統計數據來看，東方市上半年的gdp增長率竟然達到了令人咋舌的百分之三十四，穆國興原來工作過的江南省由於毗鄰東方市，其gdp增長率也達到了百分之二十七，而這個增長則是實實在在的，也是沒有任何水分的。

    在全國科技工作會議上，穆國興做了重要的指示，他在講話中告誡全國人民，要在這一片大好形勢下保持清醒的頭腦，認識到我們存在的不足，並宣佈中央將從下一個財政年度增加對科研方面的投入，增長的幅度竟然達到了令人瞠目結舌的百分之七十。

    在會上穆國興親自向十一位獲得國家科技獎的專家頒發了證書和獎金，這十一位科學家是來自於全國各行各業，其中有很多都是大家耳熟能詳的科學家，他們得到的獎金也不像以前那樣只有區區的幾百萬，而是有五千萬之巨。

    這次的科技工作會議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現在又有誰能說研製導彈的不如賣茶葉蛋的？又有誰會說當科學家不如做生意賺錢呢？

    與此同時，華夏的政治體制改革也在按計畫有序的進行著，中央成立了體制改革領導委員會，一號宋海林出任委員會主任，前任一號邵老、三號何老以及穆國興的父親前二號穆從軍，和現任領導集體中的二、三、七號則擔任了副主任，委員會下面包括了十幾個具體的部門，典型的老中青三結合，其陣容之強大，級別之高令人咋舌。歷史上還沒有那一屆中央領導班子，會成立級別如此之高的專門委員會。

兩千八百一十一章交給國家

    一連主持了四個重要的會議，又接見了三個來訪的國家元首，穆國興這一天的工作可是夠了緊張的。

    在三號的辦公室，兩人又談了一下國務院內部的工作之後，穆國興婉拒了三號留下吃飯的邀請，坐車離開了中南海。

    華燈初上的京城格外漂亮，按照中央節能減排的要求，隨著科技的發展和進步，以前大街上跑的燃油車，現在百分之九十以上都被電動車所代替，京城的空氣質量常年保持在優級，以至於有些外國遊客都稱讚京城的空氣質量好，絲毫也不亞於以氣候環境著稱的北歐國家。

    車子駛進了大門，遠遠的望去停車場上停著幾輛車子，穆國興心裡有些疑問，沒聽工作人員講過今天家裡有客人啊。

    剛一走進小院，就聽客廳裡傳出了一陣笑聲︰「嫂子，我哥今天晚上能回來吃晚飯嗎？「穆國興聽出來了，講話的是他的親妹妹穆彤，緊接著又聽鐘靈說道︰「放心吧，我已經問過了，你哥今天晚上肯定會回來的。「「等我回來有什麼事情嗎？」隨著話音穆國興走進了客廳，只見客廳裡坐著一群女人，除了他的五位夫人之外，再就是他的三個妹妹和兩個表妹了，不多不少正好十個人。

    打過招呼之後，穆國興在沙發上坐下︰「平日裡請都請不到你們，今天怎麼來的這麼全呢？」

    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鐘靈，由此也看出鐘靈在她們心目中還是有著很高的威信。

    鐘靈站了起來，拿出一個文件夾遞給了穆國興，嚴肅的說道︰「我們已經決定了，要把雙龍集團交給國家。」

    鐘靈以前就和穆國興講過多少次了，雖然穆國興的心裡早就有了準備，但是鐘靈這一說還是讓他感到有些突然。

    翻開了文件夾，裡面列的是雙龍集團這些年在世界各地的產業名錄，初步的估算了一下，雙龍集團的資產總值竟然達到了上萬億之巨，用富可敵國這句話來形容是一點也不為過。

    「你們都決定了？」

    「決定了。」十個女人異口同聲的說道︰「我們早就想把企業全部交給國家了。」

    穆國興點了點頭，鄭重的說道︰「我代表中央和全國的老百信謝謝你們。但很遺憾的是，前幾天我和一號三號討論過這個事情，我們認為國家還不能接受。」

    穆彤的臉上閃現了一絲失望的神情︰「哥，是什麼原因呢？」

    穆國興笑了笑︰「我們做任何一件事情都要與中央保持一致，也要符合社會發展的需要。隨著政治體制的改革，我們國家的經濟結構也將發生變化，國有企業今後將逐步施行民營化，你們現在把這麼大的一個企業交給國家，是不是有些時機不對啊？」

    幾個妹妹恍然大悟，目光又一次看向了鐘靈，她們的意思是，你這個當嫂子的怎麼都不知道這些事情呢？我們這不是白忙活了嗎？

    「你們也不用看我，我們家裡的人從不過問國興工作上的事情，這些事情國興不說我們也不會問的。」

    五個妹妹一起點了點頭，用敬佩的目光看著五位嫂子。原來家裡的長輩就告誡過，女人不能對自己丈夫工作上的事情指手畫腳，現在自己的家裡就出現了這麼個典範。

    「我也不是歧視女同志，這是因為我們所處的位置和工作的性質不同，有些事情是要全盤考慮的，一旦受到外界的影響是會影響到工作的。」穆國興笑呵呵地說道︰「雖然國家不能全面的接受雙龍集團，但是你們那三個軍事科研院所我還是很樂意坐享其成的。」

    穆國興喝了一口茶又笑著說道︰「在改革開放之初，國家保留了一大批的國有企業，這是因為當時的政治經濟形勢所決定的。經過幾十年的發展，現在我們國家的經濟形勢發展的非常好，等這場美伊戰爭結束後，美國的經濟必定會一落千丈，其國力衰弱已成定局，而我們則要趁這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時機，大力發展經濟，進一步壯大我們的國力，而要做到這一點，就必須按照市場經濟規律來辦事。」

    穆國興微笑著看了看幾個妹妹，又說道︰「現在我們的國有企業已經完成了他的歷史使命，如果繼續保留著這些龐大的國有企業，就會限制生產力的發展，所以中央決定，要在今後三年之內採取積極穩妥的辦法，逐步的進行國有企業的改制，讓民營資本取代國有資本，一切按照經濟規律來辦事。當然了對軍工企業這一塊，國家還是要統一控制的，這也正是我同意你們把三個軍事科研院所交給國家的原因。」

    穆彤說道︰「哥，我有些明白了，這是否就是中央最近所提的要轉變政府職能的原因？」

    穆國興點了點頭︰「穆彤講的很對，政治和經濟是相輔相成的，今後國家經濟的發展方向主要是採用市場化，也就是說，要以民營經濟為主體，政府的職能也將由管理型向服務型進行轉換，也不會再用過去那種指令性的計畫，對某些產業做出扶持或者限制的政策。隨著國家金融的不斷放開，舊的生產關係已經不適合生產力的發展需要，必須要有一個新的突破，而市場經濟則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雷蕾問道︰「這樣一來豈不是政府官員的手裡就沒有權了嗎？」

    穆國興笑了︰「政府今後的職能要向服務型轉變，從宏觀方面對社會各方面的發展進行調控，政府在這方面的職能不僅不能削弱，還要進一步加強。」

    童彤緊接著說道︰「我明白了，也就是說政府今後在經濟工作中將會抓大放小，大的方面要加強宏觀調控，小的問題將直接由市場進行調整，這樣以來政府就會從一些瑣事當中抽出身來，集中精力考慮國計民生的大問題，沒有了那麼多的瑣碎事務，就又給政治體制改革創造了一個有利的條件。

    「是啊，我們國家現在有著一支龐大的公務員隊伍，而這部分人可以說都是具有很高文化水平的人才，把他們侷限在官場裡也是對人才的一種浪費。人多了不僅不能提高工作效率，反而還會因為爭權奪利，造成政令不通人浮於事的現象。中央的設想是，要在今後五年當中建立起一個精幹、高效、廉潔的政府。」

    穆國興講完後再也沒有人講話了，大家都在默默的思考著穆國興話裡的意思。多少年過去了，政治體制改革是只打雷不下雨，就拿整編幹部隊伍來講吧，當時官員的總人數可能會減一些下去，可是過不了多久，比原來的人更多了。

    這倒還是其次，更主要的是政府效率低下，浮誇風嚴重，雖然這些年中央也下大力氣反腐，但是腐敗分子依然就像野草一樣鋤之不盡，而政治體制改革則是解決這些問題的最根本的辦法。

    「這次的政治體制改革，遇到的阻力一定也不會小了。」

    鐘靈的話又引起了大家的共鳴，這的確是一個實際情況。以前的幾屆中央領導集體，也不是沒有想過要進行政治體制方面的改革，但都因為遇到的阻力太大，而沒有進行下去。

    這也是一個很實際的問題，人家的官當的好好的，手裡掌握著巨大的權力，小日子過得正滋潤著，中央進行的體制改革就從他們手中拿走了大部分的權力，這就像是要從孫猴子手裡奪走金箍棒似的，人家當然是不願意了。

    穆國興笑了笑︰「政治體制的改革是一件關乎於國家和民族命運的大事，時機的把握尤為重要。現在我們國家在世界上的地位正在不斷的上升，要不了幾年就會成為世界第一強國。中央的威信也達到了歷史最好的水平，國內的矛盾正在逐步的得到徹底的解決，所以開展這項工作的時機已經成熟了。」

兩千八百一十二章齊家治國

    穆國興講的這個時機二字非常重要，政治體制改革的問題，已經講了多少年了，最早從穆老那一代就提出過這個問題，但一直都沒有組織實施。雖然各個歷史時期都有不同的原因，但最關鍵的還是國內存在的一些問題沒有得到根本的解決，歷代中央領導集體為了避免引起大的動盪，而不得不留到現在。

    改革開放以來，雖然華夏的經濟發展迅猛，國際地位在不斷上升，但也同時帶來了一些矛盾，主要表現在城鄉、地區、經濟與社會、人與自然、國內和國外之間發展不平衡等方面，為此歷屆中央領導集體在這些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

    最近幾年，特別是新一屆領導班子上任以來，更是下大力氣解決這些矛盾，首先從老百姓最關心的收入分配不公方面入手，進行了稅收制度的改革，推行全民醫保和社保，全面實行九年義務教育，又把高等院校收歸國有，降低大學生入校門檻，基本實行了教育公平，這一些列的措施實施以來，大大減少了普通民眾心裡的怨氣。

    中央加大了反腐工作的力度，整治了一大批的貪官和裸官，使華夏的吏治達到了歷史最好的水平。中央和政府的威望在老百姓的心目中，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廣大老百姓也有了希望和盼頭。

    大幅度提高農副產品的收購價格，紮紮實實的推行三農政策，中央撥出大筆資金推進農業生產的發展，提高下崗和失業工人的生活補貼，整頓房地產市場積極平抑物價，使老百姓的幸福感指數逐年提高。

    同時中央現任領導集體又抓住了有力的時機，在國際鬥爭中取得了一連串的勝利，增強了老百姓的民族自豪感和凝聚力，讓所有的老百姓都以做一個華夏人而感到自豪。

    取得了這一系列令人矚目的成績，新一代領導集體的施政能力和威望，已經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以至於穆老和鐘老等老一代領導人，在談起穆國興這一代領導集體的時候，都極力稱讚他們這一代人做的工作抵得上老一代十年做出的成績。

    之所以能取得這些成就，主要是新一代領導集體做到了順應民意，能夠一心裝著老百姓，真正實行了以民為本的正確方針政策。

    唐太宗曾經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有了百姓的支持和擁護，穆國興這一代領導集體工作起來自然也就得心應手，取得這些成就也就不難理解了。

    但這裡面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經過幾十年的改革開放，華夏積累了巨額的財富，如果沒有這些財富的支持，他們這一代人也未必能做的這麼出色。

    從這方面就可以體現出，華夏中央政策的連續性，和前仆後繼的犧牲精神。這也是歷屆領導班子打下了一個好的基礎，只不過在穆國興這一代時被充分的利用了起來了。

    現在的華夏全國一心，再進行政治體制的改革也就容易多了。即便是有一部分人因為個人的利益提出反對意見也無濟於事。因為他們是代表不了最廣大人民群眾利益的，有了老一代領導集體的大力支持，上下一條心，這項利國又利民的政治體制改革必將會取得最後的勝利。

    幾個孩子從外面走了進來，客廳裡又熱鬧了起來。雖然都是親戚，但是像穆國興這種家庭，平日裡各自都有各自的工作，長時間不見面也是很正常的，冷不丁的一下子全見到了，自然是要好好的親熱一番了。

    吃飯的時候，穆國興對五個妹妹說道︰「我們大家都是親人，即便我的工作忙，你們也可以常來家裡和你們的嫂子們在一起聊聊，有什麼事情的話，只要不是違反原則我們同樣也會幫你們解決。」

    像穆國興這麼大的領導，能說出這番話來，自然讓他的五個妹妹心裡是熱乎乎的。這些年來穆國興雖然走上了國家領導人的崗位，但是對家人的關心卻一刻也沒有忘記的，這也得益於老神仙爺爺的教誨，大丈夫不能齊家何以治國？

    穆國興端起酒杯對穆虹說道︰「前一段時間天昊所領導的藍光部隊，在保衛國家金融安全的戰鬥中立了一大功，軍委已經向中央遞交了晉陞他為少將的報告，經過常委會的批準，下周將為他們這一批軍官舉行授餃儀式。這杯酒我敬你，你為我選了一個好妹夫。」

    穆虹的臉一下子漲的通紅，雖然出身於高幹家庭，但是聽到老公就要成為將軍了，想必是任何一個女人都會非常激動的。

    看到穆潔略有些失望的樣子，穆國興也笑著說道︰「少華在腓國也干的非常出色。不僅很順利的取得了戰爭的勝利，而且按照中央的指示，為恢復當地的社會秩序參與政權重建工作立下了大功。一號首長親口稱讚少華是一個文武全才，所以這次中央也決定破格授予少華少將軍餃，最近幾天他就會奉召回京，去第十八空降軍任軍長。」

    張菲菲鼓掌道︰「好啊好啊，我的姐夫裡一下子出了兩個將軍了，這可是咱們家的大喜事，我們應該共同喝一杯。」

    穆彤笑著說道︰「你先別忙著祝賀別人，我聽說你們家的鳳山也要調回中央，去調控委任副主任了。」

    張菲菲搖了搖頭︰「彤彤姐，你是聽誰說的，我怎麼一點消息都不知道呢？」

    穆國興笑了︰「反正這都是定下來的事情，現在講也不算是違反組織紀律。我剛才要講，就被你彤彤姐搶先了。為了配合這次政治體制的改革，中央決定對一些省市和部委機關的領導班子進行適當的調整。鳳山在中原省擔任市委書記之後，各方面的工作做得很出色，這次中原省委就把他推薦了上來，經過中組部的考核，認為各方面都符合要求，中央決定提拔他擔任調控委副主任，想必此時中組部的領導正在和他談話哪。」

    這可又是一件大喜事，三個妹夫都升了官，穆國興的五位夫人自然也是很高興。雖然三個妹夫現在所處的位置並不是很高，假以時日，再有了穆國興的支持，前程必定也是一片光明的，早晚有一天會成為穆國興的好幫手。至於組織考察之類的，也只是走一下程序而已，最難得的是人家本身就有能力嘛，既然在幹部的選拔上要講究公平性，也不能把七號首長的親戚給排除在外吧。

    穆國興放下了酒杯，看了看穆彤︰「穆彤，國強擔任發改委副主任的事情你應該早就知道了。」

    穆彤點了點頭，一臉平靜的說道︰「我是前天才知道這個消息的，磊磊的爺爺也說了，國強能有今天我們全家都應該好好謝謝你。」

    「這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也與你這個賢內助的支持和幫助分不開的，他要不是遇上你，也未必會有今天這個成就。」

    鐘靈笑著說道︰「你們兄妹之間就不要講這些了，國強有今天的進步也是他自己努力的結果。」

    穆國興點了點頭，也沒有吱聲，其實這裡面的事情並不是這麼簡單，國強的父親黃振中要不了多久就要徹底的退下去了，現在中央把黃國強提拔起來，也是為了安慰一下黃振中。如果真的憑本事的話，在人才濟濟的發改委裡，要提拔起一個副主任來，也未必會輪到黃國強。

    黃國強這個人做一樣具體的工作還可以，真要是統攬全局，可就比劉向東要差一些了，中央之所以提拔起黃國強，也是一種政治利益上的平衡。

兩千八百一十三章任重而道遠

    為了更好的完成政治體制改革這項史無前例的重要工作，中央政治局決定把北山省、江南省、雙南市列為試點單位。

    一號首長分別召見了北山省省委書記高洪斌、江南省省委書記樊品高，並同他們進行了長時間的談話，對於這兩省的政治體制改革工作進行了部署。

    雙南市市委書記穆從文也是政治局委員，中央在作出進行政治體質改革決定的時候，政治局也多次開會研究過，穆從文也知道應該怎麼做，一號當然也就免了這個程序。

    高洪斌很清楚，這是他在任期間做的最後一項重要的工作了，下一次的當代會期間高洪斌就要退下去，也就是說高洪斌能不能搞好這項工作，將關乎於他幾十年的從政道路是否能畫上一個圓滿句號的大問題。

    樊品高作為一號首長的老部下，也同樣明白這項工作的重要性，如果能夠做好了，也許他還有發展的空間，要是做不好，別看他是一號的老部下，恐怕他的政治前途也就到此為止了。

    穆從文則是另外一種想法，雖然他的年齡也即將到線，但是這一場政治體制的改革卻是關乎於國家和民族的未來，更是為下一屆中央領導集體創造條件，確切的說是為了給他的佷子穆國興的施政方針鋪平道路。

    雖然三個人的出發點各不同，但是他們的想法卻是一致的，都想把這項工作搞好，也許這就是中央把這三個省市列為試點單位的主要原因。

    體制改革是一項關係國家未來的大事情，自然是要小心謹慎認真對待。就從這三個試點單位的情況來看，九大常委也是費了一番心思的，試點單位的成敗將關乎於政治體制改革能否進行下去的關鍵。

    高洪斌比樊品高早到京城一天，從中南海出來後，先去看望了穆老爺子，又去看望了一下穆從軍，最後又按約定的時間去了穆國興的頤樂堂。

    坐在車裡的高洪斌心裡有著一種自豪感，穆家這祖孫三代都是跺跺腳華夏政壇就要抖三抖的人物，其他的省委書記回到京城，能見到穆家這祖孫三人當中的一個就是莫大的榮耀了，而他卻可以往來於這三家，這種待遇放眼整個華夏恐怕也沒有幾個人。

    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高洪斌走進了一間會客室，一個女服務員給高洪斌端過來茶，微笑說道︰「高書記，首長正在與人談話，請您稍等一下。」

    高洪斌微笑著點了點頭，打量起這間會客室來，自從穆國興進入領導核心後，這已經是高洪斌第三次來頤樂堂了，而每一次進入的會客室都是不同的。

    這間會客室並不太大，滿打滿算也只有二十幾個平方，顯然是穆國興在與下面的幹部進行個別談話的地方。整個會客室的佈置很簡單，除了一圈罩著白布套的沙發之外，再就是牆上掛著的字畫了。「任重道遠」四個大字蒼勁有力，高洪斌一看就知道這是穆老的手筆。

    高洪斌有些明白了，七號首長選擇這個地方接見他，也是頗有深意的。任重道遠這四個字不僅是對穆國興本人，也是在提醒那些有資格進入這間會客室的人。

    「首長來了。」隨著工作人員的通報，穆國興健步走了進來。

    「高書記來了，沒有去迎接你，很不好意思。」

    這句話說的很有意思，既能體現出兩人上下級之間的關係，又體現了穆國興對高洪斌的尊重。要知道高洪斌曾經是穆老的老部下，說起來也是穆國興的長輩，中央現在又把這麼重要的工作交給了高洪斌，穆國興自然是要很客氣了。

    「首長工作忙，這些小事就不必要放在心上了。」

    握手寒暄之後，兩人分賓主坐下。穆國興說道︰「一號和你談過了吧？」

    「一號對北山省政治體制改革的試點工作做了重要的指示，也為我們開展這項工作樹立起了信心。」

    穆國興點了點頭︰「政治體制改革是我們準備了幾十年的事情，中央這次把其中的一個試點單位放在了北山省，就是對你們的信任。」

    高洪斌把北山省的工作向穆國興做了匯報，已經在一號面前講過一次了，這次講起來就更加的系統連貫了。穆國興微笑著認真的聽著，不時的還點點頭，表示讚賞北山省取得的成績。

    「北山省委寫給中央的報告，要求把鄭偉調整為省委副書記，但是考慮到一些具體情況，所以沒有同意你們這個意見。我個人也認為，讓鄭偉擔任常務副省長，把他放在政府方面多鍛鍊鍛鍊還是很有必要的。」

    聽到穆國興的這番話，高洪斌更加堅定了他原先的判斷︰這場政治體制改革之後，一號將主要負責幹部隊伍的建設，和黨對政府的監督，穆國興將主要負責政府方面的工作，看來他把鄭偉放在北山省鍛鍊，主要就是為中央政府培養儲備人才。

    按照幹部的提拔和使用慣例來看，省委副書記和副省長都是副部級幹部，但是其中的隱形台階還是非常多的。如果一個副省長幹部想要走上正省級的位置，那必須從一個非常委的副省長先進入常委，經過一段時間的鍛鍊，再擔任常務副省長，然後到省委任副書記。等到條件合適了才能擔任省長，再由省長成為省委書記，這才完成了由一個副部級幹部成為正部級幹部的跨越。

    如果只是在省政府工作，沒有擔任省委副書記，是很難成為一個正部級幹部的。這就是華夏特有的政治體制模式，也可以說是獨一無二的。

    想到這裡，高洪斌對這次政治體制的改革有了進一步的認識，今後華夏將實行三權鼎立，相互監督、相互促進的政治模式，政府官員只要工作能夠做的好，不通過在黨委的任職也同樣可以成為正部級領導。這也就是說今後黨、政、人大三個系統的工作，將由中央政治局和常委會根據每個人不同的工作才能和特點，進行有選擇的提拔使用，一改過去那種論資排輩，熬資歷的做法了。

    「政治體制的改革是一件大事，在進行這項工作的同時必須要確保社會的穩定，要掌握好工作當中的節奏性，既不可縮手縮腳，又不能過於冒進，在這方面你們是否有一個初步的思路呢？」

    「首長，自從接受了這項任務之後，省委召開了幾次會議專門研究這方面的問題。我們準備拿出一個市做試點，由我親自掛帥領導這項工作。第一步就是在這個市開展縣鄉一級幹部的直選，總結出經驗來，再在全省範圍內進行推廣。」

    穆國興很清楚，高洪斌這個工作設想還是很穩妥的，現在中央的政策已經受到了廣大人民群眾的擁護，老百姓對政府官員的主要矛盾，就集中在縣鄉一級幹部工作作風粗暴，和在經濟發展中不顧情況的瞎指揮上了。縣鄉一級幹部是華夏政權的基礎，這一批幹部工作的好壞，將直接代表了中央和政府的形象，如果能讓老百姓自己選舉出信得過的幹部來，這一個長時間得不到解決的矛盾就會很順利的解決了。

兩千八百一十四章前途和命運

    這場談話整整進行了兩個多小時，工作人員走進來好幾次想要告知談話的時間到了，但都被穆國興擺手制止了，由此可以看出，穆國興對政治體制改革這項工作的重視程度有多高。

    穆國興豐富的基層工作經驗讓高洪斌受益匪淺，要知道穆國興可是從縣委書記的位置上一步一步走上來的，對縣鄉一級黨委和政府的工作情況也是非常清楚，任何人也甭想在他的面前搞什麼貓膩。

    高洪斌對穆老超越常人的政治眼光佩服的五體投地，當初正是老爺子，堅持要把穆國興放到寧北那麼個窮地方去擔任縣委書記，兩年不允許他打電話和家裡聯繫，現在看來正是這些經歷才鍛鍊了穆國興。

    工作人員又一次走了進來，穆國興看了看表笑著說道︰「高書記，今天我們談的很好，政治體制的改革之後，不僅僅對政府官員的要求更加嚴格了，我們更要加強黨和人大對政府的監督作用，今後這方面的工作還需要大批像你這樣的老同志來負責啊。」

    高洪斌的心臟一陣劇烈的跳動，他已經聽明白穆國興話裡的意思。原來以為在下一次黨代會召開之前就要退下去，現在看來七號首長仍然想給他加擔子。還需要大批老同志來負責加強對政府監督的工作。這就意味著高洪斌不僅不會退下去，還有可能再進一步到人大去任職。

    送走了高洪斌，穆國興走進了另外一件會客室，京城市市長孫書庭早就等候在這裡多時了。

    「書庭啊，讓你久等了吧。」

    「首長工作忙，我等一會也是應該的。」

    其實孫書庭這次來找穆國興，除了匯報工作之外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要打探一下中央即將要開展的政治體制改革的目的是什麼，或者說這場體制改革究竟要改到什麼程度。雖然中央已經就這方面的工作提前做了很多的部署，也下發了若幹份文件，但僅從文件當中是看不出多少實際內容的，唯有當面聽聽中央首長的指示才能做到心中有數。

    京城之古以來都具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天子腳下紅牆內外，中央部委機關林立，各種政治勢力錯綜複雜，一著不慎就會出現大問題，所以有人就說當京官難，當京城的地方官更難。

    正因為如此，能在京城擔任領導工作，不僅要有很強的工作和協調能力，更要有敏銳的政治嗅覺和判斷力，否則就會犯大錯誤。而提前瞭解一下中央高層的動向，吃透中央的指示精神，則是京城這些領導最為關注的事情。

    除此之外，京城市的官員也是最容易被提拔起來的，這是因為他的政績能夠及時上達天聽，在這一方面他們比下面的省市可是有著得天獨厚的條件。由於京城市的地位重要，所以歷任市委書記都是政治局的委員，就是從市長位置走上黨和國家領導崗位的也不在少數。

    當然，任何事情有利就有弊，當京城市當地方官，也非常引人注目，一著不慎就會倒大黴，有時候甚至怎麼倒的黴都不會知道，所以京城這潭水實在是太深了，這也又讓這些人小心翼翼，避免踏進這潭渾水之中。

    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左中右，京城裡的各種政治勢力盤根交錯，又豈能讓一個人袖手旁觀。有時候就是你不想捲進去，有些政治勢力也會*著你表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其實在官場又能有幾人獨善其身。

    穆國興也很清楚孫書庭這次來的目的，等他匯報完工作後，向他解釋了中央對這次政治體制改革的決心和底線。雖然孫書庭是自己人，但有些問題也是不能講的很明白的，這就要靠孫書庭個人的領會了。

    孫書庭也是具有豐富政治鬥爭經驗的，他又怎麼能聽不明白穆國興話裡的意思呢？穆國興對他講的這些暗示之類的話，對於孫書庭來講也就足夠了。

    「領導，對於中央關於政治體制改革方面的指示，我表示堅決的擁護和執行，一切按照出於公心這條原則來辦事。」

    穆國興點了點頭︰「有這個決心是好的，但也要講究一下在鬥爭中的策略性。這幾年你的工作可圈可點，中央對你還是滿意的。今後政府的職能將會發生很大的轉變，希望你能提前做好這方面的準備。如果三個試點省市進展順利的話，下一次的全國黨代會和人代會之後，中央就決定在全國範圍內開展這項工作，力爭在五年之內建立起一個廉政、高效、公開、透明的政府，只有到了那個時候，我們的國家才能稱得上是長治久安，我們這一代人肩上的擔子可不輕啊。」

    就在高洪斌離開京城的第二天，江南省委書記樊品高也來到了頤樂堂，還是在接見高洪斌的那間會客室，穆國興與樊品高進行了長達兩個小時的談話，重點也是集中在政治體制改革的具體工作方面。

    離開了頤樂堂，樊品高坐在車裡反覆回想著七號首長和他談話的內容︰「品高同志，你肩上的擔子可不輕啊。在改革中不要怕犯錯誤，更不要縮手縮腳，只要是你們能夠出於公心堅決按照中央的指示辦事，就不要懼怕任何人說三道四，中央會支持你們的。」

    官場裡的消息傳的就是快，就在一號首長召見了樊品高，七號又和他談話後的第二天，樊品高的住處就來了若**以前工作時的老同事，這些人毫無列外的都是在向他打聽，一號與七號這兩位首長有什麼新的指示。

    望著這些人關切的目光，樊品高也在心裡感嘆︰這次的政治體制改革不僅是國家政治體制方面的一件大事，也關係到千千萬萬個政府官員未來的命運。這些人表面上是在關心著國家大事，其實又有哪一個不是在為自己的前途和命運擔憂，提前得到一點內幕消息，為自己的未來做好準備，這對誰來講都是非常重要的。

    不管這些人抱有什麼樣的目的，但有一樣卻是千真萬確的，那就是中央即將要開始的政治體制改革，不會像從前那樣光打雷不下雨了。在全國老百姓心中具有崇高威望的現任領導集體，為了國家的長治久安以及民族的騰飛，下了巨大的決心，要開展這項好幾屆領導集體想做而沒有做的工作。任何人在這大勢所趨之下，都不得不順應潮流，想要進行抵制和反抗，是絕對辦不到的，除非自己主動的退出。

    從來沒有主動給穆國興打過電話的穆從文，這天上午突然打來電話，叔佷兩人在電話裡聊了一些家常之後，穆從文話鋒一轉說道︰「國興啊，你還記得少華的父親郝全友吧？」

    提起郝泉友穆國興自然是知道的，這倒不僅僅因為他是穆潔的公公，更主要的是幾十年前穆國興還沒有踏入仕途的時候，兩個人就打過交道。有一次穆國興和雙龍集團的同事到酒店舉行一個慶祝活動，郝泉友就曾經拿茅台和他換過特供酒。兩個人從那時候起就算是認識了，雖然後來兩家成了親戚，但由於大家的工作都很忙，平日裡走動的也並不多，穆從文此時突然提起郝全有是什麼意思呢？

    「哦，你說郝叔叔啊，我當然認識了，他現在不是在西北軍區當司令嗎？」「是啊，你記得沒錯，郝全有是在西北軍區當司令，他的部隊最近出了一點事情，聽說都捅到中央去了。郝泉友這個人你也瞭解，為人很正直，如果有機會的話，請你過問一下。」

兩千八百一十五章打擊報復

    一位政治局委員請一位政治局常委過問的事情肯定小不了，穆國興剛想問，就聽穆從文又說道︰「國興啊，雖然我和郝全友是親家，但你也知道，對他的事情我很少過問，要不是你二嬸給我打電話，我也不想管這些事情。 下面一些官員鬧得實在是不像話了，中央還是應該過問一下的。行了，我還有個會，就不和你多說了，估計郝全有現在已經到京了，有什麼事情他會直接向你匯報的。」

    穆從文說完後就掛斷了電話，一個市委書記竟然敢掛中央首長的電話，在這個國家恐怕除了穆從文之外，也絕對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了。穆國興笑著搖了搖頭，心想︰三叔這幾年一個人在雙南市工作，也確實是難為他了。

    就像是約好了似的，半個小時之後，桌上的保密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看了看不是中央幾大常委的專線電話，而是由中央辦公廳直接轉來的，這部電話都是那些退了休的副國級以上領導才有權利打進來，這又會是誰呢？

    「我是穆國興，請問你是哪位？」

    電話裡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國興啊，我想孩子了，你和靈兒現在帶他們回來到我這裡吃晚飯，我還有事要和你講。」

    鐘老還是那個脾氣，說起話來一副命令式的口氣，穆國興意識到，老爺子此時打來電話，一定不是想孩子那麼簡單，有事要和他聊才是讓他過去的最主要的目的。老爺子這些年來和穆老一樣，已經不再過問任何事情了，又會有什麼事情要找自己聊呢？

    鐘靈走了進來︰「國興，爺爺給你打過電話了吧？」

    「呵呵，老爺子下命令讓我們現在帶孩子去吃飯，你和孩子們再等我十五分鐘，我批完這些文件就走。」

    孩子們好久沒有和父母一起去鐘爺爺家了，三個男孩子擠進了前面的警衛車輛，只有馨月、馨萌和媽媽坐進了穆國興的大紅旗。看到穆國興一直在透過窗簾看著大街上的景色，馨月說道︰「爸爸，我看到我的同學經常和他的爸爸媽媽一起出去逛街我可羨慕了。」

    穆國興苦笑了一下︰「爸爸有中警局的那些人管著，也是身不由己，看來你這個願望爸爸是滿足不了你了。」

    馨月說道︰「爸爸，你是七號首長，給他們下個命令，不讓他們管你不就行了嗎？」

    「爸爸雖然是七號首長，但也要遵守組織紀律。每個人的人生都不可能那麼完美，什麼都能得到，有媽媽們陪著你們出去逛街也就夠了。」

    夕陽的餘暉透過樹葉灑落在鐘老的身上，坐在小院籐椅上的鐘老，就像一座鋼鐵鑄就的雕像，他的旁邊坐著的正是西北軍區司令郝全友。

    看到郝泉友站起來要向穆國興敬禮，鐘老擺了擺手︰「這是在家裡，大家都是親戚，就不要搞那些規矩了。」

    穆國興知道他的判斷是正確的，老爺子讓他來就是為了郝泉友的事情，前腳三叔打來電話，後腳鐘老又把他找了過來，看來這件事情還真不會小了。

    「你們去客廳聊，我和孩子們在這裡談談，今天任何人也甭想剝奪我的天倫之樂。」

    老爺就像是賭氣似地，朝穆國興和郝泉友揮了揮手，回過頭就和孩子們嬉鬧成一片，小院裡的頓時響起一片笑聲。

    「郝司令，什麼時候進京的，咱們都是親戚，有時間的話還是要多走動一下的。」

    「首長，您的工作很忙，沒有什麼重要事情我還是儘量不來打擾您。要不是這次發生了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我還真不好意思來京給您添麻煩。」

    接下來郝泉友詳詳細細的把他這次進京的目的向穆國興作了匯報，他說的一點也不假，這還真不是一件小事，確切的說是部隊軍官因家屬實名舉報上司買官賣官而遭到打擊報復蒙冤入獄，其本人也遭到株連的一件令人極為震驚的案件。

    郝泉友拿出了一份材料，雙手遞給了穆國興，嚴肅的說道︰「首長，這是西北軍區空軍十一師，二團一大隊少校飛行員石益堅同志寫的材料，經過軍區政治部的調查，石益堅同志反映的問題完全屬實。石益堅同志是西北軍區第一批到伊朗前線參戰的官兵，在戰鬥中共擊落擊傷敵機各兩架，榮立二等功，目前已隨部隊返回原單位休整。

    穆國興接過這份厚厚的申訴材料看了起來，這份材料真是字字血淚，當事人的遭遇真可謂是慘不忍睹。

    當事人叫石光磊，曾任職於北疆省土城市人民法院，是一位精通法律、熟悉業務的人民法官，也是一位正義果敢、秉公執法、不畏強權的人。他曾經多次幫助他人平反冤假錯案，在當地司法界和百姓中有著良好的口碑。

    然而，由於他實名舉報時任土城市人民法院院長，現任土城市市長許力宏在任命、提拔和使用幹部時買官賣官，以及官商勾結、貪贓枉法的犯罪事實之後，許力宏便利用職務之便對其進行了瘋狂的打擊報復。

    經過陰謀策劃，許力宏夥同其同學匡大偉（土城市檢察院檢察長）以維護社會環境穩定為由，於兩年前強行將石光磊秘密關押，並成立專案組多次對其住宅、辦公室等地搜查，稱只要石光磊交出舉報的相關證據和材料，便可以立即放了他。

    在遭到石光磊的嚴辭拒絕之後，許力宏便對石光磊進行了一系列的刑訊*供，強迫其在事先擬好的詢問筆錄上籤字畫押。由於石光磊身患肝病多年，每天必須吃藥，關押期間，家人擔心其身體健康狀況，多次要求探望、送藥均被嚴厲拒絕。在被秘密關押期間，石光磊遭到了非人的、無情的折磨。

    土城市紀委的審訊人員不讓石光磊休息、不準吃藥，致其生命幾度垂危，石光磊先後竟然被非法關押長達530多天。

    土城市委書記水至誠擔心將石光磊放出來後會去京城上訪，給土城市臉上抹黑，耽誤了他的前程，不惜欺上瞞下、栽贓污衊，在向省政法委書記廣洪濤匯報工作時稱，前年土城市人民法院獲得「全國優秀單位」榮譽稱號，經人舉報弄虛作假被中央領導批示予以撤銷之事，就是石光磊干的。

    廣洪濤認為石光磊的所作所為，已經嚴重損毀了他在土城市任職期間的政績與形象，怒髮衝冠、拍案怒斥，大罵石光磊是政法系統的害群之馬，當即批示司法機關要將石光磊作為重點和典型嚴肅懲處。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在石光磊被強行羈押141天之後，土城市檢察院便以「貪污罪」對石光磊實施逮捕，並異地羈押，同時將案件上報到省檢察院，省檢察院旋即指派土城市檢察院管轄該案。此時，許力宏等人以省政法委書記廣洪濤督辦此案為由，不允許土城市內的任何一名律師替石光磊擔任辯護人。

    攝於廣洪濤的*威。土城市內的所有律師無一人敢接辦此案，都是敢怒不敢言。最後，石光磊的家人幾經周折才在鄰省聘請到一名富有同情心和正義感的律師。然而就在律師到達土城的第二天，就有人警告這位律師「不要趟這場渾水」，隨後律師的調查取證工作也受到重重干擾，可謂舉步維艱。

    後來省高院頂著巨大的壓力，明確批示石光磊無罪應立即釋放，但是許力宏等人就是拒不執行省高院的命令，依然把石光磊異地羈押，在此期間土城市檢察院還以各種理由延長羈押石光磊的時間。

兩千八百一十六章仗勢欺人

    在經過偵查、補充偵查、延期偵查之後，土城市法院認為若以「貪污罪」起訴石光磊並沒有勝訴的把握，於是又同市檢察院一起向北疆省高級檢察院請示。 高級檢察院的相關領導和辦案人員在聽取匯報和查閱了卷宗後，明確指出石光磊在本案中並不構成任何犯罪。

    但是，鑑於此案是省政法委書記廣洪濤批示督辦的，土城市檢察院還是硬著頭皮向土城市中級人民法院提起了公訴，市中級法院刑事一庭開庭審理了此案。庭審結束之後，由於石光磊在本案中根本就不能構成任何犯罪，致使主審法官遲遲未下判決、一再拖延。

    一方面要面對法律的公平正義，另一方面又要面對省政法委書記廣洪濤的批示，主審法官左右為難，只能請示北疆省高級人民法院。迫於壓力，省高級人民法院也是進退兩難，只能請示最高院。

    經過最高院審委會認真討論、仔細分析、慎重研究之後，最高人民法院於兩個月前給土城市中級人民法院作出明確批覆，認為石光磊在此案中並不構成任何犯罪，應予無罪釋放。

    但是，在得知這一消息後，許力宏不但沒有停止其行政干擾司法的違法行為，更是變本加厲，繼續玩弄權術。他一面親自到省委進行活動，請求省委向最高人民法院施加壓力，要求更改批覆意見；另一面又指派市紀委對石光磊的家屬進行恐嚇，不準上告、不準上訪，更不準申請國家賠償。

    在得知最高人民法院作出批覆以後，石光磊的家人和律師多次到土城市法院詢問，已經開庭快半年了，為何還不下判決書？最初得到的回答是「領導沒有發話，我們判決難下」，後來又改稱是要進一步進行補充偵查。

    石益堅在申訴材料中寫道︰「司法機關獨立行使司法權，不受任何單位和個人的干擾」，這是全國人大內務司法委員會明確指出的。在我們國家，究竟是市長大還是法律大？

    市長許力宏作為執政一方的百姓父母官，不但不為代表最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而有所作為，反而知法犯法、以權代法、仗勢欺人，利用黨和人民賦予的權力玩忽職守、惡霸一方，對國家法律法規熟視無睹，置最高人民法院的批覆於不顧，強行干預司法公平公正，這是誰給他這麼大的權力。

    更讓人感到可笑的是，就在最高院作出批示之後，土城市人民法院依然強行判處了石光磊10年有期徒刑。然而判決書上赫然出現了開庭之後，由土城市檢察院再次進行補充偵查的內容和證據，而這些內容和證據並沒有經過二次開庭獲得當事人及辯護律師的認可，這一行為嚴重違反了司法程序，其強行判決的意圖再明顯不過。

    申訴材料最後寫道︰「我在保衛祖國的藍天，誰來保衛我的父親？父親受迫害一事始於兩年前，但是家人為了讓我安心在部隊服役，一直對我隱瞞此事。直到我從伊朗前線歸來立功受獎後，想和父親報告這個好消息時家人才如實告知。得知這一消息後，猶如晴天霹靂，於是我懇求部隊的幫助。」

    「隨後我所在部隊的政治部先後給土城市軍分區、土城市市委、市人民政府等單位和土城市委書記水至誠個人發函，要求保護軍屬的合法權益不受侵害，但是都無濟於事，發出去的公函也都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後來部隊領導特批我回家處理此事，我先後多次到看守所要求探望父親，均被當局以『領導沒有指示，我們不敢讓你們會見』、『領導有批示，不準會見』、『此事不歸我管』等各種理由拒絕。」

    「說句心裡話，作為一名空軍軍官，我肩負著保衛祖國和人民安全的歷史使命，同時我也有保護親人安全和合法權益不受侵害的責任。眼睜睜看著父親受到如此慘無人道地打擊報復，我身心俱疲。看著用不實之詞堆砌而成的判決書，我內心無比的沉痛、悲慟和憤怒。」

    「受黨和祖國教育多年，我深深地知道作為一名軍人，一名空軍軍官，要時刻注意自己言行舉止，但是迫於無奈，我才寫下了這份交織著愛與恨、血與淚的控訴書，祈盼中央領導能夠看到我的這份申訴材料，還我年邁父親一個公道，還家鄉社會一片和諧，還國家法律一個尊嚴！同時，也懇請相關部門敦促土城市委市政府立即停止以權壓人、干預司法公正的違法行為，並要求中央對許力宏等人進行嚴肅處理！」

    申訴材料的後面，還附著西北軍區政治部的調查材料，證明石益堅少校所反映的問題屬實，看到這裡穆國興也被震驚了，一個市長不為民眾做事也就罷了，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利用職權干涉司法，殘酷迫害揭發他們的群眾，這是一種性質極為惡劣的行為。

    穆國興也完全相信，在一些地方的基層，由於缺乏黨和人民對政府官員的有效監督，一些官員為所欲為，想怎麼幹就怎麼幹，根本就不把老百姓的死活放在眼裡。雖然這些年來中央下大力氣進行反腐，但由於沒有從體制上根本解決這個問題，權力依然沒有得到很好的監督，北疆省出現的這個問題雖然是偶然的，但其影響卻是極壞的。

    郝泉友接下來的匯報更是讓穆國興大吃一驚︰「石益堅同志這份申訴材料寄出後猶如石沉大海，後來被他的弟弟傳到了網絡上，一時間網絡上的輿論一片嘩然，紛紛譴責土城市政府這種違法行為。其實石益堅的弟弟也並沒有其他的目的，主要是想通過網絡的力量引起北疆省委的注意，把他的父親救出來，卻沒想到這件事情又連累到了石益堅同志本人。」

    「由於石益堅的這份材料，如實的陳述了發生在他父親身上的事情，材料上也明確的註明了石益堅服役的部隊，北疆省委個別人竟然出動警察到石益堅所服役的部隊周圍蹲守，就在石益堅外出辦事的時候，北疆省的警察竟然在大街上公然抓捕石益堅，企圖把他押解回北疆省。」

    「北疆省的所作所為，已經嚴重違背了國家有關法律法規，給部隊造成了極為惡劣的影響。與石益堅同時外出的戰友及時報告給了部隊的首長，面對著這種公然損害軍人尊嚴的行為，石益堅所在部隊派出保衛人員，攔阻了北疆省警察這種違法行為。在交涉過程中，北疆省的警察竟然對軍隊保衛人員大打出手，造成部隊的一個保衛幹事重傷，其他兩名戰士輕傷的嚴重後果。」

    「隨後，部隊又派出了增援人員，把這些毆打現役軍人的警察押回了部隊，石益堅同志所在的部隊在第一時間就向西北軍區政治部做了匯報，就在政治部準備與地方上進行交涉的時候，北疆省委採取了極不冷靜的態度，他們給部隊斷水斷電，嚴重影響到部隊的戰備值班任務。」

    「後來西北軍區的黃副政委，主動到北疆省政法委協調處理這件事情，卻沒想到他們竟然要求部隊立刻開除石益堅同志的軍籍，把這個案子交給地方上處理。政法委書記廣洪濤竟然說石益堅的所作所為給地方黨委和政府造成了很壞的影響，必須要交給地方上進行嚴肅處理，還說，這個案子他們已經得到了某位中央首長的指示。」

兩千八百一十七章穆老的態度

    郝泉友拿出了西北軍區黨委寫給中央和中央軍委的一份報告，氣憤的說道︰「按照有關法律規定，現役軍人在探親期間或者離開部隊單獨外出執行任務期間，本人確有犯罪行為或者重大犯罪嫌疑的，當地司法機關根據實際情況認為確有必要時，可以對行為人採取臨時性的防範或者強制措施。然後再與其本人所在部隊聯繫，通知部隊接領犯罪嫌疑人，同時將有關偵查、審問等材料一併移交部隊，由軍事法庭依法處理。」

    雖然郝泉友在講話時的口氣很平穩，但也能看得出來他在強壓著心頭的怒火︰「首長，我們很不理解北疆省的警察有什麼權力到部隊的駐地附近，拘押一名立功受獎的現役軍人，有什麼權力隨意給部隊斷水斷電，又有什麼權力要求我們開除一名優秀軍官的軍籍。現在部隊官兵的反響很大，對地方上有一種強烈的抵抗情緒，軍區黨委已經採取一系列的措施，穩定部隊官兵的情緒……」

    郝泉友閉上了嘴巴，他不敢再說下去了，因為穆國興不僅臉色非常嚴峻，甚至手也在微微顫抖著。一般的情況下，到了穆國興這個位置，涵養性已經極高的了，喜怒不形於色，如果不是憤怒到了極點，他是不會有這種表情的。

    好像能掐會算似的，客廳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鐘老健步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個孩子鐘老也沒有理會穆國興臉上的表情是否難看，笑呵呵的說道︰「孩子們都長大了，我也真是老了，要是退回去二十年，我和兩個丫頭絕對不會輸給他們小哥仨的。︰」

    鐘老興奮的滿臉紅光，自顧自地說著，看得出來老爺子和孩子們剛才進行的戰爭遊戲玩的很高興。都說人老了就是老小孩，這個時候才顯示出老爺子樂觀向上的一面。

    馨萌和馨月也嘰嘰喳喳的說著，中民哥三如何靠作弊才贏了，加上三個男孩子的辯解，客廳裡又響起一陣笑聲。

    笑過之後，老爺子彷彿才想起眼前還坐著一位來反映重要問題的中將司令，笑著說道︰「你們談完了？」

    穆國興的臉色這時也恢復了平靜，微笑著說道︰「我和郝司令已經談完了。」

    如果是在以前，鐘老也許會問一問穆國興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情，但現在卻沒有這樣做，因為他相信，穆國興一定會正確處理這件事情的。既然已經不再管事情了，鐘老自然也就不會再多說什麼了。能夠讓穆國興知道這件事情，鐘老就算是完成了任務。

    郝泉友神情緊張的看著穆國興，他很清楚，北疆省委書記虞城海是穆老的老部下，在他的治下出現了這麼重大的問題，中央一旦下決心要追查下去，虞城海無論如何也是要承擔責任的，現在老穆家的態度至關重要。

    穆國興越是不說話，郝泉友就越是緊張，直到他告辭的時候，穆國興才說道︰「郝司令，回去帶好部隊，要相信中央對這件事情一定會有一個正確處理意見的。」

    吃飯的時候，穆國興好像是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與鐘老談笑風生，講的全是他所知道的一些風土人情奇聞異事，與郝泉友所講的事情半點也沒有關係。鐘老感到這是暴風雨的前奏，穆國興心裡此時已經有了決定，因為他太瞭解自己這個孫女女婿了。

    穆國興回到家裡，打了幾個電話之後又來到了穆老的家裡，穆老和老伴正在客廳裡看電視，保健醫生正在給老太太量血壓。

    「奶奶，身體不好嗎？」

    「沒什麼，最近這一段時間總是感到頭暈，保健醫是也是瞎緊張。」

    望著奶奶慈祥的面孔，穆國興一陣心酸，他感到回來看望爺爺和奶奶的時間太少了︰「對不起奶奶，我沒有多回來照顧你。」

    老太太笑了︰「奶奶知道你們都工作忙，只要是你幹好了國家大事，其他都不重要了。」

    幾十年養成的習慣，老太太知道孫子回來一定是和爺爺有什麼大事要講，像往常一樣站了起來說道︰「你們祖孫倆是不是又有重要的事情要談啊，我去讓小吳丫頭幫我推拿一下，這一次中央辦公廳調來的這個保健醫生不錯，聽說從祖輩就是有名的中醫。」

    「奶奶，我回來也沒有什麼大事，你就不用避開了。」

    老爺子開口了︰「我都講過了，現在我已經不管事情了，國興回來就是來看望我們的，你看你的電視。」

    老爺子這句話也是對穆國興講的，意思就是告訴穆國興，如果有什麼國家大事就不要和我講了，如果是回來看我們的，那就一起聊一聊。

    雖然聽懂了老爺子話裡的意思，但穆國興依然硬著頭皮把郝泉友向他匯報的情況，詳詳細細的向老爺子做了匯報。要知道北疆省委書記虞城海可不是個一般的人物，那可是跟在老爺子身邊十多年的人，深的老爺子的欣賞信任，雖然北疆省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虞城海肯定是要受到處分的，但穆國興依然是要來和老爺子打個招呼的，人老了都是重感情的，穆國興這也是在盡孝。

    穆老石雕般的臉龐沒有任何的變化，微合著眼楮聽著穆國興的講述，也不知道他是在看電視還是在聽穆國興的話。客廳裡靜極了，只有電視播放的戰爭題材的影片傳出來的隆隆的炮聲，給這間客廳帶來了一點生氣。

    「完不成任務，做了錯事，就要承擔應有的責任。」

    老爺子目光看著面前的電視機，彷彿在自言自語，電視上出現了一個軍人指揮失誤打了敗仗正在接受處分的畫面，這一刻穆國興完全明白了。

    第二天上午十點鐘，穆辦主任應一偉走進了穆國興的辦公室︰「首長，北疆省常務副省長鄭偉同志請求見你。」

    穆國興長出了一口氣，昨天晚上他幾次都想給鄭偉打電話瞭解一下這方面的情況，但最後還是放棄了。穆國興把鄭偉派去北疆的用意也很明顯，除了讓他鍛鍊鍛鍊之外，還有一個意思就是給虞城海增加一個幫手，要知道北疆省所處的位置實在是太重要了，省長歐陽華又不是一個很安分的角色，仗著有任東宜的支持，經常和虞城海鬧一點小摩擦，有時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還比較緊張。

    郝泉友反映的這個問題實在是太過重大了，出了這麼大的問題，虞城海也不會一點不知道，他沒有給穆國興打電話匯報，這裡面也可能有兩個原因，一個是自持有老爺子的支持，中央不會拿他怎麼樣，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想把這件事情摀住，不讓事情鬧大了。

    要知道軍地之間的團結問題可是一項非常重要的工作，歷屆中央領導集體都作為頭等大事來抓，虞城海沒有匯報，怎麼鄭偉也不講一下呢？難道鄭偉也想幫助虞城海摀住這件事，或者說想利用這件事情把虞城海搞下去他好取而代之？如果真的是這種情況的話，鄭偉的人品可就出現問題了。即便是他再有才，今後穆國興也絕對不會再重用他了。

    正是因為這些原因，穆國興才沒有給鄭偉打電話，現在聽到鄭偉來到了京城，穆國興自然是很高興了，不管怎麼說，鄭偉的態度還是積極的，最起碼他沒有幫助虞城海瞞住這件事情的意思。

兩千八百一十八章殺一儆百

    幾個月不見，鄭偉黑了也瘦了許多，身上少了一些書卷氣，多了幾分自信。特別是一雙眼楮更閃現著睿智的光芒。

    「鄭偉啊，這次又是為什麼事情回京的啊？」

    「首長，我最近一段時間一直都在南水北調工程指揮現場，兩天前才回到省裡。這次回京是到財政部協調下半年的工程撥款問題。」

    穆國興明白了，郝泉友講的這件事情鄭偉事先還確實不知情。南水北調工程是國家五年規劃中的一個重要項目，北疆省是三個受益省市最多的，由於這項工程浩大，中央成立了一個工程指揮部，由主管農林和水利工作的副總理邵浩錦擔任工程總指揮，鄭偉作為北疆省的常務副省長擔任了常務副總指揮，也可以說南水北調工程指揮部的正常工作都是由鄭偉具體負責的。

    鄭偉向穆國興詳細的匯報了南水北調工程的進展情況，在各個省市的密切配合下，這項工作進行的還是比較順利的，目前已經完成了初期的勘察準備工作。一旦資金到位很快就會全面的開工，並可以在三年內完成這項工程。

    這一項關係到國計民生的大工程，一旦完成，必將徹底改變北疆省缺水少雨的現狀，使北疆省工農業生產跨上一個新台階。形成華夏又一個重要的農業生產基，也可以說這是一項關係國家糧食安全的戰略工程。

    穆國興用欣賞的目光看著鄭偉，他此刻對鄭偉的疑惑也完全消失了。鄭偉一心撲在南水北調工程上，兩天前才回到了省裡，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絕對不會幫助虞城海摀住那件事情的，更不會抱有把虞城海搞下去他好取而代之的想法。

    兩人同時喝茶，意味著鄭偉的匯報已經結束了，看到鄭偉欲言又止的樣子，穆國興笑了︰「鄭偉啊，有什麼話就講嘛，吞吞吐吐的可不是你的作風啊。」

    「首長，最近北疆省發生了一件事情，我認為非常嚴重必須要向你匯報。但是，由於組織上還沒有進行調查，我怕說不好。」

    穆國興擺了擺手︰「作為一個下級向中央反映問題是正常的，你不講中央怎麼知道應不應該派人調查啊。」

    鄭偉停頓了一下，彷彿下定了決心似地，把他所掌握到的情況向穆國興詳詳細細的作了匯報，主要內容就是西北軍區司令郝泉友反映的那件事情。

    穆國興一邊聽著，一邊與郝泉友的匯報進行對比，除了細節方面有微小的出入之外，主要的事實卻是非常一致，也就是說郝泉友講的情況是確實存在的，也是真實的。

    「北疆省委對這件事情有一個什麼樣的態度？」

    「省委並沒有開會討論這個問題，虞書記和歐陽省長個別溝通了一下，指示有關部門要認真對待這件事情，小範圍的予以妥善解決。」

    穆國興點了點頭，他知道虞城海這樣做就是採取了捂的辦法，沒召開常委會討論這個問題，書記和省長私下溝通就做出了決定，這就意味著他們不想把這件事情鬧大，這也是心虛的一種表現。可他們那裡知道西北軍區會主動把這件事情捅了上來，恐怕這一點是虞城海和歐陽華沒有想到的。

    「你對這個問題是怎麼看的？」

    「我聽說這件事情之後，就去歐陽省長的辦公室想與他交換一下意見，但歐陽省長告訴我，九號首長對這件事情已經有明確的指示，在即將要開展政治體制改革的情況下，要堅決保證社會的穩定，不允許有任何不利於社會穩定的因素存在。」

    其實鄭偉還有一些話沒有能講出來，歐陽華也遠不止講的這麼簡單。他告訴鄭偉，政法委書記廣洪濤是九號首長力主提拔起來的人，為了維護首長的威信，為了省委內部的安定團結，對這件事情就不要大動干戈了。並說虞書記已經指示廣洪濤，要採取積極穩妥的態度，與西北軍區處理好這件事情的善後工作。

    穆國興很清楚，這是下面一些官員的一貫手法，琢磨上級領導的意圖，對上級領導提拔起來的人在工作中出現的問題不敢過問，表面上是在維護上級領導的威信，其實又何嘗不是一種派系的觀念在作怪呢？出現了問題能捂則捂，實在摀不住了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說到底還是為了他們個人的利益而著想，又有誰會想到處於弱勢群體的百姓呢？

    現在尤為可恨的是，虞城海這個穆老的老部下竟然也幫著一些人摀蓋子，這是穆國興絕對不能容忍的。怕出問題受到中央的批評，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出現問題不積極的解決，而是採取捂的辦法，這種方式是十分錯誤的。

    所有的人都知道虞城海是穆老的老部下，北疆省出現的這件事情早晚是要傳出來的，如果穆國興不能有一個正確的處理意見，想必一些人又要拿著這件事情做文章，這不僅對中央，就是對老穆家的整個家族的影響也是非常壞的。

    反山頭主義，反宗派主義已經講了幾十年了，可是這種現象不但沒有得到有效的遏制，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如果不能利用北疆省出現的這件事情殺一殺這股歪風，政治體制改革將面臨著重重的困難。人人都在考慮本派系的利益，唯獨就沒有想到國家和人民的利益，這怎麼能實現華夏民族的真正騰飛呢？

    這一霎那穆國興想了很多，他想起了穆老的態度，又想起了政治體制改革的重要性，更想起了國家和民族的未來命運，他決定要殺一儆百了，只有從老穆家派系的人身上開刀，才能教育一些人不要總是考慮著本派系的利益，也要想一想老百姓。

    穆國興也不奢望通過這一件事情，就能徹底的解決存在了多少年的派系之爭，但起碼也要能夠讓這種局勢有所緩和，也許等到政治體制改革結束後，這種依附在國家肌體的毒瘤才能徹底的被清除掉。

    「鄭偉，虞城海同志最近一段時間一直都是在抓穩定，聽有人說他現在都是穩定書記了。但是穩定不能靠捂，更不能靠和稀泥，發生在北疆省的這件事情一開始其實並不大，如果當地的司法機關能夠秉公辦案，省委對個人手中的權力能夠進行有效的監督，也就不會發生這麼嚴重的後果了。這麼一件小小的案子最後竟然引起了軍地之間的嚴重不團結，這可就成為一件非常嚴重的政治事件，處理不好會動搖國家的根本，也就更無從談起社會的穩定了。」

    穆國興一句話給這件事情定了性，鄭偉意識到虞城海這下子算是完了，一個省裡發生了一件重大的政治事件，省委書記可是要負主要責任的，這已經不能用工作當中的失誤來解釋了，而是說明虞城海在思想上犯了極大的錯誤。

    「自從你擔任北疆省常務副省長以來，中央對你所作的工作還是很滿意的，特別是你提出的關於北疆省農林產業的五年規劃，更是得到了國家有關部委的好評，希望你能再接再厲，在目前的工作崗位上做出更好的成績。」

    穆國興喝了一口茶又說道︰「對於北疆省最近發生的這次嚴重的政治事件，中央會有一個正確的處理意見。在工作中要堅持原則，更要時刻把國家和人民的利益放在心上，該由誰承擔的責任，中央也是能夠分得清的。北疆省委省政府絕大多數的同志思想上還是過得硬的，工作也是值得肯定的。」

兩千八百一十九章西山談話

    聽到穆國興的表態，鄭偉更加堅定了他剛才的判斷︰七號首長這次是要拿虞城海開刀了。 這樣做雖然能夠給死氣沉沉的官場帶來一股新鮮空氣，也能夠給一些熱衷於搞派系鬥爭的人敲一個警鐘，但是，對老穆家的損害也是顯而易見的。

    穆家派系的勢力可以說遍佈大江南北，擔任封疆大吏的也不在少數，拿下了虞城海之後，會不會讓一些人感覺到穆國興不想用他們這些老臣了，這會不會帶來一種反作用呢？

    「首長，虞書記在工作中還是很有魄力的，也能夠堅決執行中央的方針政策，工作當中出現一點失誤也是在所難免的，……」

    穆國興微笑著擺了擺手︰「鄭偉啊，我知道你要講什麼，由於施政理念的不同，常常有一些志同道合的同志會走的近一點，這也是很正常的。但我們要想到的是，我們手中的權力是誰給的？手中的權力又是用來幹什麼的？如果能夠做到出於公心這一點，即便是工作當中有些失誤也是可以理解的，但要是違反了這一條原則，那就是不可原諒的。在這方面我們要把握好這個度，不能看到誰和誰走的比較近，就人為的分成一個派系，如果這種情況越來越嚴重了，危害的將是整個國家和人民的利益，這個所謂的政治派系也是注定不能長久的。國家的肌體出現了毒瘤要及時清除，同樣一個政治派系內部出現了問題也要勇敢的去解決。」

    穆國興看了看鄭偉又接著說道︰「鄭偉啊，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應該對我很瞭解了，在江南咱們搞的幹部選拔制度的改革，就是我用人和施政理念的體現。」

    鄭偉點了點頭沒有再講話，作為七號首長最信得過的人，鄭偉當然非常理解穆國興的工作作風和施政理念了。穆國興對待手下人唯一一條就是用出於公心這四個字來評判，做不到這四個字，就是再忠心也沒有用。由此可見，穆國興已經把老穆家的用人理念又進一步的發揚光大了。

    送走了鄭偉之後，穆國興按響了召喚鈴，對循聲走進來的值班秘書小何說道︰「這是西北軍區政治部報來的材料，你拿去複印八份，讓機要秘書小文馬上送到其他幾位常委的辦公室。」

    馨萌走了進來︰「爸爸，今天是週末，你不是說要帶我們去看爺爺和奶奶嗎？我們都準備好了，你可別告訴我你又有什麼重要的工作啊。」

    穆國興這五個孩子當中，也唯有馨萌敢和爸爸這樣講話，除了因為她年齡最小之外，也是繼承了她母親童彤那個直來直去的脾氣。

    「呵呵，剛才你鄭叔叔來看我，人家那麼遠來了，我總要接待人家一下吧，你不是一直講鄭叔叔對你們很好嗎？」

    位於西山腳下中央高幹別墅區，此時已是百花盛開，處處鳥語花香好一片人間仙境。看到穆國興一家來了，值班秘書迎了上來︰「首長，老首長和夫人到山上散步去了，要不要馬上請他們回來。」

    穆國興看了看孩子們︰「孩子們，爺爺奶奶去爬山了，我們要不要去找他們呀？」

    穆國興的話音剛落，五個孩子沿著鵝卵石鋪就的小徑飛奔而去。樹林裡響起了一陣清脆的笑聲。穆國興轉回頭對五位夫人說道︰「你們誰要想去咱們就一起吧。」

    等到穆國興趕到的時候，五個孩子早就把穆從軍夫婦給圍住了，聽著孩子們爺爺奶奶的喊聲，穆從軍夫婦樂得哈哈大笑。這個熱鬧場景讓在不遠處散步的黃振中夫婦也是羨慕不已。

    「老黃啊，老穆家可是人丁興旺啊，原來以為到了第三代就只有穆國興一個人了，卻沒想到人家又一下子有了三個孫子和兩個孫女，唉，當時我們要讓國強多收養幾個孩子也就好了。」

    黃振中看了看老伴也沒有說什麼，心中想到︰看來老太婆還真是對老穆家的事情知之甚少，人家那是收養的嗎？那幾個孩子可都是百分之百的老穆家血統，這也多虧了鐘靈的大度，才能容得下這種情況，咱們的兒子要是敢這麼幹，兒媳婦還能輕饒了他呀。

    「唉，現在後悔也晚了，磊磊都長這麼大了，就是現在再給他找些弟弟妹妹來，恐怕這小子也不願意。感情要從小培養才行啊，不過孩子少也有少的好處，起碼不用*那麼多的心。」

    「哼，沒有人家那麼長的眼光就別不承認，穆老爺子那可不是個一般的人物啊。」

    黃振中不語，目光看向了遠方，他很清楚，在下一次的黨代會上他就要徹底的退下來了，不過能把國強運作到發改委副主任的位置上，也算是一個不錯的結果，今後他的發展前途可就要依靠穆國興了。這也就是說老黃家這個政治世家，從此就要依附到老穆家這顆大樹上了。

    「論起政治眼光的長遠來，咱們這個國家是沒有比得上穆老爺子的了。他們那一代人現在就僅剩下穆老和鐘老了，上個月我還去探望了他們兩位，看他們的身體狀況再活個十年八年也沒有問題。國強的爺爺就是去世的早了一點，要是他活著恐怕我們老黃家的情況還要好一點，這也是天意啊。」

    黃振中的老伴點了點頭︰「既然是天意我們就要順其自然了，你這一輩子也算是輝煌過了，既然我們改變不了歷史，那就只有去順應了。特別是我們與老穆家成為親家這件事情，最起碼也可以保證我們老黃家三代無憂。」

    沒等黃振中講話，他的老伴又說道︰「前一段時間你講過，中央正在醞釀著讓國興在下一次的全國人代會上出任國務院總理？」

    「是啊，這是中央一些老同志和現任中央領導集體的一致意見。國興這幾年的工作可圈可點，施政理念也是深入人心啊。這幾年我們國家發展的這麼好，也與他的努力是分不開的。如果不是考慮到國家的長遠利益，其實在上一次的黨代會和人代會上，就應該把他選為國務院總理了。」

    「不到五十歲的總理，在我們國家歷史上還是第一位，你說國興怎麼就有這麼大的本事呢？」

    「這個答案很容易，我們剛才不說講過了嗎？穆老爺子的政治眼光在我們國家可是無人能及。就在我們家國強在京城裡瞎胡鬧的時候，穆老爺子就對國興開始了培養。有了家族的支持，再加上他本人的努力，他的進步能不快嗎？我們國家也確實需要像國興這樣的人來掌舵了。」

    老兩口向前走著，黃振中的老伴又說道︰「聽你剛才講話的意思，好像下一屆就要把穆國興推到一號的位置上去了？」

    黃振中的目光又一次看向了遠方，過了一會才說道︰「這要看我們國家的政治體制改革進行的怎麼樣了，現在一切還都存在著變數。」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穆從軍和穆國興父子兩人也在進行著一場談話︰「你爺爺昨天晚上給我打過電話，聽說北疆那邊又出事了？」

    穆國興點了點頭，雖然老爺子一再聲明不再管事了，但還是在密切的關注著國家政壇上的動向，否則的話他是不會因為北疆省的那件事給穆從軍打電話的。

    聽完了穆國興的匯報，穆從軍好久沒有講話，順手從路邊的小樹上摘下了一片枯葉︰「看到了沒有，這片樹葉本來是應該和其他的葉子一樣生長的很好，但就是因為被蟲子叮咬過，自然而然的就枯萎了，在這一片綠色的葉子當中顯得很不協調，現在把它摘掉整棵樹也就順眼多了。」